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炮灰集锦[综]》 作者:非摩安 【文案】 帘栊高敞,看青山绿水吞吐云烟,识乾坤之自在; 竹树扶疏,任乳燕鸣鸠送迎时序,知物我之两忘。 阅读提醒: 1.别看文案那么正经,其实这就是一篇苏爽快穿文; 2.作者感情废,所以cp随文章发展而定。 内容标签:英美剧 无限流 快穿 爽文 主角:林宁 ┃ 配角:白皇后,猪笼草 作品简评: 林宁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没想到一朝绑定系统后,她就开始了被炮灰之路,先是成为神水宫中即将献身的司徒静,接着是浣熊市内被感染了g病毒的路人甲,再然后来到连环杀手多如狗的美利坚……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笑着活下去啊! 本文着眼于女主成为炮灰后,是如何绝地求生并反过来走上人生巅峰的。女主性格飒爽,办事绝不拖泥带水,全程智商在线,让人不禁期待她下一次如何扭转颓势,活出精彩纷呈的人生! 第1章 神水宫(1) 林宁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用指骨顶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因要消化原身记忆而带来的头痛欲裂。 好在这只是穿越初期都会有的排异反应,很快就能够恢复正常,林宁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随着她越多消化着原身的记忆,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 该怎么说呢? 原身叫司徒静,不过双十年华,是神水宫的宫人。这神水宫是此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存在,宫中全都是女子,宫主是被推崇为武功天下第一的水母阴姬,神水宫在她的庇护下,可以说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然而平静无波下多有隐患。 对司徒静来说,她并非是无依无靠才被神水宫收留,而是她还有一个能每五年见上一面的父亲,而这个父亲在司徒静母亲的问题上的含糊其辞,让司徒静误以为水母阴姬是她的杀母仇人。 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司徒静就决心为母报仇,可仅凭她是无法撼动水母阴姬的,而“七绝妙僧”无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神水宫为水母阴姬讲经的。无花不仅本人颇负盛名,他还认识很多朋友,于是司徒静就决定牺牲色相,去引诱无花。 然后,她在极度忐忑下闭过气去,再睁开眼时就成为了林宁。 林宁神色变幻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司徒静正走在淫僧的路上,而是她知道司徒静的亲生母亲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被司徒静误会成杀母仇人的水母阴姬! 暂且不说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单就说司徒静这个可怜的姑娘,在和同样别有目的的无花春风一度后怀了孕,因为惧怕水母阴姬就选择了自杀,一尸两命,且到死都还不知道水母阴姬便是她的亲生母亲。 林宁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在眼下还有挽回的余地。 林宁思索了片刻,就顶着还在突突的额角青筋,和没有血色的面容去见了水母阴姬。 水母阴姬的起居室并非江湖人想象的天宫般的存在,而就只是一间以大理石砌成的石室,也没有什么华丽陈设,有的也只是一床一几,一个不太大的衣柜,和一些铺在地上的坐垫,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多余的摆件。 而被江湖人人得而敬畏的水母阴姬,此时正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她穿着一袭白衣,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光看脸的话很容易将她认成男子。 林宁的到来,让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回归到古井无波:“何事?” 林宁咬着嘴唇,只倔强地直视着水母阴姬,并不答话。 水母阴姬皱了皱眉:“静儿?” 林宁这才喃喃道:“我打算献身给无花。” 水母阴姬一惊:“什么?”她本就不怒自威,更何况眼下因为大惊失色,导致气劲外泄,一旁的小几都承受不住颤了几颤,更何况是本来就被穿越初期的排异反应折磨着的林宁,她承受不住跌倒在地,乘势瘫软在地上,神情涣散,自言自语道: “他从来都是告诉我,说我母亲早就死了,可我并不信,我觉得是您杀死了我的亲生母亲。可您那么厉害,武功天下第一,我又怎么是您的对手,但您杀死我母亲的想法日夜折磨着我,让我不得安宁,我想报仇,我自己没办法,但我还可以引诱妙僧,他是少林的弟子,在江湖中人缘又好,那处子之身就算不了什么——” 水母阴姬又惊又怒又心痛,大声喝道:“够了!” “够了?这怎么能够。我已经受够了那种来回锥心的折磨——您将我养大,教我武功,您怎么能是我的杀母仇人?”最后一句话林宁是尽力嘶喊出来的,眼泪也蜂拥而出,加上她脸色白得不像话,还一点血色都没有,更显得她孱弱不堪,这就衬得她眼下的处境格外可悲可怜。 水母阴姬哪怕心如磐石,可面对着此情此景,她不可能不受触动,更何况她本就对司徒静心存愧疚,平时也不着痕迹地表达着她的疼爱,看司徒静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最受她所倚重的弟子就可见一斑了。 水母阴姬喑哑道:“静儿。” 林宁颤抖了下身体,却低下头不再看水母阴姬,一时间石室里就只有眼泪砸在光滑可见的大理石地板上的细微声音。 片刻后,水母阴姬黯然道:“静儿——” 林宁却不等她再说什么,就改趴为跪,咬着牙颤声道:“司徒静向宫主请罪!一宗罪是触犯门规,意欲和男子私相授受;二宗罪是仅凭幻想,便将宫主当成了杀母仇人,还妄图勾结外人报仇,其罪当诛。” 水母阴姬如何会杀她,当下忍住心头酸涩,站起来背过身道:“静儿,念在你悬崖勒马的份上,我会选择从轻发落的。好了,你下去吧。” “好。”林宁应道,顿了顿又道:“司徒静在此谢过宫主的养育之恩,也请宫主转告他,静儿不能为他尽孝了。” 她的声音很轻,可个中含义却让水母阴姬大惊失色:“静儿!” 水母阴姬还不由得转过身来,厉声道:“休得胡闹!” 只林宁表现得心如死灰,似乎都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水母阴姬唯恐她当真存了死志,眼中有了极易被察觉到的慌张,尔后她反定了定神,艰难而又缓慢道:“其实我是你的母亲。” 说完这句话,她颓唐地坐了回去。 林宁愣在当场,一时也失了声。 却说来林宁口中的“他”,是司徒静的亲生父亲雄娘子。雄娘子人如其名,身兼女子的温柔,和男子的魅力,当初胆大包天采花采到神水宫,而水母阴姬只喜欢女人,起初以为雄娘子是女人,就喜欢上了他,可等他们有了不正常关系时,才发现雄娘子并不是女人,只那时候已经迟了。 于是,他们生下了司徒静。 而水母阴姬作为神水宫的“圣女”,又怎么能有孩子,且也不能让江湖中人得知她和雄娘子的事儿,于是雄娘子就只能欺骗司徒静,说她母亲已经死了,以致最终酿成了难以挽回的悲剧。 林宁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眼里却是有了亮光,还有几分呆呆愣愣道:“娘?” 水母阴姬从未听过这称呼,尽管此时知道这声“娘”并非是在切实称呼她,可这一声“娘”还是冲散了水母阴姬因为说出了难以启齿之事,而产生的低沉情绪,让她好受了一些。又她看着形容狼狈可怜的林宁,冷不丁却是想到了她先前的话,大怒道:“无花,这个恶僧,他竟敢打你的主意!” 这一刻的水母阴姬表现的就像自家宝贝女儿被“猪”拱了的…老父亲,而被她指名道姓的无花,在神水宫外的山脚下一座小庙里,生起了火堆,正烤着他的衣衫来着。 说来无花来神水宫,目的就是为了盗取神水宫的“天一神水”,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要知道天一神水杀人于无形,且中毒者死后却不会瞧出中毒迹象。 至于怎么盗取? 无花自不吝啬于牺牲色相。 他有意,司徒静也有心,于是无花就制造了机会。 神水宫中有一道瀑布,势如飞龙,瀑布下有潭如镜,潭中有一块大石头,无花就坐在这块大石头上说法,在今次说法完后,他故意踏了脚青苔泥泞,一踏上石头,就滑了下去,跌入了水中。 如此一来,这衣衫就湿透了,他自然而然说难以安心说法,水母阴姬便着人送他来小庙中,生火来烤干衣服,这至少要半个时辰,有这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无花一边心不在焉地烤衣衫,一边等待着佳人上门。 可半个时辰都要过去一半了,无花仍没等到佳人,他不禁暗自忐忑起来,难道是他会错了意?还是说水母阴姬发现了什么?不,无花想了想觉得水母阴姬应该不会发现他是故意落水的,要知道当时他还故意连变了几种身法,这才跌入水中的,自认就是人人都说是水晶心肝的楚留香,也能被他这一手给骗过去。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正想着,无花就听到了幔幕后有了轻微的动静,他下意识抚了抚衣角,露出一个芝兰玉树般的微笑,眉目含情地看向幔幕——他对司徒静自然还不到有情的地步,可谁让司徒静是水母阴姬信赖的弟子,能帮他拿到天一神水呢?这样的女子在他看来,也是可爱的。 然后,水母阴姬从幔幕走了出来。 林宁紧随其后。 再接着是几个备受水母阴姬信赖的神水宫弟子们,她们出来后将无花团团围住。 无花下意识看了眼林宁,还不及多想她那幅遭了蹂躏的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水母阴姬如刀的眼风就杀到了。这眼刀之凌厉,让无花陡然生出了他是砧板上鱼肉的感觉,又他内力远不足水母阴姬的浑厚,在这种威压下,抵抗不住而不禁打了个寒颤。 无花:“…………??” 第2章 神水宫(2) 此情此景,无花不会不明白水母阴姬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无花更来不及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而是选择开动思绪,想着怎么应对水母阴姬的发难。 只是无花从前引以为傲的资本,像他是少林弟子,且在江湖上声名颇佳等等,都在水母阴姬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又先前水母阴姬还因为无花是七绝妙僧,对他高看一眼,但如今无花在水母阴姬眼中已变成她最憎恶的男人,加上还关系到司徒静,以水母阴姬的霸道,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无花的:“已经有多少年无人敢在我神水宫意图不轨了,无花你着实胆量不小!” 无花到底是无花,这时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却仍是一派光风霁月,有着叫人心折的出尘之意,“贫僧敢问宫主,贫僧究竟如何意图不轨?”他绝对不相信司徒静敢将实情,告知给水母阴姬。 可事实却是已成为司徒静的林宁,基本上什么都说了。 而林宁也不怀疑水母阴姬会对无花不客气,无花本就不无辜,他想得到天一神水,就是想杀人灭口,且其中还有德高望重的丐帮帮主。林宁本该想怎么将那一出出悲剧掐灭点更彻底的,可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无花的木鱼上时,她就忍不住发散了思维: 原著中有写,无花将和他有染的女子们的私密事,记录成册,就存放在这木鱼中,可以说无花是个不得了的黄文大师。 不是…… 是货真价实的淫僧。 “静儿!”水母阴姬厉声喊道。 林宁连忙回过神来,“宫主。” “你认为无花该不该被惩戒?”水母阴姬这般说,显然是注意到了林宁定定看无花(的木鱼)的举动,而她这么一问,自知大劫难逃的无花也抬眼看向林宁。在无花看来,他确是有心要引诱神水宫弟子,以盗来天一神水不假,可若是没有司徒静朝他暗送秋波,他本就以为他这次来神水宫会无功而返的,可以说如今让他陷入这般进退维谷境地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涉世未深,实际上却轻浮不堪的司徒静。 林宁正好抬眼,对上了无花隐隐带着不善的目光,略一想后,她就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角:“宫主若要惩戒无花,难道是要阉,阉了他吗?” 无花胯下一寒。 水母阴姬:“……这等污言秽语,可是你能说的?” 林宁没说什么,她只是又抬眼瞄了眼无花。 “妙僧”无花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但水母阴姬在随着她看了眼面貌姣好若少女的无花后,惊疑不定道:“难道静儿你对这恶僧动了春心?” 无花:“…………”林宁也差点给跪了,水母阴姬怎么从“如何腌制一只无花”,跳跃到她对无花有意思的? 林宁动了动嘴唇,想要纠正水母阴姬这样错误的脑补,可她转念想了想,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措施。当机立断下,林宁就娇嗔道:“宫主您说什么呢,无花他比我还好看呢。” 林宁觉得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着实不适合做小女儿状。 无花:“……” 水母阴姬:“……我知道了。” 无花:“??”她知道什么了? 很快无花就知道水母阴姬知道了什么。 水母阴姬在下一刻就动如雷霆般,点了无花的穴道,不甚满意地对林宁道:“无花不是良配,不过既然你喜欢,那就姑且让他留在神水宫罢。”水母阴姬这么做,无非是有心补偿自家女儿,而对她老人家来说,强抢民僧根本就不是事儿。 林宁低下头:“……嗯。” 无花:“…………??” 贫僧是谁?贫僧在哪儿?贫僧在做什么? 这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可不管无花内心怎么起波澜,他眼下的境遇就是水母阴姬为刀俎,他无花为鱼肉。莫说穴道没被点,就是他以最好的状态对上水母阴姬,他也完全没有胜算,那结果自然是无花被押送回了神水宫,当成待嫁新娘般,被拘在一处小院落中。 以及无花确实成为了待嫁郎,且不日后整个江湖都知道了: 七绝妙僧还俗,即将入赘神水宫! 江湖一片哗然。 且不说无花在江湖上名声斐然,乃是佛门中的名士,不但诗、词、书、画,样样妙绝,而且武功可以说是少林弟子中的第一高才,原本江湖中人都以为他会被册立为少林未来的掌门,在现任掌门天湖大师册立了什么都不如他的无相时,还有不少人为他鸣不平呢; 再来说神水宫,神水宫的江湖地位自不必多说,又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武功天下第一,她的威慑力之高,甚至到了但凡谁提到她的名字,就会让听者耸然失色的地步。同时水母阴姬性情阴晴不定,最是厌恶男人这一点,也是众所周知的,因而可以想象当少林第一高才妙僧无花,和公蚊子都绝迹的神水宫扯上姻缘关系时,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此事也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泉城 此时丐帮帮主任慈病重,丐帮事务多由少帮主,同时也是任慈的养子南宫灵负责,再有丐帮本就消息灵通,南宫灵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此事。 南宫灵失神不已:“怎么,怎么会?” “盗帅”楚留香很快也收到了这一消息,同时他还得到了一张喜帖,诚邀他去参加婚礼的喜帖。 苏蓉蓉在一旁道:“楚大哥,你和无花是朋友,你觉得他会像是突然决定还俗,娶亲生子的模样吗?” 楚留香将喜帖翻来覆去看了遍,“这确是无花的字。” 宋甜儿娇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无花还俗娶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李红袖皱了皱眉:“水母阴姬最憎恶男人,且神水宫弟子几乎不在江湖中走动,那无花又是如何认识了神水宫的弟子?还让水母阴姬同意了他们的亲事?”跟随着楚留香的三女中,李红袖是对江湖中大大小小事,最了如指掌的那个,她这么一说,宋甜儿就朝苏蓉蓉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苏蓉蓉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动,问楚留香:“你要去吗?” 楚留香沉吟道:“去是自然要去的。” 李红袖不觉得意外,只是她难免还多说了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留香哈哈笑起来:“有没有妖,总得去看过才知晓。”他又看了看那张喜帖,着重瞧了瞧女方的名字,“说不得当真有那么个温柔可亲的姑娘,叫少林第一高才妙僧动了还俗的心。” 楚留香说完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海上的星光。 却不知如瑶林琼树的无花,此时此刻却是死鱼眼般瞧着并不温柔可亲的林宁。 林宁做出为难的姿态:“无花,我都磨得宫主同意给你一个名分了,请柬也发出去了,你怎么还不满意呢?”她说着叹了口气,“难道你更愿意从无花变成无根?” 无花:“……” 饶是无花明面上是个高僧,并不该在意有没有根,可他在是一个高僧的同时,还是一个男人,无根什么的,着实是让他难以接受,同时也觉得是莫大侮辱的事。 更让无花觉得焦躁的是,他觉得司徒静根本就不喜欢他,摆出这幅委曲求全的模样,实在是有够矫揉造作的。 不过这更让无花确信,她另有所求,可又是什么呢? 无花眸色深沉,若有所思地瞧着林宁。 林宁展颜一笑:“你好好歇着,安心等着吉日到,我来娶你进门。” 无花:“…………” 娶个阿弥陀佛! 林宁无视了无花压抑的暴躁,转身就往外走,在门口时朝着负责看守无花的姐妹点了点头,同时也没有忽视她们这平静神情下,隐隐的期盼。 这该怎么说呢? 神水宫表面上是无依无靠女子的归属,可实际上它是宫主水母阴姬的后宫。水母阴姬女生男相,性向也与众不同,也就是她喜欢的是女子,当初雄娘子就是凭借着男生女相,才混入到了神水宫。 可神水宫的弟子们性取向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她们平时屈服在水母阴姬的威势下,不敢有任何怨言,而如今林宁能娶无花进门,就让她们看到了改变的趋向,也是给了她们盼头,这也是她们非但不觉得林宁和无花淫乱神水宫,反而对他们的结合暗地乐见其成的最根本原因。 至于林宁喜不喜欢无花? 她只能说她很喜欢让无花尝一尝被无根支配的恐惧。 林宁心情舒朗的离开小院落,没走几步,就迎面瞧见了宫南燕,顿时就觉得胃里被塞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这宫南燕是水母阴姬的宠妾,她比司徒静大几岁,和司徒静长得有七八分像。不,严格来说,是长得和雄娘子有八九分像,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被水母阴姬带回神水宫,成为雄娘子的替代品。 而更特么叫人无语凝噎的是,在原著中宫南燕还和雄娘子发生了关系,虽然那是因为她对水母阴姬因爱生恨,要趁机杀了雄娘子这个正牌货。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三角恋。 唉。 第3章 神水宫(3) 对雄娘子,原身的亲生父亲,林宁并没有什么感情。 更何况即便是对司徒静来说,她长到那么大,也仅仅只见过雄娘子几面而已,即使天生便对父亲有所濡慕,那也实在有限得很。再者雄娘子也并非一个合格的父亲,就像水母阴姬也从来并非一个合格的母亲般。 可辩证来想,去判断他们俩是不是合格的父母,林宁作为后来者其实并没有很有立场,她这么说也只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来对司徒静这个局内人的一种怜悯。更何况如今林宁却还用着司徒静的身份,去和水母阴姬,乃至可能会出现的雄娘子演戏。 这本身就是一种割裂。 然而这也不是林宁愿意选择的,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 林宁突然间有几分意兴阑珊,并在心中收敛起了她对宫南燕的评判,心平气和地对宫南燕道:“四姐。” 宫南燕淡淡道:“宫主找你。” 林宁点了点头:“我也正准备去找宫主。” 宫南燕没说什么。 林宁也没有没话找话,就朝她颔了颔首,信步朝着水母阴姬的宫室方向走去,只是在她们俩即将擦肩而过时,宫南燕冷不丁开了口:“我听姐妹们说,无花还是表现的郁郁不乐?” 林宁偏过头来,好似听不懂她的意有所指般,笑得很甜蜜道:“那是因为他觉得他的头发,不能在吉日到来前长出来,到时候穿上吉服不伦不类,为此才会兴致不高,不过我不会嫌弃他的。” 宫南燕:“……你。” 林宁觉得宫南燕大概是想说“你眼睛被纸糊了”,可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林宁就假装再次没看懂,实力演绎一个沉浸在情爱中不可自拔的小女人。 林宁:“…………”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她这样的惺惺作态了,等会儿一定要加倍恶心回给无花。 宫南燕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林宁的背影一眼,又冷冷瞧了瞧扣押着无花的小院子,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开。 这边林宁熟门熟路的来到水母阴姬的宫室,叫了一声:“母亲。”对外水母阴姬也没有承认林宁是她的女儿,尽管神水宫的弟子们都看得出来,她待林宁的与众不同,有不少弟子私下里猜测着她是不是选了林宁做少宫主? 水母阴姬应了一声,“感悟得如何?” 林宁正色道:“弟子有几处还想不透彻。” 水母阴姬沉声道:“说来听听。” 神水宫弟子私下里猜测的,其实是八九不离十的。自从两人将两人关系说开后,水母阴姬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即使关爱也得藏着掖着,而是将关爱渐渐放到了明处,就连神水宫中唯独她自己才会的武功“天水神功”,都乐意传授给林宁了。 而这天水神功,乃是水母阴姬自创,正因为这一武功而独步武林。 又外界最多只知道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其武功如行云流水般,以阴柔见长,变化万千,诡秘难测,轻功亦是安如泰山,登峰造极。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天水神功,却是水母阴姬自水中练就的,无论内力还是掌力都和水一样,看起来柔和平静,其实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到底滴水都能石穿,更论洪水都可使得山岳移形,城市毁灭,可以说天下就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抵抗水的力量。 林宁真真切切见识过。 事实上,在她第一次和阴姬过招时,不,是阴姬第一次指点她时,她总共在阴姬手下过了四招,就被卷入到“洪水”中,几乎觉得她会死无葬身之地,而阴姬将她从水中捞出来后,沉吟良久后“安慰”她道:“你一出手,我便算准你最多可抵挡我四招。” 林宁:“……”所以她使出了最多的四招,而不是小于四的其他招数,就已称得上很好了么? 又说起林宁的武功来,她原本自然是不会的,但她有着司徒静的记忆,这其中自然包括武功方面的,只是有记忆,和她下一刻能毫不迟疑的使出武功来,就是两回事了。因而在林宁站在阴姬面前,接受她的指点前,她自己私下里就将原有的武学记忆融会贯通过,然而就是这样,她也就只能将将在阴姬手中过上四招,且这还是在阴姬是在指点她,而不是在和她比试的情况下。 怪不得无花不敢在神水宫造次。 话又说回来,林宁对练武有着极大的热忱,穿越以来绝大部分精力都花在这方面上了,这其中有林宁也曾有过快意恩仇武侠梦外,更多的还是这是江湖,是谁的剑快,谁就是老大的江湖,就好像正因为有水母阴姬的存在,所以神水宫立下的,神水宫方圆百里不能杀人的规定,才会被执行的那么彻底,而林宁也更愿意自己掌握这样的力量,不求到时候能和水母阴姬般去威慑旁人,但求她能够有着绝对自保的能耐。 毕竟她不可能一直在水母阴姬的羽翼下。 说回到当下来,林宁将近日来练武的不通之处,一一道来。 水母阴姬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所在,无不叫林宁觉得如醍醐灌顶般。静极思动下,林宁还到宫室外的湖中演练起来,水母阴姬就站在湖畔瞧着,冷硬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柔和。 在林宁从湖中练完功后,水母阴姬又点拨了几句,在林宁表示受教后,水母阴姬却又喊道:“静儿?” 林宁却没立刻等到她下半句,不禁抬头去看她。 水母阴姬却看向了远处,过了会儿才缓缓道:“我曾说过这辈子不准他再靠近神水宫附近一步,现如今是你成亲这样的大事,你若是想给他发喜帖,我也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 这里的“他”指得自然是雄娘子了。 先不说林宁本来就没想到要发喜帖给雄娘子,但就来说水母阴姬的这番话,在林宁听来,第一感觉不是水母阴姬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而是觉得吧,水母阴姬她这是不是傲娇了? 这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 林宁低下头:“您想再见他一面吗?” “当然不!”水母阴姬不假思索道,“我说过的话,从不更改。这一次会做出让步,让你见一见他,也不过是因为再如何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还不至于冷酷到这地步。” 林宁:“……哦。”这是教科书级别的傲娇吧? 水母阴姬:“……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就退下吧。” 林宁心想:‘阴姬这是想让我问她,关于当年她和雄娘子的爱恨情仇吧,是吧是吧?’只是林宁突发奇想想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她就想了想说:“我能问问当年——还是算了,我先前凭着他的只言片语,就误会了您是我的杀母仇人,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再如今我便是问了,怕您不肯多说,我跟着再误会一回儿,到时候再有什么反而不美。嗯,那我就先退下了,您也早点安歇吧。” 水母阴姬:“……” 林宁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抿了抿嘴角道:“其实我很想让您知道,神水宫是我的家,我永远不会背弃它的。”哪怕林宁不会将水母阴姬当成她的母亲,可这份师徒情她还是认下的。水母阴姬一怔,神色不禁有几分黯然,旋即她便收回目光,负手而立道:“下去吧。” 林宁:“是。” · · 神水宫在江湖上极为神秘,具体在何处,基本上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江湖中人不约而同的认为神水宫是龙潭虎穴,是人间炼狱,再是恐怖不过了。 而事实上呢,神水宫坐落在一处山谷中,谷中繁华如锦,四季如春,又有林木掩映着亭台楼阁,飞悬瀑布鸣珠溅玉,用“世外桃源”来形容,都再合适不过。 只这世外桃源平素都多静谧,鲜少有热闹的时候,如今随着妙僧无花还俗,进而入赘神水宫,神水宫也跟着有了波澜,虽说不至于处处张灯结彩,鸣锣敲鼓,可神水宫中也有了大红色,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新人吉服已早早做好,连同喜幔锦被一起送了过来。 无花至今都还被点着穴道,内力用不出不说,就连寻常武功招式,他使出来也会觉得手脚笨重不堪,换句话说,他眼下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又他也渐渐的明白过来他眼下的处境,不再寻死觅活。 不是…… 是负隅顽抗,而是转变了态度,都愿意配合试穿吉服了。 无花本就目若朗星,唇红齿白,面目姣好,如今一身大红色吉服穿上身,更衬得他形貌昳丽,哪怕是光头都无法遮盖他的光彩照人,而神水宫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还有做了冠帽来,这样似乎就完美无缺了。 林宁过来时,还穿着神水宫的制服,即一身白衣,腰系银丝带,乍然见到无花,便不禁赞道:“天生丽质难自弃,浓妆淡抹总相宜。” 无花:“…………”韵律不工,差评! 第4章 神水宫(4) 无花怒极反笑,更显得人比花娇。 一旁的神水宫弟子有点看直了眼,在林宁从一人手上接过冠帽后,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后,齐齐低下头去,略一福礼就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未婚夫妻。 无花眯了眯眼,再一搭眼,就对上林宁明如秋水,清亮逼人的双眼,不由得长生一丝挫败感。这倒不是说无花期望看到林宁为他神魂颠倒,但她这般对他无感,如果没有那两个神水宫弟子的娇羞表现,他都要怀疑他的魅力出了什么问题,这和无根什么的,是男人原则性的问题,前妙僧无花也不能例外。 林宁不躲不避道:“你再这样看我,我可是会害羞的哦。” 无花:“……” 无花缓缓吐出一口气,意味深长道:“说来我还没有恭喜你,不过短短数日你就成为了这神水宫的少宫主。”在他来神水宫时,司徒静和其他三个女弟子负责护送他,由此可见她是水母阴姬最亲信的弟子之一,但在他看来,司徒静并非最出色的,可为何短短数日就一跃成为少宫主候选人呢?再者水母阴姬竟为司徒静破例到强留他在神水宫?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花觉得如果他能勘破,那他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林宁把玩着冠帽,笑盈盈道:“看来你和姐妹们相处融洽,那我就放心了。” 无花:“……那她们说得都是真的?” “就像江湖人在天湖大师最终将掌门之位传给无相前,认为你会成为掌门传人一样真。”林宁揶揄道。 无花:“……” 不等无花再说什么,林宁就将那顶冠帽戴在了无花头上,遮住了他的光头,嘴上还说着:“对不起,我提到了你的伤心往事,好在我有一个好消息。” 无花:“……什么?” 林宁:“你的朋友要来了。” 无花并不太意外,到底先前给楚留香的喜帖还是他亲手写的,而心高气傲如无花也不得不承认,楚留香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而到目前为止,这个聪明人还是他的朋友…… 恰此时林宁喟叹道:“听闻盗帅不仅武功不凡,足智多谋,还俊美无俦,风流倜傥,世人多有不及。” 无花下意识挑了挑眉梢。 林宁自顾自道:“这样不可多得的人物作为你的朋友,毅然决然来我神水宫,又可称得上侠肝义胆,魄力十足。” 无花神色已古怪起来,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林宁接着道:“可惜了,可惜了。” 无花不动声色道:“可惜什么?” 林宁摇头道:“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无花:“……” 林宁似笑非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等等,你不会以为我喜欢楚留香,尔后打上了让你们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注意吧?” “哎呀呀,无花,你可真是个淫僧!” 无花:“………”到底是谁更轻浮! 虽说是这么想,可无花还是忍不住脑补了下林宁描述的画面,被恶心的打了寒颤,而千里迢迢来到喜帖后附送地点的楚留香,也莫名觉得背后一寒,还不等他多想这是怎么回事,他就瞧见了一个熟人,丐帮少帮主南宫灵。 楚留香迎了上去:“南宫兄。” 南宫灵愕然道:“楚兄!” 楚留香注意到南宫灵疲怠不堪,转念想想若是从济南而来,还比他要早到些时辰,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当即抱了抱拳道:“南宫兄可是收到了无花的请柬,来参加他的婚礼?” 南宫灵强颜欢笑:“是啊,楚兄也是?” 楚留香点着头道:“不错。” 南宫灵忍不住道:“楚兄可知道为什么无花他好端端地会还俗娶亲?他此番去神水宫,不就只是应神水宫宫主邀请,来为她说法的吗?” 楚留香一怔:“说法?” 南宫灵道:“据说阴宫主是位礼佛甚诚之人。” 楚留香顿悟道:“而无花他不但妙解音律书画,且妙于说法,那位神秘莫测的神水宫宫主闻得他的大名,请他去神水宫说法就说得通了。这么说的话,无花是在神水宫说法时,和神水宫的姑娘喜结良缘了?” 南宫灵敷衍道:“也许吧。” 楚留香却道:“不知前来迎接我们的人中,可有那位司徒姑娘?” 南宫灵愣愣道:“什么?” 等他顺着楚留香的视线看过去时,才发现有数位身穿白衣,腰上系着银丝带的女子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女子冷若冰霜,艳若桃李,走到他们跟前,分毫不错的认出了他们两人:“楚留香,南宫灵,两位这边请。” 虽然她用了“请”字,可并不会显得她客气多少,相反更衬得她姿态倨傲,这并不太像是迎接新郎官亲朋的态度。不过楚留香和南宫灵并没有因而不悦,楚留香从来都很怜香惜玉,而南宫灵则顾不得那么多:“敢问姑娘,在下何时能见到无花?” 宫南燕冷冷道:“能见到时。” 南宫灵一噎,“你——” 楚留香拉了他一把,上前温文尔雅道:“姑娘想来并非和无花喜结良缘的司徒姑娘吧?” 宫南燕挑眉看了他一眼,正当楚留香以为她会说“何以见得”时,只听她冷冷道:“这边请。” 楚留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南宫灵突然就心理平衡了。 他们俩并没有被请进神水宫,事实上,就连喜帖上给出的地点都并非神水宫,而是在神水宫所在山头附近的一个还算热闹的小镇,小镇上的一家客栈被神水宫包了下来,楚留香和南宫灵就被带到了客栈里,尔后宫南燕也没多说,就只留下四个弟子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南宫灵不忿道:“她这是什么态度?活像我们是来奔丧的。” 楚留香失笑:“南宫兄这是在咒无花吗?” 南宫灵:“……我哪有。” 楚留香倒了两杯茶,递给了南宫灵一杯:“只希望司徒姑娘不是这般冷冰冰的态度。”不然,可就有大麻烦了。不,这么说或许也不对,只等到见到了人再行判断吧。 再稍晚间,待他们俩洗去风尘,又稍作歇息一番后,就听闻司徒静过来了,两人就齐齐下了二楼,到了一楼厅堂。人已在方桌边坐下了,同样穿着一身白衣,鸦黑的发简单束了起来,并没有多少缀饰,侧着脸时都叫人觉得明丽,那想来长相是不会差的。正想着,人已经转过头来。 南宫灵:“!” 楚留香也有点惊讶,这姑娘和先前那位冷冰冰姑娘长得可有七分相似。但和冷冰冰姑娘给他们的感觉截然不同,这司徒姑娘鲜润清媚,两弯远山眉,眉下眼眸神光充足,流盼生光,这叫她在看向他人时,眸光潋滟间,显得尤为真诚,也让人忍不住暗暗赞叹。 无花若是为这样一位姑娘还俗,楚留香觉得他不会觉得意外了。 林宁冲着他们展颜一笑,落落大方道:“少帮主,香帅。”她同样没有认错人,只是相比于宫南燕的冷淡,她这样和煦如春风的姿态,显然要让南宫灵好接受得多,即便他仍想不通为什么无花会疑似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他这会儿也做不出伸手打笑脸人的事儿,当下抱了抱拳:“司徒姑娘。” 楚留香微笑着一拱手:“司徒姑娘。”他姿态克制而有礼,到底眼前女子目前来讲,是他朋友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很懂的。 “两位请坐,”林宁没多做寒暄,直接请他们俩上座,末了还带着歉意道,“无花本也是想来见一见二位的,只是眼下他待嫁事多,今日着实抽不出空来,明日定是能来的,还望两位见谅。”事实上,无花还不知道南宫灵也来了。 楚留香:“……” 南宫灵:“……待,待嫁?” 林宁:“嗯。” 然后,没有然后了。 南宫灵却有点承受不来,神情有几分恍惚,好在楚留香见多识广,只稍微一愣神就恢复了正常,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可以理解,待明日再当面恭喜他和姑娘永结秦晋之好便是。” 南宫灵难以置信道:“香帅竟然可以理解?” 楚留香:“……”不然他怎么办?咬文嚼字吗? 无语归无语,楚留香还是觉得南宫灵这般嚷嚷,有几分失礼,便提醒道:“南宫兄。” 南宫灵也自知失言,只是他觉得他是很正常的在惊讶啊。 林宁一派从容道:“是我措辞不当了,少帮主大可将它理解成入赘,只我和无花玩笑惯了,不知不觉就也那般说了。” 南宫灵:“啊?” 楚留香暗忖:‘什么叫玩笑惯了?无花竟会这般低姿态?’ “说来先前无花不慎落入湖中时,最后还是我将他救了下来,也可以说是英雄救美了吧?”林宁不无柔情地又说了这么一句。 楚留香:“……?” 南宫灵:“…………”无花被英雄救美,所以就以身相许了?什么毛病! 第5章 神水宫(5) 楚留香素来温柔多情,也不怪红颜知己遍天下,只眼下他在面对着他好朋友,妙僧无花的未婚妻时,感受到了不容忽视的违和感。 倒不是说司徒静不明媚可亲,而是她言谈间的姿态和楚留香从前遇到的女子都不同。 楚留香暗自沉吟着,南宫灵却是按捺不住道:“就算如同你所说的,无花被你…救了,可他好端端的妙僧不做,又如何会选择入赘到神水宫?这不是愧对天峰大师对他的栽培吗?”天峰大师是无花的授业恩师。 楚留香不禁多看了南宫灵一眼,不过南宫灵问出的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尽管这样问显得很冒犯人家姑娘,楚留香便带着歉意去看林宁,却意外发觉她并无不悦。 “少帮主会有这样的疑问,我可以理解。”林宁神情并不作伪,语气里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宽容。南宫灵则迫不及待接口道:“那是为何?” 林宁波光潋滟,未语先笑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无花,这笑看起来格外动人:“大概是因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吧。” 南宫灵:“……” 楚留香眉心一动,他并不怀疑对面女子对无花的情谊,到底她说起无花时的柔情做不了假,只是他意识到那违和感在何处了。不过察觉到归觉察到,楚留香也不是寻常人物,稍微愣怔后就自然而然接受了此事,毕竟人家情投意合,他张了张嘴正要说出更多恭喜的话,林宁先他开口,对着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的南宫灵道:“少帮主,我知道你和无花是兄弟,你对我——” 南宫灵失声道:“他和你说的?” 楚留香:“!” 南宫灵完全没想到林宁竟然知道了他和无花的真实关系,一时间都没有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个楚留香,又急又厉道:“是无花告诉你的?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林宁有点茫然道:“我还知道你们俩的父亲是东瀛的伊贺忍侠,名为天枫十四郎,以及你们的真名一个是天枫大郎,一个是天枫次郎。” 南宫灵:“……什么?” 楚留香:“……!”楚留香着实没想到无花和南宫灵会有这般身世,无花先前是出家人,俗世家人江湖中人多不会在意,但就南宫灵来讲,江湖中人都知道他是任老帮主收养的义子,是个孤儿,且从前可没有谁会将他们俩联系到一起去,更不会知道他们俩的亲生父亲,竟然会是东瀛的忍者,那这其中可深究之处就多了。 林宁仿若不知他们为何大惊失色的回应着南宫灵:“岳父他老人家是东瀛忍者。” 南宫灵:“……不,我是说你说的真名。” 楚留香:“……” 不等林宁再重复一遍,南宫灵就纠结无比道:“不不,这不重要,可他竟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了你,却没有告诉过我。”只南宫灵转念一想到“天枫次郎”,他宁愿不知道他原来叫这种名字。 林宁:“哎?” 猝不及防就知道了不得了事的楚留香不得不出声:“南宫兄?” 南宫灵:“!!” 南宫灵不假思索:“香帅怎么还在这儿?” 楚留香:“……” 南宫灵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难得端出了身为丐帮少帮主的气概:“有关我和无花的身世,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如今叫香帅知道了倒也没什么,只是竟让香帅知道了我和无花的真名,我实在是一时觉得有点羞耻,适才反应大了点,还望香帅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林宁插嘴道:“我倒觉得大郎这名字,十分可爱。” 南宫灵:“……” 楚留香:“……名字不过是称号,南宫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他不等南宫灵再说什么,识趣道:“既然南宫兄和司徒姑娘有家事要谈,那我就不叨扰了,我过来时瞧见一家酒馆有竹叶春在卖,正好去买几坛来,咱们晚间不醉不归。” 南宫灵立即道:“好说。” 林宁在心里直翻白眼,南宫灵难道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可疑吗?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转念想想,他这样倒是正中她的下怀,于是林宁便站起身来道:“香帅,且慢。” 南宫灵:“!” 楚留香:“?” 林宁直截了当道:“实不相瞒,我请香帅来,除了是希望香帅作为无花的朋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外,还有一事相求。” 楚留香微微一笑:“司徒姑娘何出此言?”话虽是如此说,可他也明白这事儿,必定是和无花以及南宫灵的身世脱不开干系。 南宫灵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只有按捺住心中忐忑,姑且听她继续往下说。 林宁娓娓道来:“自我和无花订下婚约后,我便想将此事办得尽善尽美,让无花心花怒放,于是在亲友这儿,我便想着请无花他俗家的亲人前来。只无花他告诉我的并不多,我也看得出来他对我有所隐瞒,我考虑再三后,决定私下查一查。” 南宫灵心想:‘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楚留香暗道:‘果然他们角色调换了个。’ “这一查便查到了二十余年前,岳父他老人家领着不过垂髫小儿的无花,和尚在襁褓中的少帮主渡海而来,先后挑战了当时中原数一数二的豪杰天峰大师,和丐帮帮主任慈任前辈,最后不敌身亡,其后无花和少帮主便分别被两位老前辈收养。” 南宫灵放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垂着头黯然道:“这等伤心事,你如今再提起又有什么意思?”他都没去关注“岳父”这个耐人寻味的词了。 楚留香目光闪动,这一番话所蕴含的消息实在不少,且不提神水宫明明避世不出,却还能将二十余年前江湖中发生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个中能量不言而喻,单就说南宫灵这番表现,就证明了此言不假,这让楚留香不得不想到任慈近年来沉珂不愈。当然了,楚留香并不多愿意怀疑他的两个朋友,当即便收敛了心神,沉声道:“南宫兄还请节哀,可这和司徒姑娘有求于在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宫灵把拳头握得更紧了。 林宁叹道:“我在知道这些时,一面觉得遗憾,一面却不禁疑惑,天枫十四郎当年渡海求战,为何要拖家带口?还接连挑战天峰大师和任慈老前辈?还有那时候无花的母亲又在哪儿?” 南宫灵猛然抬头,“你——”他本来想说“你不知道?”,可转念想想,该当是无花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只有忍下不言。但事已至此,南宫灵反而觉得无花不是自愿入赘神水宫的,他该当是在和眼前的司徒静虚以委蛇,只是没料到她当真是爱上了他,处处为他着想,还将当年的事儿查了出来! 楚留香轻轻叹了口气:“莫非天枫十四郎携子渡海而来,一开始并非是来挑战我中原豪杰的?” 林宁:“正是。” “他是来寻他不告而别的妻子的,”林宁话锋一转,“本来我不该知道此事的,而天峰大师一开始也认为往事如云烟,他不愿提起往事,可事关无花的终身,他念及师徒情,便讲述了当年的来龙去脉。原来天枫十四郎携子来中原,是为了寻找不告而别的妻子,然而他苦苦找寻未果,就心灰意冷,这才向天峰大师求战,为此还不惜去放火烧藏经阁,逼得天峰大师答应。”林宁这么说,在某种程度上并非撒谎,毕竟这段往事,真的是天峰大师讲述的,只不过是在古龙所著的《楚留香传奇》里。 楚留香微微皱眉道:“那他岂不是无求胜之心,反似抱着必死之念?” 林宁还没来得及答话,南宫灵就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胡说!” 林宁和楚留香齐齐看他。 南宫灵再一拍桌子:“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林宁蹙眉:“天峰大师作为德高望重的出家人,难不成他还会打诳语?” 南宫灵一哽,最终反驳了一句:“无花从前还喝酒呢!”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这倒是真的,我第一次见无花时,就和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 林宁:“……他破戒定有他的理由,比如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如今无花已还俗了,他日后想喝酒就喝酒,想吃肉就吃肉,不必再拘泥自己了。” 这看起来就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楚留香却是旁观者清,他看得出来南宫灵心中有鬼,也看得出来无花入赘神水宫,恐怕并非情不知所起,更看得出来当年天枫十四郎可能并非随意找上了天峰大师,和刚成为丐帮帮主不久的任慈任帮主……但南宫灵和无花都是他的朋友,楚留香却宁愿看不出这些蹊跷之处。 第6章 神水宫(6) 无花的“神秘面纱”被揭开先不说,就是林宁她拜托楚留香的事,乃是希望朋友遍天下的楚留香,帮忙寻找无花和南宫灵的亲生母亲,昔日华山派李家的遗女李琦。 也就是如今的石观音。 林宁作为一个外来者,她自然是清楚李琦是谁的。 可这明显和她将楚留香请来,还情真意切的说了那般多相悖啊? 关于这件事? 只能说林宁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无花成亲,她当时只是顺着水母阴姬的话茬往下接,如今再将无花这个烫手山芋,连同他的小秘密一起推给楚留香而已。顺带着还能点醒被无花哄得团团转的南宫灵,阻止丐帮那边的悲剧继续进行——无花哄骗南宫灵,任慈和天峰大师是他们的杀父仇人,故而南宫灵就对精心养育他长大的任慈下了毒,如今任慈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又无花来神水宫盗取天一神水,也是为了杀人灭口。 所以说现在林宁在南宫灵和楚留香面前,就是淋漓尽致的演了一出戏罢了。 无花对此一无所知。 当然,无花很快就知道了。 先前林宁不是说无花待嫁事忙,就只有明日再能出来吗,林宁这里还是言而有信的,等到第二日,无花就被带了出来,他见到楚留香时,脸上还能挂上一如往昔雪霁初晴的微笑,仿佛还是往日那个神姿高彻,自是风尘外物的妙僧。 楚留香在心中叹了口气。 而无花这时也看到了神情萎靡的南宫灵,无花:“!” 无花竟下意识去看林宁,林宁眨了眨眼睛:“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无花:“……” 无花心中一凛,哪怕他猜不准她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但以过去数日来和她的来往,对她秉性的了解,这所谓的惊喜怕会成为惊吓。不过无花“妙僧”的面具戴的时间足够久,转瞬间再去看南宫灵时,都不露分毫,“你来了。” 南宫灵却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当下硬邦邦道:“无花,我有事要问你!” 楚留香让出了路。 林宁也很大度道:“少帮主既然有私房话要和你说,那我就不妨碍你们了,我在楼下等着你们。” 无花:“……!”私房话? 无花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只他仍不露分毫:“好。” 南宫灵却是看了看林宁,再看了看听话的无花,神情不由得古怪起来。他这是想到了昨日的‘待嫁’,以至于这一刻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词,“贤德淑良”。 南宫灵被这个词恶心到了,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无花的眼神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无花:“?” 南宫灵叹了口气:“没什么,你跟着我来吧。” 无花:“??” 待他们兄弟俩上楼去,楚留香却也面色复杂。这倒不是说香帅也联想到了诸如“贤德淑良”这样的词,而是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无花步伐沉重,不复以往的轻灵,再者无花的呼吸也不再绵长,原因只能是内力被封,甚至武功也被禁了。 这是新郎官的待遇吗? 楚留香不着痕迹地在神水宫其他弟子身上扫了一圈,没有错漏昨日冷姑娘看司徒静的恨铁不成钢,还有他若是没有数错的话,今日跟过来的神水宫弟子比昨日还要多了一倍,这与其说是随行,不如说是监视,以防无花逃跑的。又楚留香先前就在意一个问题了,那就是无花轻功虽说比不上他,可也称得上江湖中的翘楚,这样的人得落入到什么样的湖中,才需要武功该当不如他的司徒静来救? 再者无花会那般轻易还俗? 从前楚留香以为无花不会在意少林寺掌门人的位置,但转眼想想天枫十四郎,将两个幼子托孤给少林寺大师,丐帮帮主,这两大江湖数一数二门派,保不准就是算计好的,以期他们兄弟俩长大后,能分别接管这两个门派,进而达到统领中原武林的目的。 那天湖大师会将掌门人的位置传给什么都不如无花的无相,是不是因为他和天峰大师察觉到了什么? 那无花既然接管少林无望,他是不是转而就相中了神水宫?要知道神水宫在江湖中神秘归神秘,可威慑力却是不俗的。 只转念一想,神水宫宫主厌恶男人人尽皆知,无花该当不会奔着这个目的来。那无花来神水宫为阴姬宫主说法,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在神水宫的地位,而在于神水宫的其他珍贵之物? 楚留香便想到了天一神水。 林宁冷不丁开口道:“香帅觉得他们兄弟俩会说什么私房话?我只希望无花不会埋怨我自作主张。” 楚留香回过神来,望着她恬静的侧脸,可以想象得到她眼中必定有着漫天繁星,也有着似水柔情,就像是入夜后海上的星光,满心满眼的都是无花。这么一瞬,楚留香忽然明白了“红颜祸水”这个词的深切含义,也想到了昔日周幽王为博得褒姒一笑,便烽火戏诸侯一事。 不是…… 是楚留香在心中觉得惋惜,不自觉地还带上了几分怜悯,说起了假话:“我想他们兄弟俩该当是商量着,如何齐心协力寻找他们的母亲,到底如果能找到生母,不管怎么来说都是喜事一桩。” 林宁:“是吗?” 林宁垂下眼帘,叫楚留香看不清她的神情。 楚留香正要说什么,楼上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就像是茶杯被砸到了地板上。 林宁二话不说,就抬腿上了楼。 楚留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迟疑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砸杯子的是怒急攻心的南宫灵,不像当年天枫十四郎来中原时,无花已到了记事的年纪,南宫灵当时还尚在襁褓,无论是对天枫十四郎还是石观音,都没有什么印象,反观任慈夫妇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教养,而任慈夫妇是很普通的父母,所以南宫灵在后来被无花告知“真相”后,才那般左右为难,苦苦挣扎后才朝任慈下了毒手。如今当年真相被还原,南宫灵还尚存的良知就把他给折磨的够呛,等不及就要和无花对质。 无花内心是大惊失色,不曾想老底被林宁当着楚留香的面给掀了出来。看无花都没把南宫灵加进来,着实是因为无花瞧不上南宫灵的脑子,从前也不是没感慨过南宫灵质灵性蠢。 这个词翻译一下:我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叛徒? 内心波澜归内心波澜,表面上无花还得稳住南宫灵,“我只问你,为你拼上性命的父亲,在你眼中竟这样不堪?” 南宫灵挣扎了下。 无花再接再厉:“你当年尚在襁褓,不记得我们渡海来中原后的任何事,可我却已到了记事的年纪,我记得那一年里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如何艰难,更不敢忘父亲对你我兄弟的呵护,我当时想着找不找得到母亲都无所谓了,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可突然有一天,父亲将我们俩藏到一个阴冷的山洞中。你又饿又冻,抱着我哇哇大哭,我安慰你只要父亲回来就好了。过了很久,父亲终于回来了,却只将你抱走,把我留了下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从不敢忘记当时浑身是血的父亲,更忘不了他让我好好活下去的话语,还有他决绝的背影——” 无花这一波真情流露,南宫灵抵抗不住,哽咽道:“别说了,别说了……” 无花沉默良久,黯然却毅然道:“即便天峰大师所言非虚,即便你为此放弃父仇,我也不能。” 南宫灵惨然喊道:“哥!”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南宫灵就被掰回来了,只还不等无花趁热打铁,南宫灵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无花道:“哥你来神水宫,不是来盗取天一神水的吗?怎么却落到这般地步?难道哥你已牺牲如斯?” 无花:“…………”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待下一刻房门被推开,无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这个感想更加深刻了。不过很奇怪的是,作为被拆穿的无花神情自若,倒是南宫灵错愕不已,且站在门外的林宁也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是楚留香在苦笑。 这样一静一动的奇妙画面,以林宁的开口做了终结,她看了无花一眼,这一眼中的含意似乎极为复杂,就好像她有千言万语要说。 无花也想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 林宁最终说道:“你走吧。” 无花:“…………??” 说好的非贫僧不嫁呢? 楚留香却仿佛明白了过来,看向无花的目光中有惋惜,还有谴责,只觉得这段深情还是被辜负了,而南宫灵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是无花对人家姑娘骗身又骗心,唉! 无花:“…………”呵呵。 第7章 神水宫(7) 无花心情难以言说,从前都是他将旁人骗得团团转的! 不是…… 是无花想不通,他想不通林宁前前后后这么做的目的,她的心思就好像羚羊挂角,无处可寻。 只不管无花再怎么无语凝噎,林宁都还是说到做到,她故意支开了神水宫的弟子,留出了可供无花,楚留香和南宫灵三人离开的空缺。等宫南燕有时候到不对劲时,他们仨早已人去楼空,也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宫南燕冷冷地看向林宁。 林宁平静道:“我这就回谷,向宫主请罪。” 宫南燕:“……你该这么做。” 林宁没再说什么,不可谓不让宫南燕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 林宁跪在水母阴姬面前,将前因后果陈述了一遍,且她讲述时语气一点波澜都没有,就像她也没什么表情一般,可越是如此,越是让水母阴姬难以忍受,她暴怒之下,拍碎了旁边的石桌。 “无花这个恶僧,我早说了他不是你的良配,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林宁安安稳稳的跪着,一言不发。 水母阴姬看了过来:“静儿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利用你喜欢他,逼着你放走他的?” 林宁:“……确是我主动放他走的。” 水母阴姬气急败坏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要继续袒护他吗?你怎么就这么顽固,我可不曾这么教导过你。” 林宁:“……”不是,她们俩到底是谁执迷不悟?到底这么多年了,水母阴姬都没有做到对雄娘子释怀。 水母阴姬:“……总之,无花这般做已将我神水宫的名誉,踩到了脚下,我作为神水宫的宫主,不可能放任他这般做。他逃走了又如何,神水宫总会将他抓回来的,到时候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他了。” 说着,水母阴姬还厉笑两声。 尔后,她瞥到了跪在地上的林宁。 水母阴姬:“……你不妨将我的命令理解为无花生是神水宫的人,死是神水宫的鬼。”她到底还是在顾念着林宁。 林宁抿了抿嘴,真心诚意道:“宫主,我并非拿得起却放不下之辈。无花既非诚心心悦我,那即便是再将他捉回来,强迫他和我继续过下去,最多不过让我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何不如就此放手,相忘于江湖。” 水母阴姬:“……” 膝盖中了好多箭的阴姬默然片刻,冷不丁道:“静儿,你们俩可是已行了房?” 林宁:“……没有。”她都有点快跟不上阴姬这跳跃的思维了= = 水母阴姬清了清喉咙:“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过无花。你们俩的婚期已定,江湖中人也知道了此事,他此时逃走,你可想过江湖人会如何看待你?” 林宁眼前一亮,好在她本来就低垂着头,水母阴姬看不见她的神情变化,而林宁的语气生硬,也掩饰好了她的真实情绪:“不如对外说无花要为他的生母守孝。” 水母阴姬不满道:“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就算只是想要他解除婚约,也该是你瞧不上他,他是被弃若敝履的一方,而不该是还想着抬高他的美名。” 林宁没说话。 该怎么说呢? 无花的生母石观音,如今还在大沙漠中过的有滋有味,且石观音心胸极为狭窄,又禀性乖张,性情怪谲,除了她自己和镜子中的她自己,她可是谁都不会在乎的,更有她的武功之高,虽然不及阴姬,可在江湖中也能排在最前列。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神水宫传出无花为生母守孝的消息,石观音必定心中不爽,到时候她不敢来神水宫造次,可无花会如何就说不定了。 更有如今无花身边跟着个楚留香,到时候但凡对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呢~ 而水母阴姬此时也冷冷道:“无花既是人面兽心,还叫楚留香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想来等过段时间楚留香查出无花的阴谋诡计,传扬出去定然叫无花臭名昭著。如今我抬一抬他,到时候他就摔得更惨。” 水母阴姬这才心情稍霁,还多说了一句:“那楚留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个聪明人,运气似乎也很好。” 林宁在心中对此深表赞同。 水母阴姬见她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心下满意,沉声道:“静儿,为了无花,我接连为你破例,哪怕如今你主动承认错误,还表示知错就改,可我作为宫主,也不能就这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不然无法服众。我眼下依照宫规,惩处你在水下石室内面壁思过三年,你可有异议?” 林宁叩首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这样的惩罚,其实很耐人寻味。 在神水宫的其他弟子看来,面壁思过三年等同于得活生生忍受三年难以言说的寂寞,虽然她们就很寂寞了,可她们还能和其他弟子呆在一起,偶尔还能奉命出谷,断然是比不上面壁思过要忍受的寂寞,也就是说这样的惩罚其实很重。 然而对林宁来讲,她并不觉得这般单调又平静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更何况水母阴姬让她在水下石室内面壁思过,明显是别有用意,别忘了天水神功是在水中练成的,因而与其水母阴姬让她面壁思过,不如说水母阴姬希望她心无旁骛的练功。 林宁对此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不过考虑到她现在处在被负心状态中,林宁不能表现出任何欣喜不说,她还得应景表现出失恋后遗症。 林宁倒没有寻死觅活,这种后遗症她也做不出来啊,林宁她走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路线,整个人都沉静下来,而这么一来,效果似乎还不错,看来安慰她的小姐姐们络绎不绝,还有阴姬更为火光上就能看得出来。 又水母阴姬是想好了要让无花飞得更高后,进而摔得更惨,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立即做什么。事实上阴姬派了宫南燕出谷,让她前去推波助澜。 宫南燕身为神水宫的护法,且平素里水母阴姬也很是信任她,有这样的任务叫她出谷也很正常,只是宫南燕却高兴不起来,甚至她很抗拒此时离开神水宫,毕竟雄娘子接到了喜帖,已在赶来神水宫的路上,而宫南燕是决计不想让阴姬再见到雄娘子的,也不愿意他们会有机会旧情重燃的。 但水母阴姬的命令不可违,宫南燕再是心有不甘,她也得离开神水谷,手心都被她掐出了血印,对雄娘子的憎恨也更浓了,恨不能有朝一日将他杀了,让他从阴姬心中的朱砂痣,彻底变成一滩死血。 林宁在知道雄娘子已到了神水宫附近时,也不禁想起了原著中宫南燕的所作所为。在原著中,水母阴姬最后自绝在石室内,当真是哀莫大于心死,那时候无论是女儿司徒静,还是她的挚爱雄娘子都先她死去,让她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动力,这其中雄娘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最为致命。 林宁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尽管她半分都不在乎雄娘子的死活,她在意的只有阴姬。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宁在阴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悄身一人去见了雄娘子。 雄娘子并不是一个人,他这么多年都和“君子剑”黄鲁直形影不离,且无时无刻不戴着人皮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而这次他接到喜帖,也不可能用新娘父亲的身份参加婚礼,只能悄悄见女儿一面,亲自说一声恭喜,这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辛酸。 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吗? 雄娘子瞧见踏月而来的林宁,立刻欢喜的迎了上去,“小静,你来了!” 他把林宁迎进门来,欢天喜地地絮絮叨叨起来:“接到你的喜帖,我高兴坏了,你终于不用再忍受那要命的寂寞了,实在是太好了。只可惜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不过没关系,我能见到你就心满意足了。对了,我有准备了贺礼——” 林宁截口道:“不会再有婚礼了。” “其实是给你准备的嫁妆,什么?小静你说什么?” 坐在一旁的黄鲁直也惊诧不已。 林宁喃喃道:“我说不会再有婚礼了。” “无花他并不心悦我,他答应娶我,只是要借我的手盗取天一神水。”她说着,眼泪已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可她并没有哭出声,然而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她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心碎。 雄娘子先是一震,瞧见眼泪又手足无措道:“小静你别哭,你别哭。” 林宁捂住脸,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直将雄娘子哭得肝肠寸断:“我要去杀了无花,我这就去!” 黄鲁直怔了半晌,这时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让雄娘子如遭雷击,他颤抖了好几下,再不敢去看林宁,“报应,这是报应!我雄娘子一生中不知毁了多少人的女儿,现在轮到别人来毁我的女儿,这不是老天给我的报应是什么?可老天爷为什么不直接报应在我身上?啊啊啊——!” 第8章 神水宫(8) 雄娘子是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即使近二十年来江湖中已听不到他任何消息,可还在痛恨他的江湖人都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什么雄娘子整日里戴着人皮面具,且和再正直不过的“君子剑”黄鲁直形影不离的真正原因——他怕仇家追杀他。 这也是为什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原因。 林宁对着他演起戏来,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只希望雄娘子离神水宫越远越好,最好余生都不再出现在神水宫附近。 而就在林宁演戏演得淋漓尽致时,楚留香,无花还有南宫灵已离开了神水宫方圆百里,正在去往济南的路上。不说无花是如何想法,单就是在楚留香推断出任慈病重,乃是人为后,他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含冤而亡,自是要尽力去阻止的。 南宫灵左右为难,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为此他觉得对不起一心为他们亲生父亲报仇的无花,因而一路上就极力避着无花。又想到等回到济南,他还得去面对实际上对他恩重如山,而他却做出那等同于恩将仇报的狠毒事来,南宫灵就觉得寝食难安,这样左右都备受煎熬的情况下,南宫灵愈发显得萎靡不振。 反观无花,他的神情看起来仍是那般悠闲而潇洒,光风霁月到几乎让楚留香觉得这其中还有着更大的隐情。 楚留香忍不住道:“哪怕有司徒姑娘为我们引开神水宫弟子,但她们发现你我不见,怕也用不了多久,而我们一路虽然有所掩藏,但你如今武功被禁,我和南宫兄带着你,真说起来还是很容易被追踪的,但到了如今我们还没有被追到,怕是神水宫并没有派出追兵。又或者说以阴姬宫主霸道无匹的性格,她在得知此事后必定震怒,可有人说动了她,让她改变了主意……” 无花微微一笑:“你在说司徒静。” 楚留香叹道:“只是她能说动阴姬宫主,可阴姬宫主为了服众,也得要惩处她的。无花,你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担忧吗?” 无花在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神色不变:“你当时也在场,自是亲眼看到她甘愿做出那样的决定。那她无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她应得的,你又何必为她鸣不平?” 楚留香有点震惊,“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无论多卑鄙,多可恶的话,你竟都能用最温柔,最文雅的语调说出来。” 这句话却让无花神情起了波澜,倒不是说楚留香这讽刺他厚颜无耻的话,让无花觉得被侮辱了,而是无花想到了林宁,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再想想看吧,事到如今无论是楚留香,还是水母阴姬,甚至于他那个蠢弟弟南宫灵,都还认为她兰心蕙质,不谙世事,还对他深情如许。 他呸! 不是……是无花觉得林宁就好像世界上另一个他,而这另一个他还用他对付其他人的方式,转过来对付他,让他陷入到如今的境地,这着实让无花如鲠在喉,以致于哪怕他平素自制力再好,也有点控制不住,导致真实情绪外露了。 楚留香观察入微,当下就动了动眼睛。 无花也不逊于他,转瞬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光风霁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再者她在我这儿折戟,却在水母阴姬那儿备受青睐,成为了少宫主,又博得了你的怜惜,连丐帮都得承她一份情,不可谓不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无花说着说着,都觉得他似乎是给林宁做了嫁衣。 楚留香不禁道:“你不能这么衡量,我想她也不会。” 无花更觉得如鲠在喉了,不过他还是忍下了,再者他也得点到为止,到底楚留香眼下对那家伙印象不错,旁敲侧击太多只会起到反效果。再者无花可不会觉得他给林宁挖坑有什么不对,他这不过是在林宁做了初一后,他来做十五而已。 当然了,无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逃脱。 想着他微微一笑道:“想来你已明白我来神水宫,盗取天一神水所欲何为了?” 楚留香沉声道:“只因任老帮主和天峰大师都不是你能轻易杀死的,你需要借助天下至毒,又无色无味的天一神水。”他说着时眼睛不错的盯着无花,可让他失望的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能从无花脸上看出他有任何懊悔的神色,皱眉道:“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放下屠刀吗?” 无花淡淡道:“做了便是做了,难不成我说我会知错就改,事情就能回到从前吗?你还会依然把我当成朋友,我师父依然把我当成亲传弟子吗?不可能的,就像我刚才说的,无论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事到临头再后悔是最无用的。” 楚留香缓缓道:“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吗?你如今都还称呼天峰大师为师父。” 无花转过头,姣好的侧脸看上去格外沉静,他似乎并不屑再辩驳什么,毕竟他还有他自己的骄傲,不容许他低声下气,他也做不出这样放下自尊的事,他可是风流潇洒,猜疑无双的“妙僧”无花。 最起码楚留香就是这么认为的。 尔后,楚留香的心中所想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无花在心里不屑一笑:瞧吧,每个人都有弱点,而楚留香的弱点就是太有自信,自信能看穿一切,又心太软,事到如今还认为他们俩之间还有友情可言。 无花觉得他全身而退的几率更高了,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到济南,“无花为母守孝,和神水宫婚约取消”的消息就传扬了过来。 无花:“!” 南宫灵慌不择言道:“哥,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神水宫迁怒到了母亲身上,对她老人家下了毒手?” 楚留香:“??”听南宫灵的语气,他们兄弟俩难道知道他们母亲还活着,甚至还知道她在哪儿?可先前神水宫不是都没能查到吗,那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流出?一时间楚留香是满头雾水,而无花则是怒火汹汹。 无花自觉中原呆不下去,他便去大沙漠投奔石观音,但这样的传言一出,石观音那般畏惧水母阴姬,又怎么会接纳他呢,所以说他如今无疑被断了最可行的一条后路,还得面对来自石观音的怒火,那样的处境可不、甚、美、妙啊。 想到这儿,无花不禁咬牙切齿:‘好一个司徒静!’ · 神水宫 正在湖下石室内钻研澎湃如潮掌法要诀的林宁,无缘无故的觉得鼻子发痒。她伸出手揉了揉了鼻尖,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她再看了一页要诀后,忽然想起来神水宫往外放出的消息,也该传到了大江南北,最主要是传到了无花的耳朵中,以无花的秉性,他一定会咒骂起来的。 林宁托着下巴咕哝道:“他要是说‘我还会回来的’,那可就神作了。” (无花:“……”) 又说起无花来,林宁还发散了下思维,想到了有被害妄想症的柳无眉。柳无眉原本是石观音的弟子,千方百计的从石观音的老巢逃了出来,结果发现她中了毒,便费尽心思找来了神水宫,只因为她知道石观音唯一畏惧的人是阴姬,后来接连牵出了一系列事儿,也可以说是导致原著中神水宫覆灭的导火索之一。 只眼下在神水宫放出的“无花为母守孝”的传言下,柳无眉会不会为了寻求解药,在不确定石观音是不是真的死在了阴姬手中的情况下,回到石观音的老巢,到时候直面还活蹦乱跳的石观音呢? 若真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还真是大快人心——石观音不是什么好鸟,柳无眉同样不是,她们师徒就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宁不坏恶意的想着,旋即她心灵又归于空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澎湃如潮掌法的要诀上。澎湃如潮掌法是阴姬自创,顾名思义,当使出这一套掌法时,掌力会如同浪潮初起,澎湃不绝,而最厉害之处在于对方非但不能招架,也不能后退,正像是已投身洪流中的人,只能奋力逆流而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以说澎湃如潮掌法称得上是最一流的掌法。 当然,水母阴姬并不只会这一种武学,就目前林宁得以窥见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又林宁到如今,都不是很清楚阴姬的师承,只隐隐约约记得似乎和常春岛日后有关联,但到底是不是,林宁目前无从佐证,而她也没有听阴姬提及过。 林宁也不会多嘴问,她觉得就武学天赋来讲,她远远不及堪称天才到变态地步的阴姬,因而能学得天水神功和澎湃如潮掌法,并在这两种武功上得到阴姬的认可,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当然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林宁也不介意涉猎其他的武学呀。 所以说练武练武练武,不如练武! 第9章 神水宫(9) 彼时暮色将临,晚霞流丽,秋云四合。 楚留香只身坐在太白楼里,听着楼外风吹木叶,间关鸟语,还有隐隐缥缈传来的暮钟声,心情也跟着疏朗起来。 太白楼是松江府最好的酒楼,楚留香来这里自然不是单纯为了欣赏美景的,不过他面前的桌子上只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其中一个茶杯还是空的,原来是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当第三声暮钟声再次传来时,楚留香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楚兄。” 楚留香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司徒。” 楚留香下意识的打量了下来人,见她仍旧穿着一袭白衣,腰带上系着银丝绦,和从前并无二致。容貌明媚秀丽,风姿天然更甚以往,眼眸灵敏有神,眼神清冽明净,尽管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斯文秀气,可楚留香知道只有内功深厚的人,才会有这样神光充足的眼神,这样的人往往武功也极为高明。 当然了,这一点已经得到过证实。 距离第一次在神水宫相见时,已过去了七年有余,而当年在江湖中籍籍无名的司徒静,早已声名鹊起不说,如今更是如日中天,无论武功名望,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更有“神水娘娘”的美誉。更何况她还背靠着武功天下第一的水母阴姬,朋友不说遍布天下,但和神水宫有交情的门派或是各路英雄都不再少数,因而她哪怕是女子,却隐然有领袖未来中原武林之势,不可谓不是名声斐然,前途锦绣。 楚留香想到这儿,却是有点纠结。 林宁已走到了近前:“楚兄?” 楚留香收敛了心神,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笑道:“太白楼的鲈鱼脍是一绝,楼外风景也很是怡人,再温一壶珍藏的陈年佳酿,边赏景边吃鱼喝酒,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你既是来了,断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林宁点了点头,在小二送他们点的酒菜上来前,她听着暮钟声,又眺望到被暮色映成一片苍碧的白石清泉,由衷道:“楚兄当真是一妙人。” 楚留香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回道:“若论妙,我可比不上一个人。” 林宁自然知道楚留香说得是谁,也并不抗拒谈论这个话题:“七年过去了,楚兄还对他念念不忘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实际上,我可能有了关于他的新线索。” 林宁:“哦。” 楚留香:“……” 一向舌灿莲花的楚留香此时很有几分语塞,他都不确定对方是不愿意再多提无花,还是她如今早已看淡,不再关心无花的行踪。又或者他自己得到的新线索,对方已提前得知了,关于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当年的时候,楚留香就曾感叹过神水宫虽然避世不出,可消息却异常灵通,更不用说后来神水宫还和丐帮来往密切,帮众遍布天下的丐帮在哪儿,都是消息最灵通的,这两者强强联合下来,自只有耳目更清明的份儿。 这时店小二将他们点的菜肴送上来,才稍微缓解了下这有点干巴巴的气氛,等酒过三巡后,林宁瞥了眼一杯酒喝了两次还没喝完的楚留香,开口问道:“楚兄有心事?” 楚留香放下酒杯:“何以见得?” 林宁理所当然道:“楚兄平时都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这次席间却并没有欢声笑语,所以我才大胆猜测你是不是有心事?” 楚留香:“……” 楚留香哭笑不得道:“我就当你这是在夸奖我了。” “你是可以,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林宁一点都不走心道,转念又道,“其实想也知道,你是在挂念无花的事。其实不瞒你说,我早半月就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不,该当说在当初他跌入海中后,我就觉得说不定他这次还会死里逃生,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楚留香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当年无花跟着楚留香去济南,选择了诈死脱身,还让楚留香狠狠伤感了一把,只是无花的诈死很快就被拆穿了——无花既然是神水宫的人,哪怕他成为了一具死尸,也得运回到神水宫里安葬,这一运就运出了问题。不说无花当时差点假死成了真死,就是负责押送棺材的神水宫的弟子都被吓得不轻,也因此给了已解开穴道的无花可乘之机——一开始时,楚留香以为无花会去投奔他的老母亲,为此还展开了调查,一路查到了大沙漠,查到了石观音身上,结果发现无花并没有来投奔,之后一度就失去了无花的消息。 直到几年后,楚留香被卷入到了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被窃一案中,在深入追查后,就追查到了海外销金窟蝙蝠岛,进而揭露出了蝙蝠公子的滔天阴谋。原来那阴狠毒辣到变态的蝙蝠公子,竟然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而也就是在蝙蝠岛上,他们竟意外发现了无花的踪迹,在楚留香的紧追不舍下,再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无花竟跌入了无边无际的海中,就此没有了踪影。 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无花活不下来了,毕竟那可是茫茫无际的大海,人类在它面前就只不过是蝼蚁,只有被吞噬殆尽的份。 没想到无花擅自给自己加了那么多年的戏,到如今都还顽强的活着,要知道在原著中,无花的戏份在大沙漠就彻底终结了的。 这就是林宁的所有感想了。 而她这样淡然的表现,可以解读成她端得起放得下,但不知为何,楚留香就觉得另有深意。楚留香想了想近年来神水宫的所作所为,前有石观音死后,她的弟子系数入了神水宫门下,后有蝙蝠岛事发后,蝙蝠岛上那些可怜至极的女子们,被神水宫收留……这看上去都是好事不假,都说明着神水宫深明大义,而负责主事的林宁心怀慈悲,解救难女于水深火热之中,也难怪旁人叫她神水娘娘。 只是深思的话,神水宫背后收获更是不小。先是石观音虏获的那些美男子们,他们都是世家弟子,被解救后对神水宫不说感恩戴德,也很有几分感激之情;再者蝙蝠岛一事牵扯更广,毕竟背后参与到的帮派不下数十,而被牵扯到的江湖中人就更多了,那神水宫从中斡旋,更可以说是左右逢源,江湖地位节节拔高,名声更胜以往。 当然了,楚留香并非认为神水宫别有居心,到底神水宫做的都是实事,都站在了道德和正义的一方,他打心中表示敬佩。只是在得知了有了无花的新线索后,当年无花的“无心之语”,重新在楚留香脑中回荡,让他有那么点阴谋论了。 楚留香再看了眼一派端正之姿的林宁,暗中自嘲一笑,他大概是太闲了,才会想这种没边的事儿。 而盗帅也知错就改,他亲自给林宁斟了一杯酒,碧色的佳酿在酒杯中晃荡,馥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尔后用轻松的口吻道:“说来当年无花曾暗示过我,说你和他一般其实有着称霸中原武林的野心。不瞒你说,我今日想起那番话来,差点都要信了,实在是罪过罪过。” 林宁:“哈?” 林宁:“你是认真的吗?你为什么会信了无花的邪?是我如今已到了随便一笑,就王霸之气外露的地步吗?”她说着还装模作样的低头看了看她自己,全然不明白楚留香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不过这不妨碍她觉得那么想她的无花很正常,他就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无花:“……”) 楚留香:“…………” 楚留香也觉得他大概是脑子进水了,就那么信了无花的邪。 而要是林宁知道楚留香的心路历程的话,她一定觉得她比窦娥还冤。不说她神水宫做得其他实事,就是接收石观音势力和蝙蝠岛这两件事,这在林宁看来,都是她在为当初将无花这个荡手山芋丢给楚留香的行为买单啊,再者阴姬不是说过无花生是神水宫的人,死是神水宫的鬼吗,因而神水宫都没怎么放弃过追踪无花,于是才有了林宁一路负责收拾烂摊子,在这期间产生的“副作用”,也不是她有意促成的啊,就好像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就有了个“神水娘娘”的外号。 ——神特么神水娘娘。 先不说上面这段自述是不是有无形装逼的嫌疑,单就来说林宁这无心插柳,确实造成了柳成荫的结果。就像楚留香说的,神水宫近年来威望上了一个台阶,而林宁这个少宫主也做得多超众望,想来会领一段风骚,在江湖这个大舞台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等等,是不是还有谁被无视了? 到底是谁呢? 第10章 t病毒(1) 在意识到有劲风朝着她而来时,林宁想也不想的就要避开。 但下一刻她就发现她身体笨重如铁,根本就不复平日轻盈的模样,再调动内力时,林宁更不可置信的发现她如今内力空空,根本就调动不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林宁以为她是被谁暗算了,可转念一想,这又怎么可能? 不过眼下并不是发散思维的时候,林宁都能感受到那道劲风直冲她的面门,还有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再下一刻,林宁终于得以睁开眼睛。 紧接着,在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后,林宁瞳孔急速皱缩: 那到底是个什么鬼! 林宁都不及多思考,在那“劲风”穿透她的心脏前,急速扭转身体避过。若是从前,那根本就不成问题,可眼下林宁只不过是往旁边避开,就让她觉得好像背负了千斤重的重物,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更雪上加霜的是,林宁的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起来,这种种都让林宁意识到她不是被谁暗算了,而是她又一次穿越了! “劲风”随之而来。 多重不良状态加身的林宁只有艰难的躲避着,可她根本就不是那怪物的对手,在手掌别那怪物从身体里发射出的“触手”贯穿后,林宁连痛叫都几乎没有了力气,又穿越之初,本来排异反应就很厉害,而林宁这一次刚刚来到这具身体里,还来不及好好引导原身的记忆被她接收,这就让排异反应更为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林宁都觉得她脑海中有一根银针,在她的脑子里扎来扎去。 林宁眼睛都充了血,她只来得及点住穴道,紧咬着牙关,紧盯着那非人非鬼的怪物,冷汗一滴一滴的滴下来。 那怪物停了下来。 它勉强还能看出来有个人形,脸也只有一小半还算正常,大半部分早已不成脸形,没有了原本的脸皮,内里的组织裸露出来,上面有着污浊不堪的网状东西,且散发着浓浓的恶臭。更有它全身上下都是这么恶心的模样,又它上半身更加不正常,胳膊比正常情况要粗壮好几倍,手,不,已经没有手了,而是原本手的地方是三条有手腕那么粗的触手,每个触手都有好几米长。 触手是能伸缩的,尖端很锋利,迸射出来时连刚才林宁用来抵挡它的钢制桌面都能说贯穿就贯穿。 这么一坨停下来后,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林宁,竟然开口说话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林宁:“……” 这倒不是说那怪物就在说“巴拉巴拉”,而是林宁分辨出来它讲得是英语,可英语早就还给曾经英语老师的林宁,根本就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怪物:“巴拉巴拉——” 林宁撒腿就跑。 怪物一愣,继而发出怪笑声。 林宁决定她早晚得将这触手怪大卸八块,不过前提是她没有死在对方手上。林宁此时连咒骂的多余力气都没有,在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儿,也不知道地形的情况下,她就像是无头苍蝇般,还得顾忌着身后那要玩猫捉老鼠游戏的怪物。 林宁很宁愿那怪物要这么做,这最起码能为她争取喘息的时间。 冷不丁的,林宁听到了一道很稚嫩的童声,紧接着一道白色泛着荧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她面前。 林宁:“??” 那像天使的小女孩也跟着说了句英语,哪怕她声音好听,可也不妨碍林宁仍旧听不懂。 林宁:“……” 好在林宁旋即多少明白了那小女孩说了什么——前面几米远的一道钢门应声而开,而那小女孩回头看她,显然是让她躲进去。 林宁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她几乎是把她自己丢进那道门中,门旋即就自动关上了。 林宁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女孩:“巴拉巴拉巴拉——” 林宁:“…………” 这特么够荒诞的! 就好歹等她将语言系统加载完啊。 然而那像小天使般的小女孩根本没有给林宁机会,她在没有得到林宁的回应后,先是盯着她看了几秒,旋即愣了愣,还没等她再说点什么,她就抬起头来看向门外,那怪物已经追了过来。 小女孩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身影下一刻就消失在房间中。 在她离开后,林宁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靠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墙壁盘腿坐下,被那触手贯穿的手掌叫她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但这疼痛却能让她还能保持着清醒,且她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能昏厥过去。阴姬在上,她这次难道穿越到了天使和恶魔的战场上了? 这个吗? 等林宁将原身的记忆粗略过了一遍后,她就知道她这个想法有多不靠谱了。那恶心的触手怪并不是什么恶魔,事实上它在半个小时前还是原汁原味的人类,还是位在遗传学、生物工程学等领域很有建树的专家,基地的人都称呼他为艾萨克博士。 在去了地面一趟后,就导致他被t病毒感染,变异成了如这幅不堪入目的模样。又不知道他在被感染后做了什么,有可能是注射了抗病毒血清,虽然没有像其他普通丧尸般失去智力,成为完完全全的行尸走肉,但在变成那样的怪物后,他就开始大开杀戒,这座基地即保护伞公司北美分部包括数个安保小队,以及另外一个负责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它屠杀殆尽。 原身叫艾米莉亚·伍德,是保护伞公司聘请的生物工程学家,自然也在被屠杀范围内,而刚才她以为是小天使的小女孩,则是这座基地的人工智能白皇后(white queen)。 以及外面已是世界末日。 三年前t病毒在浣熊市爆发,即使保护伞公司为了控制病毒传播,同时也为了掩饰真相,往浣熊市投放了核弹,将浣熊市夷平也没能阻止t病毒往外扩散。 在短短几周内t病毒就吞噬了美国,几个月后是全世界。 t病毒榨干了人们的生命,让江河湖海统统干涸,把森林变成了沙漠,而且大陆都变成了贫瘠的荒地,幸存者寥寥无几。当然了,保护伞公司这个始作俑者,到了如今仍旧是个庞然大物,既然地面上都是丧尸,那保护伞公司就顺势转移到了地下。 不说其他分部,就来说这座基地,这座基地深入到底下最深达两千米,且在地球上基本上全都失守的情况下,这座基地屹立不倒了三年不说,还能保持着网络通畅,甚至还能通过保护伞公司从前发射到太空上的数颗卫星,和其他分部保持正常通讯,就仿佛和末日前一般。 更有为了尽快重返地面,近来保护伞公司北美分部的负责人,也就是已成为触手怪的艾萨克博士就在公司管理层的支持下,开始研究如何驯服丧尸,旨在让成为行尸走肉的丧尸能恢复智力,进而为基地提供强大的军力。 只是这一计划需要爱丽丝原实验体,但保护伞公司这两年来已失去了爱丽丝原实验体的踪迹,不得已只有用爱丽丝的基因克隆体来进行试验,只是克隆体毕竟不是原实验体,以致于实验进展缓慢。 不,现在基地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杀死,而艾萨克博士成为了触手怪,这个实验看来是不会在这北美分部继续下去了。最有可能会转移到东京分部,毕竟那里有阿尔伯特·威斯克,保护伞公司目前的首席执行官,同时也是一位相当杰出的生物工程学家,相信在他的领导下,定然会取得艾萨克博士没有取得的突破。 等等,这种为保护伞公司鞠躬尽瘁的想法,又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职业病也不是这么职业病的。 林宁面无表情地吐槽着。 林宁自己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这只是受到了原身记忆的影响。事实上,林宁在加载到t病毒和爱丽丝计划时,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哪怕林宁想不太起更多的细节,可她足以清楚她穿越到了哪儿,她竟然穿越到了丧尸满地跑的《生化危机》里! 更让林宁觉得眼前发黑的是,她在加载了原身的语言系统后,再回想起触手怪艾萨克博士说的那两句话,就自动自发的翻译了下: “我从前以为和t病毒完美契合的爱丽丝是人类的未来,但我错了,和g病毒结合的我才是人类的未来,而你们是有幸被我转化的第一批人。” 什么狗屁转化,实际上就是感染,而白皇后也提到了她被感染了。 林宁面如死灰的去看她被贯穿的手掌,仿佛看到手指渐渐被拉长,被染上尸斑,变成那不堪入目的触手。 第11章 t病毒(2) 林宁不想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也不想成为一个凶猛,残忍甚至完全失去理智的怪物。 她也不能就此死去。 林宁紧紧盯着被贯穿的手掌,绞尽脑汁想从艾米莉亚·伍德的记忆中,找寻任何和g病毒有关的讯息,但艾米莉亚·伍德的记忆中却没有g病毒的任何记载,有可能是g病毒是刚才的艾萨克博士私下研究出来的,保护伞公司的其他人还不知道。 林宁最开始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再说即使她还记得当年的事,她也不过是看过《生化危机》的电影而已,这种涉及生物工程学和遗传学的专业知识,她也没有涉及过。 所以林宁眼下就是处于完全抓瞎的状态。 不,仔细想。 在艾米莉亚·伍德的记忆中,在被t病毒感染后,被感染者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这段时间人体内的白细胞会同t病毒作战,但因为t病毒的高变异性,所以免疫系统很快就会被攻破,t病毒会随着血液和淋巴液在被感染者体内快速传播,这时候因为t病毒繁殖需要大量养分,就会通过直接分解人体内的细胞来给养,这就导致了人体出现大量坏死细胞,也就是为什么被感染者会出现全身溃烂。 最后,t病毒会随着血液或者淋巴循环进入中枢神经和大脑,尔后t病毒才会快速侵蚀掉被感染者大脑,最终被感染者会丧失听力、嗅觉和智力,到最终只剩下自律神经系统存在着,其余的部分早已完全消失,此时的被感染者已不再具备理智,只懂得动物寻求猎物的本能,也就是成为彻底的行尸走肉。 那那艾萨克博士虽然还保持着理智,可他身上也出现了皮肤溃烂情况,甚至于基体出现了大规模变异,是不是可以说g病毒在某种程度上和t病毒相似? 想到这儿,林宁都有点佩服她自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试图从她才刚刚熟悉起来的领域,来看待她现在的困境。她就该应该从她更为熟悉的领域来看待,那就是把g病毒当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神水宫的“天一神水”无色无味,便是天下至毒,而林宁她在成为神水宫的少宫主后,就知道了天一神水的配置方法,也涉猎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然而,这时候还有一个赤裸裸的问题: 林宁她现在内力全无,想要逼出“毒”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不逼“毒”出来,而是仅仅护住大脑和丹田呢? 林宁根本没得选择,她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在林宁死马当活马医时,白皇后已将狂化的艾萨克博士从这一层逼走,通过基地里的设施,又将他困到了基地最下一层,但注射过g病毒的艾萨克博士拥有着几近于不死的生命力,极强的腕力,以及令人惊异的恢复力,而白皇后作为基地的人工智能,在没有工作人员能去执行她命令的情况下,她也有几分独木难支,也就是她能够困住艾萨克博士的时间不会太长。 等到那时候,上帝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先前也说过这座基地是保护伞公司北美分部,具体则是在拉斯维加斯,不过昔日繁华奢靡的拉斯维加斯,早已被沙漠化了。这座基地上方就是一片大荒漠,只是基地的出口处是一座小木屋,周围方圆一里外有一道铁丝网制成的围墙,用来阻隔数不清的丧尸。 本来从表面上看,这儿荒无人烟,并不该有丧尸存在的,可在小木屋不远处的一条浅沟中,有堆叠在一起的爱丽丝们。她们是爱丽丝的克隆体,艾萨克博士用她们做实验,只是她们终究远远比不上爱丽丝,实验失败她们被杀死后,就会被基地里的研究员抬到地面上,扔进这条爱丽丝浅沟,而新鲜的血腥味就会招来丧尸。开始只有几个,然后越来越多,基地有时候也会从它们中补充新鲜的,来供基地继续研究,但基地消耗的还在少数,以致于围在围墙外的丧尸越聚越多。他们都是普通的丧尸,受到新鲜血肉的吸引,却被围墙拦住,只有茫茫然的贴在围墙外,朝着围墙里发出低吼声。 这样的场景,光从远处看去,就叫人觉得头皮发麻了。 又平时基地工作人员如果有需要外出,他们通常会选择乘坐直升飞机,现在在小木屋不远处的平地上,就有一架来不及收入基地的直升飞机。 “我们需要那架直升飞机。” “那我们得突破丧尸的重围,进到围墙里面去。” 在丧尸群最外围有了这样一段对话,先不说他们到底是谁,他们需要直升飞机做什么,单就是一旦他们真的突破了围墙,那无疑等同于也给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提供了进入围墙的缺口,而如今基地也不再是那么牢固的堡垒,到时候基地很有可能会失陷,哪怕基地中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活人了。 等等,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林宁她想起了一段往事,她在武学上的天赋远不如阴姬,且阴姬她还占据着年龄的优势,可以说林宁在阴姬面前只有被单方面吊打的份。 哪怕林宁在江湖中声名鹊起,被认为是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她仍旧被阴姬完爆。林宁本来觉得没什么,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只能在阴姬手中过上几招,就被澎湃如潮掌打落在湖水中,成为落汤鸡呢。 只是吧,林宁她也有争胜心,也很想来一次逆袭。 不知怎么的,林宁她就想起了原著中楚留香打败阴姬的描写。就武力值而言,楚留香远远不如阴姬的高,但楚留香却最终在湖中打败了阴姬,只因为他在湖水中能如同在岸上一样呼吸,就像是鱼一样,而阴姬的武功虽然是从水中练就的,可她毕竟不像楚留香有这样的金手指,在水中并不能撑那么久,她是会力竭的,而楚留香就一举攻克了她的澎湃如潮掌。 林宁她并不能像楚留香那样在水中像条鱼,不过她可以效仿啊,为此还特地去请教了楚留香。楚留香并不吝啬,还告诉了她一个小窍门,林宁就凭借着这一诀窍,在和阴姬对决时,装作被她的掌力震住,就势落入湖水中,尔后像池鱼般一翻,消失在湖水中。 阴姬虽然疑惑,可还是一闪身跟着跃入水中。 据当时听到动静的小姐姐们说,平静的湖面上忽然起了汹涌的浪涛,就好像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暴风,风在呼啸,海也在呼啸。又仿佛湖底来了两条上古蛟龙,正在海中做殊死搏斗,再又随着湖面上起了一连串的涟漪和水泡,叫她们觉得宛如有个多事的妖神,在湖底升起了一炉魔火,将整个湖的湖水都烧得沸腾,然后再将天地生灵一起投入,供他咀嚼,令人见了不但目眩神夺,还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的描述有点抽象,而当时在湖中的林宁根本没想那么多。阴姬使用的是澎湃如潮掌,她也是,且并不如阴姬那般炉火纯青,她唯有尽力抵挡,毕竟只有水才能消灭水的力量,而林宁的唯一优势只有她从楚留香那儿取过经,能在水中呆更长的时间,而这一优势能显露的前提是,她能在阴姬开始力竭前还能挡得住她的攻势。 林宁至今都忘记不了她后面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只记得她都觉得四面的水似乎越来越浓密,浓得就像是沼泽一般,挤压着她的生存空间,让她的身形渐渐停滞住,浑身仿佛有千钧之重,全身的血管都好像即将要爆裂,她不确定她还能撑下来,且她都觉得她有那么一瞬间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直到她看到阴姬的身份慢了下来,举手投足间有了力不从心的迹象。她需要换气,而林宁等的就是这种迹象,她不能让阴姬浮出水面换气,她得让她留在湖水中直到她认输。 这种信念支撑着林宁,让她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勇气和气力。 最后她也成功了,她用这种方法打败了阴姬,她自己也差点被憋死也是真的,事后她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她可真够大无畏的,简直有那么点拿生命在作死的意味,就连她打败了阴姬的自豪感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还有林宁也深刻地记住了那种濒死感,她畏惧着死亡,但她也战胜了死亡。 恍惚间,一道白光投射下来。 林宁下意识的伸出手,再下一刻白光消失不见,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而林宁也感受到她似乎是在水中,那种窒息感如影随形的跟过来,大脑才催促着她睁开眼睛,从蔓延到她整个人的水中离开,身体慢半拍后终于有了回应。 “哗啦啦!” 林宁从类似水缸的水缸中翻身出来,浑身黏腻腻的躺在地板上,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般大口大口喘息着。她看起来还像是个人,并没有变成外面那些随处可见的丧尸,也没有变成艾萨克博士那样的怪物,但还是有什么不同了。 第12章 t病毒(3) 林宁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她从地板上站起来,将早已湿透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换上了放在不远处的白色实验服——这本来是个等级较高的实验室,是从前基地用来观察爱丽丝克隆的,而林宁爬出来的那个“水缸”,实际上是个培养皿,里面装满了营养液。 至于林宁怎么从地上到了那个培养皿里的? 林宁不觉得她先前割裂的记忆,能有效解答这个问题,又她望着隔离玻璃上映出的她现在的模样,面无表情起来。倒不是说她现在的模样,变得和艾萨克博士有得一拼,实际上她如今仍保持着人形,只是有着一双金黄色的眼睛,还有着竖状瞳孔,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眼睛。 更甚者当林宁举起她的手时,原本被洞穿的手掌早已愈合,变得比受伤前还白皙,尔后林宁意念一动,正常的手掌就分化成五根强而有力的触手,它们张牙舞爪着,并且毫不费力地穿破了林宁面前的钢化玻璃。 下一刻,白皇后投影了进来。 林宁也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她。 白皇后开口道:“艾米莉亚·伍德。” 林宁慢条斯理的收起了触手,变回成正常的手,她低头看着那只手,无比平静地说道:“在你将我困住前,我会比你先一步拆除你的中央控制板,白皇后。” 白皇后语气更没什么波澜:“我并不怀疑这一点。” 林宁转过头来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白皇后如实道:“两小时四十分钟。” 林宁愣了愣:“爱丽丝是不是带着她的克隆体离开了?” “正确。”白皇后旋即反问道:“我能请问一下,你是如何知道的吗?”林宁扯了扯嘴角:“其实是我获得了金手指。”林宁在上个世界呆了那么多年,从前的很多事都忘记了,但眼下她完完全全记得从前的任何事情,就连最开始作为婴儿时期的记忆,她都能想起来,甚至还详细无比,就像她从前看过的《生化危机》电影,她连演职人员表都能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且她都还记得她当时在哪家电影院,在第几排哪个位置,还有旁边坐着的其他人穿什么,说了什么话,喷了什么香水等等都清晰无比。 在这种情况下,林宁“知道”爱丽丝只身闯入基地,杀死了艾萨克博士就很好理解了,因为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 白皇后看起来有点困惑:“金手指?金手指是电脑硬件中用于传输信号的部件,因其表面镀金而且导电触片排列如手指状,所以被称为金手指。那眼下的语境,你显然并不是指它,那我可否理解为你在隐喻你的奇遇——t病毒感染者到如今只有爱丽丝原实验体,能够做到和t病毒完全契合,进而保持人形和智力,而你也在被艾萨克博士感染后,并没有如同他一样身体大规模变异,也没有同爱丽丝原实验体般完全保持了人形。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做进一步的扫描。” 林宁把手插进实验服的兜里:“艾萨克博士提到过g病毒,你知道它吗?” 白皇后片刻后摇头:“我的数据里没有任何和g病毒相关的部分,而艾萨克博士的权限高于我,如果他一心想要隐瞒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林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艾萨克博士死后,你将拥有着基地最高的权限,想要查阅艾萨克博士的电脑也是合理的?” 白皇后:“确实如此。” “那还等什么。”林宁说完就光着脚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白皇后叫住了:“艾米莉亚。” 林宁:“嗯?” 白皇后:“我想在那之前,你需要梳洗一番,基地这一层的基础设施还在正常的运转着。” 林宁顿了顿才回头朝白皇后露出个笑:“谢谢。” 基地如今只剩下林宁这个活人,但基地毕竟还有白皇后,平时就是由她全权负责着基地系统运转,如今基地并没有遭到多严重的破坏,因而基地还如同往常一般正常运转着,只是先前爱丽丝和一个幸存者小队为了盗走基地的直升飞机,就撞开了基地外围的围墙,虽然他们还炸死了不少丧尸,但剩余的丧尸还有成百上千,再加上白皇后并不确定林宁会不会变异成艾萨克博士第二,于是在爱丽丝带着她那数十上百的克隆体离开后,就做主封闭了基地,可以说如今这一基地和保护伞其他基地,已经失去了联系。 这在某种程度上,对林宁来讲是好事。 她在梳洗时一心二用,还顺带梳理着她的记忆,只是渐渐的林宁觉得胃里好像吞了块沉甸甸的石头。 一方面她能够像提取关键词般,提取出和《生化危机》相关的记忆,大脑为此高速而有效运转着;另一方面这更一步提醒着她,她现在不再是个正常人。很快林宁就自嘲一笑,她不再是个正常人总比她不再是人的好,更何况她并没有什么好矫情的,毕竟正因为她变成了这样,她才能看到从前的记忆,进而找出对她有用的信息,不是吗? 而记忆搜索的结果,喜忧参半。 林宁她从前确实看过《生化危机》系列电影,也知道这系列电影有六部,且第六部 是最终章,但她并没有看过后面两部,不过她偶尔听看过第六部电影的朋友提到过,红皇后和爱丽丝是同一个人。 林宁:“??” 红皇后是保护伞公司位于浣熊市地下基地“蜂巢”的人工智能,可以说是白皇后的姐姐,在《生化危机》前两部电影中出现。当时有人故意打碎了t病毒试管,让蜂巢的工作人员被感染,而红皇后为了不让t病毒传染到外面去,秉承着“死少数人,救多数人”这样保护人类的逻辑原则,将蜂巢封闭,所有被感染的工作人员被她杀死,只是后来她被保护伞公司派来前来查探情况的特种部队,拆除了中央控制板,就和林宁威胁白皇后的一样,但再怎么说红皇后都是个没有实体的人工智能,而爱丽丝则是《生化危机》系列电影的绝对主角,说她和爱丽丝是同一个人,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林宁思考着这个问题,觉得这将会是个关键。 从浴室中出来后,林宁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她偏头看了看发梢还滴着水的头发,如果是从前她可以用内力烘干,如今她内力半分没有,那不如试一试念能力? 林宁集中注意力,紧盯着她的头发。 五分钟过去了,白皇后投影进来:“我感应到了强烈的意念波动,阿尔法脑电波和贝塔脑电波,都有十分强烈的波动。”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尝试着用意念烘干我的头发,但并没有很成功。”她的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嫌弃。 白皇后:“……” 白皇后不知是不是秉承着不能伤害人类的原则,在让她的逻辑算法运转了须臾后道:“这是很新奇的尝试方向。” 林宁:“……你这是在反讽吗?” 白皇后:“不,我的设定里并不包含这样的措辞方式。” 林宁却觉得又被插了一刀,心想:‘这是不是天然黑?’ 先不说白皇后是不是天然黑,单就来说g病毒的事情。艾萨克博士确实是悄悄研究了g病毒,被瞒着的保护伞公司知不知道并不好说,但可以确定的是g病毒还没有被完善的研究,艾萨克博士会冒险注入g病毒,还是因为他去到地面追踪爱丽丝时,被注入了爱丽丝血清的新型丧尸咬了,在注射抗病毒血清无果的情况下,艾萨克博士才孤注一掷的选择了g病毒——根据他的记录,他认为g病毒具有“能够使濒临死亡的生物复活”的能力。 白皇后运转了大量数据后道:“根据艾萨克博士的资料,我分析了下g病毒,初步推断g病毒可以促进生物细胞强烈而迅速的分裂,让生物体本身的基因在一瞬间遭到改编,产生千千万万种无法预测的结果,甚至有可能成长为新的生物,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什么艾萨克博士在注射g病毒后,会产生那么奇怪的生理变化。” “但这并不解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吗?”林宁一面一目十行的看着艾萨克博士记载的数据,一面和白皇后说道,g病毒的感染者最后变成g怪物的概率极大,即便艾萨克博士的研究还并不完善,但考虑到g病毒比起t病毒更高的变异率,这个概率还是有说服力的。林宁想到她先前两个小时四十分钟里的那个幻象,不禁开始从科学角度考虑其中的原理,而这时她在资料里看到了“阿尔伯特·威斯克”的名字,旋即想到了在电影中威斯克的眼睛也是金黄色的,同样是竖状瞳孔。 然后她就脸色变得诡异起来。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能告诉白皇后她想到了电影中威斯克从嘴中射出触手的事吗,她当然不能,所以她就只有自己默默咽下了那不忍直视的一幕,并告诫自己绝对不去尝试。 口爆自己,威斯克到底怎么想的? 第13章 t病毒(4) 这座基地目前被白皇后封闭,和其他基地尤其是保护伞公司位于日本东京的总部,处于失联状态。 如果是从前的话,保护伞公司必定会派特殊作战部队前来查看,但保护伞公司再是树大根深,也还是不能和三年前t病毒未大规模爆发前相比。如今派特殊作战部队前来查看,未免有那么点得不偿失,再者艾萨克博士的实验没什么进展,也让东京总部坐镇的威斯克失去了耐心,于是在确定基地彻底失联后,就果断放弃了这一基地,改让数据流汇总到东京总部,他来亲自负责爱丽丝计划。 守着一座空空如也基地的林宁,则开始和白皇后相依为命。 基地食物储备充足,又基础设施运转正常,外面丧尸都被屏蔽在外,怎么看这都是个完美的堡垒,只除了基地里的丧尸们。它们有的是基地用来做实验的实验体,也有被艾萨克博士杀死后才变异的,实验体们都还被关着,但后来才变异的还在基地里游荡。 当初变异成g怪物的艾萨克博士被爱丽丝杀死后,爱丽丝只带走了她的克隆体们,就没有再管其他的,眼下就只有林宁和白皇后来收拾这烂摊子。 主要还是林宁。 她负责消灭基地里的丧尸们,在这过程中,林宁都无比的冷静,面对着还能看出人形的丧尸时毫无动容,甚至还理性地分析出如何更高效地消灭他们。 一开始时,林宁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毕竟被t病毒感染的丧尸们,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还能走路还会发出声音,指甲和头发还会增长,只不过是已全盘占据他们大脑的t病毒发出震动波,来保持细胞生长,以及让大脑产生微量的电流脉冲,来支撑着他们而已。简单来讲,他们只是行尸走肉而已,消灭他们并不该有什么心理障碍。 只是在一次林宁开枪爆了一个丧尸的头后,她看着丧尸黏稠的血落在地板上,第一个想法却是“等会儿还得清洁地板,真是麻烦”。 尔后,林宁就愣住了。 她是不是冷静地过了头? 林宁不由得反思起来。 事实证明,林宁并没有变成她所认为的冷血动物——在她接下来去清理这一基地当做实验体的丧尸们时,原身艾米莉亚·伍德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里面就有艾米莉亚·伍德是如何面不改色来对丧尸进行试验的,以及不仅仅是已变成丧尸的丧尸,还有并没有完全变成丧尸的阶段,那可以称得上丧心病狂的活体实验。 当这样的画面栩栩如生涌现出来时,林宁无比的反感,情绪波动下还拍碎了她面前的钢化玻璃。 白皇后投影出现:“艾米莉亚?” 林宁沉声道:“保护伞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说活体试验,并研发出t病毒这样有着极大杀伤力的生化病毒?” 白皇后用她稚嫩的童声不紧不慢道:“t病毒会被研究出来,是保护伞公司的创始人詹姆斯·马库斯以期来医治他患有早衰症的女儿,只是t病毒具有着能使生物体基因变异,丧失思想意识能力的同时,还能使被感染者拥有极强的抵抗力和生命力,这无疑让很多人意识到它在军事上的巨大用途。” 林宁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t病毒是被詹姆斯·马库斯研发出来的?不是查尔斯·阿尔福德博士吗?”在《生化危机》系列电影的第二部 中,就是这么设定的,而阿尔福德博士也同样有一个患有早衰症的女儿。 白皇后顿了顿后道:“查尔斯·阿尔福德不在我的数据库中。” 林宁如同被醍醐灌顶。 倒不是说她知道的和白皇后告知她的产生矛盾,让她意识到她过于依赖电影所展示的,而是她想到了在《生化危机》系列电影第一部 中,特殊作战部队成员向爱丽丝介绍红皇后时,说她是根据公司创始人女儿的形象来设计的,那这儿的创始人女儿是不是指得便是詹姆斯·马库斯的女儿? 那爱丽丝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个女儿? 林宁还是很想解开“爱丽丝和红后是同一个人”这个谜语的,毕竟这是电影最终章里的内容,而既然是最终章,那必然会给整个生化危机画上个句号,说不定会给出满世界都是丧尸的解决方案。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林宁的推测,且这一推测还是建立在她看过的系列电影,和她在这一系列电影衍生出的真实世界得知信息的基础上,更坑的是这两者间还存在着矛盾。 面临着这样的困惑,林宁就没有时间去悲秋伤春了,她开始查找更多资料,事实证明白皇后说的才是正确的。t病毒是保护伞公司创始人詹姆斯·马库斯研发出来的,毕竟保护伞公司在t病毒上成立专门的研究所,最早可追溯到数十年前,而电影中阿尔福德博士的女儿也不过十岁,总不能保护伞公司在夺得了阿尔福德博士的研究后,乘坐时空机回到了数十年前,将它交给了詹姆斯·马库斯吧? 只是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林宁觉得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坑。 想想看吧,这样的自相矛盾如果放在电影外,还能说是编剧脑子有坑,写出了剧情的bug,可如今这是真实世界,总不能存在这样大的bug吧?再者谁知道这样的剧情和真实情况间的自相矛盾还有多少,万一“红后和爱丽丝是同一个人”,也不过是编剧编不下,强硬进行的自圆其说呢? 想到这种情况,林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更无奈的是,以白皇后的权限,她并不足以查阅詹姆斯·马库斯女儿的更多资料,连带着林宁一时也无从查证。 往好的方面看,这样的自相矛盾还是深刻提醒了林宁不要依赖她记忆中的《生化危机》电影,而是自己亲自去看去观察,这在很大程度上能消除部分割据感,让她更好适应她如今所在的新世界。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林宁过得十分充实。除了端正姿态去好好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外,她还开始“练武”。在她成为司徒静时,她就对练武有极大的热情,如今在她成为艾米莉亚·伍德后更不例外,再者她如今所在的世界可比上一个世界危险得多,因而提升自身实力刻不容缓,而这次只是从练武变成了提升念能力,以及锻炼身手。 说起身手来,在融和g病毒后,林宁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极强的腕力,以及令人惊异的恢复力,再加上念能力,林宁在这儿几乎可以说是个“女超人”,但林宁并不热衷于使用念能力,尤其是在知道念能力在使用时,是可以被保护伞公司的卫星监控到的情况下——保护伞公司本就是个庞然大物,在如今世界末日,政府早就不存在的情况下,还拥有着强大军事力量的保护伞公司更是只手遮天,林宁还不想那么早就暴露了自己。 为此林宁就更愿意将从前的武功捡起来重新学一遍,哪怕无法修炼出内力,只是招式捡回来也可以。 当然了,考虑到如今是热兵器大行其道,林宁还着重学了如何使用热兵器。基地里本来就配备着武器库,各种各样的热兵器应有尽有,而白皇后的数据库中还存储着相关资料,林宁跟着学也学了个差不离。 如今林宁的学习能力也和她的恢复能力一样叫人惊诧,但凡是看过一遍的,就不会忘记,大脑就好像是硬盘一般,将记录进来的东西都刻录了进来。这也是她能那么快就掌握了各项热兵器,甚至连它们的型号以及研发过程都知之甚清的最主要原因,而在好好学习的同时,林宁还是有额外的娱乐时间的,她会和白皇后凑对去看从前工作人员电脑里下载下来的电影、电视剧还有小说什么的,还会一起下棋,玩人机大战,或是玩游戏,不拘是工作人员电脑里的单机游戏,还是白皇后根据林宁描述编写出来的游戏。 在这日她们又在林宁房间看起一部爱情片时,白皇后冷不丁说:“艾米莉亚,你要离开了吗?” 林宁顿了顿,才转过头来看向她。 白皇后的投影是个小女孩模样,一头黑发还有一袭白裙,让她看起来格外乖巧可爱,但再逼真,这也只是她的投影,她本质上还只是台超级电脑,光是服务器和中央控制板等就占据了好几个楼层,让她不像是一台普通电脑,能让林宁拎着就可以离开。 白皇后见林宁没说话,就理解成她这是默认了,她用一贯不快不慢的语调道:“人类是群居动物,你想要离开去找其他幸存者,我完全可以理解。” 林宁心里一暖,却不想气氛变得伤感,就耸了耸肩肩,故作轻松的口吻道:“你这是在不舍吗?我觉得没必要,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14章 t病毒(5) 林宁说她很快就回来,她还真的很快就回来了。 原来林宁离开基地,并非是像白皇后说的那样是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而她去找幸存者,而是林宁想去一趟浣熊市,这一切灾难最开始的地方,看能不能有什么额外收获。 至于为什么林宁会说她会很快回来? 是因为在林宁看来,浣熊市在三年前t病毒扩散控制不住时,保护伞公司说动了政府,朝着浣熊市投放了一枚核弹,浣熊市因而被夷为平地,而保护伞公司在浣熊市地下的秘密基地,在红皇后的中央控制板被拆除后,防御系统随之崩溃,这样一座废墟里的一废弃基地该当是被保护伞公司彻底放弃,不是吗? 因而林宁不觉得她能在浣熊市有什么额外收获,该当很快就折返回来。 话说回来,林宁在和白皇后告别后,便轻车简从的离开了基地,朝着浣熊市驰去。这一基地位于昔日繁华无比的拉斯维加斯,而此时繁华早已不再,高楼大厦早就荒废,植物也遍寻不着,取而代之的是入目黄沙,连自由女神像都有半截埋入到了黄沙中。 林宁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下一刻腥臭味从四面八方而来,争先恐后的钻到她的鼻子里,异常成功的把林宁拉回到现实中来——和g病毒融和,不仅大幅度提升了她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同时还高度强化了她的感官,让她能隔着数十米远外也能感应到丧尸的存在。 林宁无意和丧尸大军们纠缠,避开丧尸密度高的地方,照着被记在脑海中的地图开着保护伞公司出品的摩托车。林宁还顺手打开了经过改造的无线电对讲机,她可以借此和白皇后保持通讯。 只还没等林宁接通了回基地,对讲机中就收到了一段断断续续地求救声: “有谁在吗?谁能来救救我们?上帝啊——”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人,她声音里的惊恐和求助都几乎要透过对讲机溢了出来,林宁心中一凛,再一听对方提到的位置,便没有多少迟疑就改变了原本的行车方向,朝着对方的位置驶去。还不到对方说的位置,林宁就闻到了干燥空气中传来的新鲜血腥气,还有隐隐的枪声,伴随着极度压抑的哀嚎声。 是个陷阱的可能很低。 林宁这么想着,她这完全是条件反射,尔后思绪就恢复了清明,空气中传来了更浓烈的味道,林宁顿时意识到这次并非普通的丧尸。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那是有两米多高的怪物,头盖骨已消失不见,发达的脑部暴露在外面,且它四肢极为发达,并附有长长的利爪,和伸出来可长达半米的舌头,那舌头极为锐利,可瞬间钉穿一块结实的木板。又它已不再保持着站立,而是敏捷地攀爬在各处,从而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这就是所谓的“舔食者”,是被t病毒感染的丧尸在得到充足养分供应下进化的怪物。 它的数目虽然很少,可比普通丧尸远远难对付,更不用说这儿一下子就出现了四个。求救的车队还有战斗力的成员举着枪,却只能盲目四顾,一开始还能等着舔食者现身再有目的的开枪,可渐渐随着舔食者行动敏捷,周围队友一个个倒下,他们的恐惧更甚,就变成了盲目开枪,这样更多只是在浪费子弹。车队的妇孺躲在最里面,他们脸色灰白,只有紧紧地抱在一起,就连用对讲机求救的年轻女子也在颤颤发抖。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车辆发动时的轰鸣声,那响动太明显,听觉异常发达的舔食者们更快听到,它们视觉已退化,平时捕食更多靠的是听觉,这样的轰鸣声无疑吸引了它们,其中两个从隐匿处按捺不住的攀爬而出,朝着那边飞跃而去。车队的成员有一瞬间的分神,但很快另外两只舔食者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这就容不得他们再分心了,更不用说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已吸引了丧尸朝他们这边围堵了过来,更让他们绝望的是他们的子弹是有数的。 想什么就来什么。 一个成员的手枪再开时卡了壳,他没子弹了! “小心!” 舔食者迸射出的舌头张牙舞爪时,下一刻就要射穿这个成员的脖子。成员无助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直传到他耳中:“趴下。” 那成员条件发射地往地上一趴,而几乎是同时一个匕首划破空气而来,直将舔食者的舌头钉在了两米远外一辆废弃车辆的车门上,而舔食者整个被这股力量拽着,跌落在车顶上,将本来就废弃的车辆凹了下去,还跟着震了震。 其他成员心脏跟着砰砰直跳,却不敢有所懈怠,对着舌头被钉住的舔食者就是一顿突突,同时也有成员止不住去看飞刀的主人,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拿着冲锋枪朝着旁边大厦上挂着早已不复从前光鲜的广告牌突突。 ?? 很快广告牌就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舔食者脑门上,让它啪叽一下怼了大理石铺就的台阶。等它懵逼一瞬后,从广告牌下挣扎着探出脑袋后,就被冲锋枪突突了脑袋,直把没了头盖骨的脑袋开了花。 直到此时这个幸存者小队才看清楚突然杀出来的人是什么样子,她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将她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戴着个黑色的护目镜,遮住了小半个脸,让人看不到她的全貌,只是觉得她格外冷峻,尤其是她在给那钉在车盖上的舔食者一个头爆后,并顺手将匕首收回,插回到小腿处的刀鞘后,并一个急停在他们不远处后,他们更觉她并不好接近,但不管怎么说,她一个人解决掉了围堵他们的四个舔食者,可以说是拯救了他们全队,于情于理他们都该上去说一声谢谢。 只是还不等他们去道谢,他们队的哨兵惊呼出声,“丧尸狗!” 一大波丧尸本就即将抵达战场,但丧尸狗比他们更快。 本来丧尸狗和舔食者都不常见,他们从前是遇到过,却从没有一下子都遇到,这一次运气似乎更糟。但再糟也得坚持下去,林宁皱了皱眉后也加入了战斗中,不过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丧尸狗后面还紧跟着一群丧尸,在一只丧尸狗闯到妇孺跟前时,林宁来不及出手,只有朝着那只丧尸狗大喊:“滚开!” 泛着黑红色的丧尸狗发出难听的汪叫,竟停了下来后,淹头搭脑地逃开了。 一时间,这个幸存者小队纷纷难以置信,并且不禁面面相觑,尔后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有惊人之语的林宁,那目光中除了劫后余生的心悸外,还有猜疑而带来的惊惧。尽管他们谁都没说什么,可他们的神情还有他们揽住车队中小孩子的举措,都说明了很多东西。 “你们该离开了。”被护目镜挡住金色眼睛的林宁无比平静道,她说着开枪打死最后一只丧尸狗,尔后跨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车,重新启动了它,又瞥了眼他们的车辆后,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道:“往右直开四百米,再左转一千两百米,那有个赌场,赌场停车场就旁边有个油泵。” 说着她就一脚踩油门,朝着她过来的方向驶去。 等穿过一条街后,林宁联通了白皇后:“我被扎心了。”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语气倒还平静:“从前狗狗很喜欢我的,现在它们见了我掉头就跑。” 白皇后明白了这个语境:“原来你只是受到了精神攻击。” 林宁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我想我也对它进行了精神攻击,还记得吗,我现在是个精神系法师。” 白皇后:“事实上意念能力可以做到很多事,爱丽丝原实验体就曾用意念点燃了一片大火,还用意念波摧毁了保护伞公司的卫星。总而言之,我是想说你不仅仅是个精神系法师——用你的话来说。” 林宁沉吟道:“谢谢你的安慰。” 白皇后顿了顿后问:“反讽?” 林宁一本正经道:“你再猜?” 白皇后:“……” 林宁并没有那么玻璃心,更何况她还有贴心小棉袄白皇后,很快就将这一页揭了过去,继续在这座城市中穿行,经过了一条街时,接道两旁的建筑早已不复从前的光鲜,光从外表看过去并没什么两样,和林宁看的资料中很不符,像那家图书馆上的标志都落了下来。 等等,图书馆。 “我记得市立图书馆会保留过去数年里发行过的报纸,对吗?”那像保护伞公司这样的跨国集团,哪怕有所掩饰,可对于其创始人去世这样的新闻,总会有所报道的吧?那定然会提到他唯一的继承人,也就是他的女儿,对吧? 第15章 t病毒(6) 在得到白皇后的肯定回答后,林宁就转向了市立图书馆。 在用匕首清理过市立图书馆的丧尸后,林宁就在市立图书馆中找出了原先保存着过去数年发行过的报纸,而就像她先前想的那般,明面上关于保护伞公司这样在末世前数一数二的跨国集团的报道并不少,其中就有詹姆斯·马库斯去世时的新闻。 新闻上写詹姆斯·马库斯因意外去世,留下了年幼的女儿艾丽西娅·马库斯(alicia marcus),而她的监护权由合伙人兼挚友亚历山大·艾萨克获得,同时在艾丽西娅·马库斯成年前代理着她在保护伞公司的股权,可以说保护伞公司成为了亚历山大·艾萨克的一言堂。 林宁:“!” 林宁惊诧的原因在于亚历山大·艾萨克这个名字,他正是先前发明了g病毒并将其感染给林宁的那个艾萨克博士,可问题在于在拉斯维加斯分部中,艾萨克博士拥有着比白皇后还高一级的权限不假,但他却受制于坐镇总部的威斯克。 这合理吗? 林宁再往后翻找报纸,都没有找到保护伞公司股权发生重大变更的新闻,直到浣熊市事件前,亚历山大·艾萨克都大权在握。再考虑到有关詹姆斯·马库斯的意外去世的报道,不是在闪烁其词,就是在极力弱化这件事的存在感,以及艾萨克博士将保护伞公司一力发展成了世界级的霸权公司,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极有可能一手策划了詹姆斯·马库斯“意外去世”的人,经过浣熊市事件而被夺权的几率微乎其微。 个中内情又会是什么呢? 再者alicia这个名字是alice的变体,两者间的联系几乎是明晃晃的。 林宁撑着下巴,只觉得她现在又多了好多个线头,却缺少能将这些线头联系起来的关键点。这时候放在手边的对讲机在刺啦两声后,收到了无线电讯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我想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唔,还有我们决定去阿卡迪亚,我们收到了他们的紧急频率广播,说他们提供食物,安全护卫和庇护所,而且他们那里没有感染,在阿拉斯加——总之,谢谢你。” 是先前那个车队,林宁顿时皱起了眉。她知道阿卡迪亚,那是保护伞公司设下的陷阱,目的是蛊惑幸存者去投奔,之后就将他们冻结在休眠仓里,一部分则是被保护伞公司用特殊手段控制心智,进而为保护伞公司服务。 不说保护伞公司究竟是什么目的,单就来说先前爱丽丝闯入到基地里,就是想让她从前朋友的车队得到直升飞机,直接飞往阿拉斯加,而爱丽丝并没有一起去,她在消灭艾萨克博士后,带着基地克隆出来爱丽丝克隆体们(克隆技术已经很完善,基地在过去短短数月内就克隆了不下于成百个爱丽丝),去找位于东京的保护伞公司总部,和威斯克谈谈人生了。 想到这儿,有什么在林宁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抓住了它。 快速将铺在地上的报纸整理好,林宁拿起对讲机时却迟疑了。她明确知道阿卡迪亚只是个陷阱,但她却无法直接对着那车队的人戳穿这件事,除了林宁和他们非亲非故,她直说只会引起他们更大的猜忌外,还有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哪儿是诺亚方舟般的存在,阿卡迪亚最起码还是个像模像样的庇护所,哪怕它背后的保护伞公司有所图谋,而阿卡迪亚象征的希望,正是早已陷入绝境,在末世艰难求生那么久的车队所需要的。 林宁思量再三,最终选择了缄默。 · “我觉得艾萨克博士有可能是真正的亚历山大·艾萨克的克隆体,或许还是批量生产的那种,所以他在威斯克面前才显得那么廉价。” 林宁回到基地后,和白皇后那么说道,还说的很不客气,到底她对将她感染的艾萨克博士没有一点好感。 白皇后平静道:“我只确定艾萨克博士的权限低于威斯克先生这一点,并不能充分推导出你所说的结论。” 林宁耸耸肩:“我进行了大胆的猜想嘛,而且我还不止这一个猜想。你有红皇后的影像吧,你能按照她是个健康的正常人,来模拟下她二十年后的模样吗?” 白皇后点了点头:“可以。” 等白皇后将可能会有的面貌模拟出来,林宁沉默了片刻道:“你不觉得面熟吗?我是说和爱丽丝相对比。” 白皇后用一贯的语调道:“和爱丽丝原实验体的相似率为78%。” 对林宁来讲,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开了“爱丽丝和红皇后是一个人”的谜团,可它还带来了更多的问题。 林宁敲着桌面好似自言自语道:“爱丽丝的基因序列中并没有任何能导致早衰症的基因序列,或许是t病毒彻底治愈了她,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解释为何保护伞公司为何一直对她穷追不舍,赶尽杀绝。不不,还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总不能她作为保护伞公司的大股东,也像艾萨克博士那样翻身做奴隶,任凭威斯克拿着小皮鞭抽打他们吧?” 在电影中,威斯克对待爱丽丝的态度同样很高高在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威斯克才是保护伞公司的统治者。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爱丽丝一直都在被保护伞公司作为实验体,且保护伞公司还极力想要捕捉回她这个原实验体,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创始人女儿该有的待遇呀。 白皇后:“艾米莉亚?” 这打断了林宁的沉思,她摁了摁太阳穴,继续努力连点成线道:“我是想说我关于艾萨克博士的假设成立,那真正的亚历山大·艾萨克在哪儿呢?保护伞公司的其他高层又在哪儿呢?他们会不会也克隆了他们自己,即便克隆体不幸遇难也不碍事,只要他们的本体还活着就可以。” 林宁清楚她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只是空想而已,不过她没有选择不继续钻牛角尖,而是一条都走到黑:“有没有可能保护伞公司还克隆其他相互庇护的政要,只等着末世过去,他们再让本体出来,继续统治世界?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似乎没有必要克隆其他政要,保护伞公司的高层就可以直接成为新世界的神了。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啊,我是你们的新神,你们这等凡人可以来跪舔我的脚背了’的中二设定。” 白皇后投影本来在不远处的,而这会儿她往林宁这边走近了几步:“艾米莉亚你需要镇静剂吗?它能让你的神经快速放松下来。” 林宁:“……我很冷静,好吗?” 林宁缓了口气,觉得她还是要为自己据理力争一把:“我还没有说他们主动放出t病毒,让绝大部分人类死去,目的其实是为了给地球减压这种更叫人无力吐槽的设定呢——我们之前不就看过这样的电影吗?” 她们确实看过这样设定的电影,但白皇后看了林宁一眼后道:“我还是觉得你需要,你都在模糊现实和影视剧间的界限了,这不是个好迹象。” 林宁有气无力道:“我谢谢你的关心了,真的。” 白皇后没再说话,只是露出个浅浅的笑,还带小酒窝的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宁:“……”果然是个天然黑吧? 不过被天然了一把归被天然了一把,林宁却没觉得她的心理出了问题,反而更倾向于认为她的猜想并非是空中楼阁,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就建立在一系列电影上,就算真的出现“我毁灭世界,是为了拯救世界”这种梗,也不该叫人觉得多意外。 又更好的是,一般这种设定都是反派被主角打败,主角再一次拯救了世界,换到眼下的情况下,那就是满世界的丧尸有完满的解决之道,毕竟就算是反派想要成为新世界的神什么的,他们总得要先解决满世界的丧尸呀,那所谓“新世界的神”们也不会喜欢整日与丧尸为伍——看先前艾萨克博士不就是在研究如何让丧尸恢复部分理智,让他们能成为基地甚至保护伞公司的军力吗。 这也不失为一条路。 大概。 而说起主角来,爱丽丝如今该在飞往阿卡迪亚的路上了,而爱丽丝和她朋友的车队之所以会知道阿卡迪亚,是因为爱丽丝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前人留下的日记本,上面记录了阿卡迪亚。 林宁想到这儿,望着被她带回来的报纸上多年前詹姆斯·马库斯葬礼上,亚历山大·艾萨克博士揽着艾丽西娅·马库斯的照片,转眼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16章 t病毒(7) 阿卡迪亚并不是一个城镇,而是一艘设备齐全,物资充足的大船,上面还配备了实验室,上千个冷冻舱,甚至还配备了战斗机。 可以说为了布下这个陷阱,保护伞公司还是并不吝啬的。 爱丽丝在摧毁了保护伞公司位于东京的总部后,就驾驶着小型飞机飞到了阿卡迪亚所在的阿拉斯加州,尔后在这儿遇到了她从前的克莱尔,两人联手登上了这艘大船。在来到阿卡迪亚前,爱丽丝就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而当她来到船舱中,见到了本该被炸死的阿尔伯特·威斯克,这种不好的预感就成了真。 威斯克则是专门等着爱丽丝来的,据他的说法,他体内的t病毒虽然给他带来了难以匹敌的力量,但同时也在和他争夺身体控制权,威斯克认为如果他能吞噬爱丽丝的dna,他就能平衡t病毒,进而彻底夺回身体控制权。 两人免不了有一场酣战。 最终威斯克被子弹打爆了头,可等到爱丽丝去和克莱尔汇合时,却听到了战斗机启动的声音,驾驶这驾战斗机的正是理应再次彻底死了的威斯克。 爱丽丝:“不!” 而坐在驾驶座的威斯克邪魅一笑,紧接着却听到了炸弹倒计时的滴答声,而那滴答声就在战斗机中。 追出甲板上的爱丽丝露出个微笑,那保护伞公司出品的炸弹是她准备的。 随后震天响的爆炸声,在半空中响起。 看在那升腾起来的火云,爱丽丝总算松了口气。 可她却不知道威斯克就是那么命硬,他在爆炸前一秒带上了降落伞,瞬移出了机舱,在爆炸声和火云的掩饰下,拉开降落伞就往海面降落,可以说这一次威斯克还将要死里逃生。 然而就像爱丽丝想不到威斯克次次复活一样,威斯克也没想到他还在扭头想看一眼爱丽丝是什么表情时,一枚鱼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海面下破水而出,就像是事先定位好的那般,直接击中了威斯克。 威斯克:“!” 威斯克这一次也没有轻易的狗带,他就是差点被炸成碎片,又托快速自愈的福,威斯克成功避免了成为骨肉相连的命运,只这一波攻击就出乎了威斯克的意料,而等他稍微缓缓时,下一波攻击已到了,精准冲着他来的意念波毫不留情地笼罩过来,直搅得威斯克瞬间就昏死过去,自由落体落到了还由着余韵的海面上,完成了三连击。 当威斯克清醒过来时,他已从海里来到了火山里。 阿拉斯加州位于北美大陆西北端,东与加拿大接壤,另三面环北冰洋、白令海和北太平洋。世界上大多数活动冰川都在它境内,但又因为部分领土处在太平洋板块与美洲板块的交界处,且还是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因而境内也多火山,其中活火山中的克利夫兰火山,是世界十大火山之一,且是阿拉斯加州最为活跃的火山,眼下就能看到将空气都蒸腾起来的熔岩,正像溪水般缓缓流动着。 威斯克下意识扬了扬眉,下一瞬目光就锁定到这个特别空间中的另一个生物身上,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一向波澜不惊的威斯克都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情—— 对方拥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金色竖瞳,而这就好像某种不言而喻的标志,那就是进行过t病毒或者其他并不可对外言说的病毒改造,让被改造者拥有了常人并没有拥有的能力,力量、速度、反应力被高度强化,智力也被大幅度提升,有了快速愈合的能力,甚至瞬移,意念波等“超能力”也得到了开发。 更有这种成功的改造,成功率无限趋近于零,就威斯克所知道的,目前也只有他和爱丽丝而已。 “感谢艾萨克博士。”坐山观虎斗,转头将虎擒的林宁先开口,打破了她和威斯克的相顾无言,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了威斯克的疑惑。威斯克内心情绪百转千回,面上却面不改色道:“听起来你并没有那么的感激艾萨克博士,我可以问一问为什么吗?” 林宁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用挑拨,今日我必将结果你。” 威斯克仍旧从容:“你看起来很有信心,我并不怀疑你可以做到,更何况如今你已占了绝对先机。” 林宁倨傲道:“即使我不伏击你,我也更胜你一筹,至少我不需要不断摄取新的dna。你和我,就像是舔食者和猎食者的关系。”舔食者在摄取了新的dna后,会突变成更凶猛更迅速的猎食者。 威斯克有点被这个比喻恶心到了,他嘴角细微地抽了抽,尔后不疾不徐道:“那你也该清楚,无论是舔食者还是猎食者,都陆续成为了公司的淘汰品。” 林宁淡淡道:“所以说你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威斯克没有否认,他闲聊般说道:“诚实来讲,我并没有意料到会有今日,你比我更有先见之明。” 林宁眯了眯眼睛:“威斯克先生,你知道犹大吗?” 威斯克嘴角一勾:“当然。” 林宁有那么点漫不经心道:“那你认为艾萨克博士会是个合格的新上帝吗?” 威斯克意味深长道:“我只知道犹大的结局很悲惨。” 林宁沉默了。 威斯克不动声色道:“你不妨来想一想亚当和夏娃。” 林宁也同样不动声色道:“蜂巢……” 威斯克邪魅一笑:“如果你乐意的话,那将会是伊甸园。”这么形容并没有任何贬义,完全是最适合威斯克的形容词。他有着一头浓密的金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还有着棱角分明的五官,用流行的形容词来说,那就是刀削般,且他高大挺拔,哪怕不配上金色竖瞳,他也是妥妥的霸道总裁范儿,且还是名副其实的霸道总裁,因而像酷拽狂霸,邪魅狷狂这样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无比的契合。 让林宁有点反胃。 ——她想到了威斯克口爆他自己的画面了。 林宁抿了抿嘴角:“我只有一个问题。” 威斯克仍旧一派从容:“愿闻其详。” 林宁就毫不保留得问了:“你用触手口爆你自己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让你感到快乐吗?” 威斯克:“…………?” 威斯克不懂他们怎么就跳到了这种诡异的事上,而得到了内幕消息的林宁也不愿意再和威斯克虚以委蛇下去了,她不再废话,直接瞬移到威斯克面前,威斯克如今恢复了不少,他也以常人难以匹敌的速度,挡住了林宁第一波攻击。 这时如同流淌着的黄金般的熔岩,流速已增加不说,温度也变得越来越高了,哪怕他们俩距离岩浆还有一段距离,但要知道熔岩的温度最少有七百度,即使离得远也能感受到那如同实质的热气。 只话说回来,普通人定然承受不了这样的灼热,但无论威斯克还是林宁,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承受能力高出普通人数倍,可承受能力是有界限的不说,他们俩却没有一个耐热的,甚至于他们畏惧高热——如同t病毒有不少优点,缺点也很明显一样,林宁和威斯克体内那某种程度上来讲是t病毒变异而来的新病毒,同样拥有着缺点,平时看不出来,但林宁在先前的研究中发现她体内的病毒,适应性不高,在高温的情况下会对宿主形成顽固的debuff。 原本林宁还不确定威斯克是不是也这样,但在威斯克昏迷时,林宁验证过后就确定了威斯克也是如此,因而林宁才将威斯克带来了克利夫兰火山中,颇有那么点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意味。 至于为什么说是“五百”? 那是因为林宁的能力并不全依赖于体内病毒,威斯克则不然。 更何况威斯克本来就遭受了三连击,又他昏迷时,林宁她除了没下手直接了结他,还是做了其他手脚的。林宁可没有小看威斯克,也并不打算上演被威斯克逆袭的戏码,威斯克也渐渐感觉到了高温带给他的负面影响,以及他身体深处传来的不对劲,不复之前的从容,但他也没有变得气急败坏,他只是好似恍然大悟般:“你想取代艾萨克成为新世界的神?” 林宁冲他疑似狷狂一笑:“为什么不?” 威斯克还不及发表看法,林宁就冲他来了句:“其实我信仰‘女娲’,她才是造人的那个上古神,所以我一点都不知道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那不和谐的故事。”“女娲”两个字她是用中文说的,字正腔圆。 威斯克:“…………??” 可怜的威斯克没有机会得到解答了,他下一瞬间就被林宁踹进了滚滚岩浆中,他想要再次瞬移却发觉身体重如千钧,最终仍不敌地心引力,而坠入到滚滚岩浆里,一点一点的被岩浆吞没,尔后被携裹着往下流去。 林宁定睛看着,直到她再三确定威斯克被销毁,才将墨镜带了回去。 第17章 t病毒(8) 不说威斯克究竟是怎样的死不瞑目,死无全尸,但就来说林宁她眼下也有点吐槽无口。 要知道先前她说起艾萨克博士想要成为新世界的神时,白皇后还觉得她异想天开来着,可哪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还有威斯克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和艾萨克博士一样都是中度中二患者啊,当真是白瞎了他霸道总裁的人设。 啧。 (威斯克:“……”) 话又说回来,林宁会出现在阿卡迪亚,除了来伏击威斯克外,还是想送给爱丽丝一个惊喜。 · 爱丽丝将阿卡迪亚冷冻舱中的幸存者系数放了出来,他们纷纷来到了甲板上,茫然四顾,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而爱丽丝和克莱尔站在一起,正在为他们炸掉了威斯克而开怀,但这时飞机的轰鸣声传来,再抬头看时,数架飞机出现在天际,机身上红白相间的保护伞公司标志引人注目。 爱丽丝和克莱尔对视一眼,神情沉重了下来。 保护伞公司派来数架飞机,其中坐的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特殊作战部队成员,他们是来捉捕逃出生天的幸存者们,还有爱丽丝的。一上来就没有对手无寸铁的幸存者们客气,但凡是有反抗者,都是格杀勿论的,爱丽丝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入虎穴,她自己也在特殊作战部队成员的重点关照中,因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退缩,扛上了围攻过来的特殊作战部队。 特殊作战部队的成员是从头武装到脚,且武器精良,人数众多,反观爱丽丝她近乎孤立无援,武器也远不如特殊作战部队成员们的,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先前在日本东京时,爱丽丝在和威斯克的对决中,威斯克抓住机会朝她注射了免疫血清,这种免疫血清能中和爱丽丝体内的t细胞,也就是说爱丽丝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尽管她的反应能力还有速度都还是比普通人高一筹,但她也没有了“超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她对上特殊作战部队似乎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事实也是如此,然而就在特殊作战部队即将要生擒爱丽丝时,他们中的一员突然反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队友。 特殊作战部队:“!” 下一刻,遭到背叛的他们也不再客气,手中的冲锋枪齐齐对准了那叛变的队员,而爱丽丝虽然不是很懂,但她也快速抓住了机会,将扣住她肩膀的特殊作战部队成员打翻在地,并一把夺过了他的武器,战斗场面瞬间就重新变得火爆起来。 对特殊作战部队来说,他们其实还是受到点掣肘的,毕竟上面的命令是他们得活捉爱丽丝,可爱丽丝对他们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好在他们火力足够充足,对背叛的队员也不会心慈手软,很快他们就重新控制了局势,将背叛的队员乱枪打死,可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拼着中弹的身体,也得给爱丽丝开出一条血路,以致于他们就眼睁睁看着爱丽丝被她的队友拉上了飞机,逃之夭夭了! 特殊作战部队简直要骂娘了。 队长气急败坏道:“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反水了?” 说着就端着冲锋枪,走到反水成员的尸体旁,气势汹汹地戳开了对方的头盔,却对上一双金色竖瞳,那眼睛还朝着他眨了眨。 特殊作战部队队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宁很快就反过来控制了局面,由衷感谢了特殊作战部队的全副武装,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混了进来。 至于为什么要这般赶场演戏? 还记得她先前提到过爱丽丝凭借着一个前人的记事本,知道了阿卡迪亚,说服了她的朋友和车队去吗?林宁当时说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其实也就是如法炮制了一个“记事本”,里面是她根据她猜测的,还有部分事实进行了加工,给爱丽丝指明了她追寻自身身世的方向。 用这种狗血的方式将信息传递给爱丽丝,在林宁看来,比她亲自出现在爱丽丝面前直接说给她听,要来的有说服力——若是事实不是这样,那林宁就有点无地自容了,因而她由衷希望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心中为自己祈祷了下后,林宁就“指挥”着被她控制住的特殊作战部队上了飞机,原路返航。至于劫后余生的幸存者们,他们大可继续留在阿卡迪亚上,这儿物资充足,林宁临走前还重新开启了防御系统,还向保护伞公司的指挥部报告了他们全军覆没的消息。 当然了,这只能暂时麻痹下指挥部,而林宁她这不是在赶往他们那儿的路上了吗?到时候定然要好好谈一谈。 与此同时,被克莱尔拉上飞机逃生的爱丽丝那边,克莱尔稍微定了定心神道:“他们没有追上来,爱丽丝?” 爱丽丝回过神来,给克莱尔看了看她手中的手枪。 克莱尔:“??” 爱丽丝把弹夹退出来,弹夹里装得并不是都是子弹,有几个是看起来很像子弹,但爱丽丝拿出来看后是纸质的子弹,她和克莱尔解释道:“是救了我的特殊作战队员在临死前塞给我的,我拿在手上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重量不对,就退出来看了看。” 克莱尔意会了:“你是说对方在向你传递什么内幕?” 爱丽丝没说话。 克莱尔抿了抿嘴道:“谁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是保护伞公司的陷阱?就像阿卡迪亚一样。” 爱丽丝沉默了片刻道:“我先看一看。” 在爱丽丝全部看过之后,她抬起头来坚定地对克莱尔说:“我要去蜂巢。” 蜂巢是一切的起点,爱丽丝最开始就出现在蜂巢,那时候她对从前没有任何记忆,她遇到过的故人对她来说,她从前是保护伞公司的一名安保成员,之所以对前事没有记忆,是因为当t病毒泄露时,红皇后在蜂巢中喷洒了麻醉瓦斯,其副作用就会让接触到的人暂时失忆,然而其他人都恢复了记忆,唯独爱丽丝,三年多过去了,她仍然记不起从前的任何事。这三年多来,爱丽丝一面躲避着保护伞公司的监控和追捕,一面就锲而不舍的调查着她的身世,她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如今有了新线索,爱丽丝还是愿意冒险去追查的。 事实上蜂巢也成为了一切的终点,就像林宁从威斯克那儿套出来的一样,亚历山大·艾萨克的本体就在蜂巢的地下冷藏舱中,只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到,他就会苏醒,释放早就研制好的抗毒素,杀死所有感染t病毒的生物,而他会凭借着事先保留下来的科技树,成为这个崭新世界的“上帝”。 只是亚历山大·艾萨克却是被爱丽丝唤醒的,且时机也不对,艾萨克看着冷冷盯着他,并用枪对准他的爱丽丝,缓缓说出了第一句话:“是不是威斯克背叛了我?” 爱丽丝:“……” (威斯克:“……”) 在爱丽丝的认知中,威斯克早就死在了阿卡迪亚的上空,且是彻彻底底死了,毕竟在那之后到如今,他都没有再出来搅局过。不过经过亚历山大·艾萨克一说,爱丽丝又想了想威斯克的秉性,竟是产生了一丝动摇。不过动摇归动摇,爱丽丝端着枪的手仍旧稳稳牢牢的,只她这样的表现,在艾萨克看来就等同于默认,他冷笑一声:“威斯克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狼。” 俗称白眼狼。 威斯克如果还有尸体的话,他一定会诈尸的,而叫他当了替罪羊的林宁此时也赶来了浣熊市。在爱丽丝来到蜂巢又成功直捣黄龙的这段时间,她也没有闲着,先后将保护伞公司在西伯利亚的分部,巴黎分部和伦敦分部搞瘫痪,又加上没有了威斯克坐镇,保护伞公司如今已乱成一团,如今只需要爱丽丝给予保护伞公司最致命一击了。 最后蜂巢被从内部炸毁,爱丽丝带着也被唤醒的艾丽西娅·马库斯在爆炸前来到了地面,稍后她释放了抗毒素,抗毒素通过风媒传播,将在几年内到达地球的每个角落,这场生化危机就会迎来终结。 随后,爱丽丝和艾丽西娅·马库斯还有了一段简短的对话,气氛看起来还好。 通过卫星系统监听了她们对话的林宁,却有点不太好,她怪声怪气跟白皇后说:“你能相信吗?爱丽丝是基于艾丽西娅·马库斯的基因构造被制造出来的克隆人——就算被你说需要镇静剂的我,也没有这么天马行空的思维啊。” 白皇后:“……” 林宁吐槽完,稍微正了正色,对白皇后道:“所以亲爱的,你要不要考虑另谋高就?” 第18章 匡提科(1) “谢天谢地,这一次我们来到了一个正常的平行世界。” 在再一次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后,林宁这样和跟着她一起穿越的白皇后这么感慨道。可不是吗,姑且不说林宁成为司徒静的那一世,就是她和白皇后共同度过的那一个生化危机世界,再怎么样都不能称为平行世界吧。 要知道在林宁再次穿越前,那个世界仍旧处在新秩序的建立中,且想要回到末世前的热闹拥挤,还仍旧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路要走。到底t病毒不仅让全世界的人口骤减99%还多,幸存者总人数不超过十万,且t病毒还摧毁了生态系统,海河干涸,大陆变成了荒漠,其他物种也遭受了毁灭性的摧毁,想要让地球重新焕发生机,如何来讲都是一件非常艰难且长久的过程。 又抗毒素虽然释放,可它却需要经过几年才能彻底达到地球每个角落,因而在那之前,幸存者们还是需要和丧尸做斗争的。 而林宁也没有立刻就抽身离开,也没有回到拉斯维加斯基地宅着,而是选择了投身到让地球顺利“枯木逢春”的计划。除了确保保护伞公司不会春风吹有生外,林宁还攻克了保护伞公司科技树项目——亚历山大·艾萨克博士在蛊惑保护伞公司的高层加入他的“天启”计划时,就向他们保证他会保留基础设施和完整资源,也保留好完整的科技树,以等他们日后登录净化过的地球时,可以叫地球顺利重新起源——并将此项目公布了出来,帮助地球进行重建。 可以说虽然艰难重重,但幸存者们总算有了名副其实的希望。 他们会坚强活下去的。 而林宁在基地的食物供应下降到1%时,就接受了系统的传送,来到了新的平行世界。 是的,林宁她有个系统,且这个系统平时存在感几乎为零。 它只有在林宁转世之初和之末时出现,平时的时候从来不现身,颇有任由林宁自生自灭的意味,看它在林宁被g病毒感染时,都没有出手做什么就可见一斑。也正因为如此,林宁才不明白系统的用意,而她在主动尝试过联系系统,但从来得不到系统的回应后就放弃了,不过总得来讲,林宁对系统无恶感。 以及就目前来讲,林宁对一次又一次的穿越,还没有产生多少抵触感。话说回来,林宁这一次仍旧来到了美利坚。原身名为艾丽卡·福斯特(elektra foster),今年刚满十八岁,自幼疾病缠身,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单独一个人离开过家,平时的日常起居都需要其他人来照顾。她的母亲玛利亚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在她父亲公司的正职工作变成了兼职,甚至近年来成为了全职家庭主妇。在几年前和丈夫离婚后,更是一力承担了照顾女儿的重担,和所有医生交流,积极带着女儿寻求更好的治疗。 这一次在一个医生那儿治疗一年未见起效后,玛利亚就说再重新找一个医生。原身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治病上,根本无法去学校就读,也更没有什么朋友,母亲可以说是她的一切。她看着为她奔波不止的母亲,内心的愧疚向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且常年的治疗无望也让她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双重压力让她放弃了她自己,再睁开眼时就成为了林宁。 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接管了这具软弱无力的身体。 这对林宁也是一个考验,前两次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哪怕她成为艾米莉亚·伍德之初,艾米莉亚·伍德也是个身体素质和常人无二的,不像艾丽卡·福斯特,因为病痛,让她肌肉无力,虚弱不堪,连正常的走路都得借助辅助工具。 不过有失也有得。 正如林宁和白皇后所说的,这是个正常的平行世界,没有了上一次丧尸满地跑,绿茵河流消失,大陆变成了无尽的荒漠,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阳光倾洒下来,照在马路两旁的行道树上,为繁茂的树木镀上了一层金边,清爽的微风卷着邻居家的玫瑰花香,从微微打开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还有被水浇过的草地也散发着泥土的味道,还有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狗叫声,皮球落在马路上的啪啪声,以及车子引擎发动时的轰鸣声,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就在耳畔。 林宁:“……” 林宁这是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g病毒给她带来的强化,好像也跟着她一起穿越了,尽管她仍觉得身体虚弱无力。 这又是什么意思?敢情g病毒还能作用到灵魂上吗?这里面的科学依据嘞? 白皇后这时投影到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上,像极了袖珍的洋娃娃,她向从前那样一板一眼道:“我的核心逻辑受到了冲击,我不得不花费时间去修正和维护。” 林宁:“……我很高兴你克服了如此反我们所已知科学的艰难险阻,我由衷地为你自豪。” 白皇后:“你在言不由衷,是我的错觉吗?” “我绝对发自内心的那么想,”林宁眼神闪烁了下,“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困境下,能有你陪伴在我身边,我实在是荣幸之极,相信我也很快能克服不科学之坎,重新振作起来。” 白皇后乖巧地笑了笑:“那你加油。” 林宁更加心虚了,她想了想觉得她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只没等她说什么,楼下就传来了脚步声,只听到两拍,林宁就判断出来那是属于原身母亲玛利亚·布朗特的。 林宁就先打住了话头,把手机拿在了手上,放到了被子里。 不一时,玛利亚·布朗特上了来,她并没有进来,而是敲了敲门,在林宁应了一声后,就在门外说起话来。原来玛利亚·布朗特的亲戚朋友在听说她又要给女儿换医生后,纷纷前来安慰她,就连前夫马克·福斯特也赶了过来,玛利亚·布朗特就在家中开了个小派对,来答谢他们的关怀和问候。末了玛利亚·布朗特说:“我怕他们打扰你休息,就把茶会安排在了院子中。宝贝儿你有什么需要,就只管叫我一声,我随时就能赶过来。” 林宁:“好。” 玛利亚·布朗特这才下了楼。 等到她下到一楼后,林宁才将手机拿出来,白皇后重新投影到上面。 林宁没有再继续原本的话题,而是想了想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白皇后回道:“我已联通了网路,深入了解下这是个什么样的平行世界。” 林宁点了点头:“那我去查看下艾丽卡·福斯特——也就是我现在的名字——的病历,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再来想一想有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从小到大,艾丽卡·福斯特在治病这方面都是由玛利亚·布朗特全权负责的,医生也都是和她交流,毕竟艾丽卡·福斯特还小,她并没有自理的能力,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林宁得到的记忆中,艾丽卡只知道医生最多得出了她有非特异性自身免疫疾病的结论。 而这一结论,在林宁看来等同于医生们其实也不知道艾丽卡具体得了什么病,但艾丽卡身体浮肿,关节疼痛,四肢无力等病症又切切实实存在,因而林宁觉得她可能得了一种很稀有的疾病,又或是从前医生们的检测并没有真正检测到最症结的地方,所以她需要看一看病历和各项检查报告,才能进一步得出结论。 而病历和各项检查报告都在书房中,林宁得挪过去看。 林宁从床上撑着起来路过窗户时,楼下院子已来了两位客人,他们正在和玛利亚·布朗特寒暄。这其中玛利亚·布朗特穿着得体,金色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又眉目间并没有积久的哀愁,加上画着得宜的淡妆,因而更衬得她温婉端庄。 林宁扶着墙壁站稳,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选择继续观察下去。 在坐下后,两位客人簇拥着玛利亚·布朗特,说着安慰的话。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真心实意,语气中对玛利亚·布朗特的怜惜分毫不作假,而玛利亚·布朗特亦很感动,握着他们的手感谢着他们,不一时眼角都带上了泪花,想来她平时再是坚强,可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个生活不太能自理的孩子,个中辛苦不言而喻。 林宁都觉得有几分心酸,不太忍心继续看下去,就拄起拐杖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玛利亚·布朗特接过了朋友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起了眼泪,她的动作很轻,在放下纸巾后,眼妆一点都没花。 林宁一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第19章 匡提科(2) 林宁打消了转身离开的念头,倚靠在墙壁上,一错不错地盯着玛利亚·布朗特。 很快林宁就反应过来违和感在哪儿,玛利亚·布朗特不仅在擦拭眼泪后,眼妆分毫没有花,就连她在喝茶后,唇彩几乎都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又她眼角含泪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动情的同时,也格外的好看,就好像电影中女演员连哭起来都那么好看的那种好看,也就是说玛利亚·布朗特的一举一动更像是事先演练好的,且她在其他人真心实意安慰她时,那动容中有对亲友鼓励的感谢外,竟是没有对自己女儿病情的深层次担忧,甚至还有着难以压制的欣悦。 这对吗? 林宁眉头紧皱,从原身的记忆中调取了玛利亚·布朗特照顾她时的表现。无论何时,玛利亚·布朗特都没有露出过不耐烦的神情,且她确实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家女儿,十数年来如一日,即使辗转多家医院或诊所,玛利亚·布朗特都是如此。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不是那么的正常。 想想看,再是至亲,这样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长时间照顾查不出病症,看不出何年何月才能治愈的病人,疲惫和绝望总会淹没他们,让他们露出不能忍受的情绪,哪怕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可他们内心的情绪总有不小心外泄的时候——这是人之常情。 林宁抿了抿嘴。 她再看了一眼楼下被众星捧月的玛利亚·布朗特,眸色暗沉了下来。尔后拄着拐杖毫不犹豫地离开,在经过房间内梳妆镜前时,林宁下意识看了眼镜中的女孩儿。她同样有着金色的头发,又有着天空一般蔚蓝的眼睛,即使满脸病容,脸颊消瘦得不太正常,金色的头发也显得更像是暗黄,也能看出来这会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林宁别开眼,尽量静悄悄地来到了同样位于二楼的书房。 书桌两侧的抽屉有一个上着锁,林宁盯着锁看了两秒,考虑到她现在的力气,就没选择以卵击石,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林宁打开了电脑,电脑设置的密码并没有难住她,不过几秒她就成功进入到主页面,然而如法炮制的进入了玛利亚·布朗特的邮箱,这个邮箱中基本上全是玛利亚·布朗特和医生们做交流时接发的邮件。 最上面的一封是玛利亚·布朗特发给最近准备换的医生的,在邮件中她简单的向对方陈述了下自家女儿的病情,说艾丽卡·福斯特自从四岁起一直在接受治疗,一开始医生告知他们说艾丽娅·福斯特患有幼年型关节炎,但是症状一直对不上—— 林宁看到这儿,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在网路中遨游的白皇后投影出来:“艾米莉亚,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并不好。” 林宁缓和了下神情,示意白皇后查阅玛利亚·布朗特的邮箱,片刻后白皇后分析完毕,“她给不同医生提供不同的病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我明白。”林宁冷声道。 不等林宁解释,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 林宁一面侧耳去听,一面从容不迫地关了电脑,当上楼来的人走到二楼来时,林宁则刚从书房走出来,正好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艾丽卡。”来的人是马克·福斯特,他和玛利亚·布朗特两年前离了婚,但他还是会时不时过来拜访,和玛利亚·布朗特的关系还不错,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和玛利亚·布朗特并不是因为艾丽卡才感情破裂的——他们夫妻俩几乎没有因为艾丽卡的病情吵过架,也不存在马克·福斯特忍受不了疾病缠身的女儿而心力交瘁。 在移开障目的一叶后,各色各样的疑点都争前恐后的冒了出来呀。林宁沉下心,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踟蹰了下问道:“你为什么会和玛利亚离婚?是不是玛利亚她——” 马克·福斯特几乎是立刻截口道:“和玛利亚没关系。” 林宁看着他不言语。 马克·福斯特看起来很愧疚道:“是我的原因。和玛利亚相比,我都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她在照顾你上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我永远做不到,她是一个圣人,是我对不起她。艾丽卡,你得记住这一点,好吗?” 林宁看着极尽所能歌颂着前妻的福斯特先生,突然感觉到有点悲哀。玛利亚·布朗特才特么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相反,她病得很严重,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代理孟乔森综合症。”林宁被福斯特先生搀扶回屋,又等着对方下楼去继续对前妻表达敬佩之意后,和再投影到她手机上的白皇后沉声说道。 “得这种病的人会或捏造或诱发被照顾者的身心疾病,进而通过照顾被照顾者获得他人的关注,塑造出她是一个富有爱心,坚强勇敢,全心全意为家人的良好印象,借此享受被瞩目,被敬佩!”林宁很冷静地陈述着,只她的眼睛亮的惊人,衬着她现在消瘦的脸颊,显得格外锐利,“换了那么多医生,为什么还查不出来?不是医生有所疏忽,而是玛利亚·布朗特这个亲生母亲故意捏造艾丽卡的病历,医生再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在这上面撒谎吧。” “而且我很怀疑艾丽卡根本就没有病,她对外表现出来的种种自身免疫疾病的症状,极有可能是玛利亚·布朗特对她做了什么,在饮用水中,食物中投放有毒药物,或许都没有那么复杂,就是随时可以从商店买来的清洁剂都可以。甚至我记得一个病例,母亲将粪便打到喂食管中,给她的女儿打到胃中,粪便中携带病菌导致女儿不断生病,同时也造成她无数次开刀检查都查不出病因。” 林宁这么推测也不是没有依据的,纵观艾丽卡·福斯特的家庭树,往上数三代都没有谁得过隐性基因病,这就在很大程度上排除了艾丽卡是真的患了极为难见的病症。再有患有代理孟乔森综合病症的,严重起来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更不用说玛利亚·布朗特一直在向医生们撒谎,且长达了十几年,她的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都不叫林宁觉得意外。 林宁不由得走到窗边,看着光鲜亮丽的玛利亚·布朗特,却比面对只剩下猎食本能的丧尸时,还觉得恶心。 “尽管我很清楚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但我仍旧觉得难以忍受,虎毒还不食子呢。” 白皇后用她一贯平静的语气道:“事实上,如果老虎幼崽沾染上其他的气味,或被其他动过,母虎是会将它吃掉的。” 林宁:“…………” 林宁过了片刻才艰难开口道:“谢谢你的安慰。” 白皇后歪了歪头,没有再说母虎同样会吃掉病了的幼崽,也没有说不客气,她只是说:“她在威胁你的生命安全,需要我抹除她的存在吗?” 林宁欣慰不已:“这才是安慰嘛。” 这对吗? 林宁似乎也意识到白皇后的安慰太白皇后了,她旋即想了想说:“我们如今在正常的世界,这么随意抹杀人,如果稍有不慎,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了,我不是在说你会不谨慎,我只是说我们得入乡随俗,用这个世界通用的法则来解决玛利亚·布朗特。” 白皇后似懂非懂。 林宁不禁笑了笑:“你继续了解这个世界,法制方面可以多涉猎点。而我,先查清楚玛利亚·布朗特是否诱发艾丽卡生病,如果是,又用得什么方法?到那时候,我们再来商量如何对待玛利亚·布朗特。” 白皇后:“好。” 她们俩就此分工合作,林宁她是没办法在书房中看到纸质的病历和检查报告,但她想医生那儿会有电子版的备份,于是就拜托了白皇后帮忙调出来一份给她。另外她也开始调取艾丽卡的记忆,借此从中找出蛛丝马迹,这种从结论推导可疑行迹,尽管带着点先入为主的意思,但很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好处,毕竟任何可疑之处都会被放大,更不用说玛利亚·布朗特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天衣无缝的。 林宁很快就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艾丽卡的外祖父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患上了老年病,高血压,关节疾病,还有脑血管障碍等接踵而来,让他不得不在家接受长期治疗,而他的治疗药物很早以前就在不断丢失,到头来都没查出来究竟是谁偷的,而也就在药物丢失后不久,艾丽卡就开始生病,再往那之后就没有断过。 治疗老年病的药物如果在幼儿体内大量积累,有极大的可能引发幼儿自身免疫系统紊乱的!再加上别的事情一起看,那就可以笃定是玛利亚·布朗特做的,而这种事就像医生不会怀疑玛利亚·布朗特这个母亲,在自己女儿的病历上撒谎一样,艾丽卡的外祖父还有身边的人中,更不会怀疑玛利亚·布朗特去偷药物,且目的就是给自家女儿下毒! 就这样悲剧造成了,还是不可挽回的。 第20章 匡提科(3) 林宁如今受身体限制,是个再明显不过的弱鸡,但上一世界的经历还是给她带来了附加福利,那就是她仍旧拥有着高清图像式记忆,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同时计算能力、分析能力等都和上一世和g病毒融合后没有什么差别。 而白皇后,她本来就是能统筹一个超级实验基地的人工智能,在新世界的网路上可以称得上所向披靡。 在这种情况下,没等玛利亚·布朗特个人真人秀小派对开完,她们俩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完完整整不说,还对新世界有了简单而深刻的认识。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要收回这是一个正常的平行世界的评价。” 白皇后:“好。” 林宁:“……” 该怎么说呢? 玛利亚·布朗特确如林宁所推测的,她患有代理性孟乔森综合征,且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偷她父亲的治疗药物,来给艾丽卡服用,药物长期积累导致了艾丽卡免疫系统崩坏,进而病症缠身,却又让医生查不出症结来,因为艾丽卡压根就没有病。 可以说玛利亚·布朗特偷走了艾丽卡·福斯特的人生,说她是丧心病狂并不为过。 而林宁发出那样的感慨,则是因为新世界的美利坚不是一般的危险,普通罪犯遍地走,连环杀手如地鼠般,打完一个能冒出三个。 这样的形容可没有夸张,要知道光是白皇后统合的近一个月来,美利坚发生的凶杀案就不下百起,同时被定义为连环杀人案(死亡人数大于等于三个),就占了百分之十五,这还仅仅是被定义的,并不包括没有被发现的,还有被定义也不代表它们被破获了,相比于被破获归档结案的,更多的还是案件进入了死胡同,司法机关在短时间内找不到新线索,他们没有办法就只能将这种案件搁置,等待着新线索出现的同时,还得继续投身到其他案件中。 又这只看近一个月的数据,并不好以偏概全的,但林宁在看了联邦调查局行为分析部的联络官对外发布的新闻,再搜索了下行为分析部的成员后,她就觉得不用再多扩大搜索范围,让数据看起来更精准了: 金发联络官珍妮弗·让热(jennifer jareau),又叫“jj”; 行为分析部主管亚伦·霍奇纳(aaron hotchner),前公诉人; 都不用再多列举行为分析部的成员,都足够林宁从她的记忆中调取中关于他们的那部分记忆,进一步清楚他们是一部犯罪侦查剧《犯罪心理》里的主角,而这部美剧,哪怕林宁看得并不多,可也清楚他们作为联邦调查局中最精英的小组之一,每每主动几乎都为了连环杀人案,而这部美剧有超过十季。 这是什么概念呢? 只能说美利坚人口负增长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这是以《犯罪心理》为蓝本的衍生世界,犯罪率再高,心理变态再多,也不是玛利亚·布朗特毁了艾丽卡·福斯特的理由,她必须受到惩罚。 因为成为艾米莉亚·伍德的缘故,再加上上一世在基地中研究过保护伞公司科技树的因素,林宁在生物工程学,基因学,遗传学等方面颇有建树,但在心理学上也只是有所涉猎,知道患有代理孟乔森综合症的人会在被剥夺照顾权时,感到不安,也很抗拒这种行为,又他们尽管很乐意和医生交流,来满足他们的求医癖,但他们并不愿意承认他们患有代理孟乔森综合征,更有当他们的真面目被拆穿后,他人对他们的印象落差,会让他们抓心挠肺的难受,毕竟这类病人的终极目的就是获得外界和他人更多的关注。再有玛利亚·布朗特长久以来的所作所为,已构成了对艾丽卡的故意伤害罪,即使她患有精神疾病,也仍需要付刑事责任的。 林宁在接下来的半天里,翻阅了她所在州的法律法案,在第二天上午对着手机键盘一通按。 下午时,玛利亚·布朗特新咨询的医生通知了儿童保护机构(艾丽卡·福斯特未满十八周岁,仍在儿童保护机构的庇护范围内,而儿童保护机构拥有极大的权力,且遍布美国所有州)。 儿童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找上门来,不出一个小时,他们备案的同时通知了警察,警察随即赶来将玛利亚·布朗特收押。 再接着心理医生,律师,公诉人等一个接一个登场,玛利亚·布朗特很快就被起诉,法院也在不日后出庭。她患有精神疾病得以确认,可她长久以来借此给艾丽卡带来最复杂也最致命的虐待,同样证据确凿,陪审团不会给予她丝毫同情,判她有罪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且玛利亚·布朗特的所作所为震惊了所有亲朋好友,他们不敢置信的同时,也纷纷带着愧疚的心理加入到指证玛利亚·布朗特的行列,并在新闻报道时义愤填膺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当然了,这其中有多少是在撇清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终玛利亚·布朗特被剥夺监护权,只由于她的精神疾病,她并不会被关到普通监狱,而是会关进精神病院,接受监禁式治疗。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到后面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一般。 事实上,还真是。 林宁在背后推波助澜来着,只随着玛利亚·布朗特进了精神病院,并不代表林宁就无事一身轻了。除了得复建外,她还得接受儿童服务机构安排的心理疏导疗程,另外还得定期面对来回访的护工。 好在无论哪样都是暂时的,她即将年满十八周岁,在心理方面并没有留下多少心理阴影,且身体恢复良好,不需要太久就能证明她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可以独立进行民事活动,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到那时候她就可以自由活动,离开这儿,到其他地方和白皇后开始新的生活。 未来是美好的,来尽情展望下吧。 ——是不是有什么被无视了? · 华盛顿大学 华盛顿大学在今天迎来了来自联邦调查局的两名高级探员,他们隶属于最精英小组之一的行为分析部,来华盛顿大学是来开招新讲座的。这两名高级探员分别是大卫·罗西(david rossi),bau的元老,著名作家,资深侧写师;以及斯潘塞·瑞德博士(dr.spencer reid),最年轻的高级探员,天才侧写师。 华盛顿大学距离联邦调查局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车程,受到的渲染也更多,偌大的多媒体教室里座无虚席,来参加讲座的学生一开始多是兴冲冲而来,在罗西讲话时,他们的热情更是被调动起来,只是稍后轮到了瑞德演讲了,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瑞德留着过耳头发,发尾还打着卷,书卷气很重,这让他虽然穿着西装,可仍不像是个高级探员,反而比下面的学生还更像个在校大学生,哪怕他实际上已经二十七岁了。 他长篇大论了一通,罗西都有点坐立不安了,他在沉吟一秒后,就打断了瑞德的棒读,“瑞德博士说的都是入选团队后会面对的,在那之前你得先是个出外勤的探员,这也是我们今天要说的。对此有意向的同学,学院的大门向你们敞开,无论你们是什么专业,等你们一毕业,你们都有资格申请进入fbi。” 有学生问:“你的专业是什么?” 罗西回道:“刑事司法。”他又加了句:“我在社区大学期间,体育方面一直赞声不断。” 这引来学生善意的笑声,显然他们很喜欢罗西的幽默。 下一刻瑞德跟着说:“我有化学、数学,以及工程学的博士学位,还有心理学和社会学的学士学位。” 学生们:“……” 罗西:“……” 空气突然安静,而瑞德对此一无所觉,他还很过分的补充起来:“我还有哲学的学士学位,说到这儿,我有个笑话。” 罗西连忙给瑞德使眼色,可即使他将原本一大一小的眼睛瞪得一样大了,瑞德仍没有能领会到他的眼神,先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后,就讲起了他的笑话:“换灯泡需要几个存在主义者?” 罗西:“……” 学生们:“……” 瑞德忍着笑:“两个。一个换灯泡,一个观察在广阔的虚无空间中这束灯光本身具有的象征意义。”他说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时间多媒体教室里都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声。 混进来听讲座的林宁忍住没笑出声,放在膝盖上的手在手机键盘上快速敲打着:‘行为分析部的瑞德博士未免太可爱了吧?你也该来听听的。’ 只她等了片刻,都没有等来白皇后回她。 林宁歪了歪头,又写道:‘一周内在同一座桥上跳下来的那两个女孩儿的资料,你收集到了吗?我心中最可爱的白皇后。’ 不到一秒,林宁就收到了回信:‘传给你了。’ 林宁微微挑眉:‘emmm——’ 第21章 匡提科(4) 林宁查看了邮箱后,并没有先查看内容。 这场讲座这时还算成功的结束了,最起码对瑞德来讲。倒是罗西觉得心好累,他被局里派来真的是想为调查局注入新鲜血液的,而不是让他们望而却步的。不过他偏头看了看还无知无觉的瑞德,只能在走出教室后问他:“你为什么要说那个存在主义的笑话?存在主义哈。” 瑞德:“存在主义是——” 罗西:“我没想知道的,你知道的吧?” 瑞德有点无措,还有点委屈。 罗西正要说什么,便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们,罗西下意识转过头去,旋即就认出了对方,是刚才在多媒体教室中来听讲的学生之一。只是她看起来太年轻,不像是应届毕业生。 “罗西先生,瑞德博士,很高兴见到你们,你们的演讲很激励人心。”林宁落落大方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瑞德看了林宁一眼,有点不太确定的说:“谢谢。” 罗西颔了颔首。 林宁端正地站着,发自肺腑道:“我很敬佩你们小组,事实上正是知道了你们的事迹,才让我下定决心参加这次联邦调查局招新。” 瑞德:“你是认真的。” 瑞德舔了舔嘴角道:“我是说如果你有这样的决心很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额外推荐你去看几本相关的书籍。” 林宁眨了眨眼。 罗西睁着他的大小眼,看了林宁一眼,又转过来去看瑞德,瑞德还是有点小紧张道:“学院是会发教材,不过我觉得你如果想要顺利通过九门专业理论课,你还可以多看一些其他对你很有帮助的书籍。” 林宁:“那就麻烦你了。” 瑞德抓了抓他背的邮包带子,再张嘴就是一系列书单,等他说完他好像才察觉过来:“你能记住吗?如果你记不住的话,你可以给我写信。”他说着掏出了张名片,递给了林宁。 “我都记住了,不过还是感谢你。”林宁伸手接过那张名片,“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瑞德:“再见。”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上一句话的罗西跟着点头示意,接着就和瑞德走下楼梯,准备回联邦调查局的总部匡提科。等他们走出教学楼,来到了空旷的场地上时,罗西先开口了:“你也注意到了吧,她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脚腕上有个匕首,一般人很难发现的那种。” 瑞德点了点头:“她的警觉性非常高,从前遭遇过不止一次灾难。” 罗西神情严肃得接道:“听她对我们小组的评价,我可以大胆猜测她遇到的灾难是凶杀案的几率很高,甚至还有可能是连环凶杀案,而她如今却能很冷静的面对它们了。” 瑞德连忙说:“我觉得她控制得很好,她说起想加入我们时很坚定。” 罗西失笑:“我知道,我也很乐意看到她有这样的意愿,不过瑞德博士,你信不信她一只手就能将你撂倒?” 瑞德:“……嗯。”他们俩这是条件反射对林宁做了侧写,而这侧写结果总体来讲是乐观的,他们觉得林宁积极向上,可话又说回来,这积极向上是建立在他们觉得林宁有成为潜在罪犯可能的基础上的,所以是总体上的乐观。 林宁:“…………” 觉察到他们的暗中观察,就用了点小手段想听他们怎么看的林宁,这时候无话可说,顺带默默打消了报名fbi这一期实习生计划的念头。她当然清楚不是所有的联邦探员都这么厉害,可谁让她原本是奔着成为bau一员去的呢。 该怎么说呢? 距离玛利亚·布朗特被送进精神病院,已过去了两年。这两年中,林宁的生活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如罗西和瑞德侧写的那般遇到过不止次“灾难”。像是儿童服务机构给她安排的心理医生,因为意外失去了女儿,就在移情作用下接连诱拐了三个遭遇了家庭暴力的女孩;再比如说马克·福斯特请来的理疗师,请来的第二周就惨遭杀害,凶手是她的老板,那老板在此之前已杀了一个人了,再差一点就能达成连环杀手成就来着…… 而等林宁离开福斯特家去上大学时,她还想在学校里总不会有这么频发的事故吧。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学校里也不安全,纵火案,下毒案等接连而至,且涉案的人员中总有她认识的,甚至她有一次还成为了凶手的直接目标。 当然,那一次凶手是功败垂成的。 又这一系列事故,也让林宁彻底认清了现实,那就是她好像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光环。看看吧,从她穿越过来开始,从玛利亚·布朗特,再到她的心理医生,以及后面各色各样的连环杀手,她或直接或间接的遇到这样心理变态的几率未免太大了,就好像她自带吸引变态和精神病的光环一样,而且这特别的光环加身,就让她变得好像走哪儿哪儿都会有死人一样。 林宁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因而林宁就下定决心,不要怂就是干。 这次她来华盛顿大学听瑞德和罗西的讲座,说她想要加入联邦调查局就是因为她想要系统的学习如何对付连环杀手,和心理变态,而常年和这类人打交道的bau就是她的目标,可眼下不过一个照面,她就见识到了侧写师们的厉害之处,他们的洞察能力十分惊人,林宁不确定她若是被这样一群侧写师环绕着,她的小秘密能隐瞒多久—— 她还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再者在体制内,有很多事做起来就不方便,受到掣肘的地方也多。 在权衡过后,林宁也就释然了。 林宁拿出手机,查看起白皇后发给她的文件。 先前就提到过,这是有关一周内在同一座桥上自杀的两个女孩儿的。而这件事会引起林宁的注意,主要是因为自杀的两个女孩儿不仅是在同一座桥上,差不多相同位置跳下去的,还因为她们自杀的时间也很接近,准确来说她们是隔了四天,在午夜一点左右跳桥自杀的。还有后自杀的女孩儿莉娜·布莱克,林宁在她自杀前一天,在一家咖啡店喝咖啡时,莉娜·布莱克就是来招待她的侍者——这也是林宁对她的自杀上心的一个原因,尽管林宁也不想的。 而第一个自杀的女孩儿名叫安妮·哈斯特,她和莉娜·布莱克年纪也相近,和林宁现在差不多大,同样的她们俩都是金发碧眼,不同的是安妮·哈斯特在上大学,而莉娜·布莱克高中毕业后,就在咖啡厅打工了,两个人就目前的资料来看,没有任何交集。 且白皇后很快又发来了新的资料,安妮·哈斯特在当地警局有备案,她的家人报警说她遭遇了强奸,而安妮·哈斯特在被强奸后过得痛不欲生,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于是警察将此案定义成了自杀;而莉娜·布莱克并没有这样的遭遇,又因为她在自杀前曾打电话回家,说她不想活了,她对不起他们,现场同样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而莉娜·布莱克的尸检报告中,并没有她生前遭遇性侵的迹象,最终当地警局就归结于这同样是一起自杀案。 林宁皱了皱眉,先不说安妮·哈斯特,但就来说莉娜·布莱克。林宁虽然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也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但她可以看出来莉娜·布莱克非常开朗,即使是被其他客人刁难,她也没有多少气馁,难道她在短短两天内就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大到能让她选择自杀? 还有又如何解释她在同样地点,同样时间点“自杀”呢? 过去的事故告诉林宁,没有什么是偶然。 匡提科,行为分析部。 jj抱着一叠文件走到了办公区,“大家,我们有新案子了。” 罗西和瑞德这时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听到这话儿,罗西耸了耸肩:“看来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 jj无奈笑了笑。 霍奇从办公室中走出来,“会议室集合。” 组里的黑人探员,踹门担当,巧克力帅哥摩根站了起来,还没忘调侃下瑞德:“招新讲座怎么样?” 瑞德想了想说:“我觉得挺好的。” 罗西:“……他讲了个存在主义换灯泡的冷笑话,你说呢?” jj,还有艾米丽都闷笑起来,摩根更是笑出了牙花,不过等他们到了会议室后,都收起了这种轻松的心情。jj开始介绍案件,“马里兰州出现了连环强奸犯,当地警局需要我们支援。一个月前他连续强奸了三名当地大学的女学生,之后没有了声息,直到一周前他重新出现,犯案手法完全翻新。” jj说着就将文件一一发下去,还道:“第三名大学生在一周前自杀了,她的名字叫安妮·哈斯特,那正是他重新出现的时候。” 第22章 匡提科(5) 艾米丽问:“怎么确定是同一个嫌犯?” jj回答:“他事先给了她们电话留言。” 罗西边翻看文件边说:“还没有看到他以前,她们就已被恐惧包围。” 霍奇面无表情道:“关于嫌犯我们都知道什么?” jj对答如流:“警方采集到了他的dna,但系统中却没有他的犯案记录。”摩根皱了皱眉道:“一个攻击女大学生的嫌犯为何突然扩大攻击范围呢?” 瑞德舔了舔唇接道:“连环强奸犯一旦锁定攻击对象类型,就很少改变,这是很奇特的对手假想模式。” 霍奇点了点头:“十分钟后出发。” 这起连环强奸案具体发生在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市,巴尔的摩距离华盛顿只有一小时的车程,他们不需要多准备,大可以轻车简从而去。与此同时,林宁那边她也通过一些特殊途径,知道了安妮·哈斯特是连环强奸案的受害人,且当地警局已经邀请了bau来侦破这起案件,她想了想就着重将精力放在了莉娜·布莱克身上。 巴尔的摩 林宁再来到了莉娜·布莱克生前工作的咖啡馆,用私家侦探的名义来询问她的同事。 “我的雇主,布莱克小姐的父母,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女儿会选择自杀,所以就找到我们事务所,想让我们来私下里调查下。你知道的,无论查出什么来,都让他们可以安心一些。” 被询问到的店员表示理解。 “那你能说说布莱克小姐出事当天的日程安排吗?像她那天是什么时候下班的吗?”林宁像模像样的询问道,很快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那天晚上莉娜·布莱克是在晚上十点五分离开的咖啡馆,有个店员正好是那时候接了个电话,所以记得准确的时间,而莉娜·布莱克的家距离这儿只隔了三个街区,步行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家,当天莉娜·布莱克没有朋友来接她,便选择了步行,有个店员还给指出了她走的方向。 这一点通过咖啡馆对面的交通监控摄像头里的录像,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事实上,从咖啡馆到莉娜·布莱克家所有路段的交通摄像头,在半个小时内的录像都被白皇后调取了出来。这可是个大工程,再加上那时候已经是晚间了,录像画质并不是太好。 林宁先看了咖啡馆外的录像,这段算是比较清晰的,将莉娜·布莱克和她同一画面中出现的一辆本田车做对比,估算出了她的步幅,再用车身长度和视频帧率,进而计算出她的步行速度。 “莉娜·布莱克的步幅是0.65m,速度是5.42km/h,”林宁转眼对白皇后说道,每个人的步伐很多时候会像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白皇后,对录像进行地理映射程序,根据这两个数据,进行交叉分析,我想知道她最后出现在摄像头下是什么时候,在哪儿。” 白皇后:“嗯。” 须臾后,白皇后就对比出了结果,并将它发了过来。 林宁笑道:“干得好,亲爱的。” 白皇后:“bau小组抵达了巴尔的摩警局,你要听听他们怎么分析的吗?” 林宁一僵:“你是知道他们观察力异常敏锐的吧?如果电脑的摄像头开着,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 白皇后:“我知道,所以我骇进了负责接待他们的警官,萨拉·温克尔警探的手机。从她的过往看,她一直在参与这件连环强奸案,对bau小组的到来表现的很热切,也表现出了积极全程参与的意愿,因此不用担心我们会错漏什么。” “这样确实更好,”林宁自我反省了下,“我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白皇后:“你确实是。” 林宁:“……这也提醒我了,我会尽快让我们拥有个个人卫星系统的。”林宁其实是有正经工作的,毕竟在她离开福斯特家后,她得赚钱养家来着,还得付大学学费等等,在无本的情况下,她也只有用手机写了几个小程序,将它们售卖出去来赚取第一笔生活费。等意识到不要怂就要干后,林宁还意识到如果她决定要这么做,还得需要更多的资金和设备支持,再说她和白皇后不知要在这个世界多少年,即使她被动有了个走哪儿死哪儿的光环,必须得和罪犯做斗争,可不代表这就是她们生活的全部,那未免不人尽其材了,要知道在上个世界,白皇后她可是掌管着一个超级基地的人工智能,而林宁她在上个世界除了打丧尸和打保护伞公司外,她还学到了基因学,遗传学等等方面的诸多知识,她想她们可以做更多。 总得来说,就是有大追求。 话说回来,在林宁赶往莉娜·布莱克在回家途中最后被监控系统拍摄到的地点途中,她还是一心二用听了听bau小组是怎么分析那起连环强奸案的。林宁想要知道莉娜·布莱克的“自杀”,和这个连环强奸犯有没有关联。 巴尔的摩警局 bau小组成员们过来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负责接待他们的警探萨拉·温克尔,是个责任心和正义感都很足的警探,又同为女性,她十分同情被害人们的遭遇,这都让她很积极的参与此案,准备的资料也很充分——就像白皇后说的那样。 bau先是听了嫌犯在犯案前,给被害人电话留言:‘我们该碰面了,相信我,我知道你要什么。’ 声音很温柔,就好像这是一通约会电话。 摩根坐下来道:“嫌犯确实把这当成了一次约会,这是他的求爱讯号,看来我们面对的事个施威型强奸犯。” 瑞德立刻说道:“施威型强奸犯是那种专找特定对象下手的强奸犯,他会假想自己与被害人有男女关系,平时会有机会接触到被害人,能够准备描述出被害人的穿着或惯用的香水味等等,这些细节会让他心生幻想。和这类强奸犯有很大不同的则是权力独断强奸犯,报复性强奸犯和性虐待狂,这三种人会企图羞辱、凌虐被害人,且是任意找人下手,而且手段凶残无比,作案方式也极为相似,不过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比如——” 霍奇轻咳了一声,叫停了开始偏题的瑞德:“瑞德。” 瑞德先茫然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罗西开口道:“可以说这个嫌犯必定是受害人周围的人,信差、除草工人或是工匠,让加西亚查一查学校和最近的受害人是否雇佣了相同的工人?” 摩根点了点头,作为电脑高手加西亚的巧克力帅哥,平时这种活儿都是他在干的。 霍奇沉声道:“嫌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被害人模式,这也是我们需要查明的。” 艾米丽说:“会不会是因为安妮·哈斯特的自杀刺激到了他?毕竟他一直认为他们是情侣关系,不是吗?” 霍奇沉吟道:“jj和瑞德去医院和最近的受害人谈一谈,大卫你和艾米丽去找之前被害的大学生,温克尔警探,你可以和我去拜访下哈斯特的家人吗?” “没问题。”萨拉·温克尔利落的说道,在她和霍奇驱车去往哈斯特家时,就经过了安妮·哈斯特跳下的那座桥,那座桥就在哈斯特家不远处,这就是为什么安妮·哈斯特会在半夜从家里离开,在这儿结束生命的原因。萨拉·温克尔不经意间想起了几天前自杀的另一个女孩儿,当时她还以为这个女孩儿也是受害人,结果证明并不是,只是个轻率地结束自己花样年华的少女,她唯有在心中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林宁听来听去,都没听到他们提及莉娜·布莱克,且莉娜·布莱克确实不在那个连环强奸犯的模式内,就暂时丢开那边,专注地查看起莉娜·布莱克的情况来。 “没有情伤,银行账户往来也正常,医疗记录表明她很健康……”林宁越来越觉得莉娜·布莱克的“自杀”有问题了,在驱车到了莉娜·布莱克从她回家路线中消失的地方后,林宁就让白皇后调出地图来,在附近转了两分钟后,“这附近没有覆盖到交通摄像头,不过有一个atm机,我看了下,它的摄像头是完好的,说不定会拍到什么。” 白皇后:“稍等。” 很快白皇后就发来了一段监控录像,画质也不怎么样,但可以看出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莉娜·布莱克旁边,在那之后莉娜·布莱克就上了车。可atm摄像范围有限,加上天黑,只能分辨出这么多来。 林宁仔细看了几秒,分辨了下那辆出租车的外形和特征,凝神想了想,笃定道:“我认得这辆出租车,它出现在你之前给我看过的监控录像中,在第三卷 和第五卷中都有——它这是在跟踪莉娜·布莱克?” 第23章 匡提科(6) 约翰·曼森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三十二岁,一直和他妈妈住在一起,而他妈妈也在一年前去世了,在这之前约翰·曼森从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什么朋友,在外人看来,约翰·曼森就是个平凡无奇的男人,甚至脾气孤僻,难以相处,也难怪他交不到女朋友。 约翰·曼森对此浑然不觉,又或者说他如今根本不在乎那些愚蠢的凡人们会怎么想,他自己是高他们一等的,只是那恶心的社会没有看到他的才华,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要再去迎合他们呢? 约翰·曼森一面想着,一面露出个自认潇洒不凡的微笑。 后座的客人恰好看到这一幕,却只觉得这个出租车司机怎么突然猥琐起来了,不由得一阵恶心,便扬高了声音问:“我说能快点吗?我要迟到了。”客人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约翰·曼森:“……好,好的。” 该死的白种猪! 约翰·曼森满心愤恨,脸色阴沉的回到了家,打开电脑登录了他偶尔知道的一个网站,准备干点大事。他把这几天来他观摩了好几十遍的视频打开,在上传到那个网站前,约翰·曼森又忍不住打开了那个视频。视频并不清晰,连av画质都不如,可能看得出来视频的主人翁是个金发年轻姑娘,且视频的视角也很奇怪,看起来是使用了摄像机,但摄像机一直在摇摇晃晃,还不是手持的那种摇晃,好像是摄像机被放在了车上,随着车的行驶而晃动的那种,而女孩儿看起来吓坏了,且一把枪在镜头上一晃而过。 约翰·曼森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瞳孔也跟着放大,他把手往下放,直放进了裤裆里,上下挪动起来,而视频中也放到了金发女孩儿下了车,来到了桥边…… “禽兽。”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是一道响雷般直接炸在了约翰·曼森耳畔,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而他惊慌失措的想转过头一探究竟时,后脑勺就被一个枪管抵住了,约翰·曼森更被吓的下身软了不说,腿肚子都打起颤来,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又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更不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可就是这样更让他觉得心惊胆战。这时约翰·曼森听到了对方说道:“这就是你如何逼迫莉娜·布莱克自杀的?约翰·曼森。” 约翰·曼森下意识瞄了眼视频里的金发女孩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时金发女孩儿,也就是莉娜·布莱克从桥上一跃而下,剩下的镜头约翰·曼森不看也清楚,那是他最喜欢的部分,他曾在脑海中回放过千百遍,这刺激得约翰·曼森竟忘记了他被一把枪抵着后脑勺,裤子里的那根有了再勃起的迹象。 紧接着,旁边的一把椅子被抡了起来,椅子腿直直砸到了那根上。 “啊————” 尝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的约翰·曼森发出了本该如杀猪般的嚎叫,然而他张大了嘴,面孔扭曲到极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如今的他就像是一条缺水的小丑鱼。 不。 这是小丑鱼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咳。 是约翰·曼森想嚎叫却没法嚎叫,可下身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 有那么一瞬间,约翰·曼森以为他被砸聋了。 可那恶魔的声音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你真令人作呕。” 约翰·曼森:“!!” 林宁直接把椅子压在了约翰·曼森的下身上,挡住了那恶人的东西,再把约翰·曼森连人带他身下的椅子踢到了旁边,自己走到了电脑前。她怎么做,无疑将她的正脸暴露在约翰·曼森眼里,只林宁并不多在意,她忍着憎恶将视频看了一遍,在退出去后发现了约翰·曼森原本要做的事情,只扫了一眼网页,林宁就愣住了。 那是一个聊天室,此时活跃在聊天室的人正在用得意洋洋的语气,在炫耀他和他的朋友杀了一个小男孩,把杀人的过程都描述了很详细,还说警察们都是蠢货,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是他们做的。 而聊天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嘲笑的嘲笑,还有挑剔他作案手法不够完美的! 林宁立刻联想到约翰·曼森把视频上传,恐怕也是来炫耀的,以及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聊天室聚集了更多的变态。 林宁意识到这点后,直接呼唤了白皇后,在网路上没有谁能比得上她。 在白皇后分出数据流追踪聊天室和聊天室内在线人员时,林宁深吸了口气,转身把枪管对准了正在挣扎的约翰·曼森的脑门上,“别告诉我,你杀莉娜·布莱克就是为了在这个聊天室里炫耀,好让其他变态们来歌颂你的丰功伟绩?” 约翰·曼森:“啊啊我——” “我能说话了?” 约翰·曼森又惊又惧,可他还有点脑子,绝对不会不打自招的,因而对着明明长得像天使,却更像是恶魔化身的林宁猛摇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说那个视频,那是我从论坛里下载的,我根本不知道是谁拍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宁盯着就差痛哭流涕的约翰·曼森,冷不丁丢出一个词:“废物。” 约翰·曼森:“什么?” “懦夫,怪胎,变态,性无能,”林宁一字一顿道,“我是说你,你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人愿意和你来往,没有女孩子愿意多看一眼,她们对你就像是看臭虫一样避之不及,也对,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模样。” 约翰·曼森脸涨得通红:“你闭嘴!你他妈的闭嘴!” 林宁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嘲讽大开:“还有你是不是以为你很聪明,只是其他人被纸糊了眼睛看不到?我告诉你吧,一切都是你在自命不凡,你以为你说视频是你下载的我就信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脸出现在了视频中?” 约翰·曼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睛都快充血了:“你胡说,我检查过了,我根本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约翰·曼森:“……你在诈我?” “不,”林宁用宛如看智障的目光看着约翰·曼森,“我只是在单纯地痛骂你。” 约翰·曼森:“…………” 林宁说的是实话。 关于这件事,单不说约翰·曼森不想为何林宁追踪到了他家,就说约翰·曼森以为的他没有出现在镜头中之事,对林宁来讲,她看了视频就能从中找到不止三次约翰·曼森一闪而过的大脸,有被后视镜映射到的,有莉娜·布莱克瞳孔映衬出的——这都逃不过林宁的眼睛。 林宁想起视频中莉娜·布莱克的惊惶不安,还有她鲜活的模样,再想到约翰·曼森杀人的目的,更是意难平:“你知道吗?就你这幅蠢样,我很怀疑这让谋杀案变成自杀案的方法,都不是你想出来的,你没有这样的智商。” 约翰·曼森:“你怎么知道!” 林宁:“……” 林宁定了定神,把枪管往前送了送,双眼直盯着约翰·曼森的眼睛:“谁?”她原先如蔚蓝天空的眼睛,此时却如同暴风雨来临时的大海,底下连波涛骇浪都卷了起来,看上去更为压抑,叫本来就理智值急速下降的约翰·曼森根本就升不起反抗之心,尤其是他似乎能感觉到子弹要出鞘,直要蹦了他的脑门了。 约翰·曼森战战兢兢道:“我,是我在聊天室时说起,其他人给我出的主意,我没想到一试就成功了。” 林宁沉声道:“都有谁?” 约翰·曼森猛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网名。”他哆哆嗦嗦地说了几个网名。 “你还做过什么?”林宁说完就自我否定起来,“瞧我。我就不该问,你那么胆小无能,从前还能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呢。” 约翰·曼森受不了这种批判,他脱口而出:“我,我杀了我妈妈,我不是故意的,谁让那个老女人骂我是窝囊废,我就伸手推了她一下,哪想到她自己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警察还以为那是意外。” 约翰·曼森说到这里,神经质的笑了两声,声音格外的尖锐,不知道是在嘲讽警方的无能,还是觉得他从前就制造过一起意外,让他很是满足,能让他得到高潮。 林宁反而平静下来,她淡淡道:“你没救了。”约翰·曼森尖叫起来:“你不能杀我,警察不会放过你的。”他这时候却想起在他看来无能的警察来了,然而林宁并不为所动,约翰·曼森冷汗直流,他还不想死,最起码不能这么毫无尊严的死,他余光里瞄到电脑,就舔了舔嘴唇说:“难道你不想找出是谁怂恿我做坏事的那些人吗?还有,还有我会这么做还是因为那个连环强奸犯,我知道他是谁!” 第24章 匡提科(7) 在林宁杀到约翰·曼森家中时,bau那边也取了不小的进展。 他们查到先前三个被强奸的大学生, 是同一个大学不同系的学生, 她们并不认识, 但她们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这是她们唯一的共同点。而随后被害的两个被害人, 她们都是未婚中年女性,同样并不相识,也并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而加西亚调查过她们周边, 并没有查到学校和这两个受害人雇佣过相同的工人,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那就是受害人提到那个狗娘养的连环强奸犯知道她们最喜欢什么歌,喜欢喝什么酒, 或是想要养什么样的狗, 而这种事她们都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那么只要查出嫌犯是怎么得到这种讯息的, 那他们就有了关键性的突破口! 另外,三个女大学生是虔诚的基督徒, 这一点bau并没有忽视。他们知道嫌犯是施威型强奸犯, 幻想和被害人有男女关系, 因而他会跟踪她们, 才会那么清楚她们的作息, 那嫌犯会不会跟踪过这三名女大学生去过教堂? 可三名女大学生生活在不同的地区,她们会去不同的教堂,想要排查起来就很费力, 而且很有可能会做无用功。 考虑到这一点,bau小组就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另一个关键问题上,那就是嫌犯为何会突然改变攻击对象类型? 先前也提到过,他们认为是第三名被害人安妮·哈斯特的自杀,那他们就继续跟进这条线,终于说动了安妮·哈斯特的父母,他们给出了安妮·哈斯特的遗书,这才得知安妮·哈斯特怀孕了,但作为虔诚的基督徒,堕胎是不被允许的,但为了不生下孽种,安妮·哈斯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杀。 艾米丽道:“这就是刺激所在,嫌犯不认为那是强奸,而是他的风流韵事,在他心中,安妮杀了他们的孩子。” 霍奇想到了什么:“去和最后一个被害人谈一谈关于孩子的事。” 再然后他们就得知被害人最近正打算人工受孕,两个被害人都是,而且她们在同一家诊所就诊。罗西放下文件说:“嫌犯想使她们怀孕,他这是想组建自己的家庭,先前选择虔诚的基督徒就是确定她们不会去堕胎,现在选择迫切希望怀孕的被害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但他不会认为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相反他认为他这是在帮助她们。” 摩根反感道:“这么说的话,在嫌犯扭曲变态的心中,这些都是罗曼史?” 罗西:“我恐怕是这样。” 艾米丽和jj不约而同地抿了抿嘴。 瑞德冷不丁道:“他在事后一直在观察之前的被害人,这就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安妮·吉斯特怀孕了。” 这就更让人不寒而栗了。 不过他们从前不是没见过更叫人毛骨悚然的嫌犯,如今更重要的是循着他们最新得到的线索查下去,争取尽快抓住这个令人作呕的连环强奸犯。 · 林宁沉声道:“他是谁?那个连环强奸犯。” 约翰·曼森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 林宁利落地上了膛。 约翰·曼森连忙道:“但我知道他的车牌号,我是说真的。” 林宁挑了挑眉。 约翰·曼森:“我那天开夜班车,看到了那个女孩跳桥,我不知道我就感觉到一阵兴奋,所以我第二天又开车到那边转悠,然后就看到也有一辆车在附近转悠。我远远看到他的脸,我就知道他是谁了,所以我就记下了他的车牌号,准备去找他谈一谈,不过后来我没去,但那绝对是他。” 林宁:“所以你是凭借着你的变态雷达,锁定了那个连环强奸犯?” 约翰·曼森:“……” 林宁:“告诉我他的车牌号。” 约翰·曼森舔了舔嘴唇:“你得保证放了我,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不知道,或许是困惑你为何会觉得我会接受这样的交易的眼神,毕竟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不说,想要撬开你这样人的嘴巴根本就不需要多费力气呀。”林宁闲闲地说着气不死人不休的话,“你把你自己想成什么宁死不屈的战士了吗?你配吗?” 约翰·曼森:“…………” 约翰·曼森果然威武很能屈,林宁都还没多做什么,他就招了。林宁冷笑一声,对着手机道:“亲爱的,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 约翰·曼森:“??” 白皇后投影到林宁的手机上,小小的就像个陶瓷娃娃。 约翰·曼森:“!!” 白皇后:“聊天室中确实有他说的那几个人,但我并没有找到他们商议如何犯罪的聊天记录,在排除了是数据库将它彻底粉碎的情况后,我可以判定是他在说谎。还有他说的车牌号,我追查到了车主,正在和安妮·哈斯特自杀后第二天的车控记录做交叉对比,很快就能判断出来他是不是又在说谎了。” 约翰·曼森:“!!!” 林宁懒得再和约翰·曼森废话,这个人渣已无可救药了,然而这么想的林宁在找到约翰·曼森逼迫莉娜·布莱克自杀的那把手枪后,却一下子怒不可遏起来: 那根本不是一把真手枪,而是一把仿真手枪。 可以说约翰·曼森这个禽兽,在偶尔看到安妮·哈斯特跳桥自杀的画面,因而被刺激到性起,为了再追求这种快感,他就找上了同为金发的年轻女孩莉娜·布莱克,用一把仿真手枪逼得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竟还被警察定义成了自杀,哪怕她的父母坚决不相信,整日里以泪洗面,短短时间内老了许多! 这太荒诞了,荒诞到林宁几乎压制不住内心的悲愤,直接开枪打死约翰·曼森。她按捺住了,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披着苍白人皮的约翰·曼森,目光中连憎恶都没有,有的只是没把他看在眼里,有的只是彻底的藐视,“约翰·曼森,你只值得毫无价值的死去,不会多引起一分一毫的关注,就连新闻都只会给你一个小小的版块,而当你认知的那些人在看到这条新闻后,或是得知你的死讯后,他们只会恍然大悟后说‘哦,原来是他呀’,之后就不再给予你什么关注。等再过一天,这世界上便不会有人再关注你。” “你什么都不是。” 约翰·曼森整张脸早已扭曲起来:“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林宁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让约翰·曼森消了音——让一个人死去,不一定非要打爆他的头,而林宁正如她说的,她才不愿意让约翰·曼森再获得他想要的关注,所以在这种前提下,她还是有很多方法让约翰·曼森毫无尊严,也毫无新闻价值死去的。 在做完这一切后,林宁垂着眼帘,情绪不太高。 白皇后默默出现了,她盯着林宁看了两秒,就歪了歪头说:“蜜糖,我有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林宁:“…………蜜糖是什么鬼?” 白皇后:“你们人类不都是这样互称吗?有助于表达喜爱之情,就像是你称呼我为亲爱的。” 林宁:“是吧。” 白皇后:“你听起来并不太确定。” 林宁忙说:“我当然最爱你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声“蜜糖”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让林宁打起了精神,她又问:“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白皇后说:“约翰·曼森在车牌号上并没有撒谎,那辆车确实出现在了安妮·吉斯特自杀现场附近,他的详细资料已发到你手机上了,以及我想你需要听听bau那边的进度。” 林宁:“嗯。” 林宁打开车主的详细资料,对方名叫威廉·艾隆斯,二十八岁,高中毕业,十年时间换了十二份工作,和约翰·曼森一样一直和他母亲住在一起,在三个月前他母亲被查出得了胃癌。再看他的照片,结合他的经历来看,怎么看这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可约翰·曼森在外人看来也是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但瞧瞧他都做了什么? 不过考虑到约翰·曼森满口谎话,林宁不可能凭借他的一家之言,就径自判定这个威廉·艾隆斯就是那个连环强奸犯。在这方面,她绝对倾向于bau那边的侧写,而bau那边终于查出了两组受害人的联系,以及连环强奸犯为何能知道她们的喜好——大学生的问卷调查,还有诊所那边的问卷调查被汇总到同一家市场营销公司,而连环强奸犯必定在那家公司工作。 只是bau将连环强奸犯缩小范围到这家公司的职员,但他们还需要进一步的筛选,另外对嫌犯做的其他侧写,像嫌犯不善于和人群交流,年龄在20~40之间,在这家公司里却起不到缩小范围的作用,他们公司两百多个职员大部分都是这种人。 因为bau小组还需要从最近两个受害人的模式入手,推断出嫌犯下一个被害人,可考虑到资料很多,这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但对林宁来讲,就简单得多,她有一个嫌疑人,而这个嫌疑人威廉·艾隆斯正在这家公司工作。再者林宁还截取了嫌犯留给被害人的录音,和通过侵入那家公司,获取到的威廉·艾隆斯的声音进行了声纹识别,同样是完全吻合的,也就是说威廉·艾隆斯就是那个连环强奸犯,板上钉钉的。 林宁沉声道:“或许我可以做点什么,来加速他被逮捕的过程。” 第25章 匡提科(8) 巴尔的摩警局 霍奇拿着一叠从那家市场营销公司拿回来的纸质资料,问组员们:“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jj翻着分到她手中的一部分:“目前还没有, 这家公司的业务涉及了四个州。” 瑞德一目十行地看着, 这时会议室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霍奇下意识皱起了眉。 萨拉·温克尔警探说:“我去看看。” bau小组本来没有当一回事, 只是过了一会,温克尔警探神情有几分古怪的进来。 霍奇:“警探?” 萨拉·温克尔警探:“有人闯了红灯, 差点造成交通事故,我们的人抓到他,他坚决声称他看到了绿灯才开车的, 而且他拒绝我们的人给他取样。”即使是酒驾, 闯红灯这类的, 也是要记录进档案的,所以就需要取样存档。 摩根这时候端着手机从外面进来, 他正在和坐镇匡提科的加西亚通话, 闻言挑了挑眉道:“这一般都是心虚的表现, 警探, 你可以说一下车牌号,让我们无所不能的网路女神来帮你们的人查一下。” 电话那头的加西亚笑得开怀:“是我。” 摩根这么做倒不是多管闲事, 而是加西亚那边没什么收获, 让这个开朗的姑娘有点郁闷, 作为她的巧克力帅哥, 摩根自然得想办法来哄她开心了, 可没想到这一哄竟扯出了了不得事。 加西亚手舞足蹈片刻,就惊呼出声:“天呐,你们一定猜不到这家伙在哪儿工作?” 这样的话太具有指向性了, 小组成员们面面相觑,罗西瞪大了他一只眼睛:“让我猜猜,jwt?”这是他们锁定到的那家市场营销公司。 加西亚斩钉截铁道:“没错!”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想到了同一个地方去了,那就是他们的嫌犯因为闯红灯,而自投罗网了。这确实很微妙,鉴于他们正在争分夺秒的分析他的下一个受害人。最终瑞德往椅背上一靠,“事实上,山姆之子就因为一张停车罚单而最终被捕;美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之一,泰德·邦迪,在犹他洲一次例行的交通检查中因为心虚暴露;还有英国约克郡开膛手,因为使用了假车牌而被逮捕。哦,对了,还有在911发生前,造成美国本土最致命袭击的联邦大楼被炸案的凶手蒂莫西·麦克维,则是因为驾驶没有拍照的车而落网,逮捕他的是一个叫查理·汉格的巡警,他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逮捕了当时美国最受通缉的人。难以置信,对吧?” bau:“……” 萨拉·温克尔:“……” 从前瑞德长篇大论时,一般都会有人打断他,可这次大家心情略微妙,就让他洋洋洒洒说了那么多,而且说实话,他们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当然连环强奸犯如果就此落网,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而因为闯红灯差点酿成交通事故而被抓过来的,确实是威廉·艾隆斯,他即使单方面拒绝取样,可巡警既然抓到了他,他就得配合提供他的dna,尔后和先前案发现场警方提取的dna一对比,就可以确定他就是他们要找的连环强奸犯,到时候这就是将他起诉的铁证,容不得威廉·艾隆斯再狡辩。 至于威廉·艾隆斯是怎么把红灯看成了绿灯,那就不在警方的关注范围内了。 又约翰·曼森的尸体在第二天被找他来接班的同事发现,死因是在洗澡时触电身亡,这则新闻也就在当地报纸的社会版占了一个不起眼的版块,还是编辑呼吁市民安全用电的。当天下午,痛失爱女的布莱克夫妇收到了一封信,信里附送了这家报纸的社会版,还有一句话,告诉了他们莉娜·布莱克并非自杀,而杀人凶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布莱克夫妇先是错愕,等他们忐忑不安的看完社会版,布莱克太太却一眼就认出了约翰·曼森这个名字,“我记得他,是他报警说我们莉娜……的。”她都不忍说出像跳桥、自杀、轻生之类的词。 当时约翰·曼森还做了自我介绍,极力安慰他们节哀来着。 布莱克先生一下子就信了这封信上所说的,他震怒道:“这个狗娘养的!”他们夫妇本来就不愿意相信他们的宝贝女儿会选择轻生,这几天他们在准备葬礼的同时,还去了两趟警局,就想让警察再仔细查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眼下能那么快就选择这份神秘来信所说的。 布莱克太太攥紧了那封神秘来信,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布莱克先生将布莱克太太揽在怀里,夫妻两人相拥着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事后他们什么都没有声张,那封神秘来信他们思量再三,将它投进了壁炉里烧得干干净净的。不管到底是谁寄来的,他们夫妇愿意向上帝祈祷,让上帝长长久久地保佑他。 · 什么小动作都没做的林宁此时还在巴尔的摩,她来巴尔的摩本来就是来和制药巨头兰蒂斯谈一个合约的,是关于制造磁性的纳米颗粒,来进行针对性的对癌细胞送药,兰蒂斯看重了林宁开发出来的这个项目,想要进行投资,结果合约是洽谈好了,但林宁也遇到了莉娜·布莱克事件,就在巴尔的摩停留了下来。 如今莉娜·布莱克的事是有了着落,只林宁她不是在约翰·曼森家里,发现了那个汇聚了各种变态的聊天室吗,她和白皇后在离开约翰·曼森家后,就开始一起着手深挖这个聊天室,首先是当时在聊天室大肆宣扬他和他的朋友杀了个小男孩的那个。 看对方的年纪,林宁直觉对方很年轻,就像是个青少年。 等白皇后分出一股数据流追踪过去后,发现对方确实是个青少年,十六岁,正在上高中,只是当地并没有任何小男孩失踪,即使是扩大了搜索范围,将小男孩这个关键词变成孩子,而再根据对方在聊天室内提到的几个细节,都没能在当地警局中发现有任何小孩失踪的报案,当地安珀警报(失踪儿童警报系统,能够将信息将消息推送到失踪儿童所在区域的97%的居民的手机里,高速公路的信息牌、电视、广播中也都会同步显示信息)中也没有提到有符合条件的小孩失踪,这些迹象都表明对方只是在捏造杀人案来进行炫耀。 这种心态可并不可取,尤其是林宁还在对方的电脑中发现了他写的有关性、暴力的小说,在小说中他幻想过去杀妓女。林宁尽管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可她却觉得他走在变态的路上。 林宁果断联系了当地的少年辅导单位,他们会给他做个心理分析的。如果他真有心理变态的潜质,相信少年辅导单位会给他做进一步辅导的。 然而这是虚惊一场,也不代表事情就此完结,要知道那聊天室中还有其他人,或许他们只是作为键盘侠,在网络上无所畏的宣泄内心的阴暗,可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约翰·曼森’的。另外,通过浏览约翰·曼森在聊天室里的聊天记录,林宁发现他会犯案是没有通过他提到的那几个网友的怂恿,可有一个网友却是在和他聊天中言语中有所暗示,甚至可以说是在引导约翰·曼森,林宁觉得这个网友才是真正的推手,林宁需要找到他。 更有白皇后还发现这个聊天室只是一个外围聊天室,所使用服务器虽然经过多次跳转,但系统的加密性不过尔尔。 又说它是外围的意思是,它后面还隐藏着另外一个更为隐秘的论坛,它是嵌套在那个聊天室程序内部的,一般人即使在偶尔的机会下,来到聊天室内,也不会发现聊天室只是个烟雾弹。那个内嵌的论坛,在会员上自有一套筛选机制,可以说外围的聊天室更像是一个最初的筛选器,将约翰·曼森这样的伪变态挡在了外面的那种。 难以想象论坛的会员到底会变态扭曲到什么程度! 林宁是和白皇后兵分两路进入内部论坛的,白皇后是用数据流在入侵,而林宁是在外围聊天室里活动——论坛的管理员会邀请够资格的“游客”进入内部论坛。 至于怎么才算得上是有资格?那就不言而喻了。 最后自然是白皇后先悄无声息地入侵到了论坛的核心系统,并悄悄地留下了暗门,而林宁在一天后也获得了论坛管理员的邀请。 林宁:“唔——”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捂住脸道:“郑重申明,我不是一个心理变态,我也没有成为这样人的趋势,我认为我会被邀请,只是因为我有杀人的经验,当然还有杀丧尸、舔食者、丧尸狗等等等的——我杀人如麻,我砍丧尸当切菜,但我知道我是个好人。” 白皇后:“??” 林宁:“……这是一个梗。” 白皇后继续盯着她。 林宁:“……我就是自我调侃一下。” 白皇后这次学着刚才的林宁发出个单音节,连音调都差不多。 林宁默默举起了白旗。 自我调侃归自我调侃,林宁还是很清楚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再然后就一头扎进了这个变态聚集地,没一会儿她就被里面的内容震撼地说不出任何话来。良久后,她开口对白皇后说:“首先,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顿了顿她又说:“其次,我们来投票决定下我们是否需要援军。” · 匡提科 距离上一次bau接到巴尔的摩警局的邀请,前去解决那起连环强奸案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在这两个星期里他们又接连解决了四起案件,且都是连环杀人案。可以说他们是连轴转,但这就是他们的日常。 最近他们得到了个小喘息,jj没有带来需要他们小组全部出动的案子,只是一个需要霍奇和罗西需要去调查一起杀夫案,其他的成员在办公室内对着一摞文书工作奋笔疾书。 瑞德先完成了,他瞄到了日期,突然想起今天是学院招新解决的日子,他想了想就去了加西亚的“王国”,摩根也在。 瑞德:“摩根,你怎么在这?你的报告写完了?” 摩根:“……我等会儿写。”他说着还看了眼手指在键盘上龙飞凤舞的加西亚,目光中很有几分哀怨,可惜加西亚正沉浸在她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给摩根一丝丝注意力。 摩根只好看向瑞德:“你又来做什么?” 瑞德:“我想让加西亚帮我查一查今年学院的招新,我有一个认识的人,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报名?” 加西亚耳朵顿时支愣起来:“她?我们的天才小博士用了‘她’,快告诉我她的名字,你们在哪儿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摩根也朝瑞德挤眉弄眼起来。 瑞德却卡壳了下:“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摩根:“……” 加西亚:“……” 瑞德自顾自说了下去:“罗西和我上次去华盛顿大学开招新讲座时,她过来和我们说要参加这次学院的招新。大概二十岁,金发蓝眼睛,不是华盛顿大学的,她应该是个医学生,还是个优等生。” 加西亚“哇呜”了一声,故意怪声怪气道:“金发碧眼的天才少女。” 摩根跟着嘿嘿笑了两声。 瑞德:“??” 加西亚都觉得欺负他没意思了,“小天才,你知道你给的条件有多发散吗?好吧,我先看看学院的招新,看有没有这个被你招新招来的少女。”加西亚推着椅子从她刚才对着的非工作用电脑,挪到工作用的电脑组前,噼里啪啦一顿敲,就把学院这次报名的实习生名单拖了出来,只是找遍了都没有发现瑞德要找的人。 瑞德皱了皱眉。 摩根意识到这不是什么他们家小天才的桃花,就正了正色:“她怎么了?” 加西亚茫然了下,才意识到这是他们侧写师间的交流,正要为母胎单身的瑞德博士惋惜下,她非工作用的电脑发出撕心裂肺的提示音。加西亚立刻振奋起来:“这次又是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吧!” 摩根阴阳怪气道:“就只是一个网友,谁知道网线另一端是猫是狗。”他觉得他快要失宠了! 瑞德张了张嘴,可看了看摩根更黑的脸,他觉得他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加西亚此时激动地大叫起来:“我的天呐!” 第26章 匡提科(9) “加西亚,你来说。”和罗西调查过一起杀夫案, 证明了凶手也就是妻子, 被她的家庭在精神上虐待, 最后才奋起杀妻的霍奇,在回到bau后, 面对着眼巴巴看着他的加西亚,还有正在长篇大论说着“每周在网上都能找到4万多张的幼童色情照片,每周还有20多个新加入的孩童, 受害对象甚至包括四个月大的婴儿, 大部分的幼童都是被绑架, 然后被卖到恋童癖经营的不法机构……”的瑞德,以及脸色凝重的jj和艾米丽, 她们俩正在和摩根分析着电脑屏幕上被拍卖的一名不到一岁的金发碧眼男孩儿。 不说霍奇有没有产生一种他一不在家, 家里孩子就闹腾翻了的错觉, 就说被点名的加西亚, 她被点名后悚然一惊,差点双腿并立, 不过她也足够端正起来:“长官, 我在抓肉鸡的时候不小心摸进去的。” 霍奇:“加西亚。” 加西亚立刻改口说:“我的一个网友, 我们最近聊得很好, 你知道的, 我们都是电脑高手,高手和高手相遇难免像是天雷勾动地火——” 霍奇:“加西亚。” “这是她发给我的。”加西亚立刻言简意赅道,随即她可怜巴巴的看向霍奇, “长官,你看他多可怜啊,我们必须得救他,他时间不多了。” 霍奇皱眉:“你的这个网友知道你是fbi吗?我希望你没有做其他违反fbi规定的事。” 加西亚很认真地反驳:“才没有,我们在网络里争锋从来不涉及到现实的,这是规则之一,再说了我们都是照着个人独有的标签来对话的,好吗?再说我觉得我一旦告诉她我是个fbi,她会看不起我的,那多掉价呀。”加西亚从前是被fbi抓到的顶级黑客,‘将功赎罪’才进的fbi。 霍奇:“……” 摩根不满道:“嘿,宝贝儿如果你没有被fbi逮到,我们怎么会相遇呢?” 加西亚朝他摆摆手:“这事另说。” 霍奇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被拍卖的男婴正在牙牙学语,沉默几秒后说:“我会去申请立案。” 加西亚欢呼起来,她差点就想要去拥抱霍奇了,只是在朝霍奇伸开双手后,意识到那是她的老板,立刻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把双手放到了身后。 霍奇:“……” 不过立案归立案,关于加西亚的网友还是要盘问一番的。 加西亚认识这个网友也没有多久,但加西亚觉得她们惺惺相惜,碰触出了难以想象的火花,摩根忍不住插嘴:“你怎么知道她是她?” 加西亚:“你认真的?” 摩根:“……你继续说。”在电脑领域里,加西亚才是女王。 忘了说,加西亚的这个黑客网友叫wq,这是对方在网络世界,严格来说是黑客界独有的通用名。 再扩展到现实世界的话,那wq则是white queen的缩写,林宁和白皇后共同持有这个账号,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林宁在用,到底对于白皇后来讲,她在网络世界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畅通无阻,悄无声息的,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从未有谁捕捉到她的痕迹。 话说回来,林宁采用了这样迂回的方式接近了bau,将她查到的聊天室以及隐藏在聊天室背后的论坛,用这种方式给了加西亚一个“毛线头”,而以加西亚的技术,她一定会顺着毛线头发现毛线团的,另外白皇后已留好了暗门,破解完论坛的所有数据只是时间问题。 被拍卖的男童很快就被救了出来,期间反儿童犯罪组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专门负责这一块,相信他们可以找到被拍卖男童的亲生父母,将他送回到他们身边的。 加西亚却有点闷闷不乐,谁让她听说了内务部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了wq的事,以他们一贯的尿性,他们必定会把wq放到监督名单上——他们有一个长长的监督名单,用他们的说法是‘那上面只有这星球上很小一部分人’。 加西亚气鼓鼓道:“他们不会追踪到wq的,我敢保证。”她抓着抱枕的模样,更像是在诅咒内务部一样,摩根本来还想幸灾乐祸几句,可他从来都是那么善解人意,就不在这时候给加西亚添堵了。 而这件事即使加西亚不好明着透露,林宁也比她更早知道了此事,不过林宁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来她对白皇后有信心,二来就要涉及到她的大计划了。 先前就提到林宁在痛定思痛后,有了一个大目标,而这个大目标就是在某种程度上将上一个世界的保护伞公司“挪”过来——抛开保护伞公司背地里研究生化武器,进行不人道的基因实验等不提,明面上的保护伞公司是个跨国集团,还在垄断上让其他集团望尘莫及,要知道在生化危机发生前,在美国有90%的家庭使用保护伞公司的产品,是世界上顶尖且最大的电脑科技,医药保健的供应者。 另外保护伞公司在政治上也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且影响力无孔不入。就林宁知道的,上个世界里的联邦调查局高层就有不少是保护伞公司的好伙伴,保护伞公司为他们提供政治献金,提供医疗服务,让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充斥在保护伞公司的产品和服务中,不知不觉间他们就离不开保护伞公司,渐渐地就会主动成为保护伞公司的庇护伞。 当然了,林宁并没有要全盘照搬保护伞公司的意思,最起码像生化武器开发这方面,林宁是不会去触碰的,即使t病毒在最初是用于医疗方面,而且如果利用的好,t病毒能够攻克很多疑难杂症。 林宁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掌控力,又如果她从零开始涉及t病毒,其实是要花费不小精力的,更何况保护伞公司最拿得出手的“明星产品”,从来都不是t病毒,这就更没有必要把导致生化危机的“罪魁祸首”再带到人世间来,不是吗? 最后,考虑到她在这个变态多如狗,连环杀手遍地走世界的走哪儿死哪儿光环,林宁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侧重于电子科技、安全保护、医疗等方面。 以及这真的是“侧重”,要知道保护伞公司涉及的行业实在是不少,不然也不会成为超级垄断集团,甚至还能保留一个世界的科技树。 再不然还有白皇后呢,林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想着。 她还美滋滋的呢。 咳。 还值得一提的是,林宁并不打算让公司再叫保护伞,即使保护伞公司这个名称,还有它那红白相间的伞标志都深入她心。究其原因,就当林宁对这个名字过敏吧,不愿意它在出来招摇。 (保护伞公司:“……”) “还叫wq怎么样?”林宁目前就是wq公司的创始人,之前刚得到了制药巨头兰蒂斯的投资,而那家公司创办时,林宁并没有很上心。 白皇后:“你是不是懒得想新名字?” 林宁趴在桌子上:“我起名废嘛。” 白皇后想了想,转身就给林宁订购了一本《牛津词典》。 林宁:“……”这波操作稳。 最终林宁给公司命名为“nemesis”,这是希腊神话中复仇女神的名字,在希腊神话中复仇三女神会追捕并惩罚那些犯下严重罪行的人,无论罪人在哪儿,她们总会跟着他,使他的良心受到痛悔的煎熬,因此只要世上有罪恶,她们就必然会存在。 而保护伞公司曾经就开发过名为“nemesis”的病原体,将它注入到生物兵器后,会侵入到生物兵器本体内所有的t病毒,使得生物兵器成为具有一定智慧的本体。又g病毒正是艾萨克博士将“nemesis”注入到t病毒,再结合了爱丽丝体内抗体研制而成的,反正这个名字仍旧和保护伞公司有着绕不开的关联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在纠结完公司名字后,林宁和白皇后就开始着手将公司推上正轨,而这个过程其实可以参考保护伞公司曾经的发家史。在最初阶段,公司入驻了特拉华州的最大城市威尔明顿,接着和当地政府交好,由公司负责出资支援城市公共建设,医疗建设和教育设施更新;再然后为当地居民提供大量工作岗位,建立良好的对外形象,赢得当地居民的拥趸。这样一来,不说当地市民,就是当地政府在政绩和城市发展等的展望下,成为公司强有力的后盾,甚至反过来依赖公司——这个过程像不像menesis入侵生物兵器的过程? 又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日后做点什么坏事,当地政府不仅不会揭发,反而会积极地打掩护,就像曾经的浣熊市,政府可不就是同意了发射核弹炸平它吗? 当然了,林宁没打算做非法的事,她就是偶尔杀杀人。 不是…… 是打击打击罪犯。 能相信吗?她才刚来威尔明顿,就遇到多个女童失踪案,而更巧的是她在那个论坛上就追踪到过威尔明顿的ip地址,更更巧的是那个ip地址所属人,正是这起女童失踪案的罪魁祸首,一个恋童癖! 对此,林宁无fuck要说。 ·特拉华州东濒大西洋及德拉瓦湾,北接宾夕法尼亚州,东北临新泽西州,西部及南部均与马里兰州接壤,距离东岸商业中心纽约以及首都华盛顿均不超过一百二十五英里。 menesis在这儿迅速扎根,林宁在初期也投入了更多的精力进来,在渡过了最初的生长期后,林宁得以抽身出来,从地下基地来到地面上,开始了短暂的悠闲时光。她刚打开聊天软件,黑皇后(bck queen)就发来一连串的消息:你终于上线了,我差点以为你被老大哥请去喝冰茶了呢。 黑皇后正是加西亚的网名。 wq:我刚从地底下爬出来,有什么新闻吗? 黑皇后:我不知道其他新闻,不过我知道我攻克了你上次给我的那家论坛的防火墙,成功地留下了不少暗门。 wq:十个。 黑皇后:?_? wq:我是说我在那儿有十个暗门。 黑皇后:……你现在有了我的大拇指。 wq:话说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消失不见,就是被老大哥请去喝冰茶了呢?是你的经验之谈? 黑皇后: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可是黑皇后,好吗? wq:你开心就好:) 黑皇后:你走! 匡提科 加西亚总觉得wq知道了什么,可又怀疑她言谈间透露了什么,她只是个黑客,又不是那群能隐藏自己的侧写师,不过加西亚看了眼聊天记录,在难得的午餐聚会时问她的侧写师小伙伴们:“在地下生活的,你们会想到什么?” 艾米丽笑道:“吸血鬼。不是《暮光之城》里面那种会在阳光下发光的那种,而是传统点的那种吸血鬼。” jj跟着笑起来:“艾米丽,你也有看《暮光之城》吗?” 艾米丽点了点头,加西亚举起手来:“我也有在看。” 瑞德:“??” 他下意识看向在座唯二的男性,摩根他摸了摸下巴:“我没看过,但我知道,陪以前的女朋友们去看过。”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呀。 对《暮光之城》一无所知的瑞德默默低下了头。 这时jj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随即朝众人歉意一笑:“有新案子了。” 众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要是什么时候他们没有新案子,那才叫有大问题呢。 加西亚最开始的话题就这样虎头没尾的结束了,bau开始忙碌了起来,而在白皇后的指引下,找了个餐馆准备吃中餐的林宁这时候在捂额——除了这家餐馆中有一桌客人腰间可疑的鼓起外,还有在角落里坐着一个很叫林宁意想不到的人。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林宁下意识转身要离开,在即将行动的前一刻,她克制住了,这使得她稍微有那么点生硬地继续往里面走,选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而等到叫来服务员点餐的时候,林宁鬼使神差地想:‘上帝保佑这家餐馆。’ 第27章 匡提科(10) 林宁会那么想,该怎么说呢? 一来是她观察到了有一桌客人, 他们三人虎背熊腰, 腰间有可疑的凸起, 显然那并不是什么手机之类的,而是他们带着手枪, 可他们并不是什么警察,且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在半分钟内,自认为不着痕迹的观察了餐厅的监控器三次, 林宁有理由相信他们来餐厅, 主要不是为了来吃饭的; 二来, 那位出乎林宁意料之外的人物,不是别人, 正是杰森·吉迪恩(jason gideon)——bau的创始人之一, 资深侧写师, 瑞德的导师, 拥有着缜密的思维,渊博的知识, 丰富的阅历, 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 随机应变的机智和极为出色的侧写能力。因为最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人骨风铃杀手”弗兰克(frank), 杀了他的伴侣而心生退意, 选择了离开了bau,在那之后就归隐了山林。 又吉迪恩和罗西同为bau的创始人,两人从外在来看却有很大的不同。罗西是个典型的意大利人, 风趣幽默,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而吉迪恩平素就显得沉默寡言得多,且他有一双利眼,任谁在那双眼睛下都会无所遁形,总得来说就是很有威慑力。 加上林宁上一次和瑞德,以及罗西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被他们侧写了不少内容,如今再面对只会更胜一筹的吉迪恩,林宁会头皮一麻,也就不难理解了。 然而林宁预料到了事态会往糟糕的方向发展,却没有预料到这个糟糕程度到底有多糟糕: 林宁平心静气地坐下来点餐,顺带再扫视了一圈整个餐厅。由于眼下过了饭点,即使这家餐厅很受欢迎,来就餐的客人并不多。除了那一桌不是专程吃饭的,吉迪恩,就还只有坐在一桌说说笑笑的两个年轻男人,以及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 林宁的目光并没有多在那两个年轻人上多停留,毕竟他们俩看上去就好似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她敢说停在餐厅外面的那辆跑车就是他们开来的。倒是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人,他的帽檐压地未免太低了,还有他看起来坐立不安。 发生了什么? 林宁正暗自猜测着,忽然听到那两个被她一扫而过的年轻人谈论起了她,其中金发的那个在跃跃欲试地想过来搭讪。林宁微微挑了挑眉,下一刻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坐立不安的中年人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直冲冲地朝着她走过来。 林宁:“?” 她下意识做出防备的姿态,而那个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握着拳,很是恶狠狠道:“你不该在这儿,快滚吧!” 他说着还往餐桌上狠狠一拍,衬着他发红的眼睛,还有粗鲁至极的态度,怎么看怎么都显得很可怕。 林宁鼻翼动了动。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中年人这次更过分了,他拿起了先前服务员送上来的水杯,作势要砸下来,不远处的服务员连忙道:“先生,你在做什么?” 林宁再定睛看了这个无缘无故就对她很不友好的中年人,像是慢了半拍般做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尔后朝着吉迪恩的方向喊道:“爸爸!” 吉迪恩:“…………” 中年人:“什么?” “我正在和我爸爸冷战。”林宁带着点小委屈解释道。 服务员:“先生,请你放下杯子,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他这么一说,那三个主要不是为了吃饭的客人立马不干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有正义感的站了起来:“兄弟,你这是发什么疯?” 而那两个年轻人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金发的那个脱口而出:“是你。” 这句话立刻刺激到了中年男人,他放下了水杯,情绪激昂道:“就是我!”他说着却一把扯开了夹克衫,露出了里面绑着的雷管,朝着那两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你们两个禽兽,伤害了我的宝贝女孩儿,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 服务员吓得手机都掉了。 那三个疑似来打劫的大汉:“!!” 就连那两个年轻人都错愕不已,脸上露出了几分惧色,到底那可是炸弹,稍有不慎,谁知道会不会把整个餐厅都能炸飞。 闻到这一点的林宁则是趁机来到了吉迪恩的座位上,挨着吉迪恩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压低声音说:“吉迪恩探员,您好。”她倒是可以在一瞬间就制服那个中年男人,可那两个年轻人的反应,还有随后中年男人的话让她改变了主意,再者他们这儿还有个前联邦调查局的高级探员,最资深的侧写师呢。 这可是个定海神针。 吉迪恩极为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林宁则条件反射地露出个乖巧笑。 吉迪恩:“……” 那边两个年轻人中占据着支配地位的金发这时候似乎冷静了下来,很是临危不惧道:“我们说过多少次了,你女儿的失踪和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在警局的时候我们可是通过了测谎仪的。” 中年男人拽着引线:“你们看看我?看我现在像是在乎你们是怎么通过那该死的测谎仪的吗?我就想让你们赔我女儿!” 林宁意识到他是认真的,立刻看向吉迪恩。 吉迪恩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平静道:“先生,请冷静下来。” 中年男人转过头来:“你也有女儿,如果你的女儿被人害的生死不明,你看你冷不冷静下来!” 吉迪恩:“……难道你不想找到你的女儿吗?即使是找到她的尸体。” 中年男人:“你说什么?” 林宁自然而然地接道:“我父亲是联邦调查局的高级探员,联邦调查局最精英的小组行为分析部的创始人,曾杀过九个人的‘拱石杀手’,就是他们抓到归案的。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连联邦调查局的官网上看一看,我父亲是他们的明星探员。”拱石杀手是特拉华州最为出名的连环杀手,曾经闹得人心惶惶,被抓是近几年的事,相信当地人还有印象,不过吧,拱石杀手还真不是吉迪恩负责抓到的,再有吉迪恩也不再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了,只林宁的每半句拆开都是实话,她就只是没把实话说全而已。 中年男人一愣:“真的?” 大汉三人组有人立刻惊道:“fbi怎么会在这儿?” 林宁扫过去:“每个高级探员每年都会有二十天的假期,不可以吗?” 他们大概是做贼心虚,又或者现场有一个比他们还能carry全场的,被林宁这么一呛,就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吃瓜群众。 吉迪恩则看向了中年男人,深邃的目光悠远而具有包容性:“先生,我想你的女儿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你之前试图赶我女儿离开,就是因为想到了你的女儿,是吗?”他说起‘我女儿’时就和林宁说起‘我爸爸’一样自然,而他所展示出的专业性,还有林宁先前有模有样的介绍,这时候起到了很好的化学效应,中年男人冷静了许多,并选择了相信他们‘父女’。 接下来,主动权渐渐移交到了他们这边。 中年男人名叫杰瑞米·格兰德,有个女儿丽莎·格兰德,那两个年轻人中金发的叫凯文·杰克逊,黑发的那个叫盖瑞·柯林斯。在一周之前,丽莎·格兰德和她的朋友来到特拉华州的奥本高地保护区旅游,奥本高地保护区是特拉华州的州立公园,不仅有世界上最大的斯坦利蒸汽机收藏地,还有占地一百多公顷的乡村庄园,同时还有着原始未开发的森林,然而丽莎·格兰德在这家餐厅的地下酒吧,被凯文·杰克逊搭讪后,跟着他上了车后,第二天却没能回到旅馆,她的朋友就报了警,警方将它定义为了失踪,而跟着凯文·杰克逊同进同出的盖瑞·柯林斯,和凯文·杰克逊就成为了丽莎·格兰德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两个人。 警方按照规定将他们扣押,可这两个人一口咬定他们只是带着丽莎·格兰德去了马歇尔蒸汽博物馆,等参观完了后就将她送回了旅馆,还说他们和丽莎·格兰德有过性关系,并声称那都是她自愿的,当然也就不承认他们杀了丽莎·格兰德! 警方出动了警力,搜救队也出动了,可奥本高地保护区那么大,他们若是在其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因而在七十二小时内他们徒劳无功,没有找到丽莎·格兰德,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警方最多扣押嫌疑人七十二小时,而等七十二小时一过,他们也没有办法起诉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 更有这两个人通过了测谎,因而一过七十二小时,警方也只能放了他们。 吉迪恩:“你们俩主动要求的测谎,是吗?” 凯文·杰克逊双手环胸:“是又怎样?我们通过了。” 吉迪恩:“唔。” 尔后就没了言语。 凯文·杰克逊:“……” 盖瑞·柯林斯:“……” 丽莎·格兰德的父亲杰瑞米·格兰德异常平静却又异常不平静地盯着凯文·杰克逊:“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通过测谎的,他们一定知道丽莎在哪儿。” 正在和手中电脑相亲相爱的林宁头也不抬道:“事实上所有测谎设备都存在缺陷,在于它们无法识别被侧者到底是因为负罪感而心率提升,还是因为其他如愤怒,恐惧或是性兴奋等情绪。而想要骗过测谎仪,有很多办法,调节呼吸是一方面,在测谎前吃镇定剂,或是让基准线定在说谎的话上等等等。” 杰瑞米·格兰德激动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骗过了测谎仪吗?” 凯文·杰克逊冷笑道:“我们可没有你那么‘专业’,fbi小姐。”讽刺意味十足。 林宁回答了格兰德先生:“他们还没那么聪明。” 凯文·杰克逊:“……” 盖瑞·柯林斯:“……” 杰瑞米·格兰德皱眉:“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林宁安抚:“别激动,格兰德先生,请你看一下,这是你的女儿,对吗?”她将电脑转过来给格兰德先生看了下,上面是当天餐厅外面的监控器拍到的画面,而很可惜的是丽莎·格兰德租住的旅馆并没有摄像头,因而无法证明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正如他们说的那样,将丽莎·格兰德送回了旅馆。 林宁看了眼跟着看屏幕的吉迪恩,又让服务员去他们餐厅经理的办公室里,拿一下她让打印的文件,也就是警方关于丽莎·格兰德案件的全部资料,还有她的银行账户消费名单,通话记录等资料一应俱全,以及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两个人的档案。 服务员:“你怎么联通我们这儿打印机的?” 林宁:“我代表联邦调查局征用的。” 服务员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就过去拿打印文件了。 等他拿着一沓纸过来后,林宁接了过去,将其中一份递给了吉迪恩,并悄悄自报了姓名:“艾米莉亚,先生。”她还是习惯艾米莉亚·伍德这个英文名,艾丽卡·福斯特这个名字在她离开福斯特家后,就没有再用了,以及艾米莉亚·伍德这个社保号一应俱全,就连小学毕业合照都有。 吉迪恩挑了挑眉,只结果文件没多做言语,就低头看起文件来。 他不说话了,一心想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格兰德先生却沉不住气道:“现在是要怎样?”吉迪恩没说话,林宁想了想就安排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分开两头坐,隔得远远的,让他们没机会直接交流,而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吉迪恩这个联邦调查局探员在场,知道他们俩不会被炸死,还是因为他们俩本就问心无愧,他们没有拒绝林宁的安排,且还显得很气定神闲。 这让那三个彻底沦落成吃瓜群众的抢劫未遂犯凑到一起嘀咕,“我看那俩人是无辜的吧,不然他们怎么那么淡定?” “人fbi不说测谎仪是可以被骗过的吗?谁知道他们俩是不是真那么厉害,骗过了测谎仪?” “吃镇定剂就可以?等我下次试试——”他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两个同伴捂住了嘴。卧槽,这种话是能往外说的吗? 杰瑞米·格兰德一面紧盯着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一面悲愤地对着吉迪恩和林宁道:“就这样?!你们不是说好要让他们开口的吗?” 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的吉迪恩却开了口,他用一贯低沉的音调不疾不徐道:“还不到时候。” 杰瑞米·格兰德冷道:“是么?” 吉迪恩并没有任何不悦,相反他还格外有耐心地解释道:“警方猛攻了他们三天,他们都没说出什么,如果再采用同样的措施,再故技重施只会走进死胡同,而且这时候理会他们,只会给他们支配权。” 杰瑞米·格兰德并不懂,他狠狠抿了抿嘴角,手又抚上了引线。 林宁试探着开口道:“我认为他们俩并不无辜。” 吉迪恩缓缓翻开另一页,并没有抬头。 林宁仿佛受到鼓舞般继续说道:“我看了他们俩的档案,从他们十岁开始就入店行窃,破坏公物,烧毁房屋,在废弃建筑中放烟花扰民,去年夏天还有一起强奸被撤诉了,可以说他们两个劣迹斑斑,但今天他们两个除了一开始被你身上的炸弹吓到外,都表现的很冷静,而且在你控诉他们时,他们竟然没有反驳,就只是拿他们通过测谎一事说事儿,这并不像是无辜之人该有的表现——无辜的人会生气,会辩解。 再有凯文·杰克逊出身富裕之家,却一直在警局呆满三天,没有要求请律师,这也不正常,就和他们会要求测谎一样,他们很自信他们不会有问题,可正常人怎么会在警方接连不断的猛攻下,还能保持镇定自若,言谈间不会出问题的。” 林宁还是做过很多功课的,就像当初瑞德给她的书单,她都有将书购买回来,而fbi学院要通过的九门专业理论课(法学、伦理学、采访学、审讯学、行为科学、辩法庭科学、基础调查技术和高级调查技术)而需要的教材,林宁也通过其他渠道得到了一套。只是她只是学习到了浅显的皮毛,看她这番话其实是缺少更多理论支撑,就可以看出。 不过杰瑞米·格兰德有点被说服了,只他还记得关键处:“可他们通过了测谎,你都说他们还没聪明到能在测谎时作假。” 林宁顿了顿,吉迪恩开了口:“或许他们没有撒谎。” 杰瑞米·格兰德:“??” 林宁琢磨了下:“您是说他们只是没有撒谎,却有可能是断章取义了?”就像林宁先前介绍吉迪恩一样,她哪半句都是真话,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吉迪恩没否定也没给予承认,不过这更像是默认了。 杰瑞米·格兰德:“???” 然而此时外面隐隐传来了警笛声,杰瑞米·格兰德却没有怎么样,他本来就是要孤注一掷的,如今还害怕被警察抓走吗? 抢劫未遂三人组却是大惊失色,其中一个怒而跃起:“谁他妈报了警!”他看了一圈,就把目光锁定在正侧耳朵想听林宁他们说什么的服务员身上,“是不是你!” 服务员连忙摇头:“不是我!我的手机还在地上呢。” (手机:“……”) 大汉:“那他妈的是谁?” 林宁扶额:“餐厅里不止我们八个人的,好吗?” 大汉更是吃惊:“还有谁?” “我不知道,主厨,副厨,帮工,餐厅经理等等等,就看还有谁没从后门逃走了。”林宁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一面在放在膝盖上的手机键盘上敲字。她是在发信息给白皇后,让她和市长先生联络一下,暗示下现在的情况。到底吉迪恩已经不再是联邦调查局探员,并没有资格进行深入调查,因而警察一旦围住了这里,很多事情就解释不清了。 大汉:“…………” 服务员虽然不想说,但他们餐厅经理已经不在了。 警笛声越来越响亮,一直面无表情的吉迪恩也不由得皱起眉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警车只是停在了外面,拉起了警戒线,并没有朝里面喊话。这时也有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赶过来的媒体了,不过他们被拦到了警戒线外面,只能在外面看着大新闻望洋兴叹。 吉迪恩眉头皱得更紧了,林宁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起了资料。 不过吉迪恩没想通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暂时将这个疑惑放到了一边,很快就将文件看了个遍,开始审讯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 林宁跟在他身后,观察他怎么审讯的。 先被问话的是凯文·杰克逊。 吉迪恩:“发生了什么?” 凯文·杰克逊:“什么什么?” 不等吉迪恩说什么,凯文·杰克逊就吊儿郎当道:“你是说那个女孩儿?哦,她是挺漂亮的,长得虽然没有fbi小姐好看,身材却比fbi小姐好。”他看着林宁勾起单边嘴角,露出那种坏坏的笑容,说实话很是欠揍。 林宁眯了眯眼睛。 吉迪恩双手拢在桌前,那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凯文·杰克逊:“我是说你被特拉华大学拒绝的事,那一定让你很不爽吧?尤其你告诉所有人你要去那儿读书。”特拉华大学是特拉华州最负盛名的大学,是公立常春藤学校之一。 凯文·杰克逊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 吉迪恩翻了翻面前的档案,却是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伤害丽莎·格兰德?” 凯文·杰克逊的脸色好转了起来,严格来说更像是重新志得意满起来,他往前倾了倾身体,“我没有杀她!” 杰瑞米·格兰德怒火腾腾:“他撒谎!” 凯文·杰克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往后倚靠到椅背上,还耸了耸肩。 吉迪恩也不再和他说什么,而是把矛头转向了盖瑞·柯林斯。相比于凯文·杰克逊的张扬,盖瑞·柯林斯显得低调得多,他看到吉迪恩时还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体,好像要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吉迪恩像平常谈话般,却说出很尖刻的话:“我看资料,上面说你的家境不怎么样,平时需要打两份工,而今天你和凯文出来,是请了假吧?” 盖瑞·柯林斯微微皱了皱眉:“我和凯文在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吉迪恩扬了扬眉:“那你能说说你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从这一年你们俩就开始做坏事了?” 盖瑞·柯林斯双手环胸:“没什么,我们就只是长大了。” 吉迪恩“唔”了一声,他偏头看向林宁:“你注意到凯文戴的手表吗?” 林宁没想到吉迪恩问她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想了想,就拉取出来凯文·杰克逊戴的手表品牌,“是格拉苏蒂1878特别限量款,价格是1.2万美元,全球限量130只。” 吉迪恩扭过头:“你很羡慕吧?” 盖瑞·柯林斯觉得莫名其妙般说:“我为什么要羡慕?他叔叔是奢侈品代理商。” 吉迪恩意味深长道:“是吗?” 盖瑞·柯林斯不由得扬高声音道:“不然呢?” 到了这儿,林宁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盖瑞·柯林斯看起来并不在乎他和凯文·迈克尔的贫富差距,但他实际表现却很在意,另外他似乎很忌讳提起十岁时发生的事,难道那里面有什么隐情? 这时吉迪恩不再和盖瑞·柯林斯说什么,而是就那么当着他的面,和林宁说道:“你知道吗?他和凯文·杰克逊是典型的支配从属关系,凯文·杰克逊多金,身体健壮,头脑聪明,理所当然的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上占据上风,享有着支配权。我想当他们遇到丽莎时,丽莎只同意和凯文一起出去,没想到他会在旁边跟着,丽莎一定要求凯文把他赶走,她可一点都看不上他,哪怕他长相不差,头脑也聪明。” 幸好杰瑞米·格兰德在牢牢看住凯文·杰克逊,不然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会太喜欢听到这段话的。 林宁很快就心领神会,做恍然大悟状道:“也就是说他只是凯文的小跟班。”余光中瞧到盖瑞·柯林斯咬紧了牙关,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吉迪恩冷不丁道:“你上次是不是黑进了华尔街?” 林宁:“……怎么了?”一听就知道吉迪恩是经济废,什么叫黑了华尔街? 吉迪恩:“我有个想法。”他说着还看了盖瑞·柯林斯一眼,就示意林宁跟着他走,跟林宁说了句悄悄话,林宁也跟着看了盖瑞·柯林斯一眼,就低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敲,过后就怜悯地再看了他一眼。 盖瑞·柯林斯:“……??” 很快林宁就抱着她的电脑走过来,对盖瑞·柯林斯说:“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在黑进…华尔街后发现了什么,我是说有关于你父亲当年做生意破产的内容。” 盖瑞·柯林斯立刻问道:“是什么?” 第28章 匡提科(11) 盖瑞·柯林斯的情绪波动引起了坐在另一边凯文·杰克逊的注意,可盖瑞·柯林斯却没有同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他就只是紧紧盯着林宁, 想知道林宁到底查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 ”林宁故意卖了个关子,“只是你父亲之所以会破产, 且因为债台高筑选择了跳楼,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好朋友凯文·杰克逊的父亲老凯文·杰克逊, 是他将你父亲公司的机密出卖了给了其他公司。” 盖瑞·柯林斯却在沉默片刻后说:“我不相信你, 你们这么做无非是想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如果不是他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林宁几乎都信了他的邪,以及他的自制力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吉迪恩缓缓开了口:“那你觉得凯文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当年你们开始做坏事时, 是你先起了头, 凯文只是选择了陪着你个最好的朋友。” 吉迪恩的弦外之意不要太明显。 林宁:“哦——” 盖瑞·柯林斯却默不作声。 吉迪恩给了他一根稻草:“盖瑞,告诉我老杰克逊先生对你如何?是不是很和蔼?” 盖瑞·柯林斯拳头继续握紧再松开, 他看都没有看凯文·杰克逊, 只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想做个交易。” 作为交换条件, 盖瑞·柯林斯愿意供出他们将丽莎·格兰德抛下的地点。 注意是“抛下”, 而不是“抛尸”。 原来当时的情况就像吉迪恩所侧写的那样, 丽莎·格兰德对盖瑞·柯林斯一点都不感冒,她只愿意和凯文·杰克逊共度良宵,于是就和凯文·杰克逊提出让盖瑞·柯林斯下车。这无疑让盖瑞·柯林斯很难堪, 而凯文·杰克逊明显没有见色忘友,又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想做点更出格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在遭到丽莎·格兰德的拒绝后,凯文·杰克逊就出手把她打晕。 再然后,他们驱车把昏迷不醒的丽莎·格兰德带进了原始森林中,把她扔进了河中,而特拉华州此时气温已降了下来,更不用说夜里的河流了,更何况他们是特意选择了河段,湍流的河水在不远处会分流,一处会和另外一条河流汇集,而另一处则成为了一处沼泽的水源补给,而河中还有鳄鱼出没,也就是说哪怕丽莎·格兰德当时没有昏迷,在被抛到那样的地方,她也只会是凶多吉少,更何况是还在她昏迷的情况下,说不定她还没有醒过来,就已经溺毙了,又或是成为鳄鱼的腹中餐,又或是淹没在沼泽中。 现实更是丽莎·格兰德已失踪超过四天,她生还的几率已无限趋近于零。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通过测谎仪,到底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没有杀丽莎·格兰德,也不知道丽莎·格兰德到底在哪儿——他们只是任由她去死。 此情此景下,盖瑞·柯林斯和凯文·杰克逊的行为着实令人发指,更有盖瑞·柯林斯在讲述当时经过时,整个人显得格外冷静,就好像在陈述一个故事,没有表现出半分懊悔,或是愧疚。 格兰德先生早已失声痛哭,“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的职责是保护她,可我当时却没有在场。” 林宁抿了抿嘴,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啊,于是就看向吉迪恩。 吉迪恩沉声道:“无论是凯文·杰克逊还是盖瑞·柯林斯,他们都展现出了连环杀手的控制力。” 林宁皱眉:“他们不止谋杀了一个人?” 吉迪恩摇了摇头:“连环杀手只是一种内在特征,与受害人的数量无关,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再次作案只是时间问题。” 通俗点来说,那就是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是货真价实的变态。 可不说通俗不通俗的,单就是吉迪恩在这么预判过后,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林宁心想:‘……就这样?说好的安慰痛失爱女的父亲呢?’ 林宁果断自己来:“格兰德先生,我想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丽莎。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个程序缩小下搜寻范围。” 旁边从头到尾都在做吃瓜群众的抢劫未遂犯都看不下去了,“拜托,他现在很明显就只是需要哭个痛快,而不是听你们瞎他妈‘安慰’。”他举起双手,中指和食指并起勾了勾,给安慰这个词手动打上了引号。 吉迪恩:“……” 林宁:“……”她想白皇后了。 而林宁这么想着后一秒,不经意瞥到窗外,外面早已围了不少人。除了最先赶过来的警察们外,还有闻讯赶来的媒体,以及过来围观的吃瓜群众们,林宁想到了什么,觉得她确实该想念她最可靠的后盾。· 搜救队在当天更晚间,终于打捞出了丽莎·格兰德的尸体,地方检察官早已严阵以待,一等法医确定了那确实是丽莎·格兰德后,就以极端轻率谋杀罪起诉了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即使他们没有亲手了结丽莎·格兰德生命,但他们对生命漠视导致了她的死亡,就像是有人朝着人群开枪,或朝着有人居住的房子开枪,朝装载客人的公交车开枪等等等都属于极端轻率谋杀。 先前丽莎·格兰德失踪,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被扣押七十二小时却被当局释放一事,可是最近的大热新闻,毕竟丽莎·格兰德才十九岁,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也不过二十岁,又凯文·杰克逊是当地有名的富二代,这起新闻注定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如今峰回路转,丽莎·格兰德的尸体被找到,而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被起诉,这样的转折也是媒体喜闻乐见的,普通民众也会对这样的新闻感兴趣,被大肆报道是顺理成章的。 事实上,这件事确实被广泛报道。 焦点除了在案情的峰回路转上,还在于青少年犯罪上,为此市政府还给予了高度支持,成立了专家小组,以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杀人案为例,进行更深层次的探讨,申明青少年犯罪问题值得更多的重视。 最起码在特拉华州就是这样。 至于在其他州? 考虑到连环杀手频出,它们在这方面并不缺新闻,且报道丽莎·格兰德一事时,也更倾向于报道此案的峰回路转。 加西亚在网上看到了这则新闻,她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先前丽莎·格兰德失踪的新闻,她也看到了,对这个小姑娘的命运揪心不已,且当时地方警局都向bau发出了邀请,可bau当时正在加利福尼亚州,追捕一个已放火烧了一个电影院,造成十数人伤亡的纵火犯,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加西亚知道她不能强求,也不会评判这两个案件到底孰轻孰重,她只是想看到坏人在最终都将被绳之于法,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 如今的结果可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这份愉悦一直持续到她等到小组成员回来,他们刚去西雅图阻止了一起投毒案,风尘仆仆地回来,饶是平素看起来最耐劳的霍奇都有几分疲惫,他没说废话,只说了句“解散”就回了他的办公室。 加西亚心疼极了,等到第二天早晨小伙伴们来上班,她才和他们分享了这件事。 显然组员们都或多或少知道丽莎·格兰德一案,听摩根道:“说真的,是他们两个做的,我一点都不意外,无辜的人不会在三天保持沉默。” 艾米丽点了点头道:“他们要求测谎,其实是一种对抗策略,借此证明他们没有说谎,可恰恰这一要求反应了他们肯定有所隐瞒。” jj温和道:“格兰德先生有所慰藉,这是好事。”她只提到了格兰德先生,却不是说格兰德夫妇,看来是知道格兰德太太已经不在了。 加西亚没那么敏锐,她只是有力地附和起了jj:“是呀。” 瑞德把一缕调皮的头发掖到耳后,若有所思道:“我看了新闻报道,上面说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的关系可以追溯到童年,所以当地警方试图让他们相互出卖,但没有成功,而三天时间并不够当地警方搜到丽莎·格兰德的尸体,那现在又是怎么找到突破口的?”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了,其他人都齐齐看向加西亚。 加西亚理所当然道:“丽莎·格兰德的尸体找到了。” 摩根:“……” jj:“……” 艾米丽:“……” 他们还没有说什么呢,瑞德就指出了其中的“华点”:“怎么?” 加西亚挠了挠脸颊:“盖瑞·柯林斯还残存一丝良知,他主动交待的。” 摩根挑高了眉毛:“在他们被撑过七十二小时,无证据无尸体无证明无牢狱之灾的情况下?这不合常理。”艾米丽,jj和瑞德齐齐点头。 加西亚:“……你们别那么看我啊,新闻就是这么报道的。” 这时霍奇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探出半个身体来,朝向他们这边:“jj。” jj立刻道:“就来,长官。” 等jj往霍奇的办公室走去后,原本因为霍奇突然出现而或僵住,或假装正在伏案工作的几个人纷纷放松了下来,艾米丽眯了眯眼睛,一脸高深莫测道:“你们看到了吗?霍奇的表情。” 摩根摸着下巴:“绝对是大事件。” 瑞德虽然没出声附和,可他却摸摸掏出了他装牛轧糖的罐子,往嘴里连塞了好几个,好像等会儿就吃不到了一样。 加西亚:“…………”侧写师什么的最烦了,她根本就没看出今天的霍奇的面无表情脸,和昨天的面无表情脸有什么区别! 又他们再次说准了,这次确实发生了棘手的案件,在纽约的地铁里,接连发生了好几起路人被射杀的案件,而且监控录像中拍摄到的行凶者戴着兜帽,遮住了脸,对路人的射杀一击必中,当地警局严重怀疑这样的暴行会快速升级,就朝匡提科发来的邀请。 霍奇在看过简报后肯定了这一看法,他们必须马上出发。 于是,他们就将其他事放在一旁,对这个新案子全力以赴。 加西亚也得在她的“王国”里,跟随着小组的步伐,也没有再去追究丽莎·格兰德一案的更详细报道了,即使她单看新闻报道的话,是不会多看出什么来的,毕竟这其中有些人的存在被抹去了。 至于当时在餐厅里的参与者,nemesis的律师团会送上一份无懈可击的保密协议的。 而林宁?她在和吉迪恩静悄悄地离开了那家餐厅后,父女关系就自动解除了。 咳。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在脱离了在餐厅的“角色扮演”后,林宁就不太知道如何和吉迪恩自然相处了,而吉迪恩他还是原本那副荣辱不惊的姿态,还旁若无人的观察起了林宁。 林宁觉得她得说点什么,于是她就说了:“您知道吗?从技术层面上讲,我是做不到黑进华尔街的,因为它只是一条纽约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大街道。” 吉迪恩:“……” 林宁:“您是怎么判别出盖瑞·柯林斯会是突破口的?” 这样的问题似乎更像话。 吉迪恩没说话,林宁也没有催促他。 吉迪恩还在打量她,她眼下是用一只手拎着她的电脑包,可另外一只手却贴着裤子中缝,且从先前的走路姿态来看,她双臂摆动的幅度比寻常人都要小,可和特别机构训练出来的特工又有所不同。他们因为随时会面对危险和敌人,争分夺秒就成为了他们训练的目的之一,那在拔枪上是越快越好,而时间久了,他们的姿态就会形成独特的特征,像手臂摆动幅度极小,就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拔枪。 不过吉迪恩可以确定她并没有接受过这样正规的训练,但她却是接受过器械训练,且身手不凡。 不不,还不仅仅是器械训练,她并非通过外体观察分辨杰瑞米·格兰德身上捆着炸弹,而是通过嗅觉,这不仅仅是五官的敏锐,还体现到她对各色热武器的熟稔程度。 这是吉迪恩琢磨不太透的地方,不过吉迪恩倒是能确定她没有成为一个变态杀手的潜质乃至实力。他研究犯罪心理的时间很久了,几乎所有的连环杀手都有某些特性,而他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一项。 吉迪恩终于开了口:“艾米莉亚,是吧?” 林宁点了点头,等待“批阅”。 出乎林宁意料的,吉迪恩却是不疾不徐道:“在典型的支配从属关系中, 往往拥有支配权的负责煽动成员和计划犯罪,而另一方对其服从,实施犯罪。而凯文·杰克逊和盖瑞·柯林斯只是乍看起来像是这种,多金又聪明的富家公子和贫困没那么聪明的傻小子,后者怎么看都像是个跟班。可在那之前我注意到盖瑞·柯林斯对餐厅礼仪不生疏,且还有一个我猜是从他祖父那儿继承来的怀表,这都显示他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穷。还有他每次喝完水,都会把水杯放到相同的位置,分毫不变,这说明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强迫症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控制欲,显然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唯唯诺诺。等到后来他在情绪上的克制力上,明显要比凯文·杰克逊的要强,也说明了这一点。” 吉迪恩很久没那么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可他如今看起来还是很不好亲近,但他绝对很有耐心。 林宁回忆了下,盖瑞·柯林斯确实每次都把水杯放到几乎分毫不差的原位置,当然她没有纠正吉迪恩的说辞,而是试探道:“所以他们的支配从属关系并不牢固,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支配对支配,这时候就是蛊动他们内讧的好时机?” 吉迪恩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林宁若有所思。 吉迪恩又重新恢复了沉默。 林宁吸收完这个案件后,斟酌了下说:“我知道您其实从联邦调查局离职了,那我可以问一下,您为何会来特拉华州吗,还那么巧地出现在这家餐厅里?是看到新闻特意赶过来的吗?当然了,您若说您其实只是碰巧在附近,我也会选择相信的。” 吉迪恩:“……” 吉迪恩到底是吉迪恩,他也只是无语一瞬,就无比平静地问:“你想我这儿得到什么?” 林宁灿烂一笑:“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她顿了顿后又恬不知耻的喊道:“爸爸。” 吉迪恩:“…………” 吉迪恩估计是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吧,当然了,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变态们不算,不过尽管如此,吉迪恩并没有立刻松口答应什么。 事实上,吉迪恩在离开联邦调查局前,就有几分心灰意冷,往前推都可以推到当年波士顿爆炸事件(吉迪恩误信了凶手的承诺,导致了六名探员牺牲),更不用说弗兰克杀死了他的灵魂伴侣,而之前放走弗兰克是因为不得不妥协(弗兰克用一校车的学生做威胁),这间接导致了弗兰克有机会杀死萨拉。 这么讲是想说吉迪恩不是很想再重新回来,就像是他决定不再下国际象棋,他厌倦了每次都重复同一个模式,却还希冀着会有不同的结果,而命运却吝啬于回应他的希冀。 只是吧,命运有时候就爱捉弄人。 吉迪恩不想做林宁的导师,却捱不过林宁自带的死神光环——在吉迪恩在第二天准备离开特拉华州时,林宁自来熟的过来给他送行,等他们抵达火车站没多久,车站广播就响了起来,说有一名儿童走失了。 那小孩儿才六岁。 大人总会对孩童心软,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例外。 所以吉迪恩不会坐视不理,等接着查下去时,就发现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儿童走失案,而是他被人拐走了。像这种拐子往往不是“孤军奋战”,他们多是团体,更甚者跨州流窜作案。又美国警局在管辖权上有严格的规定,一般一个州往往不会和另外一个州进行罪案交流,且他们只会调查本州内的案件,导致很多时候不能将案件串联起来,就导致一旦犯罪跨州,就很难侦破。 说这么多,是想表明这一起儿童走失案只是冰山一角。 而等到这个人口拐卖组织被相关部门一网打尽时,给他们匿名提供了强有力证据的林宁,已经当了吉迪恩半个月的小尾巴了。 吉迪恩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尽管他也没有明说同意。 林宁就当他默认了。 就这样他们俩就开始组队游历,中间林宁的光环继续闪耀着。 林宁是见怪不怪了,就是不知道吉迪恩有没有开始怀疑人生。 而在他们这样充实而和谐的跨洲游历背后,白皇后居功甚伟。不要忘了林宁她现在可还掌管着一家在迅速扩张的公司,这段时间来,林宁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汲取侧写知识上,公司的各项事务可都是白皇后在管理,而白皇后她有时还得给林宁提供技术支持,还有这样那样的扫尾工作,只为让了让林宁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好悲哀~ 咳。 话又说回来,林宁不可能一直跟在吉迪恩身边,她学习能力本来就很强,而吉迪恩一直以来都在言传身教,且实践机会是一个接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不用多久,林宁就可以出师了,只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因为这“变化”,让林宁不得不提前出师,赶回到威尔明顿(特拉华州最大的城市,nemesis总部所在地)。 事情是这样的: 吉迪恩要去西雅图见一个老朋友,他们都是资深观鸟者,那位老朋友得到了一只罕见的雀鸟,邀请吉迪恩过去好好观一观。 吉迪恩觉得他们需要放松一下,一直紧着神经并没有什么好处,一张一弛才好,于是就答应了这个邀约。此时距离他们离开特拉华州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等他们到了西雅图,吉迪恩自己去赴会,让林宁自己玩去。 林宁耸耸肩表示知道了。 说起西雅图来,它是世界上最多高科技的发源地,在计算机软件、生物信息科学、基因科学、远程医疗、电子设备、医疗设备、环境工程等先进技术处于领导地位。看在这一份上,林宁也很乐意逛一逛西雅图,只是她的心情却有那么点微妙,无他,原身艾丽卡·福斯特是西雅图人,在林宁接收了这具身体后,一等她恢复了健康,她就离开了西雅图,从此没有再回来过,只是会定时给马克·福斯特发邮件,让他不至于认为她失去了音讯,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再回到这里,林宁多多少少还是有起了点波澜的,只是很快她就将这纠结丢到脑后,兴致勃勃地同白皇后说:“我们去参观太平洋科学中心吧。” 白皇后过了片刻后说:“已给你订购了城市护照。”城市护照内含水族馆,太平洋科学中心,太空针塔以及伍德兰动物园等七个西雅图标志性建筑的门票。 “好呀。”林宁过了一会儿后又语气微妙道:“我该庆幸我没有解锁走哪儿炸哪儿的被动技能吗?” 白皇后稍微带了点金属音的声音通过连在手机耳机传到林宁耳中:“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林宁:“唔,说实话吗?我有被安慰到了。” 白皇后:“嗯。” 林宁忍不住笑了起来,稍后一想用手机查了查,发现最近有一部《蜘蛛侠》电影要上映,她想等上映时她们可以去影院观看。 接着林宁去取了城市护照,又照着白皇后的指示下,去最近的公交站,准备搭乘一辆通往太平洋科技中心的城市公交。 · 匡提科 jj行色匆匆且脸色凝重的进了霍奇的办公室,直截了当道:“国土安全局刚截获了一个炸弹恐吓,他们并不确定位置,是国家新闻频道接的电话。” 霍奇沉声道:“什么时候?” jj回道:“半个小时以前,他们要我们尽快提供评估。”霍奇站起身来:“叫大家过来。” jj边应声边往外走,这时候才是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没一会儿,大家都聚集到了会议室,国土安全局提供了他们所有资料,其中就包括那通打到国家新闻频道的电话,电话录音内容如下: 不明人士说:‘今天下午会有爆炸发生。’ 接线员紧张问:‘请再说一遍?’ 不明人士说:‘我说今天下午会有炸弹爆炸发生。’ 接线员更紧张了:‘先生,你是说炸弹吗?’ 不明人士说:‘是的,在一辆公交车上。这城市是一切的起源,把我的讯息传出去。’ 接线员立刻问:‘讯息?什么讯息?’ 不明人士说:‘这只是开始而已,直到一切恢复秩序,不然一直将会有人死去。’接着不明人士挂断了电话。 录音也就跟着结束了,jj这时候更新了一下最新得到的资讯:“在过去二十分钟内,全国的主要新闻媒体都接到类似的威胁,是相同的资讯,只是字眼有点改变。” 罗西把手平放在桌面上,缓缓道:“不是录音讯息,也不是照着脚本念的,这呈现出某种程度的信心。” 瑞德跟着说:“他大可以给一家电视台打电话,但他却给打了多通电话,他很明显是要得到注意力,而且炸弹的威力有限,只是一个小包裹,但是通过打这样几通电话,就能将它的威力增强千百倍。” 霍奇总结道:“典型的个人炸弹客。” 因为涉及到了电话追踪,加西亚也从她的“王国”里出来,来到了会议室参加这次评估,她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说:“电视台说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有两家愿意开放部分电话,让我们追踪信号。” 摩根挑了挑眉:“电视台愿意让你追踪他们的电话?”要知道这可是在人人都喊着要绝对隐私的美利坚,电视台的电话谁知道联通到了哪儿。 加西亚冲他飞了个自信的眼神:“谁能拒绝我。” 摩根跟着一笑,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道:“这不是恐怖组织,他们是如果不炸的话,是不会来电宣称对此负责的。” jj跟进道:“国土安全局下令,在我们评估前,先不要报道这则新闻。” 在座的几人对看了一眼,最终由霍奇无比冷静道:“不明人士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不像是恶作剧,他对自己的决定是很认真的。” 这才是最要紧的。 其他几个人也同意这个观点,瑞德看着他记下来的不明人士的话,补充道:“他说这只是‘开始’,如果这是指公交上的炸弹只是开始的话,那若是这颗炸弹没有照着他所言的实现,那接下来就不会有人把他当真了。” 加西亚一听就更加紧张了,本来一颗炸弹就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现在说不仅一颗炸弹,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道:“所以我们要媒体对外公布这条新闻了?” 霍奇却道:“当然不是。” 加西亚:“?” jj对她解释道:“如果不知道具体地点,对外公布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 加西亚迟疑了一下才说:“那我们要怎么办?” 会议室内一片静默,还是罗西开口打破了这份静默:“很不幸的是,我们只有等。” 他没有说等什么,但此情此景下,他们等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等炸弹爆炸,让他们知道在哪儿。 空气渐渐结成了冰。 第29章 匡提科(12) 西雅图 林宁很快就等来了可以去往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公交车,眼下还远不到下班时间, 交通通畅, 公交车上的乘客稀稀拉拉的。 林宁投币上了车, 她第一眼就下意识将司机和乘客们侧写个遍——这是过去三个月内被吉迪恩言传身教,教出来的条件反射——侧写结果显示, 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好格外注意的。 林宁选了个座位坐下来,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中, 并让摄像头露出来, 好让白皇后能和她共享视野。 白皇后问:“你为什么想去太平洋科学中心?” 林宁:“嗯?” 白皇后用棒读的语气说:“太平洋科学中心是多拱门的哥德式建筑, 内有雷射戏院、声历声电影院、天文馆、儿童剧场,以及包括电影《侏罗纪公园》里七只恐龙模型等的各类展示。此中心主要目的是希望能够教导孩子们学习科学知识, 并且逐步引导他们对于科学的兴趣——谷歌上是这么介绍的。” 林宁:“……我现在懂你的意思了, 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只是知道太平洋科学中心, 并不知道它主要面向未成年人。” 林宁旋即话锋一转:“不过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是面向未成年的,那相比其他标志性建筑, 会有不可测事情发生的几率要相对低一点, 对吧? 林宁是真的怕了她的被动技能了。 二十分钟后, 公交车平稳地来到了太平洋科学中心附近的公交站, 林宁施施然下了车, 公交车缓缓驶走。 随后林宁用城市护照进到了太平洋科学中心,在大厅处拿了一份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宣传册,在宣传册的最后一页上附赠着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平面地图, 林宁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尔后才翻阅起了其他内容。 当她翻看到天文馆的宣传页时,忍不住挑起了眉。“唔——” 白皇后心有灵犀般说:“原来那块陨石被放置到这里进行展览。” 林宁意有所指道:“我以为它会有更好的去处。”比如说国防部,不然就是军部。 她们俩所说的那块陨石,是几个月前坠落到地球上的,而当它划过大气层时,nemesis的卫星系统就对它进行了扫描,发现它的内核中含有一种极其稀有的物质,钽181,最具有杀伤力的用处是应用在核弹上,即用钽181包裹住核武器,使之转化成为钽182炸药,如此一来会一定幅度地增强核武器的尘埃反射性,进而导致武器杀伤面积更大,持续时间也更久,杀伤力更大。这样的稀有物质,军部会这样放任自流? “我表示怀疑,”林宁目光流转,低下头继续翻看着宣传册,和白皇后悄咪咪说,“我只希望它不会在今天招蜂引蝶。” 白皇后一本正经道:“数据不足,恕我无法为你告诉这件事会发生的几率,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来计算一下。” 林宁:“……”她稍微体会到先前在餐厅里,那个抢劫未遂犯鄙视她和吉迪恩瞎几把安慰时的心情了,谁情商低谁有理。 林宁秉承着这个原则,没有扫白皇后的兴,反而和她一起来做这个复杂的运算,等得出个结果时,林宁也来到了天文馆,准备给那块陨石做个侧写。 不是…… 是参观下天文馆。 又这时天文馆内的参观者并不多,来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孩子们对机器恐龙,还有虚拟现实足球,或是蝴蝶馆更感兴趣,而陪着他们来的家长自然多以他们的兴趣为先了,林宁很快就粗略侧写完,来到一架天文望远镜前随意遥望起来。 片刻后,一个脚步声吸引了林宁的注意。 相比于其他人笨重而无规律的脚步声,这一脚步声平稳有力,且落脚声的间隔相差无几,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每个步距都差不多远,如果他不是天赋异禀,那便是通过了系统的训练。 林宁更倾向于后者。 这一脚步声的主人最后停在了天文馆的向导跟前,接下来两个人就猎户座进行了融洽的交流。向导的模样立刻浮现在林宁的脑海中,从他的头发丝再到他所穿鞋的款式都分毫不差,最后定格在向导的手腕上,他戴了一块劳力士手表,而他的其他服饰都只是一般。 当然,那劳力士手表可以是其他人送的。 只那位向导的衣着尽管都不是什么名牌,可他却收拾的很整齐,身上的古龙水味道也不要太浓,再有他在向参观者们介绍天文知识时,明显能看出他很享受其他人的瞩目,也就是说他是个很有炫耀欲的人,可他却没有把劳力士手表有意无意的展露出来,而是尽量保持“高”调——他的炫耀欲让他做不到不戴这块手表,于是就导致他戴手表在手腕以上一英寸。 所以说这块劳力士手表来路不明咯? 林宁眼睛没离开天文望远镜地想着,又再考虑到天文馆里那块被展览的陨石,林宁顿时觉得她先前说希望陨石不要在今天招蜂引蝶,极有可能是立了个fg. 林宁轻轻‘啧’了一声。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刚要说什么,天文馆外一阵喧哗,期间还伴随着因为惊恐而发出的刺耳尖叫声,还有谁在喊:“快叫911!” 林宁:“…………” 林宁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只生无可恋归生无可恋,林宁还是在腹诽前就转动了望远镜,把它对向事故发生地:一个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他旁边站着个被吓地完全不能动弹的小女孩,她看起来有六岁大,而嫌犯? 嫌犯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她不紧不慢地用左手中的弹簧刀刺破了中年男人的颈动脉。她的脸色和这样不紧不慢的动作不太符,很是苍白,甚至还有几分狰狞,看起来并不是很自然。 就这样,嫌犯在众目睽睽下行完凶,完后还把那沾着猩红血液的弹簧刀递向了旁边的小女孩。小女孩两只手紧紧握着一个布娃娃,如果要结那把刀的话,势必要把那个布娃娃丢掉。 这时保安闻讯赶来,端着枪对准那个嫌犯:“把刀放下!” 嫌犯理都不理他们,只她递出去的手却顿住了,再稍后她就把刀子移到右手上,狠狠扔了出去。 锋利的弹簧刀一接触到大理石地面,就发出清脆的锵锵声。 嫌犯含着泪上前抱住了吓傻了的小女孩,温柔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保安们上前来要将她制服,面对着五大三粗的保安们,她肩膀收缩,眼神上避免和保安们对上。她这是在抵触他们的靠近,而这种抵触,还不仅仅是因为她刚刚行了凶,还因为她排斥和男人近距离接触,和先前她刺穿受害人颈动脉的有条不紊,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 林宁:“??” 而最终嫌犯并没有反抗的被保安们擒住,围观了这起谋杀案的众人已有人报了警,相信警察们很快就会过来。 又这看起来就是一起简单明了的谋杀案,嫌犯就在当场,还有那么多证人,凶器也就在不远处静静躺着,这送到地方检察官那儿立刻就能立案,还不需要任何纠结的。只是在林宁看来,远没有那么简单,她是说嫌犯本身,而不是这起谋杀案本身。 林宁将劳力士向导和他的‘朋友’丢到了脑后,走出了天文馆,对白皇后低声道:“十点钟方向有一个监控,虽然角度并不太正。” “等等,”林宁扫视了一圈后却是叫住了白皇后,“我想有人拍到了凶案过程。” 白皇后说:“我已经把监控录像调出来了。” 林宁想了下这时间差,只想吐槽一句:‘太平洋科学中心的防火墙这么薄弱,他们到底是哪来的想法来展览那块陨石的?’ 吐槽归吐槽,林宁还是上前搭讪了手持摄像机的参观者。对方作为家长,手持着摄像机给他的孩子摄像,而他的孩子这时正从另一面朝他这边跑过来,可以说先前他们中间就隔着案发现场,而在极度惊吓的情况下,这位家长就那么直愣愣地举着摄像机,该当将过程全拍了下来。 事实确实如此。 林宁在对方摄像机脱手,而被她接住,再还给对方的极短时间里将画面快速回放了下,看到了嫌犯接近被害人,到掏出弹簧刀砍向被害人的肩膀,而被害人到底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在陡然被袭击的情况下,他吃痛的同时自然会想到反抗,尤其是嫌犯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孩子。 嫌犯对这种变故措手不及,便被被害人制住个握着弹簧刀的右手,而被害人又疼又怒,便朝着嫌犯挥起了拳头,而嫌犯下一刻就直接一记撩阴脚,被害人简直是痛不欲生,便松开了钳住嫌犯右手腕的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林宁已亲眼看到了。 这下子,林宁差不多意识到症结所在了: 嫌犯很有可能患了多重人格障碍,造成了她的人格分裂。 看看吧,当她下手去砍被害人时,她整个人都显得惴惴不安,还很迟疑,用的是右手握刀,而当她受到被害人强有力反击时,她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很快她就做出了反击。然后她整个肢体语言都改变了,变得冷静且自信,再下手谋害被害人时,用的是左手握刀,且改伤害值小的砍为更有杀伤力的刺,更有她堪称熟练的割开了被害人的颈动脉。 后来等到这个人格将凶器递给那个小女孩时,胆小的人格再度出来,将刀子扔到了一边,被保安们制服的也是这个只是砍伤了被害人的人格。 而林宁不太能确定这个胆小的人格是不是主人格——一般情况下,第二人格的产生是因为主人格从外界遭受了太多的压力,一般是长期的身体和精神上的虐待,这莫大的压力超出了主人格能够承受的界限,主人格精神崩溃,身体却需要人格来支撑,而主人格在长期被虐待的时候,就会幻想会有人来拯救他,来保护他,这也是第二人格一般都是以主人格的保护者形象出现的最主要原因。 第二人格也确实比主人格强壮,这里的强壮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是。 但现在这个案子里,却是胆小的人格主动发动了攻击,而在最后保安这样象征着莫大压力的人接近她时,她也没有转换回去。 当然了,林宁只能凭借她现有的信息,作出了较为粗糙的推断。 另外还有两件事让林宁很在意,一是从录像上看,嫌犯并不认识被害人,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很合身,在线衫下面还穿着病服,林宁大胆猜测那是精神病院的病服,那嫌犯是怎么从精神病院来到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呢? 二是被害人和小女孩的关系,他们是一起的不假,最有可能是父女关系,可在录像中被害人兴致勃勃,而小女孩很沉默,她紧紧抓住她的洋娃娃,那个洋娃娃不是新的,洋娃娃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脖子和脸上还有污渍,像是被涂抹上去的,还有小女孩戴着一个很漂亮的项链,但又不是她这个年纪会戴的,风格太成熟了,更适合成年人佩戴。这种模式林宁不是没有见识过,那是做父亲的猥亵乃至强奸了女儿,且做父亲的还是个恋童癖,他在伤害了女儿后,就会买礼物来安抚她——连续儿童猥亵者都这么做,送他们礼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小女孩的洋娃娃那么脏污不堪,极有可能是小女孩对她自己的自我厌弃,认为她就像是洋娃娃那样。 而这也可能是触发嫌犯动手的刺激点,嫌犯自己也有这样的遭遇。 这样的认知让林宁的心情直降到了谷底,她明明是来放松心情的,不是来遭遇这样致郁案件的,因而她需要白皇后亲爱的来给她点“糖”:“今天真是糟透了。” 白皇后:“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顿又加了个后缀:“甜心。” 这个称呼确实很甜,让林宁回了不少血,接着她就接到了吉迪恩的来电。 接通后,吉迪恩直接问道:“你在哪儿?” 林宁说:“怎么了?” 吉迪恩道:“新闻在播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凶杀案。” 林宁沉默了。 吉迪恩陈述道:“你在那。” 林宁:“……嗯。” 吉迪恩也沉默了。 林宁能怎么办,她就只有转移话题,严格来说是像从前那样,先说一说她对凶杀案的看法:“初步推断被害人可能是个儿童猥亵者,而嫌犯患有人格分裂症。” 吉迪恩:“你先过来再说。” 然后,就没然后了。 林宁盯着显示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想了想他明明那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却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不由得感叹:‘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口嫌体正直,真的好吗?’ (吉迪恩:“……”) 林宁还是很听吉迪恩爸爸的话的,她将手机放回口袋后,就准备离开了,只等她快走到大门口时,突然听到一个不陌生的声音。 “艾丽卡!艾丽卡,是你吗?” 是马克·福斯特。 马克·福斯特快步从对面走了过来,神情中有压制不住的兴奋:“艾丽卡,真的是你。”他原本站的地方还有一对母女,看来他们是一起来太平洋科学中心的。 注意到林宁看向了她们,马克·福斯特有几分不自在:“那是我的朋友。” 不等林宁说什么,马克·福斯特就话赶话道:“艾丽卡你看起来很好,可你这几年为什么都不回来?即使玛利亚她……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她的。” 林宁截口道:“我得走了。” 马克·福斯特:“艾丽卡——” 林宁说走就走,还面沉如水,这倒不是因为马克·福斯特的自话自说,而是就在刚才白皇后告诉她,威尔明顿一辆公交车爆炸了,造成了两人死亡七人受伤。 bau已联系了当地警局,他们将即刻赶过来。 国土安全局也派人过来,另外白皇后也即刻得到了内幕消息,那就是这是一宗有预谋的恐怖威胁,炸公交车还只是个开始。再有被炸死的两个人当中,有在人工生命领域颇有建树的艾伦·韦伯斯特博士,他在特拉华大学任教,同时还是nemesis的特邀顾问,他们之间有一个合作项目。而就目前她们所知的,还不能判断艾伦·韦伯斯特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还是恐怖分子是专门冲着他去的。 白皇后:“你要回来吗?” 林宁:“嗯。”威尔明顿是nemesis的总部所在,如今还涉及到了艾伦·韦伯斯特,林宁于情于理都得回去。 在林宁步履匆匆地离开后,马克·福斯特收回看着她背影的目光,他皱禁了眉头。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艾丽卡对他的呼喊有反应,他都要以为他认错人了,毕竟他的女儿变化着实不小,看起来意气风发,和他有时候认为的性情大变完全不同。 “福斯特先生?” 马克·福斯特回过神来,看向和他打招呼的男人,“路易斯医生,你怎么会在这儿?也来参观吗?”路易斯医生是玛利亚·布朗特被监禁式治疗的精神病病院的医生,马克·福斯特尽管难以理解前妻的病态心理,可他还是秉着人道主义,去精神病院探望过她。 路易斯医生笑眯眯道:“恕我冒昧,刚才那女孩儿是你的女儿吗?还是你认错人了?我看你们没怎么搭上话。” 马克·福斯特摇了摇头:“不,就是艾丽卡,只是她大概还在怪我。” 路易斯医生微微眯了眯眼,用一贯温和的口吻道:“玛利亚的事不能怪你,孟乔森综合症本来就不易察觉,毕竟我们怎么能想到她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不是吗?而艾丽卡,我想我会想通的。” 马克·福斯特不报多大的希望:“但愿如此吧。” 路易斯医生也就不再多言,再和马克·福斯特攀谈两句,就跟马克·福斯特说了再见。 · 威尔明顿 bau尽可能快地来到了威尔明顿,在下了飞机后,就直接驱车去了出事的地方,当地警局已将这片区域拉上了警戒。 瑞德下了车道:“所以威尔明顿是‘一切’的来源。” 摩根皱了皱眉道:“我们必须想出所谓的‘一切’又是什么?我只想到了杜邦化学公司和尼龙长袜。”威尔明顿的化学工业发达,是杜邦化学公司总部及其研究机构所在地,还有威尔明顿生产的尼龙长袜闻名全球。 瑞德鼓了鼓脸:“我想尼龙长袜应该不是造成不明份子攻击的原因。” 罗西清了清嗓子道:“如果是个人炸弹客,原因可能只对他个人重要。” 负责这件案子的副局长希德·托马斯,在互相介绍后,他们就切入了正题。 霍奇问道:“辨认出炸弹了吗?” 希德·托马斯道:“看起来像是接在雨伞上的路边炸弹。” 摩根道:“我想尽快看看碎片,我有除弹小组的经验。” 希德·托马斯点了点头:“等编好号就给你。” 爆炸发生时,刚刚进入了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坐满了人,加上司机总共三十人,而死亡人数是二,艾米丽提出了问题:“在繁华的公交车上发生了爆炸,却只有两个人死亡?” 希德·托马斯道:“只有少量的炸药,死者还就坐在炸弹附近。” 霍奇问:“你和其他乘客联系过了吗?” 希德·托马斯拿出记事本,“如果你需要,我有他们的联络电话。” 霍奇:“你有他们的位置吗?” 希德·托马斯:“什么?” “他们在公交车上的座位,”霍奇转头对jj说道,“jj,我需要你去联系所有的乘客,把他们的座位图画出来。” 罗西问出一个关键问题:“有谁记得不明份子的长相吗?” 希德·托马斯摇了摇头:“事情发生前没有谁特别去注意这个,而等到事情发生后,一切又太迟了,乘客们隐约回忆起是个年轻人。这边还没有路边监控,我们就没法从这方面着手。” 罗西沉声道:“不明份子是威尔明顿人。” 希德·托马斯不解:“这话怎么说?” 罗西说:“他对地点和时间都把握得很好,只有本地人才能这么熟悉街道。” 接下来霍奇就分发了任务,他和jj去开记者招待会,罗西和艾米丽去看看周遭,询问下有没有可能的目击者,而瑞德则跟着摩根去分析爆炸物,将炸弹重组。 不说其他两组,单就说瑞德和摩根,他们很快就将炸弹重组好,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这除了已知的炸药少,碎片也容易找到外,还有就是在炸弹上刻有一个图案,很有可能是不明人士的身份标签,或是展露了某些讯息。 而这个极有可能很关键的图案该怎么形容呢? 摩根看了一会儿说:“这是什么鬼?长着翅膀的墓碑?”那墓碑还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上半截稍微宽了一些。 瑞德也凑过去定睛看了看:“我不这么认为。” 摩根挑高了一边眉毛:“你说。” 瑞德认真道:“我觉得是一个没有头却有翅膀的的机器人。” 摩根再看了一眼那个一言难尽的图案,又看了眼瑞德:“你认真的?” 瑞德点了点头,为了说服摩根,他拿出纸笔来,在一个空白页上画了个简笔机器人,就是三个方形块叠在一起,最上面是一个小的正方形,接下来是一个比较大的正方形,再下面用两个立起来的长方形表示双腿,乍一看似乎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像个机器人。 瑞德接着把简笔机器人的头折过去,把双腿的部分涂一起,叫摩根看剩下的那部分,几乎和炸弹上印刻的图案一模一样。 摩根信了这个邪,“那那两个翅膀又怎么解释?” 瑞德也说不太好,“如果仅仅是没有头的机器人图案,我会认为不明人士是个新卢德分子——等对工业化、自动化、数字化或一切新科技的反对者。说起这个来,威尔明顿现在使用的公交车都是智慧公交吧。” 摩根:“?” 瑞德解释道:“报纸上介绍的,智慧公交将手机,公交车与移动互联理念相融合,乘客可以用手机查询公交到站时间,公交运营商可以通过智能化的手段收集和处理信息,科学地分配公交车的数量或增减站点,这在威尔明顿实施没有很长时间,据说是nemesis提供的技术支持。” 摩根:“等等,nemesis不是生产医疗产品的吗?他们家生产的一款用于治疗开放性创伤的药膏,我家都有配备。” 瑞德点头:“nemesis确实是,它最开始就是靠着一个医药项目,得到了制药巨头兰蒂斯一个亿美元的投资。那个项目是通过制造磁性的纳米颗粒,来进行针对性的对癌细胞送药。” 摩根:“哦——”他没有关注过,也不懂什么是纳米颗粒,就只有发出个没什么意义的音节。 瑞德却点了点头:“我知道,它会改变世界的。不,它已经开始改变世界了,不说这个获得兰蒂斯大笔投资的项目,就是摩根你说的用于治疗开放性创伤的药膏,它就打破了从前世面上所有的治疗开放性创伤药膏所能做到的极限——” 摩根:“……还是先来研究这俩翅膀吧,我严重怀疑不明份子和你一样是个灵魂画手。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就是个灵魂画手。”想曾经瑞德遇到过一个有成为连环杀手潜质的高中生,他就画了一幅素描让加西亚帮忙找人,加西亚看完一脸懵逼,不敢相信三次元竟然会有长那样的人,也是真灵魂画手。 斯潘塞·灵魂画手·瑞德委屈脸。 而此时nemesis的创始人已回了威尔明顿,她回来前还和吉迪恩知会了一声,结果吉迪恩都没问她为什么要回威尔明顿,就只说了句“照顾好你自己”,叫林宁一肚子话直噎了回去。 林宁回到威尔明顿后,直接来到了地下基地,白皇后见她回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后:“要看关于这起爆炸案的资料吗,艾米莉亚?” 林宁点了点头。 接着,林宁面前就亮起一道泛着蓝色幽光的半透明投影屏幕。林宁伸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一个个小屏幕滚动了起来,她在其中一个上看到了jj的身影,就将那一个拖了过来,是jj在面对媒体召开记者招待会,身穿一身职业装,披着一头金发的jj显得优雅而得体,她说:“我们还在评估整件事,初步报告显示是一个炸弹,但是目前尚且没有人出面承认,我们不排除是因为公车机件上的故障。” 林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威尔明顿的公交系统是咱们出资给更新换代的?” 白皇后:“你的记忆从不出错,所以我该把你这句话理解成这是一个你在不满公车机件故障这一说辞的修辞吗?” 林宁:“……我其实只是想引出我下面要说的这句话。” 第30章 匡提科(13) 白皇后:“请说。” 林宁:“……我想知道智慧公交系统在威尔明顿的推广率。” 白皇后:“在爆炸发生前,95.8%。” 林宁挑了挑眉:“还不赖。” “那调出那辆公交车的‘黑匣子’, 结合我们的卫星系统进行爆炸现场还原。”林宁顿了顿道:“如果有乘客没有使用智慧公交系统, 就用全黑的平面剪影来标示。”白皇后:“甲骨文云计算已经成功启动。” “连接卫星。” “爆炸现场正进行立体还原。” “还原完毕。” 随着白皇后提示音落下, 原先的投影被缩放到一边,取而代之的那辆发生爆炸的公交车立体投影, 接着人影相继被投放到他们各自的座位上,绝大多数人都被“实名”还原——智慧公交系统对大众普及时,尽管不要求实名制, 但所使用手机或是公交卡都会出卖他们的个人信息。 “我看到了艾伦·韦伯斯特。”林宁在公交车的过道上走着, 来到了坐在公交车中部座位上的艾伦·韦伯斯特, 在他座位后面就放置着一个全黑人影,在全黑人影的手中就是那柄装着路边炸弹的黑伞。当然了, 在这辆公交车上还有一个这样的“黑衣人”, 只是那个“黑衣人”坐在车厢尾部, 而考虑到智慧公交系统的普及度, 这个“黑衣人”该当是没用智慧公交系统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林宁还是嘱咐白皇后:“参考下当地警局关于乘客的调查数据。” 白皇后:“正在进行中。” 稍后, 车厢尾部的“黑衣人”就被虚拟本人替换了下来, 也就是说在爆炸发生时和发生后, 这个“黑衣人”都在车厢中, 他不会是嫌疑犯。 “好的, 排除嫌疑。”林宁退回到‘艾伦·韦伯斯特’身边,“调出韦伯斯特先生的日程安排表,让我们来看看他是不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白皇后:“另一名死者凯恩·尼科尔斯呢?” 林宁:“……我们先来看艾伦·韦伯斯特。”他和另一名死者这不是拥有着和她认识的优先级吗?尽管林宁不是很愿意这样, 但过去的那么多血泪史告诉她,这个“优先级”基本上和真相更相关。 白皇后:“哦。” 林宁捂了下脸。 很快白皇后就从特拉华大学得来了艾伦·韦伯斯特的日程安排,可以看出在他的日程安排上,有去拜访在人工智慧领域是个权威的大卫·摩尔的计划,而从特拉华大学去大卫·摩尔的家,确实乘坐这辆公交车能够直达大卫·摩尔家附近。 再来是另一名死者凯恩·尼科尔斯,他在个保险推销员,业绩中上,银行账单,和客户来往邮件等等都没什么大问题。 林宁想了想说:“让它爆炸吧。” 接着是公交车靠近车站,黑衣人拉响电铃表明他要在这一站下车,公交车车速下降,缓缓停靠在车站。 经过三秒公交车加速启动,再过四秒公交车爆炸。 被放在艾伦·韦伯斯特座位后面的炸弹被引爆,碎片飞了出去。 尽管是在虚拟环境下,可林宁还是下意识皱了皱眉,等她稍后平静下来后:“进行炸弹重组。” 很快重组后的虚拟炸弹就被投放到林宁面前,炸弹上的图案也得到了还原。林宁拖过来,将它放大了来看,在盯着看了片刻后,不是很确定的说:“没头有翅膀的机器人吗?亲爱的,你怎么看?” 白皇后:“我对你的猜测持保留意见。” 林宁:“我不是猜测,我是在推测——智慧公交系统年轻人中得到推广的比例只会比95.8%更高,然而这个嫌犯却没有在使用。在排除他知道智慧公交系统中存在‘黑匣子’,而拒绝使用智慧公交系统的因素,那他更有可能是抵触使用高科技。在这种情况下,我才从理性上,而不是出于我本人的鉴赏能力,来判断那更可能是个无头机器人。” 林宁有理有据的说完,却还是想不太通:“可那两个翅膀又是什么意思?” 白皇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提醒道:“艾米莉亚,我想你还需要看一看这个。” 林宁朝着白皇后指给她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 威尔明顿警局 jj和霍奇召开完了记者会,便急匆匆的朝着警局走去。 jj问霍奇:“你觉得那样讲有用吗?” 霍奇道:“他的讯息没有被公开,应该让他很焦虑。”他们那样讲就是想让不明份子主动联络他们,好让他们掌握更多信息。 jj抿了抿嘴角:“如果他不打电话来呢?” 霍奇脚下生风:“瑞德和摩根正在分析爆炸物,也许他们会有眉目。” 等他们俩回到警局内时,艾米丽和罗西也回来了,他们并没有什么收获,那个路段没有路边监控,而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爆炸吸引去了,没谁会特意注意到不明份子。好在瑞德和摩根有所收获,在他们集体观摩了下身为灵魂画手的不明份子的图画后,他们暂时认为那是个无头的机器人。 艾米丽说:“那他就是个反科技者。” 摩根拿出他的手机,拨通了给他家大宝贝儿加西亚的电话:“嘿,甜心,能帮我一个忙吗?” 加西亚笑着说:“尽管放马过来。” 摩根说:“查一下在威尔明顿境内的反抗活动。” 加西亚假装不满道:“摩根,来点有难度一点的嘛,你说的一点都不让我兴奋。”加西亚说着就将威尔明顿的怨民名单调了出来,摩根就问她有没有反科技的。 加西亚:“哦?我的死对头。等等,我找到了什么,在一个月前在特拉华大学,一个不明的年轻人把实验室的几台电脑砸了,还大叫‘我们就快变成机器的奴隶了’——这对我太不利了,我完全被机器包围了。” 摩根笑道:“你怕什么,有我保护你。” 加西亚意味很是不明道:“这话可让我兴奋了。” 摩根笑得开怀,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 加西亚和摩根惯常“打情骂俏”两句后,就立刻回归到她的“王国”:“我这就把录像传给你们。” 霍奇问道:“还有什么,加西亚?” 加西亚挥舞起手指:“哦哦,还有在特拉华大学附近的一家网咖,也受到了攻击。校报说‘校园网咖爆炸案,指向反科技阵线’,有人用磁碟片炸弹炸毁了四台电脑,好在无人伤亡,而且关键是他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到最后你们将如同科技一般被淘汰’,上面的署名就是反科技阵线,我正在深挖它的资料,目前只知道它是最近才成立的一个激进组织。” 罗西问:“字条上还有什么?” 加西亚扁扁嘴:“还有一个滑稽的插画,已发到你们的电脑上。” 成员们凑到电脑跟前,看到了加西亚口中的滑稽样插画,然后纷纷看向瑞德——那个插画和瑞德画的机器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就是同一个画风的,不过这个机器人并没有翅膀就是了。 还有就是他们在这之前都不觉得那真的会是个无头机器人,但现在他们倒是信了,只是心情略微微妙,毕竟如果没有这个放大的插画,他们可不会确定炸弹上刻着的图案就是个无头的机器人,而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瑞德:“…………” 加西亚并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故事,继续活力满满道:“资料在传输中。” “传输完毕。” 霍奇面无表情道:“谢谢你,加西亚。” “等等,长官,我最近刚得到一个面部识别程序,如果你们觉得需要的话,我可以对录像中的不明人物进行面部识别,看能不能将他的面部还原出来?不过我可能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在不明年轻人砸实验室时,被实验室内的摄像头拍了下来,只是他戴着帽子还有墨镜,不过镜头有拍到他的正面,对加西亚来说,她可以用面部识别软件进行面部模拟。 霍奇微微动了动眉毛,因为他很清楚加西亚从哪儿得来那什么面部识别软件的,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没谁明着说出来。 只有瑞德无知无觉道:“两起袭击案都发生在特拉华大学,不明份子很有可能是这个大学的,因为那儿极有可能是他的舒适区。加西亚你将他的面目识别出来,我们可以派警员去特拉华大学问一问。” 加西亚连忙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霍奇最终发了话:“做好你的工作,加西亚。” 加西亚就当霍奇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霍奇环视一周:“现在我们可以发布侧写了。” · nemesis地下基地 林宁语气纠结道:“如果我说我刚才潜意识里有意识到不对劲,现在听起来会不会很像是马后炮?” 白皇后:“考虑到在警方报告中,下车的乘客并没有被爆炸伤害到,那就说明我们这一模拟中缺少了不寻常的参数。” 林宁:“我们确实是。”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白皇后让林宁看的,是倒下的“黑衣人”,也就是她们模拟出来的嫌犯——在参照着公交车停靠,到爆炸启动的时间差,再考虑到正常人下公交车的速度和步幅的正常情况下,黑衣人本应该被爆炸波及到,最少也会倒地不起,可被警方捡到的引爆器此刻却还在几米远外的地方。 那正常参数就说不通了。 可若是黑衣人快速下车,小跑着往公交车驶走的反方向去的话,那就未免不够谨慎。 不不,这还不只是谨慎不谨慎的问题,而在于反应时间问题。因为不仅下车,和往外走几步需要时间,掏出引爆器引爆也需要反应时间,这些步骤七秒时间足够吗? 林宁坐下来准备进行就此进行一个模拟,心神却猛地一动:“以nemesis针对艾伦·韦伯斯特所遭遇的意外事故而成立的调查小组的名义,问一问艾伦·韦伯斯特的助理,他是突发奇想要乘坐的公交车,还是本来就打算乘坐这辆公交车的?又或者是他没有其他选择,不得不。” 白皇后稍后回道:“韦伯斯特先生的助理,罗伊女士说他本来是打算开车去拜访摩尔先生,只是临行前车子发动不了,不得已选择了乘坐这辆公交车。还有我顺带调查了下,韦伯斯特先生上一次把车送去例行检修,是在三天前。” 林宁:“唔——”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想到了什么?” “就目前所知的,我还无法下定论,只能说这起案件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林宁揉了揉眉心,她自己来注入参数来进行下车到按下引爆器这段过程的模拟,还对白皇后说:“你来查一查威尔明顿的反科技份子吧。” 白皇后查到了特拉华大学实验室和校园网咖的电脑被毁之事,还有反科技阵线这个新进激进组织。 林宁若有所思:“抛开时间差有古怪的问题,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得通,也能给出对嫌疑犯的侧写: 毁坏电脑,以及这次公交车爆炸事件中炸药少,造成的伤亡有限,还有在爆炸前打电话给各大媒体,都说明他最主要的目的是造成恐慌。再者他是个个人目标型炸弹客,再加上反科技,那他所崇拜的人当中肯定有‘大学航空炸弹客’希尔多·卡辛斯基,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发表他的宣言,就像希尔多·卡辛斯基就撰写了《工业社会及其未来》。 又嫌犯聪明,在性格上易怒,不容易亲近,很容易情绪化,在外人看来是个怪胎,他如果被捕的话,认识他的人都不会觉得意外。” 道格拉斯·欧什科将炸弹客分为犯罪型、集体目标型、精神异常型以及个人目标型;又“大学航空炸弹客”希尔多·卡辛斯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现的炸弹客,十七年连环爆炸案的主谋,联邦调查局直到九五年才将他抓获。值得一提的是,希尔多·卡辛斯基智商高达一七零,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曾任伯克利大学数学系助理教授。 林宁支着额头又说:“我们现在去查查看都有谁知道艾伦·韦伯斯特要在今天去拜访大卫·摩尔的,我猜对方还提前让艾伦·韦伯斯特的车发动不了了。” 她说着扒拉了下头发,有点苦恼道:“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对了,面部还原。”林宁突然想到了她之前和白皇后写的那个面部识别的程序,她还共享了个简化版给加西亚。倒不是说她不舍得给加西亚原版,只是她这个需要强有力的硬件支撑,加西亚那里尽管有难得一见的硬件和软件,可还是不能和她这边相比,所以可以说她是特意做了个新版本给加西亚。 先前林宁还没机会使用,现在可以拿来还原先前在实验室里砸电脑录像里的不明份子。 “他两次活动都离不开特拉华大学,说明特拉华大学是他的舒适区,那他极有可能是特拉华大学的学生,或是教职工。等面部还原出来,和特拉华大学的数据库做个交叉对比。” 果然,在交叉对比下,有个特拉华大学的大三学生浮出水面:理查德·加勒特。 且他符合侧写,即平时独来独往,性格怪僻,因一点小事儿就和同学发生口角,进而升级到肢体冲突,因此被学校记过。 然而问题在于理查德·加勒特并不是艾伦·韦伯斯特的学生,更没有资格进入艾伦·韦伯斯特所主导的研究团队,进而知道艾伦·韦伯斯特的行程。 这一发现有那么些让林宁豁然开朗:“说不定还有一个嫌犯。” 可另一个嫌犯究竟是不是像理查德·加勒特这样的个人目标炸弹客,还不好下定论。说不定这个人的目标就只是为了除去艾伦·韦伯斯特,即和他有私人恩怨?林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白皇后出声打断了她:“艾米莉亚,又有一起爆炸案。” 林宁一愣:“这么快?在哪儿?” 原来是一家加油站,然而这个时间点加油站都下班了呀,也就是说这次的爆炸并没有引起伤亡。 林宁想了想却说:“我们去艾伦·韦伯斯特的实验室。” 先前就说过nemesis和艾伦·韦伯斯特有一个合作项目,而这个合作项目与其说是合作项目,倒不如说是nemesis赞助了艾伦·韦伯斯特的一项研究,只是对外说是合作项目而已,而艾伦·韦伯斯特的团队是他自建的,并不纳入nemesis职员行列,因此nemesis这边并没有他们的档案。 林宁得亲自去一趟。 至于名目?林宁先前都想好了,她让白皇后联系韦伯斯特的女助理,都是用nemesis特别调查小组的名义来着,尽管这个特别调查小组才刚刚成立。· bau已赶往了加油站,并在附近搜查到了一个文件袋,那个文件袋放在无头的机器人图画上,里面是一份装订好的论文,多达二十页,名为《实用生活指南》。 罗西说:“这是他的宣言。” 瑞德当仁不让的拿起了那份宣言,作为一个过目不忘,且每分钟能阅读两万字(美国成年人平均速度在每分钟两百五到三百字)的天才,“给我三分钟。” 摩根斜眼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上艾米丽的目光,他耸了耸肩。 艾米丽笑了笑,她也习惯了瑞德的天才作风,记得有一次他们遇到一个需要应用一个什么特别难算法的案子,瑞德就说那样的算法通常都是用电脑来运算的,而他自己竟然说电脑运算比不过他用脑来计算,可真是无形中扎了她智商的心啊。 瑞德对他们俩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就捧着那本宣言,一目十行的看着,那感觉就好像翻一页的速度都比不上他看那一页的速度般。 不到三分钟他就把那本名为《实用生活指南》读完了,“这很奇怪。” 霍奇问道:“奇怪什么?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停止所有自动机器。”瑞德再次翻看那本宣言,“我不是在奇怪这个。” 摩根挑高眉毛:“这还不奇怪?停止所有自动机器?这太不切实际了,好吗?” “我知道。我只是——”瑞德抿了抿嘴角,“我们的侧写是嫌犯是个反科技分子,在他的宣言中确实大部分段落都表达了这种思想,尽管我觉得他的论调往往缺少必要的逻辑基础,更甚者有些想法完全是异想天开。但还有一小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展现出了一种后现代主义思想,认为科技发明是一种艺术,这自相矛盾。” 霍奇:“你确定?” “耶,”瑞德点头,“即使这部分在极力掩饰,可字里行间想要表达的含义就是这样,而且我觉得这部分的书写者有很深的科学背景,像是这一段落——” 罗西截口道:“你的意思是这份宣言不止一个人写的?” 瑞德:“……嗯。” 艾米丽有点困惑:“我们之前的侧写中可没有推测到有第二个嫌犯的存在,所以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jj突然说道:“公交车爆炸案的两个死者之一,艾伦·韦伯斯特博士,他算是某种电脑天才,人工生命领域的先锋,而他的座位就在放雨伞位置的前面。” 霍奇思量一番后道:“也许我们的嫌犯目标不是智慧公交,而是他。”他对着jj下命令,让jj去联络下艾伦·韦伯斯特的联络人,或是家人或是同事,看他们什么时候去询问一番。 jj很快就办好了。 霍奇分配了瑞德和摩根一起去艾伦·韦伯斯特的办公室,摩根负责开车,瑞德坐在副驾驶座上搂着他的邮差包,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摩根:“瑞德?” 瑞德:“嗯?” 摩根:“你在想啥呢?” 瑞德老老实实道:“我在想nemesis,它不仅仅在医疗行业成就惊人,而且近来它还涉足到高新科技方面来。我先前不是和你说过,威尔明顿的智慧公交就是他们给提供的技术支持吗,而且我问过加西亚了,她说艾伦·韦伯斯特博士和nemesis有合作项目,所以我就在想nemesis会不会也是嫌犯的攻击目标?” 摩根并不怎么赞成这个想法:“你看看目前嫌犯攻击过的目标,电脑,智慧公交,自动加油站,怎么看nemesis都不不符合嫌犯的标准。” 瑞德“唔”了一声:“也许吧,我现在也说不好。” 与此同时,nemesis的创始人已来到了艾伦·韦伯斯特的实验室。助理小姐负责接待她,在林宁展示了她的证件后,便将她迎了进来。 这时已是晚间,实验室的其他人都不在,到底艾伦·韦伯斯特的去世,让他们措手不及,也无法做到专心工作,他们于其在实验室干忐忑,还不如去做其他事,再者他们基本上都是艾伦·韦伯斯特的学生,课业也是很繁重的。 助理小姐端了一杯水过来:“我已通知他们赶过来了。” 林宁点了点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提前看到韦伯斯特博士的日程安排?” 助理小姐想了想说:“戴维斯。艾萨克·戴维斯,他是博士最器重的学生,除了在实验室做博士的助手外,在学校里还担任了博士的助教。” 林宁若有所思,随后又问道:“只有他吗?” 助理小姐点了点头:“博士很注重个人隐私的,私人行程都是单独记录的,只有我和戴维斯知道。” 林宁微微挑眉:“戴维斯,你叫他戴维斯。” 助理小姐:“是的,怎么了吗?” “你似乎并不太喜欢他,难道他做过什么冒犯你的事?我知道即使在校园中,某些事也不能避免。”林宁意有所指道。 “不,戴维斯他没有性骚扰过我,他只是和我处不来。”助理小姐微微撇了撇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失礼,选择了尽量轻描淡写的方式道:“你知道的,天才的通病。” 林宁下意识判断下她自己是不是这所谓的天才,还没等她得出个结论,助理小姐就带着歉意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影射你的意思。” 林宁:“嗯?” 助理小姐笑道:“你年纪那么小,却在为nemesis工作,想来也是个天才。要知道如今成为nemesis的职员,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呢。” 林宁没错过助理小姐说后面这句时的神情变化,她心中微微一动:“包括戴维斯?” 助理小姐一愣,有点尴尬道:“也许吧,我猜。” 林宁有点漫不经心道:“艾伦·韦伯斯特博士是人工生命领域的佼佼者,戴维斯跟从着他必定能有所成,怕是对加入nemesis没什么兴趣的。”然后,她就注意到助理小姐不以为然的神情变化,而且她还变得欲言又止,只是正当她要说点什么,对林宁的否定进行反驳时,艾萨克·戴维斯回来了。 明明是秋天,艾萨克·戴维斯却出了满头汗,气还不顺,看得出来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艾萨克·戴维斯只有二十出头,考虑到他已经成为艾伦·韦伯斯特的博士生,那他确实可以被称作天才了,尽管也不是那么的天才,最起码远远比不上斯潘塞·瑞德博士。 艾萨克·戴维斯面对林宁时,并没有那么明显地展现出他的高傲,大概和林宁是nemesis特别调查小组成员的缘故。而林宁浅浅呼吸着,从艾萨克·戴维斯身上闻到了炸药残存的味道,还有最起码三种汽油味,再考虑到最新的爆炸是在加油站,以及艾萨克·戴维斯是唯二知道韦伯斯特博士行踪的人,林宁有理由怀疑他是那个隐性的嫌犯。 “戴维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听罗伊女士说你如今似乎是这个实验室的代理负责人。” “我就是。”艾萨克·戴维斯肯定道,“我不明白,nemesis为什么会调查老师的死因,新闻上都说了,不是吗?我想nemesis不是更该决定实验项目的顺利进行吗?”他顿了顿后才补充道:“它毕竟是老师的心血。” 林宁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我只是得到主席的命令,来彻查此事,其他的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主席?”艾萨克·戴维斯的声音止不住的上扬,神情也变得略微激动:“你是说主席他有在关注这件事?他是怎么批示的?我是说关于实验项目,要知道它不仅仅让老师为它费尽心血,还有我,和其他人为它兢兢业业,我们都希望它能够成功,为主席,为nemesis和大众造福。” 林宁:“…………”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艾萨克·戴维斯好像很崇拜主席。也不是,是他的野心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林宁不动声色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你作为代理负责人,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我确实有,”艾萨克·戴维斯微微抬了抬下巴,“可我觉得我该向主席或是专门负责这个项目的主管禀明,不是吗?没有冒犯的意思。” 林宁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惊讶道:“什么项目主管?这没有项目主管。” 艾萨克·戴维斯怔住了:“什么?” 林宁指出:“我是说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由艾伦·韦伯斯特博士负责,nemesis只是充当着赞助人角色而已。当然了,当项目取得成就时,nemesis将拥有优先合作权。”艾伦·韦伯斯特也是个天才,他也有着天才的某些品质,比如说骄傲。 这时等在前厅的助理小姐接到门卫的电话,门卫说了什么,助理小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他们进来。” 第31章 匡提科(14) 来的正是瑞德和摩根。 助理小姐在接完门卫的电话后,想了想就来到了会议室, 说了这件事。 林宁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并不意外bau会循着他们的侧写来到这里, 她是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艾萨克·戴维斯身上。自从林宁告诉他,他们实验室的项目从来都是由艾伦·韦伯斯特博士负责后, 艾萨克·戴维斯整个人都不好了,也让林宁越发肯定他就是那个隐性的嫌犯。 她猜艾萨克·戴维斯有可能是利用了明面上的个人炸弹客,也就是理查德·加勒特, 将他对艾伦·韦伯斯特博士的谋杀掩藏在那起公交车爆炸案中, 也让bau和警方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查德·加勒特这个反科技分子, 为了发声而做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理查德·加勒特就有危险了。 可问题也来了。 理查德·加勒特如今在哪儿?是否还活着? 更有林宁是将艾萨克·戴维斯锁定了, 如果是从前, 她还可以采取一点特殊措施来让他供认不讳, 然而如今bau当前, 林宁可就不太好做什么了。 林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她决定见机行事, 就是不知道bau眼下都掌握了什么。 林宁回过神来, 朝着助理小姐颔了颔首:“在合同允许的范围内, 尽可能配合他们便是。” 助理小姐:“好的。” 她多瞥了艾萨克·戴维斯一眼, 见他有几分魂不守舍, 礼貌性地问道:“戴维斯,你还好吗?” 艾萨克·戴维斯没理睬她。 助理小姐有点讪讪的,林宁将手中的记事本合上:“这个项目很有前景, 我相信nemesis在重新评估后,会继续赞助这个项目的,戴维斯先生不用担心这个项目会前程渺茫。” 艾萨克·戴维斯终于有了反应,他语气很是尖刻道:“你懂什么?你只是一个调查员而已!” 助理小姐脸色不太好:“戴维斯!”在助理小姐看来,他们这个项目能否渡过博士去世后的难关,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眼前的金发女孩儿决定的,不然她也不会被nemesis派来进行特别调查,要知道他们这个项目可是投入不少,难道nemesis会随便派一个不懂人工生命的调查员来吗?戴维斯为什么这时候犯了老毛病!这个项目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艾萨克·戴维斯脸色更难看,可他仍旧端着没说话。 助理小姐只有替他向林宁道歉,林宁斜睨了艾萨克·戴维斯一眼:“我只是想让戴维斯先生知道,我这个调查员所代表的是nemesis,这就决定了我并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倾向而影响我的判断,那将会是失职。” 助理小姐听得出这是句绵里藏针的话,再看艾萨克·戴维斯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心里竟不免有几分幸灾乐祸,当然了,她更多还是感到了尴尬,毕竟她是和艾萨克·戴维斯是一体的。 这时摩根和瑞德被允许进到了实验室,左右环顾了一周,才看到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助理小姐,他们俩走了过去,摩根掏出他的证件,“女士,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我是德瑞克·摩根,这位是斯潘塞·瑞德博士。” 助理小姐悄悄松了口气,顺着这台阶道:“你们来了。我是艾伦·韦伯斯特博士的助理,叫我罗伊就好,请进来吧。” 助理小姐领着他们俩进来后,就为他们介绍起林宁和艾萨克·戴维斯来:“这位是nemesis的特别调查员——” “是你。”跟在摩根后面进来的瑞德立刻认出了林宁。 摩根:“?” 助理小姐:“你们认识?” 林宁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瑞德博士,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还有摩根探员。我是艾米莉亚·伍德,受主席委托前来调查艾伦·韦伯斯特博士的事故。” 瑞德下意识道:“斯潘塞·瑞德。” 说完他就意识到他说了句废话,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邮差包的带子,嘴上却没有闲着:“我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参加学院的招新?我以为你那时候下定了决心。” 摩根这会儿也懂了,原来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天才少女。想到这儿,摩根再定睛瞧了瞧人家,就相貌来说确实没得说,只是在下意识地简单侧写后,摩根就微微扬了扬眉毛,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情商都被加到智商上的瑞德,会破天荒的在意一个姑娘了。那是因为他在意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有可能会走上歧路的年轻人。 林宁耸了耸肩:“我原本确实打算参加联邦调查局的招新计划,为此还放弃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就读,只是当时发生了计划外的事——我被主席邀请来nemesis。主席的话太有煽动性,我稀里糊涂就同意了。现在想来,我觉得我当时该再慎重一点的,不过你推荐给我的书我都看了,那让我受益良多。” 本来林宁不该用那般熟稔的语气说这么多话的,毕竟她和瑞德算上今天的见面,也只是第二次碰面而已,怎么看都不适合交浅言深。只是林宁的目的不在于和瑞德多解释,而是她在说给艾萨克·戴维斯听。 先前助理小姐就提到很多人对nemesis求不得,尽管她在艾瑞克·戴维斯是否也是其中一员的问题上含糊其辞,然而她的神情变化出卖了她,再加上艾萨克·戴维斯几乎不加掩饰他对“nemesis主席”的仰慕,这都可以确定他绝对很想要加入nemesis,然而却因为种种原因他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那眼下她,艾萨克·戴维斯眼中的“区区调查员”却连医科都没能读,就被“nemesis主席”特别邀请进了nemesis。这还不算,她还表现得不太看得上nemesis的职位,啧啧。 她就不信这刺激不到艾瑞克·戴维斯。 更妙的是智商187,拥有着数学、化学和工程学博士学位,还有心理学、社会学以及哲学学士学位,却加入了联邦调查局的斯潘塞·瑞德博士在听了林宁的话后,“那很可惜,学院最近一期的实习生项目也已经结束了,不过你要是还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给我写信,我可以来想想办法。” 他说着就要掏名片,林宁连忙说:“我有你的名片。” 瑞德:“哦,我给过你一张。” 摩根:“……”即使他不是清楚人家伍德女士在nemesis到底是个什么职务,也不清楚nemesis的薪资福利如何,但看人家的衣着还有停在停车场的那辆车,他敢打赌绝对比联邦调查局的薪资福利好得多的多。 助理小姐:“……”她不是很懂!艾萨克·戴维斯:“…………” 而摩根在心中感慨完‘你们天才真会玩’后,到底还是想起了他和瑞德来这里的目的,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还是来说一说艾伦·韦伯斯特博士,可以吗?” 助理小姐正了正色:“当然。” 林宁留了下来,毕竟nemesis和艾伦·韦伯斯特的实验室签署了相关合同,其中就包括一系列几乎要精准到实验室一张纸上会记录什么地步的保密协议。如今联邦调查局过来调查,实验室还是需要nemesis来授予相应权限的,对此摩根表示理解,在心里叫苦了一声,但很快他就发现林宁作为nemesis的代表,并没有严苛到吹毛求疵的地步,相反她表现的很配合。 摩根忍不住瞧了瑞德一眼。 瑞德:“??” 摩根:“……”当他什么都没想。 摩根转过去问助理小姐:“韦伯斯特博士有收到关于他工作上的恐吓信或威胁电话吗?” 助理小姐迟疑了下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fbi想要知道这件事吗?我以为博士只是不幸被爆炸波及到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她说完还多看了林宁一眼,说来她先前没有多想,只以为林宁是来做例行调查的,大公司的做派不都是这样吗,然而现在fbi都找上门来,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摩根注意到了助理小姐的眼神,他在心中记了一下,“事关我们的调查,我恐怕不能透露给你,女士。” 助理小姐心中惴惴,斟酌了下措辞道:“很多人特别是宗教基本教义派,都不乐见博士的研究。” 摩根道:“那就是有了,我们能知道其中细节吗?邮件,电话记录,信件等等,尤其是信件。”考虑到嫌犯反科技,他很有可能不屑于使用电子邮件,而是选择手写信件的方式来抗议艾伦·韦伯斯特的工作。 林宁还记得她特别调查员的身份:“我需要先过目,确保没有任何违背合同条款的事物后,才能交给你们。相信我,那并不需要很多时间。”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摩根还能说什么。 这期间艾萨克·戴维斯异常得沉默,摩根多看他一眼,一直都坐在旁边,由摩根主导着问话的瑞德冷不丁说:“你知道为什么韦伯斯特博士的研究,会遭到很多人尤其是宗教基本教义派的反对吗?我在写哲学学位论文时,曾读过他的一篇论文,我刚才重新把它找出来通读了一遍,我想我可以很好地和你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摩根:“是什么?” 摩根一说完就后悔了,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他不得不听了一脑袋他根本听不懂的长篇大论。 摩根觉得这一分钟有十分钟那么长,而他们俩正等着助理小姐将威胁信或是电话整理出来,可以说是没别的事,让摩根找到正当理由打断瑞德都做不到,不过摩根多机灵,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的理由:“好了好了,你再说下去,恐怕都要把韦伯斯特博士现在的研究说出来了,我想nemesis不会乐意听到你‘剧透’的。” 瑞德一本认真说:“我是知道理论。” 摩根:“……nemesis怎么没来特邀你啊?” 瑞德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摩根有点无语:“我不知道,或许是你是个高智商天才。” 瑞德无知无觉道:“我的智商确实有187,不过我始终认为智力水平是无法准确量化的。” 摩根:“……” 艾萨克·戴维斯:“…………” 好在加西亚及时来电,打断了瑞德想针砭现下智商测试标准的演说,也成功地让瑞德免于了因为仇恨值拉太高,让别人心里直起无名火而因此造成的可能性事故。 又听到他们对话的林宁简直要笑出了声,尽管瑞德博士不知情,可他这样做可真是无形中就刺激再刺激了自认是天才的艾萨克·戴维斯啊。 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看艾萨克·戴维斯会选择哪一种了? 更有摩根在接了加西亚的电话后,对瑞德说:“我们有了一个嫌疑犯。” 瑞德眼前一亮。 林宁想了想就有了个大致的推断,既然电话是加西亚打来的,又因此发现了一个嫌疑犯,那很有可能是加西亚使用面部识别程序,还原出了戴着墨镜和帽子打砸实验室电脑的理查德·加勒特。 果然是这样,摩根转头就问道:“请问你们对理查德·加勒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他是特拉华大学文学系大三学生。” 助理小姐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艾萨克·戴维斯则问:“他是你们要找的炸弹客?” 摩根:“只是嫌疑犯。” 艾萨克·戴维斯吞咽了下喉结:“我也没有印象。” 林宁本来不在被询问范围内的,毕竟bau现在的推测是炸弹客的个人目标极有可能是艾伦·韦伯斯特,只是瑞德想了想还是问道:“nemesis呢?你们有没有收到关于抗议你们在高新科技上研究的威胁信或电话?” 林宁:“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当面请示我们主席,到时候看能否开放这部分权限。”该怎么说呢?这其中一个嫌犯确实是冲着nemesis来的,只是并不是瑞德推测的要对nemesis不利罢了。 摩根并没有一口拒绝,毕竟他们还有一个未知嫌犯呢,因此他回道:“如果我们到时候有需要的话。” 林宁说了一个号码,“到时候你们可以打这个号码联系我,那我就先告辞了。” 林宁把她的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几辆车,其中还包括了林宁的车,以及摩根和瑞德他们俩的车。林宁出了电梯口后,就信步朝她的车走去,她走得不快,脚步声在偌大的停车场上轻轻回荡着,等走了几步后,她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来拨号,即使她耳中就戴着贴片式耳机,尔后装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对那头的白皇后说:“我有事情要和您汇报,不知道您等下是否方便?” 白皇后:“所以你现在是需要我配合你演出吗?那我该怎么演?” 林宁不好开口接这话,而就在此时她敏锐地听到了电梯“叮”地一声,紧接着就是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林宁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接着把戏演全套:“好的,我知道了,我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白皇后:“我说什么都可以,对吧?” 林宁装模作样的结束了通话,没走两步,急促的呼吸声从她背后喷洒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抵在她背上的枪管,以及艾萨克·戴维斯咬牙切齿的声音:“带我去见主席!” 林宁倒是临危不惧:“是你。” 艾萨克·戴维斯:“是我。” “不,”林宁否定道,尔后快速说道:“我是说是你故意破坏了韦伯斯特博士的车,让他上了那辆你知道会爆炸的公交车。你和炸弹客认识,对不对?” 艾萨克·戴维斯猝不及防:“……闭嘴!带我去见主席!” 林宁:“我说对了?” 艾萨克·戴维斯低吼道:“我说了闭嘴,婊子!” 林宁从善如流地闭嘴,然后打算开干,却不料地下停车场的内部入口处又来了一个人: 摩根端着枪沉声道:“艾萨克·戴维斯,把枪放下!” 林宁惊讶了一瞬。 艾萨克·戴维斯更惊诧,他从后面伸出没有拿枪的手勒住了林宁的脖子,迫使林宁跟着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不知为何这么快也跟着下来的摩根。艾萨克·戴维斯诧异归诧异,还不忘和摩根隔空喊话:“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开枪了,你不想伤到人质的,对不对?” 摩根没想到还真叫他们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面上安抚道:“你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你退后!” “可以。”摩根把端着手枪的两只手分开,并往后慢慢退去,眼睛还一动不动地盯着艾萨克·戴维斯的一举一动。然后,瑞德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差点撞到了摩根背上,等意识到现场情况的严峻后,他小口小口喘着气把手枪拔了出来。 摩根:“……”讲真的,他和瑞德是一起从实验室所在的三楼从楼梯下来的,他们的天才小博士就喘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艾萨克·戴维斯:“……” 林宁:“……” 瑞德终于把气喘匀了:“戴维斯,听我说。” “你也退后。”艾萨克·戴维斯举着枪的手动了动,示意他不是在开玩笑,瑞德把手举起来:“戴维斯,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怀疑上你的吗?怀疑你和我们的嫌疑犯认识,怀疑你们俩是同谋的。” 艾萨克·戴维斯再次猝不及防:“你也瞎蒙蒙到了?” 他用了“也”,摩根有点蒙,而瑞德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被艾萨克·戴维斯挟持的林宁,林宁很镇定,分毫不见慌乱,还有瑞德竟然觉得她现在很想翻白眼。这时瑞德想到从前罗西说的,他说林宁一根手指都能把他撂倒,还有他和罗西的侧写里林宁的警觉性很高,那是不是她故意引艾萨克·戴维斯上钩的? 林宁眨了眨眼睛。 瑞德安下心来,对艾萨克·戴维斯道:“我不是瞎猜猜中的,我是通过你的口音推断出来的。” 艾萨克·戴维斯:“??” 瑞德舔了舔嘴唇道:“你刚才离开找的借口是你要去喝水,但你把water读成了wudder,只有费城人才会这么读。” 艾萨克·戴维斯强忍着怒火道:“所以呢?” 瑞德已进入了状态,变得自信得多,语气很快道:“在我们先前得到的炸弹客留下的宣言《实用生活指南》中,总体表现出了两种语言特性,我们因此怀疑嫌犯有两个。而水这个词总共出现过三十九次,基本上都是写的是‘water’,然而有一次,只有有一次它被写成了‘wudder’,在第十二页第五段,而那一段的语言特性也和整体表达的反科技格格不入,我猜是书写人在写这一段时,情不自禁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知不觉地使用了平常惯用的词。当然,我在听你说‘wudder’后,只是怀疑你可能和另一个嫌犯有关系,但是现在——” 剩下的都不需要瑞德再说下去了,这不是艾萨克·戴维斯他自我暴露了么。 值得一提的是摩根也是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要知道先前艾萨克·戴维斯找借口离开后,瑞德就喃喃自语,下一刻就说戴维斯可能是另一个嫌犯,还说艾米莉亚·伍德有危险,让他快去追。 摩根当时是懵逼的,他根本不懂这是怎么样的展开,但出于对他们家天才小博士的信任,摩根还是二话不说就跟着追出去,正好看到艾萨克·戴维斯坐上了电梯,而不是他说的去喝口水。 艾萨克·戴维斯:“…………” 一直很安静的林宁这时突然说:“戴维斯,你想知道我又是怎么识破你的吗?” 艾萨克·戴维斯下意识问:“怎么?” 然后,然后他就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了,且进入了意识懵逼加身体半昏厥的状态。 艾萨克·戴维斯:“…………” 摩根:“……!” 瑞德:“……”罗西说的对,她一根手指就能干趴他。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挟持她的艾萨克·戴维斯干趴下的林宁,抬起头来朝着他们俩微微一笑:“他是你们的了。” 摩根:“……行的吧。”他把枪放回枪套里,掏出手铐走过去把可能会有脑震荡的艾萨克·戴维斯铐了起来,想到刚才的艾萨克·戴维斯的话,忍不住问道:“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他也许是嫌犯的吗?” “韦伯斯特博士本应该驱车去访客的,但在那之前他的车突然发动不了了,不得已换乘了那辆公交车,而知道他这一私人行程的只有罗伊女士和他;另外比起韦伯斯特博士,戴维斯先生明显更关心项目,并在新闻发布会上只说并不那么确定是炸弹客的情况下,一口咬定那就是炸弹客所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断,而且我本来只是有所怀疑,但是现在——”接下来也不需要林宁再多说了。 艾萨克·戴维斯:“…………” 摩根摸了摸下巴:“我想也许是理查德·加勒特被我们追寻到,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吧。” 林宁:“或许。” 瑞德这时把他的枪装好了,跟着走了过来。 林宁由衷称赞道:“干得漂亮,瑞德博士。” 瑞德:“你也是。”他本来还要说什么,可想到对方会有那么好的身手,警觉性那么高,都是经历过磨难锻炼出来的,他好像就不太好说出来了,而其他的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摩根等啊等,就没等到其他的话,他特别想捂脸:‘情商都加到智商上也不是你单身至今的理由啊,瑞德。不,好像还真是这个原因。’ 林宁笑了笑:“那下次再见了。”只是不知道这下次又会是何年何月了? · bau从理查德·加勒特的公寓中找到了被打晕并绑起来的他,不用稍加审讯,只在知道他带上车的雨伞里的炸弹炸死了两个人,还炸伤了七个人后,理查德·加勒特什么都招了。 原来理查德·加勒特确实是个反科技分子,但还没反科技到去通过炸死人制造恐慌来传递信息的地步,他都不知道雨伞里有炸弹——艾萨克·戴维斯是反科技阵线的成员,或者说是他故意接近的理查德·加勒特,和是怪胎的理查德·加勒特成为了好朋友,好到说雨伞里面没有炸弹,理查德·加勒特只需要拿着它来一次演习,理查德·加勒特就信了的地步。 引爆器其实是艾萨克·戴维斯按下的,他就等在了车站,并趁着大家都被爆炸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后,把被爆炸波波及到而短暂晕厥的理查德·加勒特带离了现场,并把他送回到他的公寓里,捆绑了起来。 接着艾萨克·戴维斯就照着理查德·加勒特曾经幻想过的那样,带着炸弹去炸了自动加油站,把名为《实用生活指南》的宣言放到了现场,彻底坐实这是一起反科技分子为发声而制造的炸弹案,也就将艾伦·韦伯斯特的死掩藏在其中。 至于理查德·加勒特会怎么样? 考虑到以艾萨克·戴维斯敢对老师下手的凶狠,他肯定不会留理查德·加勒特继续活着,而且最可能是将理查德·加勒特的死,伪装成是他畏罪自杀,完完全全成为他自己的替罪羊。“我在韦伯斯特博士受到的威胁信件中,找到了理查德·加勒特写的十几封信,我想戴维斯就是这样认识了他。”瑞德说,“另外我还看了戴维斯从前发表的论文,语言特性和《实用生活指南》中那格格不入的几段一致,另一个嫌犯就是他。” 摩根没有想和瑞德讨论语言特性的想法,他果断道:“那就是地方检察官的事了,孩子。” 瑞德看了摩根一会儿:“你不想知道那两个翅膀是什么意思吗?在理查德·加勒特原本的设计中,可没有那两个翅膀,那是戴维斯自己添加的。” 摩根:“……不想。” 罗西在不远处和曾经作为公诉人的霍奇说话:“艾萨克·戴维斯完全可以矢口否认,雨伞是理查德带上公车的,《实用生活指南》是理查德写的,他甚至还写了一份完完整整的计划,在他的公寓里发现了炸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戴维斯参与了此事。” 罗西顿了顿后接着说道:“语言特性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即使在地下停车场里发生的事,艾萨克·戴维斯也可以说他是在武力威胁下屈服的。”律师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空子。 霍奇也清楚这件事,他在沉默过后只有说:“我们抓到了嫌犯。” 严格来说是他们至少抓到了嫌犯,从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办过苦劳无功的案件,甚至有些案件直到十年乃至数十年后才侦破,更有有些案件至今还没有破案。当然也有抓到了嫌犯,结果律师“金”口开道,让嫌犯逃脱法律制裁的。 正说着,艾萨克·戴维斯的律师来了。 然而出乎罗西预料的是,在律师暗示不会有事的情况下,艾萨克·戴维斯对他所做的事供认不讳,律师当场脸都黑了。 然后,艾萨克·戴维斯说:“在外面还有一个炸弹,我把它放到了一个学校里。” 律师脸更黑了,同时也错愕不已,想到他自己的孩子,条件反射的去掏手机给妻子打电话,但是在外面围观审讯的jj,在霍奇的指示下上前按住了律师的手机,温和但不容拒绝地说:“先生,在消息未确定前,请不要往外传递它,这会制造不必要的恐慌。” 先前表现得很衣冠禽兽的律师这时候焦急道:“我有一个孩子,在上小学。” jj很理解,但就他们从前的经验来讲,这种情况最好封锁消息,不让民众得知,尽管这从道德上来讲,并不是那么的合乎人道主义。 “先生,请冷静下来。” 律师在jj的坚持下放下了手机,准头恶狠狠地瞪向艾萨克·戴维斯:“你这个婊子养的。” 艾萨克·戴维斯对他的唾骂置之不理,他嘴角往上牵了牵,随后说道:“我要见nemesis的主席,等一见到他,我就告诉你们炸弹在哪所学校。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律师气得爆了句粗,这个案子他肯定是不接了。 bau小组再次集结,一面分析艾萨克·戴维斯所言的虚实,一面说起nemesis的主席来。先不说前者,单就来说后者,艾米丽说道:“我知道nemesis,我家有他们研发的uspirim,但我记忆中从没有看到关于他们主席的新闻,无论是报纸还是新闻。这正常吗?”uspirim,nemesis开发的阿司匹林产品。 摩根拿出手机:“这就要问一问加西亚了。” 加西亚很快就接通,得知摩根的请求后,她眉飞色舞道:“nemesis我知道,据说他们将在明年发行他们自主研发的电脑,小道消息称那将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电脑,我不是很怀疑这一点,他们之前上市的高新产品都很棒。” 霍奇:“加西亚。” 加西亚:“是是,他们的主席,这可是个神秘人。等我一会儿,看网络上最厉害的猎人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过了一会儿,加西亚吞吞吐吐道:“最厉害的猎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但我敢说他的消息绝对是被加密起来了,当然我也可以去入侵他们公司的内部网络,但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选择,我不敢保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知道联邦调查局被告侵权赔不赔得起?再说了像那样的公司,它的防护系统肯定是最顶级的,要成功入侵进去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 瑞德默默举起手来:“其实我们可以直接打电话的。” 众人齐齐对瑞德侧目。 瑞德小无辜道:“我有艾米莉亚·伍德的电话,她直接对他们主席负责。”他看向摩根,“摩根也知道的。” 众人齐齐对摩根侧目。 摩根:“……确实有那么一个电话号码。” 霍奇直截了当道:“打给她。” · nemesis发展势头已经不能用“迅猛”来形容了,而是比迅猛还迅猛,从医疗到高新科技,可以说是全方位入侵着普通百姓的生活,而且和军部都有深入的合作,可以说是政商两界通吃。这样的集团未来不可期,会成为很多人选工作时的首选也就是很顺理成章的,然而即使是nemesis的员工,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主席是什么模样。 基层员工也就算了,董事局中也不是没有小股东没见过nemesis的主席。不,严格来讲,知道林宁就是nemesis主席的,总共就没有几个,平时时候负责为nemesis掌舵的都是白皇后。她还是分出数据流来处理的,本体基本上都跟着林宁到处浪,像最近就是跟着吉迪恩学习侧写。 说这么多呢,就是想说nemesis主席对外,或是对内都是个谜。 此时的林宁正在履行她作为主席的职责,她这边有一些文件是需要她亲笔签名的,这话儿说的从前需要她亲密签名的文件,就是她亲笔签名似的——白皇后连她的签名都能帮着“伪造”,当然了在“伪造”前,她都是知会过林宁,经过林宁同意的。 说白皇后白皇后出现在林宁面前:“艾米莉亚,黑皇后在搜索你的信息。” 林宁愣了愣:“嗯?加西亚吗?” 白皇后:“严格来讲,她是在检索nemesis的主席。” 林宁:“我记得网络上并没有。”其实不仅仅是nemesis主席,连nemesis放在网络上的信息都少得可怜,再加上主席她神龙不见头也不见尾,这大概是到了艾萨克·戴维斯那儿,nemesis的主席成了‘他’的最主要原因吧。 白皇后:“是没有。” 林宁不是太清楚加西亚为什么要查这个,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她留给瑞德和摩根的那个电话号码被打了进来,林宁等铃声响了两次后,将电话接通:“艾米莉亚·伍德,请讲。” 是瑞德。 瑞德将情况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林宁眉头起初是皱着的,等到后面反而舒展开来,等瑞德把事情讲完,她反问道:“你们小组是怎么想的?满足艾萨克·戴维斯的要求吗?” 瑞德说:“我们在侧写他,想先搞明白他有没有就炸弹一事说谎。” 林宁想了想说:“我想说的是艾萨克·戴维斯对主席并非憎恨,他很仰慕主席,我想他之所以会对艾伦·韦伯斯特博士下手,是因为觉得博士是他见到主席的障碍,他需要将他搬开。另外,当时在地下停车场时,他用枪指着我就是想让我带他去见主席。还有在那之前我还告诉过他,艾伦·韦伯斯特博士的项目是由他自己全权负责的,nemesis只是赞助商,也就是说即使艾伦·韦伯斯特博士去世,这个项目也不会归入到nemesis来——我希望我告诉你的这些,会对你们的侧写有所帮助。” 瑞德:“我想会的。” 瑞德还想说什么,电话就被霍奇接了过去。 “伍德女士,我们目前还不能判断戴维斯是否在说谎。我想保险起见,我们不得不做好双重准备,毕竟我们不能拿一个学校的师生冒险,”霍奇顿了顿说:“可以请你联系你们的主席吗?” 第32章 匡提科(15) 林宁闻言,沉默了一瞬:“可以。” 等挂了这通电话, 白皇后问:“你要对他们说你是nemesis的主席?” 林宁神情称得上轻松:“谁知道呢。” 白皇后想了想说:“那我倾向于认为你不会那么做。” 林宁却耸了耸肩:“为什么不呢?我想到那时候艾萨克·戴维斯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白皇后“唔”了一声:“我还是不懂你们人类。” 林宁忍不住笑出声:“我也不是很懂心理变态们是怎么想的。” 不等白皇后再说什么, 林宁就一拍手:“好了, 亲爱的,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首先我们得封锁消息, 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其次,给法务部打电话,让他们最好的律师们待命;最后, 等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白皇后:“好。” · 威尔明顿警局 bau不再耽搁, 加紧火力来侧写艾萨克·戴维斯。 关于他的资料, 加西亚从网络上将他给扒拉了遍,在发给小伙伴们时还啧啧道:“艾萨克·戴维斯可真是斯文禽兽最好的代名词。” 原来艾萨克·戴维斯的履历在一般人看来十分的完美, 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 而且还不是单纯的书呆子人物, 他在体育上也很在行, 可以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等到了大学,艾萨克·戴维斯同样也是佼佼者, 比他人用了更少的时间读完了本科, 在读研究生时又被人工生命领域里的权威艾伦·韦伯斯特博士收入门下, 在韦伯斯特博士的项目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过这样的履历对bau小组来说, 还真算不上多叫人惊叹, 到底要说天才,他们的小博士才是比较天才的那个,不是吗? bau小组快速翻阅着有关艾萨克·戴维斯的资料, 艾米丽先说道:“家境富裕,截止到目前人生可谓是顺风顺水,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这无疑让他的自信心在不知不觉中就膨胀起来,认为他做什么都会成功,而且能做得比别人都好。” 摩根跟着说:“我和瑞德去实验室时,尽管他没有和我们说几句话,但他在听到我们是fbi后,表现得很不屑一顾,你们可以想象当瑞德开始就韦伯斯特博士的研究进行长篇大论时,戴维斯的表情有多有趣。”艾萨克·戴维斯平常时候都不会在他认为比他低等的人前掩饰他的高傲,而连助理小姐都对他的高傲深有感触,那就更不用说摩根这个侧写师了。 “自命不凡。”罗西一锤定音道,“而且他至今为止都没有对韦伯斯特博士表现出任何愧疚,要知道韦伯斯特博士可是悉心教导过他,对待自己的导师都这么冷酷。” 瑞德道:“他是个精神变态者。” 霍奇点了点头:“他对nemesis主席的倾慕是顺理成章的,他认为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才值得他去追随。” jj说:“可偏偏他走投无门。” 艾米丽转着手中的笔:“这可以说是他迄今为止遭遇到人生第一个挫折,以他的性格,他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剑走偏锋。” 摩根在心里叹了口气:“除掉艾伦·韦伯斯特。” 罗西接着说道:“他也很聪明,如果不是他骨子里的自命不凡驱使着他在那本宣言上,加入他自己的思想,恐怕我们还想不到这儿还有另外一个嫌犯。” 这一番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如果不是瑞德在读完《实用生活指南》后,指出了其中有两种不同的语言特性,他们在那之前从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个嫌犯。 艾米丽往前倾了倾身体道:“我猜他会在明天打匿名电话,或是写匿名信,说他知道个人炸弹客是谁,而恐怕那时候理查德·加勒特就已经‘畏罪自杀’了。” jj想了想说:“以他的自负,我想他没有想过如果出了纰漏该怎么做,或者说他以为他想出的这出谋杀案完美无缺,这一点看他没有在公车爆炸案后,就灭了理查德·加勒特就看得端倪来。” “没错,”摩根赞成道,“所以在我们说我们比他想的提前锁定了理查德·加勒特,而艾米莉亚·伍德又告诉他,他们的项目只是由nemesis赞助的后,他才失去了理智,选择了铤而走险去劫持伍德女士,想让她带他去见nemsis的主席。” 分析到这儿后,脉络已经很明朗了,罗西冷静道:“在等他被抓后,他冷静了下来,自认为聪明的想出了一计,那就是对他谋杀艾伦·韦伯斯特博士的事供认不讳,让我们相信他说在学校有炸弹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他确实这么做了。” 霍奇环视了一圈队员,做了总结道:“也就是说外面没有炸弹。” jj问道:“那我们接下来?” 霍奇道:“我们得让他亲口承认。” 坐在瑞德旁边的艾米丽戳了戳明显陷入沉思的瑞德:“瑞德?” “我还在想那一对翅膀是什么意思,它们困扰到我了。”瑞德坐正了身体,“我们现在知道那一对翅膀是艾萨克·戴维斯自己加上的,而他又对nemesis的主席非常痴迷,那很有可能这对翅膀代表着他的痴迷,但nemesis这个词代表了希腊复仇女神,然而在任何我知道的对复仇女神有记载的文献中,都没有说有哪一个说她的形象和翅膀有关的。事实上,翅膀常常出现在——” 罗西赶紧打断道:“好了,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去问一问他。” 摩根若有所思道:“艾萨克·戴维斯自命不凡,而瑞德已经打败过他一次,如果瑞德进去的话,说不定会激起艾萨克·戴维斯的好胜心,而一旦好胜心上来,他就会渐渐失去理智,慌不择言说出真相。” 罗西点了点头,又说道:“瑞德其实还不是最好的人选,最好的人选是既打败过艾萨克·戴维斯的,同时还是nemesis的人。” 摩根领会道:“你是说艾米莉亚·伍德?” 艾米丽好奇道:“又一个瑞德?” 一直在线的加西亚这时候也跟着冒泡了:“我只知道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儿,还有小天才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对nemesis的主席更感兴趣,一想到接下来就是揭开他神秘面纱的时刻,我就激动的恨不能去跑两圈——你们不觉得这很激动人心吗?要知道从前他都没有被曝光过。” 众人对视一眼,他们是好奇,但也只仅限于普通的好奇,而且在他们确定外面没有炸弹的情况下,他们不认为对方还会露面。 正想着,会议室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艾米丽伸头看了看:“来了?” 加西亚恨不能顺着网线把头探过来:“我心跳地好快。” 摩根立刻道:“我是不会举着电脑让你看的。” 加西亚嚷嚷道:“别这样,我还是爱你的。” 这时引起喧哗的一队人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那场面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他们从前见过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出场一样,就是他们被众星捧月的簇拥而来,而且站位还是那种“v”型,最好后面的人都穿着黑衣西,带着墨镜,又或是再来一排全副武装的保镖。这样当他们走过来时,就显得特别有气势,让吃瓜群众都下意识得退避三舍。 艾米丽嘀咕了一声:“她一点都不瑞德。”网线那头的加西亚听到了这声嘀咕,抓心挠肺地好奇道:“‘她’?艾米丽你为什么要说‘她’?难道nemesis主席是个女的?” 艾米丽遮住嘴道:“不是,我是在说艾米莉亚·伍德,她看起来一点不软。” 瑞德:“??” jj笑了笑:“艾米丽只是在说伍德女士很有气场。” 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霍奇短暂地笑了下,尔后又恢复了扑克脸,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和走过来的林宁握了握手:“ssa霍奇纳。” “我知道。”林宁也跟着介绍了一遍:“艾米莉亚·伍德。” 和其他人简短打了个招呼后,林宁沉声道:“我将情况汇报给了主席,主席认为以艾萨克·戴维斯自命不凡的性格,他说外面还有炸弹,只是在自作聪明的虚晃一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确保这一点,而且我们集团的灾害对策部队已经出动,将联合威尔明顿警方去nemesis集团或资助或新建的学校去排查。” 这主席什么的,可以看成林宁她的“自称”,而且她不但侧写过艾萨克·戴维斯,还通过nemesis的卫星系统定位过他在过去一段时间内的行程,确定他除了特拉华大学外,没有去过其他任何学校。如果这还不保险的话,那林宁这不是做了好几手准备吗。 只是在她说完后,气氛为之一静。 不说nemesis主席一针见血了,单就是他们那什么灾害对策部队,听起来就很不得了的样子。 瑞德却没受什么影响,他点了点头道:“以艾萨克·戴维斯对主席先生的倾慕,他如果安装炸弹以为了见到主席先生,他确实是会选择和nemesis有关系的地方。” 林宁:“没错。” 罗西大佬瞟了瞟林宁后面的一排人,“他们是?” “是我们nemesi最精英的律师,主席希望他们能对艾萨克·戴维斯一案有所帮助。”林宁笑着说。 此情此景下,想也知道不会是帮助艾萨克·戴维斯脱罪的。 远在匡提科的加西亚捂着嘴“哇呜”了一声,虽然没能见到nemesis的主席,但就通过艾米莉亚·伍德的转述,一点都不耽搁她分分钟脑补出一个酷帅狂拽的霸道总裁样,还是挥挥手都能让华尔街震三震的那种。 (林宁:“……”) · 艾萨克·戴维斯在一天前还是前程似锦的精英学子,而只过了短短一天,他就成为了阶下囚,而且身上还背负着包括他的恩师艾伦·韦伯斯特在内的两条人命。只是这样的罪名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最起码是他现在看起来十分冷静,还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而从他说外面有所学校里有他安放的炸弹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在这期间没有警察过来审讯他,就连那什么bau都没有谁进来,他就坐在这儿,听到外面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心想他们越恐慌越好,那他就能达到他的目的了。 一如既往的。 这么想着,艾萨克·戴维斯听到了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他精神一震,伸出被手铐烤住的手整了整衣领,尔后满怀期待的看向门口。 站在外面单面玻璃外的艾米丽说:“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去见心爱的姑娘一样。” 正在拧动门把手的林宁:“……” 先前林宁不是说她说不定会自爆,来对艾萨克·戴维斯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吗,她现在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了。 那可有够奇怪的。 这份感概转瞬即逝,林宁的心思又恢复了空明,她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艾萨克·戴维斯:“……怎么会是你?” 林宁:“不止是我,还有一个你触不可及的人。” 这话儿很有倾向性,而听到本来就苦苦等待的艾萨克·戴维斯耳中,就更具有暗示性了,他再次激动了起来。 林宁侧开身,让瑞德博士走进来。 艾萨克·戴维斯:“…………” 瑞德有点小无措道:“嗨。” 艾萨克·戴维斯的脸都要扭曲了,“我不想见到你们。” 林宁理所当然的道:“你可以转过身去。” 艾萨克·戴维斯:“……” 艾萨克·戴维斯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们进来是来套我话的。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们,你们可以死心了,没有见到主席先生,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任何关于炸弹的详细信息的。” 林宁耸了耸肩:“那好吧。” 可她是这么说,却没有和瑞德离开审讯室,而是他们俩在审讯室的桌子上摆上了国际棋盘,连计时用的棋钟都一样俱全,再然后他们俩就坐在审讯桌子的另一面下起棋来。 艾萨克·戴维斯:“…………” 艾萨克·戴维斯回过神来,有点气急败坏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林宁睁眼说着瞎话:“我们觉得审讯室的气氛好,正适合来下棋。我们让你觉得困扰了吗?” 艾萨克·戴维斯:“……没有。” 林宁:“很好。” 审讯室外的bau众人面面相觑,摩根说出他们的心声:“她好会拉仇恨值。” 不过这还不是最拉仇恨值的,接下来林宁就和瑞德下起棋来,他们俩可以说是都是国际象棋高手。不说瑞德,就说林宁,她的国际象棋还是吉迪恩交给她的,即使吉迪恩在离开bau后就不怎么下棋了,不过他还是为林宁破了不少例,而林宁哪怕计算能力强大,但下棋时计算能力不是唯一决定胜负的因素,就像她和吉迪恩下棋时,她一开始基本上都是被压着打,和曾经她跟着阴姬学武时一样。 话说回来,下国际象棋时其实模式都差不多,先是挑衅对手,然后耐心玩中场,最后自然而然地将死对方,或是被对方将死。而林宁和瑞德从前没有一起下过棋,那他们头盘基本上都是在试探对方,等到第二盘时,才算得上真刀真枪的对攻。 还有本来他们就是来刺激艾萨克·戴维斯的,这家伙也是个象棋高手,在他小时候还曾做过职业棋手,取得过不错的成绩,但等着下着下着,争胜心自然而然就上来了,这从他们俩第二盘时,下棋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可见一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专心致志放在棋盘上了。 审讯室外艾米丽说:“我听到cpu嗡嗡作响的声音了,你们听到了吗?” 罗西无奈道:“我希望他们没有忘记他们进去是做什么的。” 像是听到罗西话一般,林宁在轮到她下时,望着棋盘对着瑞德说:“我觉得我还需要三步就能将你将死,你觉得呢?” 瑞德看了一眼棋盘:“我也只需要三步。” 林宁:“唔。”她在脑海中模拟了下,“你确实是。” 瑞德小小微笑了下。 林宁建议道:“那我们重新来一局。” 只是她没有立刻将棋盘复原,而是先挑起眉斜睨起艾萨克·戴维斯:“我以为你转过去了。” 其实不知不觉跟着下起棋,还挑了林宁做对手的艾萨克·戴维斯:“……” 艾萨克·戴维斯一时还没有模拟出哪三步,在他看来他至少还需要五步,如今再叫林宁这么一挑衅,他就有几分沉不住气了,“你们俩到底来做什么的?我以为你们最该关心的是那颗炸弹,要知道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林宁反问道:“你既然那么清楚,那你想想我和瑞德博士为什么还能这么悠闲?” 艾萨克·戴维斯自我怀疑了片刻,但他仍旧坚持己见:“但你们在审讯室,在这儿。” 林宁看向瑞德,瑞德说:“那是因为我们确定外面没有炸弹。” 林宁假模假样道:“瑞德博士,你干嘛这么快就说出来,我还想在再下完一盘棋后,才告诉他这件事呢——虽然对着远不如自己的人展示成功有失格调,但是我心里觉得蛮爽的。” 瑞德跟着道:“这是人之常情——” 艾萨克·戴维斯扬高声音截口道:“我知道你们这是在诈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我们没有在诈你,就像是先前我们能比你想的更长远,而将你的阴谋戳穿一样,是没有那个必要的。还是说你以为先前我们能抓到你,只不过是侥幸?”林宁目光一转,决定上杀手锏,“就像主席在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后,都不需要多问什么,就那么认为你根本没有谨慎到去放炸弹。” 艾萨克·戴维斯激动起来:“他关注了我?!” 林宁:“……主席确实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可你不妨回想一下,你都做了什么。先是杀了艾伦·韦伯斯特博士,让项目停摆,紧接着你又只为了见主席一面,就放出话说学校里有炸弹,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媒体得知了此事,他们将如何攻讦主席?到那时候媒体可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他们只会知道他们狂欢的时刻到了。如果这就是你的倾慕,那我要说那你可真是有特别倾慕的手段。” 艾萨克·戴维斯喃喃道:“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林宁:“哦——” 她拖了个长音后,转头看向瑞德:“他这句话是不是等同于他其实并没有后招?” 瑞德:“我想是的。” 既然如此,那林宁也就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她和瑞德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灾害对策部队那边也差不多将和nemesis牵扯上关系的学校检查了遍,并没有发现炸弹。 至此,危机彻底解除。 艾萨克·戴维斯既已认了他蓄意谋杀艾伦·韦伯斯特博士的罪名,那接下来的就是律师们的事,和林宁没多大关系了,而bau他们也要连夜赶回匡提科。 林宁和他们道别,只是等她转身要离开时,瑞德叫住了她。bau其他成员对视一眼,尽管离得有几步远,但他们还是明目张胆地偷听起来。 林宁:“?” 瑞德:“唔,我能问问你,你的象棋是谁教给你的吗?”瑞德和很多人下过棋,他还有很多固定的棋友,但他遇到过下棋最厉害的还是吉迪恩,而今天他和林宁下棋时,竟然觉得对方的棋风有点像吉迪恩。 林宁眨了眨眼:“我爸爸,怎么了?” 瑞德有点失望:“没什么,你下得很好。” 林宁都有点于心不忍了,不过她最终只是说:“你也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摩根摇头感叹道:“看来是我们想多了。”他们俩根本就没有任何火花嘛,有的就只是天才间的惺惺相惜。 瑞德疑惑地看了过来,艾米丽赶紧撇清关系:“我什么都没想。” jj温婉的笑了笑。 摩根:“……不过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一件事吗?就是伍德女士在提起他们主席时,从来都是用‘主席’来称呼。我想以她能在nemesis有调动那么多人的权限,应该是他们主席信任的人才是,所以没道理要这么生疏,那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 艾米丽也注意到了:“我想或许nemesis主席不是‘他’,而是‘她’。想想看吧,萨克·戴维斯连nemesis的职员都称不上,他的自恋情节那么严重,会认为他迫切希望追随的nemesisi主席同样是个男性,是无可厚非的,而艾米莉亚·伍德知道真相,所以她就只用‘主席’这样的不会涉及到性别的词,不是很正常吗?” jj若有所思。 摩根耸耸肩:“管他呢,反正我们以后也不大可能会再和他们打交道吧。” 艾米丽赞同道:“说的也是。” 等上了飞机,瑞德因为想到了吉迪恩,有点闷闷不乐的。当时是吉迪恩将瑞德招进了fbi,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吉迪恩对瑞德来说都是亦师亦友的存在,甚至瑞德有时候会把吉迪恩当成他理想中的父亲。正因为如此,当吉迪恩只给他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bau后,瑞德受到的影响最大,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吉迪恩既然都离开了,那他要不要继续留在bau? “瑞德,你还好吗?”摩根碰了碰瑞德的肩膀。 瑞德回过神来,接收到了来自其他成员或担心或关怀的目光,他露出个笑:“我只是在想我还没问艾萨克·戴维斯关于翅膀的含义。” 摩根:“……艾米丽,jj,我们来一局。”他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副扑克牌,艾米丽和jj欣然同意,而罗西,他立刻闭目养神了。 至于霍奇? 他正在和文书工作做斗争。 瑞德:“…………” 话说回到掉了一半马甲的林宁这边,她送走bau他们后,想到瑞德提到的棋风的事,就打了个电话给还在西雅图的吉迪恩,和他说了这件事:“看得出来,他很想念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有他的电话号码。” 吉迪恩:“我自己就有。”林宁:“所以?” 吉迪恩没说话,而就当林宁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时,他却开口道:“我做了一个决定,不过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 多的他就不说了,任凭林宁怎么旁敲侧击都没用,到了最后林宁也就放弃了。“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最迟明天下午能赶回西雅图。” 吉迪恩说:“等解决完这个案件,你就不必再跟着我了。” 林宁一惊:“什么?我才刚和瑞德说你是我爸爸,你转头就要抛弃我了?” 吉迪恩:“…………” 吉迪恩其实是觉得林宁可以出师了,而且这也和他做的决定有关,只是他现在没打算告诉林宁这个决定是什么,而林宁在撩了一把吉迪恩的虎须后,就果断撤了,到底她不再跟着吉迪恩身边学习,可她爸爸还是她爸爸嘛。 咳。 而等到林宁回到基地,白皇后就带来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消息:“艾米莉亚,有人在网络上搜索关于艾丽卡·福斯特的相关消息,而且对方入侵到了马克·福斯特的邮箱,并试图通过我们从前发到他邮箱中的邮件,来反向追踪我们的所在。值得一提的是,对方的技术还可以。” 林宁呻吟了一声,“过往的经验告诉我,这注定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请务必告诉我,你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并得知了对方的具体身份。” 白皇后:“我目前只锁定了对方的方位,在西雅图一家精神病院里。” “等等,你先别说名字,让我猜猜,是不是这个?”林宁把玛利亚·布朗特被拘禁的精神病院院名说了出来。 白皇后“无情”道:“正确。” 林宁:“…………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她干巴巴道。 白皇后:“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还有一个‘惊喜’要告诉你。” 林宁:“……什么?” 白皇后道:“在太平洋科学中心杀人的那个女人,罗莉·布莱尔,她在此之前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我调取了她的病历,你要看一看吗?” 林宁点了点头,这起案件可是她的结业案,自然是要更慎重对待的,只不过在白皇后将病历调出来前,林宁撑着额头道:“在正式开始调查前,我想大胆猜测一下,如果罗莉·布莱尔从精神病院来到太平洋科学中心有猫腻,又或者说她并不是随机攻击了那个被害人——反正就是这起凶杀案背后不单纯,那我会说该当和这个搜查艾丽卡·福斯特的人有关。” 白皇后:“被害人名叫约翰·苏斯曼,他有一个女儿贝丝·苏斯曼,就是在案发现场的那个小女孩。” 林宁失笑:“亲爱的,这不是我陈述的重点吧?” 白皇后解释道:“以你过往的经历来看,你所陈述的重点有很大的几率发生,所以我认为称不上是大胆的猜测,也就并无‘惊喜’可言。” 林宁:“……我竟无言以对。”而这么一句话中,包含了她多少的血与泪啊。 唉。 血与泪归血与泪,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白皇后继续方向追踪到底是谁在调查艾丽卡·福斯特,林宁得先做完nemesis这边的各项需要她这个主席做的事情,在那之后才缓一缓神,再来看关于罗莉·布莱尔的资料。只是不等林宁看完她的病历,白皇后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罗莉·布莱尔自杀了。” 林宁:“!” 第33章 匡提科(16) 罗莉·布莱尔就是在太平洋科学中心用弹簧刀杀了人的嫌犯,患有人格分裂症, 被她或是她们谋杀的被害人名叫约翰·苏斯曼。 林宁当时还推测这个约翰·苏斯曼是个儿童猥亵者, 被他猥亵的小女孩当时也在案发现场, 如今林宁知道了这个小女孩名叫贝丝·苏斯曼。 如今罗莉·布莱尔自杀了。 林宁吃惊了下,“怎么?” 罗莉·布莱尔作为精神病患者, 她在犯案后不会被送往普通监狱,而是该送到被政府指定的精神病院,进行比从前更严苛的看护, 可以说是全天都不会缺少人盯着她, 而在这种情况下, 她竟然自杀了? 等等。 林宁想到了玛利亚·布朗特就在那家精神病院进行监禁式治疗,那就是说罗莉·布莱尔很有可能还是会被送回她原来呆着的精神病院, 而这家精神病院中可能还有一个“黑衣人”, 那罗莉·布莱尔能自杀, 就和她从前能逃出精神病院一样, 不是没有可能成功的。 想到这种情况,林宁就放下了手头关于nemesis的事务, 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个案件上。 “是谁在检索艾丽卡·福斯特, 你锁定到了吗?” 白皇后:“稍等。” 白皇后本来只是分出了一部分数据流来方向追踪对方, 如今听林宁语气慎重, 她就从其他地方抽调回部分数据流, 进行集中追踪,在这种情况下,没用多长时间, 对方的身份就水落石出了: “彼得·路易斯。” 林宁本来对这个名字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但她下一刻就看到了白皇后调取出来的照片,名字和记忆一下子就串联起来:“竟然是他!”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认识他?” “我从前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平行世界是基于一部美剧而衍生的吗,而这个彼得·路易斯,又或者我们该称呼他为刮擦先生,他是这部电视剧中可以称得上最为棘手的连环杀人犯之一。”林宁想了想她曾经断断续续看过的《犯罪心理》,记起刮擦先生最开始出场时,就用他自制的迷药让被害人陷入幻觉中,让他们亲手杀了他们的亲人,还黑进了联邦调查局,让加西亚一度都束手无措。且他的迷药还厉害到让意志坚定如霍奇,都中了招为此留下了隐患。 至此之后,刮擦先生就开始和bau作对。 他一开始还是隐藏在幕后,找意志脆弱甚至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无辜者,利用他独到的手段给他们洗脑。刮擦先生的手段高超到能让被他洗脑的人,完全相信他们是另外一个人,为此听命于刮擦先生,借此去攻击bau小组,甚至还将瑞德陷害进了监狱,而罪名是谋杀。据说后来刮擦先生亲自现身,让bau四分五裂。 可以说,让吉迪恩承受失去情侣之苦的“人骨风铃杀手”弗兰克,让霍奇失去妻子的“波士顿屠夫”foyet在刮擦先生的鬼魅手段面前,都有几分黯然失色。 “我不明白他什么时候成了心理医生了?”林宁转念一想,是她局限于《犯罪心理》了——在这部电视剧中,刮擦先生一出场就是犯了一系列谋杀案,对他从前的经历并没有进行详细的解释。再者林宁并没有将《犯罪心理》所有剧集都一集不落的看过,她所知道的后续有的还是别人和她说起的,又或者她看的剧情简介。 白皇后:“根据医院的资料显示,他是在半年前入职的。” 林宁:“……嗯。” “他搜查艾丽卡·福斯特的资料,必然是因为她符合他的偏好标准。可他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到了艾丽卡·福斯特?”林宁撑着下巴思索着,突然福至心灵道:“他在太平洋科学中心,他看到了我和马克·福斯特交谈,以为我是艾丽卡·福斯特的第二人格!” 林宁:“唔——” 白皇后:“如果让我说,我认为你口中的刮擦先生做了一个很科学的推断,毕竟这个平行世界的科学水平还没有发展到能让灵魂穿越时空。” 林宁:“……其实针对我的情况,还有一种说得通的解释。” 白皇后:“??” 林宁兴致盎然道:“那就是突然有一天我醒过来,医生告诉我:‘谢天谢地,经过了两年的昏睡,你终于醒过来了’。不不,还有一种,那就是突然有一天我醒过来,护士端着药告诉我:‘你该吃药了,希望你的幻想症还有得治’。” 白皇后反应了一会儿:“我不是很明白。” 林宁清了清嗓子道:“这只是个梗,等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白皇后:“我想我懂了,你只是在说俏皮话。” 林宁:“……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我们还是来说刮擦先生吧。” 既然刮擦先生那天在太平洋科学中心外,看到她和马克·福斯特的交流,那刮擦先生该当不会是碰巧来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吧?想来和罗莉·布莱尔从精神病院中逃出来一事,脱不开干系。 林宁回想了下当时罗莉·布莱尔其中一个人格,刺穿被害人约翰·苏斯曼时的熟练老道,大胆推测下这个人格很有可能并不是第一次杀人。 “唔,让我们来一次反向侧写。”即研究嫌犯以及其作案手法,侧写嫌犯选择受害者的类型,以及地点。 也就是从嫌犯到受害者。 林宁在进行反向侧写前,快速翻阅了这起太平洋科学中心杀人案中,明面上的嫌犯罗莉·布莱尔的资料,上面显示她有一个酒鬼父亲,警方曾多次接到邻居举报他家暴的报案记录,但每次她母亲都会维护他,警方也束手无策。甚至她的父亲曾经就是一位警探,即使是因伤退休也无损他在警局里的人脉,这也就导致了家暴案甚至更丧心病狂的事被掩盖。 另外要知道的是,罗莉·布莱尔的父亲是位典型的支配性男人,即阿尔法男(该群体通常社会地位高,有权势,很能吸引女性),这类人会将虐待从自己的配偶身上,转移到他们年幼的孩子身上,而当他从警察上退下来后,权势的落差和酒精的麻醉会驱使他做出更过分的事。 这都对罗莉·布莱尔造成了反复的身体虐待,进而导致她人格分裂。 林宁随即看了太平洋科学中心受害人约翰·苏斯曼的资料,她一点都不意外这个苏斯曼先生,在很多方面和罗莉·布莱尔的父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的,先列出这半年来西雅图被列失踪和被定为谋杀的案子。” 白皇后:“正在调取西雅图警局的数据库。” 片刻后,林宁面前的蓝色投影屏幕上,就被罗列出了一排排的照片——这还只是半年的,以及被定义成单起谋杀案的,可想而知西雅图过去半年总共会发生多少犯罪案件,想必那个数字统计出来,会叫人觉得大吃一惊。 不过林宁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又或者说她都有点麻木了,眉头都不带皱一下道:“受害人是阿尔法男。” 照片消失了一大半。 林宁想了想又说:“有子女或继子女。” 剩下的照片又少了,最后剩下来五个。 林宁想了想bau并没有接手这个案件,可见在他们看来还没有构成连环杀人案的条件,再想了想罗莉·布莱尔的第二人格挑选受害人的可能方法,林宁就和白皇后说:“再查查他们有谁在官方记录的恋童癖列表里。” 照片又少了三个。 林宁若有所思:“约翰·苏斯曼是不是也在?” 白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种巧合可不能被称作巧合了,不是吗? 林宁:“将另外两个人的案宗调出来吧,亲爱的。” 又那么巧的,白皇后正在调取案宗时,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来自马克·福斯特。 当然了,这封邮件并不是发到林宁真正在用的邮箱中的,而是发在了她其中一个社保号下的。林宁用着这个名为“艾丽卡·福斯特”的社保号,在过去给马克·福斯特发邮件,而这个社保号下资料一应俱全,就是谁查都不会查出可见的纰漏。马克·福斯特发过来的邮件,一份会停留在那个社保号下的邮箱,一份自然会送到白皇后这儿来。 林宁在打开它看完后说:“我不觉得这份邮件是福斯特先生亲自写的。” 这份邮件上写着作为父亲,福斯特先生很想和女儿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以及他即将要再结婚了,希望女儿能和他的未婚妻正式认识一下。 而林宁尽管知道对面等着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可她还是在想了想后回了这封邮件,说她会回去西雅图——即使没有这封邮件,她本来也打算回去的。 白皇后:“已为你定好了明天下午去西雅图的飞机票。” 林宁:“谢啦。” 等了一下后,林宁又说:“改订明天上午的。” 林宁坐了回去,又盯了那封邮件看了一会儿,她手边的签字笔在半空中慢悠悠地旋转起来。 · 翌日,西雅图。 林宁乘飞机再次来到了西雅图,她是提前来到西雅图的,而这个提前,自然是针对林宁先前和吉迪恩说好的。林宁从没有和吉迪恩说过她从前的事情,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原身的,而吉迪恩也没有问过,就像林宁也没有在吉迪恩面前提到过“人骨风铃杀手”弗兰克一样,毕竟谁都有秘密,就连侧写师们的行事准则之一,就是不对同事侧写,即使有时候他们会条件反射的去侧写。 话说回来,马克·福斯特来飞机场接机了。 就好像那封邮件,确实是他写的一样。 林宁眉心动了动。 只是如果马克·福斯特没有提及路易斯医生,林宁都要多相信他一点了。 林宁也假装不知道那什么路易斯医生就是刮擦先生一样,不,是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同时也不知道马克·福斯特的手机被监听了一样:“你是说是路易斯医生给了你建议?”马克·福斯特道:“他是个好人,待人亲切,专业知识也很过硬。” 林宁自然而然道:“你是怎么认识这样一位好医生的?” 马克·福斯特哽了下,略带尴尬道:“他在玛利亚所在的精神病院工作,我去探望过玛利亚,就那么和他认识了。” 林宁眨了眨眼:“玛利亚还好吗?” 马克·福斯特愣了愣:“我以为你不愿意提起她。” 林宁反问他:“不是你先提起她的吗?” 马克·福斯特连忙说:“对不起。” 林宁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其实有想过玛利亚监禁治疗期一过,我会愿意继续为她支付治疗费用的,一直到她真正被治愈的那一天。”林宁当真是这么想的,毕竟代理孟乔森综合征这种心理疾病是顽疾,不是那么轻易治疗好的,尤其是像玛利亚·布朗特病得那么重的。 只是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怨怼,让马克·福斯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就变得更尴尬起来。 还是林宁过了会儿开口继续尬聊起来:“对了,玛利亚知道你要再婚的消息吗?” 马克·福斯特摇了摇头。 林宁用烂漫的语气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亲口告诉她。” 马克·福斯特讶然:“你想去见她?” “为什么不?”林宁玩笑道:“难道你怕我会趁机杀了她吗?” 马克·福斯特:“艾丽卡!” 林宁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只是开个玩笑。” 马克·福斯特一颗心都往下沉,从前他女儿不是这样的,即使从前都是玛利亚在“照顾”她,可从没有什么时候,让他觉得她已变得那么陌生。可换位思考下,在遭受了那样的待遇后,被偷走人生的艾丽卡·福斯特不是最应该对玛利亚痛恨如斯的吗?难道还期望她能笑着原谅她? 别开玩笑了。 而现实更为糟糕,毕竟艾丽卡·福斯特早已不在了。 · 玛利亚·布朗特所在的精神病院叫圣玛丽精神病院,这是一座和政府合作的精神病院。只在收容有犯罪前科的精神病人外,它也会接收一般的精神病人,就像是罗莉·布莱尔,尽管她现在也有了犯罪前科。 林宁跟着马克·福斯特来圣玛丽精神病院探访时,还听到了护士谈起了罗莉·布莱尔,只是她们还没说两句,就被护士长呵斥了。 哦,忘了说,罗莉·布莱尔自杀后被救了回来,如今正在最严密的病房中。 再说回到玛利亚·布朗特这边,几年不见,她变得憔悴了很多。也是,从前她需要从全心全意照顾她女儿中,获得其他的关注和赞美,如今被剥夺了这种关注,就像是吸毒成瘾的吸毒者,陡然失去了毒品一样,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即使通过“戒毒”有所缓解,可仍就深入到骨髓中,怎么都不会好受的。 当玛利亚·布朗特在陪护的陪同下,见到林宁时,她起初都没有认出来,到底林宁如今早已不复曾经的消瘦,也不再是病态的苍白,更不用再拄着拐杖行走。现在的她神采奕奕,不说健步如飞(她是可以做到),但脚踩着高跟鞋还是能如履平地的,完全就是再好不过的模样。 玛利亚·布朗特在反应过来后,那神情就像是被人用榔头敲了一下。 林宁双手环胸道:“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现在过得不能再好了。” 这更是刺激到了玛利亚·布朗特,她现在变成了被人敲了两棒槌。 咳。 而林宁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和马克·福斯特表示她没有什么要和玛利亚·布朗特说的了,她想要出去等他。 马克·福斯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用说,任凭林宁转身离开。 · 圣玛丽精神病院作为西雅图历史最悠久的精神病院,其设施精良,病房外面的花园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时节还有鲜花盛开,草木也颇为繁茂。 林宁在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阳光倾洒在她的金发上,就好像是给她渡了一个光圈,让她看上去很灿烂很鲜活,和精神病院整体偏压抑的氛围,似乎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林宁低下头,挡住了照耀过来的阳光。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脚步声的主人,在她和马克·福斯特来到圣玛丽精神病院后,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附近,就连之前她在接待室里探访玛利亚·布朗特时,这个脚步声的主人就在门外听着,只是在她转身要出门时,才跟着加快了点步伐闪开了。 林宁几乎都要为他的随机应变而喝彩了。 而不出意外的,对方正是彼得·路易斯,也就是刮擦先生。 刮擦先生穿着医师袍,看起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刮擦先生:“……”) 且刮擦先生怪不得能来当心理医生,他在这方面还是很合格的,就像是林宁哪怕知道他有问题,竟还有一瞬间产生了和他倾述一下也不错的感觉。 当然,也只有一瞬而已。 以及林宁本来就是来看看刮擦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就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还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向他倾述一番。 不知不觉中,林宁就向刮擦先生敞开了心扉,说起了那过去的事情。“我那时候太弱小了,而且她是我的全世界,她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从来没想到她会对我下毒。” 林宁在最开始讲述这些的时候,还是很冷静的,冷静到不太像是在讲她过去那悲惨的经历,反而更像是在冷眼旁观,讲述着其他人的故事。 刮擦先生当然能判断出来,或者说这本来就符合他的预判,不然他也不会花费了不少精力,来让她再度回到西雅图来,又随着时间的推移,刮擦先生倒是有几分惊讶了,因为他发现对方(他不会用艾丽卡这个名字去称呼对方的,她并不叫这个)在他的言语暗示下,仍旧意识很清明,并没有半分动摇。 刮擦先生:‘哦?’ 刮擦先生觉得是时候加点料了。 于是,原本空气清净的办公室中突然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林宁的五感被提多敏锐了,她下意识捂住鼻子:“路易斯医生,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刮擦先生带着歉意道:“医院的地下管道坏了,正在修理,味道竟然传到这边来了,不如让我来喷点空气清新剂吧?”他说着就从抽屉里掏出一瓶标着空气清新剂的‘空气清新剂’,在要按按钮前,还朝着林宁露出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林宁喷洒过来。 林宁当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着不慎,就被那不是空气清新剂的‘空气清新剂’喷了个正着,随即就产生了晕眩感。 她想该是这样没错。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刮擦先生就从办公桌后面来到了她面前,压低了声音,就好像从喉咙里挤压出来一般:“你不能动,因为我说你不能动,你明白规则了吗?你要按我说的做。” 林宁有点迷迷糊糊的:“路易斯医生……” 刮擦先生用手指按住嘴唇,发出“嘘”“嘘”声:“我没说你能说话。”刮擦先生嘴角噙着一抹笑,“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意志最强的病人,你的求生意识很强,这值得赞赏,不是吗?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林宁没说话。 刮擦先生想了想说:“你可以说话了。” 林宁:“艾,艾米莉亚。” 刮擦先生嘴角上扬着:“艾米莉亚,看看四周,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端着药过来了,她——”幻象中回到了曾经福斯特家,玛利亚·布朗特还是穿着那身得体的衣服,仍带着珍珠项链,而艾丽卡躺在床上,玛利亚·布朗特端来了药,只是她还觉得不够,在药里加了更多的其他药物,统统塞给了艾丽卡。艾丽卡开始变得更加形销骨立,她开始不能走路,只能瘫痪在床。 林宁:“不!” 刮擦先生凑了过来,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桌,那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你知道吗,艾米莉亚,只有你可以救艾丽卡。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刀了吗?你得用这把刀杀了玛利亚,不然她就会继续伤害艾丽卡,你记住了吗?” 林宁看了那把刀片刻:“不,她不会再伤害艾丽卡了。” 刮擦先生:“她会,她总是会。” 林宁还是没有听他的话:“我说她不会。” 刮擦先生“啧”了一声:“你还是没有明白规则,是不是?你得听我的,我告诉你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梦魇会继续找上你,让你从此再也逃脱不了。” 林宁有点呆呆道:“梦魇?你是说艾丽卡会变成那样?” 刮擦先生:“嗯?” 林宁的眼神突然清明起来,直直看向刮擦先生。幻象继续从艾丽卡卧病在床开始,她躺在床上,终于受不了玛利亚·布朗特的折磨,躺在床上断了气,但她没有就那么死去。她突然“嗬”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候她的脸色变得白中发青,还带上了尸斑,看起来就不像是正常人。 严格来说,她已经变成了丧尸。 刮擦先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丧尸艾丽卡已朝着他扑了过来。 “快逃!”有谁在喊。 刮擦先生很清楚这只是幻觉,但他却很听话的往外跑,只是等他来到房子外面时,街道上已出现了不少像丧尸艾丽卡那样的丧尸,他们摇摇晃晃着,身上散发着尸臭,一个个看到刮擦先生就像是饿虎看到了羊羔,成群结队地朝着他扑过来。 “如果你不想也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你必须继续逃下去。”那个画外音又出现了,就像是刮擦先生自己在让别人陷入幻觉时,他在别人的幻觉中往往会担任画外音角色一般。可以说他现在整体的角色,已经和林宁完全颠倒过来——刮擦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林宁是他见过意识最坚定的病人。 这句话应该改成林宁是他见过意识最坚定的人,而且她的意识远远超过刮擦先生的想象。 该怎么说呢? 即使不提林宁成为司徒静的那一世,单就是她在《生化危机》的平行世界中呆了那么久,每日面对着世界末日,成群结队的丧尸,丧尸狗,舔食者什么的,那对她的意识力必然是个极大的磨练。以及最重要的是,g病毒曾经带给林宁的那些超能力,像是意念波,精神攻击什么的,她现在仍旧拥有着,即使没有曾经那么强,而且她一般时候也不会用,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孤军来直面幻觉制造小能手,刮擦先生。 当然了,她也没有中刮擦先生的自制迷药,她就是该配合刮擦先生的表演而没有选择视而不见。 不是…… 是得先让刮擦先生放松警惕。 刮擦先生本身战斗力不强,他所依赖的是他的大脑和他的自制迷药,林宁就让他以为他的自治迷药这一次也成功了,对他不仅没有任何威胁,还会听从他的话——没谁会多警惕这样的人,不是吗? 就这样,在林宁的精神冲击下,刮擦先生陷入了林宁为他制造的幻觉中: 丧尸围城。 这样的大场面林宁都不需要多勾描,她完全可以从她的记忆中取材。 林宁再三确认了刮擦先生确实陷入幻觉中,在拼了命的逃脱丧尸的追捕后,才从原本给病人坐的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现在可以确认刮擦先生是怎么蛊惑,或者说命令罗莉·布莱尔,去杀那些和她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了。只是她刚才那样的经历说出去,是很难让其他人相信的,再者除了在太平洋科学中心被当众谋杀的约翰·苏斯曼外,另外两个男人只是被报告失踪了,他们的尸体至今还没有被找到,所以就更难将刮擦先生定罪了。 不过林宁倒是在找到了刮擦先生的药剂说明书,以及最近他正在记录的药剂改进报告,他在罗莉·布莱尔身上实验他的自制迷药,以达到他认为最好的效果。 显然,林宁是他的又一个新目标。 然而刮擦先生可没有在报告中写任何和命案有关的内容,就连这两份报告,刮擦先生都不是照着普通方式书写的,是从矩阵码转化成二进制码,然后再转到基本的八位代码,最后重新破译成单词才是真正的内容,而表面上这两份报告还是能读得通的,只是成了无关紧要的词句。 该说刮擦先生不愧是受过哈佛高数和几何的最高顶峰数学55熏陶的吗(哈佛大学有一门课,当学生数学好到能进哈佛后,就会学习一门叫数学15的课。等到更上一层楼,就会读数学25,而这门课的最高峰就是数学55,从这门课毕业的学生一般都会直接被政府录用,因为在其他任何地方工作,对国家来说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或者说不愧是数学天才,只不过他精神并不是很稳定,严格来说是他精神本来就不正常,不然也不会通过操控他人杀人来测试他的药剂,以最终达到他自己亲自上身去杀他人的目的,就像很多连环杀手在杀他们憎恨的某些人前,会选用和这个人相似的替代品先来“练手”一样。 可话说回来,这两份报告也不能作为证据。 还有罗莉·布莱尔,她本身就是个精神病人,让她去指控刮擦先生就更不可能,法庭也不会采用她的证词。 对了,刮擦先生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毕竟是他带着罗莉·布莱尔去的,而且他还得就近观察效果,但这也只是并不那么有力的侧面证据。 一时间,林宁踟蹰了。 至于刮擦先生?在他的幻觉中,跟在他身后的丧尸越来越多了,以致于他虽然分得清这是幻觉,但幻觉未免太逼真,让他下意识生出恐惧,整个人都处在瑟瑟发抖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第34章 匡提科(17)来人敲了两下门后道:“路易斯医生,布莱尔的家人来了, 上次您说如果他们有谁来, 就让我来告诉您一声的。” 林宁扬了扬眉。 尔后压低了声音, 学着刮擦先生那低沉中微微透露点怪异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好的。”门外的人很快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林宁回想了下罗莉·布莱尔的家人,她的父亲在她成年前就因为酗酒过度, 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去世了,而她的母亲,同样是个可怜人, 一直在遭受自己丈夫的虐待, 却每一次都得选择忍受, 而不管她是否知道自己的女儿遭到她丈夫的蹂躏,但她的精神也不是那么稳定, 在丈夫死前就患有抑郁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在罗莉·布莱尔的父亲去世后, 儿童保护机构没有办法认同她的监护能力, 在协调下将监护权转移到了罗莉·布莱尔的舅舅名下,也是在那之后, 罗莉·布莱尔的舅舅发现了她的精神分裂症, 才将她送到专业精神病院来接受治疗。 只是在这半年, 遇到了刮擦先生这个假心理医生。 “你能告诉我都有谁来探视罗莉·布莱尔吗?”林宁问白皇后。 白皇后稍后道:“她的母亲和她的舅舅。” “让我猜猜看, 刮擦先生还盯上了布莱尔夫人。”林宁说着斜睨了刮擦先生一眼, 这一认知让她原先的踟蹰消失了。她先从刮擦先生的办公室中登录了他的电脑,然后叫白皇后侵入数据流来,将他电脑的内容全都拷贝一遍, 接着就先留着刮擦先生在他的办公室中,应对着丧尸围城的幻觉,而她自己则神情自若地离开了刮擦先生的办公室。 来到花园中,给西雅图警局中负责将这起案件归档的警探打了个匿名电话,说当天太平洋科学中心发生命案时,她瞧见了圣玛丽精神病院的路易斯医生出现在附近,怀疑罗莉·布莱尔会逃出精神病院,和路易斯医生有莫大的关系。 林宁倒没有直说刮擦先生操控精神不稳定的罗莉·布莱尔杀人,但语言它往往就是一门艺术,能让听到的人不自觉地去往更深层次的方向去理解,就像是这一次。 刚擢升为警探的警探先生就是这么理解的,他表示会跟进这条线索,也就是会去一趟圣玛丽精神病院,和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路易斯医生谈一谈。 林宁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等,先前不是说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刮擦先生吗? 关于这个? 只能说林宁另有打算。 在等着警探先生来拜访圣玛丽精神病院期间,林宁就继续坐在花园长椅上。尽管事到如今林宁已经知道她这起结业案的嫌犯(罗莉·布莱尔),幕后操纵者(刮擦先生),可能的三个被害人(其中之一是太平洋科学中心谋杀案的受害者约翰·苏斯曼),也知道从刮擦先生这边是怎么选择受害人的,可以说除了不知道另外两个受害人的尸体在哪儿,她的结业案脉络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也就是说并不太需要深入下去了。 只是林宁还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明明被刮擦先生操纵的是罗莉·布莱尔的第二人格,但在太平洋科学中心时首先攻击的却是一直怯懦的主人格,这说不太通啊。再有前两个被害人如今是死不见尸,到现在都还没能被人发现,就说明那两起案件做得很严谨,不像太平洋科学中心谋杀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想到这儿,林宁也意识到她之前没有想到的一个问题: 刮擦先生和罗莉·布莱尔的第二人格是怎么引来受害人的? 先前提到过刮擦先生是通过在黑了官方恋童癖列表,来寻找罗莉·布莱尔父亲样的受害人,可光是定位到他们可不够,还得将他们引到某个地方,再在无人目击到的情况下杀害了他们才行。 更有受害人们都是官方盖章的恋童癖,那像罗莉·布莱尔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对他们的吸引力就不大,而再想想刮擦先生擅长的,林宁能想到最可能的方式是,他在网路上伪装成小孩子,来钓被害人上钩。 那作案地点呢? 要知道被害人们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想要将他们一击即中可不那么容易。再有圣玛丽精神病院的监护再不力,可林宁在进来时,也意识到它在监护方面并没有很大的漏洞,有负责巡逻的保安,也有轮班的护工,刮擦先生不可能将罗莉·布莱尔带出去太长时间,即使他能将更改监控录像,可却改不了罗莉·布莱尔不在现场的事实。 那就是就近咯。 但太平洋科学中心距离圣玛丽精神病院,在车程上就有二十分钟,这可算不上近距离。那既然刮擦先生将罗莉·布莱尔带出去,从没有被发现过,就说明他们出去的时间当真不太长,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当场杀人,当场抛尸。 林宁想着就调出来太平洋科学中心的平面图,太平洋科学中心作为西雅图的标志性建筑,总体面积其实并不大。如果让她自己来选择一个能够藏匿尸体,还能在短时间内不被发现的地方的话,林宁快速想了下,竟然一下子想出了三个地方。 林宁:“…………” 不过又为什么是太平洋科学中心呢?它就像是她和白皇后讨论过的那样,最主要的受众还是儿童,比起成年人,小孩子更喜欢那儿。 林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有个脚步声渐行渐近,林宁被打断了思路,看向了来人。是个面带哀伤的中年妇女,在尚且称得上温暖的西雅图,她却穿了件针织衫,那件针织衫还是几年前的款式,而她走路时还不自觉地拉扯着衣襟,似乎还觉得冷,又或是那是一种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姿势。 林宁认出了她是谁,罗莉·布莱尔的母亲布莱尔夫人。 “您好,夫人。”林宁主动朝对方露出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微笑,“您也是来探视亲朋的吗?” 布莱尔夫人迟疑了下,“‘也’?你也是?” 林宁点了点头:“是我母亲,她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了。” 布莱尔夫人喃喃道:“是吗?” 林宁继续做乖巧状:“我看您的脸色不太好,您要坐下歇歇吗?” 布莱尔夫人最终坐了下来,林宁没再主动说什么,反而布莱尔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犹豫不决地问:“你母亲她,她好吗?” 林宁不甚在意道:“我没有问过主治医生,我猜她过得不是很好。” 布莱尔夫人:“?” 林宁垂下眼帘道:“她得了病被称为代理孟乔森综合症,通过给她的女儿下毒,让她的女儿疾病缠身,而她自己通过对其的悉心照顾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所以我对她如今过得好不好一点都不关心。” 布莱尔夫人有几分无措:“我不知道,我很抱歉。” 林宁微微摇了摇头:“您呢?您是真心实意来探视病人的吧?” “是的,我女儿她——病了。”布莱尔夫人抱住了胳膊,眼底的痛苦之色更浓,“她和你差不多大,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好转,”布莱尔夫人看着看起来很健康正常的林宁,忍不住捂着嘴哽咽了下,“她不愿意见我。” 林宁直截了当道:“您伤害过她?” 布莱尔夫人震惊于林宁说的这么尖锐,可想起林宁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就心软了下来,坚定地否决道:“不!我永远不会伤害她,她是我的唯一,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保护她。” 林宁倾向于认为布莱尔夫人说的是真的,也就是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丈夫的兽行,但她很有可能最终还是知道了。林宁不忍心再去刺激她,就尽力安抚起来她,很快布莱尔夫人的情绪起伏就没有那么大了,在林宁隐隐表示了对她女儿有她这样一个母亲的羡慕后,布莱尔夫人就渐渐打开了心扉。 林宁其实是想从布莱尔夫人这儿知道一些关于罗莉·布莱尔的事,比如在罗莉·布莱尔小的时候,她被布莱尔先生带着去过哪些地方?特别是像太平洋科学中心,或是游乐园,公园这类小孩子都特别向往着去的地方——林宁推测刮擦先生和罗莉·布莱尔的第二人格能那么快制服被害人,是因为他们让被害人看到了,或者自认为看到了来和他们“约会”的小女孩,让被害人被上头的欲望分了心。 而还有什么地方能比游乐园,公园,动物园等地方小孩子多的呢?再有刮擦先生想让罗莉·布莱尔的第二人格完全将被害人,当成罗莉·布莱尔的父亲,那他似乎很有必要为这个第二人格营造气氛,也就是说那些案发场所对罗莉·布莱尔是有特别意义的,像是太平洋科学中心,罗莉·布莱尔在她还小的时候去过,又或是她父亲在对她做过禽兽不如的事后,许诺过带她去。 话说回来,布莱尔夫人对罗莉·布莱尔童年的事记忆犹新,她提及过几个地点,林宁暗自记了下来,等之后再去查一查。 过了没多久,白皇后告诉林宁警探先生来了。 林宁把手机收起来,带着歉意对布莱尔夫人道:“我得走了。很高兴见到你,布莱尔夫人。” 布莱尔夫人有点意犹未尽,但她不好说不让林宁离开,而在林宁走了两步时,布莱尔夫人叫住了她:“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我是说从过去的磨难中走出来,我是那么希望我女儿她好起来。” 林宁并不能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她也只能说:“我也说不好。” 布莱尔夫人失望起来。 林宁在心里叹了口气,等走远了把手机掏了出来,调出了刮擦先生办公室的电脑摄像头和麦克风,没一会儿警探先生就来到了刮擦先生的办公室外。在警探先生距离办公室还有几米远时,林宁操控着麦克风低语道:“你眼前的门要开了,那将会是一个更为可怕的舔食者,你无法抵抗,你必须不择任何道路的逃走。” 十几秒后,警探先生敲响了门。 门并没有锁,警探先生一敲就敲开了一条缝,他这次并不是来缉捕刮擦先生的,而只是来旁敲侧击下,所以他态度还是很温和的。只是在问过一声后,并没有人应答,警探先生下意识推开了门,接着就看到了一见到他就惊慌失措,转身从窗户就跳出去往外跑的刮擦先生。 这种情况还用再说吗? 肯定是对方心虚了呀! 警探先生立刻道:“不要逃!” 然后跟着追了上去,两人在圣玛丽精神病院里上演了一出猫追老鼠,而对陷入幻觉中的刮擦先生,情况更为糟糕。在他的幻觉中,在现实中的人在他眼中就会成为丧尸,更何况警探先生还是个更为可怕的舔食者。在这种情况下,刮擦先生只能慌不择路,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去,在最后跑到了一栋楼的楼顶,并且不顾和另一栋楼楼顶间的距离有点远,就奋不顾身的跳了过去。 然后,在半空中掉了下去。 警探先生:“!” 除了震惊刮擦先生太能跑外,警探先生还错愕的是那距离明显是太远,就是跳远高手来也跳不过去,为什么这个医生就义无反顾的跳了?难道在精神病院呆久了,就连精神病医生都变得不正常了吗? 还有如今这个心理医生这样死了,那不就是说明太平洋科学中心谋杀案还另有隐情吗?可现在的情况是一个嫌犯死了,另外一个嫌犯却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这不太好继续调查下去啊。 警探先生的烦恼其实并没有那么烦恼,因为林宁在确认刮擦先生和石头铺就的地板进行了摩擦再摩擦后,她就去调查另外两个被害人的尸体所在处了。 在那之前,林宁还和自从见到她后一直在欲言又止的马克·福斯特见了最后一面。 林宁冷淡道:“你真有趣,福斯特先生。” 马克·福斯特一愣:“什么?” “艾丽卡长到十八岁,你又对她付出多少呢?所以现在收起你的慈父心态吧,艾丽卡不需要——就像我和布朗特女士说的那样,我现在过得比从前好太多了。如果你见不得我过得好,你以后大可再来打扰我。”林宁同样瞧不上马克·福斯特,他作为父亲时,可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在他女儿身上,即使是因为玛利亚·布朗特将照顾的活儿全都揽了过来,而且马克·福斯特当初和玛利亚·布朗特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出轨了玛利亚·布朗特从前的同事。 可以说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马克·福斯特被哽得说不出话来,而林宁也没耐心再等他回过神来,转身就离开了。 等林宁离开了圣玛丽精神病院,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先给吉迪恩打了个电话,“我现在在西雅图了,发现了点线索,等我去核实后,再去酒店找您吧。” 吉迪恩顿了顿道:“一切小心。” 林宁:“嗯呢。” 吉迪恩:“……”什么毛病。 · 林宁筛选出来的两个最有可能的被害人,除了先前列出来的那些共同点外,还有就是他们的家人报案时,都声称他们俩在最后一次出门前,都和家里人说要去见个朋友,再有其中一个被害人的车在一家游乐园附近的停车场被找到,可即使当时搜查科的警察搜查了游乐园,也没能找到人或者尸体。 以及好巧不巧的,这家游乐园布莱尔夫人也提到过。 林宁买了票,和“寄生”在她手机里的白皇后来进了这家游乐园。即使今天不是双休日,可游乐园的游客还是熙熙攘攘的,小孩子的尖叫声,哭闹声,家长的无奈声,还有游乐园中的音乐,过山车的呼啦声,叫卖声等等,还有各种各样的气味,在这一刻全都争先恐后的占据着林宁的感官。 林宁的五感不是一般的敏锐,还有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她从普通人身上接收信息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而且很多时候都形成了条件反射,林林总总下让她一下子会接受大量的信息,几乎让她想往后退一步了。 她还和白皇后嘀咕道:“我就说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白皇后:“其实我可以疏散游乐园的人群。” 林宁:“这个倒不用了。”她还得需要观察下游乐园里的人群分布,缩小下最有可能藏匿尸体的范围。 白皇后:“那你觉得游乐园等会儿会出什么事故吗?” 林宁怔了下才意识到白皇后是什么意思,她哭笑不得道:“你扎我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林宁还是仔细想了下,答案是不会,毕竟她现在来游乐园,是为了调查罗莉·布莱尔第二人格杀人案,而根据她从前的经验,大部分时候在一起案件被她发现的情况下,是不会再触发什么支线事故的,这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唉。 林宁很快就在游乐园中转了一圈,结合了游乐园的地理分布,还有人群分布,再考虑到尸体被很好地藏匿起来,在西雅图警方搜查科搜索了一遍的情况下,都没能发现尸体等一系列因素,林宁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游乐园的鬼屋上——她在游乐园的宣传手册上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儿,那就是这家游乐园的鬼屋号称全西雅图最吓人,那上面还附赠了图片,图片上被拍摄到了放置在福尔马林罐子里的眼珠,以及断腿残肢。 乍一看还真的挺吓人的。 当然了,游乐园的所有者不会做出杀人取“货”的事,他们有很多渠道获得那些东西,就好像医院,学校等可以获得用以解剖的尸体一般,游乐园要存心钻空子还是可以钻的。 铺陈这么多呢,只是想说林宁在摆在鬼屋中的福尔马林罐子们中,发现了被肢解不超过三个月的新鲜残肢,就连被害人的头都还明晃晃地被泡在里面。可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游客,都没有谁觉得那有什么不对,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也就是对发生在身边很近的事物和事件反而不能察觉。 也可以说他们根本想不到那会是真的,他们大概以为那是道具吧。 林宁就近观察了下,又想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原本留下了什么指纹,这时候也早已被福尔马林给溶解了,而她还需要打个匿名电话。 如法炮制的,林宁在布莱尔夫人提到的一个公园废弃的,满是淤泥的池塘中发现了另外一具尸体。这个倒不是林宁有透视眼,她只是在池塘边沿发现了腐食性甲壳虫,这种虫子更多时候会出现在墓地中,以尸体为食。 这给林宁指明了方向。 林宁用手机自带的扫描生成器对着池塘扫描了下,在白皇后的帮助下,扫描生成器可以穿透深达十米的土壤,之后果然在淤泥中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和其中一个被害人被报失踪的时间大体上一致。 至此,林宁可以完全确定她并没有找错被害人。可问题来了。 她要怎么说她在这儿找到一具尸体呢?即使是匿名电话也不是这样匿名打出去的,说不定那时候被当成嫌疑人的就是她自己了。 到最后林宁还是想到了一个委婉的办法,她没说她发现了尸体,她只说她似乎看到有人把一把枪丢到了这个池塘中。尔后,就会有搜查科的人来搜查,到那时候他们就会搜查到那具尸体。 至于西雅图警方会不会把这两宗谋杀案联系到一起?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林宁只负责查到这儿。 · 林宁在这几天来的调查和吉迪恩汇报了下,末了说:“我还没有去见罗莉·布莱尔,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仍没有想通。” 吉迪恩:“嗯?” 林宁描述了下她的问题:“她有人格分裂症,严格来说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也就是主人格并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所以她才会有短暂失忆的历史。” 吉迪恩:“我知道分离性身份障碍是什么。” 林宁鼓鼓脸:“……我是说主人格在太平洋科学中心的行为,有那么点困扰着我。” “或许她在试图保护她,”吉迪恩沉吟片刻后说,面对林宁的微微挑眉,他又不疾不徐道:“主人格只是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她又不是白痴,她或许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 林宁若有所思。 这么说是说得通的,罗莉·布莱尔的第二人格在刮擦先生的迷惑下,接连杀了两个不那么无辜的男人,即使他们处理得很好,可总会留下什么痕迹,再者谁也无法确定,刮擦先生针对第二人格下药,会不会影响到主人格……不管怎么说,主人格可能发觉了第二人格的存在,也发觉了她的所作所为,为了避免第二人格再继续杀戮下去,她就选择了在太平洋科学中心,那样的大庭广众下去砍伤他们原本的目标。 只是砍伤。 给了那个被害人示警,也让她暴露在院方和警方的目光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遏制刮擦先生继续操纵第二人格。只是没想到被害人反抗,第二人格只能出来保护她不受伤害,进而造成那个被害人还是死掉了。 总得来说,罗莉·布莱尔的主人格和第二人格都在试图保护对方,这样的共生关系可并不太常见。 林宁只希望在经过了这样系列变故后,这两个人格都还在。 在抱有这样比较乐观的想法后,林宁冷不丁想起了吉迪恩之前说的那件事,就继续锲而不舍地问他:“您先前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吉迪恩眯了眯眼睛。 林宁这时候却福至心灵了:“和瑞德有关?还是说和bau整体有关?您要回去了?” 这倒没有,不过也没有差那么多: 吉迪恩打算回匡提科,但他不打算再以在职探员的身份回归bau,而是以资深分析师的身份回到学院,教考入到学院的新生,也就是做个讲师。 “这是好事啊,”林宁笑着说,匡提科可是联邦调查局总部,在那儿还是比较安全的。林宁想着觑了眼吉迪恩,见他神情比从前放松得多,笑容更深,还壮起狗胆开起了玩笑:“不过您要是回匡提科的话,那我以后就不能常常去探望您了——您也不想匡提科频频发生什么事故吧。” 吉迪恩:“…………” 说真的,林宁的迷之体质,就连吉迪恩都常常觉得无解。 但总得来讲,林宁的结业案完成的还算圆满,她在受到吉迪恩启发后,就以fbi实习生的身份(她的一个社保号就有这个身份)去了一趟圣玛丽精神病院,在心理医生的陪同下见了见还在恢复期的罗莉·布莱尔。 出现在林宁面前的,是罗莉·布莱尔的第二人格。 林宁在问了几个问题后,确定主人格还在,只是暂时陷入了沉睡,这让她小小舒了口气。 然后,创造了心理医生不在的场合,借此接触了刮擦先生留给罗莉·布莱尔第二人格的“心理阴影”,告诉了她主人格的所作所为,希望她们能继续相信相爱吧。 最后,在陪护的心理医生要回来前,林宁想了想快速道:“我希望你能够告诉罗莉,布莱尔夫人一直爱着她。布莱尔夫人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对罗莉做的事,当她知道后,这个一辈子都不敢反抗那个男人的女人,做了她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她杀了他。” 那天林宁见到布莱尔夫人时,布莱尔夫人提及她丈夫时的奇怪反应,引起了林宁的注意,这让她下意识回头再去查了查布莱尔先生的死因,结果发现布莱尔先生昔日的同事为他介绍了一份警察预备队战术训练员的工作,布莱尔先生为此积极戒酒,在去世前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但他却是死于酒精中毒。 林宁觉得布莱尔先生的死是人为的可能性很大,而这个“人为”里的“人”除了布莱尔夫人别无二人。 但是伤害并不会随着布莱尔先生的死而消散就是了,就像这起案件中,那成为罗莉·布莱尔第二人格下的三个受害人,他们都是恋童癖,有的对子女或继子女下过手,这让林宁对他们根本无法有任何同情,甚至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尽管吉迪恩教过她,客观,冷静,公平是行事准则。 · 匡提科 瑞德有点起晚了,他急匆匆地赶往地铁站(他一般都会乘地铁去上班,虽然他有驾照但他基本上没开过车),希望不会错过他平常做的那一班地铁。只是还没等他小跑进地铁站,他就被人叫住了。 瑞德回头看见正将车窗户降下来的林宁,他不禁惊讶道:“艾米莉亚?你怎么在华盛顿?” 林宁:“我来送我爸爸上班。” 瑞德:“?”不过瑞德也没有那么惊讶,他是说在林宁有个爸爸这一件事上。先前他和罗西在华盛顿大学见到林宁时,他们侧写出她身边并没有长辈,但上次在威尔明顿时,侧写就发生了改变,那儿确实有个长辈在她身边。只是瑞德没想到,这个长辈在华盛顿工作。 “上来吧,我载你一程。”林宁又补充了句:“我看过华盛顿今天的交通地图,我可以在二十分钟内将你送到联邦调查局大门口。” 瑞德想了想就没有拒绝,他坐上了副驾驶座,对着林宁小小微笑了下:“谢谢。” “不客气。”林宁笑道,她说着发动了车,“我接下来会常来华盛顿,正好趁机实际熟悉下路况。绑安全带。” “嗯。”瑞德下意识地去拉安全带,却又愣了愣,他坐组里的车时,只有吉迪恩是会出声提醒他系安全带的,他是说用那种带着关爱的语气。这种感觉有点怪怪的,还让瑞德有点怀念,为此他滔滔不绝地和林宁说起华盛顿的交通情况。 这在某方面避免了可能会出现的尬聊场景,但也让瑞德渐渐觉得口渴了,林宁从车载冰箱里拿了瓶水给他,结果就对上瑞德惊恐的小眼神。 林宁:“?” 第35章 匡提科(18) “他拿出了一把枪,我认为他要对其他人开枪。” 林宁的反应速度要快过瑞德描述完, 她顺着瑞德指着的方向斜往后看, 毕竟这得要考虑他们正处在匀速行驶中, 而瑞德的那一侧是高速公路的反向道路,也就是说他刚才看到手中有枪的车主或是坐在车中的乘客, 那辆车是和他们错向迎面而过的。 就像是擦肩而过。 可擦肩而过是个相对缓慢的过程,而如今的错向而过,是发生在很短暂的时间段里, 再考虑到这是高速公路, 即使处在交通高峰期, 速度没有那么快,那也只是相对来说的。 他们根本不及再多反应, 在他们车后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枪响, 紧接着被击中的那辆车失去了控制, 车辆在公路上横冲直撞起来, 直滑出去十几米远,才撞上了另外一个车道上的车, 进而翻了车发出轰隆隆的声, 这才被动停了下来。其他正在行驶的车辆反应不及, 差点造成连环车祸, 而始作俑者的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瑞德:“!!” 林宁:“……!”这叫什么事?她在送吉迪恩的来回途中都没有出任何事的, 好吗?如今这叫她该怎么和吉迪恩说。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瑞德博士,你看清楚嫌犯的长相了吗?” 瑞德回过神来:“我想是的。” “那还好。”林宁倒不是说这样一来,这起案件不会是什么太过分的案件,而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更多,如今有嫌犯的长相,那想要找出嫌犯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么想着的林宁,在她看到智商187的瑞德博士画的素描画后,默默收回了她先前的想法—— 瑞德博士是个灵魂画手。 · 匡提科 行为分析部的计算机女王加西亚今天穿了件橘黄色的裙子,外面搭配了一件红色的针织开衫,金色的头发被用一个可爱的发绳束住,她胖胖的脸上一如既往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这让她成为匡提科一道靓丽的风景。 今天的加西亚在听到一个消息后,异常的激动,只来得及放下她的包包,就打算去和已经先过去一步的组员们汇合,没想到在门口撞上了急匆匆过来的瑞德。 加西亚眼前一亮:“小天才,你知道吗!” 瑞德打断了她的话:“加西亚,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刚目击了一个谋杀犯。” 加西亚:“!” 加西亚一下子把她原本要说的话给忘了,捂着嘴道:“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跟在瑞德身后进来的林宁插嘴道:“看新闻第六频道。” 加西亚:“哦。嗯?你是?” 林宁朝她笑了下:“我和瑞德博士一起的。” 加西亚还不及多想,手中就被瑞德塞了张素描画,加西亚条件反射地低头一看,然后就再一次懵逼了,她张了张嘴卡壳了下才说:“我想我还需要其他的搜索条件,这张素描实在是太瑞德了。” 瑞德:“……我可以让素描师来。” 加西亚怜爱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先来我的地盘吧。” 加西亚有个单独的办公室,里面放着她的“重型武器”。在进来后,她打开了放在侧边桌子上的一台电脑,搜到了新闻第六频道,上面正好播放着在之前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公路谋杀案,这时华盛顿警局的警察已经赶了过去,将车祸现场进行了短暂封锁,到底那是高速公路,他们不可能一直将路段封锁,只有尽快进行现场取证后再进行道路清理,之后尽快叫交通恢复畅通。又那个被枪击的车主已经被送往了医院,神通广大的记者已知道了她的姓名和工作单位。 加西亚由衷道:“可怜的女人,希望她没事。” 这让加西亚一下子鼓足了气力,她元气满满道:“来吧,在素描师过来前,我们先来做点搜索。” 瑞德先说道:“他是个白人,四十岁左右,开了辆黑色的suv。” 加西亚把手放到键盘上:“然后呢?” 瑞德稍微回忆了下就接着说:“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从头到尾都很普通,我想他做的是办公室类工作。” 加西亚:“继续。”这样搜索下来那范围可就太广泛了,她需要点“闪光点”。 林宁眨了眨眼说:“我记得他的车牌号的其中三位。” “叮,幕后boss得到了有效攻击。”加西亚振奋道,“来吧亲爱的,告诉我是哪三位。” 林宁一本正经道:“其中三位。”她说着提供了一个字母和两个数字。 加西亚:“……” 瑞德则好奇道:“你怎么看到的?” 林宁理所当然道:“通过一辆车的后视镜和一辆车的车窗玻璃。”她的动态视力还是很好的。 瑞德想了想当时的情况,觉得这不无可能,于是他就简单“嗯”了一声,“华盛顿州的车牌号共有七位,采用前三位是字母,后四位是数字的组合,在知道其中三位的前提下,另外再排除其中会有的政府专用拍照,那我想想总共有——” 加西亚大喊一声:“等等!” 瑞德和林宁都侧目过来。 加西亚:“……我知道那是个大的数目,你不用再多花时间算了。” 瑞德不懂加西亚的苦,他捏了捏手指道:“我已经算出来了。” 加西亚:“……当我没说。” 往好的方向看,加西亚终于后知后觉了:“等等,你们俩是在高速公路上目击了那个公路杀手,也就是说你们俩是在一辆车里目击到的,是吧?所以才说通过后视镜和车窗玻璃来看到那个公路杀手的车牌照的,也是吧?” 加西亚说着看向一派无辜的林宁,心想怪不得和小博士一起过来呢,“亲爱的你就不用告诉我是怎么办到的了,就告诉我你们还看到了什么?或者说小天才你来做侧写师,再继续侧写下那个跟你们打了个照面的公路杀手。” 加西亚转过身去,在键盘上手指灵活地动了几下:“我把被害人的资料给你们调出来了,不用谢~” 瑞德和林宁就在加西亚的“王国”中看起了档案,而加西亚对他们一目十行的速度,已经能接受良好了。首先瑞德说:“我记得是被害人抢了嫌犯的道,嫌犯想和被害人理论,但被害人并没有理会他,他就掏出了枪追了上去,因而我倾向于认为嫌犯在这之前并不认识被害人。” “根据枪声,还有被害人的车受到冲击后的痕迹,我认为那是一把散弹猎枪。”林宁撑着额头轻描淡写说,瑞德和加西亚一时都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林宁想了想又说:“这是大白天,嫌犯开着一辆有牌照的suv,并在车来车往的高速公路上行凶,那会存在很多潜在的目击者。再加上瑞德博士说的,我认为嫌犯这很有可能是他一时冲动犯了案,也就是说那辆suv确实是他自己的车。”林宁说到这儿顿了顿,尔后抛出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可如果他并不是计划犯罪,那他为什么要在车里放一把枪?” 瑞德把被害人的档案放下道:“也许是他的情绪积累已久,恰好在今天被激发了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被害人尽管可能和嫌犯无亲无故,但她却代表了特定的一个人。看被害人的年纪,那可能是他现在或以前的妻子,又或者是女友。” 加西亚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她看了看被害人的照片:“也就是我们的嫌犯有一个棕发蓝眼睛的妻子或女友什么的。” 瑞德抿了抿嘴角说:“也许,目前只有这一起案件,我没有办法完全确定,只能这么推测。” 加西亚觉得他们推测得够多了,但既然瑞德那么说,那她就弱弱道:“可这些不够啊。” 林宁再翻开被害人的档案看了看,确认了下被害人的类型道:“被害人开着一辆豪华suv,是个很成功的房产中介,作风强势,这都让嫌犯想起了他的妻子,这说明嫌犯的妻子也是这一类型的,也就是在生活中和工作上都占着强势地位,也比嫌犯做得要成功。这就让他将他的失败,归咎于他妻子这个替罪羊上,这也是为什么嫌犯会冲着一个无辜的路人下手,而不是直接对着他妻子去的原因。” 加西亚:“?” 瑞德解释道:“他知道一旦杀了她,他就失去了替罪羊。” 加西亚窝着火道:“这真不可理喻。他自己没用,就将内心的憋屈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这算什么男人!” 这话儿提醒了林宁,她看向瑞德:“我想被害人可能还做了什么,才一下子点燃了嫌犯,让他第一次作案就轻易爆发。” 瑞德回忆了当时的情景,尽管一切发生的都不慢,可瑞德也是过目不忘的,“被害人对他说了什么,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无法分辨她说了什么。” 林宁挑了挑眉:“这样呀。” 接着他们俩就陷入了沉思,加西亚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想我知道她说了什么。” “嗯?”x2 加西亚再摇了摇头:“瑞德你说了那个嫌犯是个从头到尾都很普通的男人是吧,还有亲爱的你也说他是个家庭地位低下的男人,那他是不是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我可以告诉你,在高速公路上遇到这种去和抢了他道的人理论的,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更不用说是这样好欺负的人了,我觉得吧,被害人跟他说的不外乎娘娘腔,你开车比你奶奶还不如,回家吃你自己去吧,咳咳咳这类的,期间还有可能夹杂着不文明词汇。” 林宁和瑞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娘娘腔。” 加西亚:“??” 这次轮到林宁为她解释了:“他的男性尊严受到了蔑视。” 加西亚还是不能理解:“所以找像妻子的女人下手?” 瑞德摇头道:“不,被害人只是个导火索。嫌犯近期生活中的某些遭遇,对他造成严重的伤害,使他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一个杀人犯。” 林宁想了想说:“他开着一辆家庭suv,最起码能容纳下五个人的那种,那说明那极有可能是为他的孩子们准备的。或许是他的孩子遭遇了不幸,也有可能是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孩子们离开了他,还不允许他去探视。” 这又是一个筛选标签,而更多的他们俩得不到其他讯息,也暂时侧写不出来了,加西亚拍了拍胸脯,表示接下来可以交给她了:“加西亚女巫要挥动我的魔法棒了,等着见证魔法风暴吧,孩子们。” “中年白人,男性,车牌号有这三位,近期内受过心灵创伤——”加西亚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动着,她眼前的连组电脑屏幕上飞快跑过一串串代码。林宁站在背后将那些一闪而过的代码,都尽收眼底,在心里感叹加西亚不愧是昔日黑客界的黑皇后。 至于黑皇后是怎么被fbi“感化”的? 只能说当时加西亚黑进了一家拿动物做实验的化妆公司,被一直“看”着他的联邦调查局逮着了尾巴,当时还出动了霍奇和摩根。又联邦调查局想要笼络这个黑皇后,就让霍奇说服了加西亚加入联邦调查局,霍奇是看中了加西亚的善良和正义感,就说动她加入bau,成为了bau的绝对技术担当——加西亚的黑客技术很高超,高超到即使她加入了联邦调查局,不再外面“兴风作浪”,但黑客界仍旧充满了她的传说。 “当当当,女巫加西亚有了三个人选。” 瑞德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他。” 加西亚的眼神漂移了下,漂移到瑞德给出的素描上,“你是目击证人,你说了算~” 林宁忍俊不禁。 瑞德:“……”他就差摆出“qaq”的小表情了。 而加西亚在给华盛顿警局提供了线索后,再次后知后觉地对林宁道:“亲爱的,你是学院最新一届的学员吗?是不是霍奇邀请你来加入我们bau?你的侧写能力很厉害呀。那我们日后就是同事了?那我可得正式自我介绍下,佩内洛普·加西亚,叫我加西亚就可以啦。” 瑞德:“……呃。” 林宁握住了加西亚伸出来的手:“艾米莉亚·伍德,叫我艾米莉亚。事实上我只是凑巧送瑞德博士来上班,做了一回目击者而已——我不在匡提科上班。” 加西亚:“…………” 加西亚缓过神来:“我不知道该说‘你是那个艾米莉亚!’,还是该说‘你在逗我?’了,那就很高兴见到你。” 林宁笑得更灿烂了:“我也是。” 加西亚跟着笑起来,顺带对有点茫茫然的瑞德说:“对了,小天才你知道吉迪恩回来了吗?” 瑞德:“!!”他不知道啊! 加西亚见状道:“他今天早上过来的,说是准备回学院来当讲师,摩根他们都过去打招呼了,你们过来时我就打算过去——你没发现他们都没在办公区,就连霍奇的办公室都没有人吗?” 瑞德:“……没有。” 加西亚想说‘你都把注意力放在嫌犯素描上了,你当然没注意到其他的’,可突然灵光一闪,重新握住刚刚放下的林宁的手,“等等,你说你送瑞德博士来上班?这是怎么发生的?” 林宁如实道:“我送我爸爸来上班,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赶地铁的瑞德博士,然后我就提出载他一程。”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状况。 加西亚虽然有点失望,但她没有多纠结下去:“好吧。” 转念就手舞足蹈道:“不过亲爱的,你的侧写能力很好啊,是谁教给你的?” 林宁想了想既然吉迪恩都选择回联邦调查局了,而她以后来见华盛顿,也不好一直就那么瞒着吧,更何况这里是侧写师的“老巢”,于是就实话实说道:“我爸爸。” 加西亚惊讶起来:“你爸爸是我们这里的侧写师?” 这时瑞德喃喃道:“吉迪恩。” “什么?吉迪恩来了?”加西亚有点小紧张地看向门口,并没有在门口看到吉迪恩的身影,她偏头看了看瑞德,“你不想去见吉迪恩吗?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呢。” 瑞德看向林宁,林宁只是说道:“他在上次威尔明顿爆炸案后,才开始做回来这一决定的。”也就是为什么那时候瑞德问起她的棋风时,她明知道瑞德在说谁,可她就只是说是她爸爸,并没有说那是吉迪恩。 加西亚:“??”啊嘞嘞? 半头雾水的加西亚回头把这件事说给了摩根听,摩根的浓黑眉毛纠结来纠结去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组合我可没想过。” 加西亚咕哝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摩根:“亲爱的,那个艾米莉亚说她来送她爸爸上班,结果吉迪恩就出现在了学院;还有她的侧写能力很不错,而吉迪恩是bau的元老之一,瑞德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这都不能说明什么吗。” 加西亚恍然大悟:“你是说她说的‘爸爸’是说吉迪恩。” 摩根点了点头。 加西亚消化了会儿:“这个组合可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摩根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 加西亚思维发散了下:“那艾米莉亚会来fbi吗?” 摩根想了想才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宁还真没有因此就来联邦调查局,毕竟她当初想来,是因为她想要学习到破案技巧,但现在她已经从吉迪恩这里毕业的,又bau是能接连遇到连环杀人案,投毒案,炸弹案等等大案件不假,可林宁也是自带不幸光环,能够遇到一个又一个的案件。这样综合下来,她也就没有了来联邦调查局的理由,不是吗? 再有nemesis研发的电脑产品,就要在近期上市了,林宁需要回去坐一坐镇,最起码亲自表示下对这系列产品的看好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上个世界中,由保护伞公司开发的电脑,可是在整个电脑市场上占据了很大份额,从家庭到办公室都有它的踪迹。而到了这个世界,哪怕不在研发的电脑上应用到那些对这个世界能称为黑科技的科技,而只是用只是超过这个世界科技水平一丝丝的科技,就足够让他们研发的电脑,手机等系列产品,一经推出就迅速占领“高地”了。 事实也是如此。 nemesis电脑就像是从前nemesis研发的其他产品一样,很快就风靡全世界,导致供不应求,再经过一段时间推广,口碑持续发酵的同时,它渐渐也就会成为无论是家庭,还是办公室的必备品了。 就连bau都陆陆续续换上了nemesis牌电脑,理所当然的,最先使用它们的是加西亚。她在换上的当天,就给小组成员上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脑科普课,只是后来大家有没有在听,就不太好说了,最后还是艾米丽道:“财务部一直在盯着咱们,我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这一笔预算?”bau作为联邦调查局最精英的小组之一,他们的待遇也一直都是最好的,私人飞机,专属联络员等等,可这也让财务部对他们一直都看不过眼,毕竟是一个贼能花钱,而一个是负责管钱的。 至于加西亚怎么会有? 只能说她的装备一直都是最好的。 而“饱汉子”加西亚理直气壮道:“你们可以私下来买来用啊,我敢保证你们一上手就知道它的好了。” 摩根和艾米丽对视一眼,瑞德倒是先说了:“我在家里从不用电脑,我以前就没有用过。”瑞德并不喜欢使用电子邮件,恐惧社交网络等高科技工具,对时下流行事物无感,他都不知道《暮光之城》是什么。 加西亚高深莫测道:“瑞德博士,你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简直是错过了一个亿! 瑞德扁扁嘴。 加西亚转向艾米丽和摩根:“怎么样?不怕告诉你们,罗西都找我来咨询了,难道你们愿意输给他?” 原本还意有所动的摩根和艾米丽脸色微妙,纷纷低下了头。 加西亚:“……不。” 可惜天不遂加西亚愿,罗西的声音在她背后不远处响起:“什么叫不愿意输给我?”他是bau里最潮的人之一,好吗?在吉迪恩还在看卓别林默剧时,他就已经开始抽古巴雪茄了,好吗? 加西亚:“…………” 加西亚最后灰溜溜地回到了她的“王国”,难得的碰上了有段时间没有上线的wq,她就不自禁地把人家当了树洞,吐槽了下她的“奇葩”同事。 wq,也就是林宁倒是围观得挺乐呵的,还想着她是时候再去一趟华盛顿,探望下在学院当讲师教书育人的吉迪恩了,可这次计划仍旧赶不上变化,让林宁去华盛顿的探亲计划往后推迟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事情是这样的: 还记得约翰·曼森吗? 不记得这个人也没关系,他就是先前林宁去巴尔的摩时,遇到一个从桥上跳下来自杀的姑娘,认为那姑娘不是自杀,顺藤摸瓜的找到了逼迫这姑娘自杀的凶手,那个凶手就是约翰·曼森。 这个约翰·曼森是个聊天室的成员,那个聊天室背后还隐藏着一个真正变态们的聚集地,一个论坛。当时林宁加入了这个论坛,还将它透露给了加西亚知道,后面联邦调查局很重视那个集齐了很多变态的论坛,他们还抽取各组精英调进调查小组,不过想要一下子就瓦解那个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论坛,也是不可能,他们要慢慢来,不过成效还是很显著的。 林宁她也一直在关注着论坛,期间都没有放弃对它抽丝剥茧,而wq这个号也都有在网路上存在着,这可不像是白皇后,能够做到悄无声息,wq这个号还是引来不少关注的,这其中就有同为黑客的其他黑客,林宁操纵着wq有时候还是会和他们互通有无的,也不仅仅只和加西亚互动,不过和其他黑客们多是泛泛之交,没有像和加西亚的黑皇后那么亲密,亲密到能聊一聊现实生活。 而除了加西亚外,倒是还有一个黑客野兽(beast),和林宁关系稍微近一点,或者说他认为他们俩关系亲近,更严格来说是野兽有那么点自来熟,还涉世未深——林宁从他的行事风格和言行上能判断出来他年纪不大,顶多是个高中生,做黑客是认为黑客很酷,而且他能。 说白了,小野兽是乳臭未干,还没见识过现实的残酷,还有点儿中二。 林宁有指点过他两次,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被对方给黏上了,锲而不舍要拜师,就和林宁哭着闹着拜吉迪恩为爸爸一样。 咳。 反正呢,林宁还是把野兽当个小朋友的,为此她还在nemesis牌电脑上市后不久,就送了他一台当他的生日礼物。 说这么多呢,就是想说林宁在操纵着wq这个号上线后,她就收到了野兽发来的求救信,说他就要离开这个负心的世界了。 wq:‘我以为你已经读高中了,是时候从中二毕业了,好吗?’ 野兽:‘我是认真的,我觉得我就要死了。’ wq:‘被黑暗的力量侵袭,因而爆体而亡吗?’ 野兽:‘……差不多吧。’ wq:‘我是在反讽。’ 野兽:‘可我真的是认真的,但我不能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想和你说说。’ 林宁挑了挑眉,她不认为野兽是在无的放矢,这家伙虽然有时候中二有时候蠢萌,可还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林宁想了想就回复道: wq:‘那你想和我见上一面吗?’ 野兽:‘???’ 野兽:‘你是说在现实中吗?这个可以有。’林宁都有点糊涂了,不过还是和野兽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等林宁从wq这个号上退出来后,她伸了个懒腰,她这次可是在地下基地里呆了好长时间,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 白皇后投影出来,站到了她的面前:“你为什么想去见他?” 林宁偏过头来。 白皇后:“是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你认识的人吗?你觉得如果他发生什么事,可能是受到你那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光环影响?” 林宁沉默了下才耸耸肩道:“亲爱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她顿了顿又说:“你看我在基地里呆那么久,基地不依旧屹立不倒吗?” 白皇后:“这个月来基地遭受了五十三次网络入侵,有五队人马被雇佣来实地入侵,还有发现商业间谍两个。” 林宁:“……他们可真是大无畏。”nemesis发展势头迅猛,惊艳世人的产品从来都不缺少,且是陆陆续续开发出来,这无疑让很多同行眼红,想来窃取机密的从来都没断过,然而网络上有白皇后,防御系统也有她在打理,另外nemesis除了有灾害对策部队(由身经百战的雇佣兵组成,其中不乏王牌职业军人,还有再精良不过的武器配备),还有特殊作战部队(nemesis的秘密部队,其任务是确保并保护nemesis公司的财产,通常都是由他们来对付入侵者)。再者除了这个称得上是总部的基地外,其他分部也同样防御系统再顶尖不过,倒在防御系统下的人马不知道有多少,可到现在仍旧有前仆后继的人马来送人头,林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皇后:“我倒觉得还好。” 林宁:“?” 白皇后不疾不徐道:“我就当那是调剂品了。” 林宁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朝着白皇后比了心:“你开心就好。” 白皇后露出个浅浅的笑。 (‘勇者’:mmp) · 旧金山 尽管只是初春,但旧金山已经阳光充足,白天穿短袖都没有关系,再有旧金山临近著名高新技术产业区硅谷,nemesis在这儿都设有一个分部来着,林宁这次过来旧金山,倒不是来巡查分部的,而是来见网友的。 他们约在了旧金山当代犹太博物馆见面,林宁在约定时间早一点就来到了这儿,还饶有兴趣的观光了一番。等过了五分钟,门口就进来了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有着一头浓密的卷毛,脸色有着不健康的白,穿着件套头衫和牛仔裤,脚上好歹还是穿着一双运动鞋,只是露出的袜子不是一双,怎么看怎么和博物馆整体氛围有点格格不入。 别怀疑,这家伙就是给自己起名叫野兽的那位黑客——林宁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他的现实身份来着。如今见到了真人,林宁下意识侧写了他,不说别的,就是他是才从床上爬起来的这一点,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离开这个负心世界的样子啊。 林宁还真好奇了。 这么想着,她就信步朝着那边走过去。 等林宁走到距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倒是先巴拉巴拉开了:“女士,如果你想要和我搭讪的话,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这里有大把的雄性生物只需要你勾勾手指就能勾搭到手,所以去找他们吧,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林宁:“……” “还是说你有特殊癖好?喜欢身上还长着雀斑,脱光了衣服就像是一个漂了白的白斩鸡的处男?那你的口味可真够独特的。” 林宁:“……我是突然很不想自我介绍的wq,野兽。”她说着还扬起了袖子,露出了她戴在袖口上印有大丽花的袖扣,那是旧金山的市花,还是他们这次约定的暗号,而林宁猜测这家伙之所以提议用这种花做暗号,是因为他邻居家就种着这种花,他过来的时候可以很顺手的撸一枝。 野兽:“…………” 野兽的真名叫安德鲁,目前正在读高一,在林宁自报家门后,他贡献了一串呐喊表情包,内心都不知道万马奔腾成什么样子。 林宁不走心道:“长成这样还真是不好意思。” 安德鲁:“……我以为你是个男的。” 林宁:“那我是女的真是抱歉啊。” 安德鲁:“……算了,你是个女的还长得像个校花这件事,还真不是最近对我三观冲击最大的。那什么你知道贞子吗?” 林宁眉心一动:“你是说山村贞子?《午夜凶铃》中的女主角。” 安德鲁点头:“就是她。你知道她那事情就好说了,我怀疑我遇到了网络版贞子,我的意思是她与时俱进,不再依靠录像带杀人,而是通过.avi杀人了。就是你知道的那个avi,我虽然是个处男,但我是个正常的处男,好吗?”他顶着一头卷毛,面无表情地说道,换了口气又快速说道:“已经死了两个人的,这还只是我知道的,而目前这个.avi在我电脑里,根据我研究过的周期,我还有十二个小时。” 他看起来却很淡定。 林宁则是闲闲的想:‘这是个有情色味道的案件。’ 第36章 匡提科(19) 林宁还能这般优哉游哉,倒不是说她没把安德鲁的事放在心上。 好吧, 她是说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 林宁都还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存在着鬼魂,魑魅魍魉倒是有很多。不过话虽然这么说, 林宁对安德鲁到底是怎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他们现在在的当代犹太博物馆,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想到这儿, 林宁就对安德鲁说:“你选个说话的地方吧。” 安德鲁想了想说:“那去我家吧, 我爸妈不在, 邻居家的狗今天也要被送去兽医院做绝育手术了,我想即使它回来它也会为它再也见不着的蛋蛋默哀一下午的。” 林宁:“好的吧。” 安德鲁把手中的那朵从他邻居家的顺过来的大丽花, 自然而然递给了林宁, 等林宁接过去后, 他就把滕出来的手插进了套头衫前面的那个兜里, 还问:“你开车来的吗?” 林宁:“嗯。” 安德鲁理直气壮道:“那你来开车。” 林宁笑了笑:“行啊。”这根本就不存在谦让的问题吧,这家伙可能会开车, 但以他现在的年纪还有他在除了代码外其他方面都不怎么在乎的性格, 他也应该没心思去考个驾照出来。 距离他们几步远的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目瞪口呆, 他左右看看小宅男安德鲁, 又看看光鲜靓丽的林宁, 尽管他没说什么,但他的神情已将他现在的心情表露无遗,而就在这之前, 他还在更远的地方,是在看到林宁后才整了整领带,信步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显然他是过来搭讪林宁的,只是没想到遇到这种在他看来匪夷所思的一幕。 林宁偏过头看向他。 这似乎给了西装男什么鼓励,他张了张嘴,只是安德鲁比他快,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往外发射豌豆般,快速发射着单词:“她不是我姐姐,也不是我的亲戚什么的,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问题的话。所以快省省你那快把我熏晕的雄性荷尔蒙吧,我还想让我刚吃的披萨在我胃里多呆一会儿。” 西装男恼羞成怒:“你!” 林宁好声好气道:“先生,为什么不把你放在裤兜里的订婚戒指拿出来戴上呢?我想你的未婚妻不会高兴你擅自将它取下的,毕竟那是她花钱订购的,不是吗?” 西装男:“…………” 林宁不再看被戳了个底朝天的西装男,转过头来对安德鲁说:“我们走吧。” 安德鲁跟着走了几步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宁眨了眨眼说:“我有在报纸上看过他们的新闻。” 安德鲁:“哦。” 林宁也没有再多说这个话题,而是看了他一眼道:“想吃热腾腾的披萨吗?你‘刚吃的披萨’是什么时候出炉的?昨天?前天?” 安德鲁哽了下:“昨天而已。” 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可藏在浓密小卷毛下的耳朵却染上了粉红色。 林宁带着笑意道:“那走吧,男孩儿。” 安德鲁:“我有名字。” 林宁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男孩儿安德鲁。” 安德鲁:“……” 林宁她这是恶趣味发作了,好在她见好就收,没把嘴巴随时能淬毒的安德鲁逗得炸毛,不过他也没跟林宁客气就是了,在上了车后就指定了一家披萨店,还说他们可以现在就打外卖电话,这样等他们开车到了他家,披萨店的外卖也差不多就送到了。 林宁没意见。 安德鲁熟门熟路的打了电话,在接待员问他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时,安德鲁想了想转过头来问林宁:“你是能吃披萨的,对吧?” 林宁:“不,我只吃鲜花就露水,我当然能吃披萨了。” 安德鲁:“……” 他转头和接待员说多来一份,接待员忍着笑记下了,安德鲁没等对方八卦什么就挂了电话。他把手机塞回到裤兜里,过了一会儿才有那么点无所谓道:“你没什么忌口的吧?因为我刚才忘记问你了。”搭配着他的面无表情脸,还有没多少起伏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有那么点欠揍。 林宁倒没有误会他的本意,再者她也不是没有和这样智商高又格外敏感的人相处过,于是温和道:“没有,如果有我刚才就会主动告诉你了。” 安德鲁:“哦。” 他这会儿不太知道要说什么了,就只有保持着沉默,而林宁等将车行驶平稳后就主动开口道:“如果你觉得紧张的话,你可以和我说一说你最近在写的那个软件,不然你可以说一说关于你是如何意识到网络版贞子存在的。” 安德鲁干巴巴道:“你一下子给出我两个选择,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林宁:“谢谢。” 安德鲁:“……” 林宁到现在都没见有不耐烦,也没有口出恶言,倒真叫安德鲁没那么拧巴了,再说他本来也不是多在意旁人看法的,如今小紧张也只不过是因为林宁不是‘旁人’罢了。这般放松下来,他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那个软件没什么好说的,有家软件公司想要购买版权,我给拒绝了,他们那个公司根本就没什么前景可言,于是我就把软件的源代码开放了。至于新世纪贞子的发现过程?我只能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赖我爸,他在我六岁的时候趁着我妈没在家时,领着我看了《午夜凶铃》的录像带,让山村贞子和她的录像带从此根植在我的潜意识里,让我在十年后的现在进行思维发散时,一下子就被它击中了。” 林宁:“……愿闻其详。” 别看安德鲁说了那么多话,可真正对“主线剧情”没有任何推进作用啊。就是林宁也擅长思维发散,也不能就它有所发散来着,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等安德鲁再进行更有针对性的描述。 安德鲁是这么说的:“我从一个人那儿得到了一个.avi,然后他就死了,而他是从另一个人那儿得到的这个.avi,那个人也死了。” 林宁:“……”什么叫该详细的时候不详细,林宁可算是见识到了,她觉得她还是自己查一查得好,这两个人的死肯定会有新闻报道,毕竟能让安德鲁觉得是网络版贞子作祟的,那两个人的死法必定很离奇,且其中还存着着某种巧合。 又从旧金山当代犹太博物馆到安德鲁家,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这短时间里他们俩还聊了聊一个小程序的开发,气氛并没有尴尬就是了。而林宁把车开进安德鲁家前,稍微观察了下他的邻居,有家邻居的花园中果然中着一丛大丽花,再看那从大丽花枝条饱满,生机盎然,就知道主人有很精心在打理它们,如今少了一朵,显得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林宁转头问安德鲁:“你说要被做绝育手术的狗是他家的。” 安德鲁:“你怎么知道?” “猜的,”林宁睁眼说着瞎话,很明显是这家伙讨厌那只狗,就偷偷拽了狗主人种的花来“泄愤”,想到这儿,林宁看着才到她耳边高的安德鲁失笑道:“你还蛮可爱的嘛。” 安德鲁顿时死鱼眼,眼里还写满了“你特么在逗我”。 林宁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 安德鲁也很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 过了五分钟,披萨送到了,安德鲁去把披萨拿进来,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对把她自己的电脑拿出来的林宁说:“aa制,你知道的吧?” 林宁:“没问题。” 安德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这两天没有去学校,而他爸妈因为工作不在家,他昨天写代码写得浑然忘我,总共就吃了半块披萨,尽管他觉得他不饿,可肚子和胃已经在抗议了。 而林宁,她连接上网络后就照着安德鲁提供的两个名字凯文·马库斯和迈克尔·亚当斯,在当地新闻中检索了下,对着被检索出来的新闻挑了挑眉。在快速浏览完第一页的内容后,林宁抬头对正在啃披萨的安德鲁说:“那个.avi,我可以看看吗?” 安德鲁一愣,然后就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林宁默默把他用来招待她的那杯水推了过去,安德鲁捶胸顿足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面瘫着一张脸说:“我开始怀疑这是个恶作剧了。” 林宁故作高深莫测道:“其实我是来接你离开母体的,安德鲁。” 安德鲁没好气道:“通过一段.avi吗?我看还是算了吧。” 林宁耸了耸肩。 安德鲁还是把他的电脑拿了过来,他发现只要不将那个.avi在网路上分享给另外一个人,那这个.avi就不会找上被分享的那个人,那在现实中观看也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也是他同意在现实中和林宁见一面的原因。 他这样的不科学想法,林宁无法立刻做出评判,但她并不觉得这其中存在非科学力量,当然了,她这穿越时空一事是例外,并不能证明这个世界就有不科学力量存在。也就是说整件事肯定存在着科学的解释,而这个.avi的内容是什么,就很有必要知道了。而安德鲁在把电脑递给林宁后,就自觉端着披萨盒到厨房去了,看在图灵的份上,那是nc17级别的.avi好吗?即使他不是很理解学校里那帮男女,整天无法安放的荷尔蒙,还对正常的社交规则嗤之以鼻,但不代表他不懂,再者就像他自己曾说过的,他是个正常的处男,不能按照他个人意愿控制他身体里分泌的荷尔蒙,所以为了避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他还是不跟着一起观看了。 说得好像林宁邀请他一起看似的。 咳。 话说回来,林宁戴上耳机按了那段.avi的播放键,以一种看正常卷宗的心态观看起来。 这是个性虐待.avi,两男一女,其中两男从头到尾都没有拍到正面,镜头从头到尾都放在了女主角身上,而整体看起来,尽管是.avi,却拍得有几分艺术性,剪辑过后的画面也很流畅,可以说这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三级片,而更像是情色片。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也不是最关键的。 林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尤其是在她将影片最后女主角死亡那一幕,慢镜头播放过一遍后,她的脸色都不能单纯用难看来形容了。 安德鲁:“你看起来像是迎面被高速飞来的棒球正中眉心。”他说着把一杯水推了过来。 林宁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安德鲁:“??” “那儿没有什么网络版贞子,也并不存在所谓的超自然力,而你并不会在十二个小时后死去。”林宁说着将那段.avi传到了她的电脑里,并开始为安德鲁扫尾——他可不是用正常办法得到这一.avi的,而是从迈克尔·亚当斯电脑中黑过来的。 安德鲁学先前林宁那般道:“愿闻其详。” 林宁眉心微微一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安德鲁盯着她看了几秒,直接指出:“你并不打算告诉我。” 林宁:“嗯。” 安德鲁:“……这不公平。” 林宁:“是的吧。” 安德鲁又急又快道:“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的观察力未免太过敏锐,在博物馆时那个以为你是胸大无脑的金发姑娘,就打算上来玩弄你的西装男,你并不是看过他和他未婚妻的新闻才知道他是被他未婚妻包养的吧;还有你并不是随便猜猜就知道那条蠢狗是我哪个邻居的,再有你日常生活中还能接触到普通民众接触不到的高新科技;还有你的车,我想玻璃是防弹的。所以是cia?国土安全局?fbi?你信不信等你一走,我就去黑它们。” 林宁哭笑不得:“如果你不说最后一句,我还打算夸奖你一句的。” 安德鲁没有被迷惑:“我说对了?” “不,”林宁否定道,“不过我工作的部门和你说的那三个都有交集。”这并不假,nemesis早在之前就和美利坚军方有合作,严格来说军方是nemesis的客户,nemesis也有武器研发部门,私下里会提供武器给军方,当然也不仅仅是美国军方。至于cia,国土安全局和fbi,只能说nemesis和他们的高层都有密切的来往,fbi尤甚,毕竟吉迪恩如今也回到了学院来着。 安德鲁声音有点尖刻道:“你是不是早就在监视我了?” 林宁揉了揉眉心:“为了什么?” 安德鲁的无名火一下子被浇灭了,他也确实没什么好被这样觊觎的,毕竟他的黑客技术有部分还是她教的,她的技术目前可是高了他不止一筹的,再者他们都认识好几年了,就是观察期也未免太长了。“好吧,那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有知情权,而在你告诉我之后,我才能决定我要不要继续跟进,不是吗?” 这逻辑完全没问题。 林宁斟酌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在轻轻呼出一口气后说:“影片里的女孩,她死了。” 安德鲁:“?” 林宁沉声道:“我是说在影片中拍摄到她死亡那一幕时,她的瞳孔已经扩散了——她没有在演戏,而是真正的死了。”也就是说那并不是一个什么随便的.avi,而是真实的性虐杀记录片。更有那个女主角,她的身份林宁还知道,她是看到后面才回忆起来的。 安德鲁:“!!” 林宁叹口气:“你知道你们家厨房在那儿。” 安德鲁:“呕。” 这倒霉孩子再是个高智商,观察力也很敏锐,但他还是个孩子,更何况他还切切实实看了这个影片,那时候还不知道影片女主角是真正的死了。如今知道了这种叫人不寒而栗的事情,他在水池那儿吐了一会儿也很正常。 等到片刻后安德鲁走回来,他的脸色更白了,不过眼神还很明亮,看起来他坚强地挺了过来。 林宁包容的看着他。 安德鲁坚定道:“我想知道真相。” 林宁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想查明的。” · “这个女孩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叫简·怀特。在一年零八个月前,我在《拉科塔鹰报》上看到了她的家人登得寻人启事,当时地方新闻还做了相关报道,我当时看到过,刚才稍微花了点时间,让我记了起来。”林宁说着调出来了当时《拉科塔鹰报》的网络版本,那是南达科塔州拉皮特城的城镇报纸,又报纸数字化也是大趋势,“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儿,她们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当时说是去中欧进行毕业旅游,然后就失去了踪影。” 安德鲁:“这是不是说明另外两个女孩,她们有可能还活着?” 林宁:“那是一年零八个月前发生的事了,不过有些连环杀手会选择囚禁被害人,有的甚至会长达几年,而如今还没有她们的死亡报告出炉,我想她们有可能还活着。”林宁也只能这么希望着,毕竟她现在还不清楚这份影片到底拍摄于什么时候,而且她们仨还是在国外失踪的,谁都不知道当时她们在国外经历了什么,还有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即使当时会留有破绽,有蛛丝马迹存在,可不知道是否已被嫌犯掩盖了。等等,“你说的那两个人是最近才相继死去的,对吧?为什么是在那么久后?” 安德鲁突然说:“我知道了。” 林宁:“??” 安德鲁略微扬高了音调:“他们俩其实是影片中的施虐者,简·怀特被他们虐杀后,心有不甘,而这份怨恨经久不散,便藉由.avi来实施复仇——美国版贞子。” 林宁:“…………” 安德鲁微微抬起他的小尖下巴:“不然又该如如何解释那两个人的离奇死亡?”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这两个人指得自然是前两个.avi的拥有者凯文·马库斯和迈克尔·亚当斯,这里为了方便记忆,就分别叫他们被害人一号和被害人二号(目前并不能确定他们俩到底是被害人,还是在被害人的同时还是加害人)。 被害人一号凯文·马库斯是一家电脑维修店的员工,未婚,爱好赌马,为此负债累累,三天前在旧金山一家寿司店中吃回转寿司时,突然发狂,抄起放在身上的刀子就朝着其他客人挥来挥去,嘴里还大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而当时寿司店中还有一个正好来吃寿司的副治安官,他在警告被害人一号多次无果的情况下,不得已朝被害人一号开枪,导致被害人中枪,在送到医院后没多久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更奇怪的是被害人一号的尸检报告,上面声称被害人一号体内并没有任何迷幻剂成分,也就是说被害人一号当时发狂,并不是在药物的作用下,而更像是——用安德鲁的说法——被未知力量控制,或者说是见了鬼,即使那是大白天。 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是个街头混混,同样未婚,没有正经的工作,曾因为贩毒进过两次监狱,一天前在91号街,波及到了黑帮混战,被乱枪打死。 至于这怎么就离奇了? 那是因为被害人二号根本不是混战的两个黑帮中的任何一个帮派成员,而且据当时的黑帮成员,还有目击证人说,被害人二号是突然闯入的。他当时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一样,被吓得不轻,都到了发狂的地步,根本没看到正在对峙的两个黑帮,就在他们中间掏出了枪,也不知道对着哪儿说“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尔后他就真的开枪了。 当时天擦擦黑,黑帮成员都不知道被害人二号是干什么的,结果就是他那么乍然一开枪,就引发了一场混战,被害人二号就做了“夹心饼干”里的“夹心”,身中数枪当场死亡。 这离奇不离奇? 再有安德鲁是怎么得到那个.avi的?他和被害人二号根本不认识,他就只是看到被害人二号在马路上撞倒了一个老太太,还态度十分恶劣,就想着替天行道什么的,黑进了被害人二号的电脑,想看看被害人二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数据,结果就将那个.avi拷贝了过来——那是被害人二号电脑中唯一一个加密文件。 然后,安德鲁第二天就得知了被害人二号的死讯,还是那么离奇的死法。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再查了查被害人二号的人际关系,结果就顺藤摸瓜般摸到了被害人一号。 被害人一号的死法也很离奇。 又像安德鲁自己先前说的,他为此发散下了思维,就发散到了他的童年阴影《午夜凶铃》上,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接着就有了他和林宁在网上说他要死了,也就引发了林宁今天过来和他见面一事。 林宁:“唔——” 安德鲁到现在还坚持己见:“如果你收回你先前说的,请允许我引用‘那儿没有什么网络版贞子,也并不存在所谓的超自然力’,我是不会因此嘲笑你的。” 林宁:“我不会收回的。” 安德鲁把他的电脑转过来给林宁看,他先前还是用他的电脑做了点其他的工作。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监控录像,录像上被害人二号夺路狂奔,他时不时往后面看,神情惊惧而癫狂,然而他后面只有一个带着小孙子散步的老爷爷,而被害人二号的异常也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不远处还有一辆警车跟过来。 安德鲁示意林宁看的同时,还随口介绍了下:“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这是说那个带小孙子散步的老爷爷。 不说被害人一号的死亡过程,就是这个被害人二号的,就目前来看确实有点难以捉摸。林宁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就先将注意力放在被害人一号上,这就让她的神情有几分微妙了。 先前刮擦先生就是在幻觉下夺路狂奔,在身后有警探追逐的情况下,慌不择路导致从楼顶摔了下去,摔了个头破血流,而如果对刮擦先生进行尸检的话,也不会从他体内发现任何迷幻剂成分。这和被害人一号的死亡方式,就很有点相似了,但问题也在这。 刮擦先生之所以会陷入幻觉,是精神力异常强大的林宁将他拖进去的,而林宁不认为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尤其当时被害人一号是在众目睽睽下突然发狂的。那就有可能是嗑了迷幻药,但尸检报告却又说没能检测到,这就自相矛盾了。 林宁若有所思,在网上搜了下那家寿司店,发现那是一家颇有名气的寿司店,寿司师小野次郎是寿司界的翘楚,也就是说这家寿司店并不走平民价。那试问被害人一号,即凯文·马库斯在负债累累的情况下,又是如何支付得起的呢? 林宁把这个疑点说了,安德鲁就对着键盘啪啪啪敲起来。 “我找到了什么,他工作的那家电脑维修店所在的街区,似乎要被什么大集团收购了,老板得到了一笔补偿金,就大方地带他去了寿司店吃回转寿司。”安德鲁提到的房地产开发集团,林宁想了想还有点印象,似乎是旧金山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开发商。当初nemesis要在旧金山开设分部时,这个公司就有来投标,只是最后白皇后选择了另外一家,而林宁会有印象,还是因为她当时过目了几家投标公司送上来的计划书,尽管最后做决定的是白皇后。 话又说回来,如今是被害人一号会去那家寿司店是合情合理的,那他们究竟和.avi里的女主角,一年零八个月前失踪的简·怀特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呢? 林宁低头瞧了瞧她的装备,就目前来说还无法做更进一步的剖析,而且这里还是安德鲁家,网络支撑还不够好,因而转移阵地是很必要的。于是她就和安德鲁说:“我得回我的地方,去做进一步的调查,而就目前的情况来讲,我说不好得需要多长时间,你——” 安德鲁截口道:“我跟着你。”他有着一双蓝到剔透的眼睛,瞧过来的时候还有那么点无机质,而更奇怪的是他明明面无表情,却还很成功地传达了他的执拗,也就是坚持。 林宁想了想说:“我给你开份实习证明。” 安德鲁微微动了动嘴唇:“你这是在对我采取怀柔政策吗?借机让我加入你的组织。” 这次轮到林宁面无表情了:“我的组织不收你这样的弱鸡,安德鲁。”尽管林宁的组织目前也就只有她和白皇后,而她们俩那个都不是弱鸡呀。 安德鲁:“……” 林宁再补刀:“我问你,你的体育成绩有及格过吗?” 安德鲁:“…………” 林宁想了想又说:“我的组织不能对外明说,所以我给你开的实习证明是假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它足够以假乱真。”挂在nemesis旧金山分部名下,自然是不能再真了。 安德鲁这次终于可以说什么了:“现在终于知道每年纳税人的钱,莫名其妙就消失的那部分去哪儿了。” 林宁一脸状况外的反问:“你还关心过这个?” 安德鲁:“……” 然后他就翻了个小白眼。 林宁毫无破绽。 这样打完嘴炮后,他们两个人就开始转移阵地了。安德鲁就带上他的电脑,还有一把牛轧糖就跟着林宁上了车,而林宁并没有打算回到威尔明顿总部去,那距离旧金山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林宁是打算在nemesis旧金山分部安顿下来,反正地域并不能阻隔到白皇后,而nemesis旧金山分部也有为她这个主席准备的“暗门”,进去后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员工察觉,就像是个幽灵一般。 而说起幽灵来,这次的案件究竟和幽灵有没有关系呢?幽灵又究竟存不存在? 第37章 匡提科(20) nemesis在旧金山设置的“暗门”,从地面上来看是一栋看起来和周围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的独门院落, 林宁带着安德鲁来到了这里。别墅看起来很干净整洁, 看来是有在定期打理, 只是没什么烟火气就是了。 安德鲁:“你不要告诉我在这栋房子的地方隐藏着一个神秘组织。” 林宁:“不瞒你说,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安德鲁:“……” 不过还真叫安德鲁说对了, 这栋房子只是个障眼法,在它里面有着通往地下基地的入口。这并不稀奇,nemesis有的分部就是这样设置的, 就像是曾经的保护伞公司在全世界到处往下钻孔, 让有的基地甚至都深入地下达几百米甚至上千米。nemesis这个基地并没有那么夸张, 顶多就深入地下一百米。 咳。 安德鲁跟着林宁坐着电梯往下,一路上他竟然没巴拉巴拉, 而林宁没一会儿就发现他脸色变得苍白, 看来他对于深入地下很不适应, 只是他执拗地没有表现出来。 林宁暗自摇摇头, 倒没有戳穿他,只是在抵达目的地后, 指着放置在大厅里的长沙发道:“你先在这坐一会儿, 我得去找我的同事说明下现在的情况。” 安德鲁快步走向长沙发, 往长沙发上一瘫, 嘴上还说:“你不用和我说明。” 林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眉目一转道:“你知道死鸭子为什么嘴硬吗,安德鲁?”安德鲁:“??” 林宁没再和这倔强孩子说什么,就任凭他进行思维发散, 自己进了一扇门内,白皇后随即投影出来:“你想吸纳他吗?” 林宁开玩笑道:“我其实是想将他带出母体。”“母体”自然是出自《黑客帝国》,在其的世界观中,人类是生活在人工智能建造出的母体内,并非真实的世界,一举一动都受到母体操控,但人类自己并不知道,只有极少数人有了觉醒。如今用在这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是不合宜,到底这是由一部电视剧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由编剧和导演来操纵。当然了,当它成为一个平行世界时,所有人的情感都是真实的。 以及这个话题就到底为止吧。 说回到当下来,白皇后闻言道:“请恕我直言,艾米莉亚,你的俏皮话有那么点不合时宜。” 林宁正要反驳,可她看了白皇后一眼后,突然福至心灵了:“我是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不假,只是我更可能会在将来,招聘他进nemesis来工作,而不是让他作为我的学徒,或助手什么的参与进我们之间的‘神秘组织’——他以为我们是什么神秘组织来着。总之呢,我的意思是带他来这儿只是权宜之计,我还不知道目前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无法排除幕后黑手是不是还在追踪着那个.avi,将安德鲁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皇后若有所思道:“所以我现在成了你的同事。那扮演这个角色,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林宁摊开手:“不要穿帮?” 不过林宁还真好好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了,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是我位于总部的同事,而我目前正在休假中,你作为我的技术后盾,秉承着同事爱来调动部分资源来帮助我。” 白皇后:“这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林宁笑道:“我们一直配合的那么默契,不是吗?” 白皇后:“嗯。” 和白皇后对好剧本后,林宁这才走出来。 安德鲁已经缓过来了,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明白了林宁刚才说的死鸭子嘴硬是什么个含义,以至于他瞪着一双死鱼眼:“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宁:“我们尽可能收集资料。” 先前无论是对性虐杀.avi里的女主角简·怀特,还是对和.avi有某种关联的被害人一号凯文·马库斯,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都只是简略的了解下,从中并不能那么简单就看出什么端倪来,所以他们如今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将所有相关人员的信息收集过来,之后再进行信息的进一步整理和筛选。 林宁让安德鲁负责搜集简·怀特,和另外两个和她一起失踪女孩的信息,“她们的档案,当地新闻,以及她们的社交网络等等,一切你能找到的。”她对安德鲁的技术还是很看好的,更别说这家伙在从前还是自学成才的。 而安德鲁比了个“ok”的手势,就埋头敲他的键盘去了。 林宁笑了笑,也开始埋头进了庞大的社会数据库中。 至于白皇后?她虽然没有露面,但若论起在数据世界中翻找,她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从前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负责这部分的,如今林宁尽管没和她说什么,可她还是向往常一般检索着这次案件的所有相关人员,还在安德鲁在被社交网站所属公司觉察到他的踪迹前,分出了一部分数据流去给他保驾护航。 这是不想安德鲁给林宁拖后腿。 不多提这个小插曲,单就来说他们这样强强联合下,很快相关人员的各色资料都被调取并汇总了过来,还是但凡能够数据化的任何信息都应有尽有。 林宁习惯性地将它们打印了出来,而在打印的同时,她就一目十行地将它们过了一遍,尔后在脑海中进行数据归纳和简略分析。 这样一来,等到资料再次出现在安德鲁面前时,它们已经被林宁重新装订过了,分在不同的资料夹里不说,她还说了她初步推论:“我认为凯文·马库斯和迈克尔·亚当斯与简·怀特的死,很有可能并没有直接关系,最起码与她们的失踪是这样。” 安德鲁面无表情:“你希望我说什么?问你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吗?这对我不公平。”他就只是看了简·怀特她们的资料而已。 林宁耸耸肩:“我平时就是这么工作的,安德鲁。” 这有无形装逼的嫌疑啊,虽然这句话林宁没做夸张,而安德鲁也没有觉得林宁这是在炫耀,他反而很可以理解这种事,就好像他平时和他的同学说话,他们很多时候都听不懂一样,这就是他们和他们的不同了。 安德鲁于是就干巴巴道:“好吧,我现在是安德鲁·华生了。请开始你的推理,艾米莉亚·福尔摩斯——你不需要我把你说的话记下来,对吧?因为我没有写作的爱好。” 林宁:“……不需要。” 林宁忍住了去揉这熊孩子卷毛的想法,开始和他说起她的想法来: 先前就提到过简·怀特和她的两个闺蜜,是在去中欧进行毕业旅游后失踪的,而林宁所看过的当地报纸和当地新闻,都没有说她们究竟是在出美利坚前就失踪了,还是说她们是在抵达中欧后失踪的,又因为无论是被害人一号还是被害人二号,都是在旧金山出的事,让林宁下意识以为简·怀特和她的两个闺蜜,是在美国境内失踪的。 然而事实却是,她们仨成功出了境,也成功抵达了中欧。在她们的社交网站上,她们晒出了她们在瑞士滑雪的照片,还有一些其他旅游景点的照片。照片并不是合成的,而数据库中的地点定位也显示她们当时确实在中欧,也就是说她们是在中欧失踪的。 又社交网站停止更新是在一年零八个月又两天前,简·怀特的家人则是在一年零八个月前,也就是社交网站停止更新的两天后确定了她们的失踪。 而基于这个时间点,再来看被害人一号和被害人二号的行踪。 先不说被害人一号凯文·马库斯,也就是那个电脑维修店店员,但就来说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他是个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平时就是零散地贩卖点毒品,或是勒索周围街区的店铺,再不济就是偷盗,而在一年零八个月前,他就因为贩毒进了监狱,还已经在监狱里呆了两个月,直到三个月后才被假释。 总得来说,就是被害人二号在当时完全没有和简·怀特有所交集的可能。 安德鲁问:“凯文·马库斯呢?” “他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了,根据电脑维修店的档案记录,他是在两年前入职的,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找到他和简·怀特她们有交集的可能,而且根据他的银行账单记录,他在一年零八个月前后并没有在机票上的开支,另外我也没有找到他的出入境记录,也就是说除非他采用了其他方式出国,那他在一年零八个月前就是一直呆在国内的。不过,他的银行账单还是有其他问题的,”林宁说着拿过来他的资料夹,把他的银行账单递给安德鲁,“这是他的银行账单,你发现了哪里不和谐吗?” 安德鲁快速浏览了一遍,不客气地指出:“有一个账户每两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都会打入一笔固定数额的款项,另一个匿名账户则是在第三个星期天,还是错开月份的那个第三个星期天——我以为他已经过了还需要父母供养的年纪,还是说他发育得太着急,以致于让他三岁却看上去像三十岁。” 林宁:“……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安德鲁:“很明显我那是在挖苦。” 林宁:“我理解。” 安德鲁:“……” 林宁扬了扬嘴角,旋即就继续说回到被害人一号的账单猫腻上,“这两笔汇款数额都不大,其中一笔是在我们的马库斯先生在电脑维修店工作的第二个月开始的,另外一笔则是从六个月前,而且两个汇款人都是匿名打款——我不认为马库斯先生能有什么兼职,是能这样连续不断收到汇款的,我已经让我的同事去追踪这两个不知名不具的汇款人了,看能不能尽快查到点什么。” 安德鲁:“你的同事?” “是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家人。”林宁还将她之前和白皇后商量好的人设讲给了安德鲁听,末了还说:“你想见见她吗?” 安德鲁:“怎么?给我一颗蓝色药丸吗?” “很好笑,”林宁假笑了下,“但可惜并不是的。” 安德鲁:“……” 林宁清了清嗓子:“那么,请允许我为你郑重介绍下我的同事。”她示意安德鲁看向右边,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地方被投影出道道泛着宝蓝色的光线,光线汇聚到一起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有着黑色长发的小女孩。 安德鲁:“!” “你可以叫她白皇后(white queen),”林宁说着转向了白皇后,做戏做全套道:“亲爱的,这是安德鲁。” “很高兴见到你,安德鲁。”白皇后这么说着,不等安德鲁有所回应,她就对林宁说:“我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艾米莉亚。” 林宁:“好。” 之后白皇后的虚拟投影闪了闪,接着整个人化作点点荧光消失不见。 安德鲁:“!!” “虚拟投影技术,或许你可以把它当做3d版的视频通话。”林宁神情自若的解释道,而她这个解释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没有虚假的成分,白皇后本来就是投影过来的,而这项虚拟投影技术目前已经在nemesis内部应用很久了,分部的负责人开会议时,都会采用这项技术,从他们本人的办公室将投影投到特定的办公室内,这样大家就能在世界不同的地方进行“面对面”对话,仿真度很高,且都是本人同步的,只是这需要高端设备支撑。 安德鲁终于缓过神来了,他斜睨着林宁,用不加掩饰的鄙视的语气道:“你们雇佣童工?” 林宁顿了顿才道:“我只能说白皇后的技术比我的厉害得多。” 安德鲁皱了皱眉。 林宁耸了耸肩道:“这就是美利坚,安德鲁。” 安德鲁显然意会了这句话的含义,他撇了撇嘴。 对于哄骗小孩儿一事,林宁良心一点都不痛。到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将外表是十岁大小女孩的白皇后是怎么成为她同事的,归咎到了美利坚身上,是很能说得通的。不说别的,就是先前提到过联邦调查局内务部有一个监视名单,上面就包括了曾经的黑皇后如今的加西亚,wq等很多人;还有就是在哈佛读了数学55的数学天才,他们毕业后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一般都是进了国土安全局,就因为政府觉得他们在其他地方,会对美利坚造成很大的威胁。更不用说cia了,天知道cia到底监视了多少人,就连五角大楼都有他们的爪牙。 以及没错,这就是世界的保护者,伟大的美利坚! (美利坚:“……”) 还有林宁这样真真假假骗安德鲁还不止这一件啊,就像她只说白皇后是虚拟投影,却没有说白皇后不是真正的人类,而安德鲁也没有想到这方面去就是了,而白皇后的技术正如林宁夸赞的那般,她很快就查出了两个亏款人的姓名,同时还附送上了他们的详细信息。 林宁同样将他们的资料打印出来,并趁机做了个马赛克调查墙——涉案人员的照片,简略资料,混以时间线,人员之前关系,加以红线表示,这样一来会是整个案件更生动形象,而且还有助于思维推导。 也可以叫它线索墙。 安德鲁若有所思:“所以这就是你的日常工作?” 林宁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只是从前我遇到的案件都没有这一次复杂。” 安德鲁不以为然道:“我以为你会用诡异来形容。” 林宁看了他一眼:“你对贞子的执念有点大呀,安德鲁。” 安德鲁摊开手说:“那就请允许我提醒你,他们两个仍旧离奇死亡中。”他指了指线索墙上的凯文·马库斯和迈克尔·亚当斯的照片。 林宁却没有再说他们是离奇死亡了,不过她也没有和安德鲁说她有可能的猜测,她就只是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我们不是已经有了新线索吗?正好也到了饭点,我们可以顺便去吃个饭,去那家寿司店怎么样?我预约好了两个座位。” 安德鲁本来还想咕哝什么,听到这儿他就抚平了嘴巴,改为抓了抓他的那头卷毛:“你是司机,你说了算。” 他的头发是棕色偏金色的,大概是他年纪还没那么大,金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变成棕色,看起来色泽饱满,再加上卷得很和谐,看的林宁都想跟着撸一把了,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再看了眼那两个汇款人的资料说:“我想我知道那两笔固定金额,又固定时间的汇款是什么了。” 安德鲁顿时死鱼眼,用没什么起伏的咏叹调道:“哦,女士,在下安德鲁·华生,您最忠诚的老伙计。” 林宁:“哈哈哈哈。” 就连白皇后都私下里发了信息给林宁:‘他有幽默感。’ 林宁忍着笑回道:‘深有同感。’ · 给被害人一号凯文·马库斯定期定额汇款的两个人,一个是安迪·史密斯,他是一家广告策划公司的经理;一个是克里斯·阿拉姆,这个阿拉姆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林宁在旧金山当代犹太博物馆遇到的那个西装男,有一个家里有权有势的未婚妻,而他自己有色心没色胆,完全符合现代小白脸的定义。 林宁回忆了下在当代犹太博物馆中,这位小白脸先生的一举一动,当即就和坐在副驾驶座的安德鲁说:“我们先去拜访史密斯先生。” 安德鲁却是来了精神:“你知道吗?在英文中史密斯的意思是铁匠,而在《黑客帝国》中,特工史密斯的车牌号是is5416,这暗含着宗教含义。在《圣经·以塞亚书》第54章 16节里说道:‘吹嘘炭火,打造合用的器械的铁匠是我所造;残害人,行毁灭的也是我所造’。这正暗指特工史密斯在母体中的作用,即消灭一切危害母体运行的异常程序。” 林宁“唔”了一声:“我知道整个《圣经·以塞亚书》。” 安德鲁棒读道:“哇,你好厉害。” 林宁:“……你赢了。还有你要是说‘我没有在和你比这个’,我就把你扔下去。” 安德鲁:“……” 他们俩这样相互杀害着来到了安迪·史密斯的家门口,根据他的工作日程表,他今天提前下班了。林宁在下车前整了整衣领,她穿得还算比较正式,倒是安德鲁还是原先的小宅男打扮,站在林宁身边时还习惯性的小含胸,怎么看他们俩都不太搭调来着。 来给他们开门的史密斯先生都一愣,“你们是?” “安迪·史密斯?”林宁端正着姿态道。 史密斯先生还是疑惑不解:“我是。” “fbi,伍德探员。”林宁神奇般的掏出了她那可以以假乱真的证件照,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史密斯先生面前,还顺带解释道:“我今天正带着我弟弟休假,却接到了长官的通知,说让我来询问您关于凯文·马库斯的相关事宜。” (安德鲁:“……?”) 史密斯先生却惊讶道:“谁?” 安德鲁怔住了。 林宁却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被害人一号,即凯文·马库斯的照片,递到了史密斯先生手中:“这是他的照片,我想您应该认识他才对,又或者您曾经见过他,但他那时候戴着帽子或是墨镜——” 史密斯先生截口道:“你不用再说了,我认出他来了。”他对被害人一号的嫌恶显而易见,就好像是提到了一个臭虫般,尽管他的教养叫他在外人面前极力克制着。“他怎么了?” 林宁没有回答,而是请求道:“我们可以进去说吗?”史密斯先生有点抗拒。 林宁正色道:“我可以先负责任的告诉您,凯文·马库斯,他死了。” 史密斯先生的错愕并不作假:“什么?” 就这样,史密斯先生把林宁和安德鲁请了进去,给林宁倒了杯水,给安德鲁倒了杯橙汁。 安德鲁:“……” 不过他倒是没有开口抗议,只是有点气鼓鼓地往后一坐,不打算理会那杯橙汁就是了。林宁也没有睬他,而是和已经恢复了常态的史密斯先生攀谈起来:“凯文·马库斯在三天前被人谋杀了,而他的死另外牵扯了一些事,所以我的长官才命我停止休假,来将他的死调查清楚,而我们知道他和您之间存在着不正当的金钱来往。” “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史密斯先生皱起了眉头道,“你是说他是三天前死的对吧,是在旧金山吗?那就更不会是我,我五天前去了纽约出差,前天才回来,我的同事可以为我作证。” 安德鲁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眼疾手快的林宁踩了脚背,并不容他拒绝的将那杯橙汁塞到他手上,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喝你的果汁”。 安德鲁:“……” 做完这一切后,林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过头来对史密斯先生道:“那就请您提供您同事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史密斯先生,我们会进行核实的。” 史密斯先生痛快的给了联系方式。 林宁表示她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史密斯先生站起来送他们离开,只是在送他们到门口时,史密斯先生踟蹰片刻道:“我能问一下,这个凯文·马库斯既然死了,那他的遗物会怎么处理?” 林宁面不改色道:“因为还牵扯到其他事件,我们已暂时将它们收管。如果以后用不到的话,会放到档案室中永久封存。” “是吗?”史密斯先生有点恍惚,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请慢走,探员。” 安德鲁:“??” 一头雾水的他等上了车,就迫不及待地问林宁:“他有嫌疑吗?” 林宁想了想后摇了摇头:“他是凯文·马库斯的受害者。” 安德鲁硬邦邦道:“请开始你的推理。” “凯文·马库斯在勒索他,那定期定额的汇款就是封口费。至于我们的马库斯先生用的是什么理由?我想他是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史密斯先生的女儿被强奸的照片或是视频——史密斯先生在两年减一个月前曾报警说他女儿被强奸了,不过这起案件很快就结案了,我想是强奸犯被抓住了。我看了当时的案宗,强奸犯极有可能是他家认识的人,旧金山警局的警察如果没有集体失了智,那他们抓到犯人是迟早的事。”事实上,在这个连环杀手遍地走,变态多如狗的世界,各地警局的警察的智商基本上都是在线的,只是没有像bau那么超纲而已。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凯文·马库斯到底是在怎么样的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呢?还有我想另外一个给他汇款的博物馆男,也是被他勒索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他应该是利用他是电脑维修店店员之便,不巧看到了客人电脑或手机里的不雅图片或视频。在累累负债的压迫,还有对赌马的渴望下,让他做出了勒索他们的事,而且我不得不说他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安德鲁:“?” 林宁解释道:“我是说他勒索史密斯先生还有博物馆男的金额都不大,这么久也没有提高数额,这就让史密斯先生和博物馆男选择了忍受,而不是采取其他手段。” 安德鲁若有所思后道:“你就那么确定他们没做什么?” “博物馆男先不说,就说史密斯先生,他今天还如期汇了款,在凯文·马库斯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这还有必要吗?当然了,他这么做也有可能是在掩人耳目,但刚才我们去他家时,他甚至给你倒了杯果汁,我倾向于认为那是问心无愧加上摆脱了跗骨之蛆的轻松。”林宁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还可以继续给你分析他的一系列表情变化,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凯文·马库斯和那位接棒的迈克尔·亚当斯,是怎么招惹来死神的了?” 安德鲁眼前一亮:“史密斯先生的女儿的冤魂。” 林宁:“……人家还活着。还有我这句话里的‘死神’,你可以理解成杀身之祸。” 安德鲁:“……你为什么自称是fbi?” 林宁挑了挑眉:“你是要和我翻旧账,还是要听我继续往下说?” “其实是在转移话题,”不给林宁反应的时间,安德鲁就做了个‘请’的姿势:“你继续说。” “和那个性虐杀.avi有关,凯文·马库斯极有可能是在修电脑时,在客人的电脑里发现了这段.avi,我想他并没有认出简·怀特,也没有看出简·怀特是真的死了,他大概是觉得可以将这个.avi当成色情片兜售出去,于是他就找到了他的朋友,街头混混迈克尔·亚当斯,看他有什么门道。”林宁不紧不慢道,“然而拍摄下这段.avi的人,还有参与其中的两个男人却是知道真相的,他们不想这个纪录着他们罪行的.avi被泄露出去,就选择了杀人灭口。” 安德鲁并没有被说服,他巴拉巴拉一通说:“你说的‘杀人灭口’,是让凯文·马库斯在吃回转寿司时发狂,被副治安官开枪制服,还有让迈克尔·亚当斯像是被鬼追,接着被黑帮乱枪打死?你说的幕后凶手要是有这样离奇的手段,他们怎么不去选择统治世界?” 安德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锋急速一转:“或者是他们修改了凯文·马库斯和迈克尔·亚当斯的程序?就像是《黑客帝国》。” 林宁:“…………你知道吗,安德鲁?你是那样的面无表情,让我没办法判断你这句话是在说真的,还是在换着花样挖苦我的推断。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安德鲁:“………………” 沉默了一会儿后,林宁开了口:“去吃回转寿司?” 安德鲁:“耶。” 顺带看一看回转寿司要怎么使人发狂。 第38章 匡提科(21) 寿司店在旧金山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上,地理位置优越, 租金自然不便宜, 不过先前也提到过这家寿司店的寿司师小野次郎, 是寿司界颇负盛名的寿司师之一,因而在旧金山开这样一家分店, 有小野次郎的招牌来,不怕入不敷出。 事实上,这家寿司店已开了三年, 每天不说客流如织, 但也是旧金山很有名望的一家日本料理店, 而一号被害人凯文·马库斯,被他的老板请来这儿吃料理时, 正是这家寿司店三周年纪念日。先前都在幕后, 由徒弟做寿司的小野次郎都难得出现, 为客人们做了一回寿司, 可以说当天寿司店客人很多。 而凯文·马库斯的离奇发狂,还有被副治安官击毙这样的流血事件, 还是给寿司店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三周年纪念日的气氛大打折扣不说, 寿司店也不得不关闭了三天来整顿, 这也就给寿司店带来了肉眼可见的经济损失。 好在这是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 别说凯文·马库斯是在三天前死的,就是一天前发生的事,普通群众都不一定接收得, 因而当寿司店重新开业时,爱好日本料理的客人们便没什么芥蒂的上门了。 只是小野次郎因为年纪大了,在那日事故发生后就离开了旧金山,返回了日本东京。 林宁和安德鲁进了店,被侍者领到了回转寿司的桌面前,等坐下来后,林宁拿过来寿司店的宣传册,一边优哉游哉地翻阅,一边和把手抄在套头衫跟前兜里的安德鲁说:“从前吃过寿司吗?” 安德鲁仍旧面无表情说:“你这是在我闲聊?” 林宁:“不然呢?我们总不能在回转寿司被摆上来前,就这么干坐吧,那会显得很干巴的,而且这是被普罗大众认可的社交规则之一。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聊一般人都会聊的话题,那你大可以重新发起一个话题。” 安德鲁嘴唇动了动:“好吧。” 然后,他们就聊起了他在编程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这本来就是安德鲁最喜欢的事情,他有时候宁可在家写好几天代码,也不愿意出去晒一晒太阳,或者交个朋友什么的,而和家里人出来吃饭时,一般都是他爸妈说个不停,他就神游太空,在他的虚拟电脑上编程。如今能在现实中遇到个志同道合的真人,对安德鲁来说还是蛮新鲜的,只是对坐在他们周围的客人就不友好了。 他们听的一脸懵逼。 好在寿司陆陆续续被摆了上来,林宁着实有点饿了。原本在安德鲁家订的披萨,因为是遇到了性虐杀.avi,她就只顾着调查下去了,就让那块披萨自行冷掉了,最后只能放进了安德鲁家的冰箱里,而等他们来到了nemesis旧金山分部,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更不用说他们从分部出来后,还奔波到了史密斯先生家,如今都已是傍晚,过了寻常的饭点了。 是时候补充能量了。 而这家寿司店的寿司味道到底如何,林宁从前没吃过寿司不好评判,但她可以判断出食材是新鲜的,且没有“挂羊头卖狗肉”。 安德鲁对食物一向不怎么挑剔,他只是有点想不通。 等他们离开了寿司店,安德鲁就看向神情自若的林宁:“你似乎是专程来吃饭的。” 林宁:“你可以把‘似乎’去掉。” 安德鲁:“……?” 林宁带着他上了车,等车平稳开出停车场后才和他解释道:“现在我们知道了凯文·马库斯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被幕后之人选择了杀人灭口,那就不存在离奇死亡一说。退一万步说,即使那儿还存在着别的可能性,但这世界上并没有超自然的力量,也不存在我们现在生活在母体中一说。凯文·马库斯之所以会发狂,我想会有这么几种情况,一是他被人催眠了,在寿司店中有人触发了某个点,让他失去了理智。” 林宁缓了口气又说:“二是他被人下了迷幻药,而这种迷幻药不在停尸房所拥有仪器的检测范围内,又或是这种迷幻药能在体内迅速新陈代谢,很快就消失在被害人体内,这也会让验尸官检验不出来。” “再或是还有其他未知的情况,我需要看了当天的监控录像才行——寿司店里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其中一个在收银台那边,还有一个在摆在店中博古架上的人偶娃娃眼睛里,我想这是不想造成客人不必要的困扰吧。”林宁不置可否的说道。 安德鲁:“那迈克尔·亚当斯呢?” 林宁这次没有很快就说什么,而是微微皱了皱眉:“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和谐,我得再好好梳理下。哦,对了,我查了下他的尸体被放在了旧金山警局的停尸间中,尸检报告还没有被提交,所以你想不想来个停尸间一夜游?” 安德鲁:“……你的饭后娱乐活动还真是别树一帜。” 林宁:“所以我只是礼貌性的邀请你一下。” 安德鲁:“…………” 只是无语归无语,等到临头时安德鲁竟是很大无畏的跟了上来。林宁想了想说:“到时候还有个活人能说说话,还是蛮不错的体验。” 安德鲁突然不想去了。 然而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于是就出现在了他们大晚上的出现在停尸间外。这时候停尸间当然没有验尸官了,而他们也不存在值夜班的验尸官,会走动的也就只有保安,但要知道这是停尸间,和殡仪馆般阴森可恐的地方,恐怕也没有谁很乐意呆在这儿,也不会有什么人在夜里闯进来吧。 旧金山的夜晚很是凉爽,时不时还有微风卷动着落叶飞来。 安德鲁咬了咬嘴唇,看着一脸坦然的林宁道:“我们现在这样的行为,用你们的专业术语来形容是什么?” 林宁推开停尸间的大门,示意安德鲁快进来,闻言道:“停尸间的安保实在太松懈了,所以我们这样算不上是非法入侵。” 安德鲁:“哈!” 林宁冲他笑了笑,把一双橡胶手套递给了他,而她自己也早已戴上了橡胶手套,还稍微按了下袖扣,看起来像是水晶的袖扣顿时就发出了柔和的白光,进而照亮了黑漆漆的停尸间。 安德鲁随着光亮看清楚了摆在不远处的冰柜,还有解剖台,他默默把橡胶手套戴上,似乎连和林宁打嘴炮的精力都被抽走了。 林宁很快就找到了被害人二号,即迈克尔·亚当斯的尸体所在,并将他从冰柜中拉了出来。先前说过他是在黑帮混战中被乱枪打死的,因而他的尸体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看。 这话儿说的好像有谁的尸体会好看一样。 咳。 不管怎么说吧,林宁在把被害人二号的尸体从冰柜中拉了出来,并将解剖台旁边立着的无影灯挪了过来,关了她袖扣上的灯光,只让无影灯的光打了过来。这时候安德鲁才慢腾腾地挪了过来,只是还站在几步远外,眼神也在避免直视这具尸体。 林宁冷不丁道:“他还没有被解剖。” 安德鲁:“所以?” 林宁想了想距离迈克尔·亚当斯被乱枪打死,已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可他的尸体仍没有被解剖,这可以解释为停尸间“业务”繁忙,还没能轮到迈克尔·亚当斯。再者迈克尔·亚当斯的直接死因和旧金山两大黑帮有关,旧金山警局势必会和这两个黑帮展开角战,如果想要维持表面上的平衡,那迈克尔·亚当斯的死很有可能会小事化了。可根据模式来说,迈克尔·亚当斯的死亡模式和他的朋友凯文·马库斯,可以归结到同一种模式上来,那就是先看似无缘无故的发狂,紧接着是遭遇了杀戮,尽管前者是遇到了副治安官,后者是混战的黑帮。 这种模式能将这两起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案件联系到一起不说,这两个被害人还有联系,他们不仅是狐朋狗友,而且还被那个性虐杀.avi联系到一起,这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人,或同一伙人做的。 林宁再想了想被害人一号,即凯文·马库斯没有被尸检出体内含有迷幻剂成分,而那性虐杀.avi该当是被幕后之人抹除了,以及前者是被他们的副治安官按照正规程序击毙的,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让旧金山警局没有发散思维,将这两起案件当成连环案件也很正常,又或者说他们说不定都没有把这当成谋杀案——又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甚至这种情况还屡见不鲜。 林宁思绪百转千回又回归空明,她伸手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掀到底。本来站在旁边把空气当虚拟键盘,正在编写程序的安德鲁都不由得看了过来,可等到他看清楚后,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嘴,看他的脸色都觉得他恨不能即刻晕厥过去。 林宁:“!” 一时间,停尸间内只有安德鲁骤然加粗的呼吸声,还有林宁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林宁沉声道:“去外面等我,好吗?” 安德鲁这次没再和林宁对着来,他迈着小碎步来到了进门处,在这一刻还发自内心的对他从前没怎么在意过的警察,法医等等相关人员表以敬意。 而到底又是怎么样可恐的画面呢? 原来迈克尔·亚当斯的尸体上除了枪伤外,他左大腿还少了一片肌肉,少的地方有巴掌大,最深的地方能隐约看到大腿骨。而这还是在死亡加冰冻下的场景,血液不会再往外流,而肌肉组织也都呈现出灰白色,那块缺少的地方也就只是像冰面凹下去一块,而不会是血肉模糊,连着筋脉的那种叫人毛骨悚然,又极度恶心的那种画面,也就是这个被害人二号还活着时,他的大腿就会呈现那种极度骇人的场面。 以及林宁仔细观察了下切口,可以断定它是在被害人二号死前被人切割走的。 这也就可以解释在安德鲁先前找出来的录像,即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在临死前似被鬼追逐的那段录像中,被害人二号的肢体动作为什么那么不协调了——在大腿内侧肌肉被割除的情况下,他还能夺路狂奔,还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晕眩乃至休克都谢天谢地了。 等等。 这是个症结。 无论是谁割去了被害人二号的大腿肌肉,他一定具备人体血管组织和肌肉组织的知识,还可能具有一定的医疗知识,让他可以在将被害人二号的大腿肌肉切割走一块后,对被害人二号进行了简单的医疗,还放被害人二号逃走。 至于目的? 不外乎是将虐待被害人二号的时间延长,以让他或他们获得更多的快感。还有他们会选择这么做,该还有让被害人二号说出那个性虐杀.avi,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看过?如果有的话,他们必定还会追杀到底的。 然而随着林宁的推测进行到这里,更多的疑窦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让她的思维散成一片。这就不太利于她再继续顺着线索捋下去了,于是林宁就深吸一口气,先将脑海中的各种“线头”截住,再集中注意力放在被害人二号的尸体上。林宁倒没有对被害人二号的尸体进行解剖,她并不想打草惊蛇,同时也觉得并没有多大的必要,反而是被害人二号大腿上的伤口会透露出更多的线索来。 这么想着,林宁就拿出了球形扫描仪,那只有普通弹珠大小,一经投放,就发出了荧光蓝光线,将被害人二号的尸体进行全方位的扫描和记录,而这些数据将会同步上传到白皇后的数据库中,到时候就可以进行立体还原了。 在做完这一切后,林宁收回球形扫描仪,将被害人二号的尸体推回去,又将无影灯挪回到原处,也就是将他们来过的痕迹清除,这才带着明显对停尸间不适应的安德鲁离开了。 回到nemesis旧金山分部后,林宁让白皇后给安德鲁准备了一杯温牛奶。 白皇后倒没忘也给林宁准备了一杯,林宁看着那杯牛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我不需要。” 白皇后:“别那么孩子气,艾米莉亚。” 林宁:“……这和孩子气不孩子气没有半分关系,这和我喜不喜欢才有直接关系,我讨厌牛奶。” 白皇后:“那或许你喜欢添加了镇定剂的咖啡?你的精神一直在紧绷着,我认为你需要放松下你的神经系统,不要让它持续高负荷运行。” “我从前也不是没有这么过啊,”林宁咕哝了声,最终还是举手投降,“普通牛奶就好。” 白皇后:“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 林宁:“…………” 等回头林宁就难得强硬了一把,把另外一杯温牛奶塞到了安德鲁手中,“喝完就去睡觉吧,男孩儿。” 安德鲁也难得乖巧地接过了那杯牛奶,踟蹰了下才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的工作?” 林宁:“如果你这次特指时不时和尸体亲密接触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这并不是我的工作日常,我通常不太需要近距离接触尸体,不过我会时常遇到犯罪事件。”她说着看了眼很有几分萎靡不振的安德鲁,带了点笑意道:“如果今天的所见所闻给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那我可以将你这段记忆下载下来,我是说剪切不黏贴回去的那种。” 安德鲁小小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会是记忆消除器。” 林宁捧场的笑了两声,“晚安了,安德鲁。” 林宁倒是懂安德鲁说的记忆消除器是什么梗,那是出自《黑衣人》,那里面负责处理外星人事务的黑衣警探们有个记忆消除棒,可以消除那些看到外星人的人类的记忆。不过林宁和安德鲁说的记忆下载什么的,也没有在开玩笑,在上一个世界,保护伞公司的克隆人横行,像艾萨克博士的克隆人在被克隆出来后,是有被加载本体的大部分记忆的,这有记载记忆的工具,也就有对应的下载记忆的技术,而这样的技术听起来很像科幻电影的黑科技吧,怪不得安德鲁都打起精神来怼回来一波。 · 在安德鲁去上面的别墅的客房休息后,林宁则继续留在地下基地中,白皇后投影在她身边,没有像先前安德鲁在时只短暂投影过,而是像从前只有她们俩时,一直在林宁身边。 白皇后:“你需要休息,艾米莉亚。” “我不认为我睡得着,我的脑袋要爆炸了。”林宁盘腿坐在线索墙前说道,“这个案件或许远比我认为的还要复杂,起初我以为是简·怀特的家人,在得知她死亡的真相后来决定自己主持正义;接着我以为是虐杀了简·怀特的嫌犯们,为了不让秘密泄露而谋杀了凯文·马库斯和迈克尔·亚当斯——好吧,这个定义仍旧没变,但可能涉及的嫌犯却超乎了我的想象。” “拿迈克尔·亚当斯来说,他在死前被人割去了一块大腿肉,但在他死后三十六小时,他的尸体仍旧没有被解剖,而且这一异常情况也没有被上报,我不认为这是正常现象,尤其是负责尸检他的,是尸检了凯文·马库斯的副验尸官。” 考虑到副验尸官经过医学训练,了解人体肌肉组织和血管组织,林宁抿了抿嘴角后提出了她的又一个猜想,关于凯文·马库斯死亡原因的:“也许凯文·马库斯不是没有被下迷幻药,也不是什么新型的迷幻药,以致于被检测不出来,而是他确实中了可以被检测出来的迷幻药,但副验尸官却没有如实写进他的验尸报告里,或者他就没有进行验尸。而如今考虑到凯文·马库斯的尸体已经被送到殡仪馆进行火化,所以这一点我们暂时还无法进行验证。” “而考虑到副验尸官隶属于旧金山警局,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出现在寿司店的副治安官,是巧合还是刻意?毕竟那个性虐杀.avi中,包括摄影师可总共有三个人。” 身为本就代表正义和法律的警察杀人的,其实也并非没有,像先前bau就遇见过一个副治安官,他有“死亡天使”情结,也就是他想让被害人遇险,再来拯救他们。在这个案件中就是那个副治安官枪击被害人们,以使得他成为第一个到达事故现场的人,也就是第一个拯救被害人的人。如果他没有做到,他就弄成随机杀人的模样,这也叫英雄凶杀情节。 然而举得这个例子和如今的案件又有所不同,例子中的副治安官并不认为他是在害人,而是在拯救人,但如今的案件中先是涉及到性虐杀,再是联合起来杀人灭口,性质变得更加恶劣。 可接下来林宁这一推测,却被她查到的资料推翻了。 原来在简·怀特还有她的两个闺蜜,在中欧旅游时失踪前后,无论是在寿司店击毙凯文·马库斯的副治安官,还是负责尸检他的副验尸官都没有出境记录,而近期内副验尸官的银行账户也没有可疑且大笔的款项打入,也就排除了副验尸官被收买的可能性。 这就好像林宁刚有了两个嫌疑人,瞬间他们就被排除了嫌疑。 林宁倒没有因此气馁,除了是因为她这是在用简·怀特失踪前后的时间线,而不是用她真正被性虐杀而死的时间线来检验的,还有就是她目前拥有的“线头”并不止这一个。“我先前推测凯文·马库斯是利用他电脑维修员之便,从客人的电脑上看到了那段.avi,那我想电脑维修店中会对客人有记录。亲爱的,先查一查这件事。” 白皇后稍后说:“没有电子记录。” 林宁:“?” 白皇后又说:“发现了人为销毁的迹象。” 林宁挑高了眉,在线索墙上顺着凯文·马库斯的照片看到了他的老板,林宁眉心一动道:“维修店的老板呢?” 白皇后:“他和他的家人在凯文·马库斯出事的第二天出境了,正在查他们在其他地区的入境记录。” 白皇后的声音片刻后再度响起:“查到了,他们是持旅游签证去了瑞士。” 林宁:“!” 简·怀特和她的闺蜜们的中欧之旅中,就包含了瑞士,这难道是种巧合?不,如果性虐杀.avi的参与者的电脑流落到了这家电脑维修店,即使老板没有看到这个.avi,那在他的店员,还有和他店员平时有py交易的朋友也离奇死亡后,难道就不会有所怀疑吗?林宁可不觉得幕后人是宁肯放过一千,也不愿意错杀一人的类型。 可和中欧又有什么关系? 林宁在地图上将中欧(中欧全称欧洲中部,是欧洲五个国家地理分区之一,包含德国、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奥地利、列支敦士登和瑞士八国)圈了个红圈,还多描了一遍。 谜团继续扩大着,但林宁却觉得并非迷雾重重,而是如果她再努努力,她就可以抓住主线拨开云雾了。这一感觉让林宁精神大振,她坐直了身体,和白皇后说:“修复电脑维修店被人为销毁的记录,还有我想存有这份性虐杀.avi电脑的拥有者,该当不会不谨慎到拿电脑去电脑维修店,所以亲爱的,等你修复了客户记录后,将凯文·马库斯出事前一星期的名单列出来,标注下因为意外事故比如说不小心将水洒到了键盘上,或是给他们上司或家人代为修理的,也就是他们不知道电脑的密码。” 白皇后:“没问题。” 林宁则是将原先在停尸间用球形扫描仪扫描来的数据,进行了立体还原,迈克尔·亚当斯的尸体就“如栩如死”的出现在了旁边,紧接着林宁启动了另一个通过分析伤口来判断凶器的程序,让它来分析是什么造成了迈克尔·亚当斯大腿处的伤痕。 而在这个程序被启动后,结果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林宁就趁此时间黑入了寿司店的隐藏摄像头,调出了当天的监控录像。这个过程比较快,林宁将监控录像接到虚拟屏幕上,以八倍快进的速度看了起来,其中还拍摄到了小野次郎亲自握寿司,切寿司并进行摆盘的过程,看得出来小野次郎作为寿司师界的翘楚,制作寿司的过程很是行云流水。 很快监控录像就来到了凯文·马库斯跟着他的老板以及家人来寿司店的时候,林宁却没有继续播放下去,而是将时间倒回去十几秒,发现了一个熟人。 不,应该说是她知道身份的人,即安德鲁的校长,曾经在另一个监控录像中出现的带孙子的老爷爷。 林宁按下暂停键,调查起了这个老校长。先前林宁也只当他是目击证人,并没有进行细致的调查,如今看来这个老校长可能并不无辜。很快老校长的档案就被林宁调取了出来,林宁的目光停留在了家庭住址那一栏上,再和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被乱枪打死的91街,在旧金山的地图上同时标志出来。 林宁扯了扯嘴角,这个老校长是怎么带孙子散布到三个街区外的?就是两者的直线距离也有十二公里。 这时通过切口来判断凶器的程序有了反应,林宁看着它列出的最可能的凶器列表,排在首位的是寿司刀,符合率95.9%。林宁回头望了望寿司店的录像带,查了查小野次郎所用的特别定制寿司刀,并将其数据输入到系统中,尔后符合率变成了99.9%。 “这就是‘凶器是它’的意思。”林宁说着将小野次郎和他的寿司刀钉在了线索墙上,并将老校长从目击证人一栏挪到了同谋上。 这同时也解释了另外一个疑窦,即当时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如同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可他身后却只有带着孙子的老校长和开着警车的副治安官,让人不禁怀疑他见了鬼,却殊不知这个“鬼”不是别人,就是带着孙子的老校长和开着警车的副治安官。 只是林宁一时间还找不到能将老校长,副治安官,副验尸官还有小野次郎联系到一起的点,这时候就轮到在网络世界无所不能的白皇后出场了。 白皇后不仅修复了被人为销毁的电脑维修点客人记录,还排查出了一个最有可能和本案有关的嫌疑人,一个摄影师盖瑞·克雷格尔——送电脑来检修的是他的妻子,原因是不小心将水洒到了键盘上导致电脑死机,而她并不知道丈夫这个工作用电脑的开机密码,更重要的是摄影师先生在一年零八个月前,也就是简·怀特和她的闺蜜失踪的那段时间前后,出境去了中欧! 中欧,又是中欧。 林宁抵着下巴,将中欧这个词默念了好几遍,目光在线索墙上略过,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起来:“我想知道这几个人在过去任何时候,是不是也去过中欧,哪一个国家都可以。” 答案是肯定的。 而且他们去的都是同一个国家。 · 安德鲁第二天下来时,刚走出电梯就被迎面那铺了一地的照片,还有带有各种各样文字的纸张晃了下眼睛。 安德鲁:“??” 他只是去睡了一觉而已。 “艾米莉亚?” 白皇后投影出来:“你该保持安静的,艾米莉亚一个小时前才入睡。” 安德鲁下意识怼了回去:“我觉得你该庆幸我没有一惊一乍的习惯,不然这时候你和艾米莉亚可以享受我的尖叫了。” 白皇后的语调不变道:“我可以在你尖叫的那一刻消了你的音。” 安德鲁刚张了张嘴,林宁就从偌大个大厅中唯一一张沙发上爬起来,含含糊糊道:“安德鲁,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你会被怎么消音的。” 安德鲁:“…………” 林宁也没了睡意,抓了抓头发和似乎剑拔弩张了一回的白皇后,还有安德鲁说:“早上好。” 白皇后:“早上好,艾米莉亚。你要和以前一样看早间新闻吗?” 林宁点了点头,只是她浏览了一会儿早间新闻后,就神情严肃起来,“帮我接通我爸爸的电话。” 第39章 匡提科(22) 等等,这又和早间新闻有什么关系了? 要说清楚这之间的关系, 就得从bau刚破获的案件说起了, 而这个案件不巧也巧的, 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点玄学色彩。 一天前,匡提科。 还没有到正式上班时间, 先过来的几个人就凑到咖啡间插科打诨。一向兴趣最广的加西亚正在看报纸上关于星座的分析,对着端着一杯咖啡的摩根道:“哦,这上面说了, 当前的运势使你今天有无限可能, 但被太强求, 了解并发挥你的运势。自信,无论真实或伪装都是你的魔力配方。” 摩根摇了摇头:“拜托, 你不会真的相信这玩意吧?” 加西亚认真道:“你会大吃一惊的。” 正在倒咖啡的艾米丽说:“全是胡说。” 摩根有了同盟, 冲艾米丽笑着说:“谢谢。” 加西亚扁扁嘴道:“你们没有魔力配方, 所以嫉妒我。” 艾米丽不以为然:“我也有魔力配方, 那就是甜蜜素。”她说着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 加西亚挑了挑眉:“好吧,怀疑论者, 你是什么星座?” 摩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起来。 艾米丽:“不。” 加西亚截口道:“是四月的吧?”这时候瑞德急匆匆赶了过来, 加西亚连忙说:“瑞德, 我们需要艾米丽的出生月日。” 瑞德条件反射道:“早上7点22分, 10月12号——” 艾米丽:“嘿!” 加西亚才不管她的抗议:“天枰座的, 我早该猜到的。因烦人的月相影响,可能会有一次艳遇,但会使你的情绪变糟。如果难以表露感情和热情, 就用简单却包含深情的肢体动作,以缓解暂时的冷淡。” 艾米丽不怒反笑:“我有个简单的动作。”她把她右手的中指举了起来,引来众人一顿笑。接着jj抱着一沓案宗走了过来,他们本来想叫住jj的,没想到jj一脸严肃,这会儿他们才注意到他们的主管施特劳斯竟然出现在了霍奇的办公室,没一会儿罗西也被叫了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 说真的,他们都不怎么喜欢他们的主管,毕竟比起他们专注于破案、抓罪犯,施特劳斯更像是个政治家,她想的更多是如何升职,且她一向对霍奇不怎么友好,也不是没有试图分化过他们小组。更重要的是施特劳斯每次出现,似乎对bau来说都没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这次也是。 “九个月来华盛顿首府奥林匹克市发生了一连串的绑架案,被害人都是金发碧眼,20岁出头,今天早上他们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在会议室里jj简述着他们这次遇到的案件,而说发现的其中一个人,不如说是其中一个人的尸体。 霍奇接着说:“奥林匹克市出身的吉布森参议员的女儿在两天前失踪了,同样金发碧眼,20岁出头,绑匪没有打来任何电话。参议员怀疑她是被这一起连环绑架案的嫌犯绑架了,上面希望我们尽快破案。” 这也就解释了他们主管的亲自现身,而这就是无奈的地方,不过稍微让他们好受的是,即使没有参议员女儿的失踪,他们还是会接下这个案子的,只是希望到时候参议员不会给他们拖后腿,扰乱他们的破案进程。 接下来的进展让他们都不太好说参议员有没有拖后腿,毕竟比起联合其他人来哄骗参议员的参议员夫人更像是个猪队友。原来参议员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失踪,她就是和她的朋友们出国旅游去了而已,但因为参议员对女儿一向严格,这段时间是希望女儿到他的团队来做实习生,而他女儿因为谈了恋爱,还有一群爱玩爱闹的朋友,于是就策反了参议员夫人,用上了朋友给搞来的假护照,悄悄地和他们出国游玩去了。 而参议员夫人本打算缓缓再告诉参议员的,可哪想到奥林匹克市的连环绑架案引得人心惶惶,参议员在没有了女儿的音讯后,就以为她是遭遇了不测。当然了,这个误会等bau上门盘问一番后,含糊其辞的参议员夫人被霍奇不客气的戳穿后,她就顶着参议员不解的目光说了实情的。 参议员:“…………” bau也很无语,等他们从参议员家离开后,就投入到了连环绑架案上。其中最近失踪受害人的母亲,在当地警局搜寻无果的情况下,请来了灵媒,希望灵媒在感应过她女儿失踪前常常佩戴的项链,能说出她女儿的大致方位。 bau并不信这个,尤其是罗西。从前也有那么一起绑架案,当时他们毫无头绪,时间紧迫,失踪者的家长也是请来了一个据说很灵验的灵媒,但根据对方的建议,让他们组搞错了调查方向,以致于被绑架者丧命了。 这一经历让罗西很是反感这个灵媒,尤其是加西亚还查出来这个灵媒有过犯罪记录,使得罗西更不客气地当面戳穿了这个灵媒。 被害人的母亲却并不领情,到底警方和bau到目前都没能将她女儿找到,而灵媒说她女儿还活着的话,无疑是从心理上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好在bau和当地警方经过侧写和进一步侦查,锁定了一个嫌犯,在嫌犯将受害人杀害前及时赶到,将受害人救了下来。 原来嫌犯是在还原他小时候的保姆,那个保姆同样是金发碧眼,在照顾他的时候突发心脏病死掉了,而当时家中没有其他人,才十岁的嫌犯等到被发现时,已经躺在去世的保姆怀中两天多了,这无疑给他留下了心理创伤,同时对保姆的依恋,就在他成年后促使他去绑架和保姆同类型的女孩儿,想让这些女孩儿“转化”成他的保姆,而一旦这些被绑架来的女孩儿按照他的说法做了,他就会意识到她们和他保姆的不同,进而杀掉她们,再去绑架其他的女孩儿。 一句话,这是个心理变态。 玄学的是,bau是在嫌犯父亲名下的一处度假屋抓到嫌犯的,而这处地方和那个灵媒感应到的水边,具体来说是多岩石的海岸边远着呢。可当霍奇摘下窗户上订着的蓝色窗布后,对面的墙上却有着一幅海岸的涂鸦。 罗西当时就懵逼了。 可懵逼归懵逼,这起案件并没有像罗西从前遇到的那起案件那样以悲剧收场,他们解救下了受害人,这对罗西还有bau来讲,才是最让他们觉得慰藉的。 于是在受害人被送去医院,当地警方将嫌犯羁押回警局时,bau就收拾一番,坐上了回匡提科的飞机。等回到匡提科,已经是傍晚了,其他的探员伏案写文书的写文书,不过更多的还是不在办公室,或是下班了,或是还在忙其他的案件。 霍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明天见,就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bau小组其他成员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常,他们简单道别后就各回各的住处,而他们原本都以为奥林匹克市的连环绑架案,就此可以结案了时,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的晨间新闻,却又让他们神情微妙起来。 “参议员夫人这么反复无常,想必参议员的竞选团队很苦恼吧。”有个做外交官母亲的艾米丽先发表了意见,她转动了下手中的笔后又道:“这种事不是应该先和斯洛伐克的外交部沟通一下吗?” 摩根撇了撇嘴道:“我原本还以为参议员觉得他女儿,被卷入了连环绑架案却证明是乌龙一场就已经很尴尬了,如今要是这件事也被证明是个乌龙,那我就想知道参议员日后还怎么面对他的支持者,他们可不想要个反复无常的参议员吧。” 艾米丽若有所思:“说不定参议员夫人对外发声,就是参议员先生的竞争对手玩的花样。” 摩根耸了耸肩。 本来还在伏案写文书报告的瑞德冷不丁来了句:“狼来了。” 摩根故意搞怪道:“看啊,我们的瑞德小博士都知道这个童话故事。” 瑞德鼓了鼓脸,“我要和吉迪恩说你篡改他立下的称呼。”瑞德是被特别招进fbi和bau的,主要是他在其他学科方面都表现的异常优异,只是体力从不达标嘛,而他加入到bau时才22岁,站在那儿还像个高中生,再加上他性格敏感,不太自信,吉迪恩为了树立他的自信心,就让组内其他成员称呼他为“瑞德博士”。 艾米丽闻言拖长音调“哦”了一声:“摩根你完蛋了。” 摩根嘿嘿笑个不停。 瑞德:“…………” 所以他们就没有谁关注新闻了吗?其实这个早间新闻报道了参议员夫人的对外发声,她说她的女儿在去了斯洛伐克旅游后,就在昨天晚上失去了联系,她觉得她的女儿可能在斯洛伐克遭遇了什么不测。 这也是林宁看到这则报道后,脸色不是很好的最主要原因。 之前她的调查中,性虐杀.avi里的简·怀特和她的闺蜜,一开始是要去瑞士度假不假,被害人一号即电脑维修员凯文·马库斯所在的维修店老板一家,也是在瑞士入境不错,这两个例子看起来和斯洛伐克没什么关系,但是无论是寿司师小野次郎,安德鲁学校的校长,副治安官和副验尸官,以及那个摄影师等他们都是直奔斯洛伐克去的,而在简·怀特和她的闺蜜在临失踪前的社交网络上,她们也记录了她们在瑞士游玩后,就坐火车通过奥地利去了斯洛伐克,要去斯洛伐克感受斯洛伐克风情,而尽管她们的更新只到她们上了火车,但最原始的数据中,她们还在斯洛伐克更新了一系列图片,只是那一系列图片被人为删除了而已。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斯洛伐克”,才是万恶之源。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林宁在“斯洛伐克”这个名称上,用红笔来回圈了几圈后,一道闪电划过了她的脑海,一下子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 《人皮客栈》。 这是一部血腥惊悚电影,讲述的是斯洛伐克有一家虐杀俱乐部,他们会哄骗来斯洛伐克旅游的游客,将他们迷晕送到俱乐部,让俱乐部的会员来竞价,竞拍者只要竞拍成功,他们就可以对被竞拍者做任何事情,像是各色惨无人道的虐杀,再像是将被竞拍者当成食材等等。在这家俱乐部,任何能想到的罪恶这里都有,任何想不到的罪恶这里也到处都是。 当然了,林宁也只是就“斯洛伐克”这个词组,进行了下发散思维,《人皮客栈》则是被她的大脑提取出来的记忆,也就是说那并不是她按照现有的证据推导出来的。但林宁在脑海中冒出来这部电影,并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搜索这部电影。 结果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这部电影! 这就好像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犯罪心理》这部电视剧一样,很能说明一些事情。 只是这还不够,林宁需要的是切实的证据。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宁本来还在猜测斯洛伐克到底有什么,能将小野次郎,老校长,副治安官,摄影师等人蹂在一起,而《人皮客栈》无疑给林宁提供了一个可推测的方向,也让林宁在寻找切实的证据时,有了“灯塔”。 而随着老校长,副治安官,副验尸官还有摄影师等人的电脑被攻克,一个供他们进行拍卖的网站就浮了出来,这无疑是证明了斯洛伐克确实存在着一个活人虐杀俱乐部! 林宁尽管只看过一部《人皮客栈》,但拜她现在过目不忘的能力所赐,她能够回忆起任何一个细节,而如今不同的是,在电影中一切罪恶的场景都是演出来的,林宁可以说出很多bug来,但当一切成为真实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却是电影远远比不上的。 那儿会有多罪恶呢?林宁觉得不好说,可光是说一说发生在旧金山的这一案件就可管中窥豹了吧。 这一案件理顺了,会是这样的: 摄影师盖瑞·克雷格尔在去年竞拍到了简·怀特,他的爱好或许是拍出一部真正开出罪恶之花的性虐杀影片,于是被他竞拍下来的简·怀特被性虐杀而死,而这部影片被摄影师先生收藏了下来,存放到他的电脑中。 在过去一年零八个月中,摄影师先生会时不时拿出来观摩,但他的妻子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都做过什么,于是在不小心将水洒到他的电脑上造成死机后,就瞒着丈夫将电脑拿去被害人一号凯文·马库斯所在的电脑维修店中去维修,结果被害人一号在摄影师先生的电脑中看到了那段.avi,他想趁机额外发点财,就找来了他的狐朋狗友,即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 而摄影师先生发现了他的电脑被送去了维修,在清楚那里面有他的性虐杀.avi后,怕走漏风声,更怕会被发现,于是就上报给了斯洛伐克的那家性虐杀俱乐部,又或者他联系了旧金山的同好们,反正到最后,同好们决定在旧金山来一次猎杀。 首先是被害人一号凯文·马库斯,他在寿司店吃了迷幻药,进入了发狂状态,当时也在现场的副治安官就依照着规定,名正言顺地击杀了他,而副验尸官就是负责收尾的那个,他在验尸报告上作假; 再来是被害人二号迈克尔·亚当斯,俱乐部同好们通过凯文·马库斯的通讯或是其他手段,找到了这个下家。这次他们决定玩点不一样的,先是由副治安官制服了迈克尔·亚当斯,接着由寿司师小野次郎用他特别定制的寿司刀,割下了迈克尔·亚当斯的一块大腿肉——考虑到这帮人的心理变态程度,林宁大胆猜测这块大腿肉被小野次郎制成了寿司,作为他们的下酒菜。 而这样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让迈克尔·亚当斯的精神几近崩溃,于是就出现了在他被这群人放走后,精神失常到发狂大叫,尤其是折磨了他的老校长和副治安官还在后面跟着他,像是猫捉老鼠般的折磨着他。 又黑帮混战?副治安官或许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故意将迈克尔·亚当斯撵到了那边去。又或者副治安官并没有想到,他们的本意是将那条街区当成他们的猎场,他们在极尽享受围捕的乐趣后,再制造出迈克尔·亚当斯是意外死亡的假象。 考虑到无论是老校长还是副治安官,他们或是备受尊敬,或是权威人士,反观迈克尔·亚当斯是个街头混混,还曾经经过监狱,这样的对比下,谁都会认为迈克尔·亚当斯是磕嗨了,又或是见了鬼的,而不是怀疑老校长和副治安官就是造成迈克尔·亚当斯精神崩溃的罪魁祸首吧。 那未免太离奇了。 这就像当初原身的母亲玛利亚·布朗特,她在被爆出有代理孟乔森综合症前,谁都没想到她竟然心理变态到给自己女儿下毒一样,谁又能想到备受爱戴的老校长,副治安官还有在寿司界颇负盛名的小野次郎,内心竟然住着那样一头惊世骇俗的凶兽呢。 又这一案件中涉及到的还不止这几个人,还有一个说出来更叫人难以置信。 林宁的思维暂时理清到这里,因为白皇后告诉她:“已接通。” 林宁戴上了通讯器,在说话前瞄到了一脸稚嫩的安德鲁:“安德鲁,为什么你不去洗漱呢?你等会儿还要去上课吧——我就是在让你避开,做个听话的乖男孩儿?” 安德鲁:“…………你恶心到我了。”不过他还是走开了。 通讯的另一端,吉迪恩用一如既往低沉而平稳的声音道:“吉迪恩。” 林宁盘腿坐在沙发上:“我查到在斯洛伐克有一家活人虐杀俱乐部,而就我目前所知的潜在被害人有旧金山的一家四口,还有不知道您看了早间新闻没有,吉布森参议员的女儿和她的朋友们去了斯洛伐克旅游,于昨天晚上失去了音讯。” 吉迪恩沉默了片刻说:“你想要联邦调查局什么?” 他既没有问“你确定?”,也没有问“你是怎么查到的?”,而是这么说,自然是直截了当,直击红心。 林宁也没有废话道:“我希望联邦调查局能尽快稳住吉布森参议员,不过这还不是最首要的,最首要的是我需要帮手,我已经定位到了那家活人虐杀俱乐部的位置,但我需要进到俱乐部里面,我需要进入到他们的内部网络,将他们存储的关于客人在俱乐部都做过什么的录像,或是其他形式的证据拿到手,而且我想他们还有记录着所有客人的名单。” 这一家活人虐杀俱乐部为什么到现在还能逍遥法外呢?一是它背后必定有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在背后支撑,当地警局已经不用再考虑了,那必定在为这个俱乐部服务;二是这家俱乐部的客人在俱乐部做了什么,俱乐部必定会留有资料来证明,这么一来他们就等同于将客人拉上了俱乐部这条大船,客人们当然不会将他们供出来,甚至还会反过来维护这家俱乐部,而俱乐部在迫不得已前更不会得罪金主,他们这是相辅相成的。 吉迪恩却淡淡道:“你打算以身涉险?你对那家俱乐部具体了解多少?” “呃。”林宁卡壳了下,白皇后也投影到了她面前,从前林宁并不是没有以身涉险过,但从前她对付的罪犯最多也就只是三人组或两人组,最狡诈多谋的刮擦先生本身只是个战五渣,可不像是这次活人虐杀俱乐部,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必定还有各色武器装备,而林宁对它的结构和人员配备了解,目前也仅限于《人皮客栈》这部电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尽管这家活人虐杀俱乐部再凶险,也不会凶险过满城的丧尸,间或着几只舔食者,还有一群丧尸狗呀。 这一切都不过是关心则乱。 “我这不是来向您寻求外援的吗,”林宁哪怕很清楚这一点,但这一刻她很明智的,没有将它明白说出来,也没有和这份关心对着干,“我还是很清楚这件案子有多复杂的,只有我这边还是不够的。” 吉迪恩:“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林宁就差指天发誓道:“绝对铭记在心。” 吉迪恩沉默片刻道:“你说的旧金山潜在被害人,具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捏了捏眉心:“我现在就在旧金山,不过这件事的始末,我在电话中很难和您三言两语说清楚,不如我去匡提科找您,和您当面说清楚?” 吉迪恩同意了。 · 其实吉布森参议员的竞选团队还是有专业素养的,联邦调查局这边都还没有介入呢,他们就快速出动,很快就控制住了舆论,看当日报纸都没怎么报道这一件事就可见一斑。不过爱女心切的吉布森参议员,在私下里找到了bau,在见识过他们在短短时间内就破获了奥林匹克市绑架案,还有他们之前的破案效率后,迫切希望他们能参与进他女儿在斯洛伐克的失踪案上来。 只是这并不在bau的职权范围内,再者这还涉及到外交,而参议员女儿失踪一事,斯洛伐克都没有定案来着,说不定他们就只是玩得太嗨,手机没电了才联系不上的。 这是最好的情况,可谁不希望会是这种情况呢? 而林宁就是这种情况下,跟在吉迪恩身后过来的。 这时候距离林宁和吉迪恩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这其中有林宁从旧金山到匡提科的时间,还有她送了安德鲁去最近的地铁站,看着他坐上去学校地铁的时间,到底安德鲁还只是个孩子,他不该再参与进来接下来会叫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看了都会觉得可恐甚至到会做噩梦的罪恶中来。 bau今天没有接其他的案件,可要忙的事情也不少。 吉迪恩和林宁的到来,顿时就吸引了正在写报告的摩根的注意,接着是艾米丽和瑞德。 瑞德有点小激动,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了抓脸颊,才朝着他们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林宁回答道:“我想我给你们带来一个案件。” 瑞德刚想说他们不会私下接案件,一般情况都是地方警署上报,他们这边接受了他们那边的邀请,这样一个案件才成立,但吉迪恩显然很明白瑞德会说什么,就出声截断道:“等会儿会和你说明的。” 瑞德:“??” 其实不仅是瑞德,就连摩根和艾米丽被叫进会议室时,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尤其是不仅是霍奇,还是罗西,又或者是吉迪恩这几个大佬都是一脸严肃。哦,当然了,霍奇平时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而吉迪恩好像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时候,倒是罗西,常常笑眯眯的。不过现在不是研究大佬们日常表情的时候,而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宁这次是讲解员,她讲述了旧金山离奇死亡案,只是不同于以往bau对案件的讲解,她这次连嫌犯和证据都带来了,而且随着她的讲解,任谁都看出来这只是冰山一角。 “……我也有理由怀疑曼森房地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爱德华·曼森也是围猎者之一,正是他临时授意了凯文·马库斯所就职的电脑维修店所在街区的收购开发案,同时在马库斯老板所得到的赔偿金,包含了中欧十日游的福利,以及寿司店三周年庆餐券,这也促使了凯文·马库斯得以去寿司店。” 先前林宁说的还有一个叫人难以置信的猎杀同好,说的就是爱德华·曼森。他是曼森房地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而曼森房地产开发集团是旧金山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开发集团,林宁先前还提到过它差点成为nemesis旧金山分部的承包商来着,因而且不说曼森集团的市值,单就是爱德华·曼森作为董事长,千万富翁是肯定的,却不想他也是活人虐杀俱乐部的一员。 会议室内一片静默。 半晌后艾米丽问:“中欧到底有什么?”林宁讲述的案件脉络很清晰,而最终的谜底都指向了中欧,以及他们在心中也有过各种各样的推测,且无一例外都包裹着难以言说的罪恶,光是想想都让他们觉得头皮发麻。 林宁在这种氛围下说出了答案:“在斯洛伐克有一家活人虐杀俱乐部。” 这个答案还是太超过了,饶是日常就是和各种连环杀人案,还有连环杀人犯打交道的bau小组成员们,也觉得一阵压抑,而在压抑过后,他们也不禁联想到在斯洛伐克失踪的参议员女儿,和她的朋友们,此情此景下,让他们不由得往最坏的情况上面想。 霍奇深深看了将一切堆到他们面前的林宁,再看了看将林宁领过来的吉迪恩,肃然道:“吉迪恩,我们得谈谈。”先不说身为nemesis公司高层的林宁为何会调查起罪案,就是对方在对那家活人虐杀俱乐部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将它一窝端起的情况下,还会通过吉迪恩找上他们,或者说他们所代表的联邦调查局上来,都不得不让他怀疑对方的真实用意,只不过是想让联邦调查局作为美国执法机构,能到那时候依照官方程序涉入进去,进而对那家俱乐部斩草除根,然而这才是症结所在。  吉迪恩还没说什么,一直在“王国”中破译林宁带过来的,装有这次涉及到的证据和资料,以及斯洛伐克那家俱乐部访问网站地址以及暗门的硬盘的加西亚,风风火火地闯了过来,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架势架住了林宁,“你是wq!wq!wq!”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40章 匡提科(23) 说实话,“wq”这个名字在bau里并不陌生, 往近得说, 他们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案件, 还用到了wq分享给加西亚的面部分析程序;往深了说,之前那个由公开售卖儿童而引出来的变态聚集论坛案, 联邦调查局可是专门成立了调查组来调查,bau还参与侧写的,而这一个大案, 就是加西亚的这个叫“wq”的黑客网友提供的契机, 可以说“wq”这名黑客, 如今还在联邦调查局内务部的名单上。 如今wq的神秘面纱被揭开了,一时间众人心情微妙。霍奇是下意识去看吉迪恩, 吉迪恩的神情丝毫未变, 也看不太出来吉迪恩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而摩根和艾米丽, jj面面相觑;瑞德看了看林宁, 再看了看吉迪恩,还有罗西,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 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兴奋不已几乎包围住的林宁。 林宁神情自若, 她握住了加西亚的双手, 真挚道:“相信我, 我从来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黑皇后。” 加西亚重重摇晃了两下她们交握的手:“是的,你给我的资料里披露的事情, 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比我从前见过最变态的事还要变态一百倍!”对于连平时bau所办的案件中出现的尸体照片,都不太敢看的加西亚来说,让她看那凝聚着浓浓罪恶的图文,确实是一种折磨,她心脏跳个不停,浑身的寒毛都要竖了起来,她需要缓几口气才能继续下去,而这并不妨碍她在那些数据中,看到wq独特的标签,进而认出了它,这才有了她风风火火跑回来,让林宁再掉一层马甲一事。 林宁其实也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她用会议室中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所以我才需要你们的帮助。” 加西亚想到那些惊世骇俗的罪恶,不做太想道:“哦,是的——” 霍奇截口道:“加西亚。” 加西亚这才看到了霍奇:“长官,请指示。”她表现出一种“长官你说吧,让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气势。 霍奇:“……你可以回去继续你的工作了。” 加西亚意识到这其中有她不太能理解的部分,她瞄了瞄摩根,摩根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加西亚就只好先撤退,只是在退出大门时,她朝着林宁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宁朝她笑了笑。 作为加西亚的巧克力帅哥,摩根有种想扶额的冲动,胳膊肘也不是这么往外拐的啊甜心。 霍奇这次也不说和吉迪恩私下谈一谈了,他目光深远地望向林宁:“我想知道的是,伍德女士是以什么身份请求我们的帮助?wq?nemesis高管?或是其他我们还不知道的身份?” 林宁:“即将成为那家虐杀俱乐部被拍卖者的受害人身份。”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意料,林宁环视了一圈,开诚公布道: “诚实来讲,吉迪恩认为我需要信得过的人来做我的外援,而在这个世界上,针对这件事,我们能信得过的只有你们。毕竟我还不知道这家俱乐部的客户都有谁,以目前所知道的客户范围来看,我都不敢保证像联邦调查局这样的执法机构中,是不是还有知法犯法者,更不清楚客户中最位高权重者能位高权重到什么地步。再有我不是很清楚已成为潜在受害人的店老板一家,距离他们进入俱乐部的捕猎范围还有多长时间。” 会议室一阵静默。 林宁这番话有很多弦外之意,bau的成员们稍微一琢磨,就能明白。 首先,林宁是势必要去深入那家活人虐杀俱乐部的,她来请求bau的帮助,只是吉迪恩认为她需要外援,以确保万无一失。换句话说,吉迪恩是赞成她的做法的; 其次,这个案件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也不能公开立案,更不能和国际刑警等有职权涉入这个案件的组织联络,到底就像是林宁所说的,在旧金山中浮出出面的俱乐部成员就包括了一个副治安官,副验尸官,还有一个高中校长,甚至还有一个集团的董事长。以小推大,保不准其他执法机构中也有这样人面兽心,又知法犯法的人士存在。而在这种情况下,最忌打草惊蛇; 最后,哪怕执法机构没有被腐蚀,可这毕竟是一桩跨国案件,更有他们如今掌握的证据还不足,等到他们往上申报,再确定立案,势必是需要很长时间的,而到那时候潜在被害人恐怕已命丧俱乐部了。 可以说这个案件很棘手,事态又紧急。于制度上来说,他们并不该同意参与其中,但于道德和正义来讲,如果他们这样放任着事态变化,那到时候被害人丧命对他们来说,无疑会成为良心上的一次拷问。 气氛很凝重。 吉迪恩这时候睇了林宁一眼,林宁忙说:“我只需要借用你们的人,并不需要借用你们的真实身份。” bau:“??” 林宁勾起唇角:“你们听说过人皮面具吗?” bau:“???” · 旧金山 盖瑞·克雷格尔是几家杂志的特约摄影师,以擅长拍摄各国风情著名,在他的镜头下,很多风情人文还有风景都带上了一种难言的诗意,这让很多文艺青年很是推崇,但没有谁知道盖瑞·克雷格尔的内心,存在着一种病态的欲望,他渴望在他的胶卷中既有诗意,也有性和死。 他是说并非特意演出来的死亡,而是实实在在的凋零。 盖瑞·克雷格尔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直到他在无意间知道了那么一家俱乐部,只要他能付出让俱乐部满意的金额,他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盖瑞·克雷格尔犹豫了片刻,就在俱乐部上传了简·怀特的照片后,被照片中简·怀特展现出来的鲜活吸引住了,那一刻他是那么迫切地想看到她凋零! 盖瑞·克雷格尔就这样拍下了简·怀特,并乘着去斯洛伐克拍风景照片时,去了那家俱乐部,在俱乐部中两个“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完成了他的作品。当简·怀特瞳孔放大,没有了声息的那一刻,盖瑞·克雷格尔也达到了他人生的最高潮。 盖瑞·克雷格尔将他的作品带了回来,从此后和妻子做爱时,即使生理上仍旧会高潮,但从心理上来说,盖瑞·克雷格尔都会觉得索然无味,远远比不上他在俱乐部时得到的那次高潮。 为此盖瑞·克雷格尔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将他拍摄的素材进行了剪辑,让它成为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影片,而它也成为了盖瑞·克雷格尔的心灵慰藉,直到他的妻子不小心将水泼到他存放他心灵慰藉的电脑键盘上,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电脑拿去修理。 盖瑞·克雷格尔如遭雷劈! 这让他下意识联系上了他的大学舍友,同样是俱乐部客户的爱德华·曼森(房地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对方说他会解决的。 盖瑞·克雷格尔不太清楚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但最终他的电脑被追了回来,也没有任何新闻揭露了这件事,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 “克雷格尔先生,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你知道其他人为了你的失误,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吗?还有幸运的是没有泄露出我们买卖双方分毫,可这并不是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理由。万一其他人也学你这么做,把侥幸当刺激呢?” 盖瑞·克雷格尔看着眼前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队人,和他说话的是个金发女子,她的口音听起来就像是他曾经在那家俱乐部中,听那些“工作人员”说话的口音一模一样,或者说斯洛伐克人说英语都是这样的口音,再结合她的话,无疑让盖瑞·克雷格尔意识到了他们的具体身份,可就像是对方说的那样,心存侥幸的盖瑞·克雷格尔颤声问:“你们是谁?” 金发女孩儿对着一个大佬模样的男人说了句斯洛伐克语,盖瑞·克雷格尔尽管在斯洛伐克呆过几天,可他也只是会简单的斯洛伐克语,也就是他听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尔后那个大佬模样的中年男人也说了句非英语,看过来的视线暗含杀意,最起码在盖瑞·克雷格尔看来是这样的。 这个心中特别想看生之花凋零的摄影师,却是怂得很:“你们想要什么?我有钱,我不会把俱乐部的事说出去的,我对上帝发誓。” 这次不仅大佬模样的男人,就连一个健硕的黑人都微微摇了摇头。 ‘我死定了!’盖瑞·克雷格尔这么想着,旋即他也看到那个金发姑娘拿出了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枪。再然后,盖瑞·克雷格尔就什么不知道了。 哦,他当然没死,他就是晕了过去。 “我以为他的心理素质会很好,原来他这么不经吓。”金发姑娘也就是林宁耸了耸肩道,然后在罗西还有摩根的注视下,将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收进了装备箱里,神情自若道:“这把只是麻醉枪。” 罗西:“……你听得懂意大利语?” 林宁偏过头来说:“我之前学过。” 她说着将装备箱中的扫描仪拿出来,给摄影师先生做了面部扫描,和指纹扫描,“nemesis的医疗部门已成功研发出可供烧伤患者,毁容病人等移植的免排异人体皮肤,我这边建模好后就会将他的面部和手部打印出来,到时候就像是头套和手套一样佩戴后,再稍微做一点调整,就可以以假乱真了。当然了,我也收集了克雷格尔先生的声音,变声器也会配备的。” 摩根:“…………我几乎要以为我们在演特工电影了。” 林宁语气略微妙道:“其实nemesis和cia就有合作,他们为我们的产品提供了不少有建设性的用户反馈。” 罗西:“…………” 摩根:“…………” 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其他人:“…………”没想到cia是这样的cia! 林宁偏偏又自言自语道:“就是不知道cia是不是在看过好莱坞出品的特工电影后,才有那样的奇思妙想?说起来好莱坞也有拍过以fbi探员为主角的电影吧?” 这个确实有,只是在此情此景下讨论,就有点那啥了,不是吗? 好在林宁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专注于建模来。又说起人皮面具来,林宁现在用的是高科技下的手段,而她其实还会另外一种技艺来着,毕竟她也是在武侠世界呆过的武功高手,多少还是涉猎过“易容术”这一技艺的,就是让她现在将这门技艺学起来,她也还是能制作出一个几可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的。 话说回来,林宁所说的只借用人,不借用真实身份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她更多的还只是需要可靠又信得过的外援,而为了避免bau的成员陷入两难境界,那借用别人的身份就是一个很好的,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再有盖瑞·克雷格尔,心理变态的摄影师先生还是那家活人虐杀俱乐部的注册会员,借用了他的身份后,就不需要再多花时间和精力去成为会员,而那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我已定位到了店老板一家的位置,他们正在从瑞士出发到斯洛伐克去,我给他们制造了一点小麻烦,会让他们晚一天抵达斯洛伐克,而我要取代的则是店老板的女儿——感谢她在社交网站上发的数以百计的自拍照。再等到她被送上拍卖平台后,你们用盖瑞·克雷格尔的身份将她拍下来,他们的机制就是价高者得,在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额度问题。”林宁从不差钱这么说道,bau的成员有意无意瞥了眼他们中的土豪罗西。 罗西:“……”离过三次婚还是个土豪,怪他咯? 霍奇咳嗽了一声。 林宁眨了眨眼,“那我们来说接下来的计划?” 从知道这个计划后就很不安的加西亚,捏紧了袖口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出现计划外的情况,那可要怎么办?那儿太危险了,我不能,我做不到——” 这确实是个无可指摘的问题,毕竟那个活人虐杀俱乐部存在至今,肯定已成为一个火力凶猛的堡垒,当地警察也助纣为虐下,他们的火力值到底如何,还真的不好简单评估,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词,总有它存在的道理。 林宁眉毛都没抬一下道:“说起来nemesis和军方也有合作,不仅仅是医疗用品方面,还有我们也有涉足军工产品行业。” 加西亚:“??” “在不久前,我们研发了以‘自由’命名的系列产品,这一系列的顶尖产品,首个包含了我们自主研发的迅速反击技术导弹系统的导弹,并和军方签订了买卖合同。我想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在美国中欧驻军基地进行一次武器演示。”林宁眉目不动道。又说起这个来,就显示出美利坚作为世界保护者的“优势”来了——目前美海外军事基地超过三百个,分布在一百四十多个国家和地区,驻军三十万人,又对于美军来说最重要的海外军事基地是位于欧洲的三个基地群(中欧基地群、南欧基地群、西欧基地群),以及中东地区。 加西亚:“……” 其他人:“…………” 林宁环视了一圈,洒然一笑道:“当然了,我万分希望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加西亚悄悄戳摩根:“怎么办?我竟然觉得有点酷。”她是说当导弹对准那个活人虐杀俱乐部发射的话,那个地方就不该存在在地球上,那里是世间邪恶的凝聚地,上帝才知道在那下面埋藏了多少白骨,藏匿了多少罪恶。 摩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不过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姑娘那么自信了,这简直就是把挂开满了,好吗! 其他人也是百感交集,倒是吉迪恩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 说起来这个活人虐杀俱乐部位于斯洛伐克一个在地图上都常常不会标注出来的小镇,这个小镇原本是闭塞的,可如今因为有这么一家俱乐部存在,反而常年都会有游客被“吸引”过来。 至于怎么“吸引”? 俱乐部只有他们一套程序,他们一般是先通过财色引诱。被俱乐部看上的“猎物”一般都是年轻的,看上去让客人有“欲望”的,他们通常都是荷尔蒙四散。像是对待男性游客,俱乐部的“托”会告诉他们,这个小镇是多么的好,那儿的妞是多么的正,多么的火辣;而对待女性游客的话,也会有男托,甚至还会有女托刻意接近她们,和她们成为闺蜜,通过引导她们的好奇心,将她们带来这个小镇。再不济也会有各种迷药,或者其他的药物来控制游客。 更有甚者,这个小镇上无论是酒吧,还是旅店,基本上都有俱乐部的线人,又或者他们甚至直接为俱乐部服务。像是旅店的侍者就是,他会通过职务之便,顺走游客的护照,要么给他们提供错误的讯息,总而言之,这一套套的下来,基本上都会让旅客们防不胜防,等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成为了俱乐部平台上的“鱼肉”,任由俱乐部和俱乐部的客人们宰割。 又林宁推测的不错,那家电脑维修店老板一家四口,确实是潜在受害人,他们在导游有意无意的暗示和引导下,便从瑞士坐火车去往了斯洛伐克。而林宁在给他们制造了点小麻烦后,让他们晚了一夜才乘坐上了火车,又在店老板女儿去洗手间时,早就在这辆火车上等着的林宁将她迷晕,然后把她交给了一同过来的艾米丽和霍奇,然后变装成了店老板女儿,贝拉·盖尔利。 说来这个姑娘也是金发碧眼(这个类型在全世界都很受欢迎),年龄不过二十岁,只她的身高比不上林宁的,可她的父母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女儿,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变了个人,因而一路上也没有发现自家女儿其实已经被掉包了。 而林宁身上佩戴着耳钉式通讯器,这个通讯器还自带微型摄像头,另一端连接在加西亚的电脑上,她和瑞德,还有吉迪恩他们就可以在匡提科,通过这一设备看到她所处的环境。 尽管有林宁那重量级的保证,但加西亚还是很紧张,她的手心都出汗了,不得不拿纸巾擦了擦,而站在她身后的瑞德和以往一样,下意识抿了抿嘴角,只有吉迪恩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这多少让他们俩安心了不少,要知道吉迪恩在他们看来,就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接下来,林宁就扮演起了一个略骄纵,爱自拍,很柔弱的女大学生,这就使得她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俱乐部的打手迷晕,并被带到了俱乐部用来关押“待宰羔羊”的铁笼里,而在清醒过来后,又哭又闹。 加西亚:“……我几乎要信了。” 瑞德深有同感。 吉迪恩仍旧最淡定。 不过现在不是评价林宁演技的时候,而是他们通过林宁的‘耳钉’看到了她周围的场景,一排排铁笼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可以想象这些铁笼里从前都装了什么。再来说林宁,她现在可以说是个“素”人,平时都会放在身上的匕首早就在扮演店老板女儿前取下来了,更何况俱乐部也不会允许“猎物”带武器,不是吗? 不过他们搜走的只是像是钱包、旅店钥匙、瑞士刀等等可能会让“猎物”有机可乘的常规性物件,可并不包括朴素无比的耳钉,用来扎头发的发绳,或是藏在鞋子里的小物件等等等。 于是在林宁边大哭大闹时,她就将这间房观察了个遍,也没有错过安装在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同时计算出了这一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便往旁边挪动了两步,将用来扎头发的发绳取下来,那上面有一个像是玻璃珠的装饰品。只等林宁的指纹触发了那个玻璃珠,它的表面就有金属光泽一闪而过,林宁将它取了下来,随手将它丢了出去,‘玻璃球’就悄无声息顺着门缝钻了出去。 这个‘玻璃球’是个探测器,可以利用回声定位功能将整个俱乐部的内部结构探测出来,并将数据上传到nemesis卫星上,那白皇后那儿就有一份数据,接着白皇后也会将根据数据进行的内部结构还原的立体结构图,传输到加西亚的电脑上,以方便等会儿行动后,吉迪恩根据这一立体结构图进行分析。 另外这个探测器还具有热量探测功能,也就是它可以将俱乐部内部的“工作人员”,还有他们养的猎狗等探测出来,又等将整个俱乐部探测完成后,它还可以提供“上帝视角”。 一句话,nemesis出品的高科技小玩意儿。 加西亚一边接收着数据一边赞道:“我喜欢它。” 瑞德也凑了过来:“我来做地理侧写,判断出他们可能会存放证据的地方。” 加西亚问:“不是看守最多的地方吗?” 瑞德想了想说:“这不一定,其实最好判断的时刻是在俱乐部里发生骚乱时,哪个地方的警卫不为所动,那就代表那个地方最为重要。” 加西亚想想也是,不等她发表下意见,她就看到左侧的电脑出现了拍卖的页面,她顿时惊呼起来:“出来了!我该怎么做?” 这时候就该吉迪恩来了。 不说其他的被拍卖的,单就来说林宁所扮演的店老板女儿贝拉·盖尔利,她的起始价是五万欧元。先前也说过金发碧眼到哪儿都很受欢迎,尤其是贝拉·盖尔利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这就导致了拍卖一开始,她的价码就在不断的攀升,这同时也说明了俱乐部的客人并不吝啬金钱的同时,人数也很多。 西班牙 正带着年幼女儿出来吃午餐的中年男人手机响了一下,他一边拿纸巾给嘴边沾到酱料的女儿,一边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页面露出了个势在必得的眼神。 意大利 在海边和妻子晒太阳的大腹便便中年男人,在手机响了后就有点迫不及待地从裤兜里掏出来,还不忘把防晒霜递给妻子,而当妻子好奇地探过头来时,他却丢给妻子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妻子也就不再管,继续晒她的太阳; 俄罗斯 和家人们出来打猎的中年女人在手机响了后,没有策马跟着家人们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对着手机输入她心目中的价码。 像这样的场景在世界各地还有不少,加西亚并没有去追踪他们,这样的作为在眼下的情况下并不可取,她就只是紧紧盯着左侧的电脑屏幕,握紧了双手看着不断攀升的价码,也紧盯着吉迪恩的每次行动,同时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又竞拍时间也快到了,好在吉迪恩最终取得了所有权,定格的价码是十一万五千欧元。 加西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毛骨悚然:“十一万五千欧元就买来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才只有二十岁,有光明的前程啊!” 瑞德张了张嘴道:“这家俱乐部开在当地,当地人一开始或许不知道,但时间久了他们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而我觉得俱乐部送上去拍卖的,可能不仅仅是他们拐带来的游客。” 加西亚:“啊?!” 瑞德:“还有急需用钱的当地人,那个小镇比较闭塞,经济并不发达——” 加西亚这时反应过来,连忙打断瑞德的话:“你别说了!”上一次让她觉得这样难受的,还是发现那个聚集了各色各样变态论坛的时候,她只希望这个反社会反人类的俱乐部,能尽快被铲除,越快越好! · 来扮演摄影师盖瑞·克雷格尔是摩根,他的武力值可以说是bau小组成员中首屈一指的,而他并不是单单一个人过来的,而是他还带了他的‘摄影设备’。 在客人会自主保密的情况下,俱乐部是不会管客人的个人喜好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对摩根带来的“摄影设备”进行检查,也不知道是他们百密一疏,还是他们有恃无恐。 反正不管怎么说,摩根扮演着摄影师先生顺利进来了,并顺利来到了扮演着店老板女儿的林宁面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二话不多说的,林宁就挣脱开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摩根则是拆开了他带来的“摄影设备”,并快速将它们组装好,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林宁。 林宁活动了下手脚道:“我们有一分钟解救了其他三人,我来左边那两个。” 摩根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那——行动!” 为了给客人留出私密性空间,在每个房间内外是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的,而这一楼都是这样的房间,只有在楼梯口才有监控摄像头,这在某种程度上方便了林宁和摩根的行动。而每个房间的房门是有密码锁来控制的,不过这个并不难,因为在此之前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告知了他们密码,那就是被害人的出生月日,而这次的其他三个被害人正是店老板一家三口,他们的资料行动小组都已经查得一清二楚,所以这个行动可以简化为开门,撂倒俱乐部客人,解救被害人。 行动没有出差池,很快其他三个施虐者都被干翻了。 其中拍下了店老板这个中年男人的,是个昆虫爱好者,他似乎想要在店老板身上观察昆虫如何啃食他?好在这才刚开始,这个变态还在和店老板介绍着他的昆虫,而店老板吓得恍恍惚惚,都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林宁还顶着他女儿的脸; 又拍下店老板妻子的是个异装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戴着假发,穿着一件特大号的连衣裙,而他的目的似乎是想剥下店老板妻子的皮,用它给自己做一件衣服。这是林宁从异装癖带进来的剪裁用剪刀,还有针线等推断出来的。同样好在时间还短,这个异装癖只顾着在店老板妻子面前搔首弄姿来着; 至于拍下了店老板还在上中学儿子的?这倒是个熟人,正是安德鲁学校的校长,那位在自家孙子面前是个慈祥祖父的老变态。他是一个恋童癖者,自备了伟哥,同样把店老板儿子吓得不轻,但幸运的是还没有受到侵犯。 这时时间将将要到四十秒,离本来说好的一分钟还有二十秒,而这二十秒也足够摩根避开楼梯口的监控摄像头,从这一楼来到了下一楼层,并迎面遇上了警卫,而就在警卫掏出枪要射击时,这一楼层的电力被切断,整个楼层立刻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警卫被顺利干掉。 摩根用通讯器和林宁说了一声,而此刻的林宁已经摸入到了警卫室内,并在这过程中解决了几个警卫,尔后利用自制的程序黑进了这家俱乐部的防护系统中,切断电力就成了轻而易举的事儿。 顺带着林宁将像是纽扣般的端口按在了俱乐部的电脑上,方便白皇后入侵进来,对俱乐部的内部网路中存储的任何资料进行拷贝。而这一系列变故,也让俱乐部的警卫们和管理人员意识到不对劲,正好也给了瑞德抓住到底是哪儿,是他们最重要的地方,他立刻通知了摩根和林宁。 林宁并没有立刻动,吉迪恩在那边指挥着,告诉了她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的行动路线,而林宁就在监控系统中关上对应的电子门,让部分警卫被隔绝到封闭的空间中,以及如果还有谁在这黑灯瞎火下去做电梯的,那就更不好意思了,希望他们这些变态不会有幽闭恐惧症。 做完这一动作后,林宁才视黑暗如无物般,在吉迪恩的指挥下去和摩根汇合。他们在配合得当下干掉了两波警卫后,来到了这家俱乐部最重要的地方,这儿捍着四个装备更精良的警卫,看他们的样子就能分辨出来他们手上沾过不少鲜血。 林宁在戴着夜视瞳片的摩根的注视下,掏出了她那把据说是麻醉枪的,只有大概十厘米长的‘麻醉枪’,爽快地卸掉了前面的消音器,尔后对着那四个特级警卫和他们身后把守的大门来了一枪。 “轰隆!” 可以说这一枪打出了火箭炮才能打出的效果,而且效果拔群。 转头对上眼睛里泛着红光(夜视瞳片的效果)的摩根,林宁耸了耸肩:“我没说它只是一把麻醉枪吧。” 摩根:“…………” 在无语的同时,摩根还想了:‘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远在匡提科的加西亚并不能看到实景,但是她通过声响还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由衷觉得林宁未免太酷了吧,她的巧克力帅哥在这一局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呀,可这时候她瞄了一眼屏幕,看着十几个明显并不是人形的,并在快速朝着林宁和摩根那边移动过去的热量点,惊呼道:“这是什么?!” 第41章 匡提科(24) “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凶险,那些猎狗, 虽然我很不愿意去联想它们平时吃什么, 但它们肯定是世界上最凶残的狗了!摩根, 快来说说,当时你是怎么拳打恶犬, 脚踢警卫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瞻仰你的英姿了!”加西亚这时见到摩根他们平安归来,而且那家活人虐杀俱乐部买卖双方的名单,还有各种证据都拿到了手, 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所以有了兴致听摩根亲口说当时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也就是当时摩根和林宁摸黑来到了那家俱乐部最重要的地方, 用一把“麻醉枪”轰开了守门的四个警卫,可加西亚从屏幕上看到一群明显不是人形的生物, 朝着他们那个方向快速移动着。本来高度紧张的加西亚还联想到了诸如猛鬼, 幽灵等惊悚电影中会出场的小boss, 就被讲科学的瑞德博士提醒, 那是俱乐部饲养的猎犬。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加西亚一直都有点困惑, 所以也就有了她现在迫不及待问摩根一事。 摩根神情微妙:“加西亚。” 加西亚双手捧脸:“嗯嗯。” 摩根摊开手道:“我没做任何事。” 加西亚:“??” 加西亚:“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监控屏幕上只看到它们疯狂朝你们移动, 尔后距离你们还有几米远时, 就停止不动了, 可我没听到你们的枪声啊。” 摩根跟着加西亚的话, 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说实话,那群猎狗在夜视镜下更显得可恐,尤其是它们是俱乐部豢养的, 平时的“狗粮”就不言而喻了,而且俱乐部为了保持它们的凶性,平时都不会喂饱它们,甚至是常常让它们饿肚子的,这样一来,当它们闻到活人的味道时,它们为了生存下去,就会发挥出超强的战斗力,比在黑暗中战斗值大幅度下降的警卫,要难对付十倍,尤其是它们还是一群。 摩根当时就握紧了手中的枪,微微偏头问林宁:“我们该怎么做?” 林宁:“你等我一下。” 摩根:“??” 摩根下意识偏过去看她,也不知道她掏出了个什么东西,接着摩根什么都没有感应到,那群凶狠无比的猎狗就像是被凭空掐住了脖子般,稍瞬间就昏厥了过去,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摩根:“???” 饲养员:“???” 林宁把随手掏出来的东西塞了回去:“一个小玩意儿,如果你想听原理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详细讲给你听。” 摩根:“…………不用了。” 摩根回忆完毕,因为他最后也没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玩意儿,所以他如今和加西亚讲述当时的场景,他就只有说:“那儿有一个小玩意儿,让那群猎狗失去了意识。” 加西亚没等来下文,大失所望道:“就这样?说好的你如战神附体,大杀四方呢?” 摩根:“……这个还真没有。” 加西亚并没有因此嫌弃她的巧克力帅哥,她想了想就拍了拍摩根的肩膀说:“没事,你还是我心目中最厉害的巧克力帅哥,再说你也只是吃了没有高科技傍身的亏嘛。” 摩根心中稍暖。 只是加西亚却是想到了什么:“等等,我怎么记得艾米莉亚徒手干掉的警卫,好像都比你要多呀?她的身手是不是特别矫健?” 摩根:“…………”扎心了甜心。 不过摩根并没有觉得意难平,在他看来,他的身手已属于中上水准,尤其是在bau中他可以博得头筹,而像林宁那样的才不正常,好吗?再有正因为那姑娘超水平发挥,他们这次的行动才那么顺利,可以说他们以零伤亡,换来了那家活人虐杀俱乐部从内部被剿灭。 以及,就他们目前零星知道的几个俱乐部客人身份而言,这个跨国大案才刚刚拉开序幕,到底摩根见识过太多有权有势的人,在犯了案后,在律师的帮忙下,还有他们背后各种关系的操纵下,都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无罪释放,又或者只是缴纳一笔罚金,又或者实在逃避不过,就选择政治避难或其他方式,移民去到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的国家。 事实正如摩根所料。 斯洛伐克活人虐杀俱乐部一经曝光,便在全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美国作为世界的守护者,这时候自然是当仁不让涉入的,可在俱乐部买卖双方的资料中,国籍是美国的,同时也在美国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其中最有钱有势的当属曼森房地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爱德华·曼森。 这位曼森先生不仅仅是个千万富翁,他的集团还为某党派竞选人常年提供政治献金,同时家族也有几分底蕴。当这件事一经曝光后,曼森先生就丝毫不见慌乱,他甚至还在办公室中,优哉游哉地等着联邦调查局上门,而他的律师团早已严阵以待了。 说来也是巧了,爱德华·曼森支持的竞选人就是吉布森参议员。吉布森参议员尽管爱女心切,以至于和他的夫人在最近闹了点小笑话,可他在普通民众间的支持率却不低,有望在下下一届总统竞选中入主白宫。 “我不能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参议员先生在乍闻这件事时,表现地很不可置信,在他看来,爱德华·曼森不仅是他的支持者,还是他的挚友。他们已经认识长达十年了,平时的爱德华·曼森温文尔雅,和其夫人恩爱无比,也很疼爱他自己的一双儿女,同时在商界所向披靡,在短短二十多年间,将还只是个小事务所的曼森设计,推到了如今偌大房地产集团的地步。这样一个无论生活和事业都是人生赢家的成功者,有什么道理去做那种泯灭人性的事? “当然是为了得到愉悦啊,”林宁在加西亚的办公室内,从监控录像中听着参议员先生的不解道,“说来爱德华·曼森最大的依仗是我们可爱的参议员先生?” 加西亚顿时兴奋起来:“我懂你这个表情。说吧,亲爱的,你想做点什么,让刺激刺激我们的参议员先生?我看最好让他的三观遭到颠覆,看他还要不要和爱德华·曼森那个变态同流合污。” 林宁扬起嘴角:“我确实有个好主意。” 等吉布森参议员见到从容不迫的爱德华·曼森时,审讯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放在证物袋中的手机,这个手机又恰好在参议员先生踏入审讯室后响了起来。参议员先生下意识瞄了一眼,结果就怔住了。 原来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他女儿的护照照片,以及还有个起始价码,屏幕下方则是输入框和拍卖时间倒计时。 参议员先生:“!!” “这是什么?” 负责审讯的罗西自然而然道:“这是我们的技术人员在破解斯洛伐克活人虐杀俱乐部买卖双方的资料,用发送他们原预备下一批猎物的名单,来追踪买方的具体位置,同时也能作为实证。” 罗西还后知后觉道:“哦,这是曼森先生的私人手机。” 参议员先生刹那间就明白了过来,他的女儿和她的朋友们就是去斯洛伐克时失去了音讯,当然现在是平安归来了,可看现在的情况就是,差一点她就遭到了毒手!参议员先生顿时就变身成了霸王龙,冷冷盯着神色有了丝丝紧张的爱德华·曼森:“我问你,如果那时候事情还没有暴露,你会不会在认出我的宝贝女儿后,把这件事告诉我,好让我去解救她?” 爱德华·曼森毫不迟疑道:“当然会!” 参议员先生盯了爱德华·曼森足有十秒:“你这个变态!”说完就扬长而去,俨然是不打算再做爱德华·曼森的后盾了。 爱德华·曼森:“!” 罗西和霍奇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加西亚王国里,加西亚愤愤不平道:“我不是个侧写师,也能看出来爱德华·曼森在说谎。如果真到那时候,他一定会选择明哲保身,不,说不定他真的会把参议员先生的女儿拍下来,但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亲手虐杀她。天呐,光是想想我就觉得爱德华·曼森死有余辜了。” 林宁冷不丁道:“不会有那时候。” 加西亚:“??” 林宁回道:“事实上,吉布森小姐和她的同伴们只是玩嗨了,忘记和家里联络,他们并没有被诱拐到俱乐部所在的小镇去。”这可算得上虚惊一场。 加西亚:“那?”她指了指屏幕。 林宁微微一笑:“我觉得吉布森参议员的三观被颠覆的很彻底,你觉得呢?”严格来说参议员先生是被触了逆鳞,再有爱德华·曼森又不知道吉布森小姐是不是下一批被拍卖者,而参议员先生也只会庆幸他女儿劫后余生,谁还管这是不是在捏造虚假证据啊?当然了,这也不是在捏造虚假证据,关于爱德华·曼森参与活人虐杀一事,可是铁证如山的。更何况这位房地产开发集团的董事长,所面临的起诉还不仅仅是他在俱乐部里施行的虐杀,还有他和旧金山警局副治安官、副验尸官,寿司师小野次郎,老校长,摄影师盖瑞·克雷格尔联合实施的两起谋杀。 加西亚一想也是,转念还觉得这样最过瘾,毕竟如此一来爱德华·曼森就少了个依仗,让他能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代价的几率,顿时又高了不少。这个想法让加西亚心情好了不少,她盯着监控录像中看起来仍风度翩翩的爱德华·曼森道:“亏我从前还买过有他做封面的财经杂志呢,要知道我可是对财经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还有那些千万富翁中,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是不是都有点见不得光的癖好?所以说等下次那家杂志要是让nemesis主席做封面,我一定强烈支持,买它个十本八本回来,她可是总裁界的一股清流啊!” 林宁:“…………” 加西亚突然想到林宁就在旁边,她顿时眼前一亮:“艾米莉亚,摩根他们都说你能见到你们主席,那你能稍微透露点她的信息吗?说一说她最欣赏什么系统也行,不对,她电脑所用的系统也是自创的吧?” 林宁:“……嗯。”就差那么一点,林宁都要以为他们知道了什么,毕竟加西亚都用了“她”来代称nemesis主席了。但她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为什么加西亚用“她”了——她自己先前在威尔明顿炸弹案中,尽管没就nemesis主席说什么,可她的言行还是会暴露什么,而bau成员可是最精英的侧写师们。 说起这个来,林宁不禁回想了这一次的斯洛伐克活人虐杀俱乐部案的始末,等回想完,她不由得“唔”了一声。 无知无觉的加西亚问:“怎么啦?”林宁神情自若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加西亚你可以省下买杂志的钱了。” 加西亚:“??”她不是很懂。 于是就在林宁离开联邦调查局后,抽空问了没有被特别调查小组抽调过去的摩根,还有艾米丽他们,“艾米莉亚说nemesis主席不会上杂志,你们觉得为什么她从在公众面前不露面?” 摩根和艾米丽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摩根反问道:“你是说nemesis的主席?还是说艾米莉亚?” 加西亚不明所以:“我当然是说前者啊。” 摩根挑了挑眉:“我也不知道,或许她就是不想。” 加西亚嘟了嘟嘴:“这算什么理由?” 艾米丽清了清嗓子道:“那你也可以理解成身为一个有钱人的怪癖,毕竟这年头哪个千万富翁没点小癖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千万富翁。”艾米丽说着就低头整理起她桌子上的案宗来,没有再去看求知欲强烈的加西亚。 加西亚看向摩根,摩根耸了耸肩:“我不是有钱人,你问我我没办法好好侧写出来。” 加西亚半信半疑:“是吗?” 瑞德抬起头来想说什么,却被艾米丽一个眼神制止了。 瑞德扁扁嘴,却也没有坚持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加西亚环视了一圈:“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摩根双手环胸,一点都不虚道:“说真的,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艾米莉亚叫吉迪恩‘爸爸’?” 加西亚顿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冲着摩根挤了挤眼睛:“摩根,你这句话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摩根笑而不语,关于nemesis主席的话题就这么被带了过去,而等加西亚回去加西亚王国后,艾米丽悄咪咪对摩根说:“你说加西亚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nemesis主席,有极大的可能就在她眼前?” 摩根摸着下巴道:“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我都被吓了一跳,更何况是加西亚了。” 艾米丽点了点头表示同感:“我觉得霍奇和罗西已经看出来了,而jj也有所察觉。还有瑞德博士,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 瑞德想了想说:“我后来回想起她说nemesis能说服海外军事基地进行武器演示一事时,她当时的态度就像她能全权代表nemesis,我就意识到她在nemesis的地位,并不仅仅是个高层那么简单。” 摩根和艾米丽也是通过这件事有所察觉的,不过他们看穿没说穿,看刚才加西亚问起时,他们都没有明说,甚至还有点顾左右而言他。一方面,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对林宁的观感不差,又他们也不是那么确定,于是最好的做法就是决定尊重对方的隐私,当他们没意识到这一点;另外一方面,他们还想看加西亚什么时候能看出来。 艾米丽掏出五美元:“我猜一个月。” 摩根顿时不满了:“嘿,我家甜心没那么迟钝,好吗?” 艾米丽挑眉:“那你猜多久,摩根?” 摩根掏出十美元:“三个月。” 艾米丽:“切。” 瑞德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默默啃他的牛轧糖。 至于摩根和艾米丽的赌约? 一个月过去了,加西亚都没有再问起关于nemesis主席的任何事,就好像她对那个神秘至极的nemesis主席只有三分钟热度,当“三分钟”过去后,她就转而被其他人物吸引去了注意力一样。 艾米丽:“?” 摩根:“??”这不太对啊。 而此时斯洛伐克活人虐杀俱乐部案,已进入了尾声。本来嘛,林宁和摩根当时就从俱乐部那儿拿到了买卖双方的成员名单,还有不少视频、音频资料,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只是问题出在其他方面。像是上面提到的有权有势的人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还有斯洛伐克政府方面对这件事被广而告之很恼火。 这当然不是说斯洛伐克政府支持虐杀俱乐部,只是虐杀俱乐部的事一出,他们国家的旅游业就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且不仅仅是斯洛伐克的旅游业,周遭国家包括波兰、瑞士、奥地利等国家,甚至整个欧洲旅游业都提早迎来了冷季。这对旅游业是经济支柱之一的某些欧洲国家来说,损失的欧元足以让他们对整件事持不那么积极的态度。 更有某些国家顶着舆论压力,也会接收带着钱财来避难的刽子手们,还有就是美国这个“老大哥”,也不是在哪儿都能是“老大哥”的,就有某些国家不吃这一套。 不过对于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林宁来说,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nemesis如今已经是个国际性质的集团,尽管总部在美国,但它早已跨越了国界,藉由nemesis开发的医疗用品,和高新科技产品“蔓延”到了全世界,同时也藉由军工产品开路,和某些国家军方有了合作。尽管发展到现在,还比不上曾经的保护伞公司的只手遮天,但如今想要做点什么时,nemesis还是很一定话语权的。 在这种情况下,nemesis通过将在西伯利亚,还有中欧建立nemesis分部的决策,换来了不少参与犯被遣返回原籍,以及不再享受政治庇护。当然了,这种交易是不会摆到明面上的,再说这种事即使说出去,媒体们也不会相信的呀。 让他们说什么,说nemesis主席是个国际义警吗? 就看nemesis发展那么迅猛,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的,好吗? 反正呢,nemesis和某些国家做的交易就静悄悄进行着,除了当事方外,没有谁将nemesis入驻西伯利亚和中欧,与斯洛伐克活人虐杀俱乐部案联系到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nemesis并不是在做单纯的冤大头。在西伯利亚和中欧建立分部是经过林宁和白皇后慎重考量的,这有利于他们进一步打开俄罗斯和欧洲市场,更何况中欧如今遭遇了“创伤”,nemesis这时候入驻无疑是个好时机。所以即使为让那些刽子手们付出相应代价,nemesis会做出相应的退步,但总得来说这是利远大于弊的。 话说回到匡提科这边来,艾米丽和摩根赌的一个月过去了,加西亚没再问nemesis主席的事,艾米丽和摩根旁敲侧击过了,加西亚并没有觉察到什么,所以艾米丽把五美元给了摩根。 那就等摩根的三个月了。 只是因为斯洛伐克活人虐杀俱乐部案进入了尾声,联邦调查局成立的特别调查小组就就此解散,霍奇和罗西也回到了bau中,bau就紧锣密鼓的进入他们从前的日常。大家像从前那样连轴转,也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而林宁自从这一跨国大案后,就没有再在匡提科出现,或许她来探望过吉迪恩,但他们都错过了碰面,渐渐的摩根和艾米丽就把这个赌约给忘到了脑后。 时间一转,就来到了圣诞节前夕。 在进入十二月时,街道上尤其是商场里,圣诞节的氛围就渐渐起来了。商场中早早装饰起来的圣诞树,各种圣诞物品都被摆放出来,街道上张罗起来的小彩灯,还有到处飘扬着的圣诞歌,再有各种各样的圣诞预热活动,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圣诞老人们,就连联邦调查局都在圣诞节前几天,在接待大厅中摆放了一颗圣诞树。 只是罪犯可不会专心致志过圣诞节,或许还相反,圣诞节这种合家欢的气氛更会刺激到某些罪犯,因而bau在圣诞节前夕,都还在忙着破案,不过作为学院讲师,吉迪恩还是有个正常的圣诞假期的,但他也没有和家人聚到一起过圣诞节,他从前就没有这么过,倒是近几年会和他的爱人萨拉一起过,只是萨拉惨遭“人骨风铃杀手”弗兰克的毒手,从那之后吉迪恩就更像个孤家寡人了。 至于今年? “礼帽要选什么?星星?天使?蝴蝶结?大雪花?这是我看了圣诞树礼帽统计后按照那个列表选的,我从前可没有这样过过圣诞节,感觉还是蛮新鲜的。”林宁拿着她买来的圣诞树装饰问着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吉迪恩,再有她也没有说慌呀,从前她是和白皇后过过圣诞节,但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其他人一起过,看这颗圣诞树都是她亲自从山上砍下来的。 吉迪恩:“……你怎么会来?” 林宁理所当然道:“我想来呀。” “还是选星星吧。”林宁没理会口嫌体正直的吉迪恩,把手中的星星放到了圣诞树最上方。吉迪恩当然口嫌体正直,不然他大可以在她来敲门时不给她开门,在她去砍圣诞树时阻止她,在她将小彩灯挂到外面的树枝上时不告诉她电路在哪儿(当然她自己能找到),甚至在她在屋子里叮叮哐哐装饰圣诞树时,开口赶走她啊……反正吉迪恩就是有很多机会,可他也没做什么嘛,于是林宁就当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又此时他们在吉迪恩位于郊外一座山上的度假屋里,外面装饰上了细碎的小彩灯,屋内壁炉熊熊燃烧着,温暖橙黄的灯光投射到屋外,连带着这间平时吉迪恩都不怎么过来的度假屋,从里到外都有了人气儿,就连厨房的烤箱里都还烤着姜饼人,让空气都带了甜香味,有那么点熏人。 林宁轻轻动了动鼻翼:“爸爸,我觉得姜饼人要好了。” 吉迪恩把手中的书放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睇了林宁一眼:“我希望你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 林宁坦白从宽道:“我觉得我们俩对于‘多余的事’,在定义上可能有所不同。哦,如果您是指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还会招来圣诞节也不休息的罪犯的话,那我还真不能保证。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也该是我觉得头疼不已吧。” 她略浮夸地做着总结:“瞧我这幸运e的。上帝呀,我真希望圣诞老人能给我带有厄灾作用的礼物啊。” 吉迪恩:“……” 反正呢,林宁就这样一赖再赖了下来,还有白皇后。白皇后站在林宁的手机上,和林宁用各种数据来讨论着经典圣诞树的装饰问题,顺带指挥林宁把这棵从后山上砍下来的松树,怎么装饰得和屋内的装饰风格更相得益彰,谁让林宁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大而化之的呢。 等林宁将包装好的礼物拿出来,放到圣诞树下面,白皇后就和她说:“有人上山来了。” 林宁看了眼在不远处厨房忙活着做菜的吉迪恩,还有安装在厨房旁边的监控,她觉得吧,吉迪恩或许不用看监控就知道今天还会有别的客人来。所以他现在没说什么,林宁就当他是默许了,于是她就探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开车上来的是摩根,在副驾驶座上还坐着瑞德,车后座上则是加西亚,另外艾米丽单独开了一辆车。 “看来他们顺利解决了手边的案件。” 白皇后:“并不意外,他们毕竟有七个人,是一个相互协作的团队。” 林宁:“我们也是一个紧密不可分的团队啊。” 白皇后:“嗯。” 等过来的四个人到了门口后,林宁走过去给他们开门,温暖橙黄的光一下倾泻出去,还伴随着带着姜饼的甜香,以及带着松香味的暖气,让瑞德他们脸色都跟着柔和起来。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加西亚上前给了林宁一个拥抱,“亲爱的,你的衣服很可爱。” 林宁穿了件经典款,即红配绿的圣诞毛衣,上面还织了个圣诞老人,她闻言笑起来:“我的一个家人亲手织的。”也不是那么亲手,因为这是白皇后指挥机器织的,不过四舍五入下就等于亲手织了。 加西亚大吃一惊:“我不知道吉迪恩还会织毛衣啊。” 摩根:“!” 瑞德:“!” 艾米丽:“!” 好在他们旋即就反应了过来,林宁也不用解释了,只是说:“吉迪恩在厨房做菜,你们快进来吧。” 吉迪恩做菜什么的,他们也是有那么点拒绝的,到底吉迪恩在他们心中,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不是…… 是值得敬佩的大佬,但就像霍奇当初在吉迪恩选择彻底离开bau时说的,‘即使我和吉迪恩同事多年,我还是不清楚他的想法’,他们也看不懂吉迪恩,觉得吉迪恩不是那么好接近,像这样亲自下厨什么的,好像比他们认为的接地气嘛。 更接地气的是,吉迪恩还系着个带着圣诞氛围的围裙,被热气一过滤,简直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慈祥老父亲,而这一印象,等吉迪恩走过来就消失了。吉迪恩还是原来的吉迪恩,不过今天是圣诞前夜,气氛也很好,大家该放开的还是要放开。 没过多久,罗西也过来了。 霍奇并没有来,他和他的儿子去他的前妻海莉家了。在经过波士顿屠夫案后,他们俩在共患难后,似乎还有复合的趋势(‘波士顿屠夫’foyet本来还想再作恶,但很不幸的,在他找上霍奇前,‘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林宁,结果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同样的,jj和她的男友一起过圣诞节,也表示不过来了。 所以说在这个度假屋内过圣诞节的,都是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而单身狗们相视一笑,“圣诞快乐!” 在等足够七个人吃的圣诞大餐从餐厅送过来前,林宁接到了来自安德鲁的电话,她到落地窗那边去接,刚开了口就听到安德鲁说:“是我妈看到你送来的圣诞礼物,让我打个电话和你道谢的。” 林宁叹了口气:“圣诞前夜是允许你口不是心不非的,安德鲁。所以你大可以告诉我,你想亲口和我说一声‘圣诞快乐’。” 安德鲁:“你这么说符合通俗意义上的社交规则吗?” 林宁:“你也圣诞快乐。” 安德鲁:“……” 屋内,吉迪恩和罗西这对昔日的同僚,聊起了当年bau还不叫bau,而是叫bsu的那些日子;瑞德就抱着吉迪恩原先看的那本书,坐在旁边一目十行;而艾米丽和摩根,他们俩则是对视一眼,就把加西亚逼到了角落。 摩根先发问:“佩内洛普,我觉得你还是主动交代得好。” 加西亚张了张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米丽一针见血道:“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闪烁,亲爱的你到底在隐瞒我们什么?让我想想,你从说要来吉迪恩这儿过圣诞,就开始不自在了。吉迪恩不会让你这么不自在,所以是和艾米莉亚有关?” 加西亚鼓鼓脸:“我恨侧写师。” 摩根笑道:“不,你爱我们。” “好吧,”加西亚放弃了抵抗,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nemesis主席是谁,但是我是知道的,是艾米莉亚亲口告诉我的。我知道这难以置信,我也没想到艾米莉亚她就是nemesis的主席,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就是你们知道的这是一个秘密,艾米莉亚是我的朋友,我得为我的朋友保守秘密,对吧?” 摩根:“……” 艾米丽:“……你知道多久了?” 加西亚捂住了嘴又松开:“好几个月了,就在斯洛伐克活人虐杀俱乐部案发生后没多久。” 艾米丽:“……” 摩根:“……所以你也早就知道了?” 加西亚点头如捣蒜:“嗯呢,等等,什么叫‘也’?你们也早知道了?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艾米丽和摩根斜眼看她,加西亚投降了:“好吧,我们扯平?” 这只能这样了,就是摩根有点郁闷,他真的没想到加西亚能瞒着他,还能瞒那么久,都没让他发觉到。另外他也没想到林宁竟然主动告诉给了加西亚,不过转念想想,她那么做可以说是真正把加西亚当成了朋友,再有wq那么一层身份,也难怪加西亚会极力瞒那么久。只是这位nemesis主席是否知道他们已经推测出来了呢? nemesis主席这会儿结束了和安德鲁的通话,她觉得即使是可能连圣诞老人,都拯救不了这家伙的死鸭子嘴硬,这就有点不可爱了哟。 正想着,白皇后从手机屏幕上投影出来:“艾米莉亚,外面下雪了。” 这就很应景了。 更应景的是,从前都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白皇后,现在也根据程序改变了投影着装,变成了和林宁身上一样的圣诞毛衣,头上还戴了顶红色圣诞老人帽,而这一程序是林宁亲自改写的,也可以说她们俩相互送了对方一样的礼物。 林宁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在辨认出那是加西亚的脚步声后,林宁想了想就转过身去,而白皇后的投影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将朋友的秘密透露出去的加西亚,迎面就撞上了圣诞人工智能·白皇后。 加西亚语无伦次道:“你,你们,我——”她的手指都不知道放哪儿了,眼睛也瞪得老大。 林宁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白皇后却好似心有灵犀般,对着呆若木鸡的加西亚彬彬有礼道:“你好,佩内洛普·加西亚。” 加西亚机械性摆了摆手:“你好。” 林宁跟着开口道:“亲爱的加西亚,我们是朋友,对吗?” 加西亚:“…………”这不是她想要的圣诞节礼物!不,这是超乎她想象的,还要美妙的圣诞节礼物!可这又不是,天呐,她要分裂了!! 于是摩根和艾米丽就见到了一个一半是火山,一半是冰水的加西亚。不对,是一个明显压抑着兴奋的加西亚,可她却哭丧着脸,还在他们俩看过去时,摆出一个“不要看我,不要看我”的认真脸。 摩根:“??” 艾米丽:“??”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们齐齐去看另一个当事人,林宁神情自若得很,她甚至还再朝他们伸出手来。这一动作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摩根和艾米丽上前握了握,表示重新认识了下,但还是心照不宣的那种。 气氛仍旧很融洽,这会儿从餐厅里订的圣诞大餐还没有到,摩根就笑着提议说:“不如我们来玩游戏?” 艾米丽提议:“真心话大冒险?” 加西亚想都不想道:“不!” 她说完就意识到她太敏感了,就连忙补救道:“我们得照顾下吉迪恩和罗西嘛,不如玩狼人杀?” 吉迪恩一脸淡然。 罗西:“……”他知道这个游戏的,好吗? 林宁看了看手机,那上面有白皇后给她的提示,是她在看过山下的监控录像后给的提示,而这一提示让林宁很无奈,这次的罪犯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为荒郊野岭就能大杀四方吗。在腹诽完后,林宁抬头问一圈的fbi探员:“你们玩过官兵捉强盗吗?” 第42章 聊斋(1) 三月的西湖,杨柳夹岸, 艳桃灼灼, 更有湖波如镜, 映照倩影,无限柔情。清风徐徐吹来, 柳丝舒卷飘忽,置身堤上,如梦如幻, 不过眼下已过了宵禁, 白日里热闹非凡, 人来人往的西湖已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偶尔几声蛙鸣, 间或几声鸟叫, 还有清风徐过时, 潺潺的流水声。 然而在这静谧的大环境下, 一处断桥下却有着异动。 在清清淡淡的月光下,依稀看到断桥下有一只擀面杖粗, 有丈余长的白蛇在反常地翻滚着, 时不时还发出粗嘎的嘶叫声, 甚至渐渐地那条白蛇周身还有烟雾滚滚, 却又不是那种点燃柴火冒出来的青烟, 而是更像是翻腾的雾气。而那条白蛇就好像是正在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楚,才让它像是人般在地上打滚,好减轻体内的痛苦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 天上的圆月都能将断桥下照地一览无余了,那条白蛇才不再动弹了。 ‘我有一肚子的fuck要说!’白蛇僵着身体想道。 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只能说林宁她再一次穿越了。 林宁并不是第一次转世了,像从前她就一次转世成为过神水宫的少宫主司徒静,保护伞公司的研究员艾米莉亚·伍德以及遭到亲生母亲毒手的美帝少女艾丽卡·福斯特。按理说,她应该对再次穿越淡然处之的,但那都是建立在她再转世还是人的情况下啊,哪怕是她成为保护伞公司的研究员艾米莉亚·伍德时,在前一刻被艾萨克博士感染了g病毒,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人了,但那次她好歹还能维持着人形,哪怕她能将手变成触手,哪怕她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的竖瞳,就像是蛇一样! 可这不代表她乐意变成一条完整的蛇啊。 以及说不上是更苦逼还是不幸中的万幸的,是这条白蛇并不是一般的蛇,它已经开了灵智,辛辛苦苦修炼了上百年了,或许有朝一日就能化成人形,再兢兢业业地修炼也有可能羽化成仙,但就目前来看,这一切已成了泡影——林宁穿越过来时,白蛇神魂俱散,只留下几分残念。 而这几分仅存的残念,倒是让林宁搞清楚为什么白蛇会神魂俱散。原来白蛇原本战战兢兢在断桥下修炼,白日时断桥上“咕碌碌”落下一个小汤团儿,那小汤团儿看上去只是个寻常凡人会吃的小汤团儿,但白蛇却感应到那小汤团儿的不同寻常,内里灵气浓郁到白蛇想都不想就引颈而去,将那小汤团儿一把衔住,迫不及待地囤囵吞到了肚子中。 那小汤团儿确实不是凡品,它蕴含的灵力也很浓郁,对于正勤勤恳恳修炼的白蛇来说是不得多得的机缘,但就因为那小汤团儿太极品,就导致了不过开灵智百年的白蛇被补过了头。 形象点来讲,就是吃太撑了,结果把自个撑得神魂俱散了。 这白蛇的神魂一散,林宁就被投放到了它体内,还不等林宁多想,她只觉得浑身难受,那感觉就好像是练武时要走火入魔般,于是她也就没有了多想的功夫,先渡过这一痛劫再说。又说起“痛劫”,林宁刚成为被感染了g病毒的艾米莉亚·伍德时,她就经历过一次,只是她一次她到底是怎么渡过的,她自己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玄妙,因为她竟是联想到了她作为司徒静时,和阴姬在水中比试的经历,不过仔细想想,当时却是有不破不立的意思。 可这次?她能不破釜沉舟吗?她都成为一条蛇了!天知道如果她没能成功渡过这次“痛劫”,让自己的灵魂和这具“肉身”相融合,等待她的还会是什么更破下限的身份! 林宁还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于是她就只能照着她原先梳理内力般,梳理起这次体内因为太过浓郁而肆虐的灵力来。也不知道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是她还是有主角光环的,总之呢,林宁还是挺了过来,从原本擀面杖粗,丈长的白蛇变成了筷儿粗,小臂长的小白蛇。 林宁:“…………”这特么科学吗? 等等,考虑到白蛇都开了灵智,还有了修炼一说,那这条白蛇其实是个蛇妖咯?也就说这个世界不是个能讲唯物主义的平行世界? 林宁想“唔”一声,结果却是吐出了蛇信子,并发出了嘶嘶声。 林宁:“……………” 林宁唯有动了动因为长久没动弹而有点僵的尾巴,成功让尾巴竖起来,就当做她在竖中指了。 这可真够凄惨的。 唉。 不,更凄惨的是当林宁习惯性去寻白皇后的身影时,却在环顾无人后良久,意识到这一次白皇后并没有跟着她一起穿越,到底在以电影《生化危机》衍生的平行世界,和以美剧《犯罪心理》衍生的平行世界中,白皇后的存在并不突兀,也就是没有违和感,但如今瞧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花街,看那古色古香的楼屋,就可以知道这个世界彼时连电都还没有,这就没有了能支撑白皇后的能量,同时也会造成违和感爆棚。 理解归理解,林宁还是很失落,她已经少不了白皇后的陪伴了,更有上一个世界中,她还有吉迪恩这个亲人,还有加西亚,安德鲁还有bau其他人作为朋友,哪怕她仍走哪儿都将死神光环带到哪儿,可后来她也修炼的刀枪不入了呀。如今再让她孤身一…蛇,重新开始练级,这不是欺负…蛇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宁也不是不清楚她会再次转世,所以她还是提前做了不少准备的。像白皇后将会在她离开后,可以选择回到系统空间,在那儿时间就可以暂停住的,也就是说等到林宁再次见到白皇后时,对白皇后说她们并没有分开过;还有她们创造出来的nemesis,nemesis已渐渐成长成一个庞然大物,而即使林宁在创立nemesis的初衷,是想让nemesis为幸运e的她服务,即能够在遇到命案时有足够的资源可以调动,但随着nemesis的逐步壮大,林宁还是在nemesis上投注了不少心血的,而她也不想在她离开后,nemesis会发展成保护伞公司那样的霸权集团,进而给世界带来灾难。 因而林宁在参考过当今世界的发展趋向后,给nemesis制定了一份大方向上的规划,另外白皇后也会留下一个她的附属人工智能,为nemesis日后的发展保驾护航。还有就是林宁将安德鲁招进了nemesis,他是嘴毒又傲娇得要命,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俩的理念还是有很多重合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将nemesis交到安德鲁手上,林宁还是很乐意的。 当然了,考虑到她现在都已离开了那个世界,nemesis接下来的发展,就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以及林宁离开的时候,其实也称不太上“英年早逝”,毕竟在几年前,吉迪恩就已经过世了。 不管怎么说吧,往事不可多追忆,最重要的还是着眼于现在,而往好的方面看,她现在即使是一条白蛇,那也是能修炼成人形的白蛇,而不是普普通通的白蛇。 然而问题也出在了这里。 从前林宁转世时,她都会接收原身的记忆,但这次白蛇它都神魂俱散,只留下几许残念了,林宁就是想接收也接收不了啊,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修炼。 接下来林宁也不是没有尝试将她曾经学过的《天水神功》学起来,但人的构造和蛇的构造毕竟不同,林宁无法做到无缝转接,那就只有另想他法了。 林宁也不是没有头绪,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小汤团儿的主人。虽然林宁还并不知道那个含有丰沛灵力的小汤团儿,是怎么滚落到断桥下的,可看在小汤团儿滚落下来后,也不见主人来追,就可见那主人或是不知道小汤团儿没了,或是他知道没了,但是并不在意。 前者不好说,但若是后者,那想必这个主人非同一般。 在有了头绪后,林宁就开始在断桥方圆几里的区域活动起来。没多久,就让她打听到了什么,陆陆续续的拼凑下也就将故事还原了回来。 原来三月三时,在断桥上有个白头发头胡子的老翁,挑了副担子在断桥旁边的一株大柳树底下卖汤团儿,奇怪的是他喊大汤团一个铜钿三只,小汤团却是三个铜钿一只。 周围的行人都觉得他喊错了,和他说他却充耳不闻,只管照样喊。 这有便宜谁不爱呢,没一会儿行人们就团团围过来,纷纷买大汤团来吃。等一个抱着小孙子过来的老头来时,镬里的大汤团就卖光了,当爷爷的看小孙孙馋得慌,就只好掏出三个铜钿买了一个小汤团儿。 哪想到这小孩吃了那小汤团后,竟然三天三夜都觉得不饿,不想吃东西,这可把家里人急坏了。小孩儿的阿爹赶紧来断桥旁边寻那个卖汤团的老翁。那老翁听后哈哈一笑,说他的小汤团非寻常之物,还说那小孩儿无福消受,说完就将小孩儿抱上了断桥,猛不防就抓住他的双脚倒拎起来,大喝一声:“出来!” 那三天前吃的小汤团儿,竟从那小孩嘴巴里囫囵个的吐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林宁也从白蛇的残念中知道了,而对这件事津津乐道的西湖吃瓜群众们,都说他们当时遇到的那老翁定是神仙,那小汤团儿说不定就是仙丹。 林宁却只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对至今都还带有过目不忘记忆力的林宁来讲,她觉得有点耳熟的意思就是她从前肯定在哪儿听过,或是读到过这则故事。再有考虑到她之前的穿越,都是穿越到以影视剧或是小说为蓝本衍生出的平行世界中,那这次她可能也不会例外,于是林宁就以此为关键字,在她的记忆中搜寻出来。 又说起这个来,林宁在得知这儿是西湖时,再想到她如今是一条白蛇,她几乎都要以为她是白素贞了,但转念想到一件事,林宁就很笃定她并不是《白蛇传》中的白素贞。 在林宁这一心二用的情况下,没多久她还是在她过往的记忆中搜寻出了点什么,只是她搜寻出来的结果,却让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不过林宁最终还是决定搏一搏,毕竟情况再糟应当不会比现在还要糟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林宁就从西湖中游出来,开始打探起这年头的逸闻轶事来。 三个月后,洞庭湖畔。 近来的洞庭湖畔是人满为患,很多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并不是冲着“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来的,而是在洞庭湖畔有一家小酒肆中出了奇观,他们酒肆墙上有一只黄鹤,那黄鹤画得和真鹤一般大小,且画得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能展翅高飞一般。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离奇的是只要老板娘招呼它一声,那黄鹤就真能从墙上走下来,在客人面前或展翅高飞,或是即兴起舞。这样的奇观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引得很多人争先恐后赶来一睹为快,这家小酒肆亦变得门庭若市,虽说不至于日赚斗金,但比起从前生意确实好了不知多少,让店家赚得盆满钵满。 对黄鹤从墙上来而起舞一事,他人众说纷纭。 有说那是店家从高人那儿学来的戏法,也有人说那怕就是仙家法术,可无论他们怎么朝店家旁敲侧击,却都不能从店家那儿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说实话,店家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只黄鹤是个在他们店中白吃白喝许久的一个高人留下的,他说用这只黄鹤来偿还他欠下的饭钱,因而店家当真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日,店家竟再次见到了那位高人,连忙上前拜见。 但见那高人身着青莲色宽袖长衣,里着白色正袍,头戴明玉冠,又双眉入鬓,凤眼灼烁,顾盼烨然,谪仙一般,一看都不像是先前死皮赖脸在店中白吃白喝许久的无赖地痞。 不是…… 是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更有那墙上黄鹤应声下墙来起舞,正是此人做下的,这足以让店家认为他定是仙人,或是仙门贵派的人物,更兼之对方让他们这家小酒肆蓬荜生辉,宾客盈门,店家自然只有毕恭毕敬的份。 那谪仙直截了当道:“近来生意如何?” 店家忙道:“托您的洪福,近来宾客盈门,生意兴隆。” 那谪仙听罢,也没有多言语,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吹奏了一曲。曲声宛转悠扬,引得那黄鹤从墙上飞落下来。 那谪仙将玉笛收回,仿若仙鹤般的黄鹤垂首曲颈来到他跟前。 店家:“仙师?” 不等店家再说什么,那谪仙一般的人物就跃于黄鹤背上。黄鹤引颈高鸣一声,随后便展开双翅,腾空而去。等店家再定睛相望时,也只能看到黄鹤在半空中翱翔的背影,它背上的仙师宽袍大袖飘飘如仙,当真是可望而不可即。 店家怅然若失,又不舍得眨眼,却是看到似乎那黄鹤爪踝上有一抹银线。店家忍不住寻思,可是他看错了?只是等他揉了揉眼睛再去观望时,黄鹤已载着仙师消失在天际。 · 黄鹤这一飞便从洞庭湖畔,飞到了崂山上清宫。 崂山位于黄海之滨,东高而悬崖傍海,西缓而丘陵起伏,是华夏海岸线上第一高峰,有着海上第一名山之称,而上清宫则位于崂山东南麓幽谷中,是一处道观,再观四周四周峰峦蜿蜒,孕抱不露,幽而不隘,深而不邃,为栖真佳地。 上清宫中亦有道士良多,但黄鹤载着人飞进来,却没有引起道观中他人的注意,一路径自飞入到后殿,再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肃穆的后殿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美景。但见青砖碧瓦,亭台楼阁,清阴绿满庭,又有三五棵红梅开得正妍,当真是风物即可入画,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更衬得那谪仙般的人物飘飘欲举,下一刻他开了口:“你这畜生倒有几分毅力。” “仙师教训得是。”一条小白蛇从黄鹤爪子上爬下来,这正是店家原先看到的那抹银线,而这白蛇如今还口吐人言了,音色清清澈澈的,加上语气真挚,听起来倒还顺耳。 那谪仙兴味道:“都说打蛇随棍上,今日贫道可算是切实见识到了。”小白蛇也就是苦逼的林宁平心静气道:“小子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原本小子在西湖一残桥下潜心修炼,不想得了从天而降一机缘,修为是大增,可小子却得不着高人指点,很有几分浑浑噩噩,便想着寻赐下机缘之高人——” 那谪仙截口道:“哦?你又怎么确定那症结在贫道这儿?” 林宁:“……”她差点就要说“我现在确定了”,但想想她现在是有求于人,说这样的话那不是找捶吗? “小子打听过小子得那机缘的始末,大胆猜想仙师是想借机考验凡人心性,又想仙师行事如此风流不羁,怕这等事并非独一桩,于是小子便四处打探。初初听闻那洞庭湖畔黄鹤起舞一事时,小子只觉得新奇,但并不确定可是仙师作为,只是小子又听闻那家酒肆先前只是一家小酒肆,店家为人忠厚,乐善好施,童叟无欺,以及先前还有一人在小酒肆中白吃白喝数日,但店家却不并不因此怠慢他,接着才有那等奇遇。”林宁顿了顿又道:“小子便想可是那人想考验店家秉性,这和西湖残桥上发生的事好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子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到那家小酒肆,苦等数日终是等来了仙师。” 林宁这话半真半假吧,她这三个月来确实追着奇闻轶事满处跑,洞庭湖畔的事她也是道听途说的,但这两桩事能联系到一起,就让她认为是同一个人所为的,可就很有几分牵强了,不过她却很确定那确实是同一个人做的,如今当事人也承认了,不是吗? 那谪仙微微挑眉道:“你若是等不到呢?” “小子当初只决定等一年,若是一年后也等不来仙师,那小子只有另觅其他去处,”林宁选择了实话实说,但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小子觉得仙师不日即会回转,来看一看店家在得了黄鹤那等吸金利器后,是否还能保持初心,而非渐渐转移了性情。” “你倒是也有几分机灵劲儿,”那谪仙似赞非赞道,话锋一转又道,“如今你既已找到了贫道,那你待如何?可是盼着得道成仙?” “这?”林宁思忖下才道:“小子没有想那么远,小子只想得仙师几许指点,能让小子再继续修炼时有要领。” 那谪仙却道:“贫道许你想那么远,你又待如何?” 林宁垂首道:“不瞒仙师,小子有心心念念要去见的人,她并不能入得仙途,因而小子并没有盼着能得道成仙。” 那谪仙嗤笑一声:“莫说的你这厮能成仙般。” 林宁:“…………”讲不讲道理了还? 转瞬那谪仙悠悠道:“贫道乃回道人,这上清宫不知名一道人,如今见你这厮还算有几分悟性,也和贫道有缘,便许你做贫道跟前一执役童子罢。” 说着他便朝匍匐在地的白蛇宁挥了挥手中拂尘,白蛇宁只觉得体内灵气快速运转起来,而且灵台也有了动静,紧接着就意识到她的视线高低发生了变化。要知道先前她可是仰仰仰仰视回道人的,如今“仰”在减小,最终也只剩下了一个“仰”,同时林宁久违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严格来说,她终于有了脚。 是的,在上清宫不知名道人回道人的点化下,白蛇宁有了道体,化作了人形。但见她变化的人形像是凡间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穿白底蓝边的道袍,头上还扎着个包,再看长相,也是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眼神也坚定明净,这光从外表上看,都不会叫人觉得她竟是个蛇妖变化来的。 又可谓相由心生,她这般道体,叫回道人又满意了一分。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不说先前林宁一直在用“小子”自称,这次的“少年”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这个问题吗?只能说林宁这次成为的白蛇,是条有两个丁丁的雄蛇,所以她先前在听说她是在西湖,还是条白蛇时,才很确定她并不是白素贞白娘子,到底没听说白娘子还有是白相公的时候啊。 那既然是条雄蛇了,那变幻成人形自然也会是个男孩子,不是吗? 因而林宁如今成了个少年,是很顺理成章的,而林宁对此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毕竟比起是条蛇,是个少年要好太多了,更何况如今都要修道了,那何必在乎性别呢? 反正林宁看得很开。 然后,她就差点左腿拌右腿,进而“啪叽”摔地上。 回道人眉目不动,一派仙风道骨,说出来的话却很一针见血:“看来你在修炼前,还得学会用脚走路。” 林宁:“……”她都三个月没有过脚了,如今甫一失而复得,还是不太习惯哈,这都是惯性,她想她很快就能克服的,她可是有很多年做人的经验。还有对回道人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林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毕竟人家可是得到成仙的仙,再者说了看看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不说别的,就说他为了测验洞庭湖畔那家小酒肆的店家,是不是同传言一般乐善好施,就去人家小本经营的店里白吃白喝那么久,就能看出来作为一个神仙,他不是一般的任性,一点都不怕店家忍受不了,叫人来把他很捶一顿,啧。 回道人未等到她回话,面上云淡风轻道:“你对贫道的话有什么不满吗?” 林宁忙道:“徒儿只是在等着师父大步流星往前走,好跟着学习如何走出个脚下生风。” 也不知道回道人对林宁这句奉承是否享受,但听他沉吟片刻道:“你如今可还不够资格做贫道的弟子。” 林宁低眉顺眼道:“我知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道人顿了顿才道:“如此方好。” 林宁还能说什么呢,她就只有继续顺毛捋,不是,是阿谀奉承,也不是,是尊师重道,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得到老爷的承认,从执役童子升级成入门弟子。这事儿她也有经验啊,当初吉迪恩爸爸都是她用水磨工夫磨出来的,还有吧,林宁也不觉得回道人就是个实打实的铁石心肠,不然他早就可以在洞庭湖畔发现她缠住了黄鹤的爪踝时,就将她给赶走甚至打将死了。 总得来说,林宁觉得未来是可期的,光明的。 此时这一方小天地中有清风徐来,还带来了馥郁的牡丹香味。只是林宁环视了一圈,都没有在院子中看到牡丹的踪影,但她可以肯定她闻到的牡丹香味不是她的错觉,再有想想回道人和白牡丹的恩怨情仇,在这方天地中养一株牡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啊。 林宁旋即便将发散的思绪收了回来,她要开始学走路了! 第43章 聊斋(2) 林宁既然入了回道人的门,又哪怕只是个执役童子, 回道人还是赐下了名号: 拾光。 林宁欣然受之。 接下来她就开始了她的学艺生涯, 最开始时回道人二话不说, 就直接扔给了她一份剑谱,叫她照着那上面的图文跟着练习。 林宁稍微一迟疑, 回道人便斜睨了她一眼:“你若是不识得字,那就自己想办法,贫道又不是教书先生, 不负责教你拾文认字。” 林宁:“……回老爷的话, 徒儿尚不得老爷指点时, 对凡间有过向往,在附近学堂中偷听先生几堂课, 因而这字还是认得的。”她曾经就是原汁原味的华夏人, 认得繁体字是天赋技能, 只是林宁悄悄瞄了眼回道人的神色, 便迟疑了下又道:“不过徒儿怕是只识得皮毛,怕是还有叨扰老爷的时候。” 回道人不疾不徐道:“就怕你是个块朽木。” 林宁闻言只当回道人答应教她读书认字, 他的字面意思权当耳旁风。 而林宁当真不是块朽木, 她过目成诵, 又能举一反三, 就和曾经的回道人一样。回道人挑了挑眉, 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接着他就教林宁习字,瞧见林宁写的狗爬字后, 却是眉开眼笑,很不客气道:“瞧你写的字软趴趴的,好似没吃饱饭般。” 林宁做愁眉苦脸状:“这可如何是好,徒儿天生软骨头啊。” 回道人一噎,瞧了她一眼分辨出她不是在绵里藏针,反而有点意兴阑珊:“贫道学习字时也不过是几岁孩童,当时手腕亦是无力,可如今不也练就出来了,所以说你也莫要妄自菲薄,勤学苦练便是。” 林宁振奋起来:“是!” 回道人更觉得无趣,回头倒是找来了几箱笼的字帖,吩咐林宁照着字帖描红便是,而且每天他都会布置下来她要多少张,等晚间交给他,然后等第二天早晨,林宁就能收到他的批示,而那批语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每次都能一针见血就是了。 林宁本来就心性得到过锻炼,对回道人的批评很有免疫力,而且每次回道人指出她的不足之处后,林宁就很少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一点无论是在练字上,还是练剑上。 说起剑法来,回道人起初交给林宁的剑谱,扉页上并没有写这剑法的名字,再观其中内容,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很高深的心法,更多的只是很普通的剑术,而林宁在最开始的一年中,也确实没学到高深的剑法,她练习的最多的都只是剑术中最基础的几个动作,如刺、劈、撩、挂、崩、截等,并且她练剑的地方还不是在这一方回道人隔出来的四季如春的桃源世界中,而是在上清宫外一处深而不邃的幽谷中。 在这幽谷中,自然能感受到四季的变化,而林宁每日来都会闻鸡起舞,即使酷暑三伏,亦或是秋雨瓢泼也不例外,等转眼到了凛冬时,林宁才切切实实到意识到这剑法只是看起来普通,毕竟它都让即使有了几百年修为也仍难逃蛇类习性的她,能在冰冻三尺时还没有被冻僵,甚至手中剑愈练愈勇,以剑砍石,火花飞溅,留下深深的剑痕,同时体内灵台越发壮大,灵气运转一周的时间比最开始时要短了很多。 可以说,林宁的进步哪怕称不上一日千里,但也称得上是肉眼可见。 等一年期满后,回道人也只是冷淡道:“尚可。” 林宁面上不悲不喜。 回道人瞥了她一眼,旋即负手而立,在这桃源般的美景映衬下,更显得风采非凡,但听他用刚才那般语气道:“既如此,你可拜入我门下。” 林宁:“啊?”这转折的好生硬啊。 回道人轻斥道:“啊什么啊,还是说你不清楚接下来要如何做,需要贫道再点化一二?” 林宁忙说:“徒儿这是喜不自胜,一时失了态,还望师父海涵。”说着上前虚扶着回道人坐到了上首,尔后倒了回道人平日常喝的茶,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将茶杯抬到头顶,“弟子拾光见过师父,师父万福无疆。”她差点说成“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她觉得她这师父兴许比皇帝还喜怒无常,还难伺候啊,让她很有伴师如伴虎的感觉,尽管她到现在也有点摸着他老人家的脉了。 回道人:“嗯。” “贫道听同僚们说起收徒时,要给徒弟见面礼,对这一规矩,恕贫道不敢苟同,不过贫道也不愿意日后叫他们看了笑话去,便在贫道库房中随意取了一件法器来,今日就赐给你罢。” 他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长三尺宽三寸的木匣来,林宁恭敬地接过来,打开匣子但见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还在匣子打开时发出了龙嗥般清亮的铮鸣声,足以见这把宝剑并非凡品,和回道人说的‘随便从库房中取来的一件法器’大相径庭,不过想想就会觉得回道人说话不严谨了,毕竟在这魑魅魍魉横行的世界中,也不是随便什么武器都能被称为法器的。 所以要不要这么外冷内热?不,这么形容并不够严谨,林宁更趋向于认为她这师父是因为从前没做过人家的师父,所以才在收了徒弟后,有那么点不知所措,就不禁参考了如今凡间正流行的严父模式,就是心中明明对自家儿女很满意,但就是从来都端着,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夸奖他们半句的那种严父。当然了,回道人的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他在过去一年中对林宁严格要求,不,是比严格还严格的要求,还掺杂了考验的成分,正如他从前就四处考验凡人一般。 这两种成分杂糅到一起,就造就了回道人这种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教习风格。 想到这儿,林宁就做出激昂的神态道:“此剑定非凡品,徒儿叩谢师父恩赐,待日后徒儿定不会辱没了它。” 回道人一哽,低头啜了口茶后方道:“你知道便好。” 林宁:‘看吧?’ 不管怎么说吧,林宁自正式拜师后,回道人在教导她上比从前上了点心,而且交给她的东西也比从前多了,除了又传授给了她一套高深的剑法外,还传授起了她道法。 林宁本来就悟性上佳,而她先前消化掉的那颗小汤团儿,实际上是枚仙丸,据说是可以一举增加五百年修为的。她原本只是粗浅的消化了它,在过去一年中的锤炼中,才算是彻底吸收了它的灵力,将修为拔高了一大截。如此一来,她无论是习练剑法上,还是悟道上都是手到擒来。 回道人一瞧,就额外教她吟诗作对,琴棋书画茶酒。 不说别的,就是琴棋书画茶酒中,林宁从前跟着吉迪恩学过国际象棋,再来学围棋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通即通。可其他的?那还真是饶了她吧。 回道人的兴致却愈发浓烈,“你本就跟脚低劣,到如今还脱不了畜生习性,再不多加以修身养性,日后贫道都耻于对外说你是贫道弟子。” 林宁:“……”她差点都要信了。 只是考虑到回道人的跃跃欲试,林宁心想她这师父莫不是才终于找到了教导弟子的“快感”,毕竟她先前在哪方面都不算是苦手,所以就让他没有为人师表的实在感了?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林宁可真是好想翻个大白眼了,不过腹诽归腹诽,林宁想想她跟着学一学也不会吃亏,当即就诚惶诚恐道:“弟子如何敢叫师父失了颜面,师父想教什么,弟子学什么便是。” 回道人这才畅快了:“孺子可教也。” 林宁:“…………” 可林宁她自己都说了,她在除了“棋”以外的技艺上都不擅长,也没什么天赋,可不像回道人,他上能出口成章,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下能通音律,可伴仙鹤起舞,左能书画一蹴而就,右能烹茶煮酒无一不雅。 这么一来,林宁在这几方面就显得孺子不太可教了,好在林宁既然学了,也没有半途而废,又懂得勤能补拙的道理。就好比作诗,她在跟着回道人学了平仄押韵后,再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和通读过的诗词歌赋,也还能时不时做上一两首不求朗朗上口,但求对仗工整的诗来。 就这样还被回道人教训:“若你在这诗一道,有你在修炼上的灵性,何愁做不出叫为师眼前一亮的诗作来?” 林宁:“人无完人啊,师父。” 回道人:“你是人吗?” 林宁:“这还真不是。” 回道人:“……” 接着林宁就被回道人打发去修炼了,不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师徒的相处,比从前融洽得多了,回道人也不再那么端着了,而林宁也不需要时不时顺着他了,简单来说就是多了几分亲昵。 再来说林宁的修炼,在回道人的教导下,她找准了修炼的方向,还有了自己独到的参悟。她甚至还艺高人胆大的,在人形时还将天水神功捡了回来,修出了内力,更妙的是她从回道人那儿学来的剑法,在五行中属金,而天水神功本就是依托于水而来,往五行上说自然是属水的,又五行中金生水,也就是说林宁鼓捣来鼓捣去,让她能将灵力转化为内力,也可以在灵力和内力间切换。 可以说是双属性了。 · 山中无岁月,一晃已数年。 等再一个春天到来时,林宁已经拜入回道人门下十年了,她的道体也从原先的十二三岁,长到了十六七岁,原本头上扎着的包换成了束冠,当然还是个男子。 回道人凤眼一挑道:“为师要泡茶,你去三官殿前的那株山茶花上取一罐雪来。” 盘腿坐在榻上看书的林宁头也不抬道:“徒儿还冬眠着呢。” 回道人嗤道:“现在外面亦是春天。” 林宁想了想说:“那倒春寒?” 回道人不甚耐烦道:“还不快去,还叫你生出反骨怎的?” 林宁拖着长音道:“是。”她说着就快速翻着剩下的几页书,叫人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不过她很快就翻完了,在回道人的瞪视下将书阖上,小走几步就出了这方小天地,再转眼功夫就来到了上清观三官殿前。在三官殿前有一株高两丈,大数十围的山茶,冬春之际,满树绿叶流翠,红花芳艳,犹如落了一层绛雪,眼下又刚下过一场雪,当真是红白相映,气傲霜雪。又在这株山茶不远处,还有一株高及屋檐的白牡丹,当它开放时亦是璀璨似锦,不过眼下并非白牡丹的花期,因而在三官殿前唯有山茶一株独艳。 林宁走到那株山茶花近前,本来已将装雪的罐子从袖中掏出,只稍微一感应,就意识到这株山茶已生出精魄,也就是说她可凝聚成形,成个茶花妖。如今在人家有灵识的情况下,去接人家身上的雪花,就有点不太好了,林宁便稍微一颔首,就变换了方向,去前院门内东西两侧的两株银杏树上,扫了一罐子雪,反正她是喝不出用落到两种树上的雪,泡出来的茶味道有什么不同的。 而等林宁捧着罐子消失,原本杳无人烟的殿前却是多了个红裳姑娘,嫣然含笑,媚丽欲绝,一双秋水含情眸瞧着林宁消失的方向。 不一时,又有一个白衣姑娘走过来,但见她红唇雪肤,风姿天然,光彩不输于红裳姑娘。她上前挽住红裳姑娘,笑盈盈道:“绛雪姐姐,刚才那道士倒是眼生,从前不曾在这道观中见过他呢。” 红裳姑娘也就是绛雪稍一蹙眉道:“来往上清宫的道士不知凡几,我们平日里不好多处走动,认不全也很正常,只是我觉得这道士有点不寻常。” 白衣姑娘名为香玉,她闻言捂嘴娇笑:“我看他确实不寻常,是不寻常的俊俏。这般一说,我定然是没见过他的,不然就他那般好看的相公,我若是见过又怎么会忘记。”说着竟生出几分回味来,说来这上清宫远近驰名,道观中道士不少,寻常时候还会有香客来往,其中清隽书生也有,可香玉从前觉得俊俏的郎君,如今都是比不过刚才那个道士。那小道士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丰采韶秀至极。 绛雪见状微微叹道:“香玉妹妹,我知道你性情热烈,可那郎君是这上清宫的道士,若是被他知晓了你我身份,岂是恼羞成怒那般简单的。再者我隐隐觉得那道士似有几分真本事,不似之前见过的那些道士沽名钓誉。” 香玉有几分不以为意,还揶揄绛雪道:“姐姐又不曾见过那小道士做法,又怎么知道他不同一般呢?我瞧姐姐怕不是动了春心?” 绛雪恼道:“听你胡吣。”说着欲上前拧香玉的脸颊。 香玉连忙讨饶道:“姐姐不愿意听,我不说便是,不过刚才那小道士拿了罐子来,是取了雪吧?我倒是听说那些个风雅的书生们,会用这无根水泡茶,不曾想这小道士也这般风雅呢。只他原本不是要取姐姐身上的雪么,怎么临时改变了主意?” 绛雪说不清那道士可是看出她有了形魂,还是他只不过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可想想他当时微微一颔首,又不太像是临时改了主意,一时绛雪也有几分踟蹰。 香玉却误会了,捂嘴偷笑了两声,转念有了个主意。 以及她们口中的俊俏小道士,说的切切实实是林宁。她如今在外人看来就是个‘他’,而等她端着罐子回到了小天地中,回道人用她带回来的雪烹了茶,只闻了闻茶香,就不满道:“为师不是让你取山茶上的雪么?” 林宁无所谓道:“师父,您这是瞧不上银杏么?” 回道人见她端着茶碗“喝”,而不是“啜”茶,更为火大:“牛嚼牡丹!” 林宁咕哝道:“徒儿哪敢嚼牡丹呀。” 回道人起初还不明白,可等他再一愣就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道:“一派胡言!” 林宁揣着明白当糊涂:“徒儿哪里胡言乱语了,徒儿本来就不吃牡丹的,谁知道会不会消化不良。” 回道人:“…………” 这事儿该怎么说呢? 只能说回道人本不是一般人物,他是“八仙过海”中的八仙之一,吕洞宾吕祖,又称纯阳子,回道人只是他的自称罢了。而他三戏过白牡丹,当然这个白牡丹不是三官殿前的那株白牡丹,而是牡丹仙子白牡丹,这两人的恩怨情仇可是很有说头的,不然回道人也不会在这儿种了一株白牡丹,也就是林宁先前闻到牡丹花香的那株白牡丹。 这株白牡丹就是一株普通的牡丹花,平时就养在回道人房中,林宁知道这件事,但她可不会那么明晃晃的戳穿,所以就只有半遮半掩的影射下。 只是回道人却是恼羞成怒了,即使他没瞧出来林宁后来是在装傻,但并不妨碍他在几日后再指使林宁:“我只想喝山茶上的雪水泡的茶,快去取来!” 林宁只能任劳任怨地出了小天地,结果发现外面早已放晴,除了山中还有积雪,三官殿前的那株山茶树上早已不见雪迹了,好吗? 林宁微微叹口气,她想她就只有跑远一点的地方去寻山茶树了。山茶又叫耐冬,在山谷中亦能存活的,而等林宁寻了山茶,从后山上下来时,瞧到不远处赏雪亭中聚集了几个年轻道士。 看他们的服饰,是上清宫的道士。 林宁本来没想和他们有交集,等她正要利用缩地成寸离开时,其中一个道士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明黄色的空白符箓,又拿出了一个装着朱砂的小瓷盒,然后掏出狼毫笔沾上朱砂,在空白符箓上画起了曲曲绕绕的纹路。旁边的道士无不屏气凝神,看的林宁都停下了脚步,想看看那道士那符箓画的如何。 说起来林宁并没有学过画符箓,回道人认为那不过是外力,只有本身能力不够的人才去借力,所以林宁看到其他道士画符箓,还是有那么点好奇的。 在静等片刻后,那道士才气喘吁吁道:“画好了。” 其他道士怂恿道:“快来试一试。” 那道士不好拒绝,再者他当着师兄弟们的面画符箓,本来就存着要炫耀一二的心思,当下推托两句后就道:“那我便试一试。” 尔后,那道士右手中指和食指夹住那张符箓,凝神静气后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鹑火降临!”说着将那张符箓朝不远处一扔。 林宁先是感受到一阵灵气波动,紧接着那张符箓便自燃起来,那火苗比蜡烛的烛火要大几分,而林宁离得不近,只感受到些微的灵气波动,并没有感受到热量,想来这引来的“鹑火”也没有多少杀伤力。 接着赏雪亭中一阵哗然,“守静师兄,你成功了!” “师父说这个符箓很难画的,就是他老人家十次有三次画成功都是祖师保佑了。” 他们都围在那画符的道士跟前,少不得个个都恭维他一番,而那引火成功的守静道士一面志得意满一面谦虚道:“侥幸侥幸。” 林宁觉得吧,这还不如带上个火摺子呢。 林宁顿时就意兴阑珊,正准备抱着罐子离开,不曾想竟被那个叫守静的道士叫住了:“你是哪个殿的?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还有我瞧你似有不屑之意,难道是瞧不上我么?” 林宁:“…………?”就事论事来说,她是并不觉得那个符箓称得上有实用价值不假,可她并没有表现出分毫不屑一顾的意思啊。更何况她并没有错过那守静道士言谈间的敌意,这才是林宁觉得莫名其妙的主要原因,她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们吧?他们连个正面都没有打过,这守静道士哪里来的敌意? 林宁思及此就道:“我不认为我们从前谋过面。”她的声音如山泉般清冽,又像是山间的清风明月,配上她那么一张好看的脸,本该叫人见之忘俗才是,可在守静道士听来却成了赤裸裸的讽刺,他再看了看林宁手中抱着的罐子,心中更添了几分无名火,当即便冷笑道:“这上清宫的所有师兄弟还有师父,师叔伯们,我不说了如指掌,但最起码都是见过面有过交集的,但你这个小道童,我却不曾在上清宫中见过的。” 他说着还看向其他道士们,“师弟们可曾见过?” 其他道士们面面相觑,他们不太清楚守静为何突然发难,但他们确实没见过林宁,当下便纷纷摇头。 守静更有了信心:“你既不是我上清宫的道童,可为何这般胆大包天地在我上清宫后山行走?可是不将我上清宫看在眼中?” 林宁倒也没有动怒,她试探道:“你在针对我?为什么?我说过我们并不认识,你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可你对我有敌意,而且这敌意和上清宫无关,纯属个人恩怨。但我实在想不通我们在哪儿又通过谁产生了交集,所以为了让我在被你继续冷嘲热讽时不至于一头雾水,你可以先告诉我实情吗?”林宁是真想不通,她这十年都呆在那一方小天地中,到这一回才仅仅出来两次而已。 守静道士:“…………” 其他道士们也看了过去,守静道士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再有他也不能把实情说出来,难道让他说他是遇到一个穿白衣的绝色佳人,在打探那么一个长相俊俏,还捧着罐子取雪的小道士,却对他都不正眼瞧上一眼吗?怎么可能? 本来守静道士就意难平,如今林宁又几句话就让他下不来台,当下就只有更火大的份,嚷道:“你这小道童倒是伶牙俐齿,我和你辩不过,那我们手上见真章!”刚才那符箓成功,当真是给了守静道士莫大的自信,更何况他也不止是在符箓上是师兄弟们中的翘楚,就是其他像于桃木剑上摆铜钱阵,还有身手也是不差的,他就不信这个年纪比他小一截的小道童,除了脸好看外还能有什么真本事。 林宁:“……我觉得你最好不要。” 守静道士冷笑:“你怕了?我就知道你不过是个毛还没有长齐的黄毛小子罢!” 林宁截口道:“和女人有关。” 守静道士:“什么?” 林宁笃定道:“你针对我,和女人有关,对吧?” 守静道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可他的表现出卖了他,其他道士们齐齐侧目,造成了守静道士的理智值持续下降,最终导致他涨红着脸,大叱一声,就掏出四枚师父赐下的符箓,这四枚符箓可组成一个符阵,无论谁来了都能将对方困住一段时间,这本来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可如今若不能狠狠教训下这毛头小子,那他日后在上清宫还有何颜面? “去!” 四枚符箓飞向了林宁,将她团团围住。 其他道士也认出了这个符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林宁:“…………” “怎么样——”本来趾高气昂的守静道士这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整张脸都憋红了,随后变得煞白。原因无他,本该被困住的林宁稍稍弹了弹手指,那四张符箓就失去了效力,再然后林宁就从符箓的包围圈中走了出来。 说好的被困住如砧板上的鱼肉呢? 林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决定给守静点教训,她冷冷淡淡道:“守静,是吗?” 守静道士不敢再嚣张,就连其他道士都瑟缩着如同鹌鹑。 林宁倒没有出手对守静倒是做什么,她就只是又说了句:“很好。”尔后就从原地消失,让守静自己瑟瑟发抖,草木皆兵去吧。 · 等林宁回到一方天地,回道人不耐烦道:“怎么那般慢?” 林宁的神情也有点微妙:“在回来的路上,一个道士因为一个我没有见过面的女人挑战了我。”林宁倒是想出来这女子是谁了,大抵是那株山茶花妖——她本来没想到这方面的,毕竟她的思维更多还是停留在科学的世界嘛。 回道人:“赢了?” 林宁:“当然。” 回道人也就没再问,等晚间的时候,他却冷不丁道:“你入我门下业有十年了罢,想来你当初心心念念的女子也已嫁做人妇?又或是你在等她投胎转世?为师在阴司还有一二朋友,倒是可以帮你查一查。” 林宁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道人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该怎么说呢?她当初拜见他时,他问她想不想得道成仙,她不是说了她有一个要见的女子吗?这个女孩子当然是说白皇后啦,白皇后作为人工智能,当然不能登入仙途,只是她再怎么都没想到回道人还记得这一码事,还将它脑补成了一出《白蛇传》吗? 这可真是叫林宁哭笑不得,她挠了挠脸颊道:“她确是不在此世界,不过这件事不需师父操心,我会办妥的。” 回道人便道:“那你明日便下山去吧,为师希望你断去这无明爱欲。” 林宁想了想她现在算是学有所成,下山见识下凡尘俗世正好,只是回道人这说法让她再次囧了囧:“好的吧。” 他们师徒俩是其乐融融了,上清宫中守静道士却是战战兢兢,他很清楚他是得罪了高人,而看那人的意思是要报复回来的,可守静道士又哪舍得自己遭难,一咬牙便去求他的师父,希望师父能庇护他。 再说某种程度上的始作俑者,即那白牡丹花妖香玉。她本来是想为她那孤高不凡的绛雪姐姐拉一红线的,适才在上清宫中打听那日的俊俏小道士,不曾想接连几日都不曾打听到,也不曾见那俊俏小道士再出现。心中不禁想:‘难道他和绛姐有缘无分?’ (林宁:“……”) · 俊俏小道士宁在第二日就拜别了回道人,轻车简从的下了崂山。她还是做道士打扮,原先回道人送她的那柄龙吟剑被她负在身后,至于其他行李,则是放在了袖里乾坤中。 值得一提的是,回道人传授给她的剑法为纯阳剑法。这纯阳剑法其实是从天遁剑法演化而来的,而天遁剑法是火龙真人传授给他的,其后他对天遁剑法进行了去璞存真,再加入了自己的想法,也就不能再用天遁剑法称呼之了,只是改名为纯阳剑法还是他成仙后的事,而林宁如今是得到了纯阳剑法的真传。 又回道人自然希望林宁扶弱济贫,除暴安良,持剑斩邪魔,林宁认为只要她有机会,她定然会恪守这一师命的,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宁不觉得她这一世还自带死神光环,她应该抢不了阴司中阎罗王的活。 这么想着的林宁先来到崂山下一名为胶州的州郡,先体验下风土民情么。说来也巧,林宁正好赶上了胶州中的一月一次的大集会,附近县或镇的百姓都朝着胶州涌来,还有走南闯北的商贩们也聚集于此,平日里就热闹的胶州如今可谓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林宁选了一家茶馆走了进去,想听故事,茶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这家茶馆地理位置不错,且负责招呼客人的是有二十来岁,梳着妇人髻,身穿大红五彩通袖妆花锦鸡缎子袍的妩媚老板娘,难免多引得不少男人目光,又今儿客人尤其多,倒还不是因为老板娘,而是因为店中坐着的一个算命先生。这算命先生是近来出现在胶州的,能算人生死,好似特别灵验,如今胶州集会,便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就想叫这算命先生给自己算一卦。 如今算命先生在茶馆中歇脚,自是带了不少想算卦的客人进来。 老板娘殷切地招待着算命先生,等一抬头就瞧见了抬腿走进来的林宁,心中不由道:‘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再一看人家穿着道士袍,心中又道了声可惜,饶是如此,在迎上去时,脸上的笑都多了三分:“小道长这是打从哪儿来呀?” 林宁有礼道:“上清宫。” “上清宫?那可了不得了。”老板娘的惊呼不作假,上清宫本来就在他们这方圆百里的颇有名气,而她这惊呼自然也引来店中其他客人的注意,都是本地人,便争先恐后问道:“小道长是从哪位道长?” “我看小道长天庭饱满,怕是驱邪除妖的一把好手吧。” “身后背的难道是桃木剑?” “小道长可也会卜卦?” 也不知道是谁问了这么一句,本来也没什么的,就像他们说背的可是桃木剑一样,毕竟很多道士都是这样的标配嘛,再有他们说“也”,自然是因为店中已有了个算命先生,而那算命先生听到这句话后,竟主动搭腔道:“不如老夫为小道长起一卦?” 林宁:“……?”她说什么了吗?没有吧。 不等林宁说什么,算命先生就起起卦来,片刻后愕然道:“小道长你三日之内必死!” 第44章 聊斋(3) 林宁:“…………” 为什么她又遇到一个擅自给自己加戏的人? 再者关于那算命先生的卜卦,林宁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她就淡淡道:“哦。”转头又问老板娘:“你们店中都有什么茶?” 算命先生:“……” 老板娘一时也有几分迟疑, 没等她答话, 便有其他客人道:“小道长,你不信大师的卜卦吗?大师算人生死很很准的, 先前不就有个洪相公,大师说他三天内必然丢了性命,他可不就没活过第三天的五更, 据说他是被第三天三更天被过往强盗给用茅扎了个透心凉!那死状可是很惨烈了。” 也有其他人附和:“小道长, 你不妨听大师一言, 再者大师既然慈悲心肠,给你算上这么一卦, 叫你知道了个好歹, 那必定是有破解的法子的。” “是啊是啊。” 林宁不为所动道:“我师父说了生死有命。” 言外之意她不信算命先生的那一套。 其他人面面相觑, 也没去再碰软钉子, 再有那算命先生此时长叹一声:“看来老夫的一番好心是得不着好报咯,也罢, 等到尔死劫到来时, 可别追悔莫及!”他看起来还挺为林宁惋惜的。 林宁眉目一转道:“我到时候便是追悔莫及, 大师也瞧不着, 何必徒增感伤呢?” 算命先生一愣:“小道长这又是何意?” 林宁:“我只不过是途经胶州, 歇一歇脚便走,三日内或是行到了淮南,或是去到了昆仑山, 再或是北上去了京城,这山高水远的,便是我到那时候如大师所说死于非命,大师也知晓不得,不是吗?” 算命先生顿了好一顿道:“我既是算出你三日内必死无疑,必然是知道你何时断了气的,又何须知道你当时身在何处。” 林宁微微一笑:“到那时有大师心念于我,我便是死了心中也有快慰了。” 算命先生:“…………” 老板娘瞧着如芝兰玉树般的林宁,忍不住道:“小道长好生邪性,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惜命的。” 林宁:“这倒也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算命先生:“……” 林宁单坐一桌,坐得十分端正,小茶馆中送上来的粗茶,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之意,反而很有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姿态,更重要的是她相貌出众,气度不凡,姿容雅致,坐在小茶馆中就如同明珠放在砂砾中一般,叫人光是瞧着都觉得心折不已,于是没一会儿,原本觉得她性情乖戾的乡民们,都情不自禁改变了想法。 “小道长好有气度。” “所思所想果然和我们不同。” “不愧是上清宫出来的。” 原本围着算命先生来的几个算命的,都加入了围观上清宫小道长的行列,对算命先生自然没先前那般热情了。 算命先生:“……” 好在没一时就有人来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算命先生解了围,“不好啦,葫芦街的刘大家媳妇子叫人拐走了!” 来人歇了口气又道:“还有西巷擅刺绣的三娘子。” 小茶馆中的客人们不由愕然:“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会叫人拐走?别是跟着人跑了吧?” 来人骂道:“胡咧咧什么!那三娘子就跟着她娘在街市卖绣品,她娘一个转头的功夫她就不见了踪影,这不是遇着拐子了又能是什么?” 来人看来是个消息灵通的,转头又道:“那刘大家的也是,对了,还有两个跟着她一起去浆洗的媳妇子也跟着不见了,这哪能是跟人跑了?没听过私奔还一块私奔的。” 这话儿倒是在理,原本暗搓搓瞎猜的就消了声,其他人跟着挂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是谁说了句:“大师不是在这吗?不妨叫大师帮着算一算?” 可等他们转头去瞧算命先生时,算命先生早不见了踪影,就连原本还叫小茶馆蓬荜生辉的小道士也不见了,只在茶桌上留下了几个铜钿。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好说他们是遇事就脚底抹油了,还是说他们发了慈悲心,在他们嚷嚷时就去帮着寻人了。 最后还是老板娘爽利地开了口:“报官了没有?” 来人忙道:“报了报了!” 这时冷不丁有人说:“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大院里的东西作得祟?” 此言一出,当真是叫满茶馆的人都安静如鸡。 · 林宁此时的心情是微妙的,她先前才想过她这次定然不会是走哪儿,命案发生到哪儿了吧,可哪想到这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冷冷拍到了脸上。瞧瞧这不就是一桩连环失踪案吗? 林宁既然遇见了,那必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于是她就没继续在小茶馆喝茶,而是循着声儿去了人声鼎沸的地方。那来宣扬的乡民所说的西街擅刺绣的三娘子她娘,正当街哭天喊地,有邻近摊子的妇人过来安抚她,这时也有衙役过来询问。 三娘子她娘抽抽噎噎地讲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原来她们娘俩趁着这次人来人往的大集,将早几日起早贪黑绣出来像是帕子,荷包,还有扇子等绣品,拿到集市上来卖好赚个辛苦钱。 三娘子被就擅刺绣,她做得活计很鲜靓,又要价不贵,来光顾的客人便有不少,娘俩都有着顾不过来,更何况她们所在的那条街本就是胶州的几条主街之一,来往的百姓是比肩接踵,看不过来眼那是很正常的。 只是事情怪就怪在三娘子她娘只是一个错眼,再去寻自家姑娘时就寻不着了。三娘子她娘和自家姑娘相依为命,简直是把这姑娘当眼珠子疼,当时生意也不做了,扯着嗓子便嚎了起来。 更有这街市上有好些个街坊,他们听着了三娘子她娘的叫喊,也跟着左顾右盼,可愣是没瞧见三娘子。 三娘子她娘如今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抓住衙役的袖子不松手。 衙役也是无奈,便耐着性子问她:“可瞧见有什么可疑人等?” 三娘子她娘哽咽道:“谁能想到会有这事呢。” 先前扶住她的妇人道:“婶子你好好想想。” 三娘子她娘忍着眼泪,回忆了会儿突然一拍大腿道:“当时有个驴车搁这儿过去,那拐子定然是将我姑娘绑到车里头了!” 只搭眼一瞧,光眼下这街市上赶着驴车的就有两人,更不用说还有赶着马车或是牛车的,毕竟是个大集,拉货的或是搭伴来赶集的不知凡几,这条线索当然算不上多有用的线索。更有若当真如三娘子她娘所说,她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三娘子就不见了踪影,那拐子就能将人拐走还能叫周围人注意不得,又三娘子连挣扎都没挣扎,那更可能是拐子不止一个人,又或是其中当真有什么隐情。 不过等林宁再去另外三个失踪的妇人最后被人瞧见的地方,好生探查一番后,她就将这两个可能都排除了。 这三个妇人在失踪时正在小河沟旁浆洗衣物,林宁可以肯定她们是突然被袭击的,因为她们浆洗的衣物洒了一地,更古怪的是在湿软的沟岸上,不仅仅有妇人们的脚印,还有动物的蹄印,而且还不止是一只的。 而这个地段本属于小河沟的下游,所以妇人们才在这边浆洗衣物,一般打水或是饮水都会去到上游的,不大可能跑到还浸泡着衣物的地界饮水,不是吗? “小道长?” 林宁正沉思着,就听到一道不陌生的声音唤了她一声。 林宁回过头来,瞧见小茶馆的老板娘,在她身后还有一群邻里街坊。 林宁微微扬眉。 老板娘叹道:“这都是街里街坊的,听着几个嫂子找寻不见,我们两口子小茶馆开着也不安生,就出来跟着街里街坊的一起寻一寻。”她说着瞥了眼不知何时也跟着出现的算命先生,又瞧了瞧负着剑的林宁:“不曾想小道长也在这。” 林宁道:“居士心善。”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那个擅自给自己加戏的算命先生也在,说来也巧了,这人跟了她一路了,而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这算命先生有问题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老板娘扯着帕子掩着唇道:“小道长谬赞了。” 小茶馆老板这会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悄悄瞪了林宁一眼,便急急地将老板娘叫了回去:“大师说他卜出来了。” 林宁:“………?”她好像很不受男人待见呀。 不过这个问题以后再探讨,如今就先听听那算命先生能卖出什么药来。 等林宁朝人群走近了几步,就听到那算命先生掷地有声道:“此事是妖魅作祟!” 人群一片哗然。 “当真是那处大院中的鬼怪?”后面“鬼怪”两个字几不可闻,再有说这话时声音也打着飘,显然对言语中说的‘那处大院中的鬼怪’很惧怕,这从他们都没具体说是哪处大院,而是用这样的代词也能看得出来。 人群也跟着安静了一会儿,直到一个红着眼的汉子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慧娘定叫他们给抓了去。” “这——”大家不敢搭话,就只得看向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捻了下胡须道:“老夫亦算到那妖魅仍在胶州城中,不过老夫只擅长卜卦,对付妖魅却是远远不足的,再者这种事须得身怀正气之人,最好还身怀对付妖魅的种种手段。” 这几乎是在指名道姓说林宁这个道士了,更何况这个算命先生在说这番话时,也若有若无地瞥向了林宁这边。 “小道长!” “小道长是从上清宫出来的,定然有雷霆手段。” “求道长发发慈悲,救我家孩子他娘一命。” 算命先生也假假道:“这正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啊。”算命先生并非头一天来胶州,事实上他来胶州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然也不会将善算人生死的名声传出去,因而他也是知道这胶州城有座大宅子闹鬼一事的。 据说那原本是胶州城中某个世族大家的宅邸,方圆有几亩大小,亭台楼阁连成一片,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宅院中开始出现怪象,还怪象频频,请来道士来看过都不济事,不得已他们只有搬离了那处大宅子。 渐渐的,那处大宅子也就荒废了,如今里面的蓬蒿都长到半人那么高,每每到了晚上,宅子中便时常有怪象发生,亦有怪声传出,胶州城中几乎人人都知道,这让他们白天都不敢靠近那座宅院。 算命先生虽然不清楚那宅子到底是什么妖邪在作祟,可怕不是一般二般的妖邪,而且如今更有可能那妖邪还发展壮大了,不然又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出来掳人呢。这等妖物,算命先生自认他自己怕不是人家的对手,不过用来拉那小道士下水正正好。 再有算命先生也不怕那小道士不答应,这几多愚民就是吐口唾沫也能将他给淹死。 林宁:“可以。” 算命先生:“你——什么?” 林宁又平心静气道:“你们将地址告诉我。” 算命先生:“…………”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 等他们来到那传闻中闹鬼的大宅附近时,已近傍晚,天边挂上了赤霞,给原本看上去就阴森的大宅笼罩上了一层红光,看上去更为可恐,这让一群乡民都不敢再往前走。 林宁没管他们,径自来到了大宅前,推门走了进去。 这处宅院荒废很久了,长长的莎草掩没了路径,蓬蒿长得到处都是,加上宅院本就大,看上去确实会叫人心里发憷,不过林宁并没有感应到血腥气,走在宅院中也并没有觉得压抑,只是凉风袭来时,带来了挥之不去的腥骚味。 林宁想她知道在这宅院中作祟的是什么了。 她循着味道来到了后楼,就这儿的味道最浓厚,而这本应该被蛛网覆盖,且还得和其他院落一般需要修缮的后楼却是干净整洁,这附近连蓬蒿也没有,反倒是有几株花开得正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仍有人住的模样,但仔细聆听,却又听不到任何人声。 林宁把她的龙吟剑拔了出来,剑一出鞘就发出清亮的龙吟声:“出来。” 片刻后便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再其后有个老翁急急跑出来,惶恐不安道:“小老儿不知是道君亲临,没有立来迎接,万望道君不要怪罪。” 林宁微微扬眉:“所以这处宅院被传说闹鬼,都是你们一家子作弄出来的?” 那老翁讪讪道:“小老儿一家只是借住。” 这时后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只是那脚步声只到窗边就戛然而止,同时伴随着惊恐的呻吟声,那老翁便苦哈哈道:“道君可否将道君手中法器收回?小老儿一家敬畏得紧,断然不敢生出歹心的。” 林宁:“今日城中有四名女子被掳走了。” 这老翁名为胡万福,他不等林宁说完便忙不迭道:“那万万和小老儿一家无关,小老儿一家白日里少有外出,只有晚间才能化作人形,哪里力气去掳走凡人?再者说了小老儿一家人畜无害,掳那民间女子作甚?” 林宁:“我没说是你们做的。”她在小河沟沟岸上发现的蹄印,并不是狐狸的,再者她也没有在“案发现场”嗅到狐狸味儿。胡万福:“……” 林宁将龙吟剑收了回去,胡万福这才自在几分,后楼上窗边也多了几个狐狸,它们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来,等瞧见院中场景后,一个个娇吟出声,再眨眼的功夫,它们就变成了四个美娇娘。大的二十出头,小的十四五岁,但她们每个都窈窕多姿,娇艳妩媚,见林宁看过来,她们顿时忘记了先前被龙吟剑支配的恐惧,纷纷朝林宁暗送起秋波。 林宁一一掠过她们,就收回了目光。 狐女们:“…………” 林宁看向胡万福:“我虽知道不是你们做的,可外面的乡民不这么想,他们认定了是你们做的。” 胡万福立刻俯首道:“道君可要为小老儿一家做主啊。” 林宁微微抽了抽嘴角:“让贫道做主告诉他们你们只是一群人畜无害的狐妖?” 胡万福:“……那道君的意思是?” 林宁道:“我这儿有其中一名失踪女子的衣物,你们能不能嗅着味道找过去?” 胡万福:“……小老儿一家都是狐狸。” 林宁也没有再强求:“我听闻你们狐妖可远隔千里摄物,你们一家可会?” 胡万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便跃跃欲试道:“远隔千里小老儿可做不到,不过方圆百里小老儿都可勉力试一试的。” 林宁便问:“那你能循着半截衣衫,寻到另外半截吗?”她当时在那三名妇人失踪前的地方,寻到了半截衣袖,另外半截是被撕掳走的,想来那半截很有可能还在那名妇人身上。 胡万福:“……小老儿惭愧。” 林宁道:“那你们当真是人畜无害。” 很懂得审时度势的胡万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不过他观林宁并没有要杀他们一家祭剑的意思,心中倒是稍微安定,只是他这不是还没有派上用场吗,便不好光明正大说叫林宁高抬贵手。于是胡万福一时有点抓耳挠腮,正这时千娇百媚的狐女们莲步款款地下了楼,一字排开站到他身后,尔后齐齐朝着林宁施礼:“妾见过道君,道君万福。” 胡万福眼前一亮。 林宁:“嗯。” 狐女们:“……” 胡万福:“……” 他们见惯了对她们或惊艳或痴迷的男子,如今乍见个对她们美貌视若无睹的男子,一时都转不过弯来,好在还有胡万福这个多活了许多年的老狐狸,他咳嗽了两声:“小女不懂规矩,叫道君见笑了。” 又好在胡万福在这时福至心灵,猛然间想到一件事,便接着道:“道君慈悲为怀,想为民间百姓追回被掳走的女子,小老儿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小老儿倒是知道这胶州城中还有其他妖魅。” 林宁:“说来听听。” 胡万福激动了下,才将他知道的仔仔细细地告诉给了林宁。 林宁听后略一沉思后道:“原来如此。” 胡万福忙问:“道君是觉得那妖魅便是罪魁祸首了?” “不是。”林宁否定道。 胡万福:“…………” 林宁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好了,既然你们和城中女子失踪案无关,且除了将这处宅院真正的主人吓走,而让你们狐占人宅外并没有做其他恶,那我就不会追究你们什么。” 胡万福一噎,可狐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老儿一家明日便搬走。” 狐女们惊呼道:“爹!” 林宁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在此处为你们一家隔出专供你们居住的一方天地,日后你们不去叨扰人类便可。” 胡万福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忙跪伏在地道:“多谢道君!” 狐女们一个个眉开眼笑,看林宁的目光殷切极了,只不过林宁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只顾着专心致志施法了。 狐女们:“…………”真真是媚眼抛开瞎子看。 · 大宅院外,乡民们并没有就此散开,他们都还在原处,不过每个人都恨不能支起耳朵,支到宅院中去,好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算命先生本来还隐隐幸灾乐祸着,可等了好半天都没等来什么动静,他就有点摸不着北了,转念一想难道那小道士已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正和他意啊。 正想着呢,林宁就安然无恙的从大门中走出来了。 算命先生:“……??”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等林宁走近了,丢失了妻子的汉子忙不迭问:“小道长,可将我妻子从那妖怪手中救下来?” 林宁道:“这宅院中并无鬼魅,我想从前的传言不过是以讹传讹罢。” 当即便有人反驳道:“怎么会?这宅邸中本来的主人柳大官人,还有他的好些个仆从都见到了,又岂能作假?” 也有人迟疑了下道:“小道长可确定?” 算命先生见状道:“你莫不是个假把式,就只在大门口转悠了一圈?看你这样子,怕不是被老夫说中了?乡亲们你们也都瞧见了,这个打上清宫来的小道士只是个绣花枕头,亏老夫还以为你有几分真本事,盼着你将那些个可怜人解救出来呢。” 他说着还唉声叹气起来。 其他人也被带动起来,看林宁的目光中就带上了鄙视,哪怕她还长着一张好看的脸。 林宁并不在意,转身就离开了。 算命先生的志得意满都快溢出来了,心想:‘这该叫什么来着?对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上清宫出来的,也不过如此。’又等人群散了后,他却是悄悄跟上了林宁,想看看她会在哪儿落脚。 之后,算命先生就跟个跟屁虫般,跟着林宁在城中转悠起来,直到小半个时辰后林宁才找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在这期间,她先是去了城门口,害得算命先生以为她要出城去了,幸好她就只是和守城的兵差攀谈了几句,之后就又去了牲畜市场,这让算命先生根本摸不准她到底想做什么,但好在等林宁进了那家客栈后,就跟掌柜的说要住一天店,之后就没有再从客栈出来了。 算命先生冷笑了一声。 · 是夜。 如今仍是初春,胶州还没有回暖,客栈的住客们便早早安歇了下来,等到守夜人敲起梆子说一更到了时,客栈上几乎全都熄了灯,只有天上一上弦月发出清冷的光。 突然一窗户对着不远处马棚的房间中,窗缝里有窸窸索索的响声,而床上正安睡的人本该听不到那么轻微的动静,可这客人似乎很是警觉,那么轻微的动静就惊醒了他。只是这位客人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等着可能有的歹人近前,而这位客人嘴唇微动,似乎是念念有词,也似乎是在说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不一时,那从窗户中爬进来的歹人就了屋子,只见那歹人并未蒙面,肩上扛着一个锋利的矛戈,而他不做停留,直接冲着床边奔去,待掀开床帏就要将矛戈扎那客人个透心凉。 等床帏被掀开,而说时迟那时快的,床上的客人一跃而起,朝着那扛着矛戈的歹人大声念了几句叫人听不懂的话,还伴随着手势,就好像他是在念咒语一般,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这位客人念过这咒语后,那扛着矛戈的歹人竟然没有任何变化,仍旧端着那锋利的矛戈朝他刺过来。 “啊——”这位客人险些被刺中,在惊慌失措下他本能的喊叫起来,“救命啊!” 这一声嚎叫可如同响雷般,在静谧的夜空中炸开。掌柜的首先被惊醒,他连忙点上了油灯,招呼着伙计一起去瞧个究竟,只是他们还得有好几步路才能赶过来,而这位遭遇歹人的客人可是命在瞬息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银光闪闪的剑无人持而飞来,挡住了那歹人的一击,转瞬又击出一记,正中那歹人脖颈。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和常人无异的歹人应击倒地,竟缩小成了个巴掌大的纸人,而那纸人的头和身体已经被划开了。 客人:“!!” 不等这个看似倒霉的客人反应过来,飞剑的主人已飘忽而至,并厉声问道:“所以你就是用那等咒术,将城中失踪女子变成牲畜的?” 客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店掌柜和伙计也赶到了,还有其他住客栈的客人。掌柜的看看持剑的道士,再看看惊慌失措的另一个赶着几头驴子的老实人,便壮起胆子问持剑的道士:“敢问小道长,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那老实人模样的客人瑟缩道:“小老儿也不知怎的就得罪了这位道长——” 可惜还不等他倒打一耙完,提着灯笼的伙计就惶恐地尖叫起来:“掌柜的!” “有鬼啊!” 只见一个脸孔黑得像煤炭,眼睛里闪烁着黄光的怪物穿墙而来,那怪物有房檐那么高,在昏暗的月光下,再被也不那么明亮的灯笼一照,更像是狰狞的巨鬼。不,那在客栈中的绝大多数人看来就是个恶鬼,他们几乎都要吓尿了,或者正在吓尿的路上。再看那巨鬼,他手中持了一把弓,腰间还插着箭,发出像牛喘息一样的声音,而不待他动作,持剑的林宁就对那看似老实巴交的客人说:“他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你不想死,就告诉我该如何解咒。” 那‘老实人’已经怂了,闻言忙不迭道:“水,给它们喝水就行了!快救我,快啊!” 说话间,那手持弓箭的恶鬼已来到近前,可不知是这会儿在他眼前的人不止一个,还是他畏惧着龙吟剑,竟硬生生停在了当场,稍后才记起他是别驱使来的,这才弯弓朝着呆愣在当场的‘老实人’射出一箭,‘老实人’哭天喊地:“道长,快让它停下来啊,我给你磕头了!” 其他东躲西藏的人这会儿也要喊娘了,听到那‘老实人’的哭喊,头恨不能跟着点到地上去。 林宁一撇嘴:“这可不是我派来的。” 话虽这么说,林宁还是挥动了手中的龙吟剑,只一招就将那巨鬼打倒在地,而奇怪的是那巨鬼倒地时,并没有发出很沉重的声音,而是像是木头落地发出的那种声音。 掌柜的战战兢兢地提起灯笼一瞧,倒吸一口气,原来那巨鬼倒地后就变成了一个木偶,有寻常人那么高,而且面部部位是个脸谱,只那脸谱刻画得十分狰狞可怖,叫人看着还是觉得心砰砰直跳。 林宁这时道:“掌柜的,可否取一桶水来?” 掌柜的点头如蒜捣:“好好好!” 径自去了厨房提了一木桶的水来,一改先前对林宁的怀疑,殷切不已道:“道长,这些可够了?” 林宁点了点头,就抬手将木桶送到马棚中,叫那‘老实人’带来的几只青壮的驴子喝了。其他客人探头窥视,见状还一头雾水,再下一刻那几只青壮的驴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尘土飞扬中,竟是变成了几个女子。 众人:“!!!” 掌柜的:“!!” 一个伙计却惊呼出声:“这不是三娘子吗?”三娘子正是其中唯一一个没有梳起妇人髻的年轻姑娘,如今被店伙计认出来后,她双眼立刻流出眼泪来,跟着点头不已。 其他妇人也是眼泪直流。 掌柜的此时也看明白了,立刻目光不善地看向那‘老实人’:“原来你是那拐子!” 拐子不敢怒也不敢言。 客栈中住得多是走南闯北的商贩,他们这会儿见没有危险了,胆子也跟着回来了,有一商贩沉吟道:“我听说在南边有一种巫术,叫‘造畜’,就是能把人变成牲畜——我原先还以为只是朋友胡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其他人也啧啧称奇。 林宁只从一本书上看过这种巫术,知道这种巫术的名字,只是这种巫术的解法,往往只有施法的人才知道,而且还是不定的,所以她才没有在锁定嫌疑人后就立刻动手,而是选择了将计就计。 至于为什么说是将计就计?只能说无论是那纸人变成的歹人,还是这木偶幻化的巨鬼都是冲着她来的。那个算命先生对她有歹意不说,还跟踪了她一路,更有在那大宅院中,胡万福也和他提起过胶州城中有鬼怪作祟,且那鬼怪害死了一个抠门的富户,官府还说是强盗做的怪——这就和先前在小茶馆中,那些人说的算命先生算准一人三日内必死无疑,而他当真在第三日就死在强盗手上一事对上了号。 想来是那算命先生“算”她三日内必死无疑,不是算出来的,而是他自己会派出“杀手”,来确保她一定会死,好叫其他人知道他卜卦是如此的灵验。 这么想着,林宁眯了眯眼睛,瞧了瞧不远处的纸人和木偶,尔后偏头对掌柜的说:“既然拐走几位女居士的恶人已寻到,那合该将他扭送到衙门才是。”说来林宁先前在小河沟岸边看到的蹄印,便是驴的蹄印,这再综合下她先前听三娘子她娘说的,便让林宁想起了还有造畜这一可能。 掌柜的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林宁又道:“对了,掌柜的,我还有一事相求。” 掌柜的很是客气道:“道长请说。” 林宁将那现出原形的纸人和木偶捡起来,在它们身上结了两道印,把它们递给掌柜的,并和掌柜的说了几句话。 掌柜的听完很是吃惊,“没想到竟是这样,道长您就放心吧,老朽定会将您交代的事办妥的。” 林宁将龙吟剑收回去:“那我就先谢过您了。” 躲在租住的院落中施法的算命先生,此时此刻还在春风得意呢。 第45章 聊斋(4)胶州中有多名女子失踪案,胶州城县令还是很上心的, 一来是失踪的都是城中子民, 二来案件是在胶州大集会上发生的, 这一月一次的集会可是给胶州城带来了不少繁茂,若是出了这种歹事, 且他还没能破案,日后定然会对胶州城的经济造成不小的影响,因而当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们半夜簇拥着那会巫术的拐子, 来到衙门时, 县令非但不恼, 反而惊喜不已。 先是听掌柜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通,又见那拐子惶恐不敢反驳, 县令便立刻着衙役将拐子收监, 还不忘给那拐子上了口嚼子, 生怕他再使用巫术害了衙役。 在这种情况下, 县令又听了掌柜的转述的林宁的话,当下也是深信不疑, 便让掌柜的照做。 尔后, 掌柜的将林宁先前交给他的纸人和木偶往地上一扔, 那纸人和木偶顿时就迎风长起来, 俱是长到几岁孩童般大小, 接着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县令喝令衙役跟上。 转过几条街,那扛着矛戈的纸人和拎着弓箭的木偶人就来到了算命先生租住的院落。 算命先生本来以为他们是办好了他交代的事,可等一瞧见跟来的衙役们, 就本能的觉察到了不对,当即他也不狡辩,就直接在衙役们跟前凭空消失了。 衙役们:“!!” 不等他们再愕然,那如同几岁孩童大小的纸人和木偶人却是都朝着一个方向一个是投掷矛戈,一个是开弓射箭,那锋利的矛戈和如同真正的精铜打造的箭矢,在空中好似撞上了什么。 “哎呦!” 原先凭空消失的算命先生哀嚎出声,被矛戈和箭矢扎中的地方还流出血来,这么一来他的隐身术就没有了效用,又衙役们本来还胆战心惊,如今瞧见了这一幕心中觉得滑稽的同时,平常的胆子也跟着回来了,纷纷上前将被扎出原形的算命先生包围了起来,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算命先生鼻青脸肿,不住的求饶。 衙役们这才收了手,用镣铐将他锁住,押往衙门去了。 纸人和木偶人早在破了算命先生隐身术后,就恢复了原貌,被侯在算命先生院落外的林宁收了回去,在袖里乾坤中找了地方将它们存放了起来。 · 翌日,林宁在客栈用过早饭后就准备离开胶州了。 她接下来要去哪儿,并不是漫无目的的。 那会巫术的拐子并不是第一次造畜,他本在黄河以南活动,每每去到一个地方,就用这种巫术拐走当地的女子,甚至还有当地的孩童,将他们分别变做驴子和羊崽,就那样不让守城的差兵怀疑的把他们赶出城,尔后将他们赶到其他地方,将他们变回来后或卖于娶不上媳妇的人家,或卖于大户做仆从,或是戏班子与杂耍团等等。 如此往复。 这个拐子从前拐走了数十人,最久的都能追溯到五年前,林宁准备去将他们解救回来,再不济也得让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至于这拐子?他的罪名已经落实了,县令已判他不日被乱棍打死,和那个害了好几个人的算命先生同一个待遇。 林宁就不留下来观刑了,在拒绝了县令的送别后,就像昨日来胶州城般,负起龙吟剑,不紧不慢地朝着城门走去。只等她还没有走到城门口,就被赶着马车过来的小茶馆老板娘追上了,同来的还有昨日被拐的四个女子。 老板娘名为柳四娘,见着林宁很有几分不好意思,到底他们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清楚昨日在大宅院门外是他们错怪了人家。不过柳四娘搭眼一瞧林宁,见她神情自若,目光明净,并无任何怨怼,心中跟着一松,也不由想:‘什么叫气度?这才真真是气度。’ 如此一来,柳四娘也不再扭捏,爽利道:“道长,昨日是我们错怪了您,妾在此代我们向您陪个不是。”另外四个被救的良家女也跟着向林宁道谢。 林宁坦然受了她们的礼。 柳四娘瞧着更觉得惭愧,“街里街坊得知是您救了三娘子她们,便凑了些许钱财来叫妾来奉给您。妾想您怕是瞧不上这等俗物,就准备了些自家炮制的山茶,三娘子她们连夜为您赶制了一身衣物,还望道长不要嫌弃。” 林宁没有收他们的银钱,山茶和那身衣物倒是收了下来。再一想他们连面都没露,只让小茶馆老板娘代为出面,而这个老板娘在心性上胜那群男人不止一筹,不禁让林宁更高看她几分,想了想便从袖中拿出一枚刻了法阵的玉珠,将它送到老板娘手中:“日后若是遇到难事便将它打碎,贫道会立刻感应到,不过贫道由衷希望它不会有用到的那一日。” 柳四娘先是一愣,稍后喜不自胜,再次好生谢过了林宁。 林宁朝她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开了胶州城。 结果出胶州城不到半里路,清风中就夹带了一股狐骚味。 林宁:“…………”所以是狐未至,味道先到吗? 这次出现在林宁跟前的是在大宅院中四个狐女中最大的那一个,看得出来她特意梳妆过,穿着一袭轻纱质地的海棠红衣裙,更衬得她娇艳欲滴。还有她刚现身,就来了个平地摔,还是正朝着林宁怀中摔过来的那种。 林宁眉心一动,那狐女就只觉得有股气劲托住了她,叫她怎么都摔不下去。 狐女:“……” 这个狐女叫胡三娘(她前面还有三个姐姐,不过已经出嫁了),她直起身体来含情带嗔道:“道君好生怜香惜玉呢。” 林宁不是很懂这个逻辑:“那听你的意思,你是更愿意摔个狐吃屎了?” 胡三娘:“…………道君说话怎得这般粗鄙?” 林宁直截了当道:“你想做什么?” 胡三娘却是掏出个粉红色的帕子遮住半边脸,一双媚眼儿却是秋波纵声:“道君这么直接,叫妾好生害羞哩。” 林宁顿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能好好说话吗?” 胡三娘:“……道君怎这般不解风情?妾是瞧着道君道法高明,叫妾一家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妾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说着就要往林宁身边依靠,而林宁懵逼归懵逼,却不妨碍她拔出了连着剑鞘的龙吟剑,挡在了她们俩之间。 胡三娘:“…………” 林宁反应过来:“我对你没兴趣。” 她瞧了瞧胡三娘如遭雷劈的模样,想了想又补了句:“抱歉。” 胡三娘却一点都没觉得被安慰到,她捂着她如花似玉的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哭着跑开了。 林宁:“……” ‘我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好吗?’林宁腹诽着,不过她到这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如今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可啪的美男子。 咳。 不说这个形容词多微妙,可林宁她对啪啪当真没什么兴趣,再说了即使抛开她芯子是个女的这一点来讲,她如今的本体可是有两个丁丁的白蛇,那她也不会对像狐女或是其他物种感兴趣啊,她还没有那么重口味,不过这好像一竿子就将那些和狐女苟合,甚至将和狐女苟合当做平生一大幸事的人打死了来着。 但那又怎样? 林宁自认还是个小清新,于是在发散下思维后,心灵又归于空明,继续行她的路了。 殊不知胡三娘哭着回去,非但没得到几个妹妹的安慰,她们反而心气胡三娘竟妄想捷足先登,便在一旁说起风凉话来。 胡三娘却不恼林宁拒绝她,反而是觉得林宁洁身自好,而是恼起几个幸灾乐祸的妹妹来,眉目一转道:“道君那般文质风雅的人物,眼界自然高,如今他都瞧不上在姐妹中生的最美的我,自然更不会瞧上你们,也不知道你们还得意个什么。” 胡三娘确实是几个狐女中最美的,几个妹妹们也反驳不来这点,可她们又见不到胡三娘自鸣得意,最小的胡七娘道:“你也不过是井底之狐罢了,要知道咱们狐族中比你长得的定然还有,就像住在广平府那边的辛家,我听说她们姐妹个个貌美如仙!” 胡三娘也听过辛氏狐的‘美’名,可如今输狐不输阵,便口气冲冲道:“这不过是你听说罢了,若是她们中有谁能得到道君青眼,我便承认你说的不是无稽之谈。” 胡七娘一昂头:“这有何难?我明日便与她们传信。” 胡三娘:“哼。” · 还不知道她已经被狐女盯上的林宁,从胶州城离开后,先后按照那会巫术的拐子招的供,由距离胶州城远近来行走,过了大半个月,将将解救了三分之二的受害人,又她无论走到哪儿,似乎都能遇到狐女,而且这些狐女个个都像先前的胡三娘般,来到她跟前各种作妖。 一开始林宁以为她们都是来“以身相许”的,这般两次过去林宁也发现了猫腻,再一逼问才知道她们是来靠她选美的。 林宁:“…………” 次数一多,林宁就不是很耐烦了,不过来到她跟前的狐女们以前并没有做过恶,林宁又不能武力镇压她们,不过林宁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她打算来个杀狐儆狐。正好她今次来到了阳谷县,在小茶馆中听到县内有个史相公遭了狐祟,那狐女一直缠着他不放,导致他生了重病。 这史相公求神,画符等各种办法都用尽了,可仍然不见效,那狐女仍旧缠着他,让他的病得更重了。林宁听后则是眼前一亮,问清楚那史相公家在哪儿后,就负着龙吟剑上门去,准备毛遂自荐来帮着他除掉那要命的狐女。 只不过等到林宁来到这位史相公家,史相公却看起来并不像是病入沉疴的模样。 史相公对着林宁有礼道:“小道长这是?” 林宁回了个礼,开门见山道:“贫道听闻居士遭了狐祟——” 史相公截口道:“哈哈,小道长来晚了一步,那妖狐已经被我治死了。” 林宁不禁好奇道:“居士可否告诉我,居士是如何祛除的吗?贫道着实好奇。” 史相公微微咳嗽了一声,倒也没有藏着掖着:“我本来是遭了老大难了,还想着回老家躲一躲,不过今日早些时辰来了个摇铃串巷的江湖郎中,他说他能伏狐。我起初不太信,可转念一想我都这样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便问郎中有什么办法?那郎中便给了一贴药,我吃过后便很快就治死了那妖狐。” 林宁:“这般神奇?不知是什么药?” 史相公半遮着嘴压低声音道:“房中术。” 林宁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这“房中术”是指什么药。民间方士有所谓运气、逆流、采战等术,也有类似阴阳交合的方药,称为房中术,通俗来说就是壮阳药。也就是说那江湖郎中给了史相公一剂特制壮阳药,让他去和那缠着他不放的狐女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结果那狐女不敌,就生生被“做”死了。 史相公这时也不禁感慨道:“早知道还能用这种法子,我可以免受多少罪啊。” 林宁:“…………” 林宁默默地辞别了,而那江湖郎中另辟蹊径的伏狐法,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话又说回来,林宁杀狐儆狐的计划延后了,不过她觉得总会有机会的,又不是所有的狐妖都一心向善,再有她也不想和狐妖有过多牵扯,将那会巫术的拐子拐走的受害人解救完,才是她眼下要做的正经事。于是从阳谷县离开后,林宁就赶往位于阳谷县以北百里的涿县,这百里的距离对现在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掐个凌风诀,从阳谷县到涿县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 等林宁到了涿县外,已是傍晚了,而这个时辰在其他郡县都不到宵禁时间,可涿县却是已关了城门。林宁想起在阳谷县时,那儿的县民提及涿县时,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如今在涿县外环顾四望,林宁也很快就觉察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在涿县的北郊,有浓稠的黑红色将那一块方圆笼罩了起来,便是林宁站在涿县县城大门外,都能从空气中闻到那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以及这并不是说那浓稠的黑红色是肉眼可见的,不,严格来说是常人不能够看到,而是在林宁这一眼看过去时,首先看到的是那一方圆中的“妖魔气”,这“妖魔气”包含了血腥气,怨憎气,还有鬼气等等。林宁看到那浓稠的黑红气,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那一方圆有妖魔鬼怪存在,并且那儿定然死过很多人,还有这样浓稠的“妖魔气”,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积累,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 思及此,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也让她放弃了在城外过一夜,等明日再入城的想法,而是直接跃上了城墙,在城墙内巡逻衙役的目瞪口呆下,如履平地般下了一丈高的城墙,平稳地落在他们面前。 这时林宁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好像擅闯城门了,马后炮地来了句:“失礼了。” 不过兵差们面面相觑后,领头的差兵隐隐带了几分兴奋道:“不妨事不妨事,敢问道长打何处来?” 林宁:“崂山上清宫。” 涿县距离崂山上清宫是隔着个省,不过林宁这段时日以来,也清楚崂山道士似乎在哪儿都挺有名的,那她就不妨把这个名号报出来。果不其然,差兵一听就更为激动:“原来是上清宫的道长,果然名不虚传!” 林宁没有再说废话,直截了当问:“敢问贵县可是遭了什么大难?” 几个兵差们对视一眼,领头的差兵苦笑道:“不敢瞒道长,我们确是遇着了难题,不过此地不是说话的份,道长若是不嫌弃的话,便由在下为道长引荐我们的县令韩大人。” 这正中林宁下怀,她便点了点头。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涿县的县衙,那领头的兵差先进去通报了,很快他口中的韩县令就快步走了出来。韩县令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目光清正,脚步并不虚浮,再有无论是衙役还是师爷,都对他很是尊敬,看来他并不是个奸官污吏。 又大抵是那领头的兵差对他说了林宁上下城墙自如的事,他对林宁最初的态度都可称得上温和有礼。 林宁也明白如果她没有真才实学,韩县令就不会取信于她,于是在韩县令问起她如何会来涿县时,就客观地将她在胶州发现会巫术的拐子一事讲了,而来涿县正是为了被拐卖到此地的妇人。 韩县令大惊:“原来是道长。” 他随后解释道:“昨日有公文从上府发来,上面就说了胶州此案。”这么一来,他原本还有几分踌躇,如今也消除了,而且林宁在观察他时,他也在暗中打量了林宁。韩县令也不是没有见过道士和高僧,他们中既有真本事的,也有招摇撞骗的,而他眼前的这个道士,尽管年纪尚轻,可神情坦坦荡荡,且言之有物,也没有像许多高人那般故作清高,更没有故作玄虚,加上对方如芝兰玉树般,韩县令便已断定这是个有真才实学的高人。如今又有公文作证,还有人家在管了胶州一件拐卖案后,并没有就此潇洒离去,还是管到底,这样的品格更叫人敬佩。 当即韩县令便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不瞒道长,本县确实遭了大难,我们县的一由二十一人组成的商队,本是要去本县以北八十里的金华,做一笔大买卖。本来是一帆风顺的,可等他们归来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为了尽早将货物送回来,他们就没有选择去时的道路,而是选择了经过黑山的一条捷径,结果本该两日前便回来的他们却迟迟未归,而他们家里人派去金华打听的仆从回来,就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说到这儿韩县令苦叹道:“那黑山早数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山,传闻中葬身在那山上的人们不知凡几,而途径金华和本县的商贾一般都选择绕道而行,而我们县的这一商队恐怕已凶多吉少。” 一直沉默着聆听韩县令讲述的林宁冷不丁道:“那黑山脚下是不是有个兰若寺?” 韩县令一愣,“确实有座寺庙,只那座寺庙早几年就荒废了,里面的僧人也去了他地。” 至于为什么离开?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又韩县令见林宁神色起了波澜,不禁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林宁垂下眼帘道:“没什么,韩居士可是想贫道去那黑山探个究竟?”她总不能说她好像知道韩县令说的金华黑山是哪儿了吧,还有那儿都有什么吧。 韩县令却没有立即应答,而是想了想后说:“道长不知道那黑山从前并不叫黑山,在数百年前还叫栖明山,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栖明山上就接连发生事故,先是上山的猎户有去无回,再是途经的商队失去了踪迹,便是有侥幸逃下来的,等醒过来也失了心智。而几多年来,也不是没有高僧和道长来驱妖除魔,只是收效甚微,渐渐的栖明山就变得人迹罕见,山上树木愈发繁茂,又瘴气丛生,便是白天看过去时,都觉得那山是青黑青黑的,周遭百姓便开始叫它黑山,到了如今大家都几乎忘却它曾经的名字了。”他说着望向林宁,“本官不否认本官想叫道长一试,只是本官还希望道长再三思量。” 韩县令不说这番话都没什么,但他还是说了,这无疑叫林宁对他更添几分好感,而她也没有拂了他的好意,认真思考了会儿,权衡了下她这边有的筹码,这才回望向韩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又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着实叫我敬佩不已,既如此我愿意勉力一试。大人也可放心,我自有分寸,若是实在抗衡不过,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便是。” 韩县令没想到她说的这么坦荡,当下有几分想笑,不过心中莫名有几分心安,说不定这位小道长就能斩妖除魔,旗开得胜了呢。 · 林宁向韩县令要了一份黑山堪舆地形图,就出发前往黑山了。 此时夜幕降临,黑山更黑了,也更为阴森恐怖了。 站在山脚下,都听不大到蛙鸣声或是虫叫声,还有黑山上好像连风都是浓稠的,刮都刮不起来,再有从林宁这儿看过去,那黑山就好似张着一张黑黢黢且无底洞的大嘴,只等着她走进去,然后将她吞噬一般。 林宁不适地蹙了蹙眉,她如今离得近了,更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妖魔气”,还有新鲜的血腥味——看来那一商队是凶多吉少了。 以及林宁先前提到这山脚下有个兰若寺,是因为她从前看过相关的影视剧,即电影《倩女幽魂》,这改编自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聂小倩”篇。只是电影中讲述了宁采臣和聂小倩“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唯美爱情,而蒲松龄的“聂小倩”篇中则更为贴近古代封建社会总体风情,即宁采臣在遇到聂小倩时已经娶妻,只是等后来聂小倩随着宁采臣回了他家后,他妻子病死后才续娶了聂小倩,以及后来宁采臣还纳了一妾,聂小倩和这个妾为宁采臣生了三个儿子。 话又说回来,正是知道了这是《倩女幽魂》,也让林宁更加确定了原来她这次来的平行世界,是由《聊斋志异》为蓝本衍生的,也难怪她见到了那么多的狐妖,而且大多数都是特别饥渴的狐妖。 啧。 (胡三娘等狐女:“…………”) 再来说当下,林宁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吃人的黑山下。她并没有将她的龙吟剑拿出来,并且还暂时封印住了龙吟剑的锋芒,以及她本身的大部分修为,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常的人类道士,只是稍微比寻常人多了几许灵气而已。 尔后,林宁就拿出了几份她在离开上清宫后,根据古书描葫芦画瓢描出来的符箓(在世人眼中,是个道士好像都是带着桃木剑,会画符箓一般,所以林宁就随大流跟着制作了几份符箓,尽管很多时候她都用不上),嘴中念念有词,将那几份符箓扔进了黑山中。 这几份符箓还是有点杀伤力的,不一时黑山中就间或有不是很响的轰隆声传来,还有是有火把那么大的火无风自燃,而这样的动静足够惊动这座黑山中的鬼和妖们。 被姥姥把控制的女鬼们先是惊声尖叫,瑟瑟发抖着去求姥姥庇护。 姥姥倒是不惧的,她从一颗树上显出人形来,但见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暗红色衣裳,头上插着银质梳形首饰,脸盘竟还有几分端方。这若是在平日里,叫其他人见着了,他们多不会认为这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妖怪,反而会觉得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老夫人。眼下姥姥听着女鬼们的惶恐之言,斥道:“咋咋呼呼的有失体统,不过是个仗着手上有符箓而肆意妄为的混道士罢,这些年折在咱黑山的道士和僧人还少过?” 只是此时山中又有响动传来,姥姥侧耳一听,脸色也沉了沉:“既如此,咱们去会会他便是。” 女鬼们听着那好像鞭炮炸开的声响,都有几分惴惴不安。她们是因为尸骨被姥姥把持着,以至于不能投胎转世,平时做的都是勾引过往男人的下作事,姥姥也没有教她们修炼过,因而若说她们的战斗力,其实也不过尔尔。只是她们却不敢不从,只得在姥姥的淫威下飞向山的外围,去找那不速之客。 林宁进入到黑山中并非茫无目的地走动,而是循着黑红气比较浓的方向去的,不过这黑山上黑红气比较浓的地方可不止一处。好在过了片刻,就遇上了循着动静过来的女鬼们,林宁沉声问:“就只有你们?” 女鬼们中便有几个下意识朝一个方向回望了眼,对林宁来说,无异于是告诉了她,那个姥姥在何处。于是林宁就随手掏出一把桃木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便有一个女鬼道:“你这小道士才学了几年法术,就敢来黑山撒野?我瞧着你根本不是姥姥的对手,到了姥姥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番话很像是放狠话,可有点奇怪的是她的语气中除了冷嘲热讽的成分外,还有隐隐的疾色,就好像她想要林宁知难而退一般。 林宁不着痕迹地看了那说话的女鬼一样,但见她大约十七八岁,清丽绝伦,只是眉宇间带着鬼气,在这夜幕下瞧上去好似带这几分病气。 而不待林宁说什么,另外一个女鬼就厉声道:“正是,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这位放狠话的语气就“正常”多了,只是林宁这会儿并没有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女鬼的情,反而是摆出一副清高自傲的姿态:“区区孤魂野鬼,也敢在我跟前放肆!” 说着就朝后来说话的女鬼丢出一个符箓,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先前也见识过林宁符箓的威力,如今瞧着一个符箓朝她飞来,她想都不想就朝着她先前看向的方向飞去,而那符箓就紧追在她身后,上面无风自燃了三点明火,骇得这女鬼飞得更快,便飞便哭喊道:“姥姥,姥姥救我——” 林宁边追边喝道:“哪里逃!” 不管其他女鬼,径自就朝着奔逃走的那个女鬼追去了。 其他女鬼们:“…………?” 最开始开口说话的那个女鬼微蹙娥眉,心道:‘这小道士怎得这般鲁莽?莫非是个愣头青?’ 被认为是个愣头青的林宁一路追着前头的女鬼,就来到了她们口中的“姥姥”跟前。 先前也说姥姥是从一棵树上显形的,这确实是,只是这棵树明显不是一般的树,它看起来尤为粗茂,树围让普通成年男子伸开胳膊,也得有好几个人才能将它围成一圈。再往上看,感觉它好像直达天际般,并且那繁茂的树枝将方圆十几米的地界都遮蔽的严严实实,便是白天烈日当空时,也不会有丝毫阳光倾泻到乌黑的地上来。 又此时这颗巨树的树干上有张脸若隐若现,但听她厉笑道:“你这个小道士在这黑山上好大的威风,可惜你很快就威风不起来了,不过你大可放心,就冲着你细皮嫩肉的模样,姥姥不会那么轻易就杀了你,会留你一口气,把这新鲜气儿给留住的!” 林宁却不屑一顾道:“原来是个树妖。” 姥姥声音陡然阴沉下来:“小道士好没礼貌。” 林宁微微抬了抬下巴:“我待问你,从涿县来的商队可是被你给谋害了?” 姥姥狞笑道:“那倒不是。” 不等她继续往下说,林宁就截口道:“我猜你也没那本事。” 投奔到姥姥这儿的那个女鬼如今有了靠山,便鬼假树威起来,闻言便嗤笑道:“那些个脑满肥肠的商贾虽不是被姥姥吸去了精血,可他们却是姥姥制服的。在这黑山上,姥姥的能耐,又岂是你个不知道哪个偏僻之地来的小道士能想象到的!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这样你还能得个痛快。” 姥姥假模假样的呵斥道:“就你话多。” 女鬼也听出来了,便义愤填膺道:“谁让这小道士有眼不识泰山。” 姥姥“哼”了一声,“那就让他瞧瞧好了。”说着不知道扎根到地下多深的树根,从土中张牙舞爪的拔了出来,那树根好似有百千条,每个都有儿臂那么粗,很快就将这一片空间围得密不透风。 林宁却突然收去了先前装出来的倨傲,正当姥姥和那女鬼以为她是知道害怕了时,她却是伸手往背后一抽,顿时一声在这近乎密封的空间中显得尤为清亮的龙吟声响起,紧接着一柄闪耀着耀眼银光的剑显出了它的真面目,而那柄剑的剑身还在微微颤动着。又哪怕那柄剑并没有出任何招,可威势已经尽显了,即使是法力低微的女鬼都本能地感觉到了惧怕。 林宁则不紧不慢的说了句:“知道了,这次的对手还可以了。” 姥姥:“!!” 女鬼:“!!” 说好的眼高手低小道士呢? 还有那柄威风凛凛的剑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还说了:“快来让我瞧瞧姥姥你的威风吧,我也有那么点迫不及待了。”从她出师后,遇到的最有战斗力的是胶州城那个算命先生做法做出来的木偶巨鬼,而那样的木偶巨鬼在林宁和龙吟剑看来,其实都不够塞牙缝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看起来很有根数的树精,叫林宁和龙吟剑都有那么点小激动呢。 而林宁这句很拉仇恨值的话,成功点燃了姥姥的怒火:“你找死!” 大战一触即发。 第46章 聊斋(5) 这姥姥是个千年树精,即使因为本体的关系, 不太能离开黑山太远, 可作为修炼这么多年的妖精, 姥姥还是很有本事的。她原本是小看了林宁,以为林宁只是个凡间自认为有点本事, 就敢跑来黑山送人头的小道士,哪想到人家说着说着就拿出一柄不凡的法剑来,这让姥姥收起了原先的轻视之意, 加上林宁先前三言两语, 可是把她撩得够恼怒, 于是这一上来就是倾根而出。 作为一棵千年古树,恐怕姥姥都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少根根须, 那根又在黑山上扎得多深, 只不可否认的是, 当那黑黢黢的树根在空中乱舞时, 这一片空间都能够让它们占得密不透风,硬生生也能把困在其中的人给困死。 姥姥也没和林宁客气, 儿臂粗的树根张牙舞爪着, 被她指挥着朝着林宁扎去。 林宁并没有坐以待毙, 她挥动着手中的龙吟剑, 在几多树根在她面前编成网前, 挥动着龙吟剑,剑带着银光将濒临到她面前的树网直直劈开。 “哼!”损失几根树根,对姥姥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毫, 她冷哼一声后就挥动着更多的树根,朝着林宁展开密如骤雨,水银泻地般的攻击。那些遒劲的树根对姥姥来说是如臂使指,再有那树根上还带着丝丝黑气,就等着寻到空隙钻入进去,另有成百上千的树根在半空中挥舞着,带动着有几多黏稠的空气,叫周围的草木也跟着发出枝叶晃动声,那很像是在为姥姥鸣鼓呐喊,当然听在其他人耳中就更加恐怖了。 而林宁并不畏惧。 她手中的龙吟剑无坚不摧,一开始就带上了轰天动地的攻势。她的目光也十分凌厉,这让她看起来处于劣势,可到底谁强谁弱还未可知呢。 又林宁并没有使出多绚丽的招数,她就只是挥动着龙吟剑,砍断着无隙不入的树根,一时半会儿,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根竟是未能近了她的身。 姥姥狞笑着:“没想到你竟有几分真本事!” 林宁沉默不语。 姥姥却不放过她:“你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林宁劈断树根的招式稍微一滞,差点就让那树根攻到了她的面门。 姥姥自然感觉到了,她再接再厉道:“可惜了,可惜了。”说着就调集了更多的树根,攻势不改从前犀利的朝着林宁攻去,这次林宁竟没能将全部树根组拦住,其中一个比较细的树根躲过了龙吟剑,直朝着她胸口袭去。 林宁急道:“不!” 姥姥得意起来:“哈哈哈——” 第四声“哈”她没能哈出来,因为她眼见着那根突破剑光的树根,如同穿过一张纸般穿透了林宁的胸口,紧接着那个林宁就发出点点银光,消失在了原地,而在乱飞的树网上方,又出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林宁。她大喝一声,挥动起龙吟剑,就仅仅是那么平平无奇的一招,可带着不可抵挡的剑光,将那片树网粉碎成齑粉。 姥姥痛吼出声:“你!!” 树根本来就是她的一部分,原先只是折断极小的一部分,姥姥并不多在乎,可如今这一次是一小片,而且还不是被折断,是生生被碾碎,好比十指连心,姥姥自然感觉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这痛楚烧红了她的眼睛,让她如同疯了般攻向了林宁。 尔后,这个林宁又化成了点点银光。 紧接着,又又一个林宁在其他地方出现了。 姥姥:“…………” 这般虚虚实实几次下来,姥姥越发疯狂地抽出越多的树根,朝着几乎四面八方都有的林宁攻去,她就不信这么多个林宁中没有一个是她的本体。 冷不丁的一个林宁问道:“你数过你有多少树根吗?” 姥姥:“什么?” “轰隆———” 这一声震山响的轰隆声,却还不是林宁劈向姥姥树干发出的声音,而是把树根全都从地底拔出来的姥姥,在没有了树根支撑后,本体的那棵千年古树轰然倒地发出的声音。这一刻姥姥自己都是懵逼的,尽管她随后就从本体上显出形来,以及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的本体就被林宁摄走,装进了她的袖里乾坤中。 姥姥:“…………!!” 本体被连根拔起地装走,如今的姥姥就好像是个没了牙的老虎,不,她连老虎都不是,而是一个纸老虎,还是能任凭林宁揉扁搓圈的那种。 林宁:“唔——” 姥姥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还不想死,尤其是这么憋屈的死去,于是她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扯着嗓子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黑山老祖,看在我侍奉了您那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吧,快救救我吧!” 她一边喊叫着一边“赤身裸体”地逃走,这情形和先前林宁用符箓打那个女鬼,那女鬼见不敌就朝着她树边奔来的情形,何其的相似。而姥姥口中的“黑山老祖”倒也没有弃姥姥于不顾,在姥姥嘶喊着救命后,不知道是瘴气还是鬼气的黑气就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让这一本就永不见天日的地界变得更加阴森可怖,同时还带了冲天的血腥味,叫林宁险些没干呕出声。 林宁:“出来!” 逃开一段距离的姥姥闻言竟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回头瞧了一眼“黑风暴”中心的林宁,就是这么一眼就引来了一道快如雷霆的剑光,那剑光直接穿透了她的魂体,让她连句不甘的哀嚎都没有发出,就那般魂飞魄散,彻底没有了再作恶的可能。如果能有什么叫姥姥觉得可以死而瞑目的话,那她的求救声同样是帮助了林宁引来了“黑山老祖”,就像先前那个女鬼帮助林宁来到了她跟前一样。可以说在失去本体后,姥姥也还是尽最后一点能耐发光发热了。 (姥姥:“…………”) 话说回来,来看姥姥口中的“黑山老祖”。林宁沉声说了出来后,并没有任何道体现身,更没有什么人声传来,就只是漫天的黑气弥漫过来。 林宁也没有强求,她就只是双手握住龙吟剑,朝漫天黑气虚空画了一圈,紧接着如同白日当空烈日般的银光,以她为中心爆开,银光所到之处黑气便如同潮水般退去,不过并没有退多远,而是变换成了汹汹鬼火,再度朝着林宁攻来。 林宁皱了皱眉。 这鬼火哪怕极阴,可也属于火行,而她的纯阳剑法属金行。 火克金,就像是金克木——她在对付姥姥时,对属草木科的她存在着天然的压制优势。当然了,即使没有这样天然的压制buff,光是比修为她还是更胜一筹的。 不说已经消散的姥姥,但就来说眼下的情景,不管那‘黑山老祖’是不是刻意换成鬼火来攻击她,面对着来势汹汹的鬼火,林宁都得要小心应对的。于是她想了想,就将自身的属性从“金”,切换到了“水”。说来她已将天水神功融入到了她的修炼当中,可以把灵力当做内力来使用,让原本只是武功的天水神功,也能发挥到如同作为修炼功法的纯阳剑法那般的功效。通俗来讲呢,就是天水神功“入乡随俗”了,能在被使用出来时,造成作为武功的时候怎么都发挥不出来的功效。 具体来讲就是,当林宁切换到天水神功后,在她周身聚集了满山蕴含的水灵力,那水灵力几乎都能具象化出来,所到之处让原本汹汹而来的鬼火,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这一局,林宁又胜了。 只是当她要乘胜追击时,那仍没有显出真身的‘黑山老祖’也有了对策,他竟是驱使了生魂来抵挡林宁的龙吟剑。 林宁停了下来。 这里的“生魂”即使并不是说还活着的人的魂魄,而是指刚死去没两日甚至更短时间的人的魂魄,显然那是属于涿县那一商队商贾们的。他们并不像是先前那帮女鬼,面对龙吟剑时还有点抵抗之力,他们的精血被‘黑山老祖’吸走,魂魄极为脆弱,林宁稍微一动作,他们就会魂飞魄散,这无疑让林宁望而却步。 不得已,林宁只有将龙吟剑收了回去,同时也从黑山退了出去,不过她并没有忘记将埋在姥姥本体下的坛坛罐罐一并带走。先前那些女鬼都是因为尸骨被姥姥把持,所以才不能进入地府,也就不能投胎转世,只能被逼迫着做残害过往行人的下作事,如今林宁将装有她们尸骨的坛坛罐罐收将起来,也是想等她将‘黑山老祖’解决后,送她们去地府,而她们的功过只有阎罗殿来评判,而评判结果将决定她们来世会投什么胎。又因为她这么做,那些女鬼们只能跟着她一同离开了黑山,不过她们慑于林宁的威势,只敢远远地缀在她身后,尤其是先前那个鬼假树威的女鬼,她简直是如丧考妣,生怕林宁想起了她这个小喽啰,给她一击叫她彻底魂飞魄散,因而一路上都处于瑟瑟发抖的状态中。 · 涿县 韩县令在目送林宁朝着黑山进发后,心中惴惴不安,根本无心去做其他事情,就在衙役和师爷的陪同下,在县衙中枯坐着。 也不知枯坐多久,有衙役火急火燎地奔进来:“大人,拾光道长回来了!” 韩县令猛然站起:“当真?” 衙役止不住点头:“拾光道长还瞧着安然无恙。” 韩县令心中稍安,快步往外走,刚来到县衙门口,就瞧见了信步走来的林宁,唤道:“道长。” 林宁停了下来,没有立刻就和韩县令答话,只是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韩县令:“??” 接着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到本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凭空显出了一个清丽绝伦的女子,她紧接着跪伏在地:“民女聂小倩,拜见县令大人。”随后又有十数个女鬼显出了身形,也跟着聂小倩一般跪伏在地。 韩县令有点不懂:“这?” 他看向林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难不成在黑山作祟的竟是她们?” 林宁眉目不动道:“此事详情容我稍后再和大人细说,眼下我需要借大人公堂一用。” 韩县令:“??” 做什么?那自然是审鬼了。 姥姥口中的‘黑山老祖’,在林宁看来该当是黑山老妖,而这黑山老妖究竟是什么?林宁已隐隐有了个猜测,如今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而等她审问过一众女鬼后,她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那就是那黑山老妖的本体就是黑山。 瞧瞧吧,姥姥那等修为很是不低的大妖怪都慑于他的威势,愿意为他所驱使,足以说明黑山老妖的修为深不可测,但这样一个大妖怪,却还得需要姥姥驱使女鬼们为他捕获行人。当然了,这也可以说像黑山老妖这等大妖怪,若是要自己动手那很掉价,可在姥姥喊他救命时,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现身,只有先后驱动了黑气和鬼火来应对。 更有林宁在整座黑山上看到了不止一处“妖魔气”浓郁的地方,可整个黑山除了姥姥这个千年树精,就只有黑山老妖这么个大妖怪,那其他几处“妖魔气”比较浓郁的地方,又是怎么产生的呢?再有那被驱使来的黑气,可是从黑山四面八方被驱赶来的,是什么样的妖怪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再加上女鬼们的供词,林宁最终确定了黑山老妖即黑山。 那么要如何对付一座山,同时还得尽量护住山上的生魂呢? 林宁的目光落在黑山堪舆地形图上,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她找到了正在整理供词的韩县令,“大人,我需要几样东西,不知道大人可否尽快帮我弄来?”她说着将列了她需要东西的清单递给了韩县令,韩县令边接过来边问道:“道长可是要开坛做法,进而降除那黑山老妖?” “不,”林宁摇了摇头,“其实我从没有学过开坛做法。” 韩县令:“……” 韩大人无语着看向林宁递给他的纸张,将上面的东西来回看了好几遍,却没有搞懂林宁要它们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不过韩县令却没有任何的推诿,他们如今已瞧见了曙光,自然是再配合不过的。因而即使如今已是半夜,韩县令还是派了衙役们去敲城中商户的门,将林宁需要的东西尽快尽多的运来。 不过小半个时辰,林宁需要的东西就凑齐了。 韩县令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见林宁过来就要问个一二,可瞧见把外面白底蓝边的道袍脱掉,仅着白色收袖正袍的林宁,他张了张嘴却没能一下子就发出声音来。 “大人不妨去歇息,这儿由我一个人便可。”林宁没看到韩县令的愕然道,尔后她就撸着袖子进了库房。 韩县令:“……” 师爷微微抽了抽嘴角:“大人?” 韩县令再次沉默了会儿才道:“拾光道长真真是豪放不羁。” 师爷不好搭这话儿,他就是想问他从先前就想问的问题:“大人,那些个女鬼可如何安置?”总不能关进监牢吧?那也管不住她们啊。可又不能放着不管吧,没瞧见他们县衙的差役们个个都无处安放了吗?这个形容词的意思是他们更多的是害怕女鬼不假,但谁叫这十数个女鬼中大都长得姣丽,万一他们一个把持不住,谁知道会不会修下祸端? 这话儿倒是提醒韩县令了,“容本官去请教道长。” 其实师爷是白担心了,这群女鬼们的尸骨如今在林宁的袖里乾坤中不说,林宁还击杀了她们一直敬畏又私下怨怼的姥姥,再有林宁看起来像是个正义奇士,她们可能就此可脱离苦海,哪敢有什么歹心呢?自有老老实实等待着“宣判”的到来。 不过林宁一直在库房中鼓捣来鼓捣去,暂时还没空理会她们,而等到林宁从库房中出来,天已擦亮。她只顾着换了身衣服,穿上了一件蓝底白边的道袍,再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和也早早起来的韩县令说了一声,便带着她鼓捣出来的东西,再上黑山去了。 等林宁走后,韩县令那是坐卧不安。 师爷心里也跟着焦躁,可还得尽职尽责的安抚起韩县令,只想来想去就挤出这么一句:“大人,拾光道长临走时可交代了什么?” 韩县令闻言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师爷:“大人??” 韩县令踟蹰半晌方道:“道长叫本官一瞧见黑山不见了,就带人过去寻他。” 师爷:“???” 韩县令捏了捏眉心:“本官也不知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个玄机,师爷不妨帮着一起参详参详。” 师爷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这就是那么一句大白话,又不是什么藏头诗,他能参详出个什么来,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了。也就在他们琢磨来琢磨去半个时辰后,先是听到了连续五声闷闷的轰隆声,接着就是猛然感觉到天摇地动,紧随其后的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地动了!地动了!” 师爷赶紧护着韩县令往桌子底下钻。 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其他的动静,韩县令清了清嗓子道:“该当不是地动。” 两人若无其事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走出门外下意识的朝着那轰隆声传来的北方眺望。 韩县令:“!!!” 师爷:“!!!” 他们俩对视一眼,韩县令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林宁说黑山不见了,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存在了千年的前栖明山,今黑山在今日今时不见了踪影,换句话说那就是被整个夷平了。 不,这么说严格来讲并不太对,因为黑山并不是整个被夷平的,它在被夷走前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咳。 这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而是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 这个吗?只能说林宁再上黑山时,她没有去黑山中寻黑山老妖的“意识体”,她就只是扛着自制炸药包,照着堪舆地形图寻好了能进行连环开山的位置,接着将炸药包在选定好的位置放好而已。这么一来,等到她引爆了第一个炸药包后,本体受到重创的黑山老妖必然回去查看,那这就实现了调山离山,也就给了林宁寻到被昨夜的她打了记号的生魂们,以及他们尸骨的机会。 如此往复,林宁边将曾经葬身在黑山中之人的尸骨寻出来,还有被束缚在黑山不能去往阴间的鬼们引出来,黑山边就解体了。黑山老妖是黑山,黑山是黑山老妖,如此一来黑山老妖也就跟着四分五裂,没有了再复活的可能。 毕竟都被林宁釜底抽薪了么。 而黑山老妖到临四分五裂前,大概都还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他和林宁斗了三回合,林宁当真有神通,黑山老妖若是和她硬碰硬,黑山老妖觉得他可能会不敌,到底他本身再怎么都不比林宁灵活。只是在黑山老妖看来,林宁也有她的致命缺点,那就是她在乎这山中的生魂,但黑山老妖自己不在乎啊,他大可以利用这一点再来挫败林宁。 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做?黑山老妖一夜里倒是想了不少法子。 结果嘞? 他一个都没用上,就直接被在聊斋世界中玩科技的林宁,给用她利用现有条件做出来的炸药包,给直接炸彻底懵逼了。 (黑山老妖:“…………”说好的用法术斩妖除魔呢?) 总结来说就是不怕道士会法术,就怕道士有文化呀。 · 却说黑山位于金华和涿县之间,且并不是一座小山,它这样被夷平了,并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两个地方的百姓不发现才怪呢。只是绝大部分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前天摇地动时他们还以为是地动了,而等瞧见黑山不见了,有那愚昧的觉得是老天爷降下惩罚,将那吃人的黑山给推平了,反正是一时间议论纷纷。 金华县令也跟着懵逼着呢,涿县的韩县令就派了师爷来和他通风报信,金华县令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即感叹道:“拾光道长好神通!” 旋即大喜:“快快带本官去拜见道长,本官得好生感谢道长为民除害。”从前的金华可能称得上山清水秀,是一方福地,可自从黑山之名传出来后,来往的商贾多选择绕道,渐渐的金华就衰败下来,如今不说成为穷乡僻壤,可当金华县令到这儿上任时,他的同僚私下里都认为他这是被贬谪了。金华县令本想使使其他手段调走,可奈何没有什么门路,如今可好了,那黑山被夷平,这样的神仙手段传出去,商贾也会变得像从前那般络绎不绝的。 师爷称是。 等金华县令到原本的黑山脚下时,瞧着那如同平地般的那么一块地方,内心咂舌不已。再四处张望,这才在兰若寺那边看到了韩县令带来的衙役,金华县令不做他想,抬脚就往那边走,只没等他走几步,他就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变得煞白。 跟在他身后的师爷和金华衙役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有那胆小的已扶着树呕吐了起来,还有恨不能立刻晕厥过去的。原来在他们眼前赫然是一堆堆白骨,更甚者还有还带着血丝的尸体,放眼过去叫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同时,又生出了一股悲凉: 那可都代表着人命啊。 韩县令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这边的差役已认出了几具尸体,他们是那一队商队的,可更多的他们也没办法分辨出来,要知道黑山开始出人命,最早都要追踪到百年前了。 林宁看到的更多,她还看到了徘徊不知去处的孤魂野鬼。她正想着该如何安置他们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波动,林宁把手放到龙吟剑上,等她瞧清楚随着波动出现的是一队阴差后,这才把手从龙吟剑上移开。 韩县令跟着倒吸一口气,他是看不清阴差们的模样,可他隐隐约约瞧见了挂着雕了个“阴”字的令牌,同时还听到了锁链拖地的声音,这足以叫他猜到他们的身份。只是韩县令还有几分不确定,便看向林宁:“道长?” 林宁道:“是阴差。” 领头的陆判:“……”他好歹是个判官,怎么就被一概而论呢,不过陆判腹诽归腹诽,却没觉得受到了冒犯。这一来,自然是林宁这次斩妖除魔,为他们地府解决了一处心腹大患;二来,那位上仙可是专程和他们大王打过招呼,他们上上下下总得给三分薄面的。更不用说这位一身浩然正色,将来前程可期啊。 这么想着的陆判上前施了一礼:“道君。”他身后的牛头马面也很客气。 林宁眨了眨眼也明白了其中的症结,便也跟着还了一礼:“有劳诸位了。” 陆判道:“分内之事。” 接着阴差们便开始将孤魂野鬼锁住带往阴司,而林宁也麻烦了陆判,希望他将这些孤魂野鬼的来历告知她,她好叫他们的骸骨或安葬或是送回他们原籍。陆判不禁道:“道君心善,这没问题。” 于是陆判就端出生死簿,每确定一个孤魂野鬼,其生平就会在生死簿上显示,同时林宁也掏出了一个空白书册,将资料复制了一份过来。这在韩县令看来就是林宁捧着个书册,和旁边的只见令牌不见人形的阴差在交谈,还有一个个字从那阴差站的地方,排着队跳跃到了林宁手中的名册上。 韩县令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韩县令:“!!”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在知道不远处有阴差后,他们连大气都不太敢喘了。 很快就轮到了那群女鬼,她们多数人都是喜极而泣,经过林宁这边时谢过了她,稍后便不禁跟上了阴差的步伐。等轮到聂小倩时,她也对林宁表达了她的感激之情,林宁朝她微微颔首,聂小倩再施一礼便跟着阴差离开了。最后轮到了那个鬼假树威的女鬼,她瑟瑟缩缩的不敢和林宁对视,不过林宁什么都没说,这女鬼便草草行了个礼就快步往前走了。 陆判眉心微微一动。 林宁这时道:“那名名聂小倩的女鬼曾警示过我。” 陆判顿时意会:“道君放心,等他们到了阎罗殿,大王自会细查他们的功过。” 林宁微微颔首,便不再言语。 很快被黑山束缚住的孤魂野鬼全都进了阴司,陆判也就和林宁话别了。韩县令再瞧不见那令牌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上前道:“道长。” “他们离开了。”林宁将她从陆判那儿得到的资料再“复制”了一份,交给了韩县令,和他说明了情况。 韩县令好生收了起来:“原来是判官大人亲来了。”他没按捺住好奇心又问:“道长果然不凡,看起来和判官大人相谈甚欢。” “算是吧,”林宁含含糊糊道,话锋一转道:“他最后确有说我什么时候得空便去地府,届时他请我喝阎罗王赐下的茶。” 韩县令:“…………”好个喝茶的去处。 · 等黑山被绊倒后,林宁又在涿县呆了一日,除了黑山大事件后续外,还有就是林宁她来涿县本来是为了被那会巫术的拐子,拐到涿县的妇人,不过这次既然韩县令已接到了公文,而他又恳切表示他会处理好此事的,林宁也就没有再多插手。 接下来林宁又开始天南地北的跑,而黑山一事也迅速从金华和涿县向外传开了,作为事件的最中心人物,作为拾光道长的林宁也跟着声名大噪。只是吧,事情始末传着传着就开始变形,就拿拾光道长来说,人家本来就是个年轻貌美的小道士,可传着传着就说他生了三头六臂,额头上还长着第三只眼,还生得很高大威猛,还说他是关二爷再世,又或是天上哪个哪个神仙下凡,更编造了他上山斩虎妖,下河捉鼋怪等等故事。 林宁:“…………”那都是谁啊? 不过往好的方面看,尽管“拾光道长”声名大噪了,可林宁走到其他地方都没有被认出来过,人家瞧见了他多是问:“小道长,你可认得拾光道长?”而这就有点小滑稽了。不管怎么说吧,黑山一案并没有给林宁带来多大的困扰,这一日她往洞庭湖附近的广平府去,等到了广平府时城门已关,林宁也不拘泥住宿,就在广平府附近找了一处荒废的寺庙,走了进去。可以看出这荒废的寺庙曾经很壮丽,只是如今蓬蒿长得比人还高,曾经壮丽的寺庙也变成了断壁残垣,石阶上还铺着层绿毯一样的细草。 林宁又瞧了瞧,但见殿堂的东边角落长着一丛丛手腕粗的竹子,台阶下还有一个大水池,池中开满了野荷花,倒平添了几分清雅。林宁就选了那边的房舍走了进去,掐了个除尘诀后,就盘腿坐在石床上打起坐来。 如今已是夏天,江南这边迎来夏天更早一些,而这荒废的寺庙中蓬蒿满地,更容易招来蚊虫,蛐蛐更是此起彼伏地叫个不停,间歇还伴随着青蛙鸣叫,不过林宁所在的房舍内,倒没见着有蚊虫,渐渐的她安心入定下来。 很快月上柳梢头,清光似水。 入定中的林宁耳朵突然微微一动,旋即她便睁开了眼睛。对如今的她来说,在夜色中视物并不成问题,她又侧耳倾听了片刻,有点不解,就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朝着发出奇怪声响的侧殿走去。侧殿里还供奉着观音菩萨的雕像,只是年久失修,石像上张满了蛛网,灰尘落了厚厚一层,而林宁搭眼往里面一瞧时,并没有瞧见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但她很确定那怪异的声响就在这偏殿中,于是她便定睛去瞧,这一瞧就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那怪异而细微的声响确非寻常人物发出的,而是一群“捕虫高手”。只见偏殿内有数百个小武士,他们做武生打扮,头插雉翎,大约有两寸高(6.67厘米),有骑着一匹有蚂蚱那么大小的马,胳膊上架着一只有寻常蜘蛛般大小的猎鹰的;也有腰上扎着小弓箭,牵着一只有寻常蚂蚁大小的猎犬的。这些小武士他们就在偏殿中盘旋,但凡有蚊虫飞进来,小武生们就放出猎鹰,腾空扑击它们,而小猎犬们就爬到墙壁上,钻进墙隙里寻找跳蚤吃。 这样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偏殿内的蚊虫、跳蚤等都被捕杀殆尽。观音菩萨石像上盘着的蜘蛛,他们倒是没有吃,大概是看在是同行的份上? 林宁就这么看他们捕虫,看的津津有味。 再一时一个穿着明黄衣服,头戴平天冠该当是大王模样的小人进来,那些小武士们立刻跳下了马,将猎鹰和猎犬捕捉到的蚊虫献上了上去。大王选着最肥美的收了,被选中的小武士则眉开眼笑,很是与有荣焉的模样。 再过了一会儿,大王用膳完毕,就登上了来时的马车,马车在空中飞腾起来。小武士们也匆匆上马,招呼上猎鹰们和猎犬们跟上了御驾,生怕晚一步就跟不上了。 林宁哑然失笑。 只等她要离开时,扫到一只比其他猎犬般稍微大那么一圈的小猎犬。其他的小猎犬有寻常蚂蚁那么大,而这只小猎犬就是蚂蚁中最大那一种,即有3.7厘米长的公牛蚁。再有大概是它大了那么一圈,让它钻进墙缝中后,在扯着墙缝中一跳蚤往外爬时,就有那么点卡住了。 林宁再仔细瞧了瞧这只小猎犬,它长得就是狗模样,只是太过于袖珍了,不过过于袖珍归袖珍,但看起来很和谐,脖子上还有个小项圈,毕竟先前是被小武士牵着过来的嘛。这会儿它往外可劲撅着屁股,身上的毛都被压扁了,林宁就那么看着它吭哧吭哧地倒退着挤出来,尔后瞧着满堂空,一脸的懵逼。 林宁不厚道的笑出声。 小胖猎犬也因此发现了林宁,它放下那只跳蚤,冲着林宁汪汪叫了起来,不过考虑到它那极为袖珍的身量,它就是叫的再大声,也不过是如蚊呐。好在林宁五感极为敏锐,这样的声音听到她耳朵中也算是正常,再有鬼使神差的,林宁就朝着那小胖猎犬吐了吐信子,发出了“嘶”“嘶”声。 林宁:“…………” 小胖猎犬也有点傻眼,它盯着林宁瞧了好一会儿,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哒哒的跑到殿外来,蹭到了林宁脚边。 林宁大胆猜测了下,这是把她当同行了吗? 她无语凝噎了下,蹲下身来看着那有她大拇指那么大的小胖猎犬,它的神态很温顺,毛极细,看起来很柔软,这会儿还摇着尾巴。林宁笑起来,“小家伙,要跟着我么?” 小胖猎犬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它就亦步亦趋的跟着林宁来到了她暂歇的客舍,不过它显然不太喜欢这么干净的地方,主要是没有蚊虫让它捕猎啊。于是它又摇摇摆摆的去了院子中,扑在蓬蒿中间蹦来蹦去的蚂蚱去了,尽管大部分蚂蚱都比它还大。 林宁倒是看得兴致勃勃的,突发灵想后拿出来先前她师父给她的一些炼器材料,照着植物界捕虫小能手猪笼草的模样,编了个猪笼草状的笼子出来,而且相比于正常的猪笼草,这个猪笼草状的笼子要小得多,毕竟得契合小胖猎犬嘛。 等林宁编好那有她巴掌大小的猪笼草状笼子后,就朝着那在草丛中蹦来蹦去的小胖猎犬道:“叫你猪笼草怎么样?” 小胖猎犬没睬她,专心致志地继续它的捕虫大业。 等它吃饱了,就溜溜达达进了客舍,这时林宁已再次进入了入定,随着她体内的灵力在周身循环着,难免会有一丝丝温润的灵气溢了出来。肉眼去看是看不到的,但是小胖猎犬猪笼草却能感觉得到,它吭吭哧哧的爬上了石床,挨着林宁趴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细细的呼噜声。 林宁睁开眼睛瞧了它一眼,伸手点了点它的肚子,果然毛很软乎。林宁将手指收回,就闭上眼睛继续打坐了,入定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再等她睁开眼睛时已是翌日清晨了。不过天才刚擦亮,林宁本来还想再闭目养神一会儿,不曾想外面穿堂风吹进来,风中带来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林宁:“…………” “是拾光道君!”来采露珠的辛十三娘意外发现了林宁,她顾不得手上收集的露珠,就惊呼起来,还在林宁看过来时,伸手扶了扶鬓发上的金钗,露出个自认最美的姿态来。 林宁怎么能忘了呢,她在百姓眼中长得凶神恶煞,他们多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可这群拿她当魔镜的狐女却是知道的,更恐怖的是她们一传十,十传百竟然没有传错。 林宁愣神的功夫,住在这荒废寺庙后山一院子里的辛家狐女们就闻声而至,从未出嫁的辛十三娘到后面的辛十九娘一个不落,只是其中一个狐女是被其他姐妹拖来的,而且她态度比起其他姐妹要端正得多,其他的狐女们或是激动或是兴奋,或是把她当稀奇人物瞧个不停,只这个狐女打量过来时落落大方,再看她穿着一袭红衣,大约十四五岁,长相清丽如出水芙蓉,眼波清澈。这么一对比,林宁对她有几分好感,不过这也只是建立在她对其他狐女不喜的基础上,她觉得是时候祭出她“杀狐儆狐”的手段了。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个想法,反正我对你们狐女并无兴趣,你们这般作为实在叫我很困扰。我知道你们并无作恶,我也不会出手惩戒你们,只是我希望你们能将我的态度传递出去,就像你们传递着拿我比较你们谁最美的消息一般。如若不然——”林宁顿了顿才接着说,“我知道淄川有一张姓书生,有大阴男子之称,被比作秦时的嫪毐。曾有一个狐女缠上了他,两人才刚同寝,那狐女就惊声喊痛,下一瞬就逃得无影无踪。我是觉得这张居士不如张榜以伏狐为业,你们觉得呢?” 狐女们:“…………” 她们几乎都花容失色,稍后都端正了态度,不敢再在林宁做矫揉造作之态了,毕竟吧,她们是好人家的狐不假,可更多的狐女还是很乐意和书生发生点什么的,万一她们到时候遇上了张榜为业的张书生,那不是阴沟里翻船,还得不偿失吗。再有她们也能感受到林宁对她们的不耐态度,只她们知道的那么多道士中,唯有这拾光道君态度最为公允,还不吝啬帮助他们妖族,她们也不好再惹道君不喜的,于是便纷纷称是。 林宁可算松了口气。 下一刻最小的辛十九娘大着胆子问道:“道君不喜狐女,那男狐呢?我一个表哥很是倾慕道君美貌哩。” 林宁:“…………” 第47章 聊斋(6) 林宁真是服了狐族了! 在郑重申明她对男狐也不感兴趣后,林宁就带上了猪笼草离开了这处废弃的庙宇。不一时来到了广平府内, 广平府紧靠着洞庭湖, 城内十分繁华, 林宁来广平府便是将黑山一案中,其中一个死者的死讯带给他的后人。只是这名黑山的受害者, 是百年前被害死在黑山的,他的后人已不在原籍,林宁稍加打听了一番后, 才打听到他们搬迁到了广平府以南二百里处的宣城。 林宁想了想, 决定稍后再过去宣城, 先在广平府逗留一日。 又说起洞庭湖来,林宁可没忘她当时遇见她师父的那家小酒肆, 正好那家小酒肆就在广平府治辖范围内, 林宁便负着龙吟剑, 将装着猪笼草的小笼子挂在腰带上, 朝着那家小酒肆行去。十多年过去了,那家小酒肆如今已成为了远近驰名的酒楼, 仍是昔日的店家, 由此也看得出来当年他们通过黄鹤赚了一笔钱后, 并没有因此骄奢淫逸, 而是把那笔钱当做了本钱, 继续勤勤恳恳,终于将那家小酒肆发展壮大了如今的规模。 店家瞧见身穿道袍的林宁,恍然间就想到了曾经身穿青莲色长衫, 头戴玉冠,凤眼朝天的仙人,不禁更添了几分殷切,自己亲自来招呼林宁:“道长想用点什么?小老儿店中亦有清雅的菜品。” 林宁早已辟谷,她来这儿就是故地重游的,不过等她觉察到猪笼草蠢蠢欲动后,就眉目不动道:“蚂蚱有吗?” 店家:“啊?” 林宁很是端得住:“蛐蛐也可。” 店家再一愣,旋即哑然失笑。当年那位仙人来他店中用餐时,他瞧着那位仙人衣着华贵,以为他是富贵人家出身,定然不会差他的饭钱,可哪想到那位先生好吃好喝后,竟然特别理所当然的扬长而去,事后便是连来补上饭钱的仆役都没有。店家和他内人都是懵逼的,哪想到人家第二天又来了,还是那么理直气壮的吃吃喝喝,再理直气壮的扬长而去。思及此,店家便好脾气道:“小道长是想清蒸?还是油炸?” 林宁神情自若:“摆盘端上来即可。” 店家:“…………” 店家终于有点恍恍惚惚了,他“哎”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吩咐伙计去外头捉一盘蚂蚱或是蛐蛐来,忽得想到什么,挺住脚步转过身来问:“小道长可是要壶茶?”活得蚂蚱很难下咽吧? 林宁略一抬眼:“有碧螺春吗?” “有有!”店家不自禁拔高了音调,等林宁狐疑地看过来,他才意识到他有那么点失态了,可这不是这位瞧起来就如同翠竹的小道长,终于点了他们店中有的,正常人也会吃的东西么。 店家讪讪地笑了两声:“小老儿这就给您沏去。” 这才转身下楼去了。 等店家离开,猪笼草就哼哼唧唧地从笼子里爬出来。林宁捂住额头:“你还不满呢,我为了你可是当了一回奇葩。”她可不敢放任这小胖猎犬自己去觅食,要知道它加上尾巴拢共也就只有林宁的无名指长,到了地板上就更不显眼了,而这酒楼里人来人往的,一个不小心这小家伙说不定就能变成谁脚下的亡魂。 猪笼草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不过它没有到处乱跑就是了。 不消片刻,店家送上了上好的碧螺春,又干巴巴道:“您要的菜品须得多等上几时,小老儿店中的伙计才去进货。” 林宁颔了颔首,此时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在她身上好似镀了一层金边,让她看起来更为出尘,仿若谪仙一般。 店家走出雅间,终于没忍住叹出声来。 林宁:“…………” 又那“活色生香”的佳肴还没送上来,秀色可餐的倒是先找了上来。林宁先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紧接着便听到了楼下传来了喧哗声,再搭眼一瞧,便见酒楼门口多了几位各有千秋的美人。有娇艳欲滴的,也有清丽绝伦的,亦有袅娜纤巧的,她们甫一出现,就将酒楼中客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尤其是男客,几乎是不错眼的盯着她们瞧,可这几个美人全都睬都不睬他们,径自上了二楼来,其中一个更是边摇曳生姿边娇呼:“道君?道君?您在哪儿呢?” 林宁抽了抽嘴角,叫猪笼草回笼子中去,她好避开这群狐女,可猪笼草却四肢都缠到一根筷子上,对林宁的请求充耳不闻。 林宁:“你听到蚂蚱就走不动路了么?” 猪笼草:“汪。” 林宁:“……” 他们俩仿佛无语言障碍交流间,以辛十三娘为首的狐女们已来到了雅间外,她敲了敲门:“道君,妾有正经事相求。” 林宁挑了挑眉,她还知道她们从前做的事不正经啊? 林宁再看了眼缠着筷质的猪笼草,平了口气道:“进来吧。” 接着就进来三个绝色佳人,除了辛十三娘和辛十四娘外,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姑娘,她肌肤如雪,鸦黑的头发用着一编了蓝色玉石的发带束着,很是姿态纤纤。再有辛十四娘便是先前林宁高看一眼的红衣狐女,她这时候神态中也有几分不自在,还有对打头阵的辛十三娘的无奈。 林宁微微扬眉,她并没有从这白衣姑娘身上闻到狐味,反而是嗅到了湖水的潮味。考虑到她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而狐族可不具有追踪味道的能力,林宁猜测了下这位白衣姑娘怕是洞庭湖中的水生生物。 事实证明,林宁猜对了。 瞧着有十六岁的白衣姑娘名为白秋练,是洞庭湖中的一尾白鳍豚。 林宁听着辛十三娘的介绍,不禁瞪大了眼睛,多看了白秋练一眼。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在其他世界中在2007年时,白鳍豚就被宣布功能性灭绝了(功能性灭绝是指该物种因其生存环境被破坏,数量非常稀少,以致在自然状态下基本丧失了维持繁殖的能力,甚至丧失了维持生存的能力)。没想到在这时,还能见着一条白鳍豚…妖。 辛十三娘注意到了,不禁玩笑道:“原来道君不是不喜狐女,而是不喜娇艳。” 她话音未落,就遭到辛十四娘,白秋练和林宁的凝视,尤其是林宁,她还露出了和善的眼神。 辛十三娘:“…………” 辛十三娘咬了咬唇道:“是妾失礼了。” 林宁没有立时收回目光,而是笃定道:“是你怂恿白姑娘来找贫道的吧。” 辛十三娘一怔,也不狡辩:“确是妾说动了秋练妹妹来找道君的。” 林宁:“为了什么?” 辛十三娘忙道:“妾想请道君为秋练妹妹保媒,有道君在必定能马到成功。”只是她在其他三人的再次凝视下,越说越小声,最后声如蚊呐,连头都低了下去。辛十四娘又和白秋练对视一眼,白秋练微微颔首后,辛十四娘这才朝林宁福了福身道:“妾的姐姐其实也是一番好心,望道君莫要怪罪。” 林宁摆了摆手,示意她并不会和拉低雅间智商的辛十三娘一般见识,不过她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男方是凡人?” 白秋练回道:“慕郎是直隶人,小字赡宫,商人慕小寰之子,年十七,聪慧喜爱读书,为人敦厚可亲。” 林宁:“看来你很喜爱他。” 白秋练有几分羞涩,可还是点了点头。 辛十三娘插嘴道:“可恨慕翁不应这门婚事,带着慕相公回家乡去了。”说着又下意识瞥了瞥林宁,还有辛十四娘和白秋练,这次他们仨没有再凝视她了,叫她在心中松了口气,又转念一想她先前说错了什么啊,叫他们那般瞧着她? 林宁闻言瞧了瞧白秋练,见她神态中流露出的更多是思恋,对她和那慕赡宫的婚事似乎并不太焦心。这让林宁觉得有点稀奇,便请了她们坐下来,执起茶壶为她们各倒了一杯茶,又猪笼草在她们进来前,得到了林宁的许诺后回到了笼子中,也不怪三女并没有瞧见它。 三女坐下来后,辛十三娘便迫不及待地斥起慕父的顽固不化来。原来白秋练和母亲白母住在洞庭湖中,洞庭湖的龙王派遣白母管理这片水域的水上行旅,那慕父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在去年就带着一船货,领着儿子慕蟾宫行到了洞庭湖,慕蟾宫不乐意做商人,他更喜欢读书,在商船停泊在洞庭湖上时就拿出诗书来对月朗诵,他读诗很有韵味,声情并茂。 白秋练从小就喜欢读书,听到慕蟾宫读诗就爱慕上了他,为此患上了相思病。白母便来找慕蟾宫提亲,只是慕父觉得这是外地,而少女一时怀春靠不住,听后就一笑置之,自然不会同意。 白母很恼火,她管着这片水域的水上行旅,想扣住慕家的商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于是就在商船下堆积起了沙石,商船便就被拖住不动了,这一拖就拖了好几个月,后来慕父怕没钱花,就弃船先回家取钱去了,留下慕蟾宫看守商船。 白秋练便在这段时间和慕蟾宫倾心相恋,两人如胶似漆。 等慕父回来后,慕蟾宫鼓起勇气和他说了两人的婚事,可慕父仍觉得不靠谱,再者在慕父和慕蟾宫看来,白秋练不过是个渔家女,慕蟾宫不觉得有什么,慕父却瞧不上她,便在求了湖神得以开船后,就载着慕蟾宫回了老家。到如今已过去了个把月,仍不见慕蟾宫回转,又辛十三娘和白秋练在游湖时相识,听了这等意难平的事,本来是跟着心焦,却又没什么办法,如今这不是林宁到洞庭湖来了吗,在辛十三娘看来林宁有神通,她若是出面,那慕父定然没有不愿意的。 因而才有了这么一遭。 林宁没理会辛十三娘的意难平,而是看向了当事人白秋练,正要问她是怎么想的,就感觉到挂在腰带上的笼子有了动静,她便低头看去,进而对上了从笼子口爬出来的猪笼草的狗眼,它冲着林宁“嗷呜”了一声,尔后还生怕林宁不懂它意思的,一口咬上了笼口。 然后,它就疼得哼哼唧唧起来。 林宁:“…………” 林宁扶了扶额,抬头对上三女疑惑的目光,她正了正色道:“稍等片刻。” 辛十三娘眼前一亮:“道君可是要去给那慕翁一个教训?” 林宁懒得答这一茬,径自朝着门外走去,一抬眼就瞧见端着托盘在左顾右盼的店家。林宁问道:“是我点的那份么?” 店家迟疑了下道:“您要现在用么?” 林宁点了点头:“端进来吧。” 店家神情古怪得很,可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只有硬着头皮道:“好。” 店家便踟蹰着过来了,瞥了眼屋内三位国色天香的姑娘,又低头看了看放在盅内活蹦乱跳的蚂蚱,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差点把脑袋搅和成了浆糊,便有那么点笨手笨脚的将托盘放到了桌上,蠕动了下嘴唇才说出了那句惯常会说的话:“客人您慢用。” 林宁:“嗯。” 店家:“…………” 店家还能怎么办,他只能退出雅间,等顺手将门带上时,还听到其中一位娇娥道:“原来是这个,我小时候曾吃过的,如今看来竟还有几分怀念。” 店家:“…………??” 店家很是怀疑人生,等回头瞧见伙计,忍不住问他:“你生吃过蚂蚱吗?好吃不好吃?” 伙计:“……掌柜的,小人没事生吃那玩意儿作甚。”又不是没有白面馒头吃。 店家一时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偏偏伙计暗搓搓道:“掌柜的,先前那三位美人可是来寻那位小道长的,您说他们这孤男寡女的,也不知会做些什么。” 店家:“呵呵。”他们会做什么?围成一桌生吃蚂蚱就碧螺春呗! 唉,不得不说这是个不美好的误会了,那蚂蚱其实并不是林宁要吃,辛十三娘和辛十四娘在还未化形时是吃过,可如今她们已化形,吃喝和凡人无异,自也不会生吃蚂蚱,白秋练就更不会了,那盅蚂蚱是给猪笼草准备的,不过等店家知道了真相,他也会被吓着吧。 不管怎么说吧,店家继续误会着,而雅间中三女也就瞧了会儿稀奇,就没再看猪笼草了,林宁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尔后问白秋练:“白居士瞧着并不心焦,不怕夜长梦多么?” 白秋练轻轻垂下眼帘,“怕是怕,只妾怕是无用的,此情此状全看慕相公如何抉择。他若是不将我们间的情谊放在心上,时日长了便忘到脑后,那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分;他若是铭记在心,总能想到法子再来寻我,到那时我们才有再续前缘的可能。” 林宁若有所思。 辛十四娘微微一笑,像是在赞许白秋练的姿态。 辛十三娘这次没有再冒冒失失,而是很有几分小心翼翼道:“我叫道君来保媒,到底哪儿不妥了?” 白秋练瞄了一眼林宁,见林宁并无愠色,便和辛十三娘轻声细语道:“便是慕翁慑于道君的能量,应了我和慕相公的婚事,可他心中必定是不甘愿的,这便存下了罅隙,日子一久怕是多生事端,日子又怎么会美满呢?” 辛十三娘似懂非懂。 辛十四娘见白秋练尽管说的豁达,可眉宇间还有几分愁色,便安慰她道:“秋练姐姐生的那么美,又知书达理,和慕相公情投意合,我想他定然会想办法来寻秋练姐姐的。” 白秋练微微一笑:“承十四娘吉言。” 辛十三娘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目光灼灼的对着林宁:“道君可否卜上一卦,测一测他们两会不会百年好合?啊,那慕相公是凡人,凡人寿数有限,不过等慕相公死后还可以修做鬼仙么。”她想的可实在长远,而且这话儿听起来略惊悚。 白秋练:“……” 辛十四娘:“……” 林宁冷静道:“贫道不曾学过卜卦。” 辛十三娘:“……” 林宁又道:“不过我听你们的陈述中,当白媪第一次上船求亲时,那慕居士说要父亲做主才可,而等着他和白居士共处三个月后,都能鼓起勇气向慕翁表明心意,可见他确是将白居士放在了心上,再者为人子女者,总是能有法子叫父母妥协。” 林宁顿了顿再意有所指道:“更何况好事多磨。”白秋练作为一个白鳍豚妖,看来是没有叫那慕赡宫知情的意思,那她明面上作为一个渔家女,怕是很难叫慕父甘愿接纳她的。 白秋练垂眸思量了片刻,复而抬起眼帘,顾盼间华彩流溢:“暮相公若当真对妾情根深种,那唯一的症结便在慕翁身上。妾知慕翁以为妾是贫薄的渔家女,瞧妾不上,再者凡间婚姻也讲究那门当户对,只这门户妾怎么都无法更改的,不过妾却是瞧出了身为商贾的慕翁另外在意的。” 林宁:“商人重利。” 白秋练点头道:“正是。妾不才,却有法子预测物价,知晓买什么什么,能获利三倍,买另外什么什么,能获利十倍。如此一来,慕翁定会心动,在尝到甜头后,便会认为妾是个好儿媳妇的人选了。往后他若是想成为一方富翁,也会多多依仗妾,到那时候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林宁都忍不住要为白秋练鼓掌了,原本她听着白秋练对会读诗的慕赡宫钟情,还为他得了相思病,转眼还遭到了慕父的棒打鸳鸯,还以为这会是个华夏版《海的女儿》呢。不曾想白秋练动情归动情,却很懂得徐徐图之,甚至还有了致胜法宝,而且她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将它搬出来用,而是不怨不急,不温不火,而是等待着慕赡宫敢于为爱抗争,因为她很清楚慕翁的态度只是附带的,最主要的还是她和慕赡宫情投意合,一个非卿不嫁,一个非卿不娶。 何等的蕙质兰心! 林宁不禁道:“便是日后你们成亲后于子嗣上有碍,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而他们若是敢强加棒打鸳鸯,你大可涉足他们的产业,叫产业归于你手,让他们一纸一线都仰你鼻息。” 白秋练却是煞白了脸:“道君是说妾和慕相公命中无子么?” 林宁一愣:“难道你们相结合还能有子女?我是说你是白鳍豚,那慕居士是凡人。”你们物种隔离啊。 白秋练这才脸色回暖,失笑道:“这无碍的,妾和慕相公恩爱,自有麟儿降下。” 林宁:“…………” 辛十三娘捂嘴笑出声:“难道道君不知道么?如若不然,那妾三姐,六姐,九姐家的孩子又是如何来的?” 辛十四娘亦清浅一笑。 林宁沉默片刻,才默然道:“那你也是能离开洞庭湖,跟着慕居士回他的家乡直隶了?” 白秋练点了点头:“妾可在岸上行动自如,只是需要时常饮一饮洞庭湖水罢。” 林宁:“唔——” 林宁着实有点懵逼,尽管这个世界的很多存在早就冲击着她的唯物主义三观,可没有一次有这次这么直观来着,让她还发散了下思维:‘若这个世界的白鳍豚仍被宣布功能性灭绝,那是不是还有白鳍豚上了岸,和凡人成亲生子,叫凡人中有部分凡人有白鳍豚血统?成为未被记载的水陆两栖生物?’ 话又说回来,那慕赡宫还是心系白秋练的,他在跟着慕父回到直隶后,就没日没夜的思念白秋练,以至于害了相思病,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请了神婆来都没用。最后慕父看出了他的症结所在,为了不失去这个儿子,便赶紧雇车赶回了洞庭湖。等慕赡宫见着了白秋练,听她说几句话,念上两首他们定情的诗作,便什么病都没有了。 接着他们就顺利成了亲,等过了三年,白秋练便生下了一个儿子,而慕家也在她的幕后操纵下,渐渐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大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暂且不提,而是继续说眼下他们在酒楼中相聚一事。 白秋练有了主意,辛十三娘和辛十四娘都为她高兴,没一时,她们便识趣的告辞离开了,而林宁她很欣赏白秋练这样的女妖,想着便是有朝一日她是白鳍豚妖的身份暴露,她也能从容处之吧。 林宁又在酒楼里呆了片刻,主要是猪笼草不把那一盅蚂蚱吃完,就不肯跟着她走。 林宁哭笑不得:“怪不得你比其他小猎犬大上那么一圈。”那一盅中其实只有四个蚂蚱,可每一个蚂蚱都比猪笼草大,叫林宁看它吭吭哧哧的吃下去,都替它的胃揪心不已,不过等瞧着猪笼草吃掉第二个蚂蚱后,小肚子也不见鼓起来,林宁这才稍微放了点心,就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不远处洞庭湖的美景,等着猪笼草勤奋进食。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猪笼草还在吭哧吭哧。 林宁再换个角度继续欣赏洞庭湖的美景,一搭眼就瞧见洞庭湖上出现了一艘船。这洞庭湖上多得是船,有那么一艘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只是这艘船拢共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没有桨,那艘船却很平稳的在洞庭湖上游行着。 林宁暗自猜想起来。 再片刻那艘船就行驶到了岸边,从船里走出来一个一瘸一拐的道士,而那艘船也变成了一根拐杖,被那道士拄在了手中。 林宁扬了扬眉。 那跛道士似乎也觉察到了林宁的目光,目光如炬地朝着她这边看过来,便和林宁的目光相触。林宁一时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面上却不显,就只是把对方当寻常道士对待,隔空行了个问候礼。 跛道士愣了愣,竟拄着拐杖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店家将他迎了进来,听闻他是来找林宁的跟着一愣,忍不住问道:“客官亦是来吃生蚂蚱就碧螺春的?可那一盅里只有四个蚂蚱,如今多一个人恐怕不够分的。” 跛道士:“…………??” 店家只顾着百感交集的往前走,没注意到跛道士的一脸懵逼,等将跛道士领到林宁所在的雅间前,还在想要不要再送上来一只蚂蚱来着。 跛道士想不太通,可等他进到了雅间,瞧见还在吭哧吭哧的猪笼草就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便对着林宁道:“小友好雅兴。” 林宁不及说什么,跛道士又道:“我观小友天庭饱满,浑身清灵气,小友莫不是一力铲除了黑山老妖的拾光道长?” 林宁正色道:“正是,敢问阁下是?” 跛道士笑道:“我便住在这洞庭湖中,至于身份?不值一提。”可他转瞬却是道:“小友师从何方神圣?竟是叫他教出小友这么个奇葩来。” 林宁微微蹙眉。 跛道士自顾自道:“我瞧着你分明非人,却没几多妖气,看来天赋也非同一般。” 林宁:“!” 她从出道以来还从没被人看穿过,没想到在这儿遇着个高人,不过林宁也没有惊慌,她定睛看了看并没有恶意的跛道士,在他还要说什么前截口道:“您是洞庭龙王。” 跛道士:“!” 跛道士旋即捋着胡须哈哈一笑:“确是老龙。” 林宁心想:‘所以这是来微服私访来了?’ “小友甚是聪慧,也难怪有如今这般造化,”老龙王赞许道,话锋一转道:“老龙有个问题想问小友。” 林宁想也不想道:“我没成亲的念头。” 老龙王一愣,“老龙并无女儿。” 林宁:“…………”她可囧了,再有她会那么说,完全是条件反射了,哪想到这次竟然自作多情了。不过老龙王接下来却说:“老龙却有个侄女。” 林宁提了一口气。 老龙王又道:“可惜她已嫁人了。” 林宁:“……龙王想问我什么问题?” 老龙王沉默片刻,在林宁猜测他想问什么时,他一拍额头:“被小友那么一打岔,老龙竟是忘了。” 林宁:“…………”洞庭湖有这么一位龙君,真的好吗? · 宣城在广平府以南二百里,不如广平府繁茂,治下多山。 林宁在经过宣城县城后,却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转道去了宣城治下的上溪村,那一黑山受害人的后人就迁居到了这上溪村。而此时距离她到广平府已过了一天半,她本来不会在广平府逗留那么久的,只是遇到了洞庭湖龙君,和他多说了会儿话,那洞庭湖龙君虽然脾气略古怪,可他修为在林宁之上,又不知活了多少岁了,在修炼一道上积累的经验远不是林宁能比的,和他的交谈,让林宁获益匪浅。 再说回到上溪村,林宁到了这儿时不过下午,村人却多没有在田间劳作,而是里三圈外三圈的围到了村东头的一户人家院外。 林宁心想:‘我来得真巧啊。’ ——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林宁在不远处站了会儿,听村民们议论纷纷,很快便凑齐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这户人家的儿子娶亲,新娘子是隔了几里地外另一个村子的姑娘。这新媳妇进门,庄里乡亲的都来贺喜,这户人家也摆了酒席出来,众人簇拥着新郎孙二郎喝酒一直喝到一更多天,孙二郎受不住了说要去茅房放放水,而等他离开后,剩下还撑着的乡里乡亲继续喝酒。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孙二郎回来。 本来以为孙二郎是借口去茅房,实际是回了新房,只是等闹到了新房外,新房中却只有新娘梅兰娘一个人枯坐着,等着回来揭下盖头,而她根本就没见新郎回来过。 大家才知道坏了,便四处寻找起孙二郎来,但到处都找遍了,就差把茅房给拆了,仍没有找到孙二郎。那孙二郎又没有相好的,而娶回来的梅兰娘是十里八村中有名的贤惠人,长得不说清丽绝伦,可也是清秀可人,孙二郎对她十分满意,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因而并不存在孙二郎对梅兰娘不满,而连夜逃走的可能。 那好端端的孙二郎又是怎么不见了踪影呢? 村民们也是众说纷纭,而且大多都猜那孙二郎怕是招惹上了鬼怪,说不得是当时刮来一阵黑风,就将孙二郎给摄走了呢。再有他们这边也不是没有和鬼怪相关的传说,更重要的是这个孙二郎从前就遇到过鬼怪,说是在山间打猎时,遇到了个吸食鹿脑髓的山怪。 寻常人见着肯定会吓昏厥过去,但这个孙二郎却很英勇无畏,在怪物朝他看过来时,用石头朝那山怪用力掷去,一下子砸中了山怪的嘴。山怪像苍鹰般大叫一声,捂着嘴负痛逃跑了。它还吐了一些血,孙二郎在血中找到了一颗牙齿,有三寸多长,中间是弯曲的,末端是尖锐的,拿回到村中给村人看,只大家谁都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山怪。再有孙二郎的形容,他遇着的山怪也不像是山魈,就是人面长臂,黑身有毛还力大无穷的那种鬼怪。 有这件事做前提,村民们说着说着倒认为怕是那山怪回来报复了,院中孙二郎的爹娘怕也是想到了这一节,都难掩悲痛。 林宁琢磨了下,也没将她知道的鬼怪和孙二郎遇到的这种对上号,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知道的还不够全面,毕竟这一路走来,她都遇到了好些她在书上没见识过的“魑魅魍魉”。 而这时有村民发现了她,呼喊了一声,其他人也就知道了。 孙二郎的爹娘在院中跟着听到后,大抵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恳请林宁帮他们寻回他们的儿子。林宁并没有推辞,只是她还需要再多询问一番。 如此她很快就发觉院落中有个少年神色有异样,他欲言又止不说,还时不时去偷瞄梅兰娘。林宁观察了他片刻后,才慢条斯理道:“居士可是知道些什么?你不妨说出来,说不得对贫道来讲,便有了寻回孙居士的头绪。” 孙父喊道:“六郎?” 那叫六郎的少年是邻居家的,他在众人侧目下,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有那么些语无伦次道:“我,我出来放水,从门缝中瞧到孙二哥跟着孙二嫂出了门,我喊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应我。我,我以为我是在做梦,还有那会儿天也黑,我说不定是看错了,反正我不太确定。” 被提及的梅兰娘惊呼:“我一直在新房里呆着,何曾出去过?” 六郎磕巴了下,才将话讲顺溜了:“可我越想越觉得那个女子,和二嫂你长得一模一样。” 梅兰娘又惊又恼,她看向失踪孙二郎的娘孙母:“婆婆一更过时还给我送过汤饭,陪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我有没有出去,婆婆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啊。” 孙母呐呐道:“确是确是。” 林宁若有所思。 第48章 聊斋(7) 上溪村附近的山名为奚山,远不如黑山壮阔。 林宁在询问过失踪新郎孙二郎的爹娘后, 带着孙二郎带下来的那颗山怪的牙齿, 上了奚山来到了孙二郎设下陷阱的地界——孙二郎就是在这地方, 遇见了据说是在吸食山鹿脑髓的鬼怪。 林宁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山鹿的尸骸, 也没有任何山鹿被山中其他猛兽拖走啃食的迹象,不过她确实发现了两摊血迹,想来其中一摊就是那山怪被砸破嘴巴流出来的血了。 但是山鹿又怎么解释? 这时一直卧在笼子中酣睡的猪笼草顶开笼盖, 把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对着林宁“汪”了一声。 林宁垂着看了看这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家伙, 把那颗牙齿朝它送了送:“现在证明你还是条狗的机会来了。”可不是吗,这小家伙并不吃寻常饭食, 以蚊虫类为食物, 而且食量相比于它的身板来说十分巨大, 再有它啃食时还会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有点像是个小猪,还吃了睡睡了吃, 怎么看怎么只有外表像个狗, 当然了, 有它在, 林宁周围的蚊虫往往都是绝迹的, 它也堪称是蚊虫的克星了。 猪笼草嗅了嗅,朝着一个方向叫了一声。 林宁扬了扬眉,就姑且给它一个机会。 然后, 她面无表情地瞧着猪笼草在那边的草丛中扑杀了一只蛐蛐。 林宁:“你是认真的吗?” 猪笼草吭哧吭哧将蛐蛐吃完了,朝着林宁挺了挺胸脯,径自往前走了。 林宁再次将信将疑的跟了上去。 好在这次猪笼草没有再被满山的食物分了心,两耳不闻蚊虫声的带着林宁在山中绕来绕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穿过一处狭窄的山壁,来到了山壁后,但瞧山壁后有一宽仅两尺的瀑布,瀑布从山壁上倾泻而下,在草地上汇聚成了一条也不宽的小溪。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上搭建着一间木屋,空气中还弥漫着馥郁的酒香,这无疑说明此处有谁,而这‘谁’是精怪的可能性更大。 林宁正想着呢,传来一惊呼声:“有生人味!” 接着一个穿着杏色长衫,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跳出来,他和林宁打了个照面后一愣,喃喃自语道:“是个道士。” 旋即才回过味来,很是惊慌失措的喊道:“是个道士!” 就好像林宁是什么吃人的鬼怪。 接着树屋中蹿出来一个脸特别长的汉子,手中还扛着个用树根做的长矛,口中嚷着:“看我和他拼了!”林宁一点都不意外地瞧见这个容长脸的汉子少了颗门牙,这让他放起狠话来还有点漏风。 只林宁还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呢,穿杏色长衫的男子却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指着长脸的汉子哈哈笑起来:“侯禺你的牙怎的没了?难怪这两日你都闷声不吭,我和你说话你也不应我呢。” 叫侯禺的汉子:“…………” 即使离得远,林宁也能感受到他的郁闷,她想了想伸出手来道:“你掉的那颗牙在我这儿。” 那穿杏色长衫的男子跳了起来:“啊!道士!” 林宁:“……” 侯禺:“……” 侯禺从树屋上跳下来,还带着警惕地盯着林宁:“你又是谁?” 林宁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瞥了眼一惊一乍的杏色长衫男,揣测着这人是不是那只山鹿,在感受到侯禺更为警惕的目光后,林宁作了一揖道:“贫道拾光,偶碰下溪村孙二郎失踪一事,便受了他家人的委托来寻他。至于这颗牙齿?是孙二郎撞见一吸食山鹿脑髓的山怪,用石头打破了其嘴巴,从他嘴巴中掉出来的。” 杏色长衫男名为鹿鸣,他不等侯禺这个当事人说什么,便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吸我脑髓了?虽然我的脑袋到现在都还很疼。” 侯禺嘴角抽了抽:“在你掉进凡人的陷阱,而我把你从陷阱中救出来后。”他说着再看向林宁,“我虽是恼怒那孙二郎睁眼瞎,但也不至于因为他打落了我一颗门牙,就下山去害了他。” 鹿鸣原本还在不好意思,如今闻言便立刻站到了侯禺面前:“我们不吃荤的,所以你这道士找错妖了!” 林宁:“我知道。” 鹿鸣:“你别不讲理——什么?” 林宁温和道:“我说我知道不是你们做的。” 鹿鸣立刻转换了态度:“你倒是个讲理的道士,我先前还以为你是那些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牛鼻子呢。” 林宁简单应了一声。 一直沉默着的侯禺开口道:“你说的那个孙二郎是怎么不见的?” 林宁微微一笑:“侯居士要帮忙?” 侯禺一哽道:“只是不想背黑锅罢了。” 鹿鸣煞有介事道:“这确实很重要,我们可都是很良善的妖。”他说完还殷切的招呼林宁进来坐,还催促着侯禺去拿酒过来招呼林宁。 侯禺很是无奈道:“你脑袋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鹿鸣梗着脖子道:“我又没说自己喝,而是来招待道长的。”他还没忘这时候问林宁一句:“道长是喝酒的吧?”大抵是因为是山鹿,所以这个鹿男长得了双湿漉漉的杏眼,叫人瞧了都忍不住心软。 林宁想了想说:“我并不爱喝酒。” 鹿鸣:“!” 林宁转而笑道:“不过我师父嗜酒。” 鹿鸣顿时回了血:“那就带回去叫你师父尝尝侯禺自酿的酒。” 侯禺到底还是妥协了,就去不远处山壁的小凹处,用瓷瓶取了一瓷瓶来,再回转时还就拿了两个酒盅,一个放到林宁面前,一个放到他自己跟前,唯独没有鹿鸣的。鹿鸣刚要抗议,侯禺便先开口道:“你自己说过你不喝的,我自然不会给你拿个酒盅。”鹿鸣之所以会掉进陷阱中,就是因为喝醉了,迷迷糊糊掉进去的,还变回了原形。 鹿鸣扁扁嘴说:“那我就闻闻,这总行了吧?” 这倒可以。 侯禺这才捧着瓷瓶倒起酒来,那酒液澄碧而香,且香气溢发。先前林宁刚进来时,就闻到了馥郁的酒香,如今亲眼看到了那酒液,光是闻着这香美异常的酒酿,靠着她被回道人熏陶过的酒知识,就可以确定这是难得的佳酿。再想想这侯禺的身份,恐怕这就是传闻中的猴儿酒了。猴儿酒在杂著中就有记述,像明朝学者李日华在《蓬栊夜话》中写道:‘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 就是回道人也提及过,还说猴儿酒可遇不可求。 想到这儿,林宁心想她从崂山下来已有几个月了,平素也只是传信回去,还真怪想她师父的,既然如今得见了猴儿酒,那总得该给他送些去。只是林宁并不好贸然开口要,她余光中瞥见侯禺被砸掉的那枚门牙,心中便有了主意。 “道长请。” “请。”林宁端起酒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香腴清醇兼有,甘芳无比,饮下后还觉得浑身舒泰,“妙酒!” 侯禺咧嘴一笑,正露出他的牙缺口。 鹿鸣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侯禺:“……”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林宁趁机道:“其实我有一法可叫你的牙恢复如初。” 侯禺闻弦歌知雅意:“道长可是瞧上我酿的酒?” 林宁点头:“我想带回去孝敬我师父。” 侯禺:“可,到时候我送道长五六升都无妨。” 这次轮到鹿鸣郁闷了,他咕哝道:“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不过他想到侯禺的牙可以重新长出来,又替他高兴起来,而侯禺也悄悄问林宁,是否可以帮忙治疗鹿鸣的脑袋,便是将他的脑袋治好了,便是让他把酿得这一批次酒全送给她都行。 林宁微微颔首。 侯禺也跟着开怀起来。 如此他们喝得更为尽兴起来,林宁喝了好几杯后只觉得身心清快,不自觉又多喝了几杯。好在她也没忘了猪笼草,还有在新婚夜失踪的孙二郎。 猪笼草它在来到这山壁后一方小桃源后,就自个觅食起来,毕竟先前走了那么长的路嘛。 至于孙二郎?在林宁把孙二郎失踪时的情形一说,侯禺便闷哼一声:“我倒不觉得意外。” 林宁:“?” 侯禺道:“在下溪村往北二里处住着一窝四脚蛇,他们一家子最善变幻,再有若我没记错的话,那家的女儿到了凡间说亲的年纪,怕是他们瞧上了那孙二郎,就引了他回了他家。” 林宁解析了下这番话,就是一蜥蜴精怀了春,便变幻成了孙二郎新妻梅兰娘的模样,将孙二郎勾回了她家,叫孙二郎把她当梅兰娘来过日子。 只是不知道那蜥蜴精是只模仿了梅兰娘的容貌,还是将梅兰娘的性格也跟着模仿了?还有既然那是一窝蜥蜴精,那这做女儿的化作了梅兰娘,那她的爹娘是不是也得跟着化作梅兰娘的爹娘? 这根本就是槽多无口,好吗? 林宁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等她过会儿找上了门,她得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 且说孙二郎,他确是在一更多天,去上茅房时瞧见了原本该在新房中安坐的梅兰娘,穿着华丽的走向了屋外。孙二郎好生怀疑,就跟在她后面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孙二郎以为他是自己跟上去的,却不知被邻居家的少年瞧见,少年叫了他两声,他都能应声,只顾着跟着‘梅兰娘’往村外走。 又下溪村之所以叫下溪村,是因为村外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小溪上面有一小桥,‘梅兰娘’走到桥外就上了桥,继续往前走。孙二郎越发怀疑,就在后面喊她,可‘梅兰娘’并不答应,只是远远地朝他招手,孙二郎就不由自主的追上去。就这样走了大概几里路,就来到了村子外,‘梅兰娘’这才站住了,对着孙二郎说:“你家寂寞,我住不惯,请相公在我暂住几天,等过几天咱们再一起回家看望公公婆婆。” 孙二郎心想:‘这哪有这样的规矩?兰娘不是出了名的贤惠人吗?又怎么这般娇生惯养呢?’ 而那‘梅兰娘’却是抽出簪子敲门,门“吱呀”一下就开了。‘梅兰娘’的爹娘迎了出来,孙二郎顿时又觉得不对,可岳父岳母极为热情,而‘梅兰娘’也自顾自进了门去,孙二郎不得已只能也跟着进去。 就这样一夜春宵。 等第二日时,孙二郎尽管沉迷在温香软玉中,可也没忘了自家,便抱着‘梅兰娘’商量道:“不若你先跟着我回我家,在我家有我你也不就不会寂寞了,再有若你舍不得岳父岳母,等过两日我便陪着你回门,日后你大可以常常回来住一二时日。” ‘梅兰娘’一口应了。 孙二郎更觉得满意。 ‘梅兰娘’接着说:“夫君和我去用饭吧。” 孙二郎:“也是,等用完饭咱们再起身。” 只是等吃过早饭,‘梅兰娘’却是推说要和娘学针线,好给孙二郎做身衣裳,‘梅父’也过来找孙二郎说话,孙二郎便不好拂岳父的面子,也不忍否了‘梅兰娘’的好意,便只有应了。这一应就应到了傍晚,然而当孙二郎再说要走时,‘梅母’又道:“天黑路滑,你们小两口明日再走也不迟。” 孙二郎刚要说:‘无碍,不过几里路,再者也没有下雨啊。’ ‘梅母’便抢先道:“老身这边去做晚饭。”丁点也不给孙二郎开口的机会。 孙二郎:“…………??” 孙二郎有语难言,就只有在院子中生闷气,只是这一生闷气,就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孙二郎先前在提亲时,跟着媒婆去过一次梅家,可他怎么记得,那院子长得不像是这样呢?可转念一想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说不得梅家重新修葺的院子。这孙二郎也是心大。 更不知说什么好的是,孙二郎他都没发觉到周围没有其他人家,这‘梅兰娘’结婚头天就回家,也没有邻居什么的来上门围观,反正是好多错漏,不过想想孙二郎既是能被‘梅兰娘’招招手就能招来,那说明这其中可能还有些其他迷惑人的手段吧。 只就在下一刻,堂皇的院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的坟墓,而孙二郎他就站在坟堆的旁边。 孙二郎:“!!” 说是去厨房做饭的‘梅母’,还有正在原本厅堂中坐着说体己话的‘梅父’和‘梅兰娘’立刻神情大变,仓皇得显出身形来。倒没有变回原形,仍是孙二郎熟悉的模样,只是此情此景下,孙二郎愕然不已道:“岳父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破了幻术的林宁:“……” ‘梅父’:“……”如若不是时机不对,‘梅父’都想大骂一句“你睁眼瞎啊,还问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孙二郎跟着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林宁,见着那一身道士打扮,再惶然四顾了下,这才煞白了脸,明白自己这是见了鬼了!他也不再去瞧‘梅兰娘’,就奔到了林宁身旁站定,还问了一遍:“道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告诉孙二郎,‘你啪了个蜥蜴’,但还是看在孙二郎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这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人都在坟前了,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孙二郎瞧了瞧‘梅兰娘’,还有‘梅父’和‘梅母’,凄然道:“难道娘子和岳父岳母都已死去,成为了孤魂野鬼?” 林宁:“…………” 蜥蜴精一家蜥蜴:“…………” 最终孙二郎叫林宁抹除了他在这蜥蜴窝的记忆,告诉他他是出门放水,一不小心落到了小溪中,过了一天才醒过来,尔后就把他打发回家了。走得快的话,还能赶上吃晚饭。 而等孙二郎恍恍惚惚的离开后,林宁转过头来瞧着蜥蜴精一家,语气微妙道:“贫道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全家一起角色扮演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 孙二郎浑浑噩噩的回家继续成了亲,而林宁回到下溪村后,也找到了黑山一案一受害人的后人,将他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出乎意料的,他们竟是认出了林宁,原来是他们的先人在去了地府后,拜托了陆判让他能来给后人托梦,让他们知道恩人是拾光道君,而这家人对林宁千恩万谢,让林宁有点不自在,简单应了几声就告辞离开了。再等这家人追出去来时,茫茫路上已见不着林宁,让他们不禁感叹道:“不愧是拾光道君!” 家里小娘子道:“可他没长三只眼睛四只胳膊八条腿啊?” 其他人沉默了。 唉,果然以讹传讹要不得啊。 走远的林宁摸了摸有点痒的鼻子,心想:‘难道师父在惦记我了?’ 她想了想便将从侯禺那儿得来的三坛猴儿酒中的两坛,唤出了两只黄鹤,让它们各自载着一坛酒,往崂山上清宫送去了。 过了半日,一只黄鹤飞了回来,带回了回道人的批语:‘多多益善!’ 林宁扁扁嘴,只当没看到,毕竟侯禺酿一批猴儿酒不容易,再者他的牙长得好好的呢,一时她也找不着好的理由去和他换酒啊,更何况那可是两坛酒,最起码有二十升,足够她师父喝上一段时间了吧。 这就看出来林宁自己都不太确定,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一次就把三坛酒都送回去的原因。这么想着,林宁再低头看了看回道人那力透纸背的回言,决定还是将最后一坛瞒下来好了——不得不说,猴儿酒当真妙绝。 就这样林宁这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就为了师父的健康着想,没把他的批语当一回事儿,自顾自的游历去了,当然了,目前主要还是圆满解决黑山一案。这个做起来也很快,不到一个月,林宁就将它正式“结案”了,此时已经是农历七月,这个月中可是有魑魅魍魉狂欢的中元节,林宁觉得到那时候凡间定然会很热闹,到底平时的时候凡间的鬼怪什么的,就不少见,更何况是鬼节了,那一日地府里的鬼可是可以到凡间来的。 这从街上的道士和僧人增多,也能看得出来。 说起来林宁尽管是穿着道士袍,而她师父回道人也被道教称作吕祖,可他们平时也没有那么道士,反而很有几分放荡不羁,连带着林宁都没有恪守过道教清规。对待妖精鬼怪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这并非是以为她本身就是个蛇妖,而且有的时候,比起妖精鬼怪来,凡人要显得可怕得多。 不过凡间的道士中,思想这么开明的并不多,有的甚至偏激到无论妖怪本质好与坏,只要对方是妖怪,那就必须斩草除根。这么说的意思,倒不是说林宁就遇到过许多道士,她在过去也就和上清宫的那个守静道士打过交道,胶州那个施用纸人和人偶术的算命先生,勉强算是半个吧,其他道观的道士就更没有了。 至于林宁为什么会知道其他道士的行事作风?她一部分是从狐族那边知道的,他们有时候会帮着她传递一些消息,一部分就是在游历时听说的。更多亲身经历的,那倒是除了上面说的一个半,就没有其他同行了。 然后,第二天林宁就遇着了个地地道道的道士。 林宁:“……” 不同于林宁身穿着干净整齐的道士袍,头束玉冠,那个道士穿着破烂,面容消瘦,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模样。又此间林宁是坐在茶馆二楼,喝着香茗,听着说书人讲故事,而那个道士抖抖衣袖,很是两袖清风的模样。 总而言之,他们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有林宁是远远瞧见了对方,对方却没有瞧见她,而是径自走到了在街角推着板车,来卖梨的老农跟前伸手就要讨个梨子。那老农在那儿卖了好一会儿梨子了,这时候梨子本来还没有大规模成熟,可这老农不仅带了一车梨,而且那梨子味道还很香甜,看来是想卖一个好价钱,因而价格也略比寻常时候贵些。 这道士公然上前讨要,老农自然不愿意给。 这道士却不走,就站在旁边盯着梨子看,老农生气了,就大声撵他走,道士却说:“你这一车梨有好几百个,贫道只讨你一个,对你来说能算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老农固执已见:“我辛辛苦苦种的梨为什么要白白给你!” 也有人劝的,可老农并不想改变主意,那道士仍是站在旁边不走,最后还是路旁那家布店的掌柜的瞧不下去了,这也不能影响他们布店生意啊,这老农也是吝啬,而那道士亦忒没眼色,于是便叫伙计拿了几文钱去买一个梨子给那道士,好把他打发走。 只是这道士在拜过谢,将梨子大口大口的吃了,只留下一个梨核后,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道:“老农吝啬,贫道却不吝惜好东西,贫道请大家吃梨罢!” 只见他在地上挖了个坑,将梨核放了进去,说要热水浇灌。 有那好事的就来茶馆要了一壶热茶,道士接过去后把热茶倒进坑中。过往的行人见有热闹好瞧的,便纷纷围了过去,只见那埋了梨核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有嫩芽冒出来,很快就长成了一颗枝叶繁茂的梨树。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气,就连茶馆的客人都有跑出去瞧热闹的。布店的老板隐隐有点懊悔,又庆幸他打发伙计给这道士买了梨,不然这么一个会法术的,还很记仇的道士若是给得罪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灾祸! 坐在二楼的林宁看得却更加分明,她没看到什么嫩芽和梨树,却看到了道士将老农的车把手砍了下来,插在了埋梨核的地方,只是老农毫无所觉,再听听行人们的惊叹声,林宁就清楚了这个道士要做什么。这道士是想戏弄老农,用这等手法将那一车梨子“种”出来,分给其他吃。 林宁皱起眉来。 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老农固然吝啬,可那一车梨毕竟是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在梨子还没有大规模成熟时,带到城中来卖,无疑是想卖个好价钱,好让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些。可以说这一车梨是他的血汗,这个道士此举虽然让他自己觉得快意了,可对那老农来讲却是无异于吸走他的血汗。 此时那颗梨树在寻常人眼中已开了花,果子即将要结出来。 林宁想到了被她放到袖里乾坤中蜥蜴精送的野果,伸手结了个印,来了个移花接木。于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人和那道士看来,梨树上很快结满了黄橙橙的梨子,梨子还散发着清香。 道士满意一笑:“说好的贫道请大家吃梨,还请诸位不要客气。”他说着便将梨子全都摘了下来,而这有便宜谁不爱占,很快围观的群众就将几百个梨子哄抢一空。 在道士看来,这几百个梨子都是从老农车子中“移”过来的,可笑此愚昧的老农,竟只顾着看热闹了,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梨不见了。 只是抢到‘梨’的路人在吃了一口‘梨’后,纷纷不解道:“怎么是枣子味?” “呸呸,我这个是酸橘子。” “好涩的柿子。” “我这个怎么一股杨树叶味?”(林宁:野果也没有那么多嘛,就只要就地取材了。) 道士:“…………??”他下意识看向老农的推车,只见原本一车黄橙橙的梨子还好好的在车中,倒是车把确实被他砍断了一个。 此时老农也迷道了回来,惊呼道:“谁砍了我的车把手!” 道士:“???” 路人们手中的‘梨’也显出了原形,果然是什么野果都有,还有杨树叶,分到杨树叶的一瞧赶紧把树叶扔了,他们中还有尤为不满的,冲着道士喝道:“你这道士搞什么?亏我刚才还劝那老头儿挑个小点的梨给你呢,你却请我吃树叶?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道士还懵逼着呢,再瞧着那咄咄逼人的行人,他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就再施展了下幻术,叫那些看热闹的行人把那没被砍断的‘梨树’当成他,而他自己则脚底一抹油,溜出了人群,刚走了没几步,好巧不巧的他搭眼就瞧见了茶馆二楼窗边的林宁。 道士恍然大悟:“是你!” 林宁揣着明白当糊涂:“道长认识贫道?” 道士冷笑两声,却没有做什么,只是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林宁把这理解成“你给贫道等着,贫道有机会还会回来的”,为此她耸了耸肩。 · 又过了几日,中元节越来越近了,林宁被病急乱投医的一苏姓员外请去给他女儿看病。 原来苏员外的独生女儿芳娘生了急病,气息十分微弱,前后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就连术士神婆也都请来了,可是却仍旧不见起效。这日苏员外的管家出门,正瞧见了林宁这个小道士,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管家便把林宁请回了府,苏员外也是这么个态度,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同时还由衷希望林宁能够靠谱,将他的女儿救回来。 林宁进到芳娘闺房中一瞧,就明白了,芳娘这并不是生了病,而是魂魄离了体,偏偏她并还有微弱的气息,看来不是阳寿已尽,魂魄被阴差拘走了,毕竟这芳娘这样已有三四天了。那就是魂魄被迫离体,阳寿还未尽,只不过人的魂魄并不能长久离开身体,不然的话,等魂魄还未找回来,这人就可能已经死了。到那时候魂魄就无法回到身体里,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情况紧急,林宁也顾不得多少,便主动联系上了陆判。 陆判很快就捧着生死簿现身了,林宁很不好意思:“劳烦大人了。” 陆判道:“无碍,近来地府没有往年那么繁忙。道君寻我来所为何事?” 林宁引他去瞧芳娘,陆判略一蹙眉,很快就舒展开来:“她的魂魄被拘,待我将她寻回便是。”说着便拿出判官笔,稍微一动作,像是做了个勾人的动作,林宁就瞧见一道虚影被拉了回来,再定睛一看,正是芳娘的魂,接着那魂魄归体,没一时芳娘就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芳娘醒来后连忙呼喊:“爹爹!” 苏员外原本正因为隐约瞧见雕着“阴”的令牌而惶恐,如今听到女儿叫他,便一时大喜的同时心中也难掩忐忑不安。林宁便安抚他道:“令嫒已无大碍。” 苏员外这才安下心来,和芳娘抱头痛哭。 林宁先去送陆判回阴司,陆判边走边问:“道君近日可得空闲?” 林宁:“?” “本来往年这个月是地府最繁忙时,不过今年大王将一年一次的鬼市的举办时间,定在了中元节左右三天,因而地府的那些鬼们多是在准备鬼市,便是无心往人间跑了。”陆判解释道,“再有我先前邀了道君去地府一游,道君没有闲暇,如今择日不如撞日,我再邀道君一回。若是道君对鬼市也感兴趣,那到时候亦可去鬼市逛一逛,说不得道君会寻到感兴趣的物什。” 林宁眼前一亮,“那就叨扰大人了。” 陆判笑道:“好说好说。” 在和陆判约好时间后,林宁就目送他回了地府。等回过来再和苏员外打照面时,苏员外的态度转变了很多,对林宁既是敬畏又打心底觉得感激,而芳娘虽然有几分惊魂未定,可如今回到家,安稳了不少。 林宁便问她还记得什么。 芳娘想了想说:“前几日芳娘去游园,遇见秦相公在用弹弓打麻雀,几个仆从牵着高头大马在他身后,芳娘觉得害怕,便想躲起来。不曾想秦相公抓住芳娘不放,还捉了芳娘上马,骑着马往郊外走了几里路。芳娘又急又怒,一面叫喊一面怒骂,那相公依旧不放,芳娘正觉得走投无门时,只觉得有人将芳娘从马上拽住,再一转眼就到了家,只觉得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个噩梦般。” 苏员外错愕不已:“我的儿前几日确是有去游园,可等婢子寻着时,我的儿已昏厥在地啊,当时我的儿气息微弱,婢子吓得不轻,慌忙将我的儿送回家,这几日请了好些个大夫,连神婆都请了两个,仍不见好,直到遇见了道长。这,这可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抓住了重点,问芳娘:“秦相公?你认得对方?” 芳娘怯怯地点了点头:“是秦知府家的公子。” 林宁瞧向苏员外,苏员外犹豫下道:“秦相公整日里走马斗鸡,行为轻浮放荡,只他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寻常人只有忍让他的份。” 林宁沉声问道:“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苏员外一愣,“这是自然,并无听闻秦府传出讣告。”稍后他唤了管家进来,毕竟他这几日都忙着为芳娘寻医问药,对外间事并不上心,而管家过来后也给予了肯定,也就是那位秦公子还活着。 林宁:“唔——” 第49章 聊斋(8) 这事不同寻常。 林宁在从苏员外家告辞离开后,就开始着手调查那知府公子身为活人, 竟能拘走芳娘魂魄一事, 便先在市井中打听了下这个秦公子。 先前苏员外提及这知府大人家公子时, 说他行为轻浮放荡,只因他爹是知府, 所以其他人只能对他忍让,而等林宁稍加打听后,就发现苏员外这么说, 都已经是修饰再修饰过的了。那秦公子何止是轻浮放荡, 他根本就是个色中饿鬼, 家中妻妾成群,这秦公子却还不满足, 还常常流连于青楼画舫, 更甚者仗着他父亲的权势, 强抢民女入府, 直到两年前险些惹恼了京中权贵,他这才有所收敛。 林宁纵观芳娘被掳一事, 却认为这秦公子恐怕是狗改不了吃屎, 猜想在游园中掳走芳娘魂魄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秦公子并不是第一次做。于是便朝着这个方向打听去, 果然就探听到本府在过去两年中, 一共有六名年轻女子突然得了急症去世。除了其中一位当真是因为得了急病去世的,另外五名年轻女子却是无缘无故的昏厥,起初是气息微弱, 待后来请大夫来都不见效,过了数日便彻底没了气息的那种。 和芳娘的情况相差无几。 更有这五名女子均相貌姣好,其中一位还已为人妇。以及其中三名女子的家人回忆起来,都说在自家姑娘得了急症前,都曾见着趾高气昂的秦公子。 这种种迹象摆出来,都无不说明她们的死和秦公子脱不开干系。 以及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秦公子会使那样阴损的手段,又是跟着谁学的呢?教给他的那人,从前是不是也用这样的阴狠手段害过其他人? 抱着这样的疑惑,林宁就去了秦府附近盯梢。 不多时,秦公子就带着一众仆从打马回府,神色中还有几分慌张。 林宁隐匿了气息,跟着他进了秦府。 秦公子火急火燎的进了府,瞧见管家就问:“真人呢?我有要紧事要和他说。” 管家回道:“老太爷寻真人有要事相商,还吩咐了小人不叫他人叨扰。” “祖父?”秦公子露出惧色,便不再纠缠,只道:“那等真人一得了空,就派人通知我。” 管家诺诺称是。 ‘真人?’林宁先将这一号人物记在了心中,等她寻着了那五名无辜女子的魂魄再去探寻此人便是,因而继续跟着秦公子。这秦公子看起来十分烦躁,林宁猜想是因为芳娘的魂魄被勾回来的缘故,而接下来这十分闹心的秦公子转道去了书房,并把仆从远远打发了。 林宁扬了扬眉,一闪身也跟着进了书房。 秦公子到了书房后,来回转了好几圈,咬牙切齿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我定要他求死不能!” 转而又唾骂道:“不过一介商女,本少爷瞧上她是抬举她,没想到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接着这秦公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很是猥琐下流的笑容,从书柜上翻找出来五个画卷,摆放到书桌上一一将它们打开。 林宁欺身去看,赫然瞧见了五张美人图。五个美人或娇艳,或清润,或丰盈,或妩媚,或纤弱,各有千秋,哪怕林宁并不全知晓那得急症而去世的五名女子的长相,但此情此景下,林宁敢保证这五幅画上的女子便是她们。更有这五幅画还不仅仅只是普通的美人图,上面还带有淡淡的灵力波动,这从美人图被打开后,其中的美人能动能走,并在秦公子看过来时露出惊慌加憎恶的神色,也能很明显看出来这几幅画不同寻常。 林宁有理由怀疑美人并非是画上去的,而是被封印进去的。 秦公子没觉察到林宁的存在,对画中美人排斥他的姿态也习以为常,还口气恶劣道:“等哪日小爷叫真人把你们聚到一起,叫小爷好共美才是妙极。至于今日?”他用色迷迷的目光从这一幅画“舔”到另外一幅画,画中的美人纷纷露出悲愤欲绝的神色,可这似乎更刺激了秦公子,呼吸都变得粗促了起来。 林宁着实被恶心到了,显出身形来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制住。 秦公子:“!!!” 秦公子只剩下一双眼珠子能动,等他瞧见凭空出现的林宁后,第一个反应不是觉得惊慌失措,反而是露出了被严重冒犯的恼怒。林宁毫不怀疑如果这厮能说话,他十有八九会说:“大胆刁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又或是提及另外一个大靠山,就是他口中的那个真人。 林宁暗自冷哼一声,做出这样拘他人魂魄导致他人死亡,且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一己色欲之事的真人,算是哪门子真人! 林宁这般想着,十分嫌恶的看了一眼秦公子,接着就将目光转到那五幅美人图上,见她们又是惶恐又是隐隐露出喜色,便温和道:“几位居士稍安勿躁,贫道先看看可否解了这封印?” 只是等到真正动手时,林宁还有几分犹豫。 到底她从前跟着回道人时,除了学得纯阳剑法外,回道人也不是没有教过她道法,可即使回道人嗜酒如命,有时候还特别任性,但无论是在民间还是他本质上,他都是一个志在斩妖除魔,还民间清明的好仙,因而教给林宁的道法也都是正统道法,像是这种拘魂术这种伤天害理的,又或是造畜那等下三滥的法术,自然是不会在教学范围内的。不过林宁却是有所涉猎的,像先前她就知道有造畜那么一种巫术,只是她并非专业的,若是贸然动手解除封印,说不定会误伤到她们五人的魂魄。 林宁心想:‘难道还要再麻烦陆判?’ 又或是直接找到罪魁祸首? 林宁想了想暂时选择了后者,正好她也要去看看那真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等林宁将五幅美人图好生收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无法动弹的秦公子一眼,做了几个手印方才出了书房后,她竟然意外瞧见了拖着锁链的牛头和马面,他们身后还另外跟着几名阴差。 先前在黑山脚下时,林宁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如今瞧这情况他们是来锁魂的?只是瞧着不太像,因为林宁瞧着他们更像是在求锁魂无门,就在那儿徘徊张望来着。 牛头和马面这时也瞧见了林宁,他们惊喜不已,走过来朝着林宁施了一礼:“拾光道君。” 林宁还礼。 牛头接着松了口气道:“不瞒道君,我们此间到人间来是为了锁秦祖寿,也就是此间知府的父亲去阴司,在生死簿上他的阳寿在两天前就已尽了。只是我们来锁他的魂魄,却有一个道人阻挠我们办差,我等一直无法近身,也就无法回去交差。正好陆判大人今日回来说,在此间遇着了道君,我们便想着可否请道君帮忙。” 马面跟着道:“道君正在此地,难道亦是为了秦祖寿而来?” 林宁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将拘魂一案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的说了,还将那五幅画拿了出来,“不知你们可有法子解除?” 牛头和马面仔细看过后,都面露难色,不过马面沉着道:“可将施法者拘到阎罗殿拷问。” 林宁道:“看来我们得去会一会那道人了。”看情况阻扰牛头和马面办差的道人,和这施展了这锁魂术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那个真人。 牛头和马面闻言立刻道:“善!” · 秦祖寿是秦知府的父亲,如今已有近七十的高寿,从前的时候也曾做过高官,如今退下来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再加上还有个做知府的儿子,这位老太爷可以说是在此间呼风唤雨,权势滔天。再看这秦知府也不是什么清官,看他在民间的风评,还有他纵容他儿子做尽坏事就可见一斑,也就是说他们秦府十分富裕,整座府邸富丽堂皇,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此一来,秦老太爷又怎么舍得去死呢? 只是人的寿命是有数的,秦老太爷却不认命,想方设法的想要延年益寿。这普通的办法自然是没有疗效的,那自然就只有剑走偏锋了,而秦老太爷有权有势又有钱,便能网罗来这样的能人异士。 清虚真人便是其中最得秦老太爷器重,同时也是手段最为厉害的一位。 清虚真人是两年前投到秦府门下的,平时没少替秦府上下做见不得人的事,像是就是他教会了秦公子如何锁他看上女子的魂,并将那些女子的魂锁进了画中,任凭秦公子奸淫摆布。又像是如今秦老太爷阳寿已尽,他就想法设法替秦老太爷延寿,这其中最有用的办法便是移寿,也就是说找到和秦老太爷生辰八字相合的人,再由清虚散人将那人的寿数转移一部分给秦老太爷,或是十年或是更多。 秦老太爷把玩着一个翡翠杯道:“都说长命百岁,长命百岁,老夫也不多求,只想求个百岁。” 清虚真人拈着胡须道:“贫道这次寻到的此人还有三十年寿数,不若先将这三十年转移给您,待接下来贫道再去寻一个和您生辰八字相合的。” 秦老太爷笑呵呵道:“劳烦真人了。” 清虚真人很是云淡风轻道:“无妨。” 他们就这样说家常般的说完,清虚真人就要开坛做法,秦老太爷饶有兴趣的在旁边看着。清虚真人熟门熟路的摆好了香坛,而在他们做法的这间密室外,还扯上了一圈由贴着符箓和挂着铃铛的红绳,这是用来阻扰阴差的,只要有这一圈红绳,阴差就怎么都跨越不过来,也就没办法锁走秦老太爷的魂魄。 突然铃铛响了起来。 清虚真人立刻皱起眉。 秦老太爷:“真人?” 清虚真人松开紧皱的眉头,信心十足道:“阴差又来了,不过您大可放心,这次他们也不会进来的。” 清虚真人话音刚落,就有阴风吹来,同时还伴随着阴差们拖动锁链的声音,很显然阴差们这次进来了。 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倒也不惧,他立刻将他的桃木剑拿在手上,并且将镶在桃木剑上的铜钱阵启动。这数枚铜钱可是他花了数年时间才凑齐的,再经过他的炼制,效果十分拔群,便是判官来了,清虚真人都能用它加持的桃木剑打退。这时有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清虚真人不禁抬头去看,等看清楚来人全貌,他顿时愤懑起来:“是你!” 林宁只略微扬眉:“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原来这清虚真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林宁在茶馆外隔空交锋过的那个偷梨的道士,而清虚真人当时会那么做,主要是那卖梨的老农生辰八字和秦老太爷相合,更有那老农还有二十年寿命,和他另外再找的另一个寿数加起来,也足以让秦老太爷满意了。更有清虚真人他是想通过‘偷’梨的方式,叫那老农血本无归,进而逼着走投无路的老农选择自杀,这么一来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来,因果就不能算到他身上来,这可是清虚散人寻到的既可以做有伤阴德的事,也不会报应到他身上的手段之一。 换句话说,就是这清虚真人既做了婊子也立了牌坊。 咳。 话说回来,当时叫林宁给打断了,而清虚真人拿不准林宁是什么身份,就忍痛放弃了那老农,转而找上了另一个人,因而才耽搁了几天,过了秦老太爷的阳寿立尽之日。 而对林宁来说,她并不知道清虚真人还有过这种打算,她之所以这么感慨,全都是经验之谈,只是听到清虚真人耳中却是变了味。 清虚真人冷笑道:“果然是你在和贫道作对!阴差便是你领进来的吧?” 林宁不免多说了句:“我对事不对人。” 清虚真人再冷笑三声,不再多言语,直接挑起桃木剑攻向林宁:“竖子看剑!”他是承认林宁在幻术上略胜他一筹,可就桃木剑来说,相信没有哪个道士的能比得上他的这柄。 林宁拔出了龙吟剑,清越的龙吟声在狭窄的密室中回荡,经久不散。 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手中的桃木剑已经刺出,是如何都收不回来的,他只有硬刚林宁,而林宁的龙吟剑早就饥渴难耐了,甫一出鞘就迫不及待的发挥一波了,于是用铜钱阵加持的桃木剑就和龙吟剑狭路相逢了。 “咔嚓。” “咔嚓。” 这两声都是清虚真人的桃木剑发出来的,先是断成了两截,接着是还被清虚真人握在手上的那半截,出现了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林宁咂了咂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我真的没有用力。” 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回过神来,当机立断弃了那半截残剑,再接着就要念咒,可惜他咒语只念到一半,林宁的龙吟剑就杀到,直接将他刺了个透心凉,不过当林宁把龙吟剑抽回来时,龙吟剑上并没有任何血迹,清虚真人亦没有流血,可清虚真人却如丧考妣:“不!!” 原来林宁这一剑刺下去,直接毁了清虚真人的灵台,让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紧接着在旁观战的牛头和马面,就配合默契的上前,结阵将清虚真人的魂魄锁住,又因为清虚真人的阳寿未尽,地府不会轻易拿他的魂魄,不过这次是要拘他去地府问话,因为只需要三魂七魄中的命魂和命魄便可——命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恶,而七魄中的命魄也叫中枢魄,和命魂的关系最为密切。 等牛头和马面将清虚真人的一魂一魄锁住后,便朝着林宁施礼:“多谢道君。道君是跟着我等去地府,等到时候问清楚如何解除封印?还是等我等问出来后,再来告诉道君?” 林宁想了想那五名女子平白被拘了魂魄,倒是成为了冤魂,也不知道等解除了封印,她们又该何去何从,还是直接去阎罗殿和阎罗王陈情的好,再者她和陆判约定的时间也就在这一两日内,如今提早去也不差什么的,当即便说和牛头与马面一起去地府。 林宁也没忘了那秦公子,他可是主谋,同堂审问怎么少得了他呢。 · 林宁从没有去过地府。 这是大实话。 如今跟随着牛头和马面来到地府,只是在最开始一段路时周围是昏昏惨惨的,不过对林宁来说并无碍,她看周围虽然黑暗,但瞧着还是很真切的。等再过一段路就瞧见了一座城池,城池门大开,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听见里头的喧闹声,林宁想起陆判所说的鬼市将开,想来这喧闹声正是从鬼市中发出的吧。 等入了城池,林宁还不及多观察,再一抬眼时就来到了阎罗殿前。陆判已捧着生死簿在外面等着了,瞧见牛头和马面刚要说话,便瞧见了跟在后面的林宁,他恍然大悟道:“我说他们这次怎么就那么顺利将秦祖寿的魂给锁来了,原来是遇着了道君。” 早在林宁破了清虚真人的法阵时,牛头和马面等着拘清虚真人的一魂一魄,其他的阴差早就迫不及待的朝着只是个普通人的秦老太爷围住,很是顺利的锁住了他的三魂七魄,那秦老太爷自然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阴差们锁住他的魂魄,要早牛头和马面以及林宁他们早一炷香时间过来,陆判捧着生死簿自然知道秦老太爷阳寿早两日就尽了,阴差去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这次瞧见秦老太爷的魂魄被拘过来,便即刻安排了秦老太爷入了阎罗殿,此间已审问完毕。 又等陆判听闻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语气玩味道:“那秦祖寿已被判入畜生道。” 林宁不禁看他,认为陆判话里有话。 陆判笑道:“道君有所不知,他在转世前并没有喝迷魂汤。” 林宁也愣住了。 这迷魂汤还有个名字叫孟婆汤,喝了它后会忘却前尘记忆,进而赤条条的转世。这秦老太爷没有喝迷魂汤就投胎转世,也就是说他会带着他为人的记忆去做畜生,这可不就值得玩味吗。 陆判微微冷笑道:“他在人间勾心斗角惯了,竟将这份‘聪明’带进了地府,不可谓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原来那秦老太爷被阴差押来了阎罗殿,他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摆脱了阴差,大概是想逃走,可迷迷糊糊间已来到了阎罗殿,见着了阎罗王。阎罗王只知他是死魂,并不知道他的身份,陆判倒是认出了他,可这件事不太好明说,便没有先言语,冷眼瞧着秦老太爷近前来。 说来秦老太爷长得很是面善,乍一看就像是那种会买糖葫芦给孙子的慈祥祖父,并不像是做过大奸大恶的模样。阎王也是这么觉得的,便很和气的招待起了他,惯常的给秦老太爷倒了一杯迷魂汤。 只是秦老太爷暗地里一观察,发现阎王杯子里的茶清澈见底,而他杯子中的酒很是浑浊,想起清虚真人和他说过的话,就料定这就是迷魂汤了。秦老太爷心想着他这一世不说学富五车,可当年也曾高中二甲头名的传胪,若是不喝这迷魂汤,待到他转世后岂不是生而知之?到那时候荣华富贵,岂不是也能手到擒来了吗?这么一来比自己续命岂不是更好?到底他还能重新年轻。 秦老太爷有了这个念头后,就想着该怎么逃掉这一碗迷魂汤。 正好阎王转身去问陆判拿上秦老太爷的生前记录,秦老太爷便当机立断端起茶杯,用袖子挡住假装饮茶,实际上却是将茶水顺着桌角倒掉了,尔后假装自己喝尽了那杯迷魂汤。 只是千算万算,秦老太爷没算到他下一世不会转生为人。也是秦老太爷只顾着自己享尽荣华富贵,全然忘记了他为官时鱼肉百姓,卖官鬻爵,贪污受贿不说,还曾误判过无辜之人,等老了之后还想着夺取他人寿命,为自己续命,这等大奸大恶之人,下辈子相投人道?怎么可能! 而阎王也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看完卷册后立刻大怒,不仅命令阴差将秦老太爷鞭笞百下,又判秦老太爷入畜生道:“你不是鱼肉百姓,叫百姓为你做牛做马吗?那你便投身为马罢!” 秦老太爷:“!!!” 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可再想求饶已经来不及了,被他再三戏弄的阴差们已经严阵以待了,他们可不敢落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因而严严实实的擒住秦老太爷,狠狠将他的魂魄鞭得遍体开花,接着就压着他去了投了畜生道。 林宁听完后,眉心一动道:“他既是带着记忆投生,那他肯定受不了做马,受到人驱使,你说他会不会主动寻死?” 陆判一想还真有可能,“大王判他为马十五年,他若是提前死了,那仍是要投身为畜生的,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反正总是要凑足时限的。”林宁道:“原来如此。”她恶趣味的想了下,若是秦老太爷下次投身为狗,那他是不是拗不了狗吃屎的本能? 咳。 林宁发散完思维后,就想起了正事,便将清虚散人和秦公子做恶一事和陆判说了。陆判听后沉吟道:“此事我也能帮着道君办成,不过大王亦想见一见道君,不若我替道君引荐,待那时便是道君再回阳间清算这二人罪行,都是在大王那儿过了明路的。” 林宁知道这是给开后门的意思,只是阎王想见她?为什么? 许是林宁的目光太明晃晃了,陆判便左顾右盼了下,又打发了牛头和马面先去审问清虚道人的一魂一魄,这才悄咪咪的和林宁说:“实不相瞒,数日前真君来地府和大王小叙,言谈间提及了他得到了一种妙绝的佳酿,并将它夸得天上都少有,待将大王的酒虫勾上来后,真君却说那酒是徒儿孝敬来的,已被他喝完了。” 林宁:“…………” 陆判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大王难免惦念,只不知道君这儿可还有?” 林宁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她说陆判先前怎么那么热情邀请她来地府逛鬼市呢,原来是忧上司之忧啊。不过让林宁觉得万分想扶额的,还是她师父这炫耀到地府的行为,还是那样的炫耀法,阎王怎么没捶他一顿呢? 陆判:“道君?” 林宁:“……还有的。” 陆判立刻抚掌道:“大善!” 林宁:“…………” · 拜那一坛猴儿酒所赐,清虚真人和秦公子不仅很快被审讯完,阎王在看过他们的生平后,大怒下判了他们死刑。清虚真人的其他二魂六魄也被勾来,他还不能直接转世,而是得押往地狱受罚百年,而清虚真人以为他的小聪明能够蒙混过关,可惜在轮回镜前照一照,他的所作所为都无所遁形。 至于秦公子? 不仅是他阳寿被抹除,就来他那位教子不严的知府父亲,在接下来的福运就会到头,即将被告发,接着就会丢去官位,而秦公子亦会照着人间律法,因谋害无辜女子的罪名被斩首。 这还没有完,秦公子在活着时谋害良家女子,导致她们成为冤魂,而这五名被他折磨到生出怨恨气的女子怨气难消,这笔孽业只能等到来生由秦公子偿还了。于是等秦公子接下来最起码会有五次转世,来偿还他生前犯下的孽业,以消除被他谋害女子们的怨气。像是他投胎成女子,嫁给某人为妻,而被他谋害过的女子则会成为婆婆,日日夜夜磋磨这个儿媳;再像是他投胎成小妾,一名女子成为正妻,正妻摆布小妾也是天经地义的;又或是他投胎成某人妻,而一名女子成为丈夫,动辄打骂都可……凡此种种的,直到两方再不相欠,秦公子才可以正常投胎。 林宁只希望秦公子别忘了喝迷魂汤,不过转念想想,秦公子像他祖父一样不喝迷魂汤,才是最妙的啊,正好更深刻的惩罚他这一世犯下的罪业。可惜秦公子一案人间还得走一趟程序,等他下到地府来也得到半个月后,那时候林宁已经不再了,也就看不到秦公子是否也会自作聪明了,想想还有点遗憾呢。 接下来林宁回了人间处理了下后续,等到中元节前一日时,就按照和陆判约定的时间再来到了地府。虽说陆判那般热情邀请她,更多的还是为了忧阎王之所忧,但不管怎么说,他对林宁颇有好感,也帮过了林宁一回,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大有,更有林宁对鬼市实在好奇,于是两人就默契的揭过了猴儿酒那一茬,转而说回到将连续开三日的鬼市上。 陆判作为地主,尽职尽责的和林宁介绍起鬼市来:“鬼市第一日,来往的都是地府的鬼;第二日和第三日将会对妖怪开放,不过这都需要严格把关的,以及第三日也会稍微允许凡人出入——总有那么些有能耐的凡人,在生前就对地府感兴趣。以往每次鬼市开放都会有凡人或伪装成妖怪,或是离魂潜进来,后来大王便想着堵不如疏,便干脆对潜入的凡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却叫凡人心中忐忑,近年来来往鬼市的凡人便不如从前那般多了。” 林宁若有所思。 陆判又不疾不徐道:“鬼市中可使用冥币,也可以以物易物,端看道君想买什么,而卖方又想要什么了。” 林宁点了点头:“多谢。待下次大人来人间,我请大人喝酒。” 陆判眼前一亮:“猴儿酒吗?”他还是很好奇的,毕竟不仅吕真君夸了又夸,就连他们大王也连连说好来着。 林宁嘴角抽了抽:“这个我尽量吧。”她得回头再鬼市上瞧一瞧有没有侯禺或鹿鸣能用得上的物件,这样她才好厚着脸皮上门求猴儿酒啊,唉。 · 因为开鬼市,地府专门准备了场地,也安排了很多阴差巡逻。等陆判领着林宁过来时,鬼市中已经摆了很多摊子,甚至还有搭建起来的店铺,鬼来鬼往的十分热闹,而林宁为了入乡随俗,就换下一直穿着的道士袍,而是换上了一件深青色滚团花的长衣,原本背在身后的龙吟剑也改成挂在腰间,乍一看很像是个侠客。 陆判还很大方的送给了林宁不少冥币,这玩意他有很多,主要是凡间其他人有求他时,也多是送上财帛之物,经年积累冥币都不知道积攒下多少。当然,论起冥币多少来,陆判还是比不过阎王和其他殿的大王的,因为他们会收到阳间之人的供奉,而他们又不缺财帛之物,因此每到中元节或是其他繁忙时节,他们大王都会赏赐下冥币作为他们的加班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林宁谢过了陆判,在有阴差来找他汇报工作时,便说她自己可以,不用再劳烦他了。陆判想了想便同意了,不过还是另外派遣了个阴差来给林宁指路,林宁没有推辞,等陆判走了后,林宁就劳烦那阴差领她去卖书的地方。 阴差想了想道:“有家书肆,开了数百年了,各色书籍应有尽有。” 林宁:“那就劳烦你了。” 阴差没想到林宁这么客气,一时还有几分拘谨,在领林宁过去时,还暗自猜测她是个什么身份,毕竟能叫判官大人亲自领过来的,却又面生的很,难道是阳间刚下来的皇亲国戚?只是这样的身份在阳间有用,在地府却不大管用的,那或许是陆判的亲戚?阴差小哥儿猜来猜去没猜个准,那家开了数百年的老字号书肆却是到了。 书肆着实不小,林宁甫一进去时便闻到了一种似墨非墨的味道,和阳间的书香味不同,不过并不难闻就是了。书肆中只有一个鬼,他身穿着宽袖长衣,脚下踩着木屐,披头散发的很有几分不羁的味道。瞧见林宁进来,也就只是懒洋洋的瞄了一眼,只是下一刻等他瞥见林宁腰带上挂着的草笼子后,就眼前一亮,态度随之一变,很是热切的迎了上来,“郎君想买什么书?我这儿什么书都有,便是能带回阳间的书也有不少。” 林宁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我想先看看。” 老板跟看不见似的,继续热情满满道:“我看郎君你文气斐然,那你定然敬仰李白,杜甫,辛弃疾这些个诗词界的翘楚了?我这儿有一本他们观地府后写的诗词合集,不知郎君你感不感兴趣?” 林宁眼睛微微动了动。 老板继续循循善诱道:“不瞒郎君,我还曾雇过王羲之和他家小郎君王献之来为我誊写书稿。” 林宁不禁道:“那你厉害了。” 老板不是很谦虚道:“那是那是。”他等着林宁惊声尖叫着要买买买,结果林宁问他:“那有没有和地府或魂术相关的书籍?” 老板:“……有,怎么没有!徐霞客呕心沥血二十年写出来的《地府游记》!” 林宁几乎是立刻说:“你想要什么?” 第50章 聊斋(9) 其实林宁在书肆老板说起李白等人时,就心动不已了, 再怎么说那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呀, 只是她不好表现的那么积极, 不过老板手中的“筹码”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林宁还真不好再矜持下去了。 而听了林宁的话, 老板没说话,就径自朝林宁腰带上的笼子看去。 林宁也跟着低头去看,见不甘寂寞的猪笼草顶着盖子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再一抬头去看面露向往之色的老板, 她伸手将猪笼草挡住道:“地府何曾有过蚊虫?” 老板:“??” 老板旋即才反应过来, “你以为我想要你的小宠物?” 林宁挑眉:“难不成你是想要这个笼子?” 老板道:“不错。” 林宁一听就放开了挡住猪笼草的手:“可以。” 老板却狐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笼子是用什么编的?” 林宁不动声色道:“是我师父给我的材料,我原本想拿来炼器, 只是我一时并不缺法器, 便拿来编这个笼子了。” 老板顿时喟叹道:“暴殄天物啊!” 林宁心中更加好奇, 面上还云淡风轻道:“不就是鹿衔草吗?” 老板瞪大了眼睛, 旋即啧啧道:“看来我遇见了个不知三界疾苦的富家公子。” 林宁:“愿闻其详。” 老板倒也不藏着掖着:“这鹿衔草放在阳间可叫人起死回生。” 林宁稍稍惊奇了下便收敛了回来:“那在阴间呢?”听阴差小哥说的,书肆老板的书店开了数百年了, 而他都没有想过去投胎, 想来并没有回阳间的意思, 再者那阴差小哥就在门边, 书肆老板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还阳吧。 老板清了清嗓子, 郑重其事道:“好生炼制一番,可叫阴差的锁链无往不利。”阴差被派遣阳间拘魂时,一般情况下都是搭档而去, 他们所能用来拘魂的工具除了令牌外,就是他们手中拖动的锁链。而这锁链根据阴差职位的不同而不同,效果也有所差别,像是一般的阴差,他们的锁链对着普通人管用,可若是被拘魂之人稍有些根基的,他们都会碰壁,像先前在秦府外,因着清虚真人的铜陵阵,连牛头和马面都奈何不得。 这么一来,若是如老板所说,那确实利其器。 在门口等着的阴差小哥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林宁顿时明白了:“您还有副业?” 老板打哈哈道:“糊口而已。” 林宁瞄了眼心驰神往的阴差小哥,又掸了掸衣袖:“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老板神色也古怪起来,本来以为是个好糊弄的,哪想到也是个精明的,于是他申明道:“本店阴阳不欺。” 林宁:“我有说你欺生了吗?” 老板:“……” 他们俩就这笔交易好好谈了谈,谈判的结果就是林宁将笼子给了老板,再搭上两块林宁用灵气过滤过其中杂质的玉石,换来老板店中所有能带回到阳间的书。林宁一边重新拿了几根鹿蹄草来,重新给猪笼草编个笼子,一边过目着老板送上来的一沓又一沓书。 老板忍不住叹道:“郎君当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林宁再环绕了一圈,接了这个话茬道:“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板眼前一亮:“那?” 林宁提议道:“我再多给您一根,我今天就在您店中看书了,如何?” 老板一想一天能看多少,而他这店中不能带到阳间的书籍可不知凡几,若是遇着了这位郎君心仪的书籍,少不得他明日后日甚至下次鬼市仍会过来,到那时候他还说不定还能交换到其他好物件,于是便很是大方的同意了。 林宁转头和陪同她过来的阴差小哥说了两句,就说她接下来都会在书肆中,他可以去做自己的工作了,阴差小哥瞄了眼老板欲言又止,老板顿时意会,仍有意卖个好给林宁,于是便对阴差小哥道:“你即使第一个知道的,到时候定然少不了你的。” 阴差小哥顿时笑开怀:“多谢!”感觉升职加薪近在眼前了呢。 林宁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板更从容:“郎君自便。” 林宁冲他笑了一笑:“多谢。” 老板很是大方道:“无妨无妨。” 结果不出半个时辰,老板看着翻书如翻脸的林宁,再知道她过目不忘后,恨不能回到半个时辰前给大方的自己一巴掌:‘叫你瞎客套!’ 说好的为了其义自见便读书百遍呢? 只是懊恼归懊恼,老板却没有跳出来说这不公平。一来他在地府那么多年,堪称地府头号老油条,对地府发生的事知道的自然要快要多,因此对林宁的身份还是知道四五六的;二来作为一个商人,他得将诚信,不是吗?人不能言而无信呀。于是老板只有一面在心中赞赏着自己有节操,一面想着他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做交换的,而林宁就把书肆当成了图书馆,乐的一整天都在这儿消磨时间。 期间,老板送上一杯茶来。 林宁谢过后喝了一口,半点茶味都没有喝着,可再看那杯茶,茶水清澈,个中舒展的茶叶也纹理分明,看上去不太像是凡品,不过林宁倒没有误会老板这是给她脸色看,因为在地府中,除非是地府自产的食材,用其他从阳间来的食材做出来的饭菜酒水,一般都是没什么味道的,更不用说还能保持原来的味道了。像林宁带到地府来的那坛猴儿酒,都是因为放在了袖里乾坤中,用法力保存着才没有散去味道,而她在地府和陆判喝茶时,茶是阎罗王赐下的,水是地府的水,因而喝起来同样有茶味。 回过神来,林宁眉头不皱的将茶水咽下去,再抬头时对上老板炯炯的眼神。 林宁:“…………” 林宁想她把看书当背书确实有点欺负鬼,再有她也做不到对老板炙热的目光视而不见啊,于是便道:“不妨我请您喝茶。” 老板:“大善!” 林宁冷不丁道:“还不曾请问您尊姓大名?” 老板洒然道:“你只管称呼我老板便是。”他说这句话时也没有多少遮掩,更像是单纯不想告诉外人他的名字,而林宁也就识趣的没有追问,倒是老板又说:“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来问我。” 林宁调侃道:“收费吗?” 老板很是惊讶:“这个可以收费?阳间都这么做的?” 林宁立刻斩钉截铁道:“没有!” 老板抚掌道:“那我决定在阴间开先河。” 林宁:“…………” 为此林宁贡献出了一包茶叶,那还是先前在胶州时,那个小茶馆的老板娘送给她的,又因为一直放在袖里乾坤中,自然还一直都是新鲜的,味道还没有散开。老板兴致勃勃地去沏了茶来,给林宁留了一杯后,其余的都让他给包圆了。 这让林宁不禁有几分好奇,既然觉得地府的茶水没有味道,为何不选择投胎转世?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老板的隐私,她不好问,且每个人都会有无奈之处,遂将这几分好奇抛之脑后,埋头继续看起书来。期间猪笼草一直在酣睡,倒是午间时蹭到了林宁跟前,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她的手背上,朝着她哼哼唧唧了几声。林宁:“你连汪都不汪了啊。” 说着有点嫌弃的话,可她却是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事先捉好的蚊虫还有蚂蚱,还不是单一的食物来着。再一抬头就对上老板看过来的视线,林宁手微微一抖:“这个您也想尝尝?” 老板:“…………” 老板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不然这么个喜食蚊虫的帽子扣过来,他还真是无福消受,想了想说:“地府亦有种植水稻,名重思,我们往往拿它做主食。” 林宁眼前一亮:“往阳间售卖吗?” 老板道:“你可以去问陆判。” 林宁:“哦。” 等林宁在书肆呆够一天,回到阎罗殿见到陆判时,倒没有忘了询问他这件事。 陆判点了点头:“可以的,只不过重思对人族并无大效,不过是寻常稻米。”陆判并不知晓林宁的跟脚,又因为回道人也是从凡人得道成仙的,再加上林宁寻常表现的都和凡人无异,因而陆判下意识认为她就是凡人出身,因而在说完这句话后,顿时觉得有点不妥,便打补丁道:“其实对地府的鬼来说同样也是,这重思不过是因为阳间的食物到了地府后都索然无味,大王为了照顾地府鬼们的味觉,才特意寻来的。具体是个什么来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重思大抵不是特别适应地府的环境。” 林宁:“这话怎讲?” 陆判语气略微妙道:“在地府种出来的重思对妖族修炼有益处。” 林宁突发奇想道:“那你们有尝试过在阳间种植吗?就是叫妖族用妖力来培养?说不定种出来后对鬼族修炼有益。” 陆判:“这,地府还真没想过。” 林宁觉得有趣,便对若有所思的陆判道:“我可以来试试。” 陆判不做他想,以为林宁有可以驱使的妖族,还赞叹道:“道君当真有心了。” 林宁含糊应了一声。 接下来陆判还带林宁去奈河旁看了看重思,它长得和阳间的水稻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稻穗相比于阳间的要大许多,颗粒大如石榴子,只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关于这个问题?很快林宁就知道了答案,这种叫重思的稻子吃起来像菱角,而菱生长在湖泊中,落在泥中时最易生长,菱角是其果肉,长在最下面,又被称为“水中落花生”,而如今重思这种水稻长着如石榴子般大小的稻粒,吃起来却像是菱角,该说是不愧是地府培育出来的吗? 林宁很快收回发散的思维,将陆判送给她的重思稻收了起来,接着将注意力又放回到鬼市上。 先前也说过第二日时会向妖族开放,而来往地府鬼市的妖族并不小,他们向鬼族多是售卖用妖力维持住的阳间食物,这在地府最受欢迎,而鬼族交易给他们的也多是重思稻,这对妖族修炼有益处来着。而妖族除了阳间的食物外,还带了其他的,像是他们采摘的药材,刨来的玉石等,林宁并不缺这些,不过她还是逛了一圈,看有没有能得以来地府的猴妖或鹿妖,借此可以向他们询问下有无修炼功法,或是有益于这两族修炼的物件。 结果猴妖和鹿妖没遇着,猪笼草倒是看上了一个狍子精带来的冬虫夏草。 林宁:“…………” 林宁还能怎么办,她只有买下来啊,于是便用陆判送她的重思稻换了个回来。又看着重思稻,暗道自己真是灯下黑了,这重思稻不就是对妖族修炼有益的东西吗?这一后知后觉给林宁腾出了多余的时间,再去了那家书肆,而等到第三日有凡人潜入来鬼市时,林宁只是去瞧了一会儿,发觉来的凡人多是有根基的方士或是道士,他们往往对妖族带来的药材和玉石感兴趣,而他们交换给妖族的除了对妖族修炼有益的物件外,竟然还有其他妖族的妖丹,看来是他们在阳间猎杀了其他妖族,将他们的妖丹取来交易给其他妖族。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毕竟潜入的方士们也不想招惹来麻烦,在鬼市中妖怪的数量可比凡人多得多。 林宁定睛瞧了瞧,没有瞧见周身黑光笼罩的方士,这才没有继续看下去,要知道妖族有好有怀,在阳间作乱的妖怪到处都有,说不得那些妖丹就是属于这等妖怪的。 · 因为对鬼市没了多大的兴趣,林宁就比前两日早了个把时辰回到了阎罗王,准备向陆判辞别。又来到阎罗殿时,阎罗殿中阎王正在判案,陆判捧着生死簿在一旁听候阎王吩咐,林宁便没有上前打扰,在侧殿等着陆判得空。 来到地府的鬼魂其实会经过多道程序,阎罗殿这儿是最后一道,流程基本上是鬼魂到轮回镜前站一站,轮回镜中的负责照着“今生”的那一面,就会将其生前的所作所为一一展现出来。接着生死簿上会着重显露其生前的善与恶,最终阎罗王根据其品行来进行判定,接下来是会下十八层地狱,还是会即可转世投胎,以及转世投胎会是什么样的“胎”,都将有其今生所作所为来决定。 在先前阎王审清虚真人和秦公子时,林宁就见识过轮回镜,当时她对轮回镜很是好奇来着,还想过如果她站到轮回镜前,会被照出什么样的画面。须清楚这轮回镜能照前世,今生和来世,而林宁她前世是美国人,这个世界的美国有没有地狱不好说,就说林宁她本来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灵魂啊,若是照前世的话谁知道会照出什么来。 至于来世?难道轮回镜能照出她转世的下个世界是什么么? 这么一想的话,林宁都有点按捺不住了,好在理智很快就战胜了好奇心,又为了转移注意力,林宁便旁观起这次被审的鬼魂了。 这一鬼魂生前是山东新城人,姓王,行四,大家都叫他王四郎,他最终判定下来功过相抵,不过还有一场债务没有了结。原来这王四郎生前曾借给同乡郭三郎四十千,只是等到王四郎去世,郭三郎都没有将那四十千钱还给他,阎王便判这王四郎投生为那郭三郎的儿子,让郭三郎将他欠的四十千偿还回来。 甚至还许了这王四郎在喝迷魂汤前,给那欠他债的郭生托梦,让郭三郎知道这一桩原委。 林宁想了想如今阳间的物价,再算了算四十千钱能供一个人从婴儿长到几岁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到底这四十千钱也不过能让一个婴儿自落地后,最多长到五六岁,也就是说等到那家人累计用到四十千后,这个投生为郭家儿子的王四郎都得立刻死去。 这该怎么形容呢?民间是有一种养儿是来要债的说法,可没想到这种说法如今被具象化了。 林宁正想着,得着空闲的陆判就走了过来,他瞧林宁若有所思,便捧着生死簿道:“道君对此桩官司感兴趣?” 林宁:“只是心中有点感慨罢了。” 陆判没有追问,他做判官这许多年,各色各样的人物都见多了,像刚才这样的官司还是最简单的,对此他不觉得有什么好深挖的,便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道:“道君可是来辞行的?” 林宁点了点头。 陆判将生死簿阖上,“那我送道君一程。” 林宁应了。 再来说刚才那个被欠了四十千钱的王四郎,他托梦给了欠他钱的郭三郎。郭三郎在梦醒后,他的妻子刚好诞下了一个儿子,郭三郎便知道这个儿子是来向他讨要四十千钱的,于是便从库房中取出了四十千,将四十千钱单独放在一个房间中,准备日后这孩子的一切费用,都从这四十千钱中里出来。 等过了三四年,郭三郎看着那四十千钱还剩下七百钱,便寻到正在院子中玩耍的‘儿子’,对他说:“四十千快用完了,你该走了。” 话音刚落,‘儿子’就头往后一仰就咽了气,而郭三郎便用剩下的钱来治丧,等丧礼办完,正正好一文钱都没有剩下。 顺便一提,这个郭三郎在一大户人家做账房先生。 当然了这都是这一官司的后话,眼下那王四郎也不过是刚被判去投胎而已,又说回到林宁这边来。她从地府出来后,便一面捧着从地府带回来的书籍钻研,一面朝着奚山,也就是侯禺和鹿鸣住的那座山而去。她这次过去主要还是为了送重思稻过去,顺便再问问侯禺可否将他酿制的猴儿酒再换给她一些,好让她拿去倒卖。 不是…… 是拿去孝敬师父,还有送给陆判一些,顺道陆判可能还要上供点给阎王——这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公然行贿呢? 不管怎么说吧,侯禺和鹿鸣都是很好说话的人,而林宁带给他们的重思稻,他们从前隐约听其他妖怪们说过,知道是对修炼有益处的,便郑重的谢过林宁。林宁还将妖族种重思稻是否可行,以及是不是种出来对鬼怪修炼有益的想法,和热爱农耕的鹿鸣说了,鹿鸣也很感兴趣,林宁便另外给了他一些重思稻做种子,又约好了一有消息就传讯给她。 尔后,被他们俩留着吃了一顿酒,林宁才有几分熏熏然的下了奚山。等路过奚山脚下的下溪村时,林宁还特意瞧了瞧先前被蜥蜴精啪过的孙二郎一下,他是因为并不记得那天前后发生的事,因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和梅兰娘倒也琴瑟和鸣。 至于另一家子当事人?当时林宁将孙二郎打发走了,倒没有因此就杀了蜥蜴精一家,到底这件事到底是谁占了便宜还不太好说,不过这种幻化成新娘,去勾搭新郎回来的行为绝对不可取。林宁很是警告了蜥蜴精一家一番,并叫他们去修固下溪村外的那条小溪的小桥,还说她会盯着他们,这才放过了他们,这还是念在他们是初犯的份上。 林宁这次过来还拜托了侯禺帮忙盯着点,若是发现蜥蜴精一家再做坏事,就立刻通知她。 做完这次回访后,林宁就去往了宣城,这宣城的治下就包括下溪村,又说是“城”,但看规模也只能算作县城,像这儿的地方官就只是被称为县令。 林宁之所以来宣城,是因为她先前在地府时,偶然听鬼说起了宣城近来出了好几个冤死鬼,而他们都是被宣城县令制造的冤狱冤死的,如今都没有投胎,只等着县令阳寿尽了,好在地府报仇雪恨呢。这听起来格外心酸,尽管等到来世时,县令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那都是来世的事了,和今生的冤何干呢? 林宁便将此事记在心上。 不肖多时,林宁就来到宣城。 此时到了傍晚,太阳没那么毒辣了,街上来往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林宁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找家茶馆,没曾想从街角处就传来宣扬声:“县令大人家千金出行,闲人回避!” 街上的行人纷纷露出惧怕中夹杂着隐晦憎恶的神情,忙不迭的回避到道路两旁,由此可以看出来这个县令家的小姐平素是个什么作风了。又其实不用看行人的神情,但就听那声宣扬就能看出端倪来了,那实在是嚣张,不是吗? 林宁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深色,闪避到了路旁。 四人抬的软轿从街角被抬过来,除了轿夫外,随行的还有两个丫环,两个仆从,这么一行人满满当当的从街上肆意穿过。软轿并没有放下轿帘,里面坐着的县令家千金满头珠翠,却是粉面一张,只是有着一双丹凤三角眼,目光流转间尽是精明,叫她自带了三分凶狠,光是看着就叫人觉得她不好惹。 县令姓曹,人称曹县令,他这个女儿闺名中带个莲字,亲近的人便称呼她为莲娘。这莲娘其实已经出嫁,看她的发髻都已经梳成妇人发髻都可见一斑,而且她还是嫁到了临城的一户人家,照着时下规矩,做媳妇的不好常常回娘家,可这莲娘平素霸道惯了,说回娘家就车马重重的回娘家,连丈夫都不用知会一声,而等她回到了宣城,就把整个宣城当成了她家的后花园,爱怎么逛就怎么逛的那种,这自然就不会将软轿轿帘放下了。 只是宣城能有多大的变化,莲娘看了一会儿也就看的不耐烦了,正要将帘子放下,冷不丁就瞧见个穿着道袍的道士。再看那道士不过十六七岁,却是形貌昳丽,眉目如画,顾盼间华彩流溢,站在那儿就如同鹤立鸡群,曹莲娘生平所见的男子中,加上她从前千挑万选出来的夫君都没有他这么好看的。 顿时曹莲娘一双眼睛带着钩子,直朝那俊俏小道士飞去。 小道士目不斜视。 曹莲娘:“……” 软轿走得不慢,等片刻功夫那俊俏小道士就消失在曹莲娘眼帘,曹莲娘那叫一个怅然若失,想也不想就喝令轿夫停下,又把最亲信的仆从曹大叫过来耳语两句,曹大得令便自去办事了。 软轿再起。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曹府,曹县令已经等着了,管家说他在前头书房等姑奶奶过去,曹莲娘便款步去了书房。 曹县令问候了女儿几句,便说起了正题:“秦知府眼见就要倒了,那知府之位就空缺了下来,为父这多年治理宣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时候往上升一升了,只不知道姑爷家近来生意可好?”曹莲娘的丈夫家是经商的,在临城也能排得上号,而曹县令这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 曹莲娘闻言却是啐道:“他家近来生意大不如前,便和他这个人一般,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曹县令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曹莲娘想了想便道:“法子可不是人想出来的,等晚间莲娘和爹仔细盘算盘算。” 曹莲娘一向很有主意,曹县令脸色这才稍霁。 又对曹莲娘来说,曹县令是她嚣张跋扈的最大依仗,她自然地好好为他谋划,以致于等到她的忠仆曹大打听到那俊俏小道士住进了哪家客栈后,曹莲娘心里直道了一声可惜,不过机会她还有,并不急着这一时,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也不知道是天降垂怜还是什么的,等到第二天曹莲娘听闻县城内发生的一起命案,她盘问仔细后,当即就抚掌大笑道:“看我不来它个一箭双雕,既得了财又得了色!”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且说回到俊俏道士宁这边来,她在昨日到了宣城后,先是去茶馆听了一耳朵曹县令鱼肉百姓的恶行,那简直是罄竹难书。不仅仅是冤假错案,还有强占良田,平白增加赋税项目,可以说是极尽所能的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民间怨声载道,也不是没有人举报过他,可惜他的直属上司就是那个祖孙三代都禽兽不如的秦知府。这秦知府因着曹县令送去的钱财,便庇护着曹县令,以致于曹县令仍就在宣城做着他这俨然土皇帝般的县令。 惩治贪官污吏,林宁觉得便不大好照着她斩妖除魔的流程来,即不能就那么杀了曹县令了事,总还得对此间百姓有个好的交待。 而说起该如何做来,林宁想起先前在地府时,陆判不经意间提到的一句话,便觉得她如今只需要来收集曹县令的罪证即可。又不太确定陆判说起的事何时落实,于是林宁就暂时找了家客栈先租了两天,先收集了证据再说。 林宁租住的这家客栈是一外地人开的,这外地人有一家四口,招呼起客人来很是殷切,同时住进来的还有一个客商,他连同四个健壮的仆从带着一批货,进来住一晚。 林宁鼻子尖,闻到了大米香,心里还感叹她近来似乎和稻米有缘啊。 又偶尔听一个仆从提及他们这次是从江永源口,好不容易贩来的几担香米,要知道江永源口香米有“上风吹之,五里闻香”的赞誉,往前数几个朝代都曾被定为贡米,其价格可想而知,要比寻常稻米高出数倍不止。 林宁听了一耳朵,就没有再关注。等进了她的房间后,她就入定了起来,等到夜深人静后就去了一趟曹府,稍微花了一段时间就寻到了曹县令不少罪证,这些罪证足以让他人头落地了,而等林宁回来时,听到单独租了个小院落的客商抱怨着:“该死的老鼠!” 有仆从宽慰道:“幸亏这几个畜生偷吃的那个米盎总共不过一碗米。” 客商心痛:“那可是一碗!” 仆从连忙道:“小人将这几只死老鼠扔出去吧,别让它们在污了老爷的眼。” 客商稍后又忿忿骂了几句,这才勉强消了火气,等回头再看看那被他灌了水用来淹死老鼠的米盎,仍是觉得肉疼,也不知道那群老鼠是怎么把米盎盖子拧开的。转念又想店家忒是不负责任,店里有老鼠怎么不买老鼠药来给药死,却平白让他损失了一碗香米。客商又看了眼米盎,一咬牙就把里面的水倒出来,将里头剩下的香米淘了淘,就假装它们没被那该死的老鼠“玷污”过,不然他当时就直接砸米盎了,还用得着灌水进去么? 林宁只听到他们主仆那段对话,便径直回了她的房间,而等她坐回到床上后,猪笼草哼哼唧唧的睁开了眼,挨挨蹭蹭的蹭了林宁腿窝里,就继续趴着不动了。林宁失笑,在入定时故意溢了丝丝灵气出来,接着去梳理猪笼草的身体,说不定哪天猪笼草也能跟着成精呢。 一夜无梦。 等天蒙蒙亮,客商和他的仆从们就陆陆续续来,他们要尽早赶路了,结果就在马棚外瞧见了店家一家四口的尸体。 “死人啦!!” 林宁闻声就睁开了眼睛,尔后很熟门熟路的把猪笼草往笼子里一装,拿上放在旁边的龙吟剑就去了声源处。店家一家四口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发根还是湿的,要知道如今可是酷暑。再看他们面部有不太明显的紫绀,林宁便皱着眉蹲下身去,仔细观察了他们的尸体。 旁边客商一行人发出惊恐的倒吸气声,“道长?” 林宁没理会他们,观察到尸体皮肤有粘稠感,颜色苍白,而且口鼻有泡沫,将泡沫抹去后还会发出,这泡沫细小而稳定,另外还有全身皮肤上有鸡皮疙瘩出现,这足够林宁做出判断。她扭过头去对堂皇着的客商主仆道:“他们是被淹死的,而且是溺死后很快就被捞起来了。” 客商:“啊?!” 林宁再检查了下店家一家四口的手,他们的指甲缝中并没有水草或泥沙,这就奇怪了。更奇怪的还有林宁前后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当然了,这其中她还是出去了半个时辰,就是去了曹县令家收集他的罪证,而那时候的时间是丑时末到寅时初(三点左右),现在的时间是卯时初(五点)。那么假设店家一家四口便是她出去的那段时间被害,而且还就被那么明晃晃弃尸于此的,那嫌疑犯未免太过迅速,又店家四口并没有很明显的挣扎趋势,而他们手中没有泥沙或水草,就说明他们并不是在河或池塘中被溺死的,而是在清水中,种种加起来除非是他们先被药倒,再被淹死的。 又看他们的鞋底都是湿的,就说明他们是整个被投入到水中的,这得用什么样的器皿?这样未免太繁琐,半个时辰内怎么能将这一连串做得那么完备? 再有先不说器皿的事,就说可能的迷药吧。林宁凑近了闻他们身上的气味时,却没有闻到她已知的任何迷药,相反她却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还有林宁还在旁边捡到了个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东西。 有什么在林宁的脑海内划过,她转过头去盯向了那四个仆从。第51章 聊斋(10) 客商一行人还惊魂未定,如今但见林宁看过来, 双眼明净至极, 又平添了几分锐利, 看的四个仆从齐齐一凛。 客商姓魏,便叫他魏客商罢。 魏客商:“道长?” 林宁转而看向他:“昨日负责扔老鼠尸体的是你哪个仆从?” 魏客商又惊又不解, 便看向其中一个仆从。 仆从惊疑不定。 林宁问道:“你是不是将老鼠尸体扔到这儿来了?” 这一仆从懵了下才道:“是,是啊。” 魏客商忙问:“道长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却是问了个看起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们可知道店家一家四口原本是哪儿人?” 魏客商:“??” 魏客商旋即反应过来:“说是澄海那边的人, 道长为何这般问?难道是他们家乡的仇人寻来了?可眼下我们根本没见着其他人啊。”魏客商说到这里也回过味来, “我们这难道是被嫁祸了?这可如何是好!”瞧瞧吧, 整个客栈昨日住进来的只有他和四个仆从,以及林宁这个小道士, 结果一早起来店家一家四口就被人害死了, 但他们连凶手的踪影都没见着, 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们将店家一家四口害死了啊。 林宁的神情却微妙起来。 该怎么说呢? 店家一家四口的死和客商脱不开干系, 但又和客商无关。 咦咦? 还不等林宁和客商一行人说明情况,闻讯赶来的衙役就将客栈包围住了。原来昨日曹莲娘的心腹曹大说了林宁住进了这家客栈后, 曹莲娘虽然遗憾当夜不能成行, 却还是叫曹大盯牢了这家客栈, 本想着是等林宁有风吹草动, 她好第一时间知道。不曾想曹大没盯到林宁夜里出门, 反而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仆从看到尸体的惊呼声,他便一溜烟就回了县衙,将事情添油加醋和曹莲娘说了。曹莲娘一瞧这既有带着一批价值不菲香米的客商, 又有林宁这个俊俏小道士,她转眼间就计上心头,和曹县令说了一声,就立刻遣派衙役们将客栈围住。 不仅如此,衙役们二话不说就将客商一行人,连同林宁也一同锁住就要押往县衙,另外连店家一家四口的尸体都不说运回义庄,便直接封了整个客栈。 客商一行人:“!!” 林宁双眉微微上扬,竟没有挣扎,安安静静的随着衙役们回了县衙。此时天才亮没多久,整个宣城都还处在安静中,平素这时候也不到县衙开门的时间,不过等他们到了县衙时,不仅县衙大门大开,就连曹县令都穿着官服,带着师爷早就坐在了正大光明牌匾下,另有衙役拿着长约齐眉的水火棍侯在一旁,看得出来他们已迫不及待要审问这桩案件了。 客商一行人早先就听闻过宣城县令的“名声”,他们脸色都不好看,魏客商心中已在盘算着他身上带的银钱数量了,而他是想着贿赂曹县令一番,叫曹县令好尽快放他们离开,却不曾想曹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尔等竟合伙害死店家一家四口,实在是丧尽天良,其罪可诛!” 魏客商:“!!” 仆从们也傻了眼。 林宁眉目不动道:“敢问县令,我等又是怎么合伙害死店家一家四口的?” 曹县令被她明亮又锐利的目光盯得心中直打鼓,只觉得这道士什么都知道般,还有这不紧不慢的态度也让曹县令无名火直冒,他当即冷笑一声道:“昨夜中客栈中只有你们几个住店,而今日早晨店家一家四口就死了,这凶手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师爷也跟着厉声道:“你竟敢直呼大人官位,你这是以卑犯尊,按律该打杖责二十!” 躲在屏风后面的曹莲娘心中暗恨师爷多嘴,可转眼想想这小道士竟还有几分风骨,恐怕日后不好降服,如今先挫挫其威风也好。只是又怕杖责二十将人家打的皮开肉绽,便咳嗽了一声,提醒下曹县令。 曹县令自是听到了,他在眼见一笔银钱即将到手的情况下,倒是乐意做做慈父,满足下曹莲娘的私欲,于是便和师爷使了个眼色。底下的衙役也瞧见了,便知道等会儿杖责时要轻轻得来,他们对视一眼,再瞧长相清隽的林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客商一行人早骇得肝颤,跪伏在地。 林宁倒是不惧的,她就站在原地瞧着两个衙役拿着水火棍走过来,只是这两个衙役在距离她几步远时,就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他们跟前,两个衙役不信邪,直接挥动着水火棍朝林宁砸下,可水火棍也撞上了什么,力道反弹下直接把他们两人带棍给弹飞出去,双双跌落在地上,顿时疼的哎呦哎呦起来。 其他人:“!!” 林宁再挑起眼尾看向曹县令,不疾不徐道:“他们既是打不着贫道,那就说明贫道是无辜的。” 曹县令色厉内荏道:“一派胡言!你这个妖道一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你这是在公然藐视公堂,这更说明了你心中有鬼!本官奉劝你,你还是老实招供得好。” 林宁负手而立:“不然呢?”本来林宁还打算和曹县令澄清下案件始末,可没想到这个狗官的吃相竟然这么难看,他的所作所为摆明了就是想贪墨客商的香米,说不定连那家客栈都想收归他有。再想到她先前收集到的种种证据,都让林宁觉得和这个县令做辩解的话,都是多费口舌。那既然如此,就来硬得好了。 曹县令一哽:“你!” 刚才两个衙役的惨状曹县令是亲眼看到的,他心中惴惴,生怕林宁将妖法使到他身上来,而其他衙役也生出怯色来,也就是说从前他们的种种屈打成招的手段,如今怕是都使不出来了。曹县令一时有几分踌躇,好在还有曹莲娘这个狗头军师,她在后堂再咳嗽了两声,把曹县令叫了过来,和他咬了咬耳朵。 曹县令不太情愿道:“非得如此?”他主要是觉得颜面受损,找不到下来的台阶。 曹莲娘循循善诱道:“莲娘看那魏姓客商既然能贩到贡米,便说明他家资甚丰,我们留着他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再者爹也瞧见了,我们没法来硬的,如今也只有先退一步,等日后莲娘将那道士降服,还不是能叫他为我们所用。” 曹县令顿觉在理,便整了整衣冠重新回到堂上,很是厚颜无耻的换了一副嘴脸:“先前本官不过是想诈诈你们,如今看你们姿态坦然,怕是不像是那大奸大恶的凶手,不过你们的嫌疑还在,在本官查明真凶前,只能先将你们收押了。你们觉得如何?” 客商一行人顿时松了口气,这好歹是个缓刑,还有可操作的空间,当即表示没意见。 林宁这次倒没有再唱反调,好歹叫曹县令挽回点颜面,又想林宁刚才那震退衙役的一出,怕是她压箱底的手段了,不然这时候怎么不再使出来了?这么一想后,曹县令心中的畏惧值便下降了不少。 如此,林宁就被关进了大牢。 那魏客商主仆五人则被关押到了另一头,他们被关进去后唉声叹气起来,魏客商苦笑道:“恐怕我们这次要血本无归了。”早知道他们就绕道了,哪里想到只是住了个客栈,客栈的店家一家四口就被人给谋害了,而他们则是倒了血霉被凶手给嫁祸了! 仆从们也跟着愁眉苦脸。 却不知他们这次岂止是血本无归,那曹县令还打算做长期压榨来着,好在这都是曹县令和他女儿曹莲娘的打算,能不能实施得了还两说呢。而林宁她在公堂时,已将曹县令和曹莲娘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除了是放出一个巴掌大的黄鹤,叫黄鹤从铁窗缝隙中飞出去外,还在思考着那曹莲娘要如何‘降服’她? 很快曹莲娘就来了。 衙役们领她过来后,就很识趣的退出去了。 曹莲娘不过二十出头,来大牢前还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但见她身穿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鬓边还戴了石榴红绒花,更衬得她体格风骚,艳光四射,睇林宁的目光中有数不清的痴缠。 林宁:“…………”原来是这么个降服。 还不知道已被看穿的曹莲娘莲步款款的走进了大牢,摇着手上的芙蓉团花纨扇,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衣袖自然而然往下滑落,露出了一截光洁的手腕,叫人忍不住往里看。 林宁目不斜视。 曹莲娘:“……” “道长——哎呦!” 这声“哎呦”还真不是曹莲娘选了平地摔这样在她看来低级的勾引手段,而是她不及多说什么,只是稍微朝林宁倾了倾身,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曹县令一把攥住了手腕,把她硬生生拖远了一步,曹莲娘被拽的手腕疼,才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而等她瞧清楚是谁后,更是错愕:“爹。” 曹县令先看了林宁一眼,再回头恶狠狠瞪了曹莲娘一眼:“别叫我爹,我可没有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儿!” 曹莲娘:“爹!” 曹莲娘又惊又恼:“爹您这是怎么了?” 曹县令这是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毒妇!你还敢问我怎么了?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敢这么对待道君!” 曹莲娘下意识反驳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啪!”曹县令毫不客气的打了曹莲娘一巴掌,“谁和你说好了!我可没有和你说好!”这一巴掌可把曹莲娘打得更懵了,更让她想不通的是曹县令在打完她后,换上了毕恭毕敬的神色去虚扶林宁,很是讨好道:“道君,小的这就放您出去。” 曹莲娘:“!!”她爹这是得癔症了吗? 曹莲娘捂着脸目光扫到神情自若的林宁身上,顿时觉得她明白了什么,语气尖刻道:“是不是你对我爹施了法?”不然她爹的态度怎么截然大变。 林宁神色略古怪道:“你猜。” 曹莲娘:“…………” 这时师爷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口中嚷嚷道:“姑奶奶快去前厅,大人刚得到消息说是知府已经入职,正在治下巡逻,如今已到咱们宣城外了——大人!您不是准备着去见知府大人吗?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来和娘子商量了?不对啊!卑职是一路跑着过来的,您怎么比卑职脚程还快?” 曹莲娘:“!!” 曹莲娘如同醍醐灌顶,尖着嗓子道:“你不是我爹!你是谁?” ‘曹县令’现学现卖道:“你猜。” 曹莲娘:“…………” 师爷:“……!!” 候在外面的衙役们听到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后还是跟了进来,师爷这时候想起了林宁在公堂上使的妖法,如今再见着又一个曹县令,心中更为骇然,顿时就脚比脑袋转得快,生风一般往门口奔去,接着躲到了衙役们身后,哆哆嗦嗦地指着‘曹县令’和林宁道:“快把他们拿下!” 衙役们并不知道实情,看师爷的目光顿时就古怪起来,“师爷,你没事吧?”就差直接说‘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吧’了。 师爷:“……那不是大人,是那妖道使得妖法!” 衙役们愕然。 ‘曹县令’闻言却跳起来唾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骂谁是妖道呢,道君可是举世无双的好道君,你可真是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呸!”转过来就虚扶着林宁,很是谄媚道:“道君您消消气,再不然小的去撕烂那人的臭嘴。” 林宁:“……好好说话。” ‘曹县令’故作委屈道:“小的当真是对道君一片赤诚,甘愿为道君驱使的。” 林宁不为所动:“那你不妨说说你是怎么到宣城来的?” ‘曹县令’一哽:“呃,这就说来话长了。” 被无视的曹莲娘当真有几分精明,她这会儿竟然收拾好了纷乱的思绪,自认为趁着林宁不注意时,就同样脚下生风的往外走,路过呆若木鸡的师爷和衙役们身边时也没有停下。师爷也很会见风使舵,连忙跟了上去:“姑奶奶!” 曹莲娘掐着手心:“新上任的知府是谁?”为今之计就只有靠这知府大人了,对方既能这么快就补上先前秦知府留下的空缺,想必很有几分能量,那他必然能搜罗到能人异士,来对付这个俊俏的妖道! 咳。 师爷回了一个名字,曹莲娘竟然知道此人:“他先前是不是在涿县做县令?据说和夷平黑山的拾光道长关系甚笃。” 师爷点头如蒜捣:“正是他。” 曹莲娘心头顿时来了一计,她扶了扶鬓边的石榴红绒花,“叫衙役们先挡一阵,端叫我和父亲好生拜见了韩大人。”至于挡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当然是妖道宁了! (林宁:“……”) 师爷苦哈哈的应了。 衙役们也跟被噎了一大把黄连般,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可他们如今在曹县令手下混日子,他们除了领命还能怎么办?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林宁并没有为难他们,就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而衙役们也不傻,当下就当做他们这是挡住林宁了,隔着好远一段距离和林宁与‘曹县令’相顾无言。 与此同时城外,新任知府大人的仪仗很快就到了,看得出来他们是快马加鞭过来的。曹县令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惶恐的等来了新任知府大人,也就是从前涿县的韩县令,如今的韩知府。他本来在涿县就很受当地百姓拥戴,再后来黑山被夷平后,涿县和金华渐渐变得繁茂起来,有了这样的政绩,再恰好碰到秦知府被罢黜,他就升迁来做了此间的知府。 林宁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是陆判委婉的提及了那么一句,所以林宁先前才选择了收集曹县令的罪证,边等着他上任,又在大牢中送出去的黄鹤,也是去“召唤”他的,而如今的韩知府对林宁很是敬重,加上涉及到人命官司,韩知府就没去知府衙门,直接快马加鞭来了宣城。 曹莲娘和曹县令一块来迎接的,只是还不等他们说什么,韩知府便问:“你们今日可是审了一桩人命案?死者是一客栈的店家一家四口。” 曹县令和曹莲娘皆是一怔,他们没想到韩知府竟然知道,一时心中惴惴,到底吧他们是想对付被他们得罪的林宁,可这桩案件他们本来目的不纯,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案言行逼供,因而曹县令便有了底气,上前叫苦道:“大人有所不知,此案的嫌犯是个会戏法的道士,他不仅用戏法扰乱公堂,竟还变换了出一个和下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试图借此逃狱,而我等拿他无措,幸好大人莅临。” 韩知府:“…………” 曹莲娘也跟着装起了柔弱,“那妖道仗着自个会法术,竟是收割四条无辜的人命不说,还试图借那等妖法来代妾父亲做宣城县令,这岂不是乱了纲常?试想万一那妖道有其他歪心,怕是会造成更大的混乱,说不得再有无辜百姓被害都是轻的,更严重的唯恐会叫民不聊生。大人定要为了宣城百姓,为了天下百姓斩妖除魔啊。” 韩知府:“…………前头带路。” 曹县令和曹莲娘不疑有他,便领着韩知府来到了县衙大牢,接着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韩知府快步上前,对着他们口中的妖道行了一礼:“拾光道长。” 曹县令:“……!!”曹莲娘:“……!!” 正可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这次他们父女是在海边浪了,不被浪打浪才怪。 · 公堂很快再被升起来,只不过这次主审官员换成了韩知府,曹县令一脸菜色的站在下首。 至于曹莲娘?她既不是证人,亦不是嫌犯,自然是没资格来到堂前的。 另有魏客商主仆五人重新跪在堂下,他们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店家一家四口案被新来的知府大人重审了,而这个知府大人瞧着年纪轻轻,目光清正,再一听他从前是涿县县令,魏客商主仆五人心中大石落下,这可是个好官! 但见韩大人朝他们以为的小道士询问道:“此案道长可有定论?” 林宁指着魏客商道:“他们一家四口是被此人淹死的。” 魏客商:“!!” 不等他大声喊冤,林宁缓了口气道:“只是他们被淹死时,是被当成了偷吃香米的老鼠。” 魏客商:“!!!” 韩知府惊诧道:“难不成他们一家四口是老鼠妖?” 堂下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知府大人喂,您是不是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不。”林宁却否认了这一说辞。 韩知府沉吟道:“那?” “他们确是凡人,不过他们是从澄海搬迁过来的,而澄海地方的人,常有能变化成多种动物的。这次他们瞧见了魏客商带来的香米,就在夜间变成了老鼠,钻进了米盎里偷吃香米,魏客商并不知道他们是店家一家四口变的,只把他们当成了寻常老鼠,又因为爱惜香米,就往米盎里灌水,结果就把老鼠淹死了。接着他的仆从把死老鼠扔到了马棚旁,等再过一段时间变成老鼠的店家一家四口就重新变回了人形,但他们死了就是死了,可以说他们是先行不义而自毙的。”林宁给出了这么一个听起来很是荒诞的解释,但这确实是事实。 店家一家四口并不是妖怪,这是林宁来投宿时就知道的,因而这就可以排除他们是鼠妖的可能性,而林宁并没有闻到她所知道任何迷药的味道,反而在他们的尸体旁捡到了几粒香米,再结合先前客商淹死老鼠,而他的仆从将老鼠就扔在那边的证据,所得出来最有可能的结论便是上述这个了。 至于他们怎么能变成老鼠?林宁猜想澄海那个地方从前就生活了很多妖怪,他们和人族通婚,生下了“混血儿”,这“混血儿”再相互通婚,一代接一代的传下来,让如今的后人尽管并不是妖怪,但他们有妖怪的血脉,导致他们能够随意变换成动物。 只是林宁理解归理解,其他人中除了韩知府外都觉得太荒谬。 韩知府可以理解是因为他知道先前胶州造畜一案,知道有种巫术就可以把好好的人变成驴或羊,再者他可是经历过黑山案的男人,那黑山和树都能成精,区区一个人能变成动物又怎么了。 可其他人就觉得难以接受了,仍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曹县令便跳了出来,“这是无稽之谈,人又怎么能——嗯昂嗯昂——” 曹县令:“!!!” 其他人:“!!!” 曹县令低头一看,他变成驴身了。不,严格来说是他整个人都变成了驴子,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可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韩知府心知肚明是谁做的,但是他就是不说,再者林宁给他的传讯中亦简单扼要的说明了曹县令从前的恶行,韩知府对他很是憎恶,也就乐得曹县令接着受一会儿罪,因而假装愕然道:“曹县令难道也是澄海人,不然怎么说着话就变成了驴子?” 不待师爷大着胆子回话,韩知府又说道:“如今有曹县令在公堂上公然变成驴子一例,还有胶州曾经有恶徒使无辜百姓变作驴或羊一例,本官是相信道长所言的。”既然魏客商事先并不知道老鼠是店家一家四口变换的,且他们一家心生歹念再先,哪怕说不上死有余辜,可这死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因而韩知府斟酌过后就判了魏客商无罪,县衙所查封的香米自然也会归还给他。 魏客商千恩万谢,只是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对老鼠产生心理阴影。 又曹县令变作了驴后,却还是有人的思想的,他很惶恐自己变不回去,于是就求救起来:“嗯昂嗯昂——” 曹县令:“…………” 在后堂等的心急如焚的曹莲娘一头雾水:‘怎么会有驴叫唤?’却不知如今曹县令这样的形态,更契合他这个人,到底以曹县令做下堪称丧尽天良的事,比起是个人,他更像是个畜生。不,是畜生还不如。 再有尽给他出主意以助纣为虐的曹莲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父女可以说是狼狈为奸,而林宁所搜集的证据中也少不了曹莲娘的那一份,等到时候他们俩谁也跑不了,或许去往阴间的路上他们还能做个伴。 · “说吧,你是因何而来的?”林宁问道。 此时店家一家四口案已经了结,韩知府也接手了林宁交给他的罪证,表明会严惩不贷。关于这一点林宁并不担心,一来韩知府的品行在那儿摆着呢,再者林宁先前就和陆判说起过宣城县令来,而就曹县令和曹莲娘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的行为,根本就是加快自己福运被消耗的过程,如此一来也是到了他们伏诛的时候了。 以及眼下被林宁问话的,不是旁个,正是‘曹县令’。严格来讲,就是在那下溪村以北二里处的蜥蜴精,易容成‘曹县令’的是蜥蜴精一家中的那个女儿,易想容。 易想容此时变回了真身,生了一张芙蓉面,比她曾经变幻成的梅兰娘都胜上一筹。她被林宁那么一问,不敢再狡辩,便如实说来:“妾偷听到侯禺和妾爹爹的谈话,知道君感念他们纯善,就赠了重思稻给他们,妾一家很是羡慕。妾便想着来服侍道君,只盼着道君知妾决心改过自新,赐下重思稻来助爹和娘修炼。” 林宁:“……贫道不需要人服侍。” 易想容极力自荐道:“道君若是不喜欢妾原貌,那道君想让妾变幻成谁,妾都可以变幻来,只要让妾看过她便可。” 林宁:“看来你还是没学到教训。” 易想容吓得花容失色,跪伏在地道:“妾真心悔过了,从那之后再也没去叨扰过那孙二郎,万望道君明察。” “我不是说这个,”林宁意味深长道:“我是说那店家一家四口变幻成老鼠,结果被不知情的人当成老鼠淹死一事——谁又能保证你变幻成的他人,就没有一二仇家?万一那仇家把你当成本人,给你穿个透心凉,到时候你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易想容面露苦色道:“我们一家最精通的莫过于变幻,其他的都苦于无门可寻,适才妾才追着道君来到了宣城。”她说着觑了林宁一眼,见林宁并没有露出反感之色,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道君若是不需要妾服侍,那妾可像今次这般,为道君做点微薄之事,只希望道君能不计前嫌,给妾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宁一针见血道:“你是瞧见我进了大牢,才选择现身的吧?” 易想容脸顿时变得煞白,“妾,妾只是——” 林宁刚要说什么,突然心中一动,她不由得皱起眉来,来不及和易想容多说什么,只有身形一动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易想容露出懊悔的神色,她这次不仅没能讨好到了道君,反而惹得道君更为不喜,想到这儿易想容变得更为失魂落魄,朝着家的方向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冷不丁的林宁再出现在她面前。 “道君!” 林宁清了清嗓子:“我眼下倒有一桩事需要你帮忙,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重思稻。” 易想容喜不自胜:“道君只管驱使妾便是。” 林宁:“……嗯。”以后可不好把话说得太满了呀。 那这次又出了什么事呢? 原来林宁之前消失,是因为感应到她以前赠给胶州小茶馆老板娘柳四娘的玉珠被摔碎了。当初林宁在胶州城时,见柳四娘敢作敢当,品行上佳,就在临离开胶州城时给了她一个玉珠,说她若是遇到什么难题,就只管摔碎玉珠,到时候林宁不管隔多远都可以感念到。之前几个月中,玉珠都没有动静,这次玉珠被摔碎,林宁就顾不上蜥蜴精易想容,便直接转向了胶州,寻到了柳四娘。 柳四娘本来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寻的林宁,没想到林宁当真来了,还来的那么快,当下心中稍定,“道长。” 林宁:“出什么事了?” 柳四娘却迟疑了下方道:“妾并不太确定。” 林宁:“??” 柳四娘连忙说起她遇着的难题来,却是她早一个月回娘家时,听闻娘家有个年轻姑娘投了井,那姑娘没病没灾的,家中也没有遇到什么难事,就连她家里人都说不清楚。只柳四娘的母亲柳母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接生婆,柳母去看过那投井的姑娘,等回头就对柳四娘说那姑娘怀了胎,可要知道那姑娘并未婚配,也没有相好的,又怎么会珠胎暗结? 母女俩一说,都认为那姑娘怕是被贼人糟蹋了。 母女俩只有唏嘘一番,却不想等柳四娘从娘家回来,过了半月在自家茶馆中,听闻有位员外的女儿得了疾病,被送回老家的家庙去了。这样的说辞,不免叫柳四娘多想,毕竟有那失了贞节,或是妇德有失的女子常常会被家人送往尼姑庵,于是柳四娘便猜想那员外的女儿是不是也是这般?再一打听,那员外女儿品行上佳,员外家家教又严,再有他们对自家姑娘三缄其口,柳四娘便觉得自己原先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另外又觉得这贼人怕是同一个,到底她娘家离胶州不过三十里路,而这两个姑娘的处境都很相似。柳四娘说到这儿叹道:“妾知女儿家生在这世上不易,遇着这种事能有的选择不多,而妾势孤力寡,又不能向官府声张这件事,加上妾也只是隐约有这么个想法,本想万一是妾想错了呢?只妾每日睡在床上便碾转反侧,心里想的都是这件事,到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而妾思来想去便想到了道君,万望道君不嫌弃妾冒昧。” 林宁摇了摇头:“你做得很好。” 林宁便将这桩事接了下来,又转念想想若当真有个淫贼流窜到了胶州,那可有的选择中就包括引蛇出洞,于是林宁就想到了擅长变幻,同时本身就是个美人的易想容,这才有了她重新折返,许了易想容一个差事一事。 · 胶州并不大,其内长官亦被称为县令,不过胶州这一任县令尽管称不上十分能干,但也并不昏聩,属于中上等的地方官,在他的治理下,胶州百姓可以称得上安居乐业。既如此,那有其他人从他处来投奔就很正常了,这一日胶州城中就来了个一个姑娘。她是乘坐着驴车进的城,车上放着些许行李,这姑娘带着纱帽,只依稀能看见脸颊,可瞧着她露在外面如青葱般的手,再看肌肤赛雪,便叫人忍不住觉得她定然是个美人。 姑娘一路被驴车载着朝着南巷那边去,途中路过一家小茶馆,小茶馆的老板娘最是热情好客,见天热日晒的,便请姑娘下来喝杯茶。 姑娘应了,袅袅来到小茶馆门前,这才将纱帽摘了。但见她穿着一袭粉色绣芙蓉花的褙子,搭配着白色长裙,鸦黑的鬓发上只简单的别了几个兰色绒花,越发衬得如云绿鬓,如丝媚眼,如玉佳人。小茶馆内都安静了一瞬,稍后虽然再度热闹起来,可仍有不少人偷偷打量过去。 在闲谈中得知,这姑娘姓易,来胶州投奔寡居姑妈的。 等易姑娘辞别后,小茶馆中就有人不禁道:“也不知易小娘子可有婚配?”可见易姑娘相貌姣好,惹人喜爱。 驴车悠悠转了一刻钟,便来到了南巷一个宅子前,不一时一个老仆妇过来开门,说了几句便将易小娘子迎了进去,车夫也赶着驴车进来,将行李送上后这才赶着驴车离开。 不到一日功夫,南巷这边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了有这么个天仙般的小娘子,而那小茶馆中客人也多,回头就忍不住和朋友感叹,这一来二去名声就更广了。 再过了一日,太阳已落山了,有个年轻女子拎着个小包袱,惊惶的敲开了易小娘子进去的那家宅院的门。老仆妇过来应声,那年轻女子面容哀戚道:“妾本是北街赵大郎的媳妇儿,不想那赵大郎喝了酒便对妾动粗,起初妾忍让了他,他也和妾认错,哪想到日后他屡屡不改,将妾打的遍体鳞伤,”说着便啜泣起来,露出的手腕上便有疤痕,老仆妇听她又说道:“妾不得以便逃了出来,想去河间县投奔姨婆,如今路途劳累,天也黑了,不知可容妾在你家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妾便离开。” 老仆妇踌躇道:“容老婆子问问主家。” 片刻后老仆妇回转:“夫人怜惜你的遭遇,愿意收留你一夜。” 那年轻女子破涕为笑:“多谢。” 稍后便跟着老仆妇进了门,在拜见过主家后,被留宿在客房过夜。又说这年轻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身量高挑,尽管有几分清瘦,却风姿娟然,说话时柔声细语,性情很是温柔的样子,待老仆妇领她来到客房后,她不用老仆妇伺候,就自己很勤快的收拾起来,惹得老仆妇更加同情她了,还给她从厨房端来了一碗粥加一叠小菜,年轻女子诚心谢过了老仆妇。 接着老仆妇便回去伺候主家了,易小娘子也在主屋里伴着姑妈,很快天色更深,几人相继休息了,再一转眼到了亥时正(十点),在一片昏暗中,有个身影从墙外跃了进来。 看剪影像是个男子,他摸索着进了院中,很快就摸进了客房,但听得客房内一阵悉悉索索声,紧接着却是传出了男子粗狂的痛叫声:“啊——” 这嚎叫声和杀猪声都有得一比了,也不知道惊起了鸟雀多少。 第52章 聊斋(11) 这“嗷嗷”的一嗓子,可不得把整个小住院都惊动了。 其实上, 这一嚎叫音刚落, 原本只留下一盏小油灯的客房就应声明亮了起来, 且亮如白昼,将客房的情状照的一清二楚。更有原本只该有这两个人的客房, 却诡异的多了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如花似玉的易小娘子,另外一个则是个年轻隽秀的道士。 他们俩自然就是蜥蜴精易想容, 和林宁了。 易想容身先士卒的冲上前, 将那嗷嗷痛叫的淫贼一把擒住, 接着就给卸了臂膀,不仅如此还回头问林宁:“道君, 可要缴了这淫贼的‘械’?” 林宁却把目光转向“受害人”:“这才是我们在追的淫贼。” 易想容:“啊?” “当然了, 此人也是个淫贼。”林宁这次说的是后来潜入院子的男人, 这人看起来二十多岁, 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色魔。 至于他为什么会嗷嗷痛叫? 以及林宁为什么会说那个遭受丈夫家暴的妇人才是连环强奸犯? 关于这两个问题, 其实可以一起来回答。原来这个妇人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本名叫任茂。这个任茂看起来不仅长相姣好若好女, 更有他的声音, 甚至体态都很像女子, 便是青天白日下走在路上,怕是没有谁认为这其实个男人,相反他看起来就是个举止袅娜的少妇。也正因为如此, 当任茂来投宿时,主家不会有所防备,更因为他所说的遭遇而同情他,让他进来借住一晚,却不想这样就等于引狼入室。 那后来偷偷潜入的男子,名叫赵管武,是胶州城本地人。他亦是见色起意,潜伏进来偷摸来到了客房,趁着月光瞧清楚了客房中的人面容姣好,哪里还忍得住,自然是要霸王硬上弓的。 任茂自然是要激烈反抗的,就这样这两个淫贼展开了殊死搏斗。 只是赵管武是一家镖局的镖师,长得人高马大,又身强力壮,而任茂为了能更好的扮演女子,身量自然更倾向于清瘦的,再有他平素学的都是女红。这样两个人武力值不对等,因而片刻后,赵管武就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接着猴急的赵管武就把任茂按在床上,扒掉他的衣裙,急吼吼的就要拔枪入洞。 结果就是他洞没入着,却是撞上了另一杆枪。 尽管那枪杆子是软的,可谁让赵管武太过猴急,这一硬碰软下,竟然遭遇了反噬,导致他自己的命根子遭到了重创,这哪里能忍?当即赵管武也不顾他是偷潜进来行奸淫这等恶形的,控制不住的就痛嚎了起来。 如果有什么能让赵管武觉得有所安慰的话,那任茂的命根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他忍得住没有痛叫出声而已。 话说回来,易想容闻言,便再仔细瞧了瞧任茂,见他果然是个男人,有那么惊奇,待转过头看林宁时便问道:“那道君我们眼下该如何做?来个一箭双雕吗?”她作为一个蜥蜴精,倒还很会一语双关嘛。任茂:“!!” 赵管武:“!!” 林宁:“……报官。” 不过在报官前,林宁还先审问了下这两个人。赵管武先不说,但就来说那个男扮女装行不轨事的任茂,他起初牙关倒很紧,咬死说自己是逃难的,扮成女子实属不得已,也不想就是这般自己也遭了大难。事实上是任茂觉得他从前作案很是小心翼翼,那些被他奸淫的女子是绝对不会将他供出来的,那就只能说他如今是倒了血霉,才被抓住并非女儿身的事儿。 林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我们俩这般快就出现在你的房间中,还没有给你什么启示吗?” 任茂死鸭子嘴硬:“谁知道你是不是也见色起意?” 易想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就你这等姿色吗?道君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 任茂淫者自淫道:“你们一个小道士,一个妙龄少女,孤男寡女的怕也是不干不净吧?” 林宁双眉微微上扬:“所以这就是你得出来的结论?” 任茂道:“不然呢?” 林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任茂迟疑了下,他左瞧瞧丰神俊朗的林宁,右瞧瞧鲜润明媚的易想容,“难道你们想和我来个三人行?” 林宁:“……” 易想容则是啐了任茂一口:“你想得美,都说了道君是不容你玷污的!” 林宁:“……叫他瞧瞧你本来的模样。” 任茂:“??” 易想容揉捏了下,这才变回了原型,但见地上多了一条有尺来长的蜥蜴,那蜥蜴还开了口:“道君,不知这是为何?” 任茂:“!!!” 这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吓一吓任茂了。 效果自然是拔群的,任茂被骇得差点丢了魂,等到易想容变幻回人形后,都不用林宁再给予其他威慑,他就忍着下体疼痛把什么都说了。除了说了他的本名,以及他的籍贯乃是山西太原府石州外,任茂还交代了他的其他六个师兄弟,以及他们的师父和师祖。 原来任茂这男扮女装,暗行奸宿的本事是师传的,他的师父名为桑冲,在多年前跟着一个叫谷才的人学得这身本领。桑冲学成后,就陆陆续续收了包括他在内的七个徒弟,他们先是把脸上的汗毛须髭绞剃干净,眉毛也做了修整,接着蓄起长发,扮作妇人的头脸;接着等女子身姿学成后,就学习各种女红,如刺绣荷包、缝帽纳鞋、烹调菜肴等等;再然后就是学习如何混进闺房、挑逗哄骗、自制迷药,最后还有在作案得逞后怎样诱骗威胁,不致败露等等各种作恶技术。 以及他们作恶的套路是沿途留心打听相貌姣好的良家女子,然后或是在这作案对象的宅第附近,找一人家谎称自己是被丈夫家暴,或是族人虐待的妇人投宿,过几天后,便央求借宿人家主人介绍他去受害人家里教习女工;或是直接投宿在受害人家中,自荐做帮工,尔后伺机行奸淫之事。 因这时节良家女子很是注重名节,在失了贞洁后多是不敢声张的,再有便是等家人有所发觉,这作恶的淫贼早就流窜到了下一地不说,受害人家人也万万不会想到这作恶的,竟然是来家中做活的女帮工。就像小茶馆的老板娘柳四娘她娘家那个投井的女子,等她投井,她的家人都没意识到症结所在。 这么一来,他们师徒八人竟流窜作案多年,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好女,却还没有被发现,单就这个最晚出师的任茂,他就已经得手了十数次,其中就包括柳四娘娘家的那名投井自尽的女子,还有胶州一员外家的千金。 可以说他们师徒八人,加上那位已经死了的祖师谷才都是恶贯满盈,其罪可诛之辈! 至于赵管武?他即使罪不至死,可他妄图奸淫他人的证据确凿,也一并被林宁送到了胶州县衙。 胶州县令仍记得林宁,再者拾光道长如今的名声斐然,因而在听到是林宁来访后,胶州县令就正了正仪容,快步从后衙迎了出来。 “道长。” 林宁:“贫道擒到了两个淫贼,此来报官以望大人周知。”说着就言简意赅的说了下他们俩,尤其是任茂的罪行。胶州县令一愣,再特意瞧了眼萎靡不振的任茂,他还以为任茂是受害人来着,哪想到他竟然是更万恶的那个,不过很快胶州县令就收起了这等发散的思维,正色道:“若如道长所言,那此案重大,类比十恶,待到本官细细审讯后,将他们这一门连同明细送往京城,以乞敕法司从重拟罪,以儆效尤!” 林宁点了点头,复而道:“若到时需要贫道出手擒拿其余师徒七人的地方,贫道亦会出手相助的。”如今任茂是抓住了,可他只知道他师父和其他师兄弟任谁名谁,可并不知道他们如今流窜到了哪儿,到那时候想抓住他们也得费一番功夫。 胶州县令叹道:“道长高义。” 这时浑浑噩噩的任茂冷不丁瑟瑟发抖道:“有妖怪啊!” 胶州县令睇他一眼,看他男不男女不女,又犯下如此罄竹难书的恶行,他们师徒亦不知糟蹋了多少好女,当下便怒不可遏道:“何来的妖怪?倒是本官瞧你丧尽天良,行为堪比兴风作浪的妖怪,根本便是个人妖。” 林宁:“……确实是。” 说着轻轻扬起眼角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再说,却让任茂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往外说什么了。 话说回来,因胶州县令卯足了劲来办这个大案,很快就将供状连他那同门的名单,一并送往了京城。当今天子得知后,便命都察院复审,很快都察院左都御史都出奏折,说看任茂所犯下的罪行,其死有余辜,其该判死刑,再有任茂的师父桑冲,还有他的师兄弟们也该同罪。 天子一日后给出批复,说任茂等人罪大恶极,合该凌迟了。再有没有被抓住的桑冲等人,各地加紧缉捕,一等缉捕就即刻押往京城受刑。 至于赵管武?他的罪行尽管没有任茂等人的严重,可谁让他正撞到了枪口上,胶州县令体察上意后,就判了他流放三千里。 又有任茂案的经过全都载在了邸报上,从京城发向了各地,而胶州因为是事发地,在邸报发来前,此案就已经被传得到处都是了,小茶馆中接连数日的谈资都是这一案,老板娘柳四娘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不复先前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易想容在得知什么是凌迟后,生生打了个寒颤,接着便对上林宁似笑非笑的目光。 林宁慢吞吞道:“说起来当日你对孙二郎所行之事,也称得上是迷奸。” 易想容:“…………” 易想容垂下头不敢反驳。 林宁复而道:“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当真记住了这个教训。” 易想容决然道:“妾断然不会再犯的,妾可以拿妾的妖丹发誓。” 林宁道:“姑且相信你这一回。”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袋,“这是原先说要给你的重思稻,你拿着,贫道这就送你回你的老家。” 易想容一愣,她原本以为她怕是得不到赏赐了,不曾想林宁说话算话,当即跪伏在地,真心实意的谢过了林宁。之后,林宁便将她送回了下溪村,让她归家和她的父母团聚,拿着重思稻好好修炼去了。 · 林宁不久也和小茶馆老板娘柳四娘辞别了,她倒没有立即去缉捕任茂的同门,而是回了一趟崂山,毕竟她就来到了胶州,而胶州距离崂山不远,不回去一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秋日的崂山苍翠葱茏,上清宫则隐在崂山深处,不过林宁并没有照常人上上清宫的路途上去,而是直接回了他们师徒原本隐居的小天地中。小天地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旧是红墙碧瓦,云雾缭绕间有仙鹤展翅,只是林宁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而这丝不同体现在味道上,但闻得空气中清香四溢。 这味道并非是猴儿酒的香醇,而是花香。 严格来说,是牡丹花香。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从前林宁确是知道她师父回道人在自己的寝室内养了一株白牡丹,可他唯恐她知道,平时连半点都没有透露过,再有林宁那时候能闻到牡丹花香味,是因为那时候是春天到夏天的过渡期,正是牡丹花开的时节,可如今早已经过了牡丹的花期,即使小天地中四季如春,但也不至于花香四溢,让她都给闻个正着?难道是因为她不在,她师父终于敢正大光明的养那株白牡丹了? 林宁正想着呢,回道人从屋内走出来,声色俱厉道:“好端端的,你回来作甚?” 林宁:“……实际上我正准备走了。” 回道人:“……何事?” 林宁笑嘻嘻道:“只是回来看望下您老人家,不过好像您有客人,徒儿是不是打扰您了?” 回道人一挑眉:“为师哪来的客人?” 林宁眨了眨眼:“没有吗?那徒儿就是随便猜猜,没有便没有吧。”可是吧,她这一贯放荡不羁的师父,今次竟然没穿他平时惯常穿的黄欗衫,而是换上了一件白色软绸阔袖长衣,看上去很是风雅,更衬得回道人姿容雅致。再有他的态度也有点奇怪,否定的太快了,还有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问她要猴儿酒,看起来她这次回来对回道人来说是猝不及防。反正呢,林宁如今更加确定她师父这儿有了个客人,而这个客人的身份,林宁觉得这满院飘散的牡丹花香就已经做了昭告: 牡丹仙子白牡丹。 也难怪她师父这么紧张,而林宁也很识趣的不再追问,还在回道人欲言又止的看过来时道:“徒儿在外一切安好,此次是因为到了胶州,这才想起来该回来探望下师父了。” “原来我们的师徒情谊这般廉价,”回道人话锋一转,“为师平常用来泡茶的泉水没了,你去担一担回来。” 林宁一低头:“是。”旋即都不用回道人再催,她就没影了。 回道人:“……哼。” 这时一道婉转悠扬的女声从屋内传出来:“我瞧你那徒儿瞧出端倪来了。” 回道人嫌弃道:“他一向滑头。” 女子掩唇笑了起来。 回道人:“怎的?” 女子媚眼如丝道:“我瞧你分明是心中自豪,只嘴上嫌弃,不过你一贯如此,我早瞧得分明了,不然你寝室中那盆白牡丹又何解?” 回道人:“…………” 且说林宁出了小天地,去了上清宫西北岩上打水。此石间有一清泉,名曰“圣水泉”,其水甘冽澄明,是崂山一大名泉,而林宁这打泉水还不能打快了,她得慢慢的打,毕竟要给她师父留出私人空间嘛。不过话说回来,林宁也有几分好奇,她不太清楚当年她师父和白牡丹间的爱恨情仇,只过去十年间,倒也不见白牡丹过来——当然不能指望她师父去主动找人家——怎么白牡丹突然间就过来了?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林宁为了消磨时间就在上清宫转悠着,转悠到了配殿那边,她还记得这配殿前那株山茶花成了形,还有那株高约八尺的白牡丹。只是如今一瞧山茶花还是老样子,只是白牡丹却只有二尺高了。 林宁:“?” 这时有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读书人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用来做雕栏的木料。他瞧见林宁一愣,林宁向他施礼:“敢问居士,这株白牡丹发生了何事?怎么小道不过下山游历月余,她就沦落到这般境地?” 书生姓黄,闻言含含糊糊道:“先前她被个商人狠心移走了,过了好一段时日才会寻回来,只是长途跋涉的,枝叶不免枯萎,幸而得花神娘娘垂怜,这才重新焕发了生机。” 林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白牡丹是借此来见她师父的,他们俩可真是。 黄生以为林宁是在感慨这株白牡丹,也就是香玉的遭遇,便没有多想,自顾自修建起雕栏来。不远处黄生暂住的客舍中,身穿一袭白衣的香玉忙唤绛雪道:“绛雪姐,你瞧,是那个小道士。” 绛雪还没应声,香玉便受了一惊般捂住了嘴,转身小声对绛雪道:“他瞧过来了。” 绛雪一怔,旋即说道:“我先前就说过,他并非一般的道士。” 香玉并没有感受到恶意,便放下心来,有几分好奇道:“也不知他怎么又出现了?”说着便再往外看,只不过人家已经不再原地了,香玉想了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把此事丢开不想了,到底她如今已有了黄生这个有情人,身边还有绛雪陪伴,又是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的,自然倍加珍惜如今的美好日子,旁人的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被当成过眼云烟的林宁却在发散着思维:‘不知花妖和凡人结合,是否会有孩子?应该可以有的吧,毕竟成了精的动物和凡人结合,都能生出孩子来,植物又怎么能落后呢?’ 可想是这么想,林宁还是觉得很微妙。 以及林宁说的成了精动物和凡人结合,特别指出的是白鳍豚精白秋练和凡人慕赡宫,他们俩已顺利成亲了,可转过眼来看上清宫这个书生和白牡丹那个花妖这对。这个书生已有二十五六岁,他不可能没有成亲,也就是说他家中已有了妻子,可如今却在上清宫这么爱护着白牡丹花妖,怎么瞧着都很符合此时的大环境。再有林宁还觉得这个书生痴情归痴情,可他说不定还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就是说还惦念着那株山茶花花妖,到底花妖的化形都是绝色佳人。 只是不知道花妖们是怎么想的? 林宁想了想曾经遇见过的妖怪们,她们多是没这方面的概念,更多奉行着合则行,不合则散的原则。 这么一想的话,说不得他们就是各取所需,没什么好指摘的。林宁也不会去干涉人家的感情事,于是就那么想了想就不再想了,接着在上清宫溜达起来,直到回道人派了黄鹤来叫她回去,林宁这才收着清泉水老老实实的回了小天地。 小天地中牡丹花香散了不少,看来客人走了啊。 林宁笑嘻嘻的喊了声:“师父。” 回道人瞪了她一眼,“别嬉皮笑脸的。” 林宁真心觉得冤枉:“徒儿哪有。” 回道人没理她这句,而是顿了一会儿才干巴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宁:“啊?” 回道人恼道:“你故意讨打是不是?” 林宁连忙道:“不是,您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就是牡丹仙子来找您再续前缘嘛,怎么您不愿意啊?” 回道人来了句:“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就别插嘴了。” ‘没否认,对于他老人家来讲就是默认了,啧。’林宁腹诽着,不等她再说什么,回道人就递了一个花篮给她,“她给你的见面礼。” 林宁打眼一瞧,花篮里面装着一拇指大小的泥。林宁:“?” “你不是想种重思吗?这息壤正合适你用。” 林宁神色顿时变得郑重起来,“息壤”在许多文献中都有过记载,在《山海经》中就有“禹以息壤堙洪水”的记载,说是息壤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堵塞洪水,而林宁在地府书肆中也看到过不止一次记载,知道息壤确实存在,其珍贵程度亦可见一斑。只是没想到白牡竟然慷慨到这种程度,而林宁想也知道她是看在回道人的面子上,再又从白牡丹对她这个徒弟都这么上心上,就可以看出白牡丹对她师父是个什么态度了。 林宁将息壤好生收起来,瞄了眼回道人,觍着脸说:“那就谢谢师娘了。” “滚!” 林宁便乖乖的滚了。 · 离开崂山后,林宁便开始在暗地中协助各府缉捕任茂一门,等到他们全都被缉捕上京后,已经是两个月后了。这其中桑冲这个师父级的大淫棍,在此之前已淫游长达四年,奸淫妇女多达数十人,其他弟子也是恶贯满盈,他们一经被送上京城,就得到了和任茂一样的待遇,那就是被凌迟处死。 只被他们害过的良家好女来说,伤害已经造成,而有的已无法在活着的时候得知这一消息,实在是叫人痛惜。 这日林宁来到了山西河津县,在一家道观中借宿。 在稍作休息后,就被已经长到拳头大小的猪笼草拱着去觅食。 林宁很是郁闷:“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道:“我知道你在长身体,看你吃的确是越来越多了,你不能自欺欺狗,懂吗?” 猪笼草:“汪!” 林宁唉声叹气道:“我哪敢饿着你啊。” 说着便放开了猪笼草,让它在道观后山的草丛中大杀四方,而她自己就扯了几根草颈来编起了笼子,突然间放在手边的龙吟剑颤动了下。 林宁警醒,屏住了声息。 龙吟剑接着又连续颤动了几下,还从地上跃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兴奋,不过林宁却没有感应到妖气,只是听到了矫健有力的脚步声,属于凡人的气息也越来越近了。 下一刻,林宁就抽出龙吟剑,远远对上了同样手持一柄剑的来人。他穿着一身称不上干净整洁的道袍,满脸风霜,手中的那柄剑却气势如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那人在看到林宁后,停住了脚步,哪怕他手中的那柄剑还在蠢蠢欲动。在盯着林宁看了片刻后,他才开口道:“我姓燕,字赤霞。阁下是?” 林宁:“小道拾光。” 燕赤霞愕然道:“竟是你!”稍后他就强行把他手中的剑放回到剑鞘中,朝着林宁一作揖道:“久仰了。”他说的真心实意,一点都不像是在说客套话,林宁回了个礼:“燕兄这是?” 燕赤霞回道:“我感应到这儿有妖气,便过来查看,拾光道长亦是如此吗?只不知这儿潜伏了什么妖怪?” 林宁:“……燕兄称呼我拾光便可。”至于妖怪?这就不太好说了。 这时猪笼草像个炮弹般从草丛中冲出来,冲到林宁跟前,狗头冲着燕赤霞大声叫了起来。 燕赤霞“呔”了一声:“原来是你这妖孽!竟能长到这般大,果然不同凡响——看剑!”说着就拔出了他的剑,大声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那柄剑上就有金光一闪而过,接着便毫不客气的朝着猪笼草刺去。 猪笼草:“汪汪汪!” 可惜它只能汪汪汪,连个声波攻击都使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银光闪闪的剑挡住了燕赤霞的轩辕剑,两柄神剑交锋,发出了叫人心生敬畏的铮鸣声。 燕赤霞:“!” 林宁解释道:“这是我的狗。” 燕赤霞痛心疾首道:“没想到拾光道长你知妖反养妖!” 林宁心道:‘那真不好意思,我自己还是个妖怪呢。’ 不过看燕赤霞这么来势汹汹,还有龙吟剑早就蠢蠢欲动的份上,林宁就没有再解释,反而是反手出剑,刺向了燕赤霞,燕赤霞横手便是一挡。 这般的,他们俩就比试了起来。 林宁的剑路大开大合,又因为在修炼纯阳剑法前,她足足练了一年的基础剑路,就进而导致她的剑招偏向于基础技巧的应用,很有几分大巧不工的韵味;而燕赤霞的剑路也是朴实无华,再有他的那柄轩辕剑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柄剑,他们俩就单纯剑术来讲,是强强对抗,一时间剑光四射,风吹草动。 两盏茶后,林宁收回了抵住燕赤霞咽喉的龙吟剑,“你输了。” 燕赤霞也不扭捏,收回剑后抱拳道:“燕某甘拜下风。”只他还没忘了猪笼草,“这狗?” 林宁:“它只吃蚊虫,是只好狗。” 燕赤霞瞧了林宁一眼:“我反正不这么认为,不过我也打不过你,也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宁:“……” 猪笼草:“汪汪。” 林宁:“我知道你也吃蚂蚱,也吃蛐蛐等等昆虫,我这么说总行了吧?不要这么斤斤计较。” 燕赤霞惊奇道:“你听得懂狗语?” 不等林宁说什么,燕赤霞就自顾自道:“想想也没什么好惊奇的,燕某曾遇着个道士,他就懂得鸟语,还曾因为这个说中了一次地动,救了好些个人。” 林宁:“我倒是未曾听闻。” 燕赤霞瞧了她一眼:“不是燕某自夸,燕某生平走南闯北,所见所闻的奇闻异事不知凡几,像是不久前我就在这河津县遇着那么一件。” 林宁:“燕兄请讲。” 燕赤霞娓娓道来:“有个叫谢中条的,为人轻薄,品行不端,三十多岁死了老婆,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天到晚吵闹,叫他很是烦恼。他本来想续娶,可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只有雇个老佣人来代为看管。” 林宁做倾听状:“然后呢?” 燕赤霞道:“有一日他走在路上,突然遇着个妇人。他瞧人家长得好看,就见色起意,那妇人半推半就的从了。谢中条这厮在事后得知那妇人是个寡妇后,就想娶她进门。只那妇人说家里有个厉害的大伯子,恐怕不会同意,谢中条就想着和她私奔。结果那妇人又说怕人知道,谢中条就说那好办,把那个老佣人赶走便是。你猜结果怎么着?” 林宁做了个合格的捧哏:“你请说。” 燕赤霞冷笑一声:“结果那妇人来到谢家,初初倒是很贤惠,做饭洗衣带孩子,将谢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可等到有一天谢中条有事出远门,她就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原来她竟是一只狼妖,目的就是想吃了谢中条的三个孩子!” 燕赤霞说着就看了拳头大的猪笼草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得亏燕某赶到的及时,不然三个孩子就葬身狼腹了。” 这是一则具象化的“引狼入室”故事,又林宁也清楚燕赤霞这是在借此给她敲边鼓呢。林宁有点哭笑不得,并没有接这个茬,而是问道:“那后来呢?” 燕赤霞一愣:“什么后来?” 林宁不紧不慢道:“这桩事中固然那狼妖居心叵测,可究其根本,那自私自利的谢中条才是最该被喝骂的。其一,他为人父,却不愿意承认将养孩子的责任,只知道一味逃避;其二,他见色起意,色欲熏心,导致识人不清,引狼入室,险些酿成大祸。而燕兄如今只是除了那狼妖,可若是谢中条一日不改过自新,那他的孩子们就一日不得安生,再试想下谢中条若是个严于律己的慈父,这等事还会发生吗?” 燕赤霞迟疑道:“这——” 林宁把猪笼草抱了起来,“我知道燕兄是什么意思,只是我一向认为凡事该当是对事不对‘人’才是。先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猪笼草把毛茸茸的脑袋枕在林宁手上,朝她蹭了蹭,又等第二天一早林宁从入定中醒来,就看见她面前堆了一堆蚂蚱还有蛐蛐等昆虫。 林宁:“…………” 不吃,不吃,她不吃。 猪笼草哼哼唧唧起来,然后表示她不吃那也不能浪费了,它要全吃了。 林宁伸手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撑死你得了。”话虽是这么说,林宁最后还是贡献出了她的袖里乾坤,帮它将它的那堆食物运走并保鲜。 唉。 · 林宁在离开河间县前,还去了那谢中条家瞧了瞧,见三个孩子还是由个老妇人代为照顾,那谢中条不知道去了哪儿,一打听才知道他去了酒肆喝酒。林宁下意识皱了皱眉,再打听了这谢中条的父母皆去世了,和兄弟姐妹关系并不亲近,而他妻子娘家远在百里外,关系据说也不太好。如此一来便不知道把三个孩子托付给谁的好,思来想去也只有在谢中条身上下功夫了。 谢中条从酒肆中满身酒气的出来,等回到家见着三个孩子顿觉得心烦,哪怕前些日子因为那狼妖的事,三个孩子差点就命丧狼腹,可那不是差点吗?谢中条当时也懊悔过,可如今过了段时间他就固态萌发了,他不理会三个孩子,来到自己的卧房睡了下来。 接着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谢中条只管雇佣老妈子来照顾几个孩子,也不管他们学业如何,冷暖如何,心里只想着他们总算不再吵闹了。不知不觉中二十多年过去了,三个孩子已长大并成家立业,女儿嫁到了外县,两个儿子各娶了妻子,也有了孩子。 突然有一天,谢中条赫然发现他和几个孩子有许多年没说过话了,他现在也老了,需要他们给自己养老。正想着呢,两个儿子领着人进来,不由分说将他赶了出去,任凭谢中条如何打骂都无济于事。不过两日功夫,谢中条便又累又饿,去两个儿子家敲门,他们都没有一个应的,谢中条想去告他们不孝,结果两个儿子把从前抚养过他们的老妈子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养活,还当着众人的面历数谢中条的种种恶行,说谢中条枉为人父。 旁人也指指点点。 谢中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可他太饿了,想讨口饭吃,结果整个县里的人都很鄙夷他,谁都不愿意理会他。不得已,谢中条只有拖着身体去临县投奔女儿,结果等半路上路过一片丛林时,突然从里头窜出一头狼来,上来就把谢中条给扑倒了,并张开了血盘大口。 谢中条拼命挣扎,可他哪里是狼的对手,狼很快就把他的脖子咬断了,可奇怪的是谢中条仍旧能感受到那蚀骨的疼痛,还有狼从他身上撕下血肉的声音,咬断骨头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谢中条恨不能自己立时就死去,再也不用受着非人的折磨,在下一刻谢中条听到老仆妇道:“郎君,饭食好了。” 谢中条突然醒悟过来,看着那被他的儿子当做亲生母亲孝敬的老仆妇,再瞧见她身边年幼的儿子,恍然明白自己是在做梦。正当他想着“什么嘛,原来只是一场梦”时,却觉得脖颈上疼痛难忍,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手血迹,等用铜镜照时,赫然发现脖颈上有个血牙印,看样子就像是狼咬下的。 谢中条立时冷汗淋漓,再不敢犯浑了。 而林宁事了拂衣去,来到了河间县的临县鱼台县,恰逢有一走城的艺人来鱼台县讨生活。只见他带着一个一尺来高的瓮(约33.3厘米),只要围观的百姓给够了银钱,他就将那个瓮打开,叫里面的小人出来唱个曲子。那小人也只有瓮高,在林宁看来这个小人并非精怪,也并非得了侏儒症,其中缘由怕是令人发指! 第53章 聊斋(12) 林宁的脑海中第一个显现出的词是“采生折割”,只是她旋即想了想, 便认为不像。“采生折割”在她最初的记忆中, 是人为制造一些残废或“怪物”用来乞讨, 只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读过很多前书, 在这前书上记载的“采生折割”却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更加残忍变态的做法。 眼前瓮中的小人明显不符合她所知道的“采生折割”,但林宁能感应到这个小人并非精怪, 也非鬼, 更不是什么侏儒, 更有他也不像是从小就被放在瓮中,以至于只能长这么大的,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林宁站在人群后静静观察着, 等到过了一个时辰, 那走城的艺人觉得这一片的百姓都已瞧过热闹了, 他可以换个地方了,便带着瓮和获得打赏的银钱起身离开, 要去换个新的地方。只是等这艺人走进一个通往另一条街的小巷中时, 他却突然动不了了, 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想要大声呼喊, 可嘴巴都张不开,连呜呜啊啊的声音发不出来。 艺人:“!!!”难道他是遇到了鬼?可这是青天白日啊! 正心惊胆战着呢,只觉得眼前一亮, 有一个身穿白底蓝边的年轻道士走了过来。 艺人想要求救,却仍旧发不出声响来。 好在那道士是往他这边来的,艺人心想他这次有救了,却不想那道士走到近前,却是从他手中将他的瓮接了过去。 艺人:“??” 林宁看都没有看这艺人一眼,径自将瓮打开,里面的小人瞧见她,顿时愣住了。林宁温声道:“你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人犹疑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等瞧见被石化的艺人,他才变的胆子大了点。 林宁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小人下意识去看不能动弹的手艺人,面露惧色并不敢言语。 林宁不急着问,而是声音平缓如潺潺清泉道:“我曾经遇到一个人,他会一种能把人变成牲畜的巫术,为此他就靠这个巫术去其他地方作恶,将当地的妇女和孩童变成驴或羊,再将他们赶着卖去其他地方。你想知道这个坏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小人问:“怎么样了?” 林宁笑了笑道:“我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将他送官,县令将他乱棍打死了,而被他用巫术变成驴的妇人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一一回到了家,和家人团聚了。” 小人连忙说:“我也能变回去吗?” 林宁点了点头:“只要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小人哽咽道:“我叫陆海生,今年八岁,是山西曹州府人,有一日从学堂回家时,被这个坏人拐骗,他给我灌了药,我就变成这样了。我想爹娘,我想回家,呜呜——”说到后面他再也抑制不住,攀着林宁的袖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林宁还不及细想竟然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药物,就被他这哇哇大哭弄得有几分手足无措,想了想便将猪笼草叫出来,叫它逗这小孩儿。可没想到陆海生见了袖珍的猪笼草,哭得更厉害了。 林宁:“……它从前只有蚂蚁那么大。” 猪笼草:“哼。” 陆海生:“真的吗?” 猪笼草:“汪。”它还伸出爪子拍了拍陆海生的小手。 陆海生破涕为笑。 接着,猪笼草就把他抓住林宁袖子的手推开了,自己趴在上面占着不放。 陆海生:“……” 林宁:“…………”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把陆海生从瓮中放出来,又推了推猪笼草肥嘟嘟的屁股,叫它乖一点,猪笼草这才放开她的袖子,来到地上围着陆海生转起圈圈来,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而林宁就挑起眼尾看向手艺人,原本温和的神情变得冷冽起来,看得手艺人冷汗涔涔。 “你可以说话了。”林宁道。 艺人张了张嘴,“我——” 艺人更加心惊胆战,张口就求饶:“小人可以告诉道长如何破解,可道长得先答应小人会放了小人,不然小人便是死了,道长也别想知道解药。” 林宁眉目不动道:“那你就去死吧。” 艺人:“……!!” 林宁又说道:“你以为你死了,贫道就奈你不得了吗?可你不知等你死了,你的魂魄就会进入地府,地府的陆判和我是好友,等到时候我大可以央求他,带你先去油锅地狱走一遭,便是你招了也只当做没招,接着去铁树地狱,谁让你让海生和他的父母分离呢。你不知道吧?在铁树地狱,树上都是利刃,来到这一层地狱的人,树上的利刃会从你的后背皮下挑入,尔后吊打在树上,直到你一层皮都被挑开。”她说着,艺人眼前的景象也随之一变,原先通往另一条街道的小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森一片,隐隐约约见还听得见锁链在地上拖过的声音,还有渐行渐近的“阴差出行,活人回避”的宣告声。 艺人直接被吓尿了,接着他什么都说了。 林宁将他们俩带回到了山西曹州府,待确定过陆海生确是这曹州府人,以及曹州府知府的为人后,就将艺人告到了府衙。在证据确凿下,等待这艺人的也只有杖杀了,又在曹州府知府杖杀他之前,还另外细细审问了他,看他从前还有没有做过类似的勾当。等后来审问出来,这艺人从前倒没有祸害过其他的孩童,可他的罪行也令人发指,曹州府知府仍就判了他被当庭杖杀。 而林宁照着艺人给出的方子煎了药,叫陆海生喝了,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曹州府知府大感欣慰,“本官已命人去通知他的父母,想来他们很快就可团聚。”说完却是不禁叹了口气。 林宁:“可是还有其他孩童丢失?” 知府姓马,便称呼他为马知府罢。马知府闻言一怔,稍后便感叹道:“不愧是拾光道长。” 在林宁还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官府圈中出名了,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很好理解的。看看吧,林宁从下山来遇到形形色色的奇闻异事中,有好几件是和罪案息息相关的,像是造畜案,人妖案,变鼠案等等,这其中又以人妖案影响最大,官府发的公文上都有提到过她,更不用说还有在民间造成了更广泛影响的黑山案,反正呢,这让林宁在各州府的长官那儿都是备注过的,这在某种程度上省却了林宁很多功夫,像是如今她报上道号后,就得到马知府的殷切招待,且他还很乐意透露曹州府遇到的难题。 曹州府却有其他孩童丢失,是南坊布店老板耿家的次子耿二郎,今年十岁,他亦是在去学堂的路上不见了的,家中人遍寻了好些地方都找不着,为此耿家女眷差点哭瞎了眼,事到如今有半个月光景,只他们家都还没放弃寻人。又马知府见到被变成一尺光景小人的陆海生,再知他同样是下学堂后不见的,这便联想到那耿二郎,原本以为是艺人同样将人拐了去,却在审问后遗憾的发现不是。 林宁听了后:“可否告知贫道那耿家的具体位置,贫道好去探寻一二,看能不能帮助他们将孩子找回来。” 马知府先是一喜,复而又叹道:“马某惭愧啊。” 稍后就命衙差领林宁过去耿家,林宁和小童陆海生告了别,便跟着衙差去往耿家。 因为由衙差在侧,而耿家的人也听闻过拾光道长的光辉事迹,他们很快就放下了戒备,转而把林宁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宁问什么,他们都知无不言。 林宁很快就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在耿二郎失踪前,他们街坊这边来了个会课算的道士。那道士瞧着三十来岁,容长脸,态度斯文,他本来是在巷口为巷口的人家测算,待瞧见从学堂下学的耿二郎后,说瞧着耿二郎讨人喜欢,就免费为耿二郎测算了一卦,算出耿二郎来日前日锦绣,可为官为宰。 耿家人暗地中还欢喜了一番,只是不清楚这道士准不准,因而不便放在明面上欢喜,可哪里想到第二日耿二郎就不见了。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哪里来的前程锦绣呢,一家人只盼望他能平安归来罢! 林宁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往下继续问道:“关于那道士,你们还记得什么?” 耿二郎的父亲耿父想了想道:“听着不像是本地人,听口音像是南边的。” 稍后又道:“我还记得他左脸颧骨上有颗芝麻大小的黑痣——道长为何这么问?” 不等林宁回答,耿二郎的母亲耿母幽幽地开了口:“道长若有神通手段,为何不拿我儿的生辰八字测算一二?” 耿父:“周氏!” 耿周氏对耿父的叫唤充耳不闻,自顾自道:“还有这是我儿的贴身衣物,道长只管拿去,或是做法也好,掐算也罢,只管把我儿找回来便是。” 耿父原本还想说她失礼,可瞧着自家孩儿的小衣,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林宁郑重的将缝着耿二郎生辰八字的布条,还有他的里衣接了过来,“我会尽快将他找回来的,我保证。” 原本麻麻木木的耿周氏一怔,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又直直跪倒在地:“妾给道长磕头了。” 林宁连忙将她搀扶起来,鼻子跟着发酸。等离开耿家后,片刻不敢耽搁,很快就在耿家到耿二郎就读学堂的路上发现了什么。那是一座荒弃的宅院,因为年久失修看上去格外破败,本来耿二郎下学后是不会路过这儿的,可这处宅院距离他平常走的那条街,只是隔着一户人家而已,而林宁会发现这处宅院,是因为她嗅到了弥散在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以及经久不散的一丝怨气。 再这处宅院中转了一圈后,林宁就查找到一处翻新过的荒草从,等到挖开那块荒草丛,看清楚埋在里面的东西后,林宁几乎是脱口而出:“该死的!” 林宁从下山后就没有这么暴怒过,就连她背负着的龙吟剑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在她背上蠢蠢欲动起来。猪笼草则从笼子里顶着盖子探出头来,冲着攥紧了拳头的林宁“汪”了一声。 林宁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摸了摸猪笼草,却是和龙吟剑道:“很快,你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但见那被草草埋在荒草丛下的,正是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块,而从最上面的头盖骨大小可以看出这是个孩童,再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林宁不得不推测这正是那耿二郎的尸体。 哪怕它已称不上是完整的尸体了。 林宁忍着怒火,将它一一取了出来,在这过程中,林宁一半的意识是怒火滔天,另外一半却又极度冷静的还原着他被害的过程——先是额皮被割开,接着鼻口唇舌被割下,再来是耳朵被划下,眼睛被挖出,手十指的末端,十个脚趾的末端,最后才是剖开胸腹。更有直到此时,受害人才是没有了呼吸,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受害人是活着的,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疼痛,然而却喊叫不出声,能面对的只有丧尽天良的恶人! 林宁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下受害人的心,肝和肺,发现它们都少了一小块。也就是到这儿,林宁这才愿意承认她这次遇到了真正的“采生折割”,也就是先采取将人活活肢解的方式,采取受害人的生魂,再加以做法,使得其能够使唤所杀之生魂,以达到“但有求索,不劳而获”的目的。 何其残忍! 林宁静静守着尸体片刻,面沉如水的联系上了陆判。 陆判过了会儿捧着生死簿出来,起初还笑道:“道君可算是想起我了。”但待他目光落在地上时,笑容就凝固了起来,“采生折割!” “我以为这在阳间已绝迹了,上一个采用这种恶术的还在受油锅地狱中受油炸之刑,大王判了他要受刑千年,永世不得转世为人,没想到阳间竟还出现这种惊世骇俗的恶行!”陆判怒道,“道君可知道是谁?待我回地府禀明大王,即刻勾了他的魂。” 林宁沉声道:“我目前还不知道。” 陆判都不禁避开锋芒:“只不知此子是?” 林宁说了耿二郎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陆判翻开手中的生死簿,很快就查到了他的生平,不禁叹道:“他本来可以活到七十一岁,二十三岁时考中进士科,等他乞骸归乡时他已官至正二品,当真是可惜了。” 林宁喃喃道:“是啊。” · 林宁先前追查犯人时也很认真,只是她并没有拿出过全部的精力来,这一次则不然,她不仅拿出来百分百的精力,还联系了她从前认识的精怪们,连同陆判那边也让阴差在去阳间勾魂时,多加注意那个左边颧骨上有颗黑痣的道士。在这种情况下,不过两日他们就寻到了那道士的踪迹,不待那道士有所反应,林宁就拔出龙吟剑,一剑将他的身体捅了个透心凉。 这道士自然没死,只不过他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开始“造反”,发出“咔咔”的声音不说,还会从骨髓中叫这道士感受什么叫彻骨的疼痛,在疼痛中还伴随着瘙痒,更有无论多疼,多让这个道士恨不能马上昏死过去,他都不会昏过去,他只会生生受着这疼痛。 “啊啊啊啊!!” 林宁冷笑:“快叫吧,趁着你现在还能叫出声来。” 尔后再不管这道士,径直从他落脚的住所中搜出来木印二颗,黑罗绳二条,上钉铁针四个。还有两个纸人,这纸人上都有头发一缕和五色彩帛绒线相缠,以及两个小葫芦,上面拴着红头绳一条——不用再看其他,林宁就清楚了,这个丧尽天良的道士不仅谋害了耿二郎,还另外谋害了一个孩童。 “好疼啊,好疼!” 那道士疼的满地打滚,又因为从内到外的瘙痒,让他还控制不住的想去挠,此时已将衣袖撕开,在胳膊上不停的挠着。林宁没去看他,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恨不能一剑杀了他,她垂下眼帘将小葫芦打开,确定了两个生魂都还在后,刻不容缓的进了地府,和陆判打了个照面后,陆判说:“我已将此事禀告给大王,大王有意开恩。” 到底这两个生魂是被人用恶术制造出来的,三魂七魄已不全,若想要投胎并不容易。但此事太过骇人,阎王怜惜,愿意开恩,请菩萨来为他们补齐魂魄,再送他们去投胎。 林宁终于松了口气,转念想到痴痴念念着儿子归家的耿周氏,伏跪在地道:“大王,小道有个不情之请。” 等林宁送地府归来时,那合该千刀万剐的道士已将胳膊挠得露出了里面的白骨,林宁瞧了一眼,掐了诀过去,那伤口即刻愈合,只不过此时那道士已没力气再哀嚎了,只剩下难耐的呻吟。 至于林宁为什么要治疗他? 只能说当一个人接受凌迟这种刑罚时,他最起码得保持完整,这样才好让施刑人下手,不是吗? 稍后林宁将人和证据带回了曹州府,将原委细无巨细的和马知府说了。马知府的脸色早已变得苍白,胸腔起起伏伏好几次,舒气片刻才缓过来,尔后掷地有声道:“这等惨无人道一案,本官定当上奏给陛下,以乞敕法司从重拟罪,越重越好!” 林宁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不仅阳间有酷刑等待着那丧心病狂的道士,便是阴间,阴差们也已在严阵以待,就等着他的鬼魂一到,就带他“游览”十八层地狱呢。林宁觉得为难的是,她该怎么和耿家说这件事,然而不管林宁再怎么踌躇,她最终还是来到了耿家。 骨瘦如柴的耿周氏几乎是扑了过来,“道长,我儿呢?我儿呢?” 林宁垂下眼帘不敢看她:“对不起。” 耿周氏顿时就像是失了魂一般,林宁怕她刺激太大昏死过去,连忙说道:“阎王开恩,许他再投胎还投到你家来,做你的孩子。”这也是林宁向阎王禀明的不情之请,尽管她觉得这样对遭受丧子之痛的耿周氏来说可能于事无补,可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耿周氏一把攥住林宁的手腕:“你说什么?” 林宁任凭她攥着,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耿周氏空洞的眼底渐渐亮起了一丝亮光,这让林宁原本沉痛的心情才好了几分。饶是如此,等林宁从耿家离开后,她还是茫然四顾了下,想了想没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到了崂山小天地中。 回道人见到她就劈头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林宁精神有点萎靡:“师父。” 回道人却是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恨铁不成钢般道:“你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忒是难看,为师不耐烦瞧见,你去剑石旁挥剑一万下罢。” 林宁:“嗯。” 等林宁转身离开,回道人顿时站了起来,在厅中走来走去,一时恼道:“当真是心软。” 一时又嫌弃道:“各州府官员也是昏聩,竟轮到我徒儿来破案。”接着地府也被嫌弃了,就是土地和城隍都没能逃过一劫,等把各衙门轮流鄙视了一番后,回道人往剑石的方向望去,想到他这弟子这多年还是头一回手挫,他这个当师父的理应安抚安抚,可他何时安抚过人? 啧。 再来说林宁这边,她最开始挥剑时是沉不下心来,因为她过目不忘,而且观察力敏锐的缘故,耿二郎的尸身被挖出来的任何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就连当时的气味是什么样的,她都能回忆起来,那样的感觉就像是仍旧置身其中,这让她怎么能平心静气,以致于挥剑的水准大幅度下滑,直到龙吟剑从她手中滑落,接着一个跳跃,尔后就“啪”的一下打在了她身上。 闪回被打断,林宁痛呼出声:“痛痛痛。” 龙吟剑发出铮鸣声,看架势还要给林宁来一下子。 林宁忙说:“我知道错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她当主人啊。 龙吟剑倒没有再打她了,就只是落在了剑石上,也没有回到林宁手中的意思。林宁也没有强求,同时也没有强求自己,她盘腿坐了下来,默念起了清心咒,过了片刻干脆跳进不远处的,由飞溅的瀑布落下冲积而成的湖中,让自己被清冽的湖水包围。 渐渐的耳边只剩下湖水潺潺流过的声音,纷杂的思绪这才回归了空明。 “汪!” “噗通!” “汪汪!” “哗啦啦——” 接着林宁的衣袖就被猪笼草的狗嘴咬住了,它还使出了吃奶的劲要把林宁往上拽。 林宁:“…………我活着呢,没想不开。” 林宁抱着以为她想不开,舍身来救她的猪笼草从湖面下钻到湖面上来,尽管有点哭笑不得,可更多的,她还是觉得暖心,凑过去蹭了蹭湿漉漉的猪笼草,接着就被猪笼草赏了一个巴掌。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真的知道错了。” 被这么一闹腾,林宁的情绪渐渐回转了过来,将自己和猪笼草烘干后,林宁就摒除杂念,从头开始挥剑,等挥够整整一万下后,她才左手带着猪笼草,右手握着龙吟剑回到了前厅。 回道人坐正道:“你回来了啊。”林宁这次精神振奋道:“师父。” 回道人:“…………” 他盯了林宁好一会儿,冷哼一声,甩袖子就走了。 林宁:“??” 唉,回道人这不是踌躇良久该怎么开导徒弟,结果人家一回来,自己就自己开导好了,让他的准备没有了用武之地,他不郁卒才怪呢,只甩袖子都是轻的,不过回道人接下来半天都没露面倒是真的,而等他出现已是第二天了,瞧见了精神奕奕的林宁,他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 林宁忍不住揶揄道:“您鼻子不舒服啊?” 回道人:“……你不是说要种重思稻吗?怎么还没见你开始?” 林宁不解道:“您怎么想起它来了?” 回道人没理她,接着他自己的话茬说道:“不如趁这个功夫种一种。” 林宁一愣,再想了想她师父为什么这么说,顿时扬起了嘴角道:“好啊。” 回道人:“哼。” 林宁叹了口气:“真不需要徒儿为您开一副药?” 回道人:“…………” 他倒没有再冷哼了。 · 接下来一个冬天,林宁都基本上在小天地里猫冬,兼学习如何种植水稻了。地府那将书肆中的书相当齐全,不仅有各朝各代学士们在生前的著作,还有他们死后在地府写下的文章,就像徐霞客就写了《地府游记》,详细介绍了地府,其中就有提到重思稻,还是记录了其从播种到收获的全过程,不可谓不详尽,林宁便是比葫芦画瓢也能比个差不离的。 在这期间,林宁也静下心来将她在地府书肆买来的书,和浏览过的书再通读了一遍,另外还着重学了和魂术相关的法术,以补足她在这方面的短板,到底她在这之前但凡遇到和鬼魂相关的事件,多是去打扰陆判,有时候还是会耽搁良机的。 又说起这个来,那用“采生折割”这等恶术为害人间的道士已被判了凌迟,且因为性子及其恶劣,和他相关的亲友无论知不知情,都被判了流放。又那道士的惯用手法时,课算性情聪敏的童男童女,用符命法水咒语迷惑他们,接着活割鼻口唇舌耳朵眼睛,咒取火气,再剖腹,掏割心、肝、肺各小块,晒干捣成粉末,收裹到小葫芦中,接着用五色彩帛同生魂头发相结,用纸作人形样,最后用符水咒语驱使他们往他人家作怪,好使得他自己广得财物! 林宁再听到过程时,心绪平稳了很多,到底她将这罪魁祸首抓住了,不是吗?再有她从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令人发指的案件,又丧心病狂的人物哪里都有,她若是被这样的人物动摇了心智,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也并不值得,所以说往后她还是会继续坚持本心,做对的事情的。 再说回到重思稻上来,等外面到了春天时,林宁在四季如春的小天地中收获了第一批重思稻。它吃起来吧,仍旧是菱角的味道。 还有她作为一个妖族,种出来的重思稻果然对她没有好处了,不像是地府种出来的重思稻,她吃的时候能感受到灵力加速运转,如今吃她自己种的,就像是吃凡间的食物。不过重思稻很高产,就她种出来的,亩产量是外面凡人种植水稻亩产量的三倍。当然了,这种对比并不严谨,毕竟她种重思稻尽管没有用息壤,可还是选用了小天地中肥沃的土壤,又没有把它当做是全家口粮般来对待,再者她还有猪笼草这个害虫杀手,稻田中就没见过害虫,和外面水稻的待遇和环境都不尽相同,只不可否认的是因为重思稻稻穗大的缘故,亩产量无论如何都会比凡间的高。 不日后,稻农宁就被回道人撵了出去,继续了她的游历。 林宁先去回访了下侯禺狐女他们,郑重谢过他们上次的相助,接着还去了曹州府,悄悄探望了下耿周氏,她已怀孕三个月了,身量胖了些,气色也还不错,林宁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这日林宁来到新城,惯例去了小茶馆。 小茶馆中客人们正在谈论住在铜锣街的李四殊,“这都是第几次了?听说昨儿他被仆从发现脚不沾地,直挺挺地立在半空,就跟是被人拉着上吊般,偏又没有其他人。” “不是说遇着鬼了吗?” “应当是。我记得有一天我去瞧他,他忽然说‘她要和我一起跳河了’,说完就往河边猛蹿,我们几人险险将他拉住,这才罢了。” “请道士来做法了没?” “请了,还是没用,如今是一天发作个几次,百般折腾。他瞧着疯癫,家里人也快跟着一块疯癫了。” “到底是招惹上谁了啊?若是狐女,干脆从了便是。” “啧啧,怕不是,不然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林宁微微挑眉,喝完一杯茶,放下了茶钱就朝着铜锣街走去,想要去瞧个究竟,结果刚来到街口,一打眼就瞧见个不陌生的人。这一个冬天过去了,对方仍旧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此时正朝着巷口过去一家人张望着。 林宁含笑出声:“燕兄,别来无恙?” 燕赤霞闻声回过头来:“原来是拾光道长,你怎么在这儿?哦——我懂了,你也是为了那作祟的鬼怪来的。” 林宁点了点头,“燕兄瞧见什么了吗?” 燕赤霞道:“未曾,咱们走近点瞧瞧去。” 林宁:“行。” 他们俩就结伴往李四殊家走去,这刚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谁惊呼:“不好了,老爷跳井了!” 他们俩对视一眼,也不拘什么俗礼,就齐齐闯了进去,直奔着声源而去。林宁先到一步,使了个诀将井里的李四殊救了上来。幸好他只是喝了几口井水,将水控出来后,他很快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而后过来的燕赤霞手持轩辕剑,对着一处喝道:“恶鬼休得作祟!” 林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又黑又胖,其貌不扬的妇人。 林宁的神情顿时就变得微妙起来,也难怪这李四殊不从呢,要知道她先前遇到过的许多人,在明知道女方不是人的情况下,只要人家长得好看,就什么都不管不顾来着,如今倒是区别待遇了起来,啧。 再看燕赤霞,他手持轩辕剑,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轩辕剑剑身上有金光闪过,直击中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妇人。不曾想那妇人受到这一击后,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目若闪电,有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怪物口中还嘶吼着:“明明是这姓李的不讲信用,他明明说了要聘我为妻的!你这牛鼻子老道,少来管我的好事。” 林宁的神情更微妙了。 出乎意料的是,燕赤霞竟然停了下来,任凭那怪物逃走了。 林宁:“?” 燕赤霞跺脚嗐声道:“那是此地城隍庙中的一个泥鬼。”可以说是受到供奉的鬼了。 林宁似笑非笑道:“泥鬼也有动春心的时候呀。” 燕赤霞:“……可害人就不对了。” 林宁指了指还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李四殊道:“燕兄也听到她说的话了,她说此人说了要聘她为妻,结果他却反悔了,也不怪泥鬼追着他不放,还这般坚持不懈的缠着他了。” 燕赤霞顿时朝李四殊喝道:“你脑袋被门缝夹了吗?城隍庙的泥鬼你也敢意淫!不对,是鬼怪你也敢想入非非,真是嫌自己命长。” 李四殊稍微清醒了几分,听了这话立刻带着哭腔道:“我冤枉啊,我家中已有贤妻,也不曾生出过另娶的心思,我也不知是如何招来那恶煞的啊。” 不远处的影壁后立刻传来一阵轰鸣声:“你他娘的放屁!” 咦?看来那泥鬼没走远呀。 第54章 聊斋(13) 林宁闻言道:“我看这其中怕是有内情,不若请双方面对面来对质。” 燕赤霞叹道:“也罢。” 李四殊不敢怒也不敢言, 他家的仆从更是, 到底他们刚才可是瞧见了那目若闪电, 有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了,瑟瑟发抖还来不及呢, 哪里敢说不。 这般的,一众人来到了厅堂。 说来这李四殊家颇为富裕,看宅院占地面积不小, 以及修建的很别致就可见一斑, 又他的妻妾总共有好几人, 这会儿听了仆从的转述,心中惴惴的同时, 还是大着胆子来到了厅堂以内的屏风后, 旁听起这起官司, 等偷偷觑到夜叉般的泥鬼后, 吓得差点没厥过去,却是连惊呼声都连忙捂住, 生怕惹来泥鬼的注意。 至于李四殊?他经过这段时日的折腾, 早就骨瘦如柴, 形销骨立, 只有被仆从们搀扶着坐到了下首, 连看都不敢看那泥鬼。 林宁左右环顾后开了口:“你们俩谁先说?” 泥鬼当仁不让道:“我先。” 林宁:“请。” 泥鬼瞪了李四殊一眼才忿忿道:“我确是城隍庙中的泥鬼,平日时侍奉着城隍大人,一日我听到有个来拜大人的说他的主家瞧上了我, 心心念念想娶我为妻。我想着他主家倒是有眼光,就在那人面前现了身,那人和我说了约会地点和时间。待到那一日到来,我好生打扮了一番去赴了约,可不想这厮竟然抵死不从,还表现出一副我在逼迫他的模样,这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就决定给他点教训瞧瞧,好让他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可欺负的。”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这个通情达理的小道士就看着办吧。”她说着还指了指林宁。 燕赤霞:“…………” 林宁忍笑道:“你可有证物?” 泥鬼:“有啊。”她说着就掏出个玉佩来,林宁转眼去瞧李四殊,问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玉佩?” 李四殊错愕不已:“确是某的玉佩——” 泥鬼一拍桌子:“你这个负心汉!” 李四殊连忙说:“可某从没有惦记过城隍庙里的人物啊!” 泥鬼再拍了下桌子,桌子应声而碎:“你还敢狡辩!” 李四殊瑟瑟发抖起来。 林宁出来打圆场:“不妨叫李居士把话说完,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燕赤霞心想:‘这泥鬼这般暴躁,哪能那么容易被说服?’ 泥鬼:“好吧。” 燕赤霞:“…………” 李四殊这才有机会说他的故事,原来有一日他偶然遇见了保媒拉纤的,那人说他正和本地县令家一得力大丫鬟说亲,说那大丫鬟因为得主人器重,稍稍有那么点过了花期,因而这说给人家做正妻,只能说给次等的人家,只怕那大丫鬟不会愿意,到底她侍奉县令大人多年,除了每月月例外,又常常得有赏赐,再加上本人也是个能耐人,怎么会因为年纪稍微大了点,就这么屈就自己呢?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四殊一听就上了心,他主要是看重那大丫鬟的身份和钱财,年纪大一些也无妨的,于是就央求着那保媒拉纤的帮着他说项。 媒公起先犹豫,只等李四殊暗暗塞给他一两银后,那媒公才同意了。 过了一日,媒公过来说那大丫鬟也知晓他的声名,说是愿意过来做良妾。媒公还说这还是他磨破了嘴皮子劝动的,不然那大丫鬟张口可是说要做平妻才行的。 李四殊暗自高兴,便将玉佩给做了信物。 后媒公再回转,便给说了约会的时间和地点,李四殊精心打扮后便去赴约,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他遇人不淑呗。 泥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这意思,难道是我说谎了?有那个必要吗!再者说了如果不是被你的真情感动,姑奶奶我才不会屈就你这个凡人。” 燕赤霞忍不住咕哝道:“真不知哪来的自信。” 泥鬼耳朵挺灵:“你说什么?” 燕赤霞握住了轩辕剑,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我说你怎么不照照你是个什么模样。” 泥鬼气得肝疼:“你个臭不可闻的牛鼻子!” 燕赤霞还想怼回去,林宁轻轻一拍桌子道:“肃静。”凡人没什么感觉,可无论是燕赤霞还是泥鬼,都能感觉到这其中的灵力波动,叫他们情不自禁地便住了嘴。 林宁这才扬声问道:“敢问夫人,可听闻本县县令要嫁大丫环?” 屏风后李夫人片刻后道:“不曾。” 李四殊一惊:“什么?” “看来问题出在这个中间人上,”林宁话锋一转道,“敢问李居士,你可有什么仇家?最好还是有那么点不凡之处的。”毕竟那人能知道城隍庙中有个泥鬼动了春心,而林宁话音刚落,李四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林宁见状道:“看来是有了。” 李四殊强笑道:“道长可说错了,某不曾有这等仇家。” 林宁微微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编造出来的,而你其实就是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却不愿意负责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贫道和燕兄就只有袖手旁观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么。” 李四殊焦急道:“别!”可他又踌躇着不说。 林宁露出玩味的笑容,看来是件亏心事。 燕赤霞不耐烦道:“你说还是不说!” 泥鬼不甘示弱道:“你能说话了?那我也可以说话了吧?” 燕赤霞突然抽出了轩辕剑,“有股骚狐狸味!” 林宁:“…………”她也闻到了,只是更让她在意的是,李四殊的眼神变得更加闪烁了,看来他知道那‘媒公’是谁了。 又不等燕赤霞手持轩辕剑走出去伏狐,那狐妖化作的老翁就主动现了身,神色坦然。燕赤霞看了看他,再回头瞧了瞧并无动作的林宁,勉强按捺住除狐妖的动作,厉声道:“你这狐妖为何要谋害这李四殊?” 泥鬼跟着指证道:“就是他,就是他来给我牵线搭桥的。” 老翁神情变得惨然起来:“我也想问问当年我与他远日无仇,今日无恨,他又如何能忍心烧灭我全家!” 燕赤霞一怔。 原本气弱的李四殊却激动起来:“道长们他可是狐妖,你们怎么能听个妖怪妖言惑众,还不快快斩杀了他!” 林宁和燕赤霞还未如何,泥鬼就忿忿道:“那你信不信我先弄死你?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心虚了,你以为你能瞒过谁啊,真当姑奶奶我是好糊弄的吗?” 燕赤霞腹诽道:‘不是吗?’ 李四殊被吼得缩起了脖子。 林宁斜睨了他一眼后,看向老翁道:“你请讲。” 老翁并未掉眼泪,他只是平平静静的说起了原委。原来李四殊家宅院后面有个一亩地大小的园子,一直荒废着,那园子正好适合老翁一家老小居住,于是老翁就出了一百两银子作租金,把那园子租了下来。 老翁在安顿好一家老小后,想着李四殊是他们的房东,便请了他来做客。李四殊其实心中也一直很狐疑,毕竟他家园子也不是很大,而老翁上门时,纷纷扬扬好似来了很多人,他们又是怎么住得下的?因而老翁来邀请,他立刻就答应了,来到了他家的园子,便惊讶的瞧见了房舍一片,且都是新盖的,而且房舍内的摆设也很雅致,等落座后见着酒菜也都是山珍海味,再细细听去直觉得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加上仆从好像又一百多个人。 李四殊顿时明白了,这家人家是狐妖。 只李四殊并没有表露出来,还和老翁相谈甚欢,以至等李四殊告别离开后,老翁还和老妻赞叹遇着个通情达理的房东。可他们哪里想到,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后,突然有一天满园烈火冲天,他们一家狐是猝不及防,想逃走可哪里都有烈火,最后一大家子就只剩下了老翁一个,而等他勉强逃出来后,就只看见李四殊进来园里捡他家子孙的尸体,老翁这才知道是这厮放火烧了他们一家! 当时老翁无法对付李四殊,只有含恨离去,等待着报复的机会。终于让他等来城隍庙中的泥鬼动心,老翁就假托为媒公,想来个借刀杀人,事实证明,泥鬼也将李四殊折磨的生不如死。只是半路杀出来了燕赤霞和林宁,他这计谋也算是败露了。 老翁说完,满室俱静。 李四殊梗着脖子道:“他们是狐妖,我是为民除害!” 话音刚落,张着血盘大口的泥鬼就“蹭”的蹿过去,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左右开弓,顷刻间就给了他十来个巴掌,打得他是鼻青脸肿,尔后还啐了他一脸唾沫:“败类!” 燕赤霞的神情讪讪的,到底以着他从前的原则,他八成会认为李四殊的做法尽管有那么点不地道,可也没什么好指摘的,谁让老翁一家子都是狐妖呢,谁知道他们会作出什么祟来。可自从先前见过林宁,被她一言点过后,再加上他后来又遇着心肠歹毒的凡人,险些丧命于那人之后,反而是个经过的熊妖救了他,燕赤霞原先的观念是有所转变的,如今只觉得这李四殊是罪有应得,毕竟是他心存歹念,害‘人’在先。 林宁则对泥鬼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甚至泥鬼能将李四殊脸皮打的疼痛欲裂,都是她给加了个手诀,又在沉思过后道:“事已至此,不如报官,端看大人如何判决。” 李四殊心中一喜,县令大人总不会偏向个狐妖。 下一刻却听泥鬼惊慌道:“这事儿怎么能让大人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可是饶不了我的!” 李四殊这才明白他们所说的“大人”,是指城隍大人,顿时就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心直窜到天灵盖,再下一瞬竟是闭过气去。 泥鬼一瞧,迁怒的再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好大一声,叫李四殊一口气又喘了出来。 李四殊:“…………” 以及他再惶恐不安,他们一行人还是到了城隍庙。 按理来说,城隍负责一地人的福寿禄和恶罚明,职权相当于阳间的县令,只是他并不负责和妖族有关的事务,只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更有这桩官司中还涉及到了他庙中在职的泥鬼,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得来个渎职的评价,因而此地城隍大人只有在狠狠瞪了一眼出去浪的泥鬼后,受理了此案。 李四殊这会儿彻底怂了,等城隍一拍惊堂木,他就把什么都交代了。原来当时他在明白过来老翁一家都是狐后,就心生杀机,等分数次买来了硫磺、芒硝,接着暗暗把它们分布在荒园周围,如此反复,直到围满了整个荒园,再然后就骤然点燃,顿时满园烈火冲天,狐妖们猝不及防,又无处可逃,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 而大火烧了好一阵子才灭了,李四殊进园子一看,就看到满园都是烧死的狐狸,焦头烂额的不知凡几。他正捡着,就遇到侥幸逃过一劫的老翁,老翁发誓要报复回来,等老翁愤然离开后,李四殊有一阵子怕他回来报仇,就多加防范了起来,可后来也不见他,李四殊渐渐的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现在。 李四殊交代完,急忙磕头求饶。 城隍正思忖着该如何判罚,泥鬼就插嘴道:“判他也被烧死罢!” 城隍恼道:“你且闭嘴,你当你能逃过私自出城隍庙的惩罚吗?” 泥鬼立刻耷拉下头。 李四殊眼前一亮,立刻道:“小人着实知道错了,泥鬼娘娘出城隍庙也是代大人来惩戒小人,小人并无半分怨言,日后旁人问起小人也只会这般说的。” 泥鬼立刻嚷嚷道:“用不着你假好人。” 只城隍微微皱眉,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四殊。 而林宁就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同时暗自想这李四殊竟在城隍庙中耍起了滑头,还用泥鬼偷出城隍庙一事来做要挟,当真以为城隍是这么好要挟的吗? 果不其然,城隍什么都没说,就叫李四殊离开了,却不知他已将李四殊该享的福禄划去,也就是说接下来李四殊可能喝口凉水都会倒牙,而且还会变得穷困潦倒,甚至还会妻离子散,到最后成为孤家寡人。 偏偏李四殊还不自知,满心以为自己得了便宜。 又李四殊离开了城隍庙,这桩官司却还没有结束,这老翁尽管是为了报李四殊烧灭他全家之仇,可他还是利用到了城隍庙头上,蛊惑了泥鬼擅离职守,其情可原,然而其罪不得不罚。城隍酌情给出了以下判罚,即罚老翁上交妖丹五年,等五年后城隍庙自会将妖丹归还。 老翁已知李四殊福禄被销,如今对城隍的判罚毫无异议,朝着城隍一叩首,自愿将妖丹交了出来。 至于泥鬼?关起城隍庙后,城隍要怎么惩戒她,那都是他们自家的事了,林宁和燕赤霞就不好掺合了,很识趣的和化为狐形的老翁离开了城隍庙。 等出了城隍庙,老翁朝着林宁和燕赤霞作了一揖,就钻入了旁边的山林中不见了踪影。 燕赤霞沉默片刻后道:“我请道长喝酒,如何?” 林宁点了点头。 稍后他们在新城一个小酒肆中喝起酒来,小酒肆中并没有什么名贵的好酒,有的只有自家酿的米酒,瞧上去颜色虽有几分浑浊,可味道倒也香醇。燕赤霞拿过酒坛来,很是豪爽的给林宁和他自己各倒满了一碗酒,端起来道:“当时听道长一席话,如今燕某是深有体会,这杯酒燕某敬你。” 林宁也端起酒碗来。 燕赤霞道:“燕某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咕咚咕咚把一碗酒喝了个底朝天。 林宁正要喝,但听得“咚”的一声,打眼就看就看看起来喝个一酒坛酒都没什么问题的燕赤霞,醉倒在小案上,那咚声就是他脑壳砸到小案上发出的。 林宁:“…………”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 话说先前林宁干倒黑山老妖,顺带把黑山夷平后,她的名号就在大江南北传言开来了,当时是说什么的都有,像是什么她有三只眼睛四条胳膊八条腿,又或是某某神仙下凡,再或是给她编造了其他的斩妖除魔故事,像是说她上山斩虎妖,下河制鼋怪诸如此类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的。 而直到如今,林宁遇见过狐妖,制服过人妖,和猴妖、鹿妖喝酒聊天,雇佣过蜥蜴精来帮忙等等,却仍是没机会遇着过虎妖和鼋怪,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点遗憾的,不过上天垂怜,林宁很快就有机会和鼋怪面对面了。 此事发生在金山寺附近。 林宁顺江而下来到金山附近时,这附近的百姓正准备祭祀江中的鼋仙。之所以会用“仙”来称呼那鼋怪,是因为自从有鼋怪在江中出没后,原本在这附近水域肆虐的水寇就不见了踪影,因而附近的百姓纷纷以为是鼋怪吓走了水寇,再加上害怕鼋怪来祸害他们,于是就联合着金山寺的和尚们定期朝江中投放猪和羊,还给鼋怪修建了庙宇,以此来安抚鼋怪。只是近来金山寺附近的水域中,又有水寇出没,这些水寇抢劫附近船只,杀害船上的旅人,将他们的财物抢走,这般的心狠手辣,以至于渔民们都不敢去大渔,生计受到了严重影响,再听说水寇还预备着上岸烧杀抢掠,导致了百姓们人心惶惶。 他们思来想去,竟不是想着组织人手地域水寇,而是想着是不是他们给鼋怪的祭品不够,以至于这次鼋怪竟然没有继续庇佑他们,去赶走水寇。于是他们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给鼋怪祭祀一个新娘。 林宁探听完始末,唯有摇头叹息。 又新娘他们都挑选出来了,正等到事先选出来的时辰一到,他们就将她送上小舟,送到江中央去,而此时距离选定的时辰也就一刻钟了,林宁便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敲醒那如此愚昧的百姓,想了想就来到了关押着新娘子的鼋仙庙中。 这庙宇尽管不大,可五脏俱全。 有神婆模样的妇人在门外守着,屋内新娘子捂着嘴啜泣着,冷不丁听到脚步声,新娘子一凛,陡然以为是那鼋怪现身了,这下却是连啜泣都不敢啜泣了,又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接着便听到一道清越的声音:“姑娘。” 新娘子名为燕娘,听到这般悦耳的声音,才大起胆子来抬头瞄了眼,但见一张芙蓉面,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道士。“你——” 林宁直截了当道:“我是来替换你的。” 燕娘一愣,尔后怯懦道:“这可如何成行?万一鼋仙发怒,,岂不是要连累到妾的母亲?”说着便捏着衣袖无声哭了起来。 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方道:“你看我是悄无声息进来的,便知道我有点本事,到时候定能除了那鼋怪,再者说了你们怎么就知道那鼋怪是公是母?万一它是个母的,你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再者即便它是公的,你们就确定它一定喜欢女子?” 燕娘:“…………” 燕娘一时无法反驳,林宁便催促道:“把你身上的衣衫脱下来给我,你穿这一套衣衫便是。”她说着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一套易想容当初做“鱼饵”时穿过的衣服,燕娘瞧着都有点愣了,这时才有点相信林宁有神通了,想了想家中无人奉养的老母亲,一咬牙就应下了这个提议。 燕娘所穿戴的凤冠霞帔乃是附近百姓集资做的,做工很是精细,凤冠上缀着金丝绞成的凤翊,还镶有珠牡丹花、蕊头、翠叶、珠翠穰花鬓、珠翠云等,瞧上去很是璀璨。燕娘小心翼翼的帮着林宁将凤冠戴好,再瞧小道长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若不走近了来瞧,是不会瞧出分明来的,更何况还有凤冠上的流苏遮掩,这时心下稍安,旋即却又惭愧起来。只她欲言又止了片刻,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林宁并不以为意,让燕娘只管在这鼋仙庙中呆着,等她回来便可解了禁制。 很快,神婆们就进了来,一边一个搀扶着扮成女子的林宁走了出去,再在各种声响中将她送上了小舟。等船夫将小舟划到江中央后,他就上了另外一艘跟着过来的小舟,小舟快速划了回去。紧接着岸边的一神婆开始跳大神,她口中念念有词地絮叨着,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祈祷,字句或多或少长短不齐,虽然不合韵律,却拖着长腔。周遭还有几面鼓同时敲打着,鼓声大的犹如雷鸣,便是林宁远在江中央,听起那鼓声来都觉得刺耳。 只是江面很平静,鼋怪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岸边的愚民们也在暗自焦急,很快另外两个神婆也加入了跳大神的行列,锣声也跟着加入了进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掀起巨浪,一个有林宁乘坐的小舟两倍那么大的黑影,从水下乘着风浪翻滚了上来。 岸上的百姓纷纷跪伏在地,山呼:“鼋仙保佑!” 结果,那只大鼋怪看都没看江中的林宁,直接掀起巨浪朝着岸边游去。 岸边的百姓们惶恐不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惊叫的惊叫,仓皇逃走的逃走,还有接着叩首的,而林宁尽管觉得他们愚昧不化,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吃,于是就伸手摘下了她觉得戴着可真沉的凤冠,拔出龙吟剑就朝着鼋怪飞跃而去。 “喂!” 鼋怪好似没听到般,自顾自朝岸边游去,掀起的巨浪一波连着一波,瞧着顷刻间就要到岸边。林宁也不管是否到近前了,直接催动着龙吟剑就要朝鼋怪刺去,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瞧着眼前的场景“唔”了一声。 咦? 原来是那大鼋怪掀起的巨浪,是来到了岸上不假,可浪花并没有卷走岸上的百姓,而是将锣和鼓等发出震天响动静的器具,都一个不落的卷了进来,紧接着大鼋怪就带着那些个器具,沉入了江中,对岸边上的百姓丁点兴趣都没有,再有它也看都没看林宁一眼,就那么急匆匆而来,急匆匆而去了。 林宁跟着跃入江中。 片刻后,江面恢复了平静。 百姓们:“???” 江水下,林宁很快就追上了那个鼋怪,并赶到了它的前头,鼋怪这才瞧见了她。林宁在水下活动自如,一身红衣也格外显眼,此时并没有随着水流流动而起伏,她就好像是在个空气泡里,反正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就是了。 鼋怪:“??” 林宁道:“我是来斩妖除魔的。” 鼋怪张了张嘴:“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是个沧桑的老爷爷声。 林宁提高了音量喊道:“我说我是来斩妖除魔的——” 鼋怪动了动耳朵:“哎呀哎呀听到了,你不要那么大声,老朽还没聋。” 林宁:“…………”怪不得她先前喊他他都没反应,原来是因为耳背。 这时鼋怪又道:“你这后生是来除谁的?” 林宁回道:“你啊。” 鼋怪顿时就哀嚎起来:“老朽做什么了?好好的呆在洞府中修炼,就被吵得耳朵疼,连觉都睡不下去了,老朽还没找你们兴师问罪,你们倒是倒打一耙。唉,这年头的后生都不知道尊老的吗?你可不知道,老朽刚才可是受老罪了!” 林宁:“……我现在知道了。”也难怪他只卷走了锣和鼓,再者林宁也没有从这鼋怪身上发现血腥气,反倒是灵气厚重,看来是潜心修炼了很多年,都修炼到耳背了嘛。 老鼋还是很郁闷,领着林宁去了他的洞府,叫林宁把来龙去脉说给他听。林宁就将她知道的一一说了,老鼋恍然大悟:“老朽就说老朽近来为何修为进益那么快呢,原来是凡人祭拜了老朽。只是没想到老朽临了临了却是晚节不保,竟被当成恶妖,这等罪名老朽可不想背着,老朽还预备着成仙呢。”他说着就看向了林宁,而林宁正在琢磨他说的头一句话,冷不丁就听到他说:“后生可愿意帮老朽这个忙?”林宁回过神来:“您先说说看。” 老鼋立刻唉声叹气道:“唉,老朽年老体衰,脑筋也转不过来弯了,一时半会儿哪里想得出好主意。” 林宁才不上当:“那您可以慢慢想,反正我不着急。” 老鼋:“……”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一起去剿灭水寇,让原本的错误继续错下去,也就是让岸上的百姓继续以为老鼋守护一方,继续把他当河神什么的祭拜。 他们俩说做就做,循着水寇经常活动的水域行去,留下岸边的百姓们惊魂未定,他们瞧着消失的锣和鼓,再瞧瞧消失的新娘子,面面相觑后都不敢确定这次祭祀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有谁能来做个说明吗? · 扬子江上烟波浩淼,水寇们却多是水性极佳,又心狠手辣之辈,原本遭到过官府的打压,又因为其他原因,扬子江上的水寇们着实沉寂了一段时间,不过他们在陆地上也多是无赖流氓,不事生产,时间一久,觑着官府的风声,便悄悄地又聚集起来,渐渐的也有了点规模。那金山寺附近的江水中有鼋怪的事,他们也听闻过,起初还有几分胆怯,可渐渐的时间一久,也不见鼋怪出没,便纷纷认为鼋怪会惩治水寇一说,不过是谁以讹传讹,当不得真,于是他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眼下便打上了一条过往船只的主意,他们打听过了,这条船是主家专程来江南为即将出家的女儿置办嫁妆用的,可以说是条小肥羊。 水寇们分工好,只等着那条船经过他们的埋伏区,这期间他们也颇为无聊,便悄悄的说起闲话来,但听得一个水寇不经意间说道:“我在金山那头撞见过一个小娘子,模样很是水灵,很有几分像那个庚娘。” 其他几个水寇竟都知道庚娘是谁,还齐齐去看其中一个面色惨淡的水寇。 一阵沉默过后,有一个水寇朝着此水寇开了口:“王十九,说起来今个是不是她的忌日?我听说她下葬的时候,尸身都没有腐烂,面色还很艳丽端庄,就跟活得一般?是不是真的?还有你们说她那么烈性,会不会变成厉鬼来?”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其他水寇的怒视,“呸,瞎说什么!” 叫王十九的水寇面色更为难看,仔细看的话,他的神情中还夹杂着几分深深的恐惧,同时还有仇恨,看来他和那庚娘渊源很深,而就当他攥紧拳头想要说什么时,一个负责瞭望的水寇惊呼出声:“快,快看!” 其他水寇本来想喝令他闭嘴,别没钓着鱼反而把鱼惊走了,可等他们瞭望一番,顿时也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但见湍急的江面上有一个红衣女子,就那么平踏着江水急速而来,就如履平地一般,又因有风浪相碍,他们离得不算近,一时还不能瞧清楚那女子的容貌,可联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们无不胆战心惊。 “庚,庚娘!” 王十九更是面如死灰,他不愿意回想当初庚娘是如何烈性的,更不愿意回想她死后尸体是如何“栩栩如生”的,可他想挪开目光却怎么都做不着,就那么眼睛不错的盯着远方踏江水而来的红衣女子,等再近几分后,王十九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嚷嚷道:“不是她!不是庚娘!” 可是吧,即使不是红衣女鬼,可有那么个人这样踏江水而来,不也是很叫人觉得敬畏吗?更何况人家还不是一个人,也就是在距离他们还有不到十丈远的时候,红衣宁脚下的老鼋便显出了痕迹来。他本来就体形庞大,如今又是在湍急的江水下,隐隐绰绰的更显得可恐,也很容易就让这群水寇们想到了什么: “是鼋怪!” “鼋、鼋怪!” 老鼋瓮声瓮气道:“老朽听到了,别再喊了。” 水寇们:“!!!” 林宁瞧着最少有二十人的水寇,再想想在岸上听到的种种传闻,就朝老鼋喊道:“元老,这么多水寇带着麻烦,不如您直接吃了吧?” 老鼋跟听不清似的:“什么?” 林宁也跟着拖长了声音喊道:“我说您不如直接吃了他们——” 水寇们:“!!!” 水寇们简直要给跪了,不,是他们已经给跪了。他们跪伏在他们的小舟上,求饶声此起彼伏:“鼋爷爷饶命啊!我等再也不敢了!” “别吃我,我瘦肉柴不好吃!” “不瞒鼋爷爷,我有梅毒!” “其实我有脚气!” 老鼋:“……” 还有给林宁求饶的:“女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林宁:“…………”好像哪里不对。 第55章 聊斋(14) 却说金山附近的百姓于江边祭祀,原本一切都照着他们预演的进行, 即将新娘送入江中, 再有神婆们跳大神祭拜, 而鼋怪也如同他们预想的般出现了,可他们只猜中了开头, 却万万猜不中结尾。 鼋怪是出现了不假,可他瞧不都不瞧在水中央的新娘,而是径自朝着岸边疾驶而来, 就在他们以为他是要来吃他们时, 鼋怪就只是卷起了巨浪, 将锣和鼓卷走了,接着就不见了踪影。 百姓们:“??” 他们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但又不敢就这么离开。 领头的里正问神婆们:“你们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神婆们:“…………”她们也同样懵逼, 好吗?她们又不是真的能做到和鼋怪沟通, 如今也只有鼋怪自己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神婆们敢这么实话实说吗?她们不敢, 因而她们就开始糊弄,这活儿她们熟练啊。 只是神婆们糊弄过关归糊弄过关, 这鼋怪没有“神迹”降下, 百姓们也不敢离开, 就只有忐忑不安的在岸边等着。过了大概半个时辰, 江中终于有了动静, 但瞧见一波接一波巨浪从远处卷来,百姓们来不及哀嚎,就被巨浪劈头盖脸了。 “哎呦!” “疼疼疼!” 这哀嚎声还真不是他们发出的, 事实上他们在下意识去挡脸后,并没有感受到巨浪打在了脸上,因而也就没觉察到痛,又等他们再睁开眼睛时,岸边多了一串鼻青脸肿的水寇,同时里正还捡到了一本账册,上面记录了水寇先前的作恶明细。在恍然明白过来后,百姓们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多谢鼋仙保佑!” 这一次比起从前来,他们要真心实意得多。 再来说鼋仙庙那边,功成身退的林宁辞别了老鼋,便来到了鼋仙庙,解除了她原先设在鼋仙庙内的禁制。一直忐忑不安的燕娘瞧见了完好无损的林宁,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道长!” 林宁朝她颔了颔首,接着避到一边将身上穿着的凤冠霞帔脱了下来,重新换上了白底蓝边的道袍。 燕娘焦急问:“道长可是除掉了那鼋怪?” 林宁实话实说:“这倒没有。” 燕娘:“什么!” 林宁眉目不动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将他当做了作恶的妖怪,更不清楚你们因为惧怕他还给他盖了个庙宇。” 燕娘:“??” “先前水寇绝迹一事亦和他无关,”林宁觉得有点好笑,“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一切都不过你们想象力太过丰富而已。”也太过愚昧。 燕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捏着袖子踟蹰道:“那——” “这次他和我一起剿灭了水寇,往后大可以将错就错下去。”林宁说到这儿,挑眉瞧了燕娘一眼,“说起这个来,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燕娘连忙说:“道长请说。” 林宁在说这个请求前先微微抽动了下嘴角,盖因老鼋拜托她和岸上的百姓们说清楚,下次再祭祀他时就不要敲锣打鼓了,他老耳朵经不起那样的折腾。只是林宁觉得这种话说出去,着实有损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于是林宁就给包装了下,将话说给了燕娘听,末了还道:“等你见着你的乡亲们时,就不要说你是被我替代了,也别说你见过我,就说你被卷入了水下,得以亲见鼋仙,他特别恩赐你回地上生活,而你就将我刚才告诉你的话,说成是代为转代他老人家的吩咐。” 燕娘低眉顺眼道:“是。” 林宁瞧她这般温顺的姿态,再想起来先前她被村民们“选”为祭祀用新娘,在鼋仙庙中连哭都不敢大声哭那逆来顺受的模样,就有几分怒其不争,可转念却也能理解,就像是她能理解先前被人妖强奸犯任茂祸害过的女子,有的想不开投井,有的则只能被送往家庙了此残生等一样,她们不过是大环境下的牺牲品。想到这儿,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你还得告诉他们,往后你是鼋仙特封的使女,是鼋仙在人间的代言人,往后再有什么祭祀活动,都得由你负责。” 燕娘迟疑道:“可妾做不来——”她说着把头低得更低了。 林宁叹出声来:“罢了,等会儿我去和鼋老说明下,凡是日后你们再有这样求他的时候,你便作为使女来到这鼋仙庙中,向他祈求便是,他到时候会给予你回应的,你就将他的决定转达给你的乡亲们。这样你总可以做好吧?要知道你若是不做这使女,他们会怎么看待你,怕是会和从前一样极尽所能的拿捏你,还有你的母亲。”不然她又怎么会被选中做了新娘? 燕娘咬了咬嘴唇,这才鼓起勇气道:“妾知道了。” 林宁:“嗯。” 林宁又简单交代了两句,便要离开这鼋仙庙了,只等她往外走了两步,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就回头来问燕娘:“你知道庚娘吗?”当时冲向那群水寇时,他们远远瞧见了她,就惊慌失措的喊起了“庚娘”,后来还有个人在瞧清楚她不是庚娘后,还额外激动起来,这不禁让林宁对庚娘这个人物好奇起来,想知道她的事迹。 燕娘一愣,旋即话赶话道:“妾听闻过庚娘的事迹。” 林宁:“嗯?” 燕娘便将她所知道的庚娘事迹说了,林宁这才知道庚娘已经不再人世了,这让林宁很是惋惜。因为在燕娘的陈述中,可以看出庚娘是个有勇有谋的英烈女子,这在当世可以说是很少见的。 原来庚娘曾是豫州尤知府的女儿,嫁给了同为官宦子弟的金大用。成亲后,他们夫妻俩琴瑟和鸣,只是在前两年家乡出现了流寇,他们夫妻就去往了南方金大用的祖籍。只是不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水寇王十八,这王十八见着了容貌姣好的庚娘后,就起了色心,也生出了歹意,竟在和他们夫妻同舟渡河时,将金大用推下了船,同时推下去的还有金大用的老母亲,而那舟的船夫也是他的同谋,庚娘见大势已去,就假意顺从了王十八,跟着王十八回到了王十八的老家金陵。 在所谓的新婚夜时,庚娘和王十八虚以委蛇,把他哄着顺着给灌醉了,醉倒在床上。庚娘稍后就从厨房拿来了菜刀,手起刀落,接连砍了两刀才将王十八的头砍了下来,而等她从“新房”中出来时,撞见了听到声响来查看的王母,庚娘也把她给杀死了。 王十八的弟弟王十九亦发觉了,庚娘知道不免一死,当即就挥刀自杀,可刀刃卷了砍不进去,她便开门跑了出去,等王十九追上来,她已跳进池塘里了。 邻居们听到了动静,出来将庚娘捞了上来,见她已经死了,可面色端庄艳丽,依然同活着一样。又本来他们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庚娘在孤注一掷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写了下来。这下乡里乡亲都知道了她的事迹,认为她是一个烈女,共同筹敛了上百两银子,还有特别佩服庚娘的,又另外为她买来了金银首饰等陪葬品,将她隆重埋葬在了金陵的南郊墓地中。 直到如今,这方圆百里内的人们还会时不时提及庚娘的事迹,敬佩她的贞烈,同时也因为她的缘故,当时水寇心中着实畏惧了一阵,加上当时官府大力剿匪,方才出现了他们在金山这边绝迹的情况。 更有此王十九就是彼王十九,所以他才会比同伙们还更加的心惊胆战,生怕庚娘化作厉鬼来找他报仇雪恨。 以及说到末了,燕娘还垂着眼帘道:“妾亦曾敬佩过庚娘的英烈,只妾如何都及不上她。如今若不是道长,妾怕是没了性命。”她说着便朝着林宁跪了下来,林宁挥了挥衣袖,拖住了她的膝盖,只语气平平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离开了鼋仙庙。 之后来到了老鼋的洞府中,老鼋瞧见了她劈头盖脸就问道:“你和他们说明白了?不再敲锣打鼓了?” 林宁:“……嗯。” 老鼋:“那就好。” 林宁将她和燕娘的提议说了,老鼋想了想也就应下了:“只希望他们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拿来叨扰老朽修炼。” 林宁没有立即辞别,而是郑重问道:“我还有一件事请教您。” 老鼋好声好气道:“说吧说吧。” 林宁道:“您说凡人祭拜您有助于您的修为,这其中原理我倒是明白的。” 老鼋:“……那你想问啥?” “若是凡人得了信仰,她会如何?我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林宁把庚娘的事迹简单说了,“她死后尸体并没有腐败,而是仍旧光鲜靓丽,我在想她是否会另有机缘?” 老鼋过了会儿才慢吞吞道:“你这后生说的事,让老朽想起一个人来。” 林宁:“您请说。” “在桃花江中有一种草叫水莽草,误吃了这种草的人会立即死去,成为‘水莽鬼’,这种鬼不能去投生,只有再有一个被毒死的人做替身才可以。”老鼋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也记不清是十几年前,还是二十几年前,有个叫祝鹗的——他好像是叫这个名,又好像不是。” 林宁:“……” “嗨,反正他现在已经被册封为四渎牧龙君,原先的名字叫的便少了,老朽会记错也很正常。”老鼋挥了挥爪子不在意道,接着就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和林宁说起他的故事。林宁等他说完,理顺了下故事梗概: 祝鹗便是桃花江附近人,有一天他被其他误吃了水莽草的水莽鬼,给哄骗着吃了水莽草。这么一来,他就成为了新的水莽鬼,而原先那个就紧赶着去投胎了,又其他的水莽鬼,他们为了能投胎转世,往往都是选择找个替身,如此就有一个接一个水莽鬼,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这祝鹗成为水莽鬼后,却没有选择这么做,他只是撑着心中那口气,痛恨着这么做的水莽鬼,其后凡是找人替死的水莽鬼,祝鹗见到后都将他们赶走,自己也绝对不做害人的勾当。渐渐的凡是种了水莽草毒的,只要来祝家祈祷,都会灵验,如此过了十几年,祝鹗做为水莽鬼给他母亲送了终,他的儿子也长大成人后,天庭感念他有功于人世,就任命他为四渎牧龙君,可以说是成了仙官,得到了福报。 林宁若有所思。 好久没说这么多的话老鼋这时候还意犹未尽道:“当时他被册封为四渎牧龙君后,老朽还有幸去他的官邸祝贺过,只是后来再回老朽的洞府时,长江发了大水,老朽被冲啊冲的就冲到了这儿来了,老朽一瞧这儿也挺适合做洞府的,也就懒得再回去了。” 林宁不怎么走心道:“那还真是不幸。” 老鼋心有戚戚然道:“那可不,差点就晚节不保啊。” 林宁笑了笑:“这不是差点吗?如今水寇们都被缉拿归案,岸上的凡人以为是您做的,倒是真心实意祭拜起您了,往后该当不会再认为您是鼋怪了。”她话锋一转道,“既如此,那我也该告辞了。”老鼋继续慢悠悠的说:“那要不要老朽送你一程啊?” 他这么说着,却已经趴回到他的石榻上,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林宁:“……这倒不用了,我怕您回来时再一个不小心找不着回来的路。” 老鼋:“…………”他还没老到那个地步的,好吗? · 林宁离开金山附近后,顺着江流去往了金陵,她是冲着庚娘去的。 该怎么说呢? 林宁现在觉得庚娘有很大的可能能够还阳,一来她是个奇女子,能在死后尸体不腐烂,且她的葬礼是周围百姓自发凑钱给办的,他们对她很是推崇,这无疑会带来所谓的“信仰之力”——在这个世界中,信仰是无形又有形的,很多神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得道的;二来林宁冥冥之中有那么点感应,她觉得她可以用鹿衔草来助庚娘还阳,又鹿衔草先前就提起过,它在阳间时可以用来起死回生,林宁从她师父那儿得到它后,就没有用在这个途径上,只是用来给猪笼草编笼子了,或许如今正是使用它的机会?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宁来到了金陵。 庚娘的坟很好找,林宁找到后就掘开了它。 距离庚娘去世已近两年,庚娘的尸身仍旧“如栩如生”。林宁拿出了鹿衔草,循着心中感应将一株放在了庚娘的鼻下,之后就紧盯着棺木,瞧见了鹿衔草泛起了金光,尔后钻进了庚娘的鼻中,再等了几息时间,原本似沉睡着的庚娘就呼出了一口浊气,接着睁开了眼睛。 还和林宁来了个四目相对。 庚娘:“!!” 林宁连忙退开,站定后温声说道:“尤居士,小道拾光,今日有感特来助你还阳。”这也不能说是假话,林宁确实有所感应,不然她也不会贸贸然就过来了,到底若是放在往常的话,她是会先问过陆判的,看陆判知道点什么,尔后等切实确定庚娘可以还阳后,她才会将这个英烈的女子救起来的。 庚娘从棺材中爬了出来,来到地面上站定,端详了林宁一眼后,朝着她施了一礼:“幸而有道长前来,妾方可重见天日,只不知妾已被埋葬了多久?” “两年整。”林宁回道,想了想又说:“此前小道在镇江金山附近和一位老前辈剿灭了水寇,从其中一名名为王十九的水寇口中得知了庚娘名讳,再细问了他人方知道了庚娘事迹,而王十九等水寇已被交付当地府衙,想来官府会按律惩治他们。” 庚娘有几分恍然:“是了,那王十九正是王十八的兄弟。既如此,那妾的夫君还有婆母在泉下必定能瞑目了!”说着又朝林宁福了福身,不等林宁说什么,她又不卑不亢道:“如今妾侥幸活过来,不敢再祈怜什么,只望道长将妾送往最近的庵堂,妾从此常伴青灯,了此余生。” 林宁想了想道:“庚娘谈笑不惊间手刃仇敌,其中英烈便是和历史上的名烈士相比也不遑多让,可称是巾帼英雄,不止是当时听闻庚娘事迹,而对你佩服不已筹钱将你厚葬的百姓们,在下亦佩服不已。又如今在下有所感应,来助庚娘还阳,在下不禁想这单纯是让庚娘你活过来吗?怕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在下思来想去,只觉得是天地间需要有庚娘这般英烈的巾帼英雄,来给天下深陷各方各面加固来枷锁的女子做一个表率。既然如此,那庚娘不妨继续行善积德,待日后成就仙位,亦可庇护更多受苦受难的女子。” 庚娘静静听完,良久后失笑道:“道长未免太抬举妾了。” 林宁不以为意,反而带着笑意道:“我是否可以当你被我说服了?” 庚娘也没有否认:“道长怕不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中人吧?不然怎么会一会儿自称小道,一会儿有自称在下的。” 林宁心想她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师父就不是个典型的道门中人嘛,再者说了她还根本就不是人呢,而正当林宁要说点什么时,庚娘大大方方道:“道长莫不是仙人的使者?” 林宁:“……我其实是仙人的弟子。” 林宁转而道:“我可以领你去拜见我师父,他老人家自称回道人,我想以庚娘你的品性,我师父定会对你青眼相看的。” 庚娘聪慧,旋即便顿悟过来这“回道人”指得是谁,只她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面带哀色道:“当初妾的夫君和婆母被王十八伙同船夫推下了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妾如今活了过来,无法为他们做什么,只立个衣冠冢还是能做到的,只望道长容妾一段时间。” 林宁:“没问题。” 又既然说起这个来,林宁便想起了陆判,她大可以询问下陆判,可是将金大用和金母的魂魄勾进地府,又他们是否投胎,若是投胎又投胎到了何方,当然更重要的是是在哪儿勾的他们魂。于是在庚娘整理仪容时,林宁就去叨扰了陆判,然后等听陆判说完,林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听得陆判道:“金大用阳寿未尽,仍活在阳间。” 林宁:“…………我一直当他死了的,如今可怎么办啊?” 陆判好奇起来:“我不明白。” 林宁无奈道:“我这不是让他的妻子庚娘还阳了么——” 陆判截口道:“道君这是少年慕艾了?” 林宁:“……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她就把事情的始末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陆判清了清嗓子道:“原来如此。” 又说:“其实这很简单。” 林宁:“嗯?” 陆判慢条斯理道:“那金大用既然还活着,便说明他们夫妻情缘未断,道君不妨让他们夫妻团聚,等情缘一了,庚娘再修道也不迟。”他说着看了看生死簿,“那金大用也不过还有三十年阳寿,而三十年转瞬即逝,再者修情缘未尝不是修道中的一部分。”三十年对凡人来说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说不得就占了人生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多,可对已经在地府做了很多很多年判官的陆判来讲,当真是一转眼的功夫。 至于林宁?就以她如今的身份来讲,她先前吃了回道人的一颗仙丸,就增加了几百年的修为,又在小天地中呆十年也跟玩似的。因而她在听了陆判的一番话后,自然而然道:“也是。” 如今这解决了问题,林宁就朝陆判作了一揖:“多谢大人。” 陆判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多日不见,道君怎的这般客气。” 林宁:“……没有猴儿酒。”不过她倒是想到了重思稻,就从袖里乾坤中拿出几颗鹿鸣种出来的重思稻,“这是妖族种出来的重思稻,你瞧瞧对你有没有益处?” 陆判本来还挺失望,可等他吃了重思稻后眼前一亮,“大善!” 林宁直觉得重思稻有意思,还想着等什么时候叫凡人来种一种:“那我给你来一升。” 陆判眉开眼笑:“多谢。”不过等最后陆判离开时,他却是从林宁这儿要走了一布袋的重思稻,还美曰其名要拿给阎王鉴定,以便日后推广,说的好像阎王需要把好几升重思稻都一一排开,当成鬼差来检阅似的的。 咳。 话又说回来,既然庚娘的丈夫金大用还活着,那林宁也没有瞒着庚娘,转过头来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庚娘和她丈夫向来恩爱,听闻了这件事后自然是去寻金大用的,于是两人就向着他们当初分散的地方找去,说来也巧,金大用正好过来这边祭拜庚娘,两人就正正好好的遇上了。 这更说明他们是有缘分的。 不过金大用已另外娶妻了,这个妻子不是别人,正是王十八原来抢来的妻子。原来当初王十八看上庚娘后,就不耐烦这个前妻唐氏了,在唐氏阻止他作恶时,一不做二不休把唐氏也给推下了船,只唐氏和金大用幸运,他们落下水后被人救了上来,救他们的老翁后来劝说金大用收用了唐氏,金大用在找到妻子前一直不肯,等后来庚娘的事迹传过来时,他更加庆幸自己没有收用唐氏,不然有庚娘这样贞烈的妻子,又怎么忍心背弃她另娶呢? 唐氏不肯离开,甘愿做妾。 后来金大用就在救他的老翁推荐下去参了军,立了军功后回来,才在他的再次撮合下和唐氏成了亲。又到了庚娘的忌日,金大用带着唐氏来给她扫墓,不曾想遇着了死而复生的庚娘。 夫妻两人见面后,好一阵抱头痛哭。 林宁看了眼唐氏,心情有那么点微妙,不过这件事只能说造化弄人,而金大用在此时也称得上好夫君了,又林宁也不希冀庚娘能够有着更为开明的观念,到底她再是贞烈,也是受此间大环境熏陶过的女子,更有历来那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实是说一夫一妻,妾和通房什么的根本算不进这个“一”里。 于是林宁尊重了庚娘的选择,和她约好了再见面的时间,便告辞离开了。 · 说来庚娘此次还阳,只能说是她本身奇烈,得以庇佑,以致尸身不化,再佐以鹿衔草便得以回魂还生,而不是诈尸,更不是变成丧尸,不,如果入乡随俗的话,得叫僵尸,而林宁她还没有见过僵尸呢。 然后,她很快就见着了。 事情发生在湖南阳信县,林宁沿着长江的分支荆江来到了这儿,过来这里时天都黑了,她倒没急着去投宿,而是等着猪笼草吃饱喝足,这家伙眼下已经有巴掌大了,还是那么肥嘟嘟的。 猪笼草逮着一个蛐蛐嚼完后,朝着林宁“哼唧”了一声。 林宁:“……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儿的蛐蛐,和其他地方的蛐蛐味道有什么不同,还是说你指望我给你写一本《猪笼草觅食录》?” 猪笼草:“汪!” 林宁:“……我开玩笑的,再说就是我写了,能卖给谁呢?等等,说不定还真的会有老饕来买。”不要小看吃货。 猪笼草:“汪汪!” 林宁:“你是说你的同族?他们有银子吗?” 猪笼草:“哼唧哼。” 林宁:“我小气?你看看你自己的身板,你好意思说我小气?”猪笼草能长这么大,可不仅仅是吃昆虫,更主要还是林宁投喂给它的灵力,这家伙竟然还敢说她小气?这时林宁旁光一扫,扫见一个老翁带着四个行商般的行商穿过一条街巷而来,接着就进了不远处的义庄,没一时,老翁一个人提着灯笼出来了,那四个行商则没有出来。 林宁:“?” 林宁一把将猪笼草抱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义庄走去。待走到义庄外,隔着门缝就看见正躺在停尸台上的女尸,“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但见她面部呈现出淡金色,指甲生出一寸长,且尾端很是尖刻,看来是尸变了,而这女尸从停尸台上跳了下来,来到了另外一间没有停摆棺材,而是看起来像是住人的房间后,就奔着已经躺下睡觉的四个行商而去,俯身就要朝其中一个行商吹气。 林宁摸出一个符箓,就朝着那女尸额头飞去,想了想还扬声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她这不是没有和符箓对应的口号吗,又为了惊醒那四个行商,就借燕赤霞的口号一用了。 她这道声音直入四个酣睡的行商耳中,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而符箓飞贴上那女尸的额头,女尸顿时就僵刻住了,正好和惊醒的四个行商来了个面对面。 行商:“!!!” 他们吓的从大通铺上屁滚尿流的爬了下来,连行李都不敢去拿,直争先恐后的往外跑,来到门外就和抱着猪笼草的林宁来了个面对面。 行商:“!!” 林宁掐了诀,周遭明亮起来,他们看清楚后这才松了口气,“道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宁不答反问:“这话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怎么到义庄来过夜的?” 一个行商苦笑道:“旅店人住满了,无法,店家就带我们来这住一夜。”哪想到他们就那么倒血霉的遇着脏东西了! 林宁微微挑眉,她原本以为那店家是故意引他们来的,如今听了他们的话,仍然没有排除这种可能性,可等她进到义庄,对那具尸变的女尸进行细细检查后,却发现她没有被任何人或符器控制的迹象,再问那四个行商,得知他们就只是小贩而已,身上的铜钱加起来都不过半两的,瞧着并不值得店家铤而走险。 再叫来了店家,询问过后也没有发现店家有任何说谎的迹象。林宁思来想去,认为也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女尸就恰好尸变了,而那四个行商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而已。 既如此,林宁就研究其女尸为何尸变这一课题,然而这并不是她的强项,等研究了半天后,也没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林宁也就放弃了。 此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原本当空照的太阳被浓厚的乌云遮住了,天空顿时昏暗下来。 少顷,浓厚的乌云满布天空,天色变得越来越暗,就好像黑夜提前来临一般,这样的迹象让原本还在街上行走的人们惶恐起来,他们不敢再耽搁,纷纷快步往家走,或是回到店中来。 紧接着天际有金色的闪电蜿蜒,再有震耳欲聋的雷鸣,而在这骇人的电闪雷鸣之后,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哗啦啦砸在屋顶的声响之大,让躲在屋内的人都跟着心惊胆战。 林宁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待到真正的黑夜该降临时,滂沱大雨仍旧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道路上的积水根本没有时间排空,反而是跟着越积越高,如今都有半尺高了,林宁望着如注暴雨皱起眉来。要知道如今的时节正是常会发生洪涝的时节,而这样的倾盆大雨在去年都没见着,又若是这样接连下下来,谁知道会不会引发水灾? 林宁极目朝着厚厚的云层中望去,隐约瞧见云层后面在雷电环伺下有在什么在翱翔,再想想信阳县所属水域,想上面正在布雨的龙王十有八九是洞庭湖龙王。 在思索片刻后,林宁将因为大雨倾盆而无法出去捕食而有点无精打采的猪笼草放到袖里乾坤中,再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件绿蓑衣,将它披在身上后走到瓢泼大雨中,雨和她之间就形成了一层帘幕,将他们俩隔开了。 这般的,林宁顶着倾泻而下的暴雨,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云层之上。 那条威风凛凛的龙先开了口:“是小友你啊。” 果然是洞庭湖龙王。 林宁脱下绿蓑衣,端端正正道:“在下是瞧着大雨连绵不绝,唯恐会引发洪灾,特来询问下陛下您。” 洞庭龙王叹了一声:“小友瞧着老龙我都来布雨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再者这场雨乃玉帝敕令,降下多少雨,均是有定数的。” 这无疑是肯定了林宁的猜测,在有老龙王也表明了这件事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是玉皇大帝下的旨令,他们做龙王的可不敢阳奉阴违,到底如今再也不是龙族逞威三界的时候了,这一点从玉皇大帝命一介凡人成为四渎牧龙君(四渎,指长江、黄河、淮水和济水,这统共水域加起来不知有多少龙在供职,如今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受制于这四渎牧龙君了),就可见一斑。 林宁沉默片刻道:“在下知道了。” 不过林宁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请求道:“前辈可否告知在下你们布雨的地域和时间?若是能告诉在下雨量,那就再好不过了。” 洞庭龙王一愣:“小友可是有了主意?” 第56章 聊斋(15) 当今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即使不是所有的官吏都为国为民, 可就林宁遇到过的官吏来讲, 也就只有宣城的曹县令,和他上头的那个秦知府尸位素餐, 贪赃枉法,而像她遇到的其他官吏,如原涿县的韩县令, 金华县令, 涿州县令, 还有曹州府的马知府等都是为治下百姓着想的好官,这其中尤以韩县令给林宁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当然了, 韩县令如今已升迁为知府, 前途锦绣。 又说起这位韩大人来, 他今年还不到而立, 而能在他这样的年纪,官至正四品的知府, 不可谓不是难得。又他能那般顺利升迁为知府, 他本身很有才干是一部分, 另外不得不说的是, 他的运气还不错, 而这运气和林宁都有几分关系。一是林宁将黑山老妖除去,给韩大人的政绩添上了光彩的一笔,二是那个老父亲妄图改命, 而儿子又是色中饿鬼的秦知府,在某种程度上其倒台,是林宁在挥动着锄头。 不管怎么说吧,韩大人福寿禄兼有,只是眼下他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连连唉声叹气,派出去查看水位的小吏还没有回来,但韩知府心中也很明白,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涝灾还在其次,关键是他治下的平原府正临着长江,一旦暴雨连连,导致江中水位上升,冲垮堤坝,那他们将要面临的可就是能吞噬一切的滔天洪水!韩知府正愁眉不展间,忽听得书房门被敲响。 韩知府一愣:“谁?”他根本没听到任何动静。 门外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是我。” 韩知府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拾光道长!”他连忙将书房门打开,门外果然是披着绿蓑衣的林宁,在这么大的暴风雨中,她也就只有绿蓑衣上有些许雨水,等脱下绿蓑衣后,身上穿着的道袍一如既往的干净整齐,只是她如今面色肃然,这才有了几分外面正下着如注暴雨的惊心动魄感。 林宁多余的话半句没有,她直截了当道:“此次将会连下二七十四天暴雨,将会引发洪灾。”她都没有用“极有可能”“或许会”“十有八九”这样的估量词,而是给予韩知府原本的猜测以肯定,顿时就让韩知府脸色大变:“这,这可如何是好?” 林宁抿了抿嘴角问:“你能调动多少人?” 韩知府只是愣了愣,旋即就沉声问道:“道长要做什么?” 林宁答道:“防洪抗灾。” 只在她说完这四个字后,韩知府却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该怎么说呢?当今对待天灾还没有很系统的对策,而即使是放在林宁所知道的科技和工业发达的后世,便是对待洪水或是地震这等天灾,也无法做到特别即使而有效的抵御,更何况是如今呢。一般对待滔天洪水,他们做的最多的只能尽可能让百姓迁徙走,或者官员自己先逃走了,剩下的还是听天由命,也就是任由洪水肆虐,冲垮堤坝,冲毁庄园,淹没良田,接着江河改道,浮尸遍野,直到洪水自然退去。而这还没有完,等到洪水退去后,侥幸活下来的百姓无家可归,无田可种,无食可用,那时候或许还伴随着瘟疫,一茬又一茬的人命会被收割去,不知多久后才能缓过来。 换言之,非人力所能及! 这是韩知府默然的主要原因。 林宁旋即也明白了他沉默的缘由,缓和了下肃穆的气氛道:“大人还记得我是怎么将黑山夷平的吗?” 韩知府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某到如今都还没有想明白。”只他说着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滔天洪水他们凡人之躯无法抵抗,可拾光道长并非一般人啊,再转念想想拾光道长主动找上门来,怕是已经有了主意。 这一念头给韩知府打了一剂强心剂,“道长不妨先说说您的主意,好让某心中有所成算。” 林宁点了点头,她将长江水域的堪舆图拿了出来,铺到了书桌上,用毛笔将其中几段重点圈了出来,“根据我的计算,这是最先会被冲垮的地段,因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着重加固此几处地段的河堤。我已经研究过这几处地段了,想好了最有效的加固以及补漏手段,像是这一地段,河堤的土质并不好,因而当水位上涨后,河堤就会变得千疮百孔,面对这一地段,只有补漏后再进行加固,不幸中的万幸是这附近多山竹,我们可以用竹笼填石法,可就地取材,施工也方便,既实用又高效——大人想说什么?” 韩知府不自禁道:“某以为道长会施用神仙手段。” 林宁苦笑道:“大人可知道仅仅是需要提防的河堤便有多长?而即使我有移水的神通,我一次能移走的最大数量,对这次的降雨量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韩知府面露愧色。 林宁并不在意,反而宽慰起韩知府来:“不过我这次确是要把我会的都拿出来的,大人可还记得黑山被夷平前,那几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韩知府:“自然。” 林宁便简单将炸药的配方说了下,接着又说了水泥的配方,“炸药可以让我们得到更多的山石,而水泥它能够极有效的黏合石料,尽可能快的堵住漏洞。” 韩知府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并没有选择质疑这两样东西的可用性,而是无条件的信任了林宁,又他还想到了很重要的问题:“这无疑需要大量民夫,所以道长才来问某某可以调动多少人吧?可道长啊,这就是难题所在了。要知道从前有工程需要人力时,都是提前数月开始发徭役政令,接着地方开始征用民夫,但如今没有调令不说,且一旦将有洪水的消息传出去,百姓们心生恐慌都还是轻的,他们会拖家带口的逃走,甚至还有可能会发生暴动,哪里会有民夫来供道长驱使呢?” 林宁面色平和,将韩知府的顾虑都听到耳中。 韩知府心中沉甸甸的,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这是某的治下,某可听信道长所言,但这几处已出了某的管辖范围,”韩知府用手点着堪舆图上的位置,“他们怕是不会听道长劝说的,哪怕道长所行皆是为国为民。” 韩知府这话都是经过修饰的,说的还比较委婉,但他说的都很在理,不过林宁事先却已将他所顾虑的都想到了,“事急从权。” 韩知府:“??” 林宁:“我看看啊,我们仅仅需要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的首肯,便可向他们调来最少十万劳力。” 韩知府:“???” 林宁这次却没有和韩知府解释清楚,反而是继续说着韩知府似懂非懂的话:“然而这还不够,我还需要更多人手,看来我得去一趟地府了。” 韩知府:“!!” 林宁说完就将堪舆图卷吧卷吧塞进了袖里乾坤中,又将另外一份建造水泥厂的计划书塞给了恍恍惚惚的韩知府:“大人,即可召集人手来做这件事吧,我接下来还得到处找人来帮忙,得需要不少时间,不过最迟我明天下午就能过来了,到时候再详细说。”不等韩知府有所反应,她就一披绿蓑衣,消失在韩知府的眼前。 韩知府:“……?!”他在哪儿?他是谁?他在做什么? · 在云层之上和洞庭龙王交谈,得知此次降雨量无法更改后,林宁转而想到的主意,那就是防洪抗灾了——既然无法改变如注暴雨,那为了不造成更大的灾难,就只有让洪水无法漫出河堤了。 这若是放在从前,林宁根本想都不会想。哪怕她是nemesis主席,而nemesis又是跨国大集团时,在面临天灾时,她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抗灾,支援灾后重建,而不是说像现在这般,将即将到来的洪水掐灭在河堤内。 这种事听起来太天方夜谭了,不是吗? 只是如今情况有所不同,她的所见所闻所拥有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拓宽了她的思维。不说别的,就是林宁手上有一小块息壤,而它是对付汹涌洪水的利器,另外林宁所知道的还有前人和后人总结出来的,和防洪抗灾相关的宝贵经验,这是指明灯一般的存在。 除此之外,林宁并不是一个人。 地府 陆判对于林宁的到来很是殷切,到底他带回来的重思稻,被证实确是对鬼族修炼有益,这对地府来说是一件大喜事。阎王也挺重视的,眼下正在商量如何和妖族达成共识,让他们帮着种植重思稻来着。又因为这件事首先是林宁提议的,而她也认识可驱使的妖族,还将重思稻成功种出来了,那陆判对她态度倍加殷切也很正常。 “道君来了啊。” 林宁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大人。” 陆判笑眯眯道:“大王和我正说起道君你呢,你就来地府了,可见咱们还是心有灵犀的。既如此,道君且随我来吧,正好和大王说一说重思的事。” 林宁眼前一亮:“也好。” 稍后他们就来到了阎罗殿,林宁已不是第一次来阎罗殿了,先前来的时候,阎罗殿其实鬼来如织的,阎王和陆判其实都是很忙的,忙着审判鬼魂。今日阎罗殿倒没有鬼魂等待着被审判,瞧上去还有那么点清闲,而阎王瞧见了林宁亦没有摆架子,“本王和陆判正说起你呢,你就来了,可不就是巧了么。” 林宁行了一礼,起身后道:“大王难得清闲呢。” 阎王捋了捋胡须道:“可不是难得,平素可没有个喘息的时候,这倒叫本王有几分不习惯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阎王却是很享受这难得清闲时刻的。 林宁垂下眼帘道:“说来在下从阳间而来时,长江流域正暴雨如注,在下和洞庭龙王打听过了,说是要下上个二七十四天,且雨量是历年之最。在下想着照着那个趋势,阳间发生涝灾是肯定的,洪灾也是十有八九——” 阎王截口道:“竟有此事?” 陆判接口道:“若当真如此,怕到时候会有冤魂无数了。”陆判再一想又道,“如今已是六月二十一,下个月便是鬼月了,这两厢一加,到时候地府可有够忙的了。” 阎王稍一沉吟,目光深远的看向站在阶下的林宁:“你此番来地府来,怕不是仅仅是为了说此事的吧?” 林宁端正姿态道:“是的。不瞒陛下,在下手中有长辈赐下的息壤,亦有防洪图解,想尽在下全力来将灾害降低到最小,只是在下势单力薄,难以顾全,特来地府是来向陛下寻求援助的。” 阎王:“哦?” 林宁目光清正,只等阎王做批示。 坐在御阶之上的阎王却是看向旁边捧着生死簿的陆判,陆判心领神会的上前,压低声音道:“大王?” 但听得一脸正色的阎王道:“就不知息壤种出来的重思稻,会是个什么光景?” 陆判:“……” 林宁:“…………” 许是感受到那难言的气氛,阎王清了清嗓子道:“以你所言,届时阳间却是会增冤魂无数,本王亦不愿瞧见此种情况,只你有多大的信心可消减洪灾?” 林宁实话实说:“这得看大王是否会借在下阴差?若是大王不派遣阴差,那在下便只有六成的信心。” 阎王道:“六成?这已经很高了,哪怕你手持息壤那等仙家之物。” 林宁:“……”难道让她直白的说‘若到时候息壤还有剩,我就把剩下的贡献给大王吗’,这是不是显得奉承的太直白了? 姑且不说林宁到最后有没有说这句略耻的话,但就来说到最后,阎王答应了派遣一队阴差去阳间,以助林宁一臂之力。听到这话儿,林宁再松了口气,接着便赶着去下一场。她先前不是和韩知府说事急从权,而若是要调遣劳力,得需要得到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的首肯吗?林宁是觉得像他们这等在凡间位高权重的大臣,他们怕是不会和韩知府一般开明的,更何况林宁所打算调用的,并非是他们治下的民夫,毕竟就像是韩知府所说的,那根本就来不及,林宁所打算调用的是驻扎在这一区域的兵士。 这是没办法的选择,而林宁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又若是要调动他们,还得需要总督。 林宁是没有真总督,可她能找来假总督。 没错,她再去找的便是善于变幻的蜥蜴精一家,而蜥蜴精一家一听林宁的请求,他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们正愁没有表现机会呢,现在这正好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再来是狐族。 当初在胶州遇到胡姓的一家狐时,林宁就从胡万福那儿得知他们一家,擅长“隔空取物”,即可远隔数里摄物,而他们即使做不到远隔千里摄物,可方圆百里却是可以的。又不仅是胡万福一家,在洞庭湖附近广平府的辛十四娘一家,也是擅长这个,可以说狐族但凡能化为人形,又勤于修炼的,都有这项技能,只区别在于能摄取物体的大小,和远近而已。 这正是林宁需要的。 只是在林宁提出来她的请求后,狐族却很抵触。 辛十四娘的父亲辛翁道:“道君,新城封氏狐的事情我们知道了。哪怕那李四殊最后被消了福禄,可也不能磨灭他害了封老一家老小的事实。当然了,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若封老一家当真对那李四殊作祟了,他要反过来对付他们,我们也认了,可封老一家老小什么都没做,那李四殊便仅仅因为他们是狐,就残忍的将他们杀害,这实在是不能忍!” 他这一番话,得到了不少其他狐族的认同。 林宁沉吟道:“因为凡人对你们存在偏见,你们便拒绝帮助他们,是这样吧?” 辛翁没有直接说,而是这般说道:“怕是到时候凡人不认为我们是去帮忙的,反而认为我们是去恣意搞破坏的——他们可不会信任我们,我们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这仔细想想的话,其实无可指摘,毕竟人妖殊途不只是说说而已的,书生瞧上狐女美色就乐意为爱鼓掌时除外。 林宁沉声道:“我理解,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叫那愚蠢的凡人为你们立祠,感念你们的施救,不是更叫你们觉得快意吗?再者我可是听金山的鼋老说,若是被凡人立祠崇拜,会有益于修为,能尽快的得道成仙,别说你们没有想成为狐仙的愿景?” 这倒是有的。 更何况林宁所描述的“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叫你高攀不起”场景,大概也戳到了他们的那一点,他们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但林宁也得保证等到日后,凡人必须得为他们立祠,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等着他们尽情报复,而林宁不能干涉。 林宁微微抽了抽嘴角:“相信我,你们一定会有祠的。” 胡万福这时没忘站出来打补丁:“道君有高洁品德,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到底像道君这般平等待我们的,小老儿生平也就见过道君一个罢。” 林宁:“……” 林宁不禁腹诽:‘那还真不好意思了,我其实不是人。’只转念想想她以后怕都是要以道士的面目示人,他们也没机会知道真相,这么误会就误会吧,还能顺便赚点好感度,于是就默认了胡万福的说辞,而其他的狐族纷纷朝胡万福投去鄙夷的目光: 这个马屁精! 胡万福才不以为意呢。 到目前为止,外援都请的差不多了,而林宁还没忘回了一趟崂山小天地,和她师父回道人说了这件事。 回道人没立即说什么,只掐指算了算,只是等他算完,他却没告诉林宁他都算出了什么,只是一派高深莫测的说:“你只管去做,一切后果你自负。” 林宁:“…………哪有您这样的!” 回道人也很有理:“这倒是奇了,难不成你还想着不成功吗?” 林宁:“……这倒没有。” 回道人理所当然道:“这不就结了。” 林宁奇异的却觉得安心得多,和回道人一叩首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长江流域。雨势仍不见小,林宁在和忧心忡忡的韩知府见过一面后,不等解决韩知府的满腹疑惑,却是又抛出一个问题:“大人去祭拜过此地土地没有?” 韩知府一时不知该说“你这么说是不是就代表着土地当真存在”,还是该说“道长你怎么又无缘无故的说起土地?你想做什么?能不能一起说清楚啊”,以致于他一时有点卡壳,只吭哧出个无意义的音节来。 “这片流域该当不止一个土地,”林宁打眼瞧了瞧韩知府,安抚他道:“没去拜访过也没关系,我先前也没想着去拜访过。” 韩知府:“……道长这是想着要去土地庙喝茶吗?” 林宁:“……不是,是这么大的事情没道理不知会他们,顺带再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哪怕是很小的忙也可以。”她转念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自顾自道:“不,说不定他们可以帮上很大的忙。”韩知府:“??”为什么他还是跟不上趟啊?好歹他也饱读诗书的,好吗? 让韩知府更懵逼的还在后面,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竟然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不说,还在没有更上面调令的情况下,就做主出动驻扎在附近驻地的士兵,更有他们两位对拾光道长很是敬重,敬重到马首是瞻的地步——这真不是韩知府的错觉,是他从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的行为中看出了阿谀奉承,而韩知府是承认拾光道长道法高深,值得敬重,可他从前也没听说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信道教啊? 韩知府一头问号,却没谁来跟他解答。 接着他们临时的驻扎地中,就迎来了一群老老少少,老的暂且不说,单就说那些各有千秋的美人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用来鼓舞士气的?可这还有时间吗? 林宁眨了眨眼,为韩知府介绍道:“他们是狐氏一族,擅长隔空摄物,是我请来帮忙的。” 韩知府则心想:‘胡氏一族?难道是什么隐世大家族?也难怪族中女子个个娇丽绝伦了。’这么一想韩知府倒为他先前肮脏的想法惭愧起来,他正了正色后问道:“只不知这该如何应用在防洪抗灾上?” 林宁:“这个么——” 她接着把这片流域的地形图拿出来,指着距离他们所在地不到百里的一处地方道:“除了巩固河堤外,必要时候我们还得分洪,而这儿是一处低洼地,又有其他两面是山峰,出入极为不便,造成这儿人口稀少,到时候我们可将那儿的百姓迁走,再将这两座山峰夷平,将整个区域往下深挖,便可容纳大量的江水,借此达到分洪的目的。” 她话锋一转:“所以简单来说,他们就是来挖坑的,而这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除了他们我想不出其他人能做得来了。”这明显是在给狐族灌迷魂汤,好让他们更有干劲,不过对韩知府说,他其实光是想想就知道这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非寻常人能完成,顿时就对‘胡’氏一族敬佩不已。于是他就看向‘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希望这两个大佬能对这等能人异士有所表示,哪怕是口头嘉奖也好,可哪里想到这两个大佬竟然流露出嫉妒和不屑一顾的神采,其中‘两江总督’甚至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你们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 韩知府:“!!” 韩知府不禁道:“大人!” ‘胡’氏一族中立刻有人嗤笑出声:“‘大人’?她才不是什么大人,不过是区区一——”接下来的话就因为有同伴猛踩了他一脚而戛然而止了,而林宁也适时的咳嗽了一声,顿时满屋子人都安静如鸡了。 韩知府:“???” 好在林宁随即就叫了他一声,让他不及多想,但听得林宁道:“我这就去知会那地的土地,让他给那间的村民示警,让他们尽快搬离。”这就是林宁所说的土地会派上大用场了,到底如今雨才下了几日,江水的水位尽管在涨,可还没有涨到会溢满出来的地步,村民们怕是不信洪水会来一说,再者平白让他们搬离,还说他们的村庄会被当做“蓄水池”,他们又怎么会愿意?更有故土难离,说不定还真有村民死拗着不愿意离开,可土地公出马就不一样了,村民们更愿意相信“神示”的。 韩知府解决了一个疑惑,只他偷偷觑了觑‘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发觉他们两个大佬并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愿,只有硬着头皮问道:“那要让他们迁徙到哪儿呢?” “就这儿吧,”林宁指着地形图上一处高地道,旋即顿悟道:“等我再剪几个油纸屋来。” 韩知府:“…………” 这几日下来吧,韩大人当真是大开眼界的,就说这油纸屋吧: ‘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带来的数万士兵,如今已分散到林宁先前重点圈出来的地段,可外面还下着雨,他们不可能在雨中制造水泥,还有填石竹笼的,但临时搭建房屋也是个很大的工程。 当时韩知府都发愁到不行,结果林宁问他要来了油纸,用剪刀将油纸剪成了房屋模样,再往地上一放,油纸房屋就变成了真正的可挡风遮雨的房屋。尽管林宁说了这样的房屋只能撑一段时间,等时辰一到它们就会变回剪纸,可这不妨碍韩知府看的目瞪口呆,并差点对着林宁喊道:‘道长,我想学这个。’ 咳。 · 接下来各路人马分工合作,韩知府带人将村民们迁徙出来,而随后狐族们就加紧马力,将被炸药从内部炸开的山岩隔空摄取过来,而这些山岩又会陆续分送到其他地段去,有的会被装进竹笼中去,而填石竹笼有着重而不陷、击而不反、硬而不刚、散而不乱的优点;又有部分山岩留下来,来修筑分洪用堤堰,林宁早前就实地去看过那地界的地形,再查找过资料后,确认该怎么修筑最为恰当。 以及身为人族的士兵们,他们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在连轴转般的制造水泥,还有填石竹笼,却没有冒着瓢泼大雨到江边去修筑河堤。韩知府本来以为林宁这是要等到雨停了,再嘱咐他们去做,只是等雨下到第十天时,林宁冷不丁就说:“我请了另一拨援军到了,我这便去迎接他们。” 韩知府不禁想:‘竟还有其他助力?’ 可没一会儿,韩大人就听到锁链拖地的声音,还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雕刻着“阴”的令牌。韩大人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一时并没有往援军上想,而是有几分悲戚道:“已经有百姓遇难了吗?” 林宁摸了摸鼻子:“他们是来帮忙的。” 韩知府:“!!!” 韩知府脱口而出:“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林宁:“……” 陆判:“…………” 林宁辩驳道:“这还真不是。难道平日里人们去阎王祠内奉香,就是希望阎王陛下来带走他们吗?不是吧。” 韩知府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来,要知道百姓们奉祀阎王,多是希望他能够开释亡魂,使得他们早日转世投胎,或是希望阎王能将坏人的魂勾走,让其下地狱不得超生,而不是希望阎王能将他们带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阴差们作为正儿八经修炼的鬼族,他们除了主职勾魂外,还是有法力的,也能够碰到实物。这一点看徘徊在阳间的鬼魂,他们是可见的,并且很多女鬼还能男子发生超友谊关系就可见一斑,而林宁请他们来,就是为了更好的修筑和加固河堤,同时对阴差们来说,这也算是一种积‘阴’德的行为,有助于他们的修为,而这也是阎罗王答应派遣阴差来的最主要原因,一点都不是因为息壤,不是。 又当林宁将此详细的解释给韩知府听后,韩知府:“…………”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反正他再次见了见识。 · 阴差们的到来加快了河堤的修固,不过也吓到了不少人就是了,到底他们是阴差,而有时候望过去看不到他们,只看到山岩在半空中被搬运着什么的,能不吓人吗?好在大雨遮挡了视线,他们往往看得不是很真切,又为了自己好,再不敢往外看了。 至于林宁?她先是在河堤上指挥,而等到需要下水补漏洞时,她就当仁不让的跳入河中,便是湍急的水流都不会影响到她分毫。只是连续几天连轴转后,饶是她体内蓄积的灵力充足,可也耐不住消耗啊,在修筑分洪堤堰,将装满大块的山岩的竹笼拖着沉入江水开出的分洪口子中时,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没入在江水中的下半身起了变化,直到堤堰修筑完成,她要从江水中站起来时。 等等,她的双腿呢? 林宁感应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到她的下半身变回蛇身了。 说来林宁刚来那会儿,她的原形只有筷儿粗,小臂那般长,而经过了这十来年的修炼,她的原形也有跟着长大,并且还能伸缩自如,就像是现在她那下半身的蛇身,都还和她的上半身人身大小粗细相契合来着。又林宁平素都是人形示人,化成蛇身的时候很少,这次下半身自己变了回去,林宁索性整个人都钻进水中,在这种状态下仔细观察了下她的下半身。 这一观察,林宁就观察出不和谐之处来。 她是一条白蛇,本该是通体白色的那种,可眼下看来,她的鳞片有几片零星变了颜色,长出了蓝色的花纹,而且在下腹部处还有一点点凸起的迹象,而那绝对不是丁丁硬了什么的,尽管林宁很清楚蛇是有发情期的,可她过去也没有发过情,更不可能在江水泡了泡就突然发情了呀,再说那凸起的位置也不是丁丁所在的位置。 林宁将尾巴蜷缩过来,伸手摸了摸那一左一右两点微微凸起处,感觉像是有什么要从那儿往外长出来,而她摸着也没有觉察到疼或痒。更有林宁回忆了下,她全都是人形时也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只是再一想她最近的感觉做不得准,毕竟蛇尾都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索性全都变回了蛇身,飞跃到岸边,揽江水自照,发觉她背部的鳞片零零星星长出了蓝色的花纹,胸前的颜色也有点变化,正想照个更清楚,就听到身后先是有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就传来胡万福的尖叫声:“有蛇妖啊!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拾光道君就在这附近,小心他即刻过来收了你!” 林宁:“…………”话说狐狸在蛇的食谱上吗? 第57章 聊斋(16) 林宁倒也没吃了胡万福,她就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湍急的江水中, 消失在了胡万福眼前而已。 再等林宁恢复人形, 出现在胡万福面前时, 还不等她说什么,胡万福就义愤填膺道:“道君, 您可不知道先前竟有蛇妖想要趁乱作恶,好在小老儿略提了提道君的名号,就把他给吓跑了, 您是没看到他被吓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 哈哈!” 林宁:“…………” 这个误会可一点都不美好, 不过倒是提醒了林宁,如今正值关键时期, 定然有人心怀不轨, 想要浑水摸鱼。她回头便找来了韩知府, 让他一定要严加防范, 必要时候采取武力镇压,便是来个先斩后奏都没问题, 等以后有什么问题, 一切都有她给兜着。 韩知府闻言, 不禁苦笑。 林宁:“还真有?” 韩知府忙道:“是有那么几个人想趁机蛊惑民心, 进而滋事, 不过百姓们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蛊惑的,他们有眼睛也有心,看得到为防洪搏命的官兵, 看得到大家的心血,我们其实不必多做什么,其实已经得到了民心,而那趁机滋事的也就没了用武之地,反而遭到了百姓们的唾弃。” 林宁微笑了下。 韩知府眼睛中都是血丝,可亮得逼人:“便是有踟蹰的官员,可等他们知道两江总督大人和湖广总督大人,如今都奋斗在河堤第一线上,他们就不敢再生出退意,最起码能好好做出配合了。所以某是觉得道长所言之事,某再代为出面并不合适,还是两位大人来做最为恰当。”到底韩知府只是平原府的知府,其他地段早已超过了他的管辖范围,他先前能震慑一二,还是因为将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搬了出来,有那么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味。 林宁却道:“不,你只管披挂上阵便是。” 韩知府:“??” 韩大人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对劲,他心猛跳了两下,直直看向面颊消瘦的林宁:“道长!” “不瞒你说,他们两位并非真的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林宁稍微透露道,“真人大抵是被绑起来他们各自府邸了吧,我并不是很确定,要不等会儿我帮你问问。” 韩知府:“…………!!” 韩知府整个人都不好了,只不等他组织好语言,林宁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人,我们如今任道而重远,不是在意这等细枝末节的时候。后方都靠大人调度了,若仍就有谁冥顽不灵,大人又不好处理的,大人只管将名单报给我便是,我让陆判去和他们谈谈人生便是。” 韩知府:“…………” 韩大人突然就心安了不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是被凡人的身份限制了思维,而要知道如今他们这儿可是牛鬼蛇神都有啊,便是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的。他区区一个阳间的知府,他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 韩知府就这样被林宁灌了一碗毒鸡汤,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什么两江总督,什么湖广总督,他统统都忘到了脑后。 (两江总督:“……” 湖广总督:“……”) 而韩知府先前提到的情况,具体又是怎么样的呢? 原来在倾盆暴雨中,驻地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来到河堤附近,附近的百姓们自然是有所察觉的。起初他们心中“咯噔”一声,原本只是担心暴雨这么下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可被耽搁了庄家,而驻地士兵的进驻河堤,让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很多。 可以说,在大灾还没来临之前,恐惧就先一步蔓延开了。 偏偏这种时候还有好事者雪上加霜,闹的百姓们心慌慌,而眼看有可能会发生暴乱前,百姓们先一步看到了驻守在河堤边,没有一个说要逃走的官兵,看到了冒着大雨,带着满身泥泞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知府大人,看到了将性命置之度外的河工……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们如何不动容,他们原本因为大灾即将来临的恐慌,还有被人蛊惑后发热的头脑,都迅速被抚平了。 接着他们有条不紊的收拾财物,需要迁徙出原本村庄的迁徙出原本的村庄,来到附近的高地上,又有不需要迁徙的,也开始做他们力所能及的事。他们中青壮的主动过去河堤那边帮忙,其他的看好家人的同时,也帮着做他们能做到的事,哪怕是老残病弱,也尽可能的不给其他人添乱。 又各州府的官吏们,他们已有连夜将家人和财物送走的,也有准备先走一步避一避的,然而当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都在随时会决堤的河堤前的消息传来,他们再是想临阵逃脱,都得好好想想,等这一波灾难过去后,他们会遭受什么样的惩戒?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官吏在心中嘀咕诸如‘大人不是最怕死的吗?’什么的,但他们可不敢表明出来。可饶是如此,他们也很清楚他们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大灾,一个应对不好,仕途尽毁都是轻的,或许还会掉脑袋,而在这种情况下,身先士卒的韩知府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让他们眼前一亮,便是到时候出了差错,他们便是有了替罪羊,若是有幸渡过了这一波天灾,那到时候功劳他们也可以分一分。 这才是韩知府得到各州府配合的主要原因。 另外还有部分人在蠢蠢欲动,他们就是各商行的商人。天灾对他们来说,往往是发财的好机会,尤其是粮商们。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商人都利欲熏心,有的商人其实已经找到了韩知府,表明若是韩知府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他们必定会力所能及,像是官府若是收购他们的粮食,他们愿意平价售卖,而不是肆意抬高价格。 他们的作为,自然让韩知府心生感慨。 至于那些正待价而沽的粮商们? 韩知府原本还头疼不已,甚至想冲到他们跟前唾骂他们,可自从他从林宁那儿喝完毒鸡汤后,他就迷之从容了,在奸商们露出吃相难看的嘴脸后,不禁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流露出微妙的带着点怜悯的神情,反倒是让奸商们摸不着头脑。 这也算得上另类的胜利了。 再来说林宁那边,暴雨一刻不停歇,她就一刻得不到放松。不,等到二七十四天的如注暴雨停歇后,林宁也根本不敢放松,因为尽管暴雨已经停了,可水位相比从前不可谓不是暴涨,对河堤牢固程度的考验才刚刚拉开序幕。 更有因为暴雨停歇,开始出太阳,酷夏的太阳根本就不是阴差们所喜欢的,他们不得不分批退回到地府去,而少了有法力的他们后,上河堤上来的查漏补缺的只能是有血肉之躯的普通士兵。 而从河堤附近驻地调遣来的士兵,他们已经过了十几天高强度的劳动,在面对着湍急的江河时,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送命。好在从其他驻地调派的士兵,陆陆续续有来了数万,能让他们有了可以喘息的时间。 然而他们还能得到轮换,作为整个防洪抗灾大工程的总指挥官,林宁却一刻都不能放松。她不仅得巡护着原先她标注出来,以来重点加固的河堤地段,还得巡护着其他地段,还得分派着人手在这些地段进行查漏补缺,更有他们所面临的还不仅仅是河堤问题,还有山体滑坡或是泥石流,一旦出现那种情况,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遇难,然而林宁并没有三头六臂,她也做不到尽善尽美,如今在她面前最首要的,就是将奔腾的江水锁在河堤内! 林宁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体内的灵气在急速消耗着,甚至于她的人形都开始消瘦。如果说从前她的人形看起来是唇红齿白,风姿雅致的,而如今最后的一丝稚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形相清癯,眉下眼眸却更为坚定明净,叫人望之而心折。 事实上,随着近来像是拿生命在奔波般的所作所为,拾光道长的形象已深入到了河堤附近百姓们的心中。对他们来说,拾光道长再不是他们从前听闻的有着三头六臂什么的道长,而是成为了救苦救难的神仙。就是被她召唤来的‘胡’氏一族,以及蜥蜴精他们,都得到百姓们发自内心的尊崇,而百姓们其实已有人隐约猜出了‘胡’氏一族的真实身份,到底‘胡’氏一族这次来的狐中,有不小一部分是千娇百媚的女子,这很容易惹人联想。 更有他们日夜赶工,体内灵力也跟不上,在精疲力尽时难免会显出原形,或是露出狐狸尾巴来。原先暴雨如注时,雨幕还能遮住大部分视线,可如今天既已放晴,河堤附近的百姓们也加入了驻守河堤的大队伍中,还有妇人和孩童过来帮忙做饭送水,他们总是能看得到的。 只是第一次见着时,他们只是惊讶,尔后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等到再看到时,他们已经不再惊讶,便是面对着露出狐狸尾巴的‘胡’氏一族时,他们都能够面色如常的对待他们,感激着他们。 这反而叫‘胡’氏一族愣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样的众志成城下,尽管情况仍旧很是险峻,可他们仍旧渡过了一次又一次难关,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着。 最终用来分装洪水的“容器”制造出来了,而堤坝也修建完成,可以用来分洪了! 而负责提闸的是林宁。 先前的时候,即使是遇到险情时,林宁都能够从容不迫的想出应对之策,可等到这时候只是那么简单一个动作,林宁却难得的紧张起来。哪怕在她的计算中,一旦分洪成功后,水位会有接近百分百的几率下降,也就是到了那时候会有洪水肆虐的可能性,也就降低到不能更低,可她就是忐忑起来。 外人看过去还看不出来。 聚集在附近的有‘胡’氏一族,有官差,有普通百姓,他们纷纷朝林宁投来信赖的目光,这让林宁渐渐平静了下来,将闸门一点点打开。接着汹涌的江水顿时有了另外一个倾泻的渠道,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奔流而下,而他们原先修筑的分洪堤堰在这种的冲击下,坚强的挺住了,分流出来的江水沿着分洪堤堰流入到了巨洼中。 又即使是分洪了,可他们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变化的,于是在分洪成功后,原本留守在这附近的民夫们继续留守,其他岗位的人继续做着他们的工作,他们都在心中祈祷着,恨不能水位即刻便降下来。可一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仍没有谁来报告。 当天擦擦黑时,这边江堤上的人们纷纷搀扶着,不知有谁艰涩的说道:“等明日水位定然能降下来!” 可没有人搭话。 就在这时候一道狂喜的声音本随着滔滔江水奔流声传来:“水位降了!水位降了!” “降了?降了!!” “降了!” 在再三确定后,他们才欢呼起来。 接着欢呼声渐渐在江堤旁连了起来,正在江水中拿着息壤添补一个缝隙的林宁,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压过了汹涌涛声的欢呼声,她受到了感染,不自禁露出个笑来,同时紧绷着数十日的神经也跟着,或者说终于松了松,这让林宁眼前一黑,再控制不住的往江中沉下去。 在湍急的江水中,林宁再也无法维持人形,变回了原形,而她的原形却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 堤边跟着欢呼不已的辛翁,突然意识到他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于是就清了清嗓子,可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了,下一刻就对上了胡万福似笑非笑的视线。 辛翁:“…………看什么看!” 胡万福倒没有戳破:“小老儿可没有在看你,小老儿是在找道君来着。” 辛翁就坡下狐,可等他张望过去却没有发现林宁,“道君呢?” “刚才还在那儿——道君!”胡万福顺着他自己指的方向,哪里还看到林宁的身影,能看得到的只有滔滔江水,他顿时就惊呼起来,撒丫子就往江边跑去,“道君!” 其他狐也吓了一跳,旋即转念一想,觉得他们似乎没必要担心:“道君那般神通广大,又怎么会出事?” “胡翁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辛翁脸色却跟着凝重起来:“你们怎的不想想道君这数日来可有休息过?再是厉害,他也终究只是肉体凡胎!”这么一说,‘胡’氏一族才紧张起来,拔高了声音喊道:“道君——” 这时一道惊雷直直劈下。 ‘胡’氏一族:“!!” 他们能感觉到这道惊雷的不同寻常之处,可却是想不通这样的雷又怎么会劈下?总不会是胡万福要成为狐仙了吧?这未免太快了。再有那道惊雷是直直冲着江水中央而去的,看来是江中有谁要渡劫了?可又会是谁啊? 离得最近的胡万福惊得连连后退,却还望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道君——” 伴随着他拖长的话音,那道似乎带着千钧之力的惊雷直劈入到江水中,像是把江水劈成两半,好让它继续勇往直前般。再下一刻湍急的江水从水中自下而上迸溅而出,紧接着一条身披鳞甲,头有须角的龙跃了出来。 不,再仔细看的话,那并不是一条龙。因为它的角很短,而且是在眼睛上眉部位,那说是角,不如说是两个凸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着,远不如龙的角来的威风。而这乍然看过去似龙却非龙的存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是蛟!” 那条蛟有三四米长,颈子上有着白色的花纹,背上则是有着蓝色的花纹,身体四肢像锦缎一样有着五彩的色泽,四只脚看上去健壮而有力,更不用说如今它绕着惊雷盘旋而上,看上去有着十二分的威风凛凛。 而那原本看着骇人的雷劫用惊雷,如今反而被衬托的普普通通,很快就只剩下了火花,紧接着便消失不见了。换句话说,这雷劫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不过这更能说明渡雷劫的这只蛟非同寻常。 蛟龙盘旋在水云之上,偏头朝着岸边看过去,离得最近的胡万福战战兢兢,其他狐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接着蛟龙开口道:“你们刚才好吵。” ‘胡’氏一族:“!!!” 胡万福:“道道道道君!”那就是林宁人形时的声音。 蛟龙宁招展了下她现在的新身体,适应了下这变态发育后长出的四肢,这才变作了人形,尔后朝着‘胡’氏一族们颔了颔首:“是我。” 胡万福磕磕巴巴道:“原来您不是人啊!” 林宁:“我也没说过我是吧。” “这倒也是,是我等先入为主了。”胡万福瞧着林宁态度一如往昔,胆子才重新回来了,接着便喜笑颜开的冲着林宁恭喜起来,“恭喜道君乘云驾水而化蛟,修为更进一步。” 林宁“嗯”了一声,又有那么点漫不经心道:“从蛇化为蛟,修为自然是会更上一层楼的。”蛇确是有一定几率得到机缘化为蛟,只不过从前林宁没往这方面想过,而先前她的蛇尾自己出现后,林宁看到那长出来的凸起,还有胸前蓝色的花纹,这才意识到她这是要二次发育了,如今渡过了雷劫,就算是顺利化为了蛟龙。又严格说起来,林宁能这么快也这么顺利化为蛟,和她本身的机缘脱不开干系,先是她吃了她师父的一颗仙丸,再有下山后就一直在积累福德,更有这次防洪抗灾,得到了凡间人们的尊崇,得到了“信仰之力”,种种情况加起来才造就了她的化蛟。 胡万福:“道君从前是蛇妖啊啊啊啊——” 辛翁翻了个白眼道:“你舌头还捋不直了是怎的!” 胡万福没功夫理会辛翁的讽刺,他就只是恍恍惚惚中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战战兢兢的看向林宁,林宁则是回给了他一个微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胡万福:“…………”现在挖个地缝钻下去,还来不来得及? · 时间转眼来到了七月十五,又是一年中元节。 往年这时候两江和湖广这边各家祭祀的祭祀,而今年的氛围却截然相反。到底虽然洪灾被掐灭在长江中,可涝灾也带走了不少人的性命,尽管相比于往次天灾中,这次的死亡人数少得叫所有人都惊讶,但对于失去亲人的家庭来说,气氛仍旧是悲伤的。 更何况暴雨侵蚀了良田,还有房屋,灾后重建仍旧是个很大的工程。好在朝廷及时发放赈灾物资,粮仓也及时放粮,而两江这边的官员们间的氛围也很奇怪,没有哪个官员敢行贪墨之举,相反他们不能更兢兢业业。究其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说了在抗洪中,地府出动了大批阴差前来相助一事;又或是听闻了在江水水位下降时,江中有龙王爷翱翔,当时河堤旁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再不然就是两江总督和湖广总督带头作用起得好……总之,赈灾进行的很是顺利。 更有官府已发放下了一批稻种,据说此稻种闻雨水便可疯长,结出来的稻粒足有石榴子那般大,且比寻常水稻需要的时间还要缩短一半有余,也就是说很快又一批粮食就能够跟进。 这一消息有人信,有人不信。 可不管如何,市面上飙升的粮价随着赈灾有条不紊的进行,还有这一真假难辨的消息而迅速跌了下去,尽管还比从前的价格要高,可没有高到让百姓们难以接受的地步。其他物价也在稳步降低,相信各州府再介入一下,物件很快就会趋于稳定了。 又说起那颗粒大如石榴子的水稻来,它可不就是从地府带上来的重思稻,它在阳间种植起来还是很有一定优势的,更何况如今只需要它高产量这一点,哪里还管它味道吃起来像菱角呢,可就有人对这件事不屑一顾,并嗤之以鼻,而关起门来后更是大发雷霆。 周世仁就是其中特例。 周世仁是个粮商,同样是个奸商,这次哄抬物价中他可出力不小,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来发一笔灾难财呢,可哪想到他趁机囤积起来的粮食,还没等到了最高价格,那价格却唰唰的落了下去。要知道周世仁囤积的粮食中,有一部分是他原先就囤积着的,还有一部分是在灾后他高价从别的粮商那儿威胁利诱买来的,如今价格跌了回去,他即使把粮食全都卖完,他别说赚一大笔了,不亏都是好的。 周世仁能不恼火吗? “我还不就不信这个邪了!”周世仁咬牙切齿道,转念想到了平原府知府今天早些时候派人过来谈收购的事宜,周世仁心想若是官府有足够的粮食,他们又怎么还会来找他们粮商收购,肯定是借此来往下压价来着。“一定是这样,我差点就上了当了!” 于是周世仁就一口回绝了韩知府提出的买卖,回头招来管家吩咐了他一件事,就冷笑一声,老神在在的回到了书房,静静等着粮价再次回升。 很快韩知府也得到了信,同时也听到了市井中的谣言,忍不住摇了摇头,对坐在旁边喝茶的林宁说:“这个周世仁,可真是冥顽不灵。” 林宁放下茶杯:“说来今天是中元节,我想还未投胎的周老爷子很乐意回去教一教不孝子吧。” 韩知府抚掌道:“大善!” 他旋即清了清嗓子,想到了近日来暗示过他好几次的两江总督,到底没按捺住问道:“道长,当日假扮总督大人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宁:“嗯?” 韩知府不太自在道:“这不是要建祠吗,我们总不能将他们给落下了。又说起这个来,当日出现的蛟龙可有名姓?” 林宁含含混混道:“稍后我将他们的画像给你便是。” 韩知府笑道:“道长不妨先解了某的疑窦,某实在好奇。” 林宁打眼瞧见了横梁上不知何时爬过来的一只蜥蜴,就指着它对韩知府说:“便是它咯。” 韩知府:“!!” 韩知府回过神来后,便整了整衣冠,朝着那只蜥蜴作了一揖:“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某有失远迎。” 林宁:“……我是说他们是蜥蜴精。” 韩知府:“…………” 如果有什么是让尴尬的韩大人觉得有所安慰的话,那奸商周世仁那边,他稍晚间就和他早已归西的老父亲打了个正照面。 周世仁:“!!!” 也不知道已经仙逝的周父是怎么和周世仁这个不孝子谈的‘人’生,反正第二日周世仁就精神萎靡,外加一脸惶恐的主动找上了韩知府,就差哭着喊着把粮食原价卖给官府了。 而这么做的,不止周世仁一个。 ——看来他们都渡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中元节。 至此灾后重建走上了正轨,而不久后万仙祠也建了起来,其中除了有拾光道长的雕像外,就还有‘胡’氏一族,还有蜥蜴精一家三口。因为他们都是原形,所以乍一看这祠就像是动物园,而拾光道长就是那个饲养员,因而万幸还有一蛟龙在他们身后盘旋,这才拉高了整个祠的格调,让它看起来没那么像动物园了,毕竟动物园也没有蛟龙嘛。 咳。 此时林宁已回到了崂山,小天地还在,不过回道人并不在。林宁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索性就来到瀑布泉下,在潭中变回了原形,在潭水中闭目养神起来。她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差点被掏空,哪怕是化蛇为蛟后她看起来比从前更加精神奕奕了,但其实她还是觉得很疲累,只是一直撑到了现在才回起血来,大概是因为只有在小天地中,她才会觉得真正的安心吧。 “汪汪!” 林宁:“……我还真不是背着你吃了什么好吃的蛐蛐,才变成这样的,我可以发誓!” 猪笼草这才吭吭哧哧的爬到林宁的爪子上,这边嗅嗅那边闻闻,终于确定了这是林宁无疑,不过还缺少点什么,于是猪笼草就抬起了后腿,准备撒泡尿来做个标记。 林宁:“嘿嘿嘿!!” 林宁哭笑不得:“这个就真的没有必要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最终林宁当然没同意,为此她很快就变成人形,捧着猪笼草的小胖脸一阵揉搓。这段时间这个小家伙可都是自力更生来着,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瘦。 林宁刚“啧”了一声,就有一只黄鹤飞了过来,接着还传出了她师父的声音。林宁不敢耽搁,就抱着猪笼草,带上放在一边的龙吟剑来到了前面,回道人果然回来了。 林宁连忙上前:“师父。” “这次你做得很好,”回道人快速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可是顺利化蛟了?” 林宁:“是。”心中还想着:‘真稀奇啊,她师父难得不口是心非的说了半句话。’ 回道人点了点头:“按理说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可化龙,你得了机缘早早化蛟,又依着如今之势,你若是潜心修炼,怕是不过数百年便可化为龙。既如此为师今次为你求来拾光河为你领地,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更何况那本就是你开辟出来的。”拾光河就是那分洪分出去的那条河,如今被命名为拾光河了。 林宁却很是错愕:“等等,师父您未免太未雨绸缪了吧?” 回道人拧眉:“难道你还想便宜了旁人?” 林宁抽了抽嘴角,这不是症结所在吧:“徒儿本来就没想过领地的事。”事实上她都没想得那么长远,毕竟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留神,她就要去往下个世界了呢。 回道人恨铁不成钢道:“那你现在可以想了。” 林宁不是很清楚她师父为了这件事忙活了多久,可不管怎么说她师父这都是为她好,林宁抿了抿嘴就不再纠结下去了,反而是笑嘻嘻道:“是,多谢师父为我操心,徒儿感动的无以复加。” 回道人顿了顿才轻斥道:“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林宁不走心道:“是是。” 怎么看怎么还是没个正形,回道人甩了甩袖子就回了屋。 林宁表示她很懂,她师父这是不好意思了,只转念想想领地什么的,她就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便心想算了,还是等她缓过这波劲来再来想吧。 结果这一缓就缓了一个月,主要是林宁在小天地中呆的惬意,整日里除了养回精神,就是锻炼她化为蛟后新增的天赋神通,不然就是在练剑石旁边练剑,加上还有猪笼草在旁边逗趣,整个人不要太惬意。不曾想一个月后,小天地中冷不丁弥漫来一股牡丹花香,林宁刚恍惚过来是谁,就被她师父给无情又残酷地扔了出去。 林宁:“…………做徒弟的总是要见师娘的啊,师父。” 回道人:“……下次吧。” 林宁还能说什么,她就只有下山去了。又因为是想起了她那被提前预约了数百年甚至会有千年的领地,便想着过去瞧一瞧,只她还没走到江口,就在临河的一家茶馆中听一个行商和友人说起他出海的离奇经历来:“当时海在南海中行驶,三更时我突然感觉到船舱中亮了起来,就好像天明了一样。我赶紧起来一看,好家伙!就见海中有个庞然大物,它的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就像是一座小山,怕是得有十来丈高的那种;还有啊,它的眼睛就像是刚升起来的太阳,光芒四射,把整个大海都照的通明。”行商手舞足蹈道,“我问船上其他人,他们都说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就在甲板上观察着,那怪物一动也不动。等过了一会儿,那怪物才渐渐沉入水中消失了,然后天也跟着黑了下来。” 林宁挑了挑眉。 行商的友人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另一个友人说:“是不是你做梦梦到的?” 行商瞪大了眼睛,吹着胡子道:“我还能编瞎话不成,那天除了我,我们满船的人都看见了。更有等我们返航回到福建来,遇着附近的人都说有天夜里突然亮了一阵又黑了,他们还当做怪事相传。等我问了问他们日期,你们猜怎么着?” 友人下意识问:“怎的?” 行商言之凿凿道:“还就是我们那天遇到怪物的那一天晚上!”他随后又道:“你们若是还不信,大可以下次到福建时,找个当地人问上一问,保管他们还记得此事。” 林宁从刚才就一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行商,能够判定他并没有说谎,那么就是当真有此事了,可是林宁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他描绘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什么外星文明?林宁发散着思维,当即决定出海瞧一瞧。 第58章 聊斋(17) 却说林宁脑洞大开,把那“视为昼, 瞑为夜, 身长千里”的神奇生物想成了外星文明, 由此决定出海瞧一瞧,只等到她来到福建时, 她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种比外星文明更为可能的猜想。 那就是烛九阴。 在《山海经》中有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 有章尾山。有神, 人面蛇身而赤, 直目正乘,其瞑乃晦, 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 风雨是谒。是烛九阴, 是谓烛龙。’而其他古书籍中也有记载, 当然了,每本古书籍中关于烛九阴的记载都是不尽相同的, 不过说烛九阴睁开眼睛便如同白昼, 闭上眼睛便带来黑暗都是有说到的, 而林宁先前没往烛九阴上想, 是因为无论哪本古书籍, 上面都没有记载过烛九阴出现在南海,更何况林宁想遍她所知道的《聊斋志异》,都没想到有哪一篇提到过烛九阴。 不过考虑到她只是读过一部分《聊斋志异》原文, 那她不知道也就无可厚非了,就像她也没看过哪篇文提到过她师父。等想通后,林宁就更好奇了,她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烛九阴。如果是的话,那他怎么会出现在南海?如果不是的话,那又会是什么?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林宁就来到了福建。 果然这边还有人记着那个行商说过的怪事,更有这种怪事还不止出现过一次,在那个行商上岸后不久,有一日夜里仍出现了这种怪事,只是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光亮。林宁仔细问过了那光亮出现的时间,还找到了上次载着行商出海的船队,问清楚了他们出海的航线,在做过系列计算后,林宁就先做了点准备,买了一条船,还有给猪笼草保鲜了一批食物后,才带着它上了船,一人一狗一剑悠悠哉哉的出了海。 看的港口上的其他船夫直摇头,觉得林宁这就是闹着玩的,却不想等林宁上了船,船不用船夫就像是云箭般飞了出去。 船夫们:“!!” 只是尽管林宁小分队很是潇潇洒洒,可当在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两天后,他们却是一无所获。 猪笼草有气无力的躺在甲板上,冲着用书遮住脸的林宁哼哼唧唧了一声。 林宁:“吃捉好的有什么不好的,你还想着捉现成的来吃?我看你就是个劳碌命。” 猪笼草:“汪!” 林宁:“我哪里是没事找事,我这叫有探索精神。” 猪笼草把屁股扭过去,不理林宁了。 林宁看了它一眼,突然奇想道:“你吃鱼不?” 猪笼草还是不理她。 林宁就当它同意了,跃下海捞了几条鱼上来。 结果猪笼草表明它是个有操守的好狗狗,并不吃这等嗟来之食。 林宁嘴角抽了抽,正要说什么,突然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她从甲板上站了起来,朝声源处极目远望,便瞧见了一艘小船,林宁想了想后就用灵力驱动着他们这艘船,朝着那艘小船驶了过去,尔后将放在袖里乾坤中的淡水分出来一瓶,递给那艘小船上又渴又饿的中年男子。 等喝了半瓶水,中年男子这算是彻底活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林宁,见她在这茫茫大海上,却仍旧光鲜靓丽如初,怕不是一般人,再瞧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心才稍稍放了下来。接着便朝林宁拱了拱手:“小人姓路,乃是交州一海商,多谢道长搭救,待小人回到交州定当涌泉相报。” 林宁:“小道拾光。” 全名叫路大贵的海商立刻精神一振:“原来是拾光道长!”再定睛瞧了瞧林宁,如此才全然放下心来,他先前是听说过拾光道长路见不平,铲除黑山妖魔之事的,想来这等眼眸中神水充足之人,才当得有那等本事。 接着路大贵就和林宁说起他的悲惨遭遇来。 原来路大贵乘船渡海想去占城(今越南)做生意的,不曾想半路上遇到了大风,被刮到了一个叫卧眉山的地方。路大贵从来没听说这一地方,而再看那儿山峰绵延,树木苍苍,两边悬崖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很多洞口,就像是蜂房一样,洞内隐约有人声。路大贵心中一喜,正要过去问问当地的原住民,哪想到他刚走了两步,就见其中一个蜂房中探出个人影来。但见那人呲着两排白森森像是剑戟般的利齿,双眼瞪得像灯笼一样,手中还有着猩红的血迹。 路大贵当即吓得三魂丢了两魂: 那哪里是个人,根本是个夜叉! 路大贵惊骇之下,拔腿就跑,生怕被夜叉抓去当成了食物。可他在那地界人生地不熟,心中又十分慌张,只觉得命不久矣时,却有一个长得人模样的少年救了他,将他藏在了一个山洞中。 更巧的是当路大贵说明他从交州来的后,那少年竟说他父亲也是交州人。 再等那少年一说他父亲的名姓徐昌,路大贵更为欣喜,原来这徐昌路大贵也是认识的,他们曾一起做过生意,而且其长子徐彪凭借着力大无穷和过人的胆识,在和流寇作战中所向披靡,已经被提拔为了副将。 叫路大贵惊讶的是,救他的少年竟然不知道副将是什么。 再一问才知道,这少年不是他原本想的也是流落在这夜叉国的,而是他母亲就是一夜叉,又当年他父亲徐昌流落到这儿,和他母亲成了亲,只是后来带着他哥哥不辞而别罢了。 路大贵:“!!” 先不说徐昌竟这样的入乡随俗,单就是路大贵是万万不想沦落到那等境界的,更何况他家中还有父母妻儿,于是路大贵就央求那少年帮助他离开。那少年答应了,将他藏在山洞中,路大贵足足在山洞中藏了两个月,才等来了可以送他回去的北风,那少年便急匆匆的过来,领着他躲过了来来往往的夜叉,并送给了他一艘小船让他尽快离开,还嘱咐他给他父亲和哥哥带个信。 就这样,路大贵终于从那叫卧眉山的夜叉国逃了出来,只是茫茫大海中,还不等他来到陆地,就因为又渴又饿差点奄奄一息,幸运的是在这时候遇着了林宁。 劫后余生的路大贵还拿出了他从夜叉国带回来的信物,给林宁看个分明。那信物是那少年给他的,是串在他脖子上一串骨突子的一个。 林宁接过来看了看,见那骨突子比手指尖大,圆圆的像是珍珠一般。她轻轻嗅了嗅,只闻到了浓厚的海腥味,再一抬眼就对上路大贵略纠结的目光。 林宁:“……” 她没解释什么,就将那骨突子还给了他。 路大贵讪讪一笑,“道长好奇实属正常,到底那形同野兽的夜叉,小人在惧怕的同时也有几分好奇。小人听徐兄的小儿子说,那卧眉山只是这些夜叉的其中一个分国,仿佛还有个毒龙国,只是他一直随着他母亲呆在卧眉山,并没有去过那劳什子毒龙国。对了,他还有一个妹妹,只不知长得是什么模样,不要随了他们的母亲才好。” 林宁不禁挑了挑眉,她一点都不奇怪那叫徐昌的凡人,能和夜叉生下孩子来。毕竟吧,这白鳍豚和凡人都没有生殖隔离,何况是夜叉,只是生下来的孩子长得都像身为父亲的徐昌,这就值得多探究下了。 林宁便问路大贵的航海路线。 路大贵愕然道:“道长您怎的好奇这个?难不成您想去斩妖除魔?” 林宁只是纯好奇,没见着‘烛九阴’,去瞧瞧夜叉也聊胜于无,因而并没有正面回答路大贵的问题,就只是让他说了说他从卧眉山出来的情况,在心中和她记忆中的海图做了个对比,只是怎么看怎么都不能在海图上寻到,到最后林宁索性放弃了,转过眼来对路大贵说:“我送你回交州吧。” 路大贵大喜:“多谢道长。” 林宁倒没有亲自送路大贵去交州,她只是在路大贵的船上施了一个法诀,叫路大贵坐稳当了,之后船只就像是疾驰的箭一般,在海水中疾行着,不到半个时辰就载着路大贵来到了距离此地有六百多里的交州港口。 路大贵:“呕——” 他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了,可往好的方面看,他终于平安的回到了交州。又他信守承诺,缓过一口气来就去找了徐昌,一经交谈后方才知道当年徐昌是怎么“入乡随俗”的。 原来徐昌流落到卧眉山后,也是正面遇着了夜叉。那些夜叉抓到他后,撕扯着他的衣服,似乎是想要吃了他,徐昌惊恐万分,连忙拿出他没有被水带走的干粮,里面的熟牛肉干让夜叉分外满意。 徐昌见此就为夜叉们烹煮起了他们一直在生吃的鹿肉,凭借着这一手艺,他才逃过一劫,没有成为夜叉们的食物。 再后来一个母夜叉瞧上了徐昌,主动来和他亲热,徐昌便从了,还和这个母夜叉生了两儿一女。只是等过了数年,徐昌思念家乡,便偷偷将船修好,带着大儿子徐彪偷偷乘着北风回了交州。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还有另外一个母夜叉也瞧上了徐昌,想乘着他家的母夜叉不在时,过来强行和徐昌亲热。徐昌不从,那母夜叉就露出了凶相,幸好他家母夜叉及时赶了回来,一口咬掉了那个母夜叉的耳朵。等过了一会儿,那个母夜叉的丈夫过来,徐昌家的母夜叉这才放了她,不过这种事说出来好像是在炫耀,徐昌就略过了这一段,没说给路大贵听。 而路大贵本来还想同情下徐昌的牺牲,可转念一想这谁家床头没个‘母夜叉’呢,遂将这个念头按下不提,又想:‘也不知拾光道长如何了?’ 拾光道长如今正和一“海下岛”对峙呢。 原来在送走路大贵后,林宁就改变了原有的航线,朝着路大贵行驶来的方向驶去。期间猪笼草不知是因为一直面对着茫茫大海,还是因为它没有勤奋捉虫,一直提不起精神来,林宁有点心疼:“你要不要下海去吃海中的虫子?” 猪笼草:“汪!” 林宁:“……什么叫我怎么不早说?我告诉你啊,你这可就叫倒打一耙了。” 猪笼草是会游泳的,而且即使是在浩瀚的大海中,它也照游不误。林宁却不怎么放心,就变回了原形在旁边跟着它,结果猪笼草到了海中,有那么点像是狼入羊群,哪儿它都要嗅嗅闻闻,期间还一头扎进了珊瑚群中。别看平时林宁都叫它小胖猎犬,可那也只是针对它的族群来说的,如今在这浩瀚的大海中,它那小身板连个沧海一粟都称不上,七扭八扭的就在珊瑚丛中不见了踪影。 林宁:“…………” 等找着这熊猎犬非得揍它一顿不可,只等林宁再找着猪笼草时,这熊猎犬正跟个炮弹似的冲着一个海下岛冲去。 林宁定睛一看,差点没吓死,连忙快速游过去,在猪笼草扎过去前把它一把抱住,连同它还在刨水的四只爪子都给握住,心想:‘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就想上去冒犯。’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海下岛,好吗? 这时“海下岛”也扭转了起来,最后大概是将头扭了过来,尔后猛然睁开了眼睛。林宁很有先见之明的捂住了猪笼草的眼睛,自己也稍微眯起了眼睛,但见周围海域都被突如其来的明光照的通透起来。 猪笼草这时儿知道怕了,一脑袋扎进了林宁的怀里,露了个肥嘟嘟的屁股在外面,亲身演绎了什么叫“顾头不顾尾”。 林宁:“……” 这时那“海下岛”幽幽开了口:“你是东海龙王来接本尊的吗?” 林宁也慢吞吞地回道:“这是南海。” “嗯?”“海下岛”旋即又说:“我说呢。” 接着他就变幻了形态,从一座海下岛变成了人面蛇身。这个“人面蛇身”的意思是他就只有头是人形的,从脖子以下都是蛇身,而且头发和蛇身都是赤红色的,在海水中绵延着,而他的长相属于邪魅狷狂那类的,乍一看上去还是很有威慑性的。 又这样标志性的外表,看来他是烛九阴无疑了。 不等林宁说什么,烛九阴就懒洋洋道:“难怪我在此处呼唤敖广那厮,叫他派龙来接我,偏他一直没得回应。”敖广即为东海龙王。 林宁:“……在下能问问您是从哪儿过来的吗?”根据古书籍的记载,烛九阴住在北方极寒之地,那么烛九阴若是从北海那边游到南海来,他就极有可能是要经过东海的,除非他是从其他方向绕过来的。 烛九阴语气仍懒洋洋的:“东王公邀吾去海市,你可知海市在何处?若你知晓的话,不妨带吾一起去。”这可真是答非所问。 林宁实话实说道:“在下并不知。” 烛九阴理直气壮的反问道:“你不是条小蛟吗?” 林宁:“……在下生于内湖,这次是头一回来到海上。”她将猪笼草抱紧,“不好意思打扰您安眠,在下这就离开。” 烛九阴:“你等等。” 林宁:“?” 烛九阴语气重新变得懒散起来:“你只管带我去东海地界便可。” 林宁抓住了其中的华点:“您何不唤南海龙王出来?在下想他定然知晓海市在何处。” 烛九阴却理所当然道:“他那龙心地不好,不然我都在他的南海游了数日,怎不见他出来拜见?” 林宁:“…………” 林宁觉得南海龙王特别冤枉,要知道烛九阴在他的地盘上一直喊着东海龙王的名字,而烛九阴还是上古大人物,他这么做定然会让南海龙王觉得此中必有深意,在没琢磨出深意出来前,南海龙王怎么好贸然出现。 只不等林宁要说什么,烛九阴又说了:“你心地好不好?”配合着他那邪魅狷狂的面容,再有他周身传来让周遭鱼群都退避三舍的威势,怎么听这句话都像是施威,而林宁却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觉得烛九阴身为大佬的光环其实已经摇摇欲坠了,只是吧,即使是大佬是个路痴什么的,也不妨碍他是个大佬,而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小虾米,林宁就是心地不好也得好啊。更何况林宁出海本来就是奔着他来的,而且她还对烛九阴口中的海市有几分兴趣,于是就只有答应了下来。 烛九阴慢腾腾地说:“我就说你们内海的水族都心思单纯,不像是四海中的水族,个个心眼多如蜂窝。你知道蜂窝是什么吧?” 林宁:“……”怎么觉得从内陆来的水族在他口中就成了乡巴佬?难道水族还搞地域歧视?林宁深吸一口气,略浮夸道:“蜂窝?那是什么?在下闻所未闻。” 烛九阴:“我可以和你说一说。” 林宁:“……那就拜托您了。”她有那么点后悔出海来了。而林宁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南海的海域后,立刻就有虾兵蟹将向龙宫报告了此事。南海龙王敖钦顿时松了一口气,向身边的龟丞相道:“你说他此举到底是何意?” 龟丞相却是不知:“东海陛下怎没给您回信?” 敖钦沉吟道:“他怕是在烦心龙女出嫁一事。” 只疑窦还没有得到解决啊,南海龙王顿时又唉声叹气起来。 · 且说林宁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东海海域,烛九阴就唤了东海龙王来为他们引路。过了没多久,十几名武士簇拥着一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白衣少年涌上了水面。那少年自称是东海五太子敖孪,奉父命前来迎接烛九阴去龙宫的。 烛九阴懒懒道:“我不去龙宫,你只管带我去海市便是,我和东王公约好的。” 敖孪:“……是。” 敖孪带着龙宫侍卫在前面领路,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了云雾之上。林宁远远一看,就瞧见前方水云荡漾之中,楼阁层层叠叠,在最外围有着各式各样的海船。从她这儿看过去,那些船就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看来这海市非比寻常,看起来比地府的鬼市规模还要大。 再往前走,不一时,便来到了城下。城墙上的砖有普通成年人那么长宽高,颜色如海水般的砖墙上还雕刻有花纹,像是波浪和云朵,再看其中城楼极目望去,似乎要连接到天际一般。 敖孪恭恭敬敬道:“此处便是海市了。” 烛九阴“嗯”了一声:“你可以走了。”说罢,也不等敖孪有所回应,他就飞身飞进了城内,想来是去找约他前来的东王公了吧。 敖孪摸了摸鼻子,回过头来问林宁:“小王从前便听闻过九殿下风流不羁,不曾想闻名不如见面。” 林宁眨了眨眼。 敖孪似乎觉察出他这句话很像是在发牢骚,便清了清嗓子道:“既如此,小王就不妨碍你去侍奉九殿下了,你且快跟上去吧。” 林宁有几分无语道:“其实在下是在半路上遇着他老人家的。” 敖孪立刻松了口气:“原来你不是九殿下的侍从啊,那你又是从哪片海来的?” 林宁想起了他们的地域歧视,说起来时语气有点微妙道:“我从长江来的。”她的领地属于长江的分支,所以她这么说也没错。 敖孪却是眼前一亮:“原来是从东土来的水族,我从前也只有在聚会时才见得着,一直都很羡慕他们能够生活在人族繁华之所。说起来我们龙宫昨日也来了个从东土来的书生,是我三哥在这海市中遇着的,我父王很是喜欢他写的那篇赞颂海市的赋,说他的才华不逊色于那什么屈原和宋玉。只不知道你——我忘了问你了,你叫什么来着?” 林宁道:“小道拾光。” 敖孪却是大惊失色:“什么!” 林宁:“??” 敖孪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大力赞叹道:“原来你就是那阻止了洪灾的拾光呀!” “我父王本来说东土要有一次洪灾,只是不曾想却被吕洞宾的徒弟拾光给阻止了。后来知道你化蛟后,还说要把你招到龙宫来,好生考量你一番来着,只不过后头去天庭参加了一次宴会,等回来时就绝口不提此事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三哥说父王好似是遇着了你师父,”敖孪五太子说着瞧了林宁一眼,别有深意道:“在三界中,你师父也是个洒脱放逸的人物啊。” 他眼中还传达着“你懂我是什么意思吧”。 林宁:“……原来我师父名声这般斐然。” 敖孪点头再点头:“是啊是啊。不是,我是说当真没想到你会拜他为师。也不是,是他竟然能收个像你这样天资好的徒弟。”他沉默了几瞬后才接着说:“我是说,你要不要来龙宫?我向我父王引荐你。” 林宁:“……这就不用了。”想也知道东海龙王遇着她师父后吃瘪了呗,想想也是,她师父都能提前数百年将她的领地给定下来,看那模样还是没有让她归龙族管的意思,作为四海龙王之首的东海龙王怕是觉得被下了面子。在这种情况下,她就不去龙宫找不自在了,再有海市就在眼前,她总得进去看上两眼吧。 敖孪失望道:“好吧。”又不甘心道:“其实海市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是四海鲛人在那儿卖明珠罢了,却不知最好的明珠都在龙宫中呢。” 林宁道:“那我就更要去瞧瞧了。” 敖孪:“…………” 就此林宁就辞别了敖孪,飞向了城门。这海市顾名思义,里面就是个偌大的集市,只是来这儿买卖的都不是寻常人。像是来售卖奇珍异宝的鲛人,再有长相各异的“人”,之所以要加个引号,是因为林宁不是很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人族,因为她没有感应到他们身上有妖气或鬼气又或是水气,但他们长相多一言难尽,就像林宁就瞧到了路大贵描述的夜叉。他们多是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围着如豹皮或虎皮制作成的皮裙,脖子上挂着数十个明珠串成的骨突子,背后还长着一双青色的翅膀,看起来是有那么点吓人。 林宁却在想夜叉如此强势,为何和凡人生的孩子在外貌上却没能遗传到他们半点?难道人族的基因这么强势么? 林宁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顾头不顾尾的猪笼草终于从它的笼子里爬了出来,顺着林宁的胳膊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冲她“汪”了一声。 林宁眉目不动道:“你当时就是害怕了,你不用再狡辩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猪笼草:“哼哼。” 林宁挑眉:“你说我也害怕了?你当时脑袋都扎进我怀里了,你又是怎么看到的?” 猪笼草:“…………” 它这是被问住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汪出什么来,末了就瘫在林宁肩膀上,很有几分生无可恋。 林宁揉了揉它的狗头,带着龙吟剑往热闹非凡的海市里走去。只刚走了没几步,就有几个看起来有着人模样,却衣着褴褛的“人”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而且他们看着林宁的眼睛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惧怕。 林宁:“?”她又做了什么? 那几个‘人’又是踟蹰又是忐忑,看着林宁还欲言又止,让林宁都无奈了:“你们要做什么?我真不吃人。” 然后,就见他们狠狠松了口气。 林宁:“…………” 其中一个‘人’被怂恿着近前来,用林宁听起来有点怪异,但她还是能听懂的语言道:“敢问贵人可是从中国来的?那儿的人都长得很是诡秘奇异。先前我等国家就来了个中国人,他如今被大王封为了下大夫,先前将大王赏赐给他的珠宝转而给了我们。等海市开时,他也跟着我们来了,只是昨天被东洋三世子给领走了,我们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如今见着了贵人,便斗胆过来问上一问。” 林宁略一扬眉,那‘人’便快速指着不远处一个‘人’说:“那便是我们的丞相了,贵人可与丞相大人相谈。” 林宁打眼一瞧,只见那位丞相两只耳朵朝后长着,有三个鼻孔,睫毛像是帘子一样将眼睛都盖住了,而再看这群‘人’看那丞相,眼睛都带着艳羡,难不成是在艳羡那丞相大人长得不诡秘奇异? 林宁略一思索便问:“你们为什么怕我?” 那‘人’小心翼翼地回道:“贵人在我们看来,长相着实可恐。” 林宁:“…………”果然如此,这个国家的人美与丑的评判,和她的是反过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国家叫什么? 林宁回过神来便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中国人叫什么?” 那‘人’壮起胆子道:“马骥马大人。”又道:“马大人初来我们村庄时,我们也很惧怕他,还以为他是妖怪。等后来见马大人并不是来吃我们的,我们才稍稍没那么怕了,敢和他说话了,发觉他其实人很好的。如此我们瞧见了贵人您,才没有尖叫着逃走,而是上来问候您,看来您和马大人一样宽和。” 林宁:“……你们所说的马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被东海三太子请去了龙宫,为龙王做了一篇赋,龙王很是赏识他。” 那‘人’顿时欢喜道:“这就好这就好。” 林宁不由得笑了笑,结果那‘人’瑟瑟了一下。 林宁:“…………你们国家叫什么?”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道:“罗刹国。” 林宁好奇道:“你们不是觉得马骥长相怪异如妖怪吗,那他又是怎么当上你们国家下大夫的?”看他们丞相长相是如此的狰狞,而这群村民长相有着人模样,却衣衫褴褛,林宁大胆猜测了下在他们国家,他们评论官职是按照长相来的。再者即便不是这样,那马骥长得那么“怪异”,正常情况来讲也不该得到这罗刹国国王的青睐才对。 那‘人’想了想回道:“最初马大人去往了都城,也是人人都惧怕的。”当时那是都城的人都齐齐关紧了房门,只有在门缝中偷偷看上一眼马骥,还是村人想到了他们国家的一个执戟郎,曾经出使过许多国家,他见识多可能不会害怕马骥。于是马骥便去拜访了这个执戟郎,执戟郎知道马骥是从中国来的,就把他奉为了上宾,其后便向国王举荐了他。本来国王要下诏书召见马骥的,只有大臣说马骥长得太吓人,怕是惊扰了陛下,国王便按下不提。 执戟郎知道后很是惋惜,等后来有一日,他和马骥一起喝酒听戏时,从前很喜唱戏的马骥就扮成了张飞的模样,顿时执戟郎就惊为天人,其他人见着了也觉得耳目一新,纷纷推荐起马骥。而这次国王召见了马骥,瞧见他的模样对他大加赞赏,加封他为下大夫,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马骥后来带着金银来到了这个村人在的村庄,当初他们接待了他,马骥知恩图报将金银珠宝分给了他们,还跟着他们来了海市。 以及在罗刹国,他们确实是按照容貌美丑来封官职的,而这个村的村民就是因为长得太“丑”,所以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了。 林宁听完后,深觉得她的三观也跟着一新,不过这个罗刹国的村民言语中提到的其他信息,却是让林宁很感兴趣,他说这次海市除了四海鲛人到来外,不少神人也会前来游玩(这从东王公邀请烛九阴过来就可见一斑),另外四方十二国都来这儿做买卖。这四方十二国自然指得是像罗刹国,还有夜叉所在的毒龙国等国家了,而就目前而言,林宁只知道了这两个国家,她对其他十国很是好奇,就是不知道这十国会有什么样令人耳目一新的民俗和风情。 林宁这么想着就辞别了罗刹国的村民,继续往海市中走去。猪笼草倒是来了精神,“汪汪。” 林宁“啧”了一声:“你说你是一只英俊的狗狗,是吗?可你有没有想过就你现在的体形,你在你的族群中是一只巨狗啊?还是很巨的巨。” 猪笼草“啪叽”一下瘫了回去,看来林宁这番话成功地扎了它的心。 林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放眼过去瞧见了一处摊子上有卖灵药的,便径自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呢,就感觉到一股冰寒,再瞧这儿的物件连带着摊主都带着寒气,怕不是从北海赶过来的?林宁一边揣测着,一边选中了一个寒冰蚕,推了推猪笼草的脑袋:“这个要不要吃?”就当冰棍了嘛。 猪笼草:“汪!” 林宁便问摊主怎么卖。 摊主是个极为英俊的鲛人,他开口便带着一股寒气:“只交换火行的。” 林宁默默拿出了一张鹑火符,还给演示了下。这鹑火符是借朱雀之力,而林宁制作的这个鹑火符被引燃后,效果等同于释放出一个大火球,还是能维持好几分钟的那种。 鲛人:“大善!” 林宁还能说什么,她就只有默默把鹑火符递过去,刚要再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想交换的,城门口就传来一声吼:“拾光——” 第59章 聊斋(18) 城门口大喊林宁名号的不是旁人,正是才刚认识的东海五太子敖孪。 林宁很是不解, 这敖孪不是回龙宫了吗?再者他这般火急火燎的找自己所为何事? 只是林宁虽然这么想着, 可也没有那么直直的回应过去, 而是和面前从北海来的鲛人把这桩交易做完。除了那个寒冰蚕外,林宁还对他摊子上其他的灵药很感兴趣, 那些灵药中有部分是林宁见识过的,却有一部分是她仅仅是从书上看到,却没有机会得见的。林宁每一样都选了一份出来, 并在心中想着她这儿还有什么火行的, 可以拿出来做交换的, 还没等她和鲛人谈拢,敖孪就骑着白马飞奔过来, 来到近前后就从白马上一跃而下, 上来就要拉林宁的手腕:“拾光, 你快跟我走!” 结果自然是拉了个空。 敖孪:“…………” 林宁没理会像是火烧眉毛一样的敖孪, 对着鲛人道:“火灵芝你收不收?” 鲛人呼出一口寒气:“我得先看看年份。” 林宁把一株千年生的火灵芝拿出来,这还是她师父赏赐给她的。 鲛人眼前一亮:“可。” 敖孪:“…………喂!” 林宁仍旧睬都没睬他, 只管让鲛人算一算这次总交易需要的交换物。 鲛人很快就给出数目:“鹑火符二十个, 火灵芝两株。” 林宁从袖里乾坤中把他需要的东西点出来, 打眼瞧见了摆放在一旁的明珠, 这从北海来的明珠个个都很光鲜不说, 还带着点冰霜的痕迹,看起来很是晶莹剔透,林宁想着拿回去送给狐女她们也好, 就问鲛人:“明珠怎么卖?” 鲛人随意看了一眼他带来的明珠:“你再给我两个鹑火符,我可以给你一斛明珠。”听起来很像是把一斛明珠当添头了,而一斛有多少呢?按照这里的度量单位来计算,一斛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可以说鲛人是把明珠当普通弹珠来卖了。不过想想也是,海市中来做买卖的,最多的便是从四海来的鲛人,而他们所售卖最多的便是珍珠,以至于珍珠在四方十二国的人看来很珍贵,可在海市上来说却是很普遍的。 敖孪:“……他的明珠也不过如此,我库房中最小的明珠都比这个大。” 林宁:“可以啊。” 敖孪:“…………喂喂!!” 等林宁和鲛人完成了这笔和谐的交易后,她才有空理睬东海五太子,“殿下有什么事?” 敖孪摆了摆手:“你不用叫我殿下,你叫我敖孪就行。” 林宁:“你让我跟你走,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 敖孪这才想起了正事,他很是激动的想要上来薅住林宁的胳膊,被林宁再度躲开了,敖孪:“…………我父王竟然要把我姐姐许给那个从东土来的书生!” 林宁扬了扬眉:“马骥?” 敖孪猛点头:“是啊是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林宁就简单说了下她刚才遇见罗刹国村民之事,敖孪听后道:“我知道那个罗刹国,他们以丑为美,先前龙宫中就有个虾兵跑去那个国家当上了丞相。对了,你知不知道十二国中还有个国家,他们以女子为尊,男子负责生儿育女。” 林宁:“!” 林宁一改先前不走心的姿态,目光灼灼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十分感兴趣。” “袅丝国吧,”敖孪想了想说,他正要再和林宁多说点袅丝国的事,又再次想起来他是来做什么的,连忙正了正色道,“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父王他竟然要把我姐姐许配给一个人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林宁的心思还在那袅丝国上,闻言不太走心道:“我不知道龙王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可我很想问殿下一句,这件事和殿下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殿下是来捉我去抢婚的?等等,告诉我殿下你并不是这么想的。” 敖孪:“…………” 原来敖孪是转回龙宫了,只是还不等他回到龙宫,就听虾兵蟹将说龙王将龙女许配给了来龙宫做客的书生。敖孪一听就炸了,连忙调转回头来到了海市,心想东海确实在烦心龙女的亲事,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把龙女配给一个寿命如海中蜉蝣的凡人吧?再者说了那个书生不过是会吟诗作赋,便没有了其他优点,那还不如让拾光来做他们龙宫的驸马呢。于是便有了敖孪马不停蹄来找林宁一事,也就是说他如今完全被林宁说中了小九九。 林宁:“唔——” 接着她朝敖孪一抱拳,扭头便走。 敖孪:“…………喂!” 敖孪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成为我东海的驸马不好吗?” 林宁毫不客气道:“对我来说,确实不好。” 敖孪:“……我姐姐可是四海龙女中最好看的,而且蕙质兰心,你见了定然会心折不已的。” 林宁特别想翻白眼,可看着传说中该长着蜂窝那般多心眼的敖孪,只有按捺住翻白眼的欲望,耐下性子道:“你为什么抗拒你父王将你姐姐许配给马骥?是因为你知道你姐姐并不喜欢他?还是因为知道马骥在凡间已娶妻生子?”她定睛瞧了瞧敖孪的反应,“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敖孪:“…………嗯。” 林宁:“……” 敖孪连忙道:“马骥昨日才来的龙宫,我哪里有空去了解他那般多?再者我刚刚听说父王将姐姐许配给他这个寿命不过弹指一挥间的凡人,就过来找你来了,想着我父王先前那么看好你,定然觉得你是比马骥更好的驸马人选,所以就不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想的。” 林宁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趴在笼子中啃寒冰蚕的猪笼草也同步翻了个白眼。 敖孪:“…………” 林宁“安慰”道:“你觉得你父王知道马骥在凡间可能已娶妻生子的事吗?如果你父王也不知道,那你就没什么好羞愧的了;如果你父王知道的话,那这件事可有很耐人寻味了。”听罗刹国的村民描述,马骥说他已经二十三岁了,那他这样的年纪,再以他能被罗刹国村民当成妖怪的容貌,即使贫困也不可能没有娶妻。不过林宁觉得即使马骥已娶妻生子,可当龙王提出要将龙女下嫁给他时,他不一定会主动说出他已有了妻子,而龙王若是提早知道这一点,反而还是要将龙女下嫁,那这其中的曲折可就有点意思了。 敖孪:“……那你知道不知道天界的云萝仙子前段日子就下嫁给了个凡人,据说还生下了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近来思凡的神女络绎不绝,还说什么她们确是和凡人有一段情缘。” 林宁:“所以?” 敖孪有气无力道:“没什么。” 林宁慢吞吞道:“看来你是意识到你姐姐和那马骥当是有段情缘了。” 敖孪弱弱道:“嗯。” 林宁对此不发表任何评价,她露出个礼节性的微笑道:“那咱们俩可以就此别过了吧?” 敖孪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冷酷?” 林宁无语道:“我哪里冷酷了——等等,这对话怎么那么别扭。”她说完缓了缓,才对用控诉的目光看着她的敖孪道:“容我提醒殿下你,我们不过第一次见面,交情基本等同于无。再者你不是已经想通了吗?难道还需要我继续开导你直到你开心起来吗?” 敖孪:“……我可以给你明珠。” 林宁面无表情。 敖孪连忙道:“不是普通的明珠,是像避水珠,避火珠,避尘珠那样的明珠。” 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所以你不用回龙宫确定下那马骥,当真是和你姐姐有一段情缘了吗?” 敖孪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有可能不是?那我等回去问问。”他说着就寻着他骑过来的白马,像来时那般急匆匆的跃上马,朝林宁挥了挥手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还留下了一句“我还来再来找你的”。 林宁面无表情地想:‘这个就免了。’ 猪笼草这时打了个饱嗝:“汪。” 林宁语气略微妙道:“你说我为什么不哄骗他个避水珠来?这样我确实是可以在水中避出一条道来不假,可你说他万一有什么避虫珠,我一好奇要是要来怎么办?” 猪笼草:“汪汪!” 林宁装模作样道:“你说让我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好的。” 猪笼草急得从笼子里爬出来,呲溜溜地来到林宁脚下,用脑袋拱着林宁的靴子,让她赶快往前走。它的力气是不小,可若是林宁不愿意动,它就是把吃虫的劲拿出来,也是不会把林宁拱动的,不过林宁本来也不太想和自来熟外加傻白甜的敖孪多接触,谁知道他会自来熟到什么程度,再来个把他的堂姐妹介绍给她那就真的不好了,于是就任凭着猪笼草把她拱着往前走。 没走多远,林宁竟瞧见了一个书摊,便一把抱起猪笼草来,直往那书摊走去。这个书摊中卖的是四方十二国的书籍,就连看起来过着茹毛饮血生活的夜叉国也有相关书籍,只不过并非他们国家撰写的书籍,而是教授他国国人如何听说读写夜叉国语言的书籍。 再看书摊老板像是有八九十岁,眼睛突出,胡须卷曲得像刺猬。见林宁看书看得津津有味,操着和原先罗刹国村民差不多口音的话问道:“敢问你可是从中国来的?” 林宁点了点头。 书摊老板很是欣喜:“我是罗刹国国人,从前我国国王陛下曾派我出使过很多国家,唯独没有去过中国,也不曾见识过中国的文字。我来海市摆这个书摊,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来这儿的中国人,便是能从他手中换来一本中国书籍,那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林宁举了举手中那本夜叉国语言录:“这是你自己撰写的吗?” 书摊老板点了点头:“他们国家文化浅薄,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长处,他们造就的船只由他们自己来使的话,可顷刻间行驶千里。” 林宁很乐意和书摊老板交流下四方十二国的风土人情,于是就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书桌板凳来,也和书摊老板说起了本国的一些风俗,两人有来有往的倒是说得很尽情。 至于猪笼草?它是没兴趣听这些,而是蹲坐在书摊外侧,盯着城门的方向,看样子是想第一时间就知道敖孪来了没有,看来林宁先前随口一说的“避虫珠”,有很成功的把它吓住了。 敖孪却是没那么快就过来的,他骑着白马离开海市后,径自往东海去,白马在来到东海上就变成了一条白龙,白龙入水后极快就遨游到了龙宫。但见龙宫金碧辉煌,敖孪却是很习惯自家这样恢弘了,等进了龙宫,先是去见了他姐姐。 龙女的寝宫外有一颗玉树,那玉树有一人多粗,树干就像是白琉璃般晶莹剔透,而那玉树树干中间有比手臂稍微细的芯子,是淡黄色的;而玉树的树叶像是碧玉一般,有铜钱那么厚,又树上开的花形状类似栀子花,当微微的海风荡漾过来时,偶有花瓣掉落在地上,就会发出铮鸣声,再看花瓣如同红色玛瑙雕琢而成的,很是光明可爱。 再有玉树上有一只鸟停驻着,那只鸟有着金绿色的羽毛,尾巴比身体还长,鸣鸟声很是清脆,再仔细听它的鸣鸟声可以成曲,此时鸣叫的曲子很是宛转悠扬。 敖孪近前来先是瞧见这颗玉树,再瞧见在玉树下的龙女,正要叫姐姐,再转瞬就瞧见了站在玉树另一侧的马骥。 马骥二十三岁,长身玉立,面容俊美,此时正在和龙女吟诗作对,而龙女瞧上去很是欣悦的样子。 敖孪扁扁嘴上前,看也不看马骥,直直言不讳的问起龙女:“姐姐,你可是和这凡人有一段情缘?” 龙女轻轻点了点头。 敖孪这才不甘不愿地斜睨起马骥来,还想起来先前林宁说的那几段话,就挑了一句问道:“你在凡间可有娶妻生子?” 马骥一下子被问住了。 敖孪虽然傻白甜可他又不是那么傻白甜,当下就反应过来:“原来你在凡间已娶妻生子了!这件事父王知道吗?”后一句是对着龙女说的。 龙女刚要说什么,敖孪就愤愤离开直去了龙王处,见着了龙王便道:“父王,你知道那马骥在凡间已有妻儿的事吗?” 东海龙王敖广道:“什么?” 敖孪:“……我不知道就算了,父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怪不得父王看不上拾光,却偏偏看上了这么个马骥,真真是把鱼眼当珍珠!” 敖广立马出胡子瞪眼起来:“你好端端的怎么提起拾光来了?你难道见到他了?他是不是跟着吕洞宾那厮来的海市?寡人不是说海市中吕洞宾不准进入的吗?”说着便扬声道:“虾兵蟹将何在?” 敖孪不明所以:“孩儿没瞧见吕仙,拾光是跟着九殿下一起来的。” 敖广:“…………你说烛九阴?” 敖孪点了点头。 这时龟丞相领命进了来,身后还跟着海中大将军,敖广顿了顿后朝大将军挥了挥手:“先等一等。” 大将军:“……是。” 敖广不解道:“吕洞宾的徒弟怎么跟着烛九阴一起来了?没听说过他们俩有什么交情啊。”当然了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就是了,烛九阴可是上古就存在的大人物,而吕洞宾?他本就是个人物,更何况他身后还跟着八仙,还有就是他有个相好是牡丹仙子,牡丹仙子跟一群女仙关系都好,尤其还有嫦娥,而那嫦娥则是和灌江口的二郎神有点什么,二郎神更不用说了,他哪怕和玉帝与王母很僵,可到底是他们俩的外甥,本身也是三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可以说这一圈关系扯下来,都能把天庭的大半神仙给网罗进去了,敖广还真不太好跟那混不吝的吕洞宾硬碰硬。 敖孪没懂他父王的忧伤,只实话实说道:“哦,拾光说他就是碰巧碰上九殿下的。” 敖广:“…………” 敖广刚要说什么,敖孪又冒了一句:“九殿下是被东华帝君邀请来的。” 敖广一口气好悬没上来,东华帝君可是天庭的大大佬,谁敢去招惹他?可这么一口气憋着也难受,敖广想到敖孪刚才说的马骥在凡间娶了妻一事,顿时就大手一挥:“叫马骥来见寡人!” 不一时,马骥和龙女相携而来。 马骥很是惶恐,龙女倒也淡定,听闻东海龙王提及此事,便款款道:“儿臣和马骥注定有一段情缘,而他早先娶的妻和他不过是有缘无分,已在马骥流落到罗刹国时,以为他有去无回,已改嫁他人了。” 敖广听闻便不在意了。 敖孪却仍是瞧不上马骥,闻言鼓了鼓脸。 敖广余光瞧见他这样,立刻想起这个小儿子说他把拾光那个珍珠当鱼眼睛的话,心中无名火直往上冒,明年一定要在海市外挂个铭牌: 吕洞宾与拾光蛟不得入内! 由此可见,东海龙王他和吕洞宾之间的梁子结得可不小啊,而还不知道自己上了黑名单的林宁,这会儿还在和从罗刹国来的罗刹国大使相谈甚欢呢。这位曾经的罗刹国大使曾出使过四方十二国,对十二国的民俗风情他都如数家珍,像是先前提到过的女尊男卑的袅丝国,罗刹国大使道:“他们确是男子生儿育女,只他们生儿育女却是得借助他们的神树。神树会结下种子来,他们那儿的男子服用后,不过数日腹中的种子便可成熟。” 林宁:“唔。”林宁原本是猜想这个袅丝国的人,其实是植物化形的妖怪,毕竟植物是雌性同体,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操作。 另外还有一个国家让林宁觉得不陌生,那就是一个名为沅陵国的,那个国家的百姓个个都能化成动物,且他们若是极为欢迎到他们国家的外来者,一般都是会变成猫或狗,据说这样显得亲切。当时罗刹国大使去时,他就受到了这样的礼遇。 又林宁之所以说觉得不陌生,是因为她先前遇到过一个案件,就是客栈店家一家四口案。那一家四口都能变成老鼠,又因为偷吃过路行商的香米,结果被过路行商给淹死了,而这一家四口就是澄海人,澄海便有当地人可变成动物的风俗。当时林宁猜测他们可能是人与妖怪的后代,如今看来或许他们是从这个沅陵国迁徙过去的。 关于这个沅陵国,罗刹国大使还提到了两件很值得关注的事。一件是罗刹国大使在沅陵国街上参观时,给他抬轿子的一个轿夫突然说他受害了,不能抬轿子了,于是罗刹国大使连忙叫他停下来,去看大夫。罗刹国大使心中好奇,就跟了过去,只见大夫就用手推按那个轿夫的肌肉,自下而上地用力推按,等摸到小腿就将皮下有隆起,便用刀锋割开,从中取出了一个石子,接着那轿夫就完全好了——这件事其实很好理解,想来是那轿夫变成猫或是狗时,皮毛上掺进了石子,等变成人后那石子就变成了在他的皮肉下面。 还有一件是据说沅陵国还有个风俗,那就是有的人身体躺在家中,他的手就能离开身体飞出去。这样做一般是去做坏事的,也就是让手飞到其他人家中去,偷盗他们家的财物,而若是让这家的主人发现了,那么将这只手拴住不让它走,那么这手的主人一只手就残废不中用了。 林宁觉得她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不过转念想想她所在的中国,既有各色各样的妖怪,也有鬼神,更不用说还有那等魑魅魍魉的,严格来说也没有清新到哪里去。 这般的,林宁就释然了。 这时,蹲守敖孪的猪笼草“汪”了一声。 林宁抬眼一瞧,果然瞧见有一只再熟悉不过的黄鹤飞了过来。林宁心想:‘原来师父也来了么?’ 果然黄鹤是来叫林宁去拜见回道人的,林宁颇为遗憾的和罗刹国大使辞别,临了还送了他一本《道德经》,和一套茶具。而林宁则是将人家书摊上的书翻看的差不多了,还用从北海鲛人那儿当添头送的明珠中的数颗,换了数本她还没来得及看的回来——鲛人的明珠在四方十二国很受欢迎,价值也很高,对罗刹国大使来说,买他书摊上的书绝对绰绰有余。 · 先前也说过海市中会有神仙来玩,林宁是没想到她师父也会过来,因为从前她就没听她师父说起过海市,而她随着黄鹤前去她师父所在时,但见云霞障天,波涛间作。和她在下面海市中的感觉还不尽相同,非要再仔细形容的话,那就是她来到了传说中的仙境?反正就是这么个感觉,而猪笼草则吐着舌头直喘气,林宁见它不太适应,连忙将它放进袖里乾坤中,再抬头望前看,就见黄鹤已停了下来,而她师父回道人就站在那儿。 但见回道人风采照人,飘飘欲举,一派仙人之姿。 林宁却是明了了,原来是来和牡丹仙子来海市约会来了。 “师父。” 回道人上来却是道:“你怎么未曾和为师说你对海市有兴趣?” 林宁多冤枉,便将她是怎么出海,又是怎么遇着烛九阴才知道海市存在的过程简单说了,末了还说:“先前牡丹仙子来崂山,是不是来邀请咱们师徒来海市的?” 回道人:“……是只邀请了为师,并未稍带上你。” 不等林宁再说什么,回道人便瞥了她一眼道:“为师席间听九殿下说了一条心地善良,又是从内海来的小蛟,为师起初还很纳闷这是哪个,直到九殿下说此小蛟名拾光。好徒儿你是不知道,为师当时就将酒杯中的酒尽数洒了出去。” 林宁:“……师父您这是嫉妒。”回道人冷哼一声:“等会儿随为师进去后,切莫再做这等顽劣姿态,只管扮你的乖巧懂事,明白了吗?” 林宁正色道:“是。” 林宁原本就猜测回道人叫她过来是见牡丹仙子的,为此还特意正了正衣冠,如今她就没有穿平时穿的道袍,而是换上了一件青莲色阔袖滚回字纹长衣,头上束着明玉冠。如此一来,再映衬着林宁明澈的眼眸,还有清正的气度,着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小小辈。 可不就是小辈吗?在场的哪个年岁的零头怕是都比她大,更何况他们的辈分也在那儿隔着的,更有个个气势非凡,尽管他们刻意收敛了,可林宁还是觉得很有压迫力,就像是泰山即将压顶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林宁别说能细细看清楚这些大佬们的模样了,她就连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都觉得特别的费神: 说好的爱护小小小辈呢? 坐在最上首的东华帝君对回道人道:“汝徒乖巧,富贵福泽。” 回道人笑道:“承帝君吉言。” 东华帝君瞧了眼坐在旁边的烛九阴,微微一笑很是大方的给了见面礼,林宁不太清楚东华帝君给的是什么,但她闻到了令人觉得熏熏欲醉的果香味,想来只会是珍品,于是只管跟着她师父道谢。而烛九阴则懒洋洋道:“你这小孩儿甚是好学,值得嘉奖。” 于是就赐给了林宁一套文房四宝。 林宁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烛九阴本来就有的,他老人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带文房四宝在身边的啊?不过再看这套文房四宝,是一方水晶砚台,一枝龙须笔,砚台中的墨发出如兰的香色,很像是水族出产的,这么一说的话,那就是烛九阴当真会带这样文房四宝? 林宁猜测了下,就正了正心神诚心诚意谢过了烛九阴。 接着回道人就带着林宁走马观花的在席间走了一遍,林宁也跟着走马观花的被展示,还被塞了不少东西,而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吃的与玩的,相对应的这些大佬们的态度也像是在逗小孩儿玩。 不,他们就是在逗小孩儿玩。 林宁:“…………”林宁突然觉得她师父先前叫她不要做顽劣的姿态,更像是在说不要做“顽童”姿态。她只是觉得虽然她生理年龄小,可她心理年龄又不小啊,但她蛟言轻微,只能乖乖卖乖了。 就这样转了一圈后,林宁就被回道人送了出去。 林宁只觉得有点心累,不过她倒是没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师父,徒儿就那么简单的见过牡丹仙子,当真好么?” 回道人轻斥道:“就你事多。” 林宁看向他。 回道人清了清嗓子道:“此处不方便,等回了崂山再说罢。” 这是要郑重介绍的意思呀,林宁很明白,于是就嬉笑道:“徒儿明白了。” 回道人点了点头:“你且去吧。” 林宁:“是。” 不过林宁刚转身,回道人就丢过来一句:“酉仙人赠你的那两坛酒,且莫少半滴。” 林宁:“…………”她师父也真好意思。 不过腹诽归腹诽,林宁本质上还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儿,那两坛美酒自然是要给回道人留出来的。又林宁很快就乘着云雾来到了下面的海市,下面的压迫力完全消失了,林宁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该怎么说呢? 这群大佬让林宁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怕如今她已经从蛇化蛟,可在他们眼中仍旧不值一提,不过林宁能有如今的造化已心满意足了,她觉得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最适合她的,对更倾覆的力量并没有多迫切的追求,反正就眼下来说,她并不会遇到能在武力值上绝对碾压她的敌人,除非她去开辟什么新地图,更何况到那时候她还有回道人可以求助。 唉,一不小心就成了个二代了呀。 仙二代宁假假的感叹着,待回头就带着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喘息的猪笼草,继续逛起了‘人’来如织的海市。没多久就被撞上了再出龙宫的敖孪,猪笼草立刻汪汪大叫起来,林宁有点头疼,早知道她先前就不开那什么避虫珠的玩笑了,而敖孪过来后的第一句便是:“我父王大抵是因为你师父的缘故很不喜欢你——” 林宁截口道:“那我这便离开海市。”她不觉得敖孪这句话是说说的,因为这次跟着他过来的还有一队武士,他们个个目光略不善啊,而林宁觉得还是不要和他们刚正面了,她也不愿意打扰她师父的宴会,更有这海市她逛得也差不多了,所以就不给二代宁出场的机会了——没错,她就是这么清新脱俗。 而猪笼草猛点头。 敖孪愣住了:“啊?” 林宁一抱拳:“告辞。” 等敖孪反应过来,林宁已蛟龙入海不见了踪影。敖孪下意识朝着那边挥起了手,还喊道:“我可以去内陆找你吗?” 他当然没等来林宁的回答,不过东海五太子就当这是默认了。 (林宁:“……”) · 林宁从海市上满载而归,她却没有直接回崂山,而是准备将从海市上买回来的明珠,赠送给狐女们,因而在上岸后就先去广平府。辛氏狐就住在广平府的一家废弃的寺庙的后山上,先前林宁最先遇着的辛十三娘已嫁人,她的夫君是个地道的狐狸精,而她接下来还有六个妹妹,若论嫁人的话,那下一个就该轮到辛十四娘。 而在所有狐女中,林宁其实最为欣赏辛十四娘,觉得她蕙质兰心,且一心向善,以助人为乐、修道成仙为志,在上一次防洪抗灾中,辛十四娘并没有在水位降了后就离开跟着辛翁离开,而是留在了涝灾区,直到赈灾走上正轨她才离开。可以说林宁很看好辛十四娘,认为她在狐女中是最先成为狐仙的那个,林宁也不吝啬指点指点她。 只是没想到等林宁来到广平府,就听到辛十四娘在被议亲。 林宁:“!” 林宁皱着眉问辛翁:“这是怎么一回事?” 辛翁苦笑道:“有个姓张的书生瞧上了十四娘,十四娘原就不愿意,可哪想到那张相公祖母的弟弟是薛尚书,那薛尚书目前已做了五都巡环使,这附近数百里的鬼狐都得供他役使,而他却是不常回来的,可他的老妻薛郡君却非要做为张相公做这个媒。”辛翁一家尽管有了防洪抗灾的功德,也被百姓们供奉,可这还不够他们修炼成狐仙的,可以说目前他们是没法子反抗,更何况那薛尚书还是他们的“县官”。 二代宁却不觉得有什么:“十四娘不愿意就好。”她倒是怕这又是一段必须应的情缘,不是便好。 辛翁琢磨了半晌,试探道:“道君您可是有意我们家十四娘?那您为何不早说?道君风姿斐然胜那张相公十倍,小老儿想十四娘定然是愿意的。” 林宁:“…………”这个就不用了!她看起来像是有情缘的人吗? 第60章 mib(1) 却说林宁被辛翁误会了一脸,她在心中纳罕, 她就只是壳子是男的, 但芯子却是女的啊, 这一次穿成这样的身份,也不是她的错啊, 都是系统的锅! (系统:“……”) 只是当这个念头划过林宁心田时,她却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原因无他,只是林宁想到了她的转世之旅, 系统是不会让她停留在这个世界不走的, 哪怕她这一次的身份能修仙, 目前已经从蛇化为蛟,往后若是能化成龙, 且有她师父帮她, 那她就可以以拾光的身份永远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这并不现实, 谁知道系统会安排她什么时候离开呢?可问题就出在这儿, 当她转世成为司徒静后,她离开时她最尊敬的水母阴姬已去世了;而她成为《生化危机》里的艾米莉亚·伍德时, 她亲密接触的唯有白皇后, 而白皇后是可以跟着她转世的;在《犯罪心理》世界中, 经历和她在神水宫时的差不多, 毕竟作为她长辈和师长存在的吉迪恩, 同样是个寿命有限的凡人。 但这里不同。 林宁心情跟着沉了下来。 哪怕她接着就否定了辛翁的说法,还说了会帮着解决此事,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还在这个其实早隐藏在她心底的问题上。 先来看辛十四娘的事。 辛翁提到的那个张姓书生, 其实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名书生,性格略微轻佻,还嗜酒如命。他之所以来向辛十四娘提亲,也不过是见色起意——他一日瞧见了秀丽绝伦的辛十四娘,就对她一见钟情,还跟着辛十四娘来到了辛家居住的寺庙中。当时这个张书生已然喝得醉醺醺了,等见着了来接待客人的辛翁后,就很唐突问辛翁是否有女儿没有婚配,他愿意自荐毛遂。 辛翁哪怕修炼成狐仙的意志不如辛十四娘,可他如今眼界经过防洪抗灾一事开阔了不少,对张书生这等轻狂放荡的年轻相公并没有什么好感。便推说说要老妻做主,这本来便是委婉的送客令,哪想到张书生没有听懂,还在辛翁假意去后院时,乘着醉意闯到了后院,可把辛翁给气得不轻,连忙把张书生给揪了出去,扔到了不远处的乱草丛中。 原以为这就没什么后续了,哪想到这张书生竟有个“好”亲戚。也就是他祖母的弟弟薛尚书,那薛尚书的老妻薛郡君坟墓就在不远处,这张书生踉踉跄跄的胡乱闯了进去,竟让这老夫人想了起来,听了张书生的陈述后,认为辛家也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狐妖,竟还这般自大,那她就给张书生给保这个媒。 辛十四娘并不喜轻佻放荡的张书生,可碍于薛郡君是薛尚书的夫人,只能跟着她派过来的丫鬟过去。在薛郡君那儿正在搪塞呢,眼见就要搪塞不过了,辛翁领着林宁拍马赶到。 辛十四娘眼中一喜:“道君。” 薛郡君眼见他们竟这般闯进来,心中本是不悦,言语中便带着三分不悦道:“老身老眼昏花,认不得贵客是打哪儿来的了,你可知道?”后一句话是对丫鬟说的。 丫鬟摇了摇头。 林宁微微一笑:“小道拾光。” 薛郡君一怔:“这名字老身倒是恍惚间听说过。” 张书生脱口而出:“阻了洪灾的拾光道长?” 薛郡君脸色变幻后稍缓:“原是这个拾光,只不知道你过来是为何事呢?” 林宁绵里藏针道:“小道是听说郡君要强为十四娘和您的外甥孙保媒,便过来瞧上一瞧。” 薛郡君生前没人敢忤逆她,等死后又因为丈夫的缘故,在这方圆几百里可以说是要风得风,如今被林宁一个“强”字说的脸上无光,沉下脸道:“他们男才女貌,你情我愿,又何来老身强为他们牵线一说?” 林宁微微挑眉:“小道这般说吧,若没有您这个五都巡环使夫人介入,这桩亲事绝无一丝可能。这您心知肚明,张相公也很清楚,咱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薛郡君:“你!” 张书生讪讪道:“什么五都巡环史?” 林宁朝他微微一笑:“就是我们如今所在的地界,不过是一处坟墓而已。” 完了又补充一句:“在场的所有人中,唯独张相公你是人而已。” 张书生环顾四周,竟没有谁反驳这话。 张书生:“…………!!” 下一刻他竟是昏厥了过去。 林宁转向薛郡君道:“他没被吓得丢了魂,也算是有几分胆量了。” 薛郡君:“……不曾想十四娘倒是很会出花样,弄媚态到叫道长都来为她出头。” 林宁不怒反是很赞成薛郡君一般道:“十四娘确是有国色,又蕙质兰心,待他日必可得道成仙,到那时小道还得仰仗十四娘呢,此时自是要对她极尽巴结之能事了。” 薛郡君一凛,倒没有再硬碰硬,转圜了脸色就了个台阶下来了,再不提给辛十四娘说媒一事。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了这处墓园,回到辛家所住的寺院后,辛十四娘上来拜谢林宁,林宁并不以为意,挥了挥手后道:“我对那老夫人说的那番话并非虚晃她的,十四娘这样的好姑娘又何必去屈就那个俗人?我亦是由衷祝愿十四娘早日得道成仙,绝非是心悦十四娘才为十四娘你出头的。” 辛十四娘掩唇一笑:“妾知的。” 林宁松了口气:“你知道便好,我主要是不想再被误会。” 这一天都被误会两回了,还让林宁都不好把她从海市中买回来的明珠赠给狐女们了,于是林宁便想着先将这件事放一放,又和辛家狐约好了等回头给予他们指点,便赶回了崂山上清宫。 在小天地中等了两日,回道人方才和牡丹仙子白牡丹相携归来。 林宁从前不是没见过美人,狐女们个个各有千秋,便是白鳍豚成精的白秋练也是清丽绝伦,但她们在白牡丹面前注定要黯然失色: “国色天香”不外如是。 林宁上前敬了茶,“仙子请。” 回道人冷不丁出了声:“这次怎么不叫师娘了?” 白牡丹一喜后又是一羞。 而林宁总得等她师父亲口承认才敢当面叫不是,既然她师父都这么说了,林宁立刻改口道:“师娘请。” 白牡丹微笑着接过茶,看回道人的目光柔情似水。 回道人清了清嗓子道:“反正这小子私下里都叫惯了,再改口他怕是不习惯。” 林宁:“……师父说得太对了!” 白牡丹也跟着装模作样道:“确是这么个理。” 回道人:“…………” 回道人不好对白牡丹怎么样,可对待起看他好戏的林宁却丝毫不客气,一甩宽袖便道:“你还留在这儿作甚?” 林宁本来就没打算留下当电灯泡啊,回道人这么一说,她就麻溜准备退下了,倒是没忘把先前在海市中酉仙人送的两坛酒给留下,到底是她师父点名要的。只是等林宁出了小天地,她回头瞧了一眼,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时候她倒是想找系统商量商量,可系统除非非常有必要,却是从来都不吱声的,无法林宁只得自己想辙。这一想就想到了一年后,这期间林宁开始着手接管了拾光河。辛家狐从广平府搬了过来,下溪村附近的蜥蜴精一家也跟着迁徙过来,又前不久还来了一个女中英杰。这女中英杰名为商三官,她原本是山东诸葛城一个叫商士禹的秀才的小女儿,商士禹因为醉后戏言得罪了当地一豪绅,被豪绅指使着家奴殴打了一顿,刚抬回家就死了。 打官司足足打了一年却没有个结果来,商三官本来要出嫁的,因为这件事亲事也不了了之了;又商三官的两个兄长含冤负屈的回来,打算保留着父亲的尸体,以便作为日后再上告的证据,但却被商三官劝阻了,她认为她父亲这样死了,官府却不受理,可见当地是个什么世道?难道老天爷会专门为他们家生一个阎罗包公吗?便让两个兄长将父亲的尸骨埋葬了,可在那不久后,商三官就消失了,兄长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却不知商三官是暗地中寻找着为父亲报仇的良机,而苍天不负有心人,在那豪绅过寿前一个月,商三官扮作男子入了一个戏班子门下,化名李玉,而那个戏班子正好被豪绅家请去祝寿的。 在席间,豪绅瞧上了容貌秀丽似女子的‘李玉’,在寿辰过后将‘他’留了下来,却不知这是商三官女扮男装的,接着商三官就将豪绅杀死,她自己也跟着上吊了。而商三官死后,她的尸体仍栩栩如生,用手一摸感觉还是温暖的,这好似和庚娘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宁游历到诸葛城时,恰好是商三官下葬之日。她听闻了商三官的事迹,不免想到了庚娘,同样佩服商三官的为人,就前去用鹿衔草将她救了下来,而不同于庚娘最后和丈夫归家,商三官在经历了生死后,只觉得她已报了父母养育之恩,对男女之情也看开了,便自愿跟着林宁修行,以期能救更多有她这样遭遇却苦于无门的可怜人。 这般的,拾光河就多了个“门徒”。 再有东海五太子敖孪在这期间还真的找上门来了,林宁原本还感叹过这个五太子怎么就那么傻白甜,可她转念却想敖孪哪怕再傻白甜,但他却是东海龙王家的傻白甜,等有朝一日她离开这个世界后,敖孪是最适合也最有能力接着庇护拾光河的那个。 当然了,最保险的还是拾光河附近的生物们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对此,林宁并不吝啬将自己的修炼心法传授给他们。 可他们对林宁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还是回道人。 林宁最终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到了崂山小天地内。 牡丹仙子不在,回道人正在银杏树下自己和自己对弈。 林宁觍着脸上前,“师娘不在呀?” 回道人抬眼觑了她一眼,“这一年她多有来此地,竟没让你碰见过一次,你说巧不巧?”不等林宁说什么,回道人就做恍然大悟状,“哦,为师懂了,原来是我这好徒儿一年都不曾回来过一次的缘故。” 林宁低眉顺眼道:“徒儿不是怕打扰到您和师娘二人世界吗?再说徒儿来来回回往您这儿送了多少回酒,那都让您给无视了吗?” 回道人冷哼了一声。 林宁“得寸进尺”的坐到另一边的石凳上,和回道人对起弈来,只是没等她走了几子,回道人就将他手中的白子随手摞到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既无心下棋,就不必下了。” 林宁抿了抿嘴角,下定决心要和回道人摊牌,可话到嘴边就成了:“师父,不如徒儿给您讲个故事?” 回道人挑了挑眉。 林宁硬着头皮说了长清僧的故事。 在山东长清地方有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在八十岁时圆寂了,而他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灵魂飘然而去,便来到了河南地界。那河南地界有个整日走马斗鸡的纨绔子弟,那日正带着仆从在丛林中狩猎,忽然马受惊狂奔不止,那纨绔子弟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但在仆从惊慌失措的赶上来时,那纨绔子弟竟然活了过来,可等他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仆从时,却很惊讶自己竟来了这里。不仅如此,他还说自己是个老和尚,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 原来是长清僧在纨绔子弟身上借尸还了魂,是因为修持到了性定境界的缘故。 林宁想说的便是“借尸还魂”。 至于长清僧借尸还魂后如何了?纨绔子弟的家人一开始并不信,以为他只是受了惊,可为他请了大夫还有神婆来都不奏效,又等几个月后,长清僧能活动后就自己来到了长清,回到了他从前的那家寺庙,对从前的弟子说他便是长清僧。一开始他从前的弟子们也不信,可等老和尚讲述了他还魂的经过,又说了他从前的所作所为,弟子们方才信了,而老和尚就继续在寺庙里做他的和尚,坚持着从前的操守,并不因为换了个新身份就有所改变,也没有被纨绔子弟家的荣华富贵所迷惑。 而林宁的经历其实和这个长清僧很像,都能称为“借尸还魂”,只不过是她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已,又林宁想借此将她的大部分事向回道人和盘托出,这个故事姑且算是个引子吧。 不料等林宁讲完这个故事,回道人却勃然大怒:“这等故事,我不说知道一百个,也姑且有八十个,何时用得着你当新鲜故事讲给我听了?” 林宁怔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回道人将袖子一甩,却是要起身离开。 林宁却喑哑道:“师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回道人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宁垂着头,几乎要把头垂到棋盘上,那句话也终于从她喉头间被抠了出来:“我其实是借尸还魂的。” 回道人过了良久,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拾光,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往后好自为之吧。”回道人不会忘记那日在阎王那儿看到生死簿时,看到他的好徒儿那一栏时的心情,可林宁不和他说,他也只当不知情,然而如今看来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林宁攥紧了手:“师父!” 回道人负手道:“我要回蓬莱仙岛了,日后不会再来下界了。”他说着这处小天地也跟着崩塌了起来,从前他们师徒一起读书的小学堂不见了,一起品茗的凉亭跟着消失了,后堂练剑池也不见了踪影,就连林宁跟前的棋盘也跟着一个个消失,林宁极力想抓住,最终却抓了个空。 她想去拽回道人的衣摆,也跟着拽了个空。 林宁蜷缩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爬起来,朝着虚空深深叩首:“恭送上仙。” · “艾米莉亚。” “凉凉凉!”林宁连忙把冒着冷气的冰袋放在桌子上,“这个其实是不能当冰棍吃的,你是知道的吧?” “这是给你敷眼睛用的。” 林宁立刻否认道:“我没哭,眼睛只是水肿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而我并不会因此嘲笑你。” 林宁拿过冰袋往“水肿”了的眼睛上一放,往旁边的沙发上一躺,没有再狡辩了。和她师父分别的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回放,而拜g病毒带给她的“超忆力”所赐,她清清楚楚地记着任何一个细节,而她的情感也因为过去那么多年的相处,又最后那样的分别而一直无法压制住,即使她已经很努力了,即使她已换了一个世界,即使她重新见到了长久陪伴着她的,是她另外一个家人的白皇后。又她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也让她对待新世界的态度有那么几分消极,可那又怎么样?系统有种来咬她啊! (系统:“……”) 平时没什么存在感而又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系统,是不会跳出来咬林宁,但有谁可以啊。因为是妖怪而本身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猪笼草,它一个猛子扑过来,直接跃到了林宁的肚子上,差点没让林宁把五脏给喷出来。这还不算完,猪笼草还上前啃住了林宁遮住眼睛的手腕,想眼对眼的表达着它的抗议。 “汪!” 林宁还没说什么呢,刚才一直在和她说话的白皇后就看了眼猪笼草,不紧不慢道:“艾米莉亚,尽管你现在身份特殊,可我仍强烈建议你去接种狂犬疫苗。” 林宁先和好心好意提醒她的白皇后说道:“其实它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一条狗,对狂犬疫苗来讲,它还是个新物种。” 接着将猪笼草给拎起来:“我不是让白皇后给你订了昆虫味道的狗粮了么?你之前还说很好吃的,现在你就厌烦了?你可不能这么喜新厌旧。” 白皇后:“或许我可以参考其他捕虫生物的食谱,来为它量身定做食谱。” 猪笼草:“汪汪!” 林宁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没有喜新厌旧,猪笼草你才是‘新’的那个。”转过脸来将冰袋放下,“亲爱的,我觉得我们得尽快做个翻译器出来,这样你就可以听懂这家伙说得话了。” 白皇后:“这是个难题。” 猪笼草:“哼唧。” 林宁嘴角抽了抽:“你觉得‘亲爱的’这个称呼很油腻?我一点都不觉得。”她还是很明智的将“恶心”替换成了“油腻”的,不过想想好像也没差,谁让猪笼草还是个很传统的小猎犬呢。 白皇后转口道:“但这很有必要。” 林宁附和道:“我也该振作起来了么,说实话,我还是很怀念我们从前一起研发新产品的日子的,不过我们得先了解下这个新的平行世界。”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等猪笼草继续“汪”,就拍了拍它的狗脑袋说,“等傍晚就带你去公园,行了吧?” 猪笼草:“哼!”它哼完也不管林宁回应了,直接把屁股对准了林宁,耷拉着尾巴来到了它的小餐厅,悲愤的把肥嘟嘟的狗脸埋进狗盆中,还别说,昆虫味道的狗粮其实还是很原汁原味的。 林宁“啧”了一声,就不再管这个嘴嫌体正直的吃货了,而是搓了搓脸,让她自己打起精神来,走进了浴室去洗漱了。水龙头中冒出来的凉水也很好地让她精神一震,林宁揉了两下眼睛,再看时原本因“不明原因”而红肿的眼睛已然消了肿。再看面前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有那么点陌生却有那么点面熟的面孔,黑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眸,面目轮廓并没有一般的欧美人那么深邃,有几分混血儿的意味,而林宁之所以说这有点面熟,是因为她现在长得很像是艾米莉亚·伍德和拾光的综合体。 以及,她这次是个女孩子,尽管看胸部起伏是看不大出来的。 咳。 更有她如今的名字仍然叫艾米莉亚·伍德,不过把“伍德”改成“林”也没什么违和感。而这其实没什么好多称述的,值得称述的是她眼下是能化成蛟的,换句话说她如今是个生活在美利坚的天朝大妖怪。 多新鲜啊。 好吧,这样杂糅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的新鲜,就像林宁在《犯罪心理》世界中,她还带有着g病毒一般。那感觉就像是系统把她在从前世界中遇见过的某些因素,在她再一次转世时再给她重组了过来,以试图让她更好的适应新身份?林宁这么猜测着。 只是吧,林宁根据以往的经验,猜测她如今还能变成蛟,并不是为了所谓的适应,而是这个平行世界的高危程度超乎想象,想想看她被赐予g病毒的《犯罪心理》世界就知道,那个平行世界可真的很危险来着,尽管它看起来很和平,也不存在着什么未知生物。 就像是如今这个她所在的平行世界。 当然了,这只是就目前为止而言的,林宁可不会被假象所迷惑。 这是经验之谈。 林宁洗漱完走出了卫生间,和白皇后一起浏览起这个世界的新闻来。首先并没有多到不正常的连环杀人案,也没有真实存在的超级英雄,科技水准和林宁在《犯罪心理》世界的科技水准差不多,也不存在什么保护伞公司,地球一切都很正常,也很和平。 林宁:“唔——” 这显然并不是林宁所希望看到的,因为越是这样,越表示等到真相揭开时,她将所受的冲击越大。这么想着,林宁竟然还有点小期待,而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林宁就抽了抽嘴角,她这种思想似乎有点危险啊。 还是来了解这个世界吧。 然而一天下来,白皇后也只筛选出来的十几件需要格外注意的事件,而这十几件事件还需要进一步证实,但明面上对他们进一步了解这个平行世界的确切信息却是没有的。林宁反而淡定了下来,她有种预感,她将很快就会知道的,更重要的是猪笼草已经在她面前摆出十几分钟的生无可恋脸了,她要是再不带它去公园,谁知道它会不会因此得抑郁症? 猪笼草:“汪。” 林宁把手机带上,又穿上了外衣,推开在她腿边绕来绕去的猪笼草,给她自己辩解道:“我只说是傍晚,没说具体时间啊,所以我没有说话不算话。好啦好啦,我们走吧。” 猪笼草一听就精神了起来。 白皇后照旧“寄居”在林宁的手机中,但她还分了部分数据流在写有关翻译器的代码,她希望她能尽快听懂猪笼草这个宠物的“语言”,这样有助于他们和谐相处,毕竟她不能照着她数据库中真正宠物的行为模式,来解读猪笼草这个非典型宠物的行为模式,不是吗? 而林宁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波涛暗涌,她牵着猪笼草来到了最近的公园中。公园中满热闹的,有带着孩子过来玩的大人,有附近学校的学生,还有来写生的画家,在即将落下的阳光笼罩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与美好。只除了林宁下意识将她作为一个侧写师的本能捡了回来,同时还下意识判断人家究竟是不是凡人,过了片刻她才改掉了后面那个习惯,而猪笼草眼中根本就没有这些“洋鬼子”,它就只有哪儿草丛茂盛就往哪儿扎。 林宁很快也收回了扫视人群的目光,他们在她眼中并没有威胁,同时亦步亦趋的跟在它后面,还一心两用的用耳机和白皇后闲聊着:“所以那位农场主在被记者采访时,坚决声称他看到的异象是因为上升煤气团被金星反射?这样的声明真的会有人相信吗?他当时是不是磕嗨了?还是说这只是在哗众取宠?” 白皇后很快就回道:“艾米莉亚,我搜索不到任何他所说的异象新闻报告。” 林宁收起了原先的调侃之色,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有了眉目。” 然而就在这时,拂面的微风中忽然多了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与此同时,不远处还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出事了!” 林宁熟门熟路的抄起草丛中的猪笼草,起初还想飞过去,可等她双脚都离地几厘米了,她才想起来这是个什么个地界,于是若无其事的让双脚落地,但却还是以十分敏捷的姿态跑向了声源处。很快,挡住她视线的丛木消失了,接着林宁就看到了一只异形! 没错,一只异形。 就是那个《异形》系列里的异形,而如今出现在现实中的这一只,林宁在进行目测对比后,认为是在第一部 《异形》中出现的那一只。头颅巨大,体型粗壮,有六根手指,以两腿行走,而它的画风则是“生体机械”画风,是一种结合了骨骼、管线和机械零件的绘图方法,还被设计者融入了生殖崇拜,到底异形那能从口中伸出来的长长的“口器”,就很有暗示意味。 但林宁很快就发现她的纰漏,在她所看的《异形》电影中,她能够结合电影资料,还有她自己的观察力发现在电影中的异形,它其实是人扮演的,而且模型中下巴上那一层硅胶其实取材于保险套……而如今出现在不远处的那只异形,它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为扮演的,而且线条很流畅,和保险套什么的完全没有半点关系,再者从它踩在地上留下来的印记来看,它的体重超乎想象,以及当它的口水滴落下来时,所产生的效果和强酸没什么两样,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特么是一只真正的异形! 杀伤力惊人的异形! 可林宁和白皇后所查的资料中,无论是她们如今所处的时间线,还是这个平行世界上也不存在维兰德公司啊(《异形》系列电影中,支撑外太空探索以及研发出生化人的大集团)。不过眼下并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那只异形已经在摇摇晃晃的向着人群走来了。 等等,摇摇晃晃? 再定睛一看,在这只神似喝醉了的异形身后,还有两个身穿黑西装,并不像是其他受惊人一样,反而是主动靠过来的男人,他们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朝着那只异形喊着:“凯斯特,你如今已经违反了外星人行动手册第773/i1条款规定,第551b条款规定,第2321b2条款规定,请你束手就擒。”他看起来格外淡定,只是没等他再说什么,那只杀伤力惊人的异形动了动它的口器,这又有几滴酸液滴了下来,灼伤了下面的一个垃圾桶。 面无表情的黑衣人继续面无表情道:“现在还得加上第124/g2条款规定。” 异形摇摇晃晃着说:“我才不管什么规定,我现在就是个过气演员。k,你能相信吗?我竟然沦落到去给那什么铁血战士做配角了!哈,他们还给他们起好艺名了!” k微微挑了挑眉:“如果我这么说能让你觉得高兴的话,那就是你从没有大红过。” 异形:“…………” k继续补刀:“我知道如果你有眼睛的话,你一定泪流成河了,可惜你没有。伙计抱歉了。”他说着就朝着异形丢出了一个狗用飞盘模样的东西,那“飞盘”黏在异形的身上,尔后发出噼里啪啦带闪电的电火花,接着便把那只异形“电”晕了过去,躺在地上还发出了呼噜声。 林宁:“………” 白皇后:“………” 猪笼草倒是最淡定的那一个:“汪汪。” 林宁下意识回道:“这个是什么妖怪?抱歉,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还没忘和白皇后说:“亲爱的,关于妖怪的事,我回头可以和详细说,不过我觉得那对你逻辑的冲击,和眼前这个应该差不多。”这么一理解的话,林宁倒以极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她的三观虽说有那么点焕然一新,可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冲击,她甚至还发散了下思维:“或许我们等会儿可以去下载下《异形》系列,来重新回顾一遍。”以及她似乎知道这次来的平行世界,是以什么影视剧为基础的平行世界了。 而就在林宁这边当吃瓜群众时,过气异形求关注的戏码已经落幕了。特勤组开了进来,将被“电”晕的异形抬上了车,而被称为k的黑衣人则是扫视了一圈,周围人们又是仓惶又是愕然,他们的表情k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他很熟练的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棒棒。 咳。 那是一个金属棒,比钢笔要粗一圈,最上面有个红色的闪光。 “大家都看过来,你们要的解释都在这儿。”他说着还用另外一只手戴上了魔镜,他的搭档也是,而知道那是记忆消除棒的林宁想了想,还是随波逐流地跟了过去,于是公园内的一群吃瓜群众就瞪大着茫茫然的眼睛,看向了那根小棒棒。 k:“你们刚才已经看过了好莱坞外景拍摄部第六处的拍摄现场,现在你们该回家吃饭了。” 说完“啪”的一下按下了按钮,旋即一阵红光闪过。 第61章 mib(2) k将记忆消除器装起来后,留下一地鸡毛。 不是…… 是众人在晃过神来后, 纷纷觉得真的是时候回家吃晚饭了, 于是原本或许还想在公园中多呆一会儿的吃瓜群众们, 纷纷转身离开。 林宁余光中瞥见着大家的动作,也跟着像模像样的装着一起离开了。 该怎么说呢?在林宁的记忆中, k手中的记忆消除器是针对纯正的地球人开发的,红光能隔离脑中电子脉冲,尤其是记忆脉冲。而林宁她如今不能算是纯正的地球人, 又事先对记忆消除器有了防备, 所以在被红光闪了下, 她并没有失去刚才那部分记忆。 再有林宁所谓的‘预知’,是说她知道了她目前所在的平行世界是什么样的平行世界了。是以《黑衣人》系列作品为基础, 而衍生出的平行世界, 而《黑衣人》讲述的是外星人真的存在, 而且还是各种各样的, 就在看似平平无奇的地球上,就有着成千的外星人, 他们多数是伪装成人类或是其他生物, 比如说狗或蟑螂生存在地球上, 另外地球以外还存在着很多星际分子, 千方百计的想“偷渡”到地球上行不法之事。又刚才以k为代表的黑衣警探, 则隶属于mib这个神秘机构,他们专门负责外星人的相关事宜。 以及提取下重点,那就是外星人, 外星人和外星人。 这个世界有外星人! 林宁想了想自己如今非纯正地球人的身份,再看了看活蹦乱跳的猪笼草,又回忆了下她在聊斋世界遇到的魑魅魍魉,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差,尤其是先前过气异形求关注的戏码,稍微带偏了点外星人的画风。 说好的异形大杀四方呢? 话是这么说,但林宁再想想《黑衣人》中所展示的宇宙观,还是很心动的。于是她在回家的路上,就先绕道去录像店,租了十几部很有名的且和外星人有关的电影回来,精神满满得准备开始融入新的世界观。 猪笼草:“汪!” 林宁安抚道:“我知道你这次没有尽兴,那等明天早上我再带你出去吃个够?” 白皇后提议道:“我可以在网上为它订购一批人工养殖的昆虫。” 林宁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点了点头道:“它最喜欢吃蛐蛐。” 猪笼草:“哼唧。” 林宁什么话都没说,猪笼草拱了她一下。 白皇后也问道:“它说什么?” 林宁代替义正言辞说自己不吃嗟来之食的猪笼草发声:“它说谢谢你。” 猪笼草:“汪汪!” 林宁继续翻译道:“由衷的感谢你养着白吃白喝还没有一点贡献的我,这是它的原话。” 猪笼草:“…………哼。” 它这是气弱了。 也是,从前的时候但凡有猪笼草在,林宁周围的蚊虫从来都是绝迹的,哪怕林宁自己也可以用出尘诀,可再怎么说,猪笼草也是有做贡献的。但如今来到了现代社会,他们如今所著的公寓内,别说有蟑螂,就是灰尘什么的,也都有白皇后调度着吸尘器,还有空气清新剂,根本就没有了猪笼草的用武之地。不过猪笼草气弱了下后,朝着林宁投以鄙夷的目光,朝她“汪”了两声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开去吃它的定制版狗粮了。 林宁:“……我家亲爱的愿意养我,你管得着吗?”她才不是小白脸! 白皇后不疾不徐道:“我是很愿意养你,艾米莉亚。” “顺便说一句,你的智商起伏得厉害。” 林宁:“…………近墨者黑。” 幸好猪笼草没听到这段对话,不然它肯定要炸,不过定制版狗粮继续吃就是了。 咳。 还是说回正题吧,林宁和白皇后一起重温了经典科幻电影系列《异形》。因为有先前在公园的遭遇,再来重新看这个平行世界出产的《异形》系列,就很明显的看出来这个平行世界出产的《异形》系列,和他们记忆中的有着显著的区别。而这区别自然就在异形本身上了,在记忆中可以看出异形是人为扮演的,以及像林宁先天提到的那般,那异形的下巴还取材于了保险套,但眼下的《异形》系列里的异形,它就是个活生生的异形。 或许该称之为外星人。 除了《异形》系列外,林宁还另外看了《e.t.》等科幻电影,无一例外的发现里面的外星人并非利用cg技术,或是人为扮演,他们都是如假包换的外星人。“也就是说,外星人在地球上的职业之一,是在地球科幻电影中扮演外星人?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就是他们来地球做了个演员。你也听到了,那个异形还因为人气下滑问题郁闷到买醉,这么看来他们确实很入戏。” 白皇后道:“我认为可以用敬业来形容,他的演技不错。” 林宁撑着下巴想了想:“确实很卖力。”说完却是陷入了沉思。 白皇后很有默契的问道“你想怎么做,艾米莉亚?” 林宁勾了勾嘴角:“我想知道mib招收特工的标准具体是怎么样的,或许我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而那之前得来做点准备工作,像是更系统而详细的了解下mib吧。同时林宁还有那么点想知道是mib的防御系统厉害,还是白皇后的入侵能力更胜一筹?借此她还可以来判断下mib如今的科技水准。不得不说,先前k在公园中使用的“飞盘”,让见识过黑科技的林宁眼前一亮,更不用说仅仅是在她看过的三部《黑衣人》电影中,mib所展示出来的更多黑科技,诸如反射碳化能量转换枪,时空穿越仪,宇宙翻译器,超光速的宇宙飞船等都很具有吸引力,不是吗? “开工!” · 几天后,mib总部。 在k再一次出外勤回来后,mib的头儿z将他叫进了办公室。 z指了指他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 k坐了下来。 z问:“咖啡?” k并不和z客气:“两块糖,谢谢。” z点了点头,端起咖啡杯转身去拿放在身后不远处的咖啡壶,然而让他觉得错愕的是,沏好还没有多久,而他自己这个老大只倒了一杯咖啡的咖啡壶空空如也。z额头上的青筋蹦了出来,“蠕虫!” 没人答应。 z将蹦出来的青筋按回去,心想等回头再收拾那四个蠢货,便将咖啡杯放下来,给k拿了一瓶苏打水,等k接过去说道:“d这次忘了什么?”d是k现在的搭档。 k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并不多明显:“他忘记打开保险栓。” z双手握住抵在下颚前:“k,你需要做好准备了——从现在开始,你得开始物色新搭档了。你可以从我们现有的大写字母代号的特工中挑选,当然了,我们mib如今缺少新鲜血液,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招收新的特工。” k没什么意见:“你是老大,你做主。” z也习惯了k的行事作风,没多说什么就表示他明白了。 k喝了口苏打水,闲聊般的问起:“凯斯特怎么样了?”凯斯特就是先前在发酒疯发到等人前的那个异形。 z嘴角微微抽了抽后道:“好莱坞分部已经将他领回去了,他们会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不过我昨天听e说,他们在电影名上将‘异形’放在‘铁血战士’前面,凯斯特就活蹦乱跳起来了。”《异形大战铁血战士》就是这样来的,又mib在好莱坞有一个专门的分部,而好莱坞那边更愿意称他们自己为代理处,或者说是外星人经纪公司,业务就是负责寻找电影中需要的外星演员,e则是这个外星人经纪公司的总负责人。 k正要说什么,大厅中传来了警报声。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必多说什么,就立刻来到了大厅中。在观察室中,主管mib信息网络的双胞胎之一就望着屏幕上的入侵警告,对他们俩说:“有外来者试图入侵mib的防御系统。” z:“进行定位。” “是。” 很快双胞胎之一的波(blblup)就汇报了进展:“不是我们所知道的外星人中的任何一个。” 卜(bob)在另外一边挥舞着他那更像是触手状的手指,跟着说道:“反追踪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z愣了愣:“最近有未登记外星人入侵地球吗?” 波回道:“没有发现任何入侵痕迹。” z看向k,k表示明白:“或许我们可以去问一问可能的知情者。” z颔了颔首:“双胞胎这边一有消息,我就会即刻通知你。” k带上了他惯常用的武器,开着他那辆从外表看只是一辆普通福特维多利亚皇冠,载上了他的老搭档d一起再次出外勤。d已经有了满头白发,他在mib已经工作了二十多个年头,而如今尽管他垂垂老矣,可还没有正式宣告他退休,那么k自然是要带上这个老搭档的,再有这次只是去和mib的线人接头而已。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街头一个报亭前,这个报亭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报亭,在纽约随处可见。在报亭中站着一个看上去脸色非常苍白的中年男子,他就那么吃吃的站着,以非常固定的频率眨着眼睛,看起来不太正常,而在柜台上趴卧着一只沙皮狗。这只沙皮狗看起来健康得多,身上还穿着一件“我爱纽约”的t恤衫。 k下了车,那个太苍白的中年男人没什么反应,但原本还在眯缝着眼的沙皮狗却立刻瞪大了眼睛,张嘴说出了人话:“k!” d坐在车里冲这只沙皮狗笑了笑,沙皮狗却觉得它浑身的褶子都要被笑平了,对着来负责问它话的k磕巴了下说道:“我最近什么都没干!” k:“我有说你最近干什么了吗,弗兰克。” 叫弗兰克的沙皮狗:“…………没有,长官。” k:“你最近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吗,弗兰克?能入侵mib总部防御系统的异常。” 弗兰克惊讶过后,稍微有那么点幸灾乐祸道:“mib总部被入侵了?上帝啊,我有点喜欢这个家伙了。” k微微扬了扬眉,下一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弗兰克从柜台上捞了起来,“叫捕狗队来!” 弗兰克立马见风使舵:“我更恨那个家伙!” k掐住它的前腋下就开始摇晃再摇晃,弗兰克立马发出惨遭蹂躏的嗷嗷声,连忙求饶道:“停,停!我觉得我好像想起那么一个人了,我觉得她是个人,她这两天每天都会过来买一沓报纸,而且她看报纸的表情就像是你平时看报纸的表情,而且她还很关注我的假体——纽约人谁会特别关注一个报亭老板?”这里的“假体”指得是那个用来掩人耳目的人,那个脸色不是一般的中年男人只是个机器人,毕竟在地球人眼中,不可能是一只沙皮狗在卖报,不是吗?而弗兰克这里卖的报纸,在普通地球人看来是脑洞大开的小报,可事实上那些报纸基本上没有在说假话,只是他们多是报道外星人新闻,让纯纯的地球人们一看就嗤之以鼻而已。 总而言之,弗兰克就是mib的线人。 k:“名字。” 弗兰克:“我不知道。” “嗷嗷嗷——别摇了,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住在哪个小区。” k再摇晃了一下才放开了它,他在某种程度上还挺喜欢听弗兰克叫唤的。只是吧,弗兰克痛苦的叫唤,已经引起了街道上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投来难以名状的目光,k对此不以为意,坐在车中的d笑呵呵道:“我希望没有谁报警举报你虐狗,k。” k不以为意:“我们有线索了。对吧,弗兰克?”他说着就朝弗兰克投去和善的眼神。 弗兰克:“…………是的,长官。” 接下来k将他从弗兰克这儿得到的线索汇报给了z,z沉声道:“把弗兰克带过来,我让双胞胎把那个小区的住客资料调出来,让弗兰克认一认,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k:“可以。” 接着他们就在弗兰克的帮助下,很快锁定了目标。 z看了看对方的资料后说:“难道只是个自以为自己黑客技术很牛的中二少女?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双胞胎之一的波冷不丁道:“发现克里斯文人,发现克里斯文人。” 想到克里斯文人的特性,z顿时一阵头大。 k主动请缨道:“我和d去解决。”z道:“带足武器,一经发现目标立刻击毙。”他说着拎了拎手中的资料夹,“这个我来处理。” · 被z认为是中二少女的林宁,她这会儿倒不在小区。她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呆在电脑前,在锁定mib所在后,白皇后只需要分出部分数据流,把入侵mib防御系统当成日常任务即可。而林宁她即使不太需要正常进食,白皇后也是,但碍不着还有个正在长身体的猪笼草啊,这家伙现在林宁两个手掌那么大,而这比起它从前就比个蚂蚁大点的身材,那可真是很大的进步了,又这几天猪笼草没怎么闹腾,反而因为成为了个小白脸狗,而有那么几分抑郁,于是林宁为了开导它的身心,就带着它到小区外面溜达。 他们住的小区附近有个公园外,单就下面而言还有个绿化带,可惜蚊虫并不多,于是他们就顺着绿化带溜达起来,就当是散步了。走了小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一家餐馆的后街。 林宁瞄了眼那个散发着鸡蛋臭味的大垃圾箱,主要是围绕着垃圾箱飞来飞去的苍蝇,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头:“你可真是会来地方。” 猪笼草:“汪。” 林宁:“我是在夸奖你。” 为了证明这一点,林宁就极力做出没有闻到那难以言说味道的模样,还蹲下身来对猪笼草提议道:“你知道不,这儿的客栈啊或是酒楼啊,对卫生要求都极为严格,如果达不到卫生署的标准,他们就会有很大的损失,而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给你找一份工作,像是让这家餐馆来聘请你做除虫员,你觉得怎么样?” 猪笼草:“哼唧。” 林宁:“……行吧,你吃饱了再来考虑。” 猪笼草就颠颠的扑向了嗡嗡叫唤着的苍蝇,而林宁从巷子口退了出来。不得不说,餐馆的后街那味道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了,更何况她如今感官尤其敏锐,所以她就不看着猪笼草进食了。 此时已近黄昏,街边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不过天色已近再由黄转暗了。林宁停驻在转角,拿出手机和“寄居”在她手机里的白皇后发短信聊天。 “他们在反向追踪我们。” 林宁回道:“我倒是觉得比起他们先反向追踪过来,那只外星狗该先一步发现端倪,昨天我们临走的时候,它差点就要说出人话了。” 白皇后:“它的演技不好。” 林宁:“哈哈,确实。” 这时从街道另一端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对男女的调笑声,而就是林宁光是听着他们的对话,都觉得他们接下来最需要的就是去开个房。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对男女这么急不可耐,他们从另外一端走到了这条餐馆后巷中,想要在这后巷中就为爱鼓掌。 林宁:“…………” 出身传统的猪笼草灰头搭脑的溜了回来,林宁将它捞了起来,却没有转身离开,来一个非礼勿视,而是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等她走近了,就看到那对男女正要接吻,女方已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撅起,而男方也保持着要吻上去的架势,只是在下一刻,男方英俊的面容突然裂开了,露出了两排尖利的,并且每个都至少有大拇指那么长的尖牙,口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而他流口水的对象自然是他面前的女人了。 女方大概是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腥味,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结果可想而知:“啊啊啊——” 紧接着响起了几声枪响,但普通的子弹似乎对这个外星人的杀伤力不大,那林宁就只有换上了她的匕首,不等那外星人从被子弹打中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就上前想要划开他的脖颈,而这次外星人吃痛,左侧身体下意识侧倾,另一只手不是去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进而流出绿色血液的脖颈,反而是想要去捂住胸膛。 林宁微微挑眉,直对着他的左侧胸膛刺了下去,这次即使是用了普通人能有的力道,匕首也很轻易的刺穿这个外星人的胸膛,进而扎穿了他的心脏。 外星人扑街。 女人:“啊啊啊啊——” 林宁:“……你的男朋友是个外星人。” 女人:“!!” 只是她的尖叫声,还是惊动了餐馆后厨,只是正当他们打开了后门,要来查探情况时,一个证件杵到了他们面前:“害虫防御中心第六处,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这条街上有蟑螂,我们是来除虫的——这儿由我们接管了。” 他们餐馆的卫生可不怎么合格,于是走在最前面的人下意识就退了回去,并把门关紧了。 这次化身害虫防御中心第六处员工的k回头对d说:“记得不要来这家餐馆吃饭。” d明了,可探头瞧了瞧巷子里头的情况,有几分茫茫然道:“k,是你开的枪吗?” k道:“不是。” d不是特别确定道:“那也不是我啊。” k随即才从d身上收回略微复杂的目光,接着看向巷子中的受害人和“枪手”,只是只对上了受害人的惊恐脸,那个“枪手”正蹲着低头研究起了已经咽了气的克里斯文人。至于k为什么那么确定,尤其是在那伪装成地球帅哥的外星人没有被爆头的情况下?那是因为克里斯文人一见到心就要吃掉它,没道理在活着的情况下,任凭两颗心脏在他面前美滋滋的晃荡。 “原来是一件人形外衣。”林宁面不改色的用匕首挑起外星人爆裂的“皮肤”,发现那是一件人形外衣,也就是说外星人为了入乡随俗,就穿上了一件人形衣,而这件人形衣的材质很特殊,最起码弹性非常大,要知道这个外星人本来的头,比人类的脑袋要大了好几倍,就整个身材来说,也能装下好几个普通人类,但他原来就能装进这件人形外衣里,伸缩性不可谓不好了。“再考虑到他毫不犹豫地就将外衣撕破,那等会儿他不可能就这么‘赤裸裸’的离开,就说明这件人形外衣最起码还具有自我‘愈合’功能。” 女人:“…………你,你们到底是谁?” 林宁偏头看向面无表情走过来的k,和他身后白发苍苍的d,“嗨。” k:“嗨。” d叹了口气道:“新来的成员吗?z越来越没下限了,竟然连个孩子都录用进来。” 林宁:“……我不是个孩子。”这是句绝对的大实话,尽管她看起来就是个未成年,还能被称之为少女,可她的实际年龄说出来吓死个人哟。 咳。 k对此嗤之以鼻:“哦,你当然不是个孩子,你是个还没断奶的小北鼻,连最起码对危险的认知能力都还没有。” 差点葬身外星人嘴下的女人弱弱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她杀了这个怪物。” k:“……女士,我有眼睛,我看到了。” k又补充了一句:“顺便一句,这不是怪物,这是克里斯文人,一见到其他生物的心就走不动路,非要吃了才罢休。” 女人:“…………!!” k瞥了眼躺在地上一命呜呼的克里斯文人,见他长在右边胸膛被扎了洞,不禁多看了正拿着沾着绿色血液匕首的林宁,“你怎么知道他的弱点在右边胸膛?” 林宁如实回答道:“他的身体语言告诉我的。” k挑了挑眉梢:“那你说说我的身体语言告诉你了什么。” 林宁不疾不徐道:“最明显的那部分我就不说了,不明显的部分是你知道我,我是说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你就认出了我,我觉得和我之前入侵你们部分的数据库有关——你们找到了我的资料。那条沙皮狗有没有帮忙?他昨天跟踪了我。” k:“…………他可没说他还是个跟踪狂。” 林宁接口道:“而且他的跟踪技术还需要进一步锻炼。” k:“……小女孩,听着,我没有在和你闲聊,你如今是个罪犯,而且你刚刚还亲口承认了。” 林宁很是无辜道:“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消除了我的三分钟记忆而已,神秘组织的神秘特工先生。”自己是条蛟这件事还是要捂住的。 k张了张嘴,本来是想问她怎么意识到的,可他转念一想也想明白了,于是二话不说就掏出通讯器:“z,我们有了个小麻烦。” 小麻烦宁:“…………你们要杀了我们吗?”她很浮夸的说着,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当起了吃瓜群众的女人。 女人立刻大叫起来:“什么!我不想死!” k:“……” d:“…………” · mib当然不会杀死目击证人,他们就只是会消除他们的记忆而已,就像k这一次就给那个女人消除了记忆,并给补充了记忆道:“你的男朋友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尔后就有mib的特勤组来收拾烂摊子,也就是将那个吃心狂克里斯文人的尸体进行打包,并且进行案发现场证据消除,同时还给潜在的目击证人们消除记忆,再有如果谁的手机或照相机不幸拍到,那同样都是要洗去的。同时特勤组的工作还不仅仅如此,他们还得掌握修理草坪,换垃圾桶等各项技能,像上一次在公园他们就得给异形凯斯特的口水进行铲除和消毒,同时将公园恢复如初,可以说他们不愧是特勤组。 关于他们的其他必备技能,后面再来详细说,如今还是来说因为危害网络安全罪而被带进mib总部的林宁吧。猪笼草没有被她装进袖里乾坤中,而是仍带在身边,她的手机也在身上,只是白皇后并没有显露出身形来,而且自从进入mib总部的范围内,她就没有主动做出任何动作,无声的做着林宁坚实的后盾。 说起mib总部来,它的“掩体”是桥梁隧道管理局,在进入大门后有一个同样穿着黑西装的探员r,他的表面工作就是坐在小板凳上看报纸。在k和d带着林宁进来时,很淡定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还开玩笑道:“今天是家属日哈?” 老爷爷样的d呵呵笑了笑。 林宁:“嗯,k是我继父。” k:“…………” r:“……我只是开个玩笑。” 林宁:“那我也是吧。” k:“……” r很干脆的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报纸,以及看他的大门。 这样打完招呼后,他们就进了电梯,林宁把猪笼草抱紧,以免它不适应电梯的下降速度。 d误会了,以为她在害怕,就开口说道:“你不用紧张,z等会儿就问你几个问题,然后等明天你什么都不会记得了。”没什么问题是记忆消除器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次。 林宁:“唔。” k扯了扯嘴角:“小牛犊。” 林宁:“…………”她难道要回一句“老黄牛”吗? 好在这时候电梯停了下来,等打开电梯门引入眼帘的就是mib总部的大厅。这儿不仅有用来接待出入地球境的外星人们的接待处(或者说是候车站,只不过是搭乘宇宙飞船而已),还有mib的观察室,那是他们工作的中心,由双胞胎波(blblup)和卜(bob)负责。这对双胞胎是外星人,他们通体趋于绿色,每个都有好几个触手,但只有一只眼睛,眼睛像是花冠,又他们的智商很高,可以说是mib的智多星,看他们负责mib的防御系统,还有负责过滤mib各项信息就可见一斑了。 林宁只来得及扫视一圈,k就面无表情的说:“审讯室在这边。” 林宁并不紧张:“所以你是负责坏警察角色的那个?” k理直气壮的否认道:“不,z才是。” 接着他们就进了z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内还见了还没有离开的弗兰克,弗兰克这只沙皮狗星人这时候终于能说人话了:“你这么快就被抓进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猪笼草开口“汪”了一声。 大家齐齐看向弗兰克,弗兰克恼羞成怒道:“虽然我看起来是只狗,但我又不是真的狗,我怎么能听得懂它说话?好吧好吧,我是能听懂狗说话,但仅限于说英语的狗,我还以为地球上的狗都说英语呢,很明显这只狗不是。” 猪笼草:“…………” 没错,猪笼草它听不懂英语,先前和林宁以及白皇后呆在一起时候,他们俩都是说的中文,可等遇着外人后,林宁就开始说英语了,猪笼草整只狗都是懵逼的,现在它更懵逼。林宁摸了摸它的狗头,又给它顺起了毛,才让它渐渐缓过神来。猪笼草再居高临下地瞧了瞧不过是个还不能化形狗妖的弗兰克,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往林宁肩膀上一拍,就尽显它的高狗一等。 而言辞申明自己不是狗的弗兰克,看得满眼羡慕,它也想找个铲屎官啊! z这时候毫不客气道:“弗兰克,你可以走了。” 弗兰克:“…………是,长官。” 弗兰克离开时,d也跟着一起离开了,于是等办公室门被关上后,整个办公室内就只剩下抱着猪笼草的林宁,k和z。z看起来比额头上都长了皱纹的k要年轻那么一点,但同样都没怎么有表情,而且z乍看起来很有威信的样子,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让林宁坐下,“伍德女士,我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不过在那之前,你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 林宁不假思索:“人形外衣是什么材质的?” z一愣:“什么?” k在旁边说道:“那是阿奎林人设计的,所用原材料来自他们的星球。” z反思了下,从前的时候吧,来到mib总部的新人基本上都是先遭受一波对于从前三观的冲击和重组,可如今人家自己都已经重组完了,也就不需要再来从前那一套了。想到这儿,z清了清嗓子:“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那是克里斯文人的?” “我事先并不知道,”林宁实话实说道,“只是相比于他女伴对他有性冲动的标志性身体语言是瞳孔放大,他并没有这一身体语言,他更像是饥饿难耐,在十秒内吞了三次口水,而且根据他的外在体型,他的体重应该在一百八十磅左右,这并不足以他将一个易拉罐轻轻一踩就踩成薄片。还有即使是饥渴难耐,等不及找个旅馆开房,那也不该不讲究到在一家餐馆的后巷中做爱,不过那儿很僻静也没有人来往就是了,很适宜做做爱以外的事。” z不禁再咳了两下。 林宁眉目不动:“‘做爱’这个词困扰到您了吗,先生?” z:“…………”你还是个孩子啊! 第62章 mib(3)“k,你怎么看?”在盘问过林宁一番后, z在办公室外问k。 k瞥了z一眼:“别告诉我你打算将她留下, z。” 这次轮到z诧异了:“我以为你是更愿意收下她的那个, 难道是因为她太聪明了?”z想到这个嘴角就抽了抽,在过去短短十分钟内, 他就遭受了好几次智商上的藐视,这对他这个mib的头儿有那么点不太友好。 k却皱了皱眉道:“不,她太小了, 而且她更适合进国土安全局, 或者联邦调查局。” z微微挑眉:“你说真的?” k:“嗯?” z:“我是说联邦调查局那部分, 或许国土安全局也得加上。” z不觉得这样黑其他政府组织有什么不对的,不过他旋即就转移了话锋:“不过我赞成你关于她还太年轻的那部分, 或许我们可以先放她回去, 等过几年再来招纳她。” 两人暂时达成了共识, 这才推门进去,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宁就用陈述性的语气道:“所以你们并不打算招纳我进mib?” z:“……只是暂时的。” 林宁抱着猪笼草做乖巧状:“也就是说你们这次仍旧打算用记忆清除器清除我这两小时零六分钟的记忆, 这可比先前的三分钟长得多, 那这次或许不用三天, 等明天这时候我就会再次出现在这儿了。” z:“…………” k:“……你还太年轻, 你或许还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孩子。” 林宁看向他:“加入mib会怎么样?” k平铺直叙道:“你会切断和人类的一切接触,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存在,没有。”而不可否认的是, 当k自己说完这句话时,他一直没什么波动的情绪都有了波动,最后那个“没有”的单词也和其他单词的语调不太一样。 林宁能理解这种情绪波动,可她本身的情况却不能和其他人一概而论,因而林宁摸了摸猪笼草的狗头,再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让人类知道外星人的存在呢?” k言简意赅道:“人类是愚蠢,容易慌张和危险的动物。相信你懂我这句话的意思,对吧?” 林宁点了点头:“他们对于异类从来都是下意识的排外,而‘异类’中不仅仅是包括外星人。” k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引申义:“你是说像你这样的人。” 林宁耸了耸肩道:“我敏锐到能够在短短时间内看穿一个人,你觉得呢?” z终于找回了他作为mib头儿的存在感:“所以你希望加入mib?” “最起码我会觉得自在,不然的话,当我回到人群中时,我到最后或许会成为一个清醒的疯子,最终的归宿是精神病院。”林宁说这番话时还是有演戏的成分在的,可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出现,而她还很认真的补充了句:“精神病院或许也同样是个很好的选择。” 该怎么说呢? 抛开当林宁成为司徒静的那一世不提,她那时候还在正常人的范畴内,然而等接着她成为了艾米莉亚·伍德后,她就因为g病毒的缘故,无论是智力,记忆能力,计算能力,身体素质等等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甚至有的可以称之为明显的提高,这就让她开始渐渐在脱离正常人的范畴。更不用说在《犯罪心理》世界中,她的观察能力和判断力都经过了吉迪恩这个资深侧写师的言传身教,这样的加持带来了不少的后遗症,下意识侧写所遇到的人就是其中一项。 在《犯罪心理》世界中,林宁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她平时所接触的人群,除了bau那群侧写师外,就是变态杀手们,再有就是白皇后这个人工智能,以及在这之外她的朋友也是高智商低情商的安德鲁。可以说她和普通人群的交际,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以《聊斋志异》为基础而衍生的平行世界中,林宁更多接触的也是魑魅魍魉,就连后来拾光河“门徒”之一的商三官,她也是个与普通人群格格不入的姑娘。又或许经过这两个世界,林宁没能注意到其中的问题,可当她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中,在以为这只是个普通平行世界前,她就有那么点意识到问题所在了,那就是她是可以融入到没有其他元素加持的普通世界中,她也有能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但她大概也不会交到多少朋友,能够和她交心的到最后或许也只有白皇后,还有猪笼草了。 那多没意思,不是吗? 所以mib就像是给她打开了一扇代表着丰富多彩生活的大门,这怎么都要继续推开呀。 话又说回来,林宁这一句对精神病院“向往”的话一出,z:“…………” k:“…………” z回过神来后和k对视了一眼,这才改口道:“你暂时先从实习生做起,等你到了法定成年年龄,才可以成为mib的正式成员。” k接口道:“希望到时候你的中二期已经过去了,不再以为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而你是那么的无敌还那么的寂寞。” 林宁皱了皱脸,她难道演出了这么浓的中二味?她已经过了中二的年龄,好吗?只是自己演的戏自己要继续演完,于是她对不要钱般往外喷洒毒液的k说:“谢谢您的鞭策。” k:“不客气。” z:“……那k你就先带她在mib内部转一转吧。”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他们俩的思维好像常常待在一条线上,还是一条不太正常的线,而等送走k和林宁,z坐回到到办公椅上,他还得继续发愁给k选出个新搭档的事。一般他们招收新成员,都是从军人中选拔的,像是海军,空军,海军特种部队,军方特击队员等等,他们已经接受过军事训练,而且一般都具有强韧的心理素质,而心理素质这一点尤为重要。 这并不太容易,更何况这次还是给k选搭档。 被特别点名的k此时倒是很尽职尽责的在给林宁科普mib,“在1950年左右,政府成立了mib这个经费不足的机构,他们当时的目的简单而好笑,那就是试图和外星人取得联系。事实证明,外星人并没有把这当成个笑话,在1961年时在纽约,人类首次和外星人有了接触,那一天晚上我们有九个人,七名特工,一名天文学家,以及一个迷路的男孩。” 他说着还递了个文件夹给林宁,上面就有那次历史性会晤的图文记载。其中一张照片就是k形容的那一张,那其中有站在人们通常形象中的飞碟,而在飞碟前有个外星人。这个外星人比普通人高三分之一,身体线条十分流畅,带着金属质感,而林宁一眼认出了他,“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人工智能》中,最后出现的人工智能是以他们为原型的吗?还是说他们是友情客串?” k:“确实是鲍特人的友情客串。” k顿了顿后还来了句:“顺便说一句,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也是个外星人。” 林宁:“哦。” k:“……” 林宁:“你是给鲍特人送花的那个——请允许我引用你的话——‘迷路的男孩’。”照片中年轻时候的k给那个鲍特人送上了一束玫瑰花,再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来k的裤兜是微微鼓起的,而那个形状最可能的是戒指盒,可想想k后来加入了mib,那他的求婚最有可能是不了了之了。 情商还有并且不算低的林宁很明智的没有提及这个话题,而k在稍微哽了哽后说:“他们是一群银河系的难民,想把地球当做他们的政治庇护所,而我们同意了,并且帮忙藏匿了他们降落的证据。又鲍特人的科技水准远远高于地球,他们为了回报我们,每十年都会造访一次地球,向我们传授新的外星科技,而那些专利就是mib的运营资金。” 林宁目光灼灼的看向k。 “微波炉,传真机,扫描仪,dvd等等等,dvd我们卖得最好。”k不疾不徐道,“你很幸运,孩子,眼下距离十年一次的博览会召开时间非常近,就在去年十月份。” 林宁:“……”她是觉得不需要和k嘴下留情,不过考虑到她现在就只是个小小的实习探员,所以还是不要跟k这个老油条对着来了,于是就冲k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那真是太遗憾了,请您继续说mib的发展史。需要我提醒您您刚才说到哪儿了吗?” k:“……随后到达地球的非人类越来越多,而且他们隐藏在我们之中生活。就目前来说,地球上约有一千五百名外星人,大部分居住在曼哈顿,大部分守规矩,只是在想在地球谋生活。” 说着他们就来到了大厅,k先为林宁介绍了双胞胎波(blblup)和卜(bob),尔后指着他们面前的大屏幕说:“这个地图监控屏幕上显示的都是外星人,他们中的一小部分时刻处在我们的监控下。” 在和双胞胎认识后,k就带着林宁继续参观了下接待大厅。先前就提到过这个接待大厅,它就设置在mib总部,外星人进出入地球大部分时候都是走这儿,这儿有专门的停“船”位置,以及mib在很大程度上还相当于海关,会对进出入的外星人进行问询,和他们携带物品进行例行检查。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外星人出入地球,还可以使用其他办法,而那往往就属于非法的了。 他们还停下来看了其中一个外星人过海关,那个外星人是第一次来外星,而他是来外星申请居住的。这需要慎重对待,便有工作人员来带他去拍照,签发居住证什么的,而对于外星人来说,拍照是有两套程序的。一个是拍本体,一个是拍他穿上人形外衣后的模样,这个外星人选择的人形外衣很普通,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还有那么点秃顶,而他在拍照时很配合,看起来很正常。只是等拍他本体,即有着四肢树根状的脚,以及两个胳膊,头上还长着两个触角的模样时,拍侧面照时他冷不丁摆了个略骚气的pose。 工作人员:“……请不要恶意卖萌,谢谢。” 外星人:“……我这是在展现我的威武雄壮,谢谢!” k则做着旁白:“我们大部分时候相处得很好。” 林宁点了点头:“看得出来。” 工作人员:“…………”可他想了想也无从反驳,毕竟k都说是“大部分时候”了,而转念这个同样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在k和林宁走开后,好奇地瞄了过去。既然被k领着参观总部,那就说明总部是要吸纳这个新人了,可什么时候mib允许招收特工亲属了?——看得出来这才一会会的功夫,林宁在大门口说她是k的继女一事,已经在mib总部传开来了。 那个被拍照的外星人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工作人员:“……请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先生。” 外星人很不满道:“我很无害的,好吗?” 工作人员冷漠脸:“这是我来决定的,谢谢。”话是这么说,不过工作人员在欲言又止后,还是没把mib的内部八卦传递出去。 咳。 再说随口就提供了个八卦的林宁那边,k冷不丁问道:“要喝咖啡吗?” 林宁:“不,谢谢。” k:“那真遗憾,可是我想来一杯咖啡。” 这时z神出鬼没般出现了:“艾米莉亚,来吧。” 林宁:“?” z:“穿上你穿的最后一套衣服。” mib对加入特工的最基本的规定如下:‘你只能穿我们给予你的黑衣警探特制的衣服,用我们指定的身份,去我们指定的地点吃饭,去指定的地方居住。 从现在开始,你没有任何的身份记号,你在任何地方绝对不能突出,你的整体形象被塑造为不能给任何遇到的人留下任何印象,你是谣言对人家来说只是似曾相识又不认得,你不存在,甚至没有出生。你的名字是无名氏,不做声是你的语言,你不再是制度的一部分。 你在制度之上,超越制度之上,你是他们,你是黑衣警探。’ 林宁先去换上了mib制作出来的黑西装,考虑到她还不到法定成年年龄,mib分配给她的并不是一般女特工穿的那一套西装(西装上衣加黑色套裙),而是普遍的黑西装,就是黑上衣加黑西裤。这套黑衣服称不上多合身,还有林宁穿上后,好像更显得胸前是一马平川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如今性别什么的已经不是多值得纠结的问题了,值得探究的问题是其他的。 “z,我有一个问题。”林宁抱着昏昏欲睡的猪笼草,出来后和z这般说道。 z一顿后才问:“什么?” 只是还不等林宁说什么,双胞胎就有了新动态。 z做了暂停的手势,就转头朝双胞胎所在的观察室走去,片刻后他走了回来,对站在一旁的k说:“k,紧急情况。阿奎林大使发来紧急遇难信号,遇难信号来自一个海鲜饭店。不如你带着我们的实习生一起过去?” k:“我是没问题。” z看向林宁,林宁态度很端正:“是,长官。” z微微挑高了一边眉毛,睇了眼她怀中的猪笼草:“如果你把你的狗放下,你这态度就很完美了。” 林宁想了想说:“我发现并歼灭克里斯文人时,我就在溜我的狗,长官。当然了,如果您愿意帮我看管一会儿,我将由衷的感激您,长官。” z:“…………” 最终睡过去的猪笼草还是留在了z的办公室中,而林宁就跟着k开车去往了那家海鲜饭店。 海鲜饭店内,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被食物噎住了,他拼命的咳嗽着,而服务生正从后面勒住他的腹腔,试图帮助他把卡在气管内的食物吐出来,可服务生尝试了好几次后仍旧无济于事,对一旁的另一个服务生苦恼道:“他吐不出来!” “医疗总署第六处,我们来处理。”k拿出证件道。 林宁好奇的看着正被噎住的年轻男人,这就是传说中制造出了人形外衣的阿奎林人,再仔细看这个年轻男人的话,他的耳郭衔接处有细微的不和谐之处,而k接下来的动作就证实了这一点。只见k在那个年轻男人的耳朵处按了按,那个年轻男人的脸部就像是翻书一样,从一边翻到了另外一边,露出了里面空荡荡的脑袋,以及一个大约有十厘米大小的缩小版外星人。 这个外星人的形象就像是人们印象中外星人会有的模样,大脑袋,详细的四肢,颜色古怪的身体,而眼前这个缩小版的外星人此时正握着喉咙,一副被噎住的难受模样,又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面前是一副操作杠,他在用操作杠操作着他穿的“人形外衣”,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地球人。 这就是阿奎林人。 k上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了那个阿奎林人的胸腔。 “咳——” “噗——” 一团呕吐物从这个阿奎林人口中咳了出来,呈抛物线般飞出来。 林宁微微一闪身,那团呕吐物擦过她的肩膀,进而落到了地板上。 同时林宁还不忘汇报一下:“长官,是对虾。” k:“……这是塞勒斯大师,人形外衣制造者中的佼佼者。” 林宁露出个很真诚的微笑来:“很高兴见到您,塞勒斯大师。” 名叫塞勒斯的阿奎林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你是新的黑衣警探?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喉咙,“我一定是把对虾送错了管道。” 海鲜饭店中的其他人已经快要石化了,其中一个看起来都像是同样被噎住,进而呼吸不顺了。 近距离观看了这次“治疗”的服务生们:“!!!” k对此司空见惯,他从西装内兜里掏出记忆消除器,对着林宁提醒道:“戴上你的墨镜,实习生。” 林宁依言戴上了作为mib的标配之一的墨镜,这能够让黑衣警探免于被记忆消除器消除记忆,这其中的原理还有待林宁进一步探讨。k也戴上了,最骚的是那个叫塞勒斯的阿奎林人,他作为一个外星人即使是被记忆消除器照了,也不会怎么样,但他却还是摸出了一个缩小版的墨镜,一脸理所当然的给自己戴上了。林宁:“唔。” 接下来就是标准程序,海鲜饭店中的所有直接目击证人以及潜在目击证人,都被记忆消除器照了下,让他们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叫塞勒斯的阿奎林人真诚的谢过了他们俩,就和他们告了别。 k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道:“阿奎林人是热爱和平的种族,你可能会知道的马丁·路德·金,约翰·列侬都是阿奎林人,而和差不多大小的弗麦克人则是他们不共戴天的敌人。弗麦克人性情狡诈,一直以来都致力于用武力消灭阿奎林人——这些在黑衣警探手册上都有,那是你接下来需要好好通读并融会贯通的一本书,实习生。”马丁·路德·金是著名的民权主义者,而约翰·列侬则是著名披头士乐队(甲壳虫乐队)的主唱。 林宁很是心平气和以及诚心诚意道:“多谢您的提醒,长官。” k顿了顿道:“上车。” 林宁眨了眨眼,跟着上了车。 短短时间内,林宁不说完全摸清楚了k的脾气,但她还是看出k就只是刀子嘴而已,而面对这样刀子嘴却极可能是豆腐心的“老家伙”,林宁自认还是有很丰富的经验的。再者说了,林宁还能很敏锐的分辨出别人话中的好意与恶意,像k刚才那番话,虽然听起来不中听,可实际上好意的成分还是很浓的。所以对着这样的一番话,林宁也不会真的生气,不是吗? · 一经回到mib总部,林宁和k说了一声后,就去了z的办公室。期间经过了咖啡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嬉闹声,林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在敲了一下门后,推开了咖啡间的门。 并不宽敞的咖啡间中,除了弥漫着浓浓的咖啡味道外,还充斥着四个“人”。他们一个个披着带着浓浓巴西风情的披风,头上戴着草帽,手中端着咖啡杯,正在开怀畅饮。 再看他们每个不过一米高,有着细窄的身材,额头上有两个触角,还有着一双黑豆豆眼,那双眼睛看起来还怪灵动的。 以及更形象来讲,他们长得有点像是没有翅膀的蚂蚱,尤其是他们的一双腿,就特别像是蚂蚱的后腿,肉嘟嘟的,看起来很是新鲜可口的样子。 林宁这完全是从猪笼草的角度想的,而她没记错的话,这四个是mib的吉祥物,种族似乎是蠕虫,反正就是他们长得很昆虫。 这时候其中一个蠕虫终于发现了林宁,“你是新来的e?k的继女?要喝咖啡吗?”只话是这么说,他们完全没有要给林宁来一杯咖啡的意思,而且还把手中的咖啡杯抱得更紧了,而这时z也黑着脸拎着猪笼草的后劲走了过来,一面把醒过来的猪笼草递给林宁,一面俯视着光喝咖啡不干活的蠕虫们:“是你们把我办公室的咖啡喝光的吧?” 一个蠕虫问其他小伙伴们:“是我们吗?” “不是!”x3 “z你听到了,不是我们。” “绝对不是。”x3 z:“呵呵。” “汪!” 林宁很有先见之明的把猪笼草的四肢抱住,不让它跳下去,以防它一口咬上去,“咔嚓”“咔嚓”的就把这四个从“平民不能喝咖啡,只有皇室才能喝咖啡,但平民也特别喜欢喝咖啡”星人来的蠕虫给嚼吧嚼吧吃了。同时还立刻转身对z严肃道:“长官,我需要和您谈一谈。” z:“……来我办公室。” 等他们走后,蠕虫们团团凑到一块,其中一只说:“你们刚才有没有感受到一股凉意?” 另外一只信誓旦旦道:“是空调坏了。” 再来一只想都没想就跟着赞同:“没错没错,再给我来点咖啡。” 最后一只举着咖啡壶转起了圈圈:“咖啡咖啡~” 而最开始提出那个问题的蠕虫,也瞬间忘记了那股凉意,跟着小伙伴们围着咖啡壶欢快的跳起舞来。 他们只要咖啡就够了,其他的完全不重要。 却不知那边他们的天敌,从异界而来的捉虫小能手猪笼草仍在蠢蠢欲动,即使是林宁用眼神警告了它后,它也只是稍微收敛了一点点,没有表现出饥饿难耐的模样,它得有耐心,这是一个捕食者最该有的专业素质之一。 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很不动声色,对上z探究的目光后,她正了正神色道:“长官,其实关于之前我入侵了mib总部一事中,我还向您隐瞒了一部分实情。” z:“你说。” 林宁慢吞吞道:“我有一个帮手。” z:“什么?” 林宁道:“不过您不用太紧张,她是我的人工智能。” z微微挑眉:“鲍特人在上上一次博览会上,为我们展示了人工智能这一项技术,我们mib在研究后得出的结论是,这项技术在四十年内不可以出现在地球上。现在你说你有了一个人工智能?” 林宁计算了下上上一次博览会召开的时间,更加遗憾距离下次博览会召开还有九年,至于z的问题,林宁不紧不慢道:“她可以做我的私人助理。” z面无表情道:“在我都没有配备私人助理的情况下。”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林宁想了想说:“她可以无偿做我的私人助理,协助我更好的为mib服务。当然了,如果您非要让她走正规的程序的话,那相应的mib得付出相应的酬劳。其实不瞒您说,在这之前,我都需要她来养活呢。”她说着还有三分羞涩四分自豪的笑了笑。 z:“…………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不过让林宁这么一说,z反而发散了思维,冲着林宁硬挤出来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孩子,不瞒你说,mib有科研部,或许你更乐意去科研部工作,这样的话,你大可以既带上你的人工智能私人助理,也可以带上你这只宠物狗。”mib是自愧盈亏的,除了鲍特人带给他们的发明专利外,他们其实在星际间还是有其他生意的,从前他们在科研产品方面一直都没什么优势,可如今说不定会带来转机呢?到底当家人得知道油盐柴米贵不是,更何况这是个双赢的安排。 林宁:“可我还是觉得出外勤更有意思。” z清了清嗓子道:“你也看到了,k最近出的几次外勤中,一次是把喝醉发牢骚的过气外星人演员带回来,还有一次就是去营救被对虾卡住的阿奎林人,这其中哪一件有意思了?到最后都被证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林宁冷不丁道:“居委会。” z:“什么?” 林宁解释道:“我是说我总结了下长官您说的两件任务,mib在其中充当的作用像居委会。”毕竟大部分在地球上的外星人都是遵纪守法的,mib对这部分外星人来说就相当于居委会,而对于其他那部分外星人,mib就是“城管”。 z:“…………”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可实际上mib平时要做的事情,有的远远惊心动魄得多,看mib成立后,他们有多少次拯救地球于灭绝边缘了?只是他这不是在熄了眼前这个小孩儿出外勤的心思吗?z想了想干脆道:“反正在你到法定成年年龄前,你不是出外勤的首选,而我们已经在给k选新的正式搭档了。” 林宁:“我知道。” z:“……” z缓过一口气来道:“这是个命令。” 同时z还丢过来一个“甜枣”:“你的代号将会是e。” 正好mib中的e空缺了好一段时间了,正好将它填补上,而这样的代号如今来看是取自于名字的,像林宁现在的名字就是艾米莉亚(emilia),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机制,而这都需要林宁进一步去探讨了。 接下来林宁就从原来的小区搬进了mib指定的公寓内,白皇后的服务器和中央处理器也被搬到了这栋隶属于mib公寓的地下。在这之前,这个世界上关于艾米莉亚·伍德的任何信息,包括出生证明都被mib删除,而指纹也被消除,也就是说世界上再没有艾米莉亚·伍德这个人。任何一个进mib的人都是这么被要求的,就如同先前提到的那般,mib的特工都是制度之外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进入mib后,林宁的非工作时间的生活和从前没什么不同。白皇后仍旧是她坚实的后盾,猪笼草仍旧是她的狗子。 不,还是有点点不同的,那就是林宁在带着它去上班前,都得再三叮嘱它不能对着mib内包括四蠕虫在内的类昆虫外星人流口水,更不能捕捉它们过来当食物。 猪笼草:“汪!” 林宁好声好气道:“我知道你不会流口水,我只是说你不能把他们当成猎物,最起码在我验明他们的身体构造前。谁知道你吃了他们后,会不会消化不良?当然了,我的意思是不在mib黑名单上的类昆虫外星人,你最好不要吃,那说不定会引发星际战争。”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没说你无理取闹。” 白皇后在旁边说道:“或许猪笼草是因为对新环境并不太适应而产生了焦虑,我可以帮它预约兽医。” 林宁觉得白皇后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觉得以猪笼草的心大,它产生心理焦虑的几率并不大,它更多是食欲不满,要不然就是没有工作这件事,它真的记在了心上:“或许我们可以帮猪笼草找一份工作,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合适。还有我们现在尽快给它制作一个中英翻译器,这个相对简单,而mib里材料齐全,等下午下班时我们就能做出个成品来了。” 白皇后问道:“你说的时机是我知道的那个时机吗,艾米莉亚?可到时候你该如何解释猪笼草的异常呢?” 林宁摸了摸下巴道:“这个我确实得好好想想。” 说回到进mib后的工作上,林宁其实并没有立即就进科研部展开工作,毕竟在那之前她还需要补充很多常识,基本上都是有关于mib和mib手册上有记载的外星人们的,而正这一天午休时间,她在翻阅mib手册时,k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宣布:“接下来我将会是你的格斗训练老师,课程会上到我认为你合格了为止。” k顿了顿后补充道:“这其中还包括了mib的各种武器教程。” 林宁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k:“从我有空的时候。” 林宁:“所以是从现在?”然而她的话音刚落,z就再次神出鬼没般的出现了:“阿奎林人出事了!” 第63章 mib(4) z:“两个小时内,有十个阿奎林人失踪了。” z一边往观察中心走去, 一边说着目前的情况:“我们已经发出了警告, 然而就在刚才仍旧有一个阿奎林人失踪了。在他失踪前, 我们的接线员只来得及接起他的求救电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地址就失联了。” 林宁端着它的手机跟在k和z身后, 面上认真聆听着z介绍情况,只是手指却在手机键盘上灵活的按动着。 不一时,他们就来到了观察大厅。 z不怒自威道:“我们的警探都去哪儿了?” 坐在观察中心前面的双胞胎连忙说:“我们再查查看。” 几个黑衣警探就开始围观起双胞胎们调取信息, 只是还没等双胞胎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来, 林宁就举起手来:“长官。” z:“说。” 林宁:“我认为是弗麦克人。” z:“……通过分析阿奎林人的身体语言?” “不, ”林宁举了举手机:“通过其中一个阿奎林人的地球女朋友的脸书,长官。” z:“…………” “塞勒斯说他的一个同伴拉里交了一个地球女朋友, 我对这种跨星际跨种族的恋爱关系很感兴趣, 于是就关注了女方的脸书。就在一个半小时前, 她发了一条脸书, 尽管她秒删了,但是网络上的任何信息都不可能完全消失。”林宁说着将那条脸书传送到大屏幕上。 “没错。”x2 这两声附和是双胞胎发出的, 林宁伸出手和离她最近的波来个击掌。 z:“……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才来mib三天, 还有你和塞勒斯大师关系也不错, 这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 长官。”林宁好不婉转道,“我和塞勒斯大师很有共同语言,而他的联系方式是k给我的。”塞勒斯大师就是那天在海鲜饭店把对虾送错管道的阿奎林人, 是人形外衣制造者中的佼佼者。 k:“他们在进行科研交流,这并不违反mib手册中的任何一条。” 林宁:“我可以保证。” z:“…………看看那条脸书都写了什么。” 原来那名叫拉里的阿奎林人交的地球女朋友很不幸的目睹了她男朋友“变身”的全过程,即被一个绿色蚂蚁状小人撞破了脸,露出了脑袋里面的阿奎林人,她当时三观遭受到了巨大冲击,在稍微镇定下来后就下意识发了条脸书,但大概是随即意识到这条脸书会让别人以为她疯了,于是就立刻将它删除了。 z:“看描述确实很像是弗麦克人,不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林宁:“我刚问了塞勒斯大师,他目前所在的位置。” z:“……k,带她一起去。”他似乎忘了还是他谆谆诱导林宁不出外勤的,不过眼下的情况特殊,特殊对待也很正常。 大概。 而等林宁乖乖跟着k往外走时,z却又补充了一句:“k,给这孩子一个武器。”转念却又想到林宁先前用普通武器,就k.o了克里斯文人的事,感觉这个提议似乎有点多余了。 k则是二话不说,就带林宁来到了mib的武器库,打开了保险柜后向林宁展示了下mib现有的武器,像是黑衣警探常用的4号原子枪,5号离子枪(能够一枪轰烂大部分外星人的脑袋),另外还有并不常用到的12号分子分解枪,核融碳化枪,熔岩发射器等。而k并不给林宁自主选择的权利,擅自挑选了只有巴掌大的一支枪丢给了她,顺带介绍了下这支枪:“小蟋蟀。” 林宁接过来还用赞叹的语气道:“枪如其名。” k:“……你知道?” 林宁:“mib手册中有介绍。”k:“看来这几天你确实做了不少功课。” 林宁理所当然道:“确实是。” k:“……” 全副武装后他们就赶往了塞勒斯大师的所在地,他们过去的还算及时,塞勒斯大师被迫丢弃了他的外壳,正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躲避着,还差点被疾驰的汽车撵平,等看到他们俩时,塞勒斯大师着实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个弗麦克人已经操控着他的人形外衣逃走了。 · mib总部 在接待室内,大约只有十五厘米高的塞勒斯大师坐在适合他尺寸的小茶几前,用配套的袖珍咖啡杯喝着咖啡。值得一提的是,袖珍咖啡杯上还印着“mib”字样。k则是坐在放置着这一套待客装备桌子的一侧,林宁拿着她的平板电脑坐在另一侧,屏幕上显示着所有阿奎林人在纽约的分布——她准备做个地理侧写。 k问道:“确信就是弗麦克人?” “是的,”塞勒斯大师喝了一口咖啡,“我们阿奎林人从来都是和平主义者,多次尝试着和弗麦克人和平解决分歧,可他们根本不讲道理,而这次他们竟然追到了地球,抢夺走了我们的人形外衣。” 林宁好奇道:“你们的分歧到底是什么?” 塞勒斯大师沉吟良久:“我也不知道。” k:“……” 林宁:“……” k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别小看弗麦克人,实习生。他们虽小但都很狡猾,而且他们能钻进你身体的任何地方。” 林宁意会了下后半句,面不改色道:“而我是想说迄今为止失踪的阿奎林人都在这一区域。”她说着把平板电脑递到了k面前,k看了一眼就说道:“这是第五十七区。” “第五十七区有什么,和阿奎林人以及弗麦克人相关的?”林宁问道,“弗麦克人的活动区域都在这一区,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k:“你是说除了抢夺阿奎林人制作的人形外衣外的目的?”阿奎林人虽然是和平主义者,但是他们制作的人形外衣都很具备力量,穿上人形外衣可以轻松举起一辆汽车,只是他们又是主张和平的,所以面对着弗麦克人时,他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先不说这其中的矛盾之处,就是弗麦克人抢夺人形外衣后想要做什么? 于是,他们俩不约而同的看向塞勒斯大师。 被侧目的塞勒斯大师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 既然塞勒斯大师这儿问不出其他有用的线索,那他们俩就让他平静一下,带着他们如今所知道的线索去找z。 z:“和第五十七区有关?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他想了想说:“我记得mib总部就有阿奎林人制作的人形外衣,我们用它在第五十七区放出诱饵,以来诱捕弗麦克人。” 只是根据特伊勒克条约,严禁将外星平民用于警方破案,也就是说他们光有人形外衣还不行,也不能让塞勒斯大师去操纵着它去做诱饵。 林宁提议道:“我可以远程操控这套人形外衣,塞勒斯大师说如今的人形外衣都配备了完美的电脑功能。” z假咳了一声:“很遗憾我们有的这套人形外衣还没有进行升级,它是十年前用的老旧款式。” 林宁:“那长官您的意思是?” z:“双胞胎说我们还拥有碱性收缩剂,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人为制造出一个阿奎林人。” 这么说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利用碱性收缩剂,把一个黑衣警探收缩到阿奎林人那么大小,到那时候就可以操控人形外衣了。又碱性收缩剂只会改变使用者的分子大小,也就是说使用者会进行均匀的收缩,到最后变成一个十五厘米大小的小人。这不禁让林宁想起在上个世界中,她遇到的那个被艺人灌了药,而被迫变成三十厘米大小小人的小人案,那个艺人所使用的草药,和mib所拥有的碱性收缩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当时那艺人使用的草药,林宁当时受限于设备,并没有特备系统的研究过,而如今这碱性收缩剂显然更具有科学性,正是一个研究的大好机会。 于是外勤特工宁一秒切换成了科学家宁,穿上防护服和双胞胎,以及白皇后来到了实验室内。他们四个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尽说些让其他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z心道:‘总算知道他们关系为什么这么快,就变得那么融洽了。’面上则下起了命令:“让u来。” u是年轻一辈的黑衣警探,纯地球人。 只是u过来反馈说他之前执行任务时受到了灼伤,并不适合在这时候再被来一发碱性收缩剂。 已快速将碱性收缩剂的“产品说明”浏览完的林宁道:“我想我可以,长官。” 只z还来得及说什么,林宁就看向了白皇后:“我是看过临床试验报告后,又经过了缜密考虑后才做的决定。” z:“…………” 白皇后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只是给出一个数据:“发生意外事故的几率为0.23%。” 双胞胎之一的卜纠正道:“其实是0.2293%。” k面无表情道:“或许你们可以等弗麦克人炸毁地球后,再进行详细的讨论。” 林宁揣着明白当糊涂:“我认为弗麦克人的最终目的,是炸毁地球的可能性并不高。” z:“够了!” 不管怎么说吧,林宁还是进了实验舱。 实验很顺利,林宁成功的变成了十五厘米宁,而在她进实验舱前,也已经换上了特殊材质的黑西装,这能让她在身体均匀缩小后,黑西装也会随之变小以适应她现在的身量。又变小后的感觉很是新奇,过了片刻后林宁才适应了这种变化,再然后花了两分钟,来学习如何操控一个人形外衣。如果非要通俗点形容这是种什么感觉的话,那就像是在玩游戏,只是玩游戏时是用手柄在屏幕外操纵角色,而如今是在屏幕内用更为复杂的手柄才“身临其境”的操纵角色。 再接下来,就是引蛇出洞了。 “随时保持联络,实习生。” “是,长官。” 林宁操纵着人形外衣,坐在一个路灯下的长椅上,不到十分钟她就听到了轻微的声响,那是从身后一米远的灌木丛中传来的,很像是蚂蚱在草丛中跳跃发出来的。林宁想到这里忍不住扶额,她最近描述什么都会想到昆虫,都是最近在为猪笼草的食谱操心的后遗症来着。 这一思维发散转瞬即逝,旋即心灵又归于空明。 那轻微的声响也渐渐近了,接着人形外衣的脸部就遭到了“蚂蚱”袭击,接着面部打开按钮被“蚂蚱”按动,在面部开了一条缝后,一个有着心型脑袋,浑身绿色的弗麦克人探头进来。 林宁冲它笑了笑:“你好。” 弗麦克人:“!!” 弗麦克人拔腿就撤。 林宁却是仍旧稳坐在“操作台”上,一点都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那个边逃跑还边回头的弗麦克人:“……黑衣警探你怕了吗?” 林宁:“到底是谁才是在逃跑的那个?” 弗麦克人:“……”说好的按照套路来呢? k适时咳嗽了一声。 林宁只有从操作台上跳下来,那个弗麦克人小小松了口气,就撒开了小短腿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中跑去。等林宁追上去时,那个弗麦克人正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角,一副“小爷等得就是你”的得意模样,而在林宁身后,七个弗麦克人桀桀笑着围了上来。 一个弗麦克人摩拳擦掌道:“就问你现在怕了吗?” 林宁:“…………” 这时k围追了过来,听不出褒贬道:“告诉过你,弗麦克人很狡猾。” 林宁煞有介事道:“我猜他们还留了一个同伙在接收我穿的那个人形外衣。这么一想的话,他们确实很狡猾。” 弗麦克人:“………!!” 他们面面相觑,接着齐齐转向了k,林宁给他们配音道:“注意,k,他们要跳起来打你膝盖了。” 弗麦克人:“…………” 其中一个弗麦克人愤愤不平道:“你少看不起人了,我们跳起来能打到他下巴!”他们的弹跳能力确实很不错,不助跑就弹跳的话,确实最高能到k的肩膀处,而k回击他们就像是在闪走苍蝇。 不,是没有翅膀的蚂蚱。 又一个弗麦克人见情况不妙,并没有选择去和人高马大的k硬刚,而是转身就要溜走,只是还没等他跑出去几米,一根“标枪”就划破空气而来,直穿过他的腰带和他的身体将他固定到地上。 弗麦克人:“!!” 至于那根“标枪”是什么? 那只是林宁从旁边垃圾桶外面捡的一根牙签,用起来还蛮顺手的。林宁走过去,把被“标枪”固定住的弗麦克人,用一段毛线绑了起来打了结,一点点拖了回去。 而k那边,他老人家正在用很严肃的态度,和前仆后继要打他下巴的弗麦克人搏斗。林宁在旁边看得也很认真,“这堂课是要算进格斗课程里的吗?” k:“……” 他从西装内兜里掏出4号原子枪,朝着天空鸣了一枪:“游戏结束了。” 而林宁也从她的西装上衣的衣兜中掏出了“小蟋蟀”,先是跳到了一侧的墙上,接着再开了一枪,利用“小蟋蟀”带来的反冲力,叫她成功跳上了从k背后暗搓搓靠过来的人形外衣,也就是林宁先前驾驶的那一套,如今那里面坐着的是她先前说的另外一个弗麦克人。眼下林宁跳了上去,打开面部按钮,直接给了里面的弗麦克人一拳,顺利k.o了他。 弗麦克人:“…………!”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以及从这就能看出来为什么那把枪叫小蟋蟀了,那是因为它看起来体形很小,杀伤力却很大,而后坐力也不小,正常情况下黑衣警探用它开枪的话,本人就会以为后坐力而像个蟋蟀一样跳起来。 这么一说的话,叫小蟋蟀是很贴切的。 · 这次他们一共抓获了九个弗麦克人,他们被一溜串的押到mib总部。 z:“干得不错。” “k,你负责审问他们。” 林宁指了指其中一个:“他是他们的小队长,我想他知道的最多。” 弗麦克人:“………!!” z:“……e,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林宁:“?” 等z把事情一说,林宁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愁眉苦脸,反而很从容淡定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您是说实验射线还在进一步调试中?我希望他们记得等一等我。不和您多说了,我们回头见,长官。”这时猪笼草也撒着蹄子跑了过来,林宁伸出胳膊和它打了个招呼,一跃而上跳到了它身上,“我们去找白皇后。” 就这样,林宁就乘着比现在的她也大不了多少的拉风座驾,来到了实验室。实验室内双胞胎和白皇后已经就位了,他们正在调试放大射线,而拿来作为实验体的是一根香蕉。林宁走过去,穿上白皇后给她准备好的缩小版防护服,没忘让猪笼草到实验室外等着,接着才和白皇后他们交流了下看法,尔后开始了第一次调试。 只见实验舱内绿色的射线呈网状,从实验舱底部往上穿过了那根香蕉。接着香蕉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直到挤满了整个实验舱,没有地方盛放后就只能在实验舱中被挤爆了。白色的香蕉肉几乎是一瞬间就充斥了整个实验舱,而它看上去和原本普通大小的香蕉肉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实验室外目睹这一幕的猪笼草:“!!” 而林宁在这一刻也心有灵犀般的望过去,正好和猪笼草亮晶晶的狗眼对个正着。 林宁:“唔——” 这个可以有的。 而k那边也从弗麦克人口中问出了什么。 原来弗麦克人绑架阿奎林人,并盗取他们的人形外衣,目的是借用这拥有大力的人形外衣硬闯进雷达站,而他们的终极目的是借此让阿奎林人完蛋。可怎么个完蛋法,被抓的弗麦克人却是不清楚的,还有雷达站在哪儿?他们也说不清楚。 但黑衣警探却明白了,“在第五十七区。” 只是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弗麦克人是怎么借用地球的雷达站,来让阿奎林人完蛋,于是z不得不调走了双胞胎,让他们监控弗麦克人的老家弗魔星,看是否有非正常信号发出。又他们也不能仅凭林宁的侧写就这么笃定那个雷达站就是在第五十七区,不过z还是派出了黑衣警探前往第五十七区雷达站,一经发现弗麦克人的踪迹就立即上报。 而没有被调动的林宁却没有继续实验,她将实验数据记载下来,还让白皇后分出一部分数据流来进行建模,便带着猪笼草去了观察中心,想看看这个案件的后续会怎么样发展。不曾想还得到了一个惊喜,却是塞勒斯大师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内没有闲着,他给林宁打造了一个人形外衣,而且完全是照着林宁的外形打造的,也就是说如今缩小成十五厘米的林宁,可以操纵一个她原本大小的人形外衣。 简而言之,这是个林宁套娃。林宁稍微觉得有那么点囧的同时,却觉得这着实是个意外之喜。她一直很想要知道阿奎林人是怎么打造人形外衣的,更不用说这样能够在脑部操纵的人形外衣了,再有塞勒斯大师这次打造的人形外衣,从内到外都采用了最新的技术。 林宁由衷的感谢了塞勒斯大师,转头问z:“长官,可以让我和弗麦克人谈一谈吗?或许我会再问出点什么。” z点了点头。 弗麦克人如今对林宁有点过敏,见到她后就下意识瑟瑟发抖了一下。 林宁双手环胸,冲他们邪魅一笑(咳):“你们现在怕了吗?” 弗麦克人:“…………” 而等林宁从暂时关押弗麦克人的房间内出来时,她的神情略微妙。 z:“怎么了?” 林宁面无表情道:“弗麦克人痛恨阿奎林人的症结,我想我找到了。” 这下连塞勒斯大师都看了过来。 林宁摊开手说:“弗麦克人认为同为短小精悍的种族,为什么阿奎林人的星球却比他们的星球大?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所以他们就打骨子里痛恨起了阿奎林人。 塞勒斯大师:“…………” z:“……” k:“……” 这时双胞胎踊跃道:“双胞胎有重大发现。” 他们是监测到了一束四千毫瓦的致命射线,目标地球。 k打破了原来的沉默:“如今看来地球只是中转站,他们闯进雷达站,是想借用射电望远镜将致命射线对准真正的目标。” z沉声接道:“阿奎林星。” 塞勒斯大师:“不——” 被z派出去的黑衣警探也发来了回报,第五十七区发现了弗麦克人的踪迹,而此时双胞胎也计算出了阿奎林星和弗魔星在地球上的精准三角定位,也正是第五十七区的雷达站。下意识的,z和k都看向了站在观察台上的林宁。 林宁:“其实在得知了弗麦克人真正仇恨阿奎林人的原因后,我认为我对外星人的了解还不够全面,我还需要继续努力。”不过仔细想想,这样在正常人听起来很无理取闹的理由,在心理变态们看来却是很正常的,所以原先针对地球人的侧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但那确实不够精准,林宁若是想研究的话,她得以外星人为蓝本做研究。可再转念想想,其实也不必那么费劲心思,mib即使没有侧写加持,却是有足够的黑科技加持的啊。 k:“确实。” (弗麦克人:“……”) z用拳头抵住唇边轻咳了下:“双胞胎计算下致命射线抵达地球,还需要多长时间?k,你带着e和e的人形外衣去雷达站,阻止致命射线被传送到阿奎林星。”等z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不禁想他们在外勤上配合得不说天衣无缝,可也看得出来很有默契,效率也很高,z都想让他们俩继续配合下去了,只是他那边招新黑衣警探的文件都已经传送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招来一个什么样的新特工? z由衷希望是个好管的。 刺头什么的,一两个就足够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该怎么说呢?k和林宁这个刺头组合,他们成功阻止了从弗麦克人的老家发射过来的致命射线,经由地球中转射向阿奎林星不假,可他们让那道致命射线原路返还了,也就是说致命射线还给了弗魔星。又那道致命射线原本是能将比弗魔星还大一圈的阿奎林星毁灭,如今原路返回后,也足以让弗魔星自取灭亡。 简单来说,一个星球炸了。 对此林宁从西装内兜里掏出墨镜,架到了鼻梁上,勾唇一笑。 而k的反应也差不多。 · 结束了弗麦克人案后,林宁接下来就没怎么出外勤了。 当然了,在经过了反复实验后,放大射线终于调节正常,林宁也借此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她自己做了下检查,发现她的分子距离和从前一样,而且也并不会影响她变成蛟。 额外的收获则是那个依照着她本来的体形打造的人形外衣,z并没有要求充公,于是就成为了林宁的私人珍藏,说不定等什么时候还会有用到的时候。 另外就是放大射线的后续应用了。 林宁撑着额头看着猪笼草把它捉来的各色昆虫摆在它跟前,从这个挑选到那个,又觉得那个不满意,接着选其他的,可就是觉得哪一个不够好,为此林宁不得不提醒它:“要不你抓阄?不然你不知道会选到什么时候。” 猪笼草:“汪。” 它一闭眼就选了个蚂蚱出来。 林宁一点都没有给它反悔的机会,把蚂蚱放到了实验舱中,调动放大射线倍率,将那个本来就肥美的蚂蚱放大了二十倍大,这让它看起来好像更肥美了。在将那个放大的蚂蚱给猪笼草前,林宁神情严肃的提醒它:“这是你三天的食量,猪笼草。” 猪笼草:“哼唧。” 林宁:“……剩下的那些我没说要没收,那是你的零嘴。” 猪笼草这才满意了,拖着那个比它大了十倍的蚂蚱到一边啃去了。林宁盯着它看了会儿,看它是正常速度进食后,才放下心来和白皇后看起这次将蚂蚱放大二十倍所需要的能量,到底物体的放大并不是凭空的,它是需要能量的,而mib所使用的是核能,在总部中就有一个核反应堆来供给能量。“看来所消耗的能量并不小,或许我们可以来改进一下。亲爱的,我让你订购的材料你订购齐全了吗?” 白皇后:“已经经过了安检,正在送往实验室的路上。” 林宁:“嗯。” 而在这个空档中,四个蠕虫你推我我推你的过来敲门。 林宁微微挑眉:“你们好。” “你好啊,e。”x4 林宁明知故问道:“你们来做什么?请我喝咖啡吗?” 蠕虫们嘻嘻哈哈的拿出了一颗咖啡豆:“这是一颗来着哥伦比亚的咖啡豆,我们想让你帮我们把它放大五十倍。” “不,一百倍。” “两百倍!” “那不是比mib总部还大?太好了,我们可以喝很久。” 猪笼草此时正在啃蚂蚱的后腿,而林宁先前就提到过吧,蠕虫们的后腿就像是蚂蚱腿,只是蠕虫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咖啡豆上了,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正在啃蚂蚱腿的猪笼草。 林宁撑着下巴看着他们自我“讨价还价”,而白皇后就投影到她旁边,也静静地看着蠕虫们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等了一会儿后,林宁确定蠕虫们真真是咖啡至上,连生命都可以置之不顾的那种,在心中略有几分惋惜,慢吞吞地开了口:“让我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们拿什么来做交换呢?” 蠕虫们:“啊?” 林宁继续问道:“你们说说你们都会什么吧?” “我们会喝咖啡!” “煮咖啡!” “知道哪个咖啡机最好!” “辨别地球上所有的咖啡豆品种!” 林宁:“…………你们来mib多久了?” 蠕虫们想了想说:“二十个地球年了吧。” 林宁眼前一亮:“要喝咖啡吗?” “好的好的。” 于是四蠕虫就在林宁实验室的吧台前团团坐,一手端着咖啡,一手还朝咖啡壶蠢蠢欲动的,和林宁聊起他们在mib二十年的风风雨雨。一通聊天下来,林宁都学会了他们咖啡至上星的语言,而蠕虫们也将他们知道的mib内幕竹筒倒咖啡豆般的,倒了个一干二净。 “咔嚓。” “什么声音?” 终于蠕虫们发现了正在啃蚂蚱前翅的猪笼草,再然后他们就漫不经心地把头转了回来,紧接着大叫了一声: “就剩最后一滴咖啡了!” “不——” 林宁:“…………”等送走了四蠕虫,林宁就蹲下身来对猪笼草道:“现在你的捕食列表中还有他们四个吗?” 猪笼草想了想后,果断摇了摇头。 (蠕虫们:“…………”) 话又说回来,林宁所订购的材料是在上个世界中,那个艺人用来将普通人缩小和还原配方中的原材料。林宁准备系统研究下这一相对应的配方,看能不能进行改良,与此同时,z也在紧锣密鼓的为k寻觅新搭档,他挑选出了几个来自军方的优秀军人,请他们来mib总部进行面试。 而k现在的搭档d,在又一次出外勤后就没有再回mib。 这倒不是说他牺牲了,而是他在出外勤时,错失了开枪击毙外星人的时机,最后还是k补了一枪。这并不是第一次d在任务中出现延迟了,而这一次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即将要离开mib了,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时他也很舍不得mib,会想念从前追逐的日子。 k抿了抿嘴,掏出了记忆消除器,低声说:“你不会的。” 说完就按下了按钮,消除了d身为黑衣警探的记忆,从此后,d将回归他正常人的生活,再也不记得他曾经是一名黑衣警探,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外星人存在的,更不会有他和k一起追逐外星人的记忆。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悲哀,但这就是黑衣警探。 d就这样退休了。 k回到了mib总部,一切表现如常,照旧来给林宁上了一趟格斗课。说是格斗课程,不如说是切磋,或者是林宁在刻意收敛着她的力道和速度,让k以为他们在切磋。 在切磋暂时告一段落后,林宁好心问道:“您需要谈一谈吗?” k面无表情道:“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林宁摊开手:“既然您这样说了——” “k,有情况。”z再次如幽灵般的出现了,打断了林宁的话,而z再开口说什么前,多看了林宁一眼。 林宁露出个乖巧笑。 z:“……有一个塞波人从天台上跌下来摔死了,他生前正遭受一个纽约警察的追捕,那个纽约警察追着他跑了三条街,还在天台上把他给追着了。资料都在这儿,我想你需要看一看,k。”也不怪他事先看了林宁一眼,塞波人尽管不是特别强悍的外星人,可他的体能远超于一般的地球人,这么一个纽约警察徒步将他追到,那他的身体素质也不是一般的优秀。 k把文件夹接了过来,抬眉看了林宁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林宁:“这里已经被划归为我的地盘了,长官。”她的晋升速度还是很有的。 k:“……看来以后不太适合叫你实习生了,实习生。” z已经悄无声息的撤退了。 · z提到的那个纽约警察名叫詹姆斯·爱德华兹(james edwards),黑人,他如今日子不太好过。要知道他在追捕那个塞波人的过程中,看到了塞波人徒手攀爬高墙,并且还看了塞波人拿了一把不小心掉在地上,就蒸发成千万片的武器,另外那个塞波人的眼睛还变成了非人模样。但当他把这些告诉内务部的警察时,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认为那都是无稽之谈,让他好好想想怎么坦白从宽。 这时候k拍马赶到了。 他用记忆消除器消除了潜在知情者的记忆,顺利把詹姆斯·爱德华兹从纽约警局带了出来,把他带到了吉布斯典当行。詹姆斯·爱德华兹作为纽约警察,他是知道吉布斯典当行的,知道这算是半个黑店,平时负责为小偷小摸们销赃。一开始的时候詹姆斯·爱德华兹不太清楚k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时油滑到不行的吉布斯,在看到k后竟然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詹姆斯·爱德华兹有点懵。 k这时举起了他的4号原子枪,对着穿着件绿色衬衫,略贼眉鼠眼的吉布斯道:“给他看进口货。” 吉布斯:“我很久没卖进口货了。” k:“为什么你要骗我,吉布斯?我数到3。”k:“1。” 吉布斯:“等等。” 詹姆斯·爱德华兹以为他和k这次是要扮演坏警察,好警察来让吉布斯讲真话,于是还很配合的跟吉布斯说:“他会开枪的,这个人看起来不太稳定,你知道吗?你可以把实情告诉我。” k:“2。” 吉布斯:“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詹姆斯·爱德华兹:“?” k:“1。”然后他说到做到,果断朝着吉布斯的头开了一枪,吉布斯应声倒下。 詹姆斯·爱德华兹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纽约警察,他立刻拔枪对准了k:“丢下枪,手举起来放到头上。你被捕了。” k一如往常的淡定,还很理直气壮道:“我警告他了。” 詹姆斯·爱德华兹很不能理解:“放下枪!不然我会选择将你击毙。” 这时候柜台后面传来了头都被爆掉的吉布斯的声音:“k,你知道这有多疼吗?” 詹姆斯·爱德华兹:“…………!!”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第64章 mib(5) 詹姆斯·爱德华兹的三观遭受了一次重创,但很快他就好了——在出了吉布斯典当行后, k就拿记忆消除器消除了他的记忆。 然后k给了他一张mib的名片。 也就是说k想要招爱德华兹先生进mib, 那这个记忆消除器来一次是不是有点不必要?不过这是mib手册上就是这么规定的, k这么做并没有任何错。 第二天,爱德华兹先生还是出现在了mib, 和其他军方的佼佼者一起参加了面试。 他的表现怎么说呢? 思维敏捷,并不僵化,反应迅速, 加上他能够徒步追上塞波人, 也说明了他身体素质堪称优秀, 尽管不是那么好管,但k很看好他, z还能说什么, 他只有同意了。 只是被记忆消除器“消”过一次的爱德华兹先生, 在面对k向他科普mib发展史时, 他用没那么隐晦的“关爱智障”的目光看向了k:“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k:“说。” 爱德华兹先生:“你最后一次做脑扫描是什么时候?” k:“六个月前,公司要求的。” 爱德华兹先生好心劝道:“你最好再预约一次。”很明显他并不相信所谓的外星人存在假说, 还把k当成了滑稽的老家伙。 k挑了挑眉。 这时候林宁抱着她的平板电脑从走廊拐角走过来, 她身边还跟着投影下来的白皇后。 爱德华兹先生:“!!”那是幽灵吗? 林宁微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k, 以及爱德华兹先生, 上午好。” 爱德华兹:“……你好。” k:“什么事?” “双胞胎在第三区监控到了未经允许的降落, 我想您需要去一趟,还有我想我发现了什么。”林宁没直接说是什么,而是稍微委婉道:“什么外星种族的到来, 会给地球上的外星人们带来地震般的效果?他们现在已经出现了地震预兆般的行为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四个外星人开始预约飞船,要急匆匆离开地球了。” k脸色凝重了起来:“不。” 詹姆斯·爱德华兹:“…………??” 这时候z再次神出鬼没般出现在k和爱德华兹先生背后:“发生了什么?” 林宁朝他小幅度挥了挥手,聊做打招呼:“长官您这次出现的恰到好处,我有一个坏消息正准备告诉你。” z:“……什么?” k道:“一个虫子。” z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了下来:“确定吗?” “不确定,但几率很大。”林宁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如果长官您需要具体数据的话,我想我可以立即为您计算一下。” z:“……我谢谢你了,不不,不用了。” k把话题拉了回来:“第三区?” z也跟着回来道:“你是说那未经允许的降落?” 林宁点了点头:“是的。” 一脸懵逼加二脸滑稽的爱德华兹先生,他这时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等等等等——” z摇头叹息:“孩子,这次可不能等等了,再等等或许就是地球末日了。” 爱德华兹先生:“啊?!!” 他看向k,再看向林宁,连被他认为是幽灵的白皇后都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出来反驳的。爱德华兹先生简直要崩溃了:“……有没有医生出来告诉我,我来到的是一个精神病院?不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z看向k:“我以为你和他说清楚了。” k:“很显然没有。” z:“在去第三区的路上和他说清楚。” 其实也不用稍后了,蠕虫们端着咖啡从不远处的咖啡间中溜达了出来。他们还和林宁他们打了个招呼,用很流利的英语。 爱德华兹先生:“…………!!”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接着他就恍恍惚惚来到了mib总部的大厅,这儿包罗万象,有各式各样的外星人。詹姆斯·爱德华兹的三观继续被颠覆着,直到触底反弹,理智值渐渐被加载回来,可下一刻他就差点蹦起来:“所以说你们刚才说地球要迎来末日了,不是在发神经,而是在说真的?就因为一个虫子?那是什么虫子,转基因昆虫吗?”他还想笑两声,结果就发现z和k死鱼眼般看着他。 爱德华兹先生:“…………” 他求助般的看向没有死鱼眼他的林宁,林宁低下头:“又有一个外星人在预约飞船,进而离开地球了。” z:“我们没多余的时间了。” k:“我知道。” 爱德华兹先生继续黑人问号脸,好在等k带着他来到第三区,即被mib检测到有未经允许降落的一处农场,k用mib出品的外星品种检测器检测到那被未被允许降落飞船砸出的坑中土壤,检测到土壤呈现出绿色,k在给z打了个确认电话后,终于大发慈悲的给暂时预约了j这个简称的j解释道:“虫族制造大屠杀。他们成群结队的出现,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以其他地区的死亡为生。” j还不能理解虫族的可怕,他还揶揄道:“你以前被虫子咬过?” k的心情却半点都不轻松:“想象一个超大蟑螂,它力大无穷,易怒,喜好杀戮,热爱制造纷争,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怪兽足足有六千七百万。” 顿了顿后k还补充道:“这还是九个月前的数据,而它们的繁殖速度十分惊人,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总是发动战争的主要原因。” j先前的笑意消失了:“他们需要食物。” k:“没错。” j这时终于收起了原先的几分漫不经心,“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以及现在的情况是那个入侵了地球的虫族,他吃下了这个农场主主人雅加的皮肉,穿上了他的皮,把自己伪装成了雅加。这么一来,这个虫族就是以地球人的身份在曼哈顿行走,而mib这边也只是清楚有虫族到来,又这个虫族降落是昨夜的事情了,mib不清楚他如今在曼哈顿哪里,也还不知道他到地球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k想了想道:“一旦虫族在城里出现,那我们就要去市停尸间。” 这时k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k:“什么事?” 通讯器那一端的林宁道:“z让我看一看事发现场,我发现事发现场只有被砸坏的车和被砸下的坑,却没有发现虫族的飞行器。另外我在你们所站位置的两点方向,发现了滚动飞行器的痕迹,不过只持续了几米远,我的猜测是虫族用了其他运输工具来载它的飞行器。” j听了一耳朵,听出了林宁的声音:“你是那个未成年?” 林宁:“……e,爱德华兹先生。” j笑了笑:“我能问一问你在哪儿看的吗?你在这附近?” 林宁给予了肯定:“是的,我设置了隐形模式。” j吹了个口哨:“酷。” 林宁接着说:“当然不是,我在mib总部,正在用mib的卫星盯着你们。” j:“…………” k把通讯器拿回去了一点,对无语凝噎的j道:“菜鸟,你不是纽约警察吗?现在该你勘察现场了。” j回过神来,却在心中嘀咕:‘菜鸟?’他当然不愿意被称为菜鸟,尤其是在他之前还有林宁这个未成年黑衣警探,j觉得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输给一个未成年吧?于是就开始侦查起“案发现场”,只是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k在环视了一圈后,就径自朝着谷仓走了过去。 j:“k!” 他连忙跟了过去,通讯器那一端的林宁这时也道:“我明白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j:“……你们mib的是不是流行说话只说一半?” 林宁:“我才加入mib不到半个月,目前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j:“…………”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谷仓,在谷仓中发现了一具灭虫公司工作人员的尸体。看来是虫族的到来引发了虫灾,灭虫公司派遣员工过来除虫,但这却是除到了虫族的痛处上了,那个虫族将这个虫族公司工作人员给杀害了。 j也深刻见识到了虫族的残暴,不过眼下不是愤懑的时候,而是该如何阻止那个虫族继续横行:“他用灭虫公司的货车载着它的飞行器,那我们可以查询下灭虫公司派来的那辆货车的车牌号,我可以拜托我从前在车管局的伙计帮忙查一查交通录像,不过这可得需要一段时间了。” k:“没必要。” j:“啊?” 林宁:“双胞胎正在查,长官。” k:“一有结果就通知我。” 林宁:“好的。” 通讯暂时结束了,j这时也想起了他先前的疑惑,问k:“先前在mib总部,我们遇见e时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女孩,她也是外星人吗?” k:“不,那是她的私人助理。” j:“……??”不是,他是想知道那如果不是外星人的话,那是什么? 可惜k没有再为他解惑,因为农场主老婆出现在谷仓外,“你们是谁?怎么会——”不等他说完,k就拿出了记忆消除器,j连忙戴上墨镜,k接着就闪了农场主老婆一下,虽然他们在之前问话的时候就已经闪过她了。 而等他们离开谷仓,j就问:“这样好吗?我是说你接连闪了她两次。那会害她得脑癌吗?” k肯定道:“不会。”j半信半疑:“真的吗?你们就不担心造成长期影响吗?” k:“有一点。” j:“……那你闪过我吗?” k斩钉截铁道:“没有。” j还想在问什么,就看到了一辆全黑的箱车开了过来,k为他解释道:“特勤组。” j好奇道:“他们来干什么?” k:“把一切恢复原状。”这其中就包括把坑填平,把被虫族飞行器砸毁的车,同时还有谷仓中那具尸体,他们也会帮着处理的,送往市殡仪馆什么的。 j则瞪大了眼睛:“哈?包括她那个只剩下一身皮的可怜丈夫吗?” k:“他们还没特勤到能让死人起死回生,菜鸟,不过会有人给她发讣告的,顺便补给她一个新的记忆。” j无语了:“还来?你们会烧坏她的脑子的。” k还是那句老话:“不会。” 与此同时的mib总部,双胞胎已调取出了那辆灭虫公司派遣出去的工作车的车牌号,目前正在调取曼哈顿内的交通探头,查询这辆车在交通探头下出现的痕迹。林宁让白皇后过去帮忙,她自己转过头去问z:“长官,您对虫族来地球为了什么有任何头绪吗?” z:“以虫族的德行,它自身一虫来到地球,我想最可能上是地球上有什么吸引了它,那东西很重要,重要到能让它掀起纷争,甚至战争。在我们所监控的外星人中,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东西。” “那就是说它可能是在mib没有监控的外星人手中了?”林宁她是知道答案的,可怎么让答案说出来有迹可循呢?而此时负责接待外星人的大厅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林宁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从阿奎林人所在的阿奎林星到地球,如果乘坐他们的飞船的话仅仅需要三个小时,而地球上最早的外星人得知地球上出现虫族,是在六个小时前。”那个虫族降落在地球上,是在昨天晚上十点左右,距离现在也不过是过去了十二个小时。由此看得出来,外星人对虫族不是一般的畏惧,而且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信息来源渠道,有时候比mib还灵活。 z:“你想说什么,e?” 林宁朝接待处那个高大的男人示意了下:“我想去和远道而来的阿奎林人谈一谈,长官。” z:“去吧。” 上一次林宁说要和谁谈一谈时,就谈出了弗麦克人敌视阿奎林人的终极原因,是因为阿奎林人的星球比他们的大,这可是引爆了整个星际。眼下她再去和谁谈一谈,说不定还能谈出其他惊天大秘密呢。 来说那个高大的男人,他的人形外衣很独特,那让他看起来骨骼清奇,不过骨骼清奇归骨骼清奇,等打开了“面罩”,看里面的阿奎林人,他们其实都长得差不多。林宁走过去时,工作人员正在进行例行询问:“来地球的目的?” “吃午餐。” “有自带食材吗?” 那个阿奎林人从随身所带的包里掏出了个像海星一样的东西,表明这是他从阿奎林星带过来的家乡特产。林宁走近,对着工作人员说:“仔细检查下这个特产。” 工作人员虽然有点诧异,可他也注意到了mib气氛的略紧张,于是就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林宁转过头用阿奎林语对那个阿奎林人道:“我是e,而我们只需要耽搁您地球制十分钟,并不会耽搁您和您要邀请的客人共进午餐的。” 阿奎林人道:“黑衣警探e?我听塞勒斯提过你,他说你和其他黑衣警探救了阿奎林星。”阿奎林人本来就是性情温和的种族,如今林宁在他们那边还有好感度加持,于是这个远道而来的阿奎林人就跟着林宁到了一旁的候船厅,和林宁开始说起了家常,到底他们就只是随便谈一谈嘛。 十分钟后,阿奎林人回去过海关,林宁走回了观察中心。 z:“有什么情况吗?” “阿奎林人的皇室成员金特尔居住在曼哈顿,而他是一个星系的管理员,而那个星系如今正在他手中,我想一个星系是宇宙次原子能源的最好来源。阿奎林人过来地球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虫族到了地球,同时认为虫族的目标是那个星系,他们想接走金特尔,顺便在地球共进午餐。”至于一个星系那么大,又怎么会在地球? 关于这个问题吗? 只能说有的时候尺寸并不是问题,重要的东西也可以很小,甚至小到像是弹珠或是珠宝,而那位阿奎林人的皇室成员金特尔,他在地球的身份就是一个珠宝商。 z:“…………午餐的事先不说,就只是那个星系,我们绝对不能让虫族得到。” z略微沉吟后又道:“双胞胎和你的私人助理已经查到了那辆灭虫车的位置,而我们知道金特尔殿下珠宝店的地址。” 林宁补充道:“我有驾驶阿奎林人外衣的经验,长官,我们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 z微微皱了下眉心,在仔细考量过后才道:“配备好武器,我来联系k。” 林宁表示没问题。 · 来地球的虫族是有名字的,尽管它眼下穿着一个叫雅加的地球人的皮,又尽管它如今有超过六千七百万的同族,但它还是有它自己的名字的,它的名字叫艾格。它这次被女王派遣来地球,确实是冲着阿奎林人皇室成员金特尔手中的“星系”来的,而它也很清楚金特尔的珠宝店在哪儿,可以说它穿着雅加的皮,开着灭虫车,一路从农场开到了曼哈顿,就是直接冲着那家珠宝店而去的。 阿奎林人金特尔的人形外衣是个老爷爷模样,还养着一直纯种地球猫,而金特尔特别喜爱他的猫,是个实打实的猫奴。他也知道母星来了人,便早早关了珠宝店,带上他的爱猫去和母星来人汇合。 说来也巧,在金特尔带着他的猫正要离开珠宝店时,虫族艾格就开着那辆载着它飞行器的灭虫车,咣当咣当的来到了珠宝店前的马路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金特尔,往前开了几米,,看到了金特尔带着装有猫的猫包,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于是他就继续开着灭虫车,仍旧咣当咣当的跟了上去。 出租车不紧不慢的开着,开了一个多小时,从繁华的市区开到了地广人稀的郊区。 艾格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踩了下油门,来到了出租车前,逼停了出租车后,他自己推开车门下了来,嚷嚷道:“开开开!你是来郊游的吗?”身为虫族的艾格它是穿上了人类的皮,可皮囊穿的大概是不太周正,而且皮囊还在腐烂中,这就让它看上去瞒吓人的,有那么点像是被咬后的早期丧尸,连走路都是慢慢腾腾,踉踉跄跄的。又随着它将手放到出租车后窗上,有好些个有大拇指那么大的蟑螂,从它的袖子中掉了出来。 金特尔猫包里的猫“嗷呜”了一声。 艾格不耐烦道:“下来!” 金特尔:“不。” 艾格:“……把星系给我!” 金特尔:“不。” 艾格:“……你这是在惹我生气,你知不知道?” 金特尔:“不知道。” 艾格气得拍了下窗户,直接从手腕部位射出坚韧到一下子就射穿了车窗玻璃的“触手”,只是还不等那触手戳穿金特尔的脖子,一向自诩和平种族,别人带上门来都不会还手的阿奎林人金特尔却是身手灵活的,一脚踹开了那扇车门,连带着触手一并踹到了艾格身上。 艾格:“!” 它愣神的那一下,不仅是金特尔从出租车中出来,就连出租车司机也拿着一把核融碳化枪,从驾驶座利落的翻滚下来。与此同时,一队黑衣警探也手持武器跳了出来,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只是下一刻艾格就从嘴巴里也吐出了个触手,一下子就把扮成出租车司机的k,他手中的核融碳化枪一卷给卷进了肚子中,还把k给掀翻在地。这让其他黑衣警探都有点投鼠忌器,而艾格气得头都要冒烟了。 事实上,它真的冒烟了。 它伸手撕开了它穿着的地球人雅加的皮,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先前k曾经把它形容成了一个超大蟑螂,其实虫族的真面目也差不多,只见它后肢站在地上时,净身高足有八米,总共有着六条腿,有着腥黄色的眼睛,就是脑袋前两个触须都有一米长。而体型的庞大还不是虫族最大的优势,他们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它们的“触手”,它可以从嘴巴中伸出“触手”,那触手能够很具有穿透力,而且敏捷度不可言喻,看它先前一下子就将k手中的核融碳化枪就抢了过去,就可见一斑了。 “把星系给我!” 艾格说着,那恶心极了却极有杀伤力的“触手”,就从它嘴巴里射向了‘金特尔’,而k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车上掏出了另外一把枪了,黑衣警探们也准备好开枪了,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汪”了一声,一条还没有原本那只猫大的狗一跃而起,亮亮的但同时也小小的犬齿,竟一下子就咬在了那条“触手”上。 “咔嚓”。 “啊!!” 紧接着更为颠覆人三观的事出现了,那只小狗“咔嚓”“咔嚓”着就直接把那个叫星际几乎所有种族都憎恶的同时,也敬而远之的虫族,给咔嚓咔嚓的吃了,就像是在吃什么很美味的狗粮一样。 鲜香美味还嘎嘣脆。 k:“…………!!” 黑衣警探们:“…………!!” j:“…………” 这时候打开了“面罩”,正准备迎战的十五厘米宁也跟着目瞪口呆。 又在说英勇无畏的猪笼草前,还得多说下它为什么会在的。原来这次林宁变成了十五厘米宁,接手了真金特尔的人形外衣,而猪笼草就穿上了猫形外衣,扮演了金特尔的那只爱猫。 演戏要演圈套嘛。 再来说林宁眼下的表现,她的目瞪口呆可以说是只有四分假,其余都是真情流露的。她没想到猪笼草那么的克制虫族,那个“虫高虫大”的虫族,是还有战斗力不假,可它最得力的武器“触手”被那么咔嚓咔嚓的吃掉着,它却无能为力,还疼得嗷嗷叫,以致于战斗力大打折扣。与之相对的是猪笼草的神勇表现,它绝对是拿出来吃吃吃的劲头,也有可能是因为虫族对它来说真的大补,反正它吃得很是津津有味。 叫其他人听得头皮发麻。 林宁连忙叫停:“猪笼草,那不是你的食物!”分量够了啊,再吃就要吃撑了,好吗? 她回头又对通过卫星做指挥官的z说:“长官,我需要动物洗胃仪。”这个就属于演戏继续演全套了。 z:“…………”这个是重点吗? 不管怎么说吧,一代虫族英杰艾格就这样死在了猪笼草的血盆小嘴下,其余包括k在内的地球人或是外星人都被颠覆了三观。这其中并不知道猪笼草其实是林宁宠物的j,他在放轻松后对k说:“mib明明有捕虫能手,你们一个个为什么还要那么紧张?” k死鱼眼他。 其他黑衣警探也是。 j:“…………??” 等他们押着虫族艾格的残骸回到mib,j这才知道他所说的“捕虫能手”,其实在这之前mib都以为那不过是一只很普通的地球狗,还是无辜又只会卖萌的宠物狗。更有虫族几乎是无敌的,好吗?这么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黑衣警探们,当时都那么懵逼了,毕竟这样的反差实在是太反差了! j耸了耸肩:“确实,狗一般不会吃蟑螂的。” 其他人冷漠脸地走开了。 j再看了看,发现无论是k还是z,以及e都不在,其他人也在各忙各的,j再耸了耸肩,决定去喝杯咖啡。结果等到他来到咖啡间,之前见过的那四个蠕虫也在,他们正端着咖啡,只不过他们浑身上下都在打颤,以致于咖啡杯里的咖啡都在晃悠。 j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了?” 蠕虫哆哆嗦嗦道:“它吃虫子,吃虫子,吃虫子。” j打量了他们一下:“我懂了。” 可旋即他皱了皱脸:“我还是不是很懂你们,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很懵——e身边的白衣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她的私人助理。”x4 j:“…………” 蠕虫们继续战战兢兢地喝咖啡,j也继续懵着,而实验室内,林宁给猪笼草做了详细的检查,“猪笼草的身体目前一切正常,不过我想我还得做后续检查,要知道它可是吃了虫族的肉。” z:“……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逻辑学和生物学上来说的话,猪笼草是虫族的克星。”林宁煞有介事道,“一个种族都注定会有相克的种族,而就目前来讲,我还并不知道猪笼草是什么种族,在那之前它都只会是我的宠物狗。往更好的方面想想吧,长官,如果我们能发现猪笼草的种族,那往后虫族若是再想来地球,他们就得考虑再三了。再说到目前为止,猪笼草的狗粮都是我买来的,没有额外花费mib一分一毫。” “怎么看您都赚了,不是吗?” z:“…………它是什么种族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你很像是从能说会道星来的。” 林宁:“有这样的星球?” z:“……没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z还是暂时封锁了消息,尤其是不能让虫族知道这件事。毕竟如今的虫族至少有六千七百万,而他们已知的猪笼草种族目前就它那么一只,即使是相克,那也不足够对付那么多虫族,所以不能让虫族知道他们有这么个克星,以至于他们倾巢来地球只为了消灭猪笼草。不过猪笼草毕竟有特别的技能,z随后也就同意了林宁关于让猪笼草当mib实习探员的提议, 当然了,林宁也没有厚此薄彼,白皇后即使作为林宁的私人助理,也同样被纳入mib的系统中,会有相应的福利。可以说现在猪笼草也是有工作的狗子了,同时即使嗜咖啡比命还高尚的蠕虫们,他们在知道猪笼草不会随意吃他们后,竟然跑过来拜起了码头,还上贡了他们从z办公室偷渡过来的一杯香浓咖啡。 围观了一会儿后,林宁转过头来对白皇后说:“看来猪笼草比我们俩先走了上人生巅峰。”想想看往后有虫族克星这么一个身份,猪笼草走到哪儿怕是都能振臂一挥,招来小弟无数吧。只是这会儿林宁还没想到的是,猪笼草的狗生巅峰还不止于此呢。 · 经过了虫族艾格入侵地球一事后,j在经过深思熟虑过决定加入mib,正式成为了代号为j的黑衣警探,和k做起了搭档,出起了外勤。渐渐j被颠覆的三观,就开始继续被颠覆继续平复之路,当然很快他就产生了免疫力,觉得以后再遇到什么都不会让他感到震惊了。 不过说起来,j和k搭档的磨合期短到让z都挑眉,再看林宁也很安心的呆在实验室,做她的研究员,偶尔还兼职下指挥员,整体和谐到让z都快忘了他从前认为他们仨都是刺头了。 就这样和谐的过了两个月,一个陈列在纽约自然博物馆的木乃伊被报告逃跑了。 没错,是逃跑了。博物馆内的保安目睹了整个事件,他打了911,而关于这种疑似外星人出没的案件自然会被双胞胎截获到,k和j被分配到去解决这个案子。 j:“……别说那个木乃伊是个外星人。” k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 j:“……那个木乃伊可是几千年前就被制成的啊,难道那时候就有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可他怎么就变成木乃伊了?” k:“这得去问一个人。” j跟着坐上了车:“谁啊?e吗?说起来今天我都没有看到她和她的私人助理和她的狗。” k:“他们去了ufo酒吧。” j:“?” k:“只招待外星人的一家酒吧。” j:“e是外星人?!她不是你的继女吗?难道说k你其实是个外星人?” k斜眼看他。 j:“……是你说那家酒吧只招待外星人的。” k:“他们可以伪装成外星人,菜鸟。”只是他们俩并不是去那家只招待外星人的酒吧,而是去了弗兰克的报亭。尽管不可思议,但伪装成一只沙皮狗的弗兰克确实是一个埃及文化专家,只是等他们开车来到弗兰克的报亭时,报亭却关了门。 k扬了扬眉,掏出了通讯器:“弗兰克,你在哪儿?” 过了几秒k挂了通讯器:“弗兰克也在ufo酒吧。” j好奇了起来:“弗兰克的原形是什么?”在过去两个月中,j还是和弗兰克打过不少次交道的,知道弗兰克只是看起来是个沙皮狗,但实际上是个外星人,而有一次j问过弗兰克它的原形,弗兰克还卖起了关子,说他的原形特别丑,比辛迪·克劳馥的还丑(辛迪·克劳馥,全球第一批五大超级名模之一),而对这个说法,j觉得他曾经的女神破灭了。 只是k这次没有回答他,他正在联络同样在ufo酒吧的林宁,让她把弗兰克逮出来。 说起ufo酒吧来,这个酒吧不仅只招待外星人,而且外星人进门时都会把他们的人形外衣脱下来,挂到酒吧门口专制的挂衣钩上,也就是说如今弗兰克已经脱掉了它的沙皮狗外套,而林宁接到k电话的时候,她还正在和弗兰克谈外星人生来着。 第65章 mib(6) 说来林宁怎么会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从mib总部出来, 还来到ufo酒吧的, 只能说林宁得到了z的批示, 他们是正大光明的过来ufo酒吧喝酒的。 不是…… 是深入外星人内部,积极探索外星人文化的。 只不过来到ufo酒吧的外星人, 其实和去酒吧的地球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就是喝喝酒,打打趣, 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像是为家里的小孩子争取地球移民证, 再或是聊一聊最新上映的电影,吐槽下地球编剧对外星人的僵化印象什么的。林宁听得津津有味, 还和白皇后一起与有在地球科幻电影中扮演过小角色的外星人聊起了好莱坞。 “代理处会很欢迎像你这样像是他们想象中龙模样的外星人的, 我听说有一部大制作就需要一条龙, 如果你有兴趣往好莱坞发展的话, 你可以去代理处试一试。”那个外星人对化成原形,也就是蛟龙模样的林宁建议道。 林宁托着下巴道:“谢谢你, 我会考虑的。” 那个混过好莱坞一段时间的外星人偷瞄了一眼坐在林宁旁边的白皇后, 悄悄跟林宁说:“其实我知道一个小道消息, 好莱坞那边要拍摄一部和丧尸有关的电视剧, 在电视剧中称得上是大制作了, 你的同伴可以去试一试。他如果被选上的话,那就一定是常驻角色了,还是说他曾经在那个《生化危机》系列电影里就出演过?反正我总觉得他很眼熟。” 扮成舔食者的白皇后:“…………” 林宁:“……再和我说说你的那个小道消息吧, 你今天的酒算是我请你的。” 那个外星人推拒了下:“那怎么好意思。” 林宁坚持道:“一定得算到我账上。” “那好吧。” 这样他们就把和《生化危机》有关的话题岔了过去,倒不是说他们俩对此避讳,只是总觉得说起当时的事略微妙。 至于猪笼草?它扮演的就是它自己,严格来说是从前的它,就是那个和蚂蚁差不多大的它。这会儿正呆在蛟龙宁手边,用它自带的袖珍狗盆喝酒吧提供的酒。 弗兰克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林宁从前并没有见过弗兰克的原形,但她多少猜出来了,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亲眼见到而来得震撼。只见一只苍白色的‘狗’走了进来,它的尾巴是卷曲的,头顶也有三个尾部卷曲的触须,而忽略这个的话,它其实就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像是它从前的模样剥了皮。 换句话说,弗兰克的原形还是很像一条狗。 弗兰克这么跟酒吧老板抗议道:“我不是狗!不需要狗盆!” 然后它就端坐在座位上,舔着狗盆里的酒。 很狗的舔。 林宁嘴角抽了抽。 转念林宁倒有几分好奇,大白天的弗兰克不在报亭呆着,怎么会跑到ufo酒吧里来呢?想了想林宁就揣着猪笼草,操纵着舔食者外衣的白皇后也跟了上来,他们一起走向了单独坐一桌的弗兰克旁边,还没等林宁说什么,弗兰克就嚷嚷开来:“让我单独待——”剩下的话,等它看清楚林宁的体形和她们这一队人的数量后,就和着口水吞了下去。 弗兰克瑟缩了下:“你们想怎么样?” 林宁:“我们为什么要对你怎么样,弗兰克?” 弗兰克:“等等,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 林宁俯下身来,冲着弗兰克邪魅一笑(咳),衬得她更有压迫力了:“有吗?” 弗兰克:“…………绝对没有!” 林宁收回了她的微笑:“很好,今天我请客。” 弗兰克嘀咕道:“那我可得多喝几杯。”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它这次喝得酒是记在mib账上的,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了。 然后,弗兰克就看到了正在用袖珍狗盆喝酒的猪笼草,那袖珍狗盆上竟然还有它的专属标记。 弗兰克:“……”这公平吗? 林宁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弗兰克?” 弗兰克舔了下狗盆中的酒,忿忿不平道:“来感叹命运的不公。” 林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现实生活中自己的惨淡处境,我明白。” 弗兰克:“……你们又为什么在这儿?” 林宁好心好意道:“你想知道答案吗?那会不会更让你感受到命运的不公平。” 弗兰克:“…………”弗兰克在考虑它要不要雄起一下时,k的电话拍马赶到,弗兰克心中的小九九立马就被拍散了,它战战兢兢地接了起来,告诉了k它的地址,还不等它想要问“怎么了”,k已经结束了这通通讯。紧接着林宁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林宁在接起来后,看着弗兰克说:“我知道了。” 弗兰克咽了咽口水:“我有不好的预感。” 林宁却道:“不,证明你存在价值的好机会来了,弗兰克。” 弗兰克:“??” 只是林宁没有多做解释,转过头来和白皇后耳语了两句,再催促猪笼草尽快把它的那杯酒喝完,这才帮着把它的“餐具”收起来,随后去酒吧柜台那边结了账,再转了回来问还在怔愣着的弗兰克:“需要我们等你喝完这一杯吗,弗兰克?” 弗兰克不可置信道:“可以吗?” 林宁很爽快道:“我是没问题啊。” 弗兰克:“你真是个好人,和那谁就是不一样。” 林宁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那谁有没有问题。” 弗兰克:“…………” 弗兰克还是三下五除二的把酒添光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林宁他们出了ufo酒吧。等他们出了酒吧,他们就都变回了老样子,林宁继续做她的黑衣警探e,猪笼草也变成了两个巴掌大小,至于扮成舔食者的白皇后,她本来就只是操纵着舔食者模样的外衣,这会儿外衣被收了起来,她就继续“寄居”到林宁的通讯器上。 而弗兰克,它则是变回成了从前的沙皮狗模样。 过了不到一分钟,那辆熟悉的福特车就开了过来,k那张面无表情脸从车窗中露了出来,弗兰克不禁嘀咕道:“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酒喝。” 林宁:“想想是mib付的酒钱,会不会让你好过一点呢,弗兰克?” 弗兰克:“当然。” k:“当然什么?” 弗兰克:“……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k?” k言简意赅道:“有一个木乃伊从纽约自然博物馆逃跑了。” 弗兰克立刻表忠心:“那长官您绝对找对人了。” j忍不住说:“我怎么看它都不像是个古埃及文化专家。” 林宁接道:“人不可貌相,j,就像是我怎么都无法想象弗兰克的原形会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j好奇道:“弗兰克的原形?到底是怎么样的?” 林宁微微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出乎意料的。” j:“……” k可没有那么多俏皮话要说,他只是扫视了一眼道:“上车。” 林宁:“是,长官。” j挑了挑眉:“我以为z没允许你出外勤,e。” 林宁理直气壮道:“所以我才坐在后座啊。” j:“……” 林宁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把猪笼草捞过来放到她膝盖上,和无语凝噎的j继续说道:“而且我相信z会理解的,一切都是为了科学研究。” j斜眼看她:“你们去ufo酒吧也是为了科学研究?” “对mib的外星外衣进行人体测试,下一步将会在我们日常所穿的黑衣制服上进行此功能附着。”林宁说着她的正经外出理由,而这个理由完全无可指摘,只是她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反正我是这么和z说的。” j:“……”j正要说什么,却发现k已经坐上了驾驶座,就连弗兰克都爬上了副驾驶座,他顿时就打开车门并坐上了副驾驶座。弗兰克趴到了车窗上,开始感受起纽约秋季的微风,俨然一副狗狗的做派,j忍不住说道:“弗兰克,你是怎么成为古埃及文化专家的?” 弗兰克:“这有什么?我酷爱地球历史文化,并热爱读书。要说要知道古埃及在各方面都很领先,天文学,工程学,建筑学等等,还包括对狗的崇拜。” 正在看白皇后调来的纽约自然博物馆古埃及展区资料的林宁,闻言就不禁抬起头来。 j这时问出了他们的疑惑:“不是对猫的崇拜吗?” 弗兰克:“猫只管宣传,狗才是主角。” 林宁对古埃及文化的了解并不多,和j差不多,也是认为古埃及人对猫最为崇拜。如今听弗兰克那么一说,林宁就下意识瞄了眼正在她腿上打盹的猪笼草,尔后就朝窗边坐了坐,正好坐到了弗兰克的后面,很是真诚道:“弗兰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否讲一讲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吗?有什么依据?” 弗兰克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下了:“没想到你这么好学。” 林宁毫不造作道:“没有你好学,弗兰克。” 弗兰克:“哈哈哈哈。” j:“…………我有点恶心。”主要是吧,林宁平时表现的就是个高智商的科学家模样,很多时候她和她的私人助理,还有双胞胎他们说什么时,j都跟听天书一样。再有他可是知道林宁是k的继女,而k平时也又臭又硬,什么时候听他这么阿谀奉承过?更何况还是对弗兰克这个欺软怕硬的二货。林宁:“你晕车,j?” j:“……你们尽管说你们的。” 于是,在去纽约自然博物馆的路上,林宁就听弗兰克科普了一堆古埃及文化方面的知识,听得j直想打哈欠,猪笼草早就睡着了,而正在开车的k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也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唯三认真参与的,除了林宁和弗兰克外,还有“寄居”在林宁通讯器中的白皇后,她一边听讲还一边从网路上加载起古埃及文化的相关内容,同时还和林宁配合的相当默契,像是林宁问出弗兰克都看了什么相关书籍,那边白皇后就记载下来,按书索骥,随后能找到的就传到林宁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好让林宁也跟着一心二用。 就这般他们到了纽约自然博物馆。 j假假道:“弗兰克我想你一定渴了。” 弗兰克:“没错。” 林宁从随身包中拿出一瓶水来:“给你,弗兰克。” j:“……k,你难道就不说点什么吗?” k:“说什么?” j有气无力道:“没,别在意。”他好像还有那么点没适应mib啊。 · 纽约自然博物馆 因为发生了埃及文物“失窃”事件,纽约警局就派遣了负责这方面的警组过来调查,林宁他们一行人过来时,他们正在侦查现场。k拿出证件上前:“文物局第六处,这里将由我们接管。” 纽约警局的警探不疑有他:“一定是盗贼故意制造恐怖,用来给他们的真实目的打掩护,这是我的观点。” k煞有介事道:“很有道理。” 很快纽约警局的小组就撤走了,就只留下了一个保安。这个保安昨天目击了全过程,如今还是懵逼的,在被问起时,他恍恍惚惚道:“……他还会说话,好像是说什么赛克。” 弗兰克刚要说什么,林宁就先开口道:“赛克莱瑞?” 弗兰克:“……”这不是它刚才告诉她的吗,需不需要这么现学现卖呀? 保安:“没错!” 林宁接着问道:“在那之前,你还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仔细回忆一下。” k:“嗯?” 林宁解释道:“暂且不说那个木乃伊是什么,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是什么让他在时隔三千多年前后,从棺椁中苏醒爬了出来?这一定有特别的原因,不是吗?” k微微点头:“尽快。” 林宁:“是的,长官。” 在一旁的保安继续恍恍惚惚:“等等,你说那是苏醒?”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先生,别紧张。”林宁单独和这个保安谈了谈,让他回忆起了在发生怪事前,他记得有很明亮的月光从窗户外边倾洒了进来。林宁问清楚他当时执勤的时间,再想了想昨天晚上的天气,挑了挑眉,她想得回去问问双胞胎昨日的星辰运转情况了。 “长官,我问完了。”说着她给自己戴上了墨镜,顺带还给猪笼草戴上了一个。 弗兰克:“…………”这不公平! 等送走了被消除了记忆的保安后,k问林宁:“如何?” 林宁回道:“有了眉目,等回去问问双胞胎就知道了。” k点了点头。 他们接着来到了安放那具逃走的木乃伊的棺椁前,感觉到世界不平意的弗兰克决定矜持一下,所以就挺着胸膛安坐不动。 k:“上面写了什么,弗兰克?” 弗兰克:“……这是古埃及象形文字,上面写着‘放出里面的魔鬼,将会是世界末日’。” 林宁蹲下身来看着棺椁,让白皇后也能跟着看清楚,弗兰克微微抬起下巴看了她一眼,可她没什么回应。 弗兰克:“……” 好在j这时候问:“弗兰克,这上面有提到那‘赛克莱瑞’了吗?” 弗兰克:“那是魔鬼木乃伊,用来制作死亡、破坏和瘟疫用的古埃及名词——如果你们愿意相信这种鬼话的话。”他们都知道这是外星人在作祟,不过k却说:“目前还不能下定论。” 弗兰克:“…………” 稍后,k对棺椁中残留的一截绑带用光谱仪做了检测,上面确实显示了外星人的dna,这下他们才可以下定论了。弗兰克却不禁嘟哝:“我一点都不想说‘我早就那么说了’。” 一抬头却对上安安静静趴在林宁肩膀上的猪笼草好奇的目光,弗兰克带有几分辛酸的怼道:“看什么看,你这只只会卖萌的宠物狗!” 猪笼草:“哼唧。” 弗兰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从前也那么想的j帮着翻译道:“我想它在说它不仅仅是宠物狗,还是mib的实习探员,弗兰克。” 弗兰克:“…………z疯了吗?” j摇了摇头,没把mib的机密往外说,而实习探员猪笼草的铲屎官也跟着转过头来,她倒没有怼弗兰克,反而还带着笑意道:“弗兰克你是古埃及文化专家,这次的案件恐怕是少不了你帮忙的,到时候可得辛苦你了。” 弗兰克对此很受用:“好说好说。” j露出不忍直视脸,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是什么阴谋呢?这在回到mib总部后不久得到了解答。 他们一行人从纽约自然博物馆带着那条沾有外星人dna的绑带,回到了mib总部。k把绑带拿去实验室做分析,而林宁就带着猪笼草来到了观察中心,从随身包中掏出了两杯ufo酒吧老板调好的酒,“波,卜,这是给你们的。” “谢谢你,e。”x2 “不客气。”林宁看向白皇后,白皇后心有灵犀道:“昨天那个时刻,北方天空最亮的星群猎物座的三颗星,连接起来成了正三角形,我想是也许因为这个原因才造成了那个‘木乃伊’苏醒了过来。” 林宁扬了扬眉:“那和‘赛克莱瑞’有关的内部搜索结果呢?” 白皇后摇了摇头。 林宁往观察台上一倚,双胞胎他们已经把她带回来的ufo酒吧里的外星酒藏了起来,那可是得瞒着z的,而林宁有那么点漫不经心道:“我们的内部数据库中,竟然没有和赛克莱瑞相关的内容吗?看来我们的内部数据库在某些方面,还是有改进的空间的,就像上一次我们都还不知道有虫族降落,可外面的外星人却是比我们提前好几个小时知道,看来他们有着我们并不知道的获取信息的渠道。” 林宁话锋一转道:“说来波,卜,地球有地球的网络,科技水平比地球发达的星球想必也有他们的网络,那么相互之间有没有互通呢?我是说是否有星际网络的存在?如果有的话,咱们mib能联通吗?” 叫林宁遗憾的是星际网路是存在,但还在铺陈中,地球还不知道有没有资格通网,毕竟地球科技水平在银河系中都属于吊车尾的那种。不过林宁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星际网路,而是她是觉得mib可以增强下和在地球居住的外星人的联络,开拓下信息获得渠道,不至于关键时刻被动。 这时候z发话了:“e,到实验室来。” 本来还在和林宁闲聊的双胞胎立刻做埋头苦干状,林宁笑了笑:“回头见。” “回头见。”x2 林宁左边白皇后,肩膀上猪笼草的来到了实验室,绑带上的遗传物质已经做了分析。林宁坐到了电脑前,调取出了内部数据库:“我们总共存档了六百万种外星人的遗传物质,目前正在做交叉对比,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z:“弗兰克,你怎么看?” 弗兰克却差点炸毛:“我怎么看?我以为你们是叫我来帮忙的,而不是这么随口一问。” z转过来问:“它怎么了?” j答道:“弗兰克知道猪笼草是mib实习探员的事了,所以大概是觉得同狗不同命。” 弗兰克:“我不是狗!” z懒得理会。 倒是林宁偏过头来:“猪笼草能成为mib实习探员,是因为做出了特别的贡献,弗兰克其实你也是能为mib做出特别贡献的。” 弗兰克眼前一亮:“比如说?” 林宁拿出一个和记忆消除器很像的小棒棒:“这是一个记忆下载器,它可以下载你的全部记忆,而我可以提选出其中关于古埃及文化的部分,为mib的资料库添砖加瓦。你觉得怎么样?” j:“…………”他就说不同寻常吧! 弗兰克:“…………不怎么样!”那样的话,那它这个线人的功能不就大打折扣了吗,这绝对不怎么样啊。 z:“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k:“确实。” 弗兰克:“…………” 最终弗兰克还是没有被下载记忆,mib还是得保障它的部分权利的。不消片刻后,数据库给出了交叉对比结果,林宁把记忆下载器收了起来说:“是锡伯人,只是我们的数据库中没有其他的数据了。” z:“我们以前从没见过真正的锡伯人,他们住在宇宙边缘。” k:“看来是他们几千年前派来了一个哨兵,只是还没等他向母星报告,他就被做成了木乃伊。” 双胞胎也有了新发现:“二十四区有情况。”那个不幸的锡伯人撞坏了一辆出租车,z便让k和j去进行抓捕。他们俩配合的不错,眼看就要将那个锡伯人抓到了,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锡伯人给救走了。 好在双胞胎通过mib的红外卫星监控到有小型飞船飞向了埃及,知道了锡伯人和那个搭救他的人的去处。 林宁撑着脸颊道:“那个搭救走锡伯人的人该当不会是另外一个锡伯人,一来我们没有发现未经允许的飞行器降落,二来看当时的现场,搭救锡伯人的那个人对地形很熟悉,同时也有小型飞行器,同时对mib没多少敬畏心。” z沉声道:“吉布斯。” 吉布斯有很多生意都不合法,像上次他就卖了个未经注册的武器给个外星人,再有吉布斯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而且无利不起早,这次他要是掺合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再者那个伪装成木乃伊的锡伯人,还是得要抓住的。于是z转过头来对k和j说:“看来你们得去一趟埃及了。” k和j还没说什么,弗兰克就迫不及待道:“好的,头儿。” z低头看了看:“我是指正经的特工,弗兰克。” 弗兰克:“……他们认识象形文字吗?不认识,对吧。所以他们需要向导,而我对古埃及文化了如指掌。” k:“他这次的提议很有建设性。” 弗兰克:“……”说得好像从前的都没有建设性一样。 林宁把目光从弗兰克身上转开,举起了手朝z道:“长官,您知道圣甲虫吗?” z:“嗯?” 猪笼草:“汪汪!” 林宁按了按猪笼草的狗头,示意它不要这么激动,转而和z说起了悄悄话。至于悄悄话的目的?总结来说就是她也要跟着去埃及。 z一开始自然不同意,只是到了最后他像挥苍蝇般挥了挥手:“记得带上你的防晒霜。” 林宁笑嘻嘻道:“感谢您的提醒,长官。” z:“…………” j没想到z竟然又被说服了,等转过头来他就揶揄林宁:“这次是什么科学研究?” 林宁一本正经道:“mib防晒霜在埃及的可推广度。” j:“…………”信了你的邪才怪! ·最终去埃及的mib小队有k,j,弗兰克,加上揣着猪笼草的林宁。等抵达了埃及后,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位于大沙漠中的金字塔,不,严格来说是骆驼不停蹄——他们租了三头骆驼,让骆驼载着他们来到了大沙漠中。在弗兰克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处有着三个金字塔的塔从外,弗兰克指着最中间的一个金字塔道:“看到了吗?古埃及人把那一座金字塔称为邪恶之门,我想锡伯人的飞行器一定就藏在那里面。” j开口道:“说起来既然那个锡伯人想回他的母星,那就让他回去不就好了。” k却不那么认为:“锡伯人没那么简单,菜鸟。” 林宁跟着道:“他们既然在三千多年前就派了个哨兵过来,想来他们对地球别有目的,说不定是想集结更多的锡伯人入侵地球呢。” j:“那埃及人肯定会乐坏的。”他哈哈笑了两声。 k死鱼眼他。 林宁偏头看过去:“笑点在哪儿?” j:“……你们俩可真有父女相。” 林宁跟着点头:“毕竟k是我毫无血缘关系的继父嘛。” j:“…………” 什么都别说了,还是去金字塔吧。 说起来眼下金字塔中还有游客来参观,因而他们一行人的到来也没有那么的突兀。又在弗兰克这个古埃及文化专家是货真价实的,它带着他们在这座被称为“邪恶之门”的金字塔中走了一段路,就辨认出了墙壁上的象形文字,在其中一块砖上按了按后,那看起来和其他墙壁融为一体的地方就动了动,变成了一扇门。门后面是一个通道,弗兰克首先走了进去:“来吧。” 等他们走到光亮处后,入目的是一地的黄沙,周围的石砖上到处都刻有象形文字。林宁微微抽动着鼻翼,她下意识动了动手指,紧接着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啊——” k道:“是吉布斯的。” j耸了耸肩:“看来他走到哪儿都免不了被爆头的命运。” 林宁却冷不丁来了句:“mib想过研究吉布斯吗?” 弗兰克咽了咽口水。 调侃归调侃,但稍后他们还是循着吉布斯的惨叫声赶了过去,这时k手中的锡伯人探测仪也跟着响了起来,只是他们刚左顾右盼了下,就有两条像是乌贼的手腕般的长手腕从在上面发射了下来,将k和j一并卷了起来。 然后,林宁抱着猪笼草从后面走了出来,和乌贼手腕的主人来个四目相接。 锡伯人:“…………” 弗兰克却先动了:“我去叫人。”接着就脚底抹油般的跑了。 林宁对此并不意外,也跟着说:“我也去叫人。”就跟着弗兰克一起跑了。 j:“嘿!” 他努力挣扎着,可那乌贼手腕般的手腕把他缠的死紧,而k在挣扎了下后,就按动了手腕上戴的手表,手表瞬间发出了强有力的电流,直接电击了那个锡伯人来。锡伯人的手腕吃痛,痛叫了一声后,就把k和j放了下来,也跟着一溜烟的跑了。 j:“……什么情况!” k将手表戴回原来的位置:“e给的。” j抗议道:“为什么我没有?” k:“大概是因为我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 j:“…………” 而按照血缘关系区别待遇的林宁,则是揣着正磨刀霍霍向圣甲虫的猪笼草,悄悄跟上了先前一溜烟逃跑的弗兰克。在来埃及之前,林宁就注意到了弗兰克的隐瞒,要知道弗兰克它当真是欺软怕硬,大部分时候就是个怂包,可它却很积极的响应了z的号召,再者在之前提到“赛克莱瑞”时,弗兰克也很含糊其辞。林宁推测它是知道“赛克莱瑞”具体是什么的,而这个“赛克莱瑞”也正是锡伯人正在寻找的,或是对锡伯人很重要的,不然那个锡伯人在时隔那么多年后复活,心心念念的就是“赛克莱瑞”。 更有吉布斯或许也是为了“赛克莱瑞”,才硬着头皮和mib对着干,也要救走那个锡伯人,要知道吉布斯可是从来是无利不起早的。 那么“赛克莱瑞”究竟是什么呢? 随着林宁跟着弗兰克往前走,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建筑经过了那么多年,早变得没有那么光鲜靓丽,反而有的部分已成了断壁残垣。慢慢的,在林宁的听力范围内,又多了一个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在她和弗兰克的位置中间,但并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林宁微微动了动眉眼,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点。 从一处甬道中走出来,林宁听到了对话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我的目的一样,弗兰克。” “可是没有我,你不会找到它的。” “这么说的话,我们现在是搭档了。” 弗兰克移动了一块砖,有门打开的声音。 林宁紧跟了上去,而直到她跟着他们抵达了一处有着古埃及绝对不会有的建筑前,弗兰克和那个他的临时搭档都没有发现她在跟踪他们。下一刻弗兰克上前踩上一块地砖,随后传来了什么机关被启动的声音,而那个非古埃及风格的建筑就被充斥了莹白色的亮光,而那亮光中还有依稀可见的漩涡,同时林宁还能感受到那亮光中传来的吸力。 林宁眼见弗兰克和它的临时搭档要穿过那扇门,就出声道“所以弗兰克你是准备穿过这道门,去叫那边的人来救k和j的吗?” 弗兰克:“……e!” 而弗兰克的临时搭档,来到埃及也仍旧被爆头不止的吉布斯却当机立断的多,他二话不说就直接穿过了那个星际通道。弗兰克一看也不干了,也想要跟过去,只是林宁眼疾手快的多,用随身携带的冰枪冲着它开了一枪,直接将它冻成了弗兰克冻狗。 弗兰克:“…………”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意义不明的嘶吼声渐行渐近。 第66章 mib(7) 过了没一会儿,k和j赶了过来。 林宁在一个断掉的柱子后面朝他们招手, “这儿。” j:“我还以为你跟着弗兰克逃走了, e。” 林宁:“显然没有。” j讪讪的笑了下, “我开玩笑的,”接着他就朝林宁那边走了过去, 然后就跳起脚来:“等等,这是什么?” “弗兰克与锡伯人。”林宁看了看那两个冰块道,顿了顿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用了冰枪。” j:“……为什么我也没有?”他就只有一个小蟋蟀! k:“别那么看我, 菜鸟, 我也没有。” k:“怎么回事?” 林宁就和他们俩解释了下怎么回事,原来先前那个渐行渐近不明意义的吼声是锡伯人发出来的。锡伯人长得很像是木乃伊, 并且他的手腕能够像橡皮一样拉伸, 像先前就是那么卷住了k和j。那个锡伯人朝这边逃过来, 显然是要借由星际通道回到母星的, 只是没等他往前多走几步,就被林宁用冰枪冻住了。 又说起星际通道来, 林宁示意k和j看那边已经被打开的星际通道。“看来是通往锡伯星的, 而当初这个锡伯人被派遣过来, 便是负责在这边打造星际通道的出口, 只是被当时的古埃及人制服做成了木乃伊。” k补充道:“星际通道能够在十秒内跨越两万三千光年。” j“哇”了一声:“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弗兰克又是怎么一回事?它和吉布斯到底在找什么?” 林宁:“我们问问它不就知道了。”她说着就掏出了分子分解枪,把被冻住的弗兰克解了冻。 弗兰克瑟瑟发抖:“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和吉布斯在找赛克莱瑞权杖。吉布斯是想拿它卖个好价钱, 而我,我只是对它特别好奇而已,我发誓我没有想拿它统治mib的想法!” j:“…………” k挑了挑眉。 林宁:“赛克莱瑞权杖到底有什么作用?” 弗兰克:“我只是听说它能够呼唤风暴,招来瘟疫,拥有着巨大的威力,而且它还是锡伯人至高拥有者的标志,谁拥有了它谁就能统治锡伯人。听着,我真的只是好奇——” k没听兴趣听弗兰克狡辩:“我们得把这个星际通道炸毁。” j跟着说:“那我们只要把炸药安放在这儿,等着看它爆炸就可以了?至于吉布斯?他既然想追求权杖,那就让他好好去追求好了。”这个吉布斯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不对,吉布斯就是仗着他永远死不了才这么作的。 林宁纠正道:“星际通道得两头都炸毁才行。” 弗兰克:“……喂喂。”可面对着三个黑衣警探和善的眼神,弗兰克越说越小声,最终耷拉着脑袋什么都不敢说了,早知道它就不好奇什么赛克莱瑞权杖了!都是吉布斯的错。 k和j不再理会墙头草一般的弗兰克了,他们商量着怎么炸掉这个星际通道。他们先是将mib特制随身携带版炸药,安装在这一头的星际通道上,而他们若是想成功炸毁这个星际通道,怎么看都得到另外一头去。 只是问题就出在这儿。 mib数据库中只有对锡伯人遗传物质的记录,对于他们其他的特性,mib中都没有资料记录,也就只是知道他们生活在宇宙边缘而已。换句话说,他们不知道另外一头的锡伯人数目如何,战斗力具体如何,但好在他们这边还有一个锡伯人可以进行审问。 于是,林宁就用分子分解枪把被她冻住的那个锡伯人解了冻,与此同时还用束缚绳将他给束缚住了。 下一刻,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那个锡伯人朝着林宁的方向跪倒在地,高呼:“国王陛下救我!” 林宁:“……??” k:“……!” j:“……!!” 很快林宁就意识到这个锡伯人跪拜的不是她,而是她肩膀上的猪笼草。在得出这么个结论后,林宁都有点懵逼,可当她把猪笼草从肩膀上抱下来后,那个锡伯人的目光确确实实是紧随着它的,这让林宁想否认都不行。可这完全说不通啊,林宁就有点呆愣愣的去看猪笼草。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觉得他这是在挑拨离间?” 那个锡伯人却很是痛心疾首道:“国王陛下,不!” 林宁定睛观察了一番后道:“可我觉得不像。” 猪笼草:“汪。” 林宁:“……你让我好好想想。” 弗兰克尽管听不懂猪笼草说什么,但并不妨碍它的羡慕嫉妒恨:“这怎么可能?” j这时回过神来道:“难道猪笼草真的是从锡伯人母星来的?是他们的国王?那这也就可以解释它为什么能嘴撕虫族了,毕竟它总得是什么大人物,不是吗?” 弗兰克:“什么?什么嘴撕虫族?” k看向林宁:“e。” 林宁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我想这个疑问,只有等我们去到另外一边才能得到解答了。”该怎么说呢?林宁非常确认猪笼草并不可能是什么锡伯人的国王,到底猪笼草从前就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小猎犬,尽管有点微胖,但它总归是林宁从上一个世界带过来的。又先前林宁和z说什么猪笼草的种族,那也只是在说猪笼草从前的族人,他们并不在这个世界上,同时林宁也是在说服z给猪笼草一个工作。 那要怎么解释锡伯人冲着猪笼草叫国王陛下? 林宁倾向于认为这是个误会。 只是她如今有那么点不确定,到底这个平行世界无所不有,无奇不包,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呢。这般的,众人百感交集的穿越了星际通道,来到了星际通道的另一头。在短短几秒内跨越一万多光年的距离,那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林宁都觉得她有点晕了,而等他们来到了星际通道的另外一端,过了两秒林宁才算彻底缓过来,而举目望去是大片黄沙,同时建筑风格和古埃及的很像。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有数个锡伯人手持黄金打造的,像是弓箭但没有弦的武器从沙土中钻了出来,然而当他们看清楚趴在林宁肩膀上的猪笼草后,他们纷纷手持武器单膝跪地,很是激动道:“国王陛下!” 林宁:“唔——”k回头看了看,就发现星际通道这一端用来固定星际通道的建筑,被锡伯人建造成了戴着冠冕的狗头人模样,而那只狗长得就像是放大版的猪笼草,也难怪锡伯人会把猪笼草错认成他们的国王,但是这并不是锡伯人在此开创星际通道,试图通过星际通道入侵地球的理由。 j也注意到了这个狗面狗身像,他看了两眼后又转而看向猪笼草,“或许它就是锡伯人的国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到了地球,还因此失忆了,如今在命运的召唤下,它终于回到了它的家乡。” 猪笼草鄙夷地看了j一眼,冲着林宁“汪”了一声。 林宁:“……我几乎要相信了,j。” j:“…………” 这时候大批的锡伯人闻讯赶来,锡伯人其实都长得差不多,只是大部分锡伯人都是有四只眼睛,每个脸颊上有两个,而少数锡伯人是长了两只眼睛。又他们的穿戴看起来也是差不多的,只是其中颜色有所不同,看得出来长着两只眼睛,穿着蓝色衣服的锡伯人地位相对较高。但无一例外的,他们在见到猪笼草后都纷纷下跪,口中高呼“国王陛下”。 场面很是恢弘。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认真的?” j不禁问道:“陛下说什么?”j这是受到了感染。 林宁面无表情道:“陛下说它特封我为厨师长兼秘书长兼国务卿,k和j你们也可以留下,担任国防部部长和副部长。” · “后来呢?”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猪笼草当时只是说它想吃圣甲虫了而已,所以猪笼草就暂时当了下锡伯人的国王,等它吃了锡伯人呈送上来的锡伯甲虫后,我们就回来了。”林宁说着还点了点头,“就是这么简单。” “喔喔!”j却很不赞成这个说法,“你也省略太多内容了吧?你为什么不和z说说你和k联合起来,让锡伯人起内讧的事?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成两派打起来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从埃及回到了mib总部,z正在询问他们这次出外勤的全过程,而全过程就像是林宁和j说的那样,猪笼草吃了锡伯甲虫,林宁和k挑拨离间了锡伯人内讧,而他们就乘着他们内讧时,悄咪咪的带上了吉布斯溜走了,同时也没忘把星际通道给炸了,这么一来锡伯人就不能通过这种“交通方式”来入侵地球了。当然了,也不知道他们会内讧到什么时候。 再联合k祸害了一个星球的林宁耸了耸肩说:“这没什么好说的吧,在没有领导者的情况下,那么多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同一条心的,再者说了随便撩拨两句也不要钱呀。” k:“不错。” j:“…………” z:“…………反正锡伯人居心叵测在先,让他们内讧也不会有星际委员会管到我们头上的,不过e你确定猪笼草不是锡伯人的国王吗?” 林宁将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反转过来,并把它朝向了z:“长官,请在五秒钟内从中找出猪笼草来。5。” z看着满屏幕的狗狗,它们都长得差不多,或者说它们都和猪笼草长得有几分相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宁:“4。” z:“……你不用倒计时了。” j却很感兴趣:“让我来看看,还有如果我答对的话,你能把冰枪分配给我吗?我对那个很感兴趣。” 林宁看了他一眼:“321,时间到。” j:“…………” 看来短时间内,j是没办法得到冰枪的配备权了,不过上帝在关上一扇门时,还是会稍微留那么一扇窗的。像是这一次的话,没过一个月就到了十二月份,而十二月份可是有一个mib也会过的节日,那就是圣诞节。 圣诞节是能要求圣诞礼物的,不是吗? 事实上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时,mib总部就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氛围,彩灯都已经挂了起来,而到圣诞节前一日时,mib大厅中就已经放好了一棵圣诞树,mib总部的员工们负责装饰。咖啡间里挂上了彩带,同时观察室的柜台上也放了小圣诞树和小雪人,而林宁的实验室这边也摆放了颗小圣诞树,白皇后也已经换上了圣诞毛衣,就连猪笼草都穿上了圣诞毛衣狗狗版,他们俩的和林宁的圣诞毛衣是同一个款式的。 不仅如此,白皇后和猪笼草都入乡随俗的拿出了个写着他们名字的红袜子,就挂在了实验室的小圣诞树下,就和双胞胎他们一样。总得来说,mib在平安夜时已经全部沉浸在圣诞节即将来临的欢乐氛围中。 林宁倒有点发愁,她还没有选好所有的礼物。 j这时敲门进来:“e,你打算送k什么?” 林宁:“你还没有准备好给k的礼物?” j :“……是啊。” 只是还没等j说什么,他们的通讯器都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z严肃的声音:“快到大厅来。” j:“z要发礼物了吗?” 林宁:“出事了。” j:“…………” 他们俩赶去了大厅,发现大厅中多了一群小矮人。不,严格来说是一群精灵,从皮克斯星来的,心灵手巧,穿着传统色的圣诞装。同时mib总部的黑衣警探们都聚集了过来,z一脸严肃道:“警探们我们有任务了,你们都到前线去,在找到圣诞老人之前圣诞节暂停。” 黑衣警探们如临大敌,纷纷开始出动。 林宁微微挑了挑眉,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她是说圣诞老人真的存在这件事。 而j就没有那么管理住他的表情了,他纠结道:“圣诞老人不见了?” k也一脸认真道:“被绑架了。” j一脸滑稽道:“等等,你们真的相信有圣诞老人?”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以及很快的,j就感觉到什么是万箭穿心。 第67章 mib(8) j:“…………” 林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j嘟哝道:“我就只是发表下我的想法而已。” 林宁:“如果我说什么能让你感到安慰的话, 那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圣诞老人竟然真的存在。” j:“……那你?”怎么没有大惊小怪? 林宁耸了耸肩, 给了j一个微笑。 j:“…………” “好了, ”z打断他们俩的交头接耳,“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 就是找到圣诞老人。该行动起来了,孩子们。” 林宁:“是,长官。”她几乎是一秒钟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手中已经多了个平板电脑, 而且这个平板电脑还穿上了圣诞节皮肤, “双胞胎把圣诞老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传给了我,目前正在分析绑匪首领的身份。” j凑过来看了下监控录像, 看到了上面的录制时间, 不禁对小精灵们道:“你们这么快就从北极赶过来了啊。” 这话一出, 连林宁都挑眉看他, 因为从录像上看,圣诞老人所在的位置明显不在北极。 j:“怎么了?” 小精灵头儿叫米奇, 他看着j摇了摇头:“是从纽约的北极。” k道:“北极只是个烟幕。” 米奇点了点头:“因为克林格喜欢四季更替, 而又有谁能忍心责备他呢?”克林格就是圣诞老人的名字了。 j下意识看向了林宁。 林宁已经低下了头:“已经辨认出了绑匪首领的身份。”她将对方的资料投放到大屏幕上, “德瑞克(derkk), 一周前从防范严密的泽德法监狱出逃, 他有一系列前科,而他的前狱友——” 大屏幕上显现出了前狱友的照片。 j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弗兰克!” z:“怎么会是它?k你和j去把弗兰克叫过来,问问它对德瑞克了解多少。双胞胎, 有新情况吗?” 双胞胎摇头。 林宁撑着下巴:“不要赎金,不提要求,我猜他们有其他的目的。考虑到德瑞克的前科,我猜想他或许只是单纯的绑架圣诞老人,来攫取其他人的快乐——我对他的了解不多,目前只能这么推测了。”德瑞克是个地地道道的外星人,他的能力是从手掌心喷射出火焰,且体内的火元素几乎是取之不竭的,并且很具有杀伤力。 z皱了皱眉转头看向k和j,他们两个人立刻行动起来,过了没有多久就将弗兰克带回了mib总部。这时候不仅白皇后站在林宁身边,就连猪笼草也跟着跑来了大厅,它不仅穿着圣诞毛衣,狗头上还戴着圣诞帽,那在弗兰克看来就像是它戴了王冠。 弗兰克下意识就喊道:“陛下。” 猪笼草:“汪。” 林宁翻译道:“它说它不做国王很多年。” “我开玩笑的,缓和下紧张的气氛,”林宁面对着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耸了耸肩膀道,下一刻她就用和善的眼神看向弗兰克,“弗兰克,和我说说德瑞克,别说你不认识他。” “德瑞克?德瑞克他我当然认识,”弗兰克老老实实道,“不过关于德瑞克,我其实知道的和你们一样多,那家伙就是个疯子。当年在监狱时,他一天到晚都在谈论怎么报复从一年级开始就伤害他的人。” 弗兰克回忆起当年和德瑞克做狱友的往事: 德瑞克:‘知道我怎么报复判我入狱的法官吗?’ 弗兰克:‘怎么?’ 德瑞克:‘我会活煮了他,慢慢的。’ 弗兰克:‘哦。’ 德瑞克:‘知道我怎么报复当年在食堂插我队的家伙吗?’ 弗兰克:‘掐死他?’ 德瑞克:‘我会活煮了他,慢慢的。’ 林宁:“…………还有吗?” “没有了啊,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是关于德瑞克小癖好的,你们猜猜看?” j猜测道:“煮汤?” z:“……弗兰克!” 弗兰克:“抠脚。” 林宁已经在捂脸了。 弗兰克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真是太恶心了!白天与夜晚,谈复仇,抠脚,抠脚,谈复仇。” 林宁:“…………长官,我要收回我先前对德瑞克的推测。我认为抠脚匠德瑞克会去绑架圣诞老人,并不是借此攫取他人的快乐,而是他最有可能是被人雇佣的,又或者他把小精灵们制作的玩具拿去卖钱了,不过我想前者的可能性最大。当然了也不排除今年的圣诞礼物中有抠脚勺,他想提前得到。” z:“…………” 米奇:“……我们没有。” k:“我想我知道我们该去找谁再问一问了。” z清了清嗓子:“吉布斯?那好,你带上米奇,你们一起去。”在地球上对来来往往的外星人来说,吉布斯典当行在某些时候比mib还有名,因为吉布斯典当行那儿的东西应有尽有,而未经允许就降落的外星人他们如果想做点什么勾当的话,吉布斯典当行是第一选择。也就是说如果德瑞克他们想销赃的话,他们只会去吉布斯典当行。 k点了点头,他转身就和米奇往外走,j连忙跟上,在经过林宁这边时,悄咪咪道:“你知道吗?圣诞老人还不是外星人。”林宁:“?” k:“菜鸟!” j和林宁摆摆手,朝着k那边喊:“就来!”他也不和林宁多说什么,就拔腿跟上了k。 林宁转过头来就问z:“圣诞老人不是外星人?” z微微惊讶道:“你不知道?” 林宁耸耸肩:“这没有被写进mib手册里,所以我并不知道,长官。” z道:“克林格确实不是外星人。至于他是什么?我只能说总有些人比咱们黑衣警探更神通。” 林宁:“唔——” z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目前还在焦心圣诞老人不见的事,毕竟眼下距离午夜并没有多长时间了,他们必须得尽快找到圣诞老人。同时还得准备预备方案,那就是让小精灵们重新打造分发给孩子们的圣诞礼物,另外阿奎林人也被请了过来,他们将帮忙打造驯鹿外衣,而万一到时候圣诞老人没有被及时找到的话,z也会亲自上阵去扮演圣诞老人。 林宁和白皇后也忙了起来,她们和双胞胎在严密监视其他地区的异动,而林宁让他们帮忙调出来德瑞克和他带领的雪人们是怎么入侵地球的,好从中分辨出究竟是谁雇佣了他们来绑架圣诞老人。一时间,mib大厅中就只剩下猪笼草和弗兰克这两个闲狗。 弗兰克其实并不是个狗,它就是穿着沙皮狗的外衣,不过它大部分时候都表现的很像一只狗,如今它在猪笼草跟前就表现得很战战兢兢。这其中除了是他们在锡伯星的不可思议经历的缘故外,还有弗兰克从j那儿知道了猪笼草嘴撕虫族的事,又试问哪个外星人不害怕虫族呢?于是乎弗兰克就拜起了大佬,“没给您准备圣诞礼物,您不会降罪我吧?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我也不信教的。” 猪笼草:“哼唧。” 弗兰克根本听不懂猪笼草在说什么,它一时不好妄加猜测,可这种沉默也不是它想要的,因而过了片刻它就又凑到正在壁炉前打盹的猪笼草跟前:“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会呆在锡伯星继续做国王。看那么多人服侍您,您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美人,他们都会给您送上来,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啊。虽然锡伯人那边最后起了内讧,可那不是k和e挑拨的吗。” 猪笼草张了张嘴。 弗兰克立马抱头:“别吃我!” 事实上,猪笼草就只是打了个哈欠。 弗兰克:“…………” 但弗兰克一点都不敢有怨言。 该怎么说呢?尽管弗兰克没看到猪笼草嘴撕虫族的情景,但当时在锡伯星时,猪笼草竟然把所到之处都血肉不留的锡伯甲虫当零嘴吃!这一幕可把锡伯人震慑得更厉害,他们纷纷高呼“国王陛下”,怎么看猪笼草都像是锡伯人的国王,而不是它现在的铲屎官说的“锡伯人只是认错了狗”。想到这儿,记吃不记打的弗兰克又暗搓搓道:“难道你被e洗脑了?” “猪笼草有没有被我洗脑我不知道,但弗兰克我可以告诉你,猪笼草它现在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林宁走了过来,把猪笼草从壁炉前抱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耳朵,顺带给它把翻译器戴好,猪笼草抬起脑袋来居高临下的望了弗兰克一眼:“汪。” 林宁:“弗兰克确实话痨,大概是因为空虚寂寞冷吧。” 弗兰克:“…………”扎心了! 林宁挠了挠猪笼草的下巴:“或许你愿意去和蠕虫们一起玩。” 不等猪笼草“汪”什么,k那边就传回来消息:“在吉布斯典当行发现了精灵制作的玩具,是雪人将玩具卖给他的,我把坐标发过去。” z:“e,你也去。” 林宁把猪笼草放下来,拍了拍它的脑袋:“等找到圣诞老人,我想他老人家不会吝啬给你一份你想要的圣诞礼物。” 猪笼草立刻精神一震。 林宁急匆匆的离开了,弗兰克:“…………如果有人想问我的话,我只能说我不信教。”这公平吗!! · 圣诞老人的失踪让mib拉起了白色警报,几乎所有的黑衣警探都出动了。 林宁得到e的嘱咐后,就骑上了“飞天摩托”出了mib,去和k他们接头。之所以把摩托叫做“飞天摩托”,是因为它是飞行在空中的,优点还有速度快,敏捷度高。又其实k平时开的那辆黑色福特车,也是能够在空中飞行的,事实上它能够陆海空三用,而且还在不断的被改进中,总得来说非常的酷炫,这也是j一直都想开一开的主要原因,可惜到现在他都没能摸上过一次方向盘。 话说回来,林宁开着飞天摩托,很快就来到了k给出的坐标。此时应景的大雪还在下着,地上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层雪,k和j正踩着精灵米奇制作的滑板,在雪地上追踪着德瑞克的手下,外貌看起来很像是雪人的雪人。那个雪人还配备着高科技且高杀伤力的武器,最主要的就是个炽火喷射枪。 j和米奇追在最前面。 林宁开着摩托来到了k跟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新线索,不过我想这个雪人肯定知道圣诞老人被绑架在哪儿。” k:“你是说?” 林宁看着即将要在她眼帘消失的j他们:“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里应外合。” k点了点头。 j那边和精灵米奇锲而不舍的追逐着雪人,眼看他们就要追上雪人了,哪里想到雪人转身从兜里掏出了“球”,朝他们仍了过来。“球”应声爆炸了,j和米奇被炸晕了过去,接着就被雪人给拖走了。 林宁载着k追了过来,看着被拖行的痕迹,她拿出通讯器拨给了白皇后:“亲爱的,追踪我之前送给j的那块手表的讯号。”她原先不是送给k一个能够发出十万伏特的手表吗,j觉得她不该厚此薄彼,于是她后来也给j配备上了,里面还添加了点其他的小功能。 白皇后:“好。” k蹲下身来查看了下现场,“他们的武器配备很有特点。” 林宁跟着走下车,给现场做了个还原,同时将雪人用的“球”还原了出来,很快数据库中就有了反馈:“是查多拉星生产的。” k:“查多拉星?我记得那是孩子们的星球,那儿的居民不会活过地球制七年。”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林宁立刻再接通了白皇后:“让双胞胎查一查查多拉星球附近的情况,看他们有没有飞船起航往地球而来?不,如果是眼下这一情况的话,我想他们的飞船可能已经接近了地球轨道。” 很快双胞胎就给出了反馈,确实有查多拉星球的飞船在接近地球轨道。 k:“看来确实是他们雇佣了圣诞老人。” 林宁也跟着感叹:“看来圣诞节在宇宙中广为流传。” k:“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林宁微微动了动眉心:“您说了算,长官。”她对圣诞节的感情并不怎么深,不过k好像对圣诞节很有感情,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到底k并不像是他看起来的那样冷硬,他心底也有柔软之处的。 k冷硬道:“你在想什么?” 林宁微微一笑:“想我们该去迎接天外来客了。” · 到最后自然是除了德瑞克一伙人之外都皆大欢喜,圣诞老人被及时救了出来,穿上礼服坐上驯鹿车,带上礼物去满世界给孩子们发圣诞礼物去了。德瑞克一伙人被抓了起来,其中德瑞克这家伙还偷偷爬上了圣诞老人的驯鹿车,试图再次将圣诞老人活捉,只是没想到他的小动作被j发现了,j跟着跳上了驯鹿车,利用圣诞老人给德瑞克的圣诞礼物,一块煤,将全身都是火元素会冒火的德瑞克给干趴了下去,从驯鹿车上掉了下去,掉进了地上的一个垃圾堆中。 如果有什么能让德瑞克觉得安慰的话,那他的雇主,从查多拉来的查多拉人,在被k灌了一通鸡汤后,就“改邪归正”了。 k是领着他们去一家普通家庭庭院前,让他们通过窗户看里面的圣诞树,和孩子们放在圣诞树下的袜子,告诉查多拉人,如果他们将圣诞老人带走,那这里的孩子们就不会在第二天看到圣诞老人送给他们的礼物,也就感受不到圣诞老人带来的快乐了。 林宁就站在旁边,听k灌鸡汤。 再来说查多拉人,他们和地球三岁孩童差不多高,外表也是孩子模样,不过查多拉人的科技很发达,比地球要发达得多。所以为了外交关系,同时查多拉人并没有恶意,mib当然不会对查多拉人做什么。不仅如此,在k给查多拉人灌了鸡汤后,林宁也跟着接了棒:“我想以圣诞老人的宽和,他在知道你们对他的向往后,他会很乐意招待你们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还可以和圣诞老人合照,坐在他的膝盖上那种。” 反正呢,这一通鸡汤灌下去,查多拉人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被他们雇佣的德瑞克那是什么?他们不认识。 (德瑞克:“…………”) 剩下和查多拉星外交的事情,z那边自然会接手,不过那是在过完圣诞节后了。如今正是接着庆祝圣诞节的时候,mib的黑衣特警们都回到了mib,圣诞节的欢乐气氛也回来了,圣诞树上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的,下面摆满了礼物: 是时候交换圣诞礼物了。 林宁倚靠在观察中心的柜台前,盯着j看了两眼:“你看起来很有信心,你觉得k会喜欢你送的礼物。” j:“……圣诞老人给的提议,你觉得呢?不过你送了k什么?” 林宁认真道:“染发剂。” j嘴角抽了抽:“你认真的?” 林宁:“当然。”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说道:“所以我就不看着k拆礼物了,我要回实验室去了。” j表示理解,等林宁要走时他还满怀着对冰枪的期待道:“等等,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的,对吧,e?” 林宁点了点头:“我知道。” j喜笑颜开:“那就好。” 林宁微微一笑,和双胞胎,还有z和k他们说了圣诞节快乐后,就抱上了猪笼草,和白皇后一起朝实验室走去了。期间还遇到了坐在楼梯上的蠕虫们。他们四个正在交换礼物,就是一个蠕虫把手中的咖啡罐递到另外一个蠕虫手中,这样轮换了一圈,每个蠕虫手中到最后都有一罐咖啡豆了。 林宁笑了笑。 到了实验室内,林宁把她事先准备的礼物分别给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在这之前,他们都已经收到其他人送的礼物了,只是他们对彼此还是不同的。先不说林宁送给猪笼草的是什么,它最喜欢的只会有一种东西,就来说她送给白皇后的,是照着白皇后现在的形象而量身打造的人形外衣。白皇后只要分出数据流接入到人形外衣的电脑系统,她就可以操纵这具人形外衣,就可以成为“脚踏实地”的白皇后。 林宁期待道:“怎么样?” 白皇后接管了那个人形外衣,她走到林宁身边,牵住了林宁的手:“我很喜欢,艾米莉亚,之前你伤心的时候,我很想亲自安慰你,而不是指使机械手臂去给你拿冰袋。” 林宁:“……我哭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不过我很高兴你喜欢。或许等我成年了,我可以向z申请出外勤,让你来做我的搭档。” 猪笼草:“哼唧。” 林宁说道:“三个人有点挤吧?好吧,等有昆虫类外星人出现时,我一定会带上你。” 猪笼草这才满意了。 而白皇后计算了下到目前为止昆虫类外星人占总外星人的比率,她也跟着满意了。总而言之呢,这次的圣诞节虽然有点波折,但总算有惊无险,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很满意。 而这么说的意思是,有人不太满意。 “你知道k他送给我什么礼物吗?一串钥匙!”j大清早的就端着一杯咖啡过来抱怨。 林宁挑挑眉:“你原本以为那会是车钥匙?” j:“……是的,在我以为那是一串车钥匙时,k冷酷又无情的告诉我那是一家澡堂洗浴间的钥匙,还说什么有亚麻毛巾和古龙香水!就像是我在期待你会送我一个冰枪时,我打开礼物后,残酷的现实再次击碎了我的期待,你竟然送给了我一个消音器,消除什么的消音器!” 林宁:“那是给小蟋蟀用的,用来消除后坐力的。” j:“哦,哦,是这样啊。” 林宁:“是的。对了,k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j纠结了下才说道:“我只能说他没有把它立即扔到垃圾桶里,至于他回去后会不会扔,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宁想了想说:“那他就是不讨厌了。” j:“……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纠正她了,不过转念一想,他送给她的那本《说话的艺术》应该能派得上作用,于是j就拍了拍林宁的肩膀:“我希望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不等林宁反应过来,j就脚底抹油的走了。 事实证明,林宁还是蛮喜欢j送的那本书的,她还把它拿到了大厅中去看。 z:“《说话的艺术》?你还需要这个?” 林宁:“j送给我的圣诞礼物,而认真对待别人发自真心送的礼物,不是最基本的原则吗?” z:“…………”这个圣诞节可真够热闹的。 · 圣诞节过后,就是新的一年了。 外星人仍旧在地球来来往往,不过林宁大部分时间仍旧呆在mib总部。在经过了圣诞节事件后,她的交际圈也扩大了那么一点,像是从皮克斯星来的精灵们,还有终于也有圣诞节的查多拉人,他们都是心灵手巧的类型,而查多拉人经过了圣诞节事件后,也和mib建交,双方在科技方面多有交流,这给mib带来了不少新鲜事物。可以说林宁每天都不会缺少新鲜事物,这让她和白皇后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另外,林宁偶尔也会出出外勤。这么说也不太对,严格来说是林宁偶尔也动动手。 像是捕捉艾克维人时,艾克维人能够模拟任何非生命的物资形式。它在k和j捕捉它时,模拟成了j的墨镜,以此混入到了mib来,然后它就模拟成了林宁的平板电脑。 这就有意思了。 林宁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平板电脑的违和之处,然后就默默通知了k他们,接着就把变成平板电脑的艾克维人带到了她的实验室。而等到k和j他们过来时,艾克维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它就从平板电脑变化起来,试图模拟实验室的其他非生命的物质。 只是此时的实验室,除了周围的墙壁外,其他东西都是全息投影。艾克维人是可以模拟全息投影,但一旦它模拟,全息投影就会改变,这么一来它就暴露了。再模拟,再改变,再模拟,再改变,如此往复,到最后艾克维人就去撞墙了。 不是…… 是它终于意识到不对,去模拟真实的墙壁了。 可这时候已经足够k和j把它围住了,到最后艾克维人只能束手就擒,变回原形后还在大喘气。 j默默来了句 :“我都有点同情它了。” 林宁则说:“说来咱们mib实行戴罪立功原则吗?我是说艾克维人可以来科研部研究,借此来减少它的刑期?” 艾克维人脱口而出:“不!” 这次林宁好像没怎么动手,那就来说出外捕捉微脑随变体那一次吧。微脑随变体是一种外星人,它的体型比平均身高只有十五厘米的阿奎林人还要小,而这个来到地球的微脑随变体,竟是来了个“三件套”——它外面穿着阿奎林人外衣,阿奎林人外衣外面套着人形外衣。 本来它不会那么快就被林宁发现的,可谁让它跑到了ufo酒吧看外星人斗殴,那是阿奎林人永远不会做的事,于是林宁就顺手将它逮住了。 微脑随变体被装进玻璃瓶中后还叫嚷着:“讨厌!讨厌的人类!” 语调可不能再中二了。 而微脑随变体的体型还并不是宇宙中最小的,比他们小的还大有外星种族在。像是有的外星星球也不过只有一个网球那么大,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这一星球上的外星人个头会有多大了。又这样的星球,mib中就收藏了一个,那个星球有地球仪那么大,在其中生活着足有上万外星人,可以说如果在外面有稍微晃动下的话,对那个星球来说就是整个地球都在发生地震,所以mib必须轻拿轻放。再有林宁还在mib的数据库中看到过和网球差不多大的星球,还是个双子星,即弗拉吉星和沙兹尔星,他们两个星球还是姐妹星球,相互依存,其中一个就表现在他们的气候是相反的,只有两个星球相连接,才能保证两个星球的气候都是适宜的。 不管怎么说,宇宙无奇不有。 这一天,林宁正在实验室敲代码,z就敲门进来了。 林宁:“长官?” z开门见山道:“有一只波波鸟想来地球生产,你负责接待她。” 林宁:“……是什么让您产生了我会接生的错觉,长官?” z清了清嗓子:“你只需要负责培育出她的受精卵,然后移植到母波波鸟体内。” 林宁头也不抬:“我上句话是‘我没空’的委婉说法,长官。” z无奈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他看了看周围隐隐绰绰的影像,还有一行行闪过的代码,看了一会儿也没能将它们组合起来。 林宁:“在做虚拟战争游戏构架。” z只好祭出杀手锏了:“波波鸟所在的星球有一种虫,吃了它之后会做甜美的梦。不仅如此,那种虫还会生产一种特别的物资,能够营造出研究者所需要的梦境。” 这下连白皇后都抬起了头。 猪笼草:“汪汪汪!” 林宁虽然心动但还是决定讨价还价下:“我还想要研究下意识渗透器。”意识渗透器能够进入别人的潜意识空间,这感觉有点像是那部电影《盗梦空间》。 z一口否决:“不行,意识渗透器在八十年内禁止使用。” 林宁继续加码:“双胞胎也想研究下。” 说双胞胎双胞胎就来报道:“布鲁克林大桥不见了,不见了。” z:“!” z回过神来:“你们是说一千多米长的布鲁克林大桥不见了?” 双胞胎:“是的。” z冲林宁摆摆手:“招待好波波鸟。”说着就离开了实验室,去忙活这件大案了。等z离开,林宁低头看了看又大了一圈的猪笼草,再看了看正在构建框架的白皇后:“看来我们得先恶补下关于波波鸟的常识,还有准备好设备。”她说完撑起下巴来:“我记得我明明是科研组的,什么时候跨到医疗组了?”她是对医疗知识有所涉猎,毕竟不管从前的保护伞公司,还是nemesis都在医疗方面很有建树,只是那只是针对纯地球人的,好吗? 白皇后:“在两个星期前,你就为来自塞本星的塞本人做过心脏手术,艾米莉亚。” 林宁:“……我记得这件事,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塞本人有两颗心脏,而且这两颗心脏平时是能够互动的,也就是说当林宁为塞本人的一颗心脏做手术时,另一颗心脏就在旁边够“头”看,虽然它没有头,它就是颗心脏,但它的动作也够拟人的了。 猪笼草这时爬到了林宁的膝盖上,“哼唧。” 林宁:“我知道了。”她随后就接待了波波鸟,一种全身粉红色的外星人,长得倒不像是地球的鸟类,而更像是象鼻子往后长的大象。哦,她还有三个乳房。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波波鸟是个恨生的波波鸟,她特别想要一个孩子,为此不惜跋涉了半个宇宙来到地球。林宁在她的恨生下,不得不加紧给她培育受精卵,不然林宁觉得她的耳朵都要被唠叨出茧子了。 与此同时,k和j被z派去查布鲁克林大桥消失案,很快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可疑的嫌疑犯。等他们追上去时,发现那个嫌疑犯的身体力量很强,旋即k就认出了那是超级外衣,也就是阿奎林人制作的外衣。 “是弗麦克人。”先前的时候弗麦克人不是来过地球一次吗,那次他们在曼哈顿第五十七区抢夺人形外衣,借此闯进雷达站,想要摧毁阿奎林星,结果就是林宁和k搭档,让他们自食其果,进而摧毁了弗麦克星。而如今看来他们并没有随着星球毁灭而灭族,反而是卷土重来了,还可能和连接了布鲁克林区和曼哈顿岛且全长1834米的布鲁克林大桥失踪案有关。 至于消失的布鲁克林大桥?特勤组还不能一时就能把布鲁克林大桥再造出来,也只能先投影个虚拟影像,再给来往的车辆用藏在红绿灯中间的特号记忆消除器消除记忆,让他们走其他通道,但他们还是得尽快找回布鲁克林大桥,白皇后都被叫去帮忙。 实验室内就只剩下了林宁,她其实也很想去帮忙的,只是她实在不想听恨生的母波波鸟唠叨了,再有她也不习惯将手头的事两边做,于是就尽力培育波波鸟受精卵。波波鸟的受精卵也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只比蚕豆大一点,林宁成功培育出一颗出来后,揉着鼻子的j敲门进来了。 林宁问道:“你怎么了?” j:“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好像感冒了,你有感冒药吗?”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这儿还真的有。在实验台上有一种粉红药粒,特效感冒药,适用于一切感冒。”林宁这么一说,j就朝实验台走去:“那正是我需要的。” 第68章 mib(9) mib总部,z的办公室。 z神情微妙, 同时语气也微妙道:“你说他吞了什么?” 林宁:“是您让我帮忙培育的波波鸟的受精卵, 长官, 而且j吞的那个还是已经成功受精的受精卵,不过好消息是培育它的数据我都有保留。” j:“…………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z:“……提取?” j立刻满怀期待的看向林宁, 林宁微微摇头:“太危险了,无论是对受精卵还是对j来说,所以说我们只能等到孕期结束。” z神情更微妙了:“我相信j会是个好妈妈的。” 林宁跟着点头:“j会容光焕发的。” j:“…………嘿嘿!!你们俩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你们没看到吗?我是个黑衣警探, 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我可没有生孩子的设备。” 一直没说话的k道:“波波鸟挖隧道的能力很出名的。” j全身一紧, 并且一惊:“你是说它会钻出来?” 没有人否认。 j:“…………” 最后还是林宁开口打破了沉默:“虽然从前并没有地球人生产波波鸟的先例,但j, 你可以相信我, 我会努力做好的。我已经联系了医疗组, 他们向我保证尽快改造培育设备。” j:“…………我谢谢你了!” 林宁:“不客气。” 这时恨生的母波波鸟推门而入:“我需要一个交代!” 林宁反射性的动了动耳朵, 把j往前推了推。母波波鸟挑剔道:“你看看你,除了骨头就是皮, 你也太瘦了, 这样可不好, 我会给你炖一点有营养的菜的!” j:“……我也谢谢你了。” z还是护短的, 见状道:“你们仨个去调查关于人形外衣的事, 我觉得吉布斯会有话要说的。” j:“三个?” 母波波鸟道:“我的宝贝在你的肚子里,我当然要跟着一起去了。”而z也很慷慨的提供了人形外衣,趁着这个空档, 林宁默默拍了拍j的肩膀,“波波鸟的孕期非常短,前后不会超过三个小时的。等下我会给你换一套更有弹性的黑西装的,同时还会配备电子记录点,我会在mib总部时刻观察着你的身体状况的。j,你不用太担心,我与你同在。” j已经无力说什么了。 而林宁说到做到,等j他们离开后,她就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开始观察从j身上传回来的各种数据。白皇后的神情尽管没什么变化,但她从林宁坐下就“走”了过来,来一起围观这起即使是在mib也显得很离奇的男子莫名怀孕事故。 就连坐在观察中心的双胞胎都凑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在z发现前就回去继续工作了。 林宁撑着下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看,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男人怀孕这件事对她来讲也没有那么的离奇。她从前的时候,就是在聊斋世界中,她不是没听说过,除了在海上十二国中的袅丝国,就是那个女尊男卑且男人负责生孩子的国家外,林宁还遇到过其他这种反自然的事,像是一个男妾在腹内震动十个月后,做了一个梦,梦见神人把他的两个肋骨割去,醒来后就发现身边多了两个男婴,而再看他的肋下,割的痕迹还在,而那两个儿子一个起名叫天舍,一个起名叫地舍;再有在苏州木渎镇,一个乡下姑娘被天外陨石砸中,醒过来后竟然变成了男孩子。 而这两个事件,林宁至今都没有找到很合理的解释,最后只能归结于那是聊斋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话又说回来,j如今的变化很显著,毕竟孕期只有三个小时。等他们打爆了吉布斯的头,从他那儿知道弗麦克人的下一个目标是洋基队体育场时,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微微隆起,并且脚脖子开始浮肿了。 母波波鸟对此习以为常:“这是正常现象,等你开始长斑纹时,你会忘记一切的。” j:“……斑纹?” 林宁的声音从别在黑西装领口的微型通讯器中传出来:“她说得对,j。” j苦中作乐道:“肿脚踝,长斑纹,那我得变得多难看。” 林宁:“很好,j你现在的心态很好,继续保持。” j:“…………我知道了。”这是在母波波鸟的注视下说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继续感冒,也不愿意吃下那颗波波鸟的受精卵!不对,他当时就应该问清楚再吃的! 只是苦中作乐归苦中作乐,作为纽约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洋基棒球场到最后还是被弗麦克人带走了。原来弗麦克人带来了超级收缩仪,超级收缩仪会发出收缩光束,将偌大的棒球场收缩成模型大小。弗麦克人就是这样将布鲁克林大桥缩小,并神不知鬼不觉般带走的。 k和j只能无功而返。 z沉声道:“弗麦克人到底要做什么?” 林宁盯着平板电脑头也不抬说:“考虑到弗麦克人的母星弗魔星已成为过去,那我想弗麦克人是想在纽约就地取材,用来建设他们新的家园,不过我很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懂建筑?就拿他们将洋基队棒球场地面以上部分带走来说,他们难道不知道还有‘地基’这一回事吗?又或者说他们除了超级收缩仪外,他们还有超级粘合剂?” z:“……他们懂不懂建筑学先不说,可他们这么做很让人头疼。如今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纽约的标志性建筑了,那就让黑衣特警们出动,出发去纽约的各个标志性建筑严阵以待,包括帝国大厦,时代广场。” “等等,弗麦克人是我的!是我的!”j竟然激动的拽起了z的衣领。 z:“……” “我还有一个要求,能给我一个拥抱吗,长官?”j说着就抱起了z。 z有点方。 林宁在一边解释道:“情绪波动,这是正常现象,长官。” z:“…………” 这时母波波鸟走了过来:“我炖好了有营养的菜,快来尝尝吧。”说着打开了一个罐子,罐子中青色的某种虫子汹涌地扭动着,“这是我的特制配方。” j:“…………” 林宁心想:‘幸亏猪笼草不在这儿。’至于猪笼草在哪儿?它如今还兼职了mib总部的“灭蚊器”,偌大的mib总部蚊虫绝迹全靠它。林宁感叹完勤奋的猪笼草清洁工后,再抬头就看见j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再安慰了j一句:“医疗组已经将培育提取器改进好了,他们保证到时候你会顺利生产,并且不会留下一丁点疤痕的,j。” j:“…………好、极、了。” 又因为要尽早抓到对着标志性建筑动手的弗麦克人,同时j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林宁觉得保险起见,她还是跟着出外勤比较好。不过她倒是没有跟着j,而是来到了标志性建筑自由女神像外面,在这儿严阵以待弗麦克人。j被分配到了帝国大厦,而k则是去了联合国总部那边,其余的标志性建筑,像是中央公园、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等也有其他黑衣特警留守。 林宁握着通讯器道:“j,你还好吗?” j:“我还好,而且帝国大厦一切正常,除了怀孕的男人和外星女佣。” 林宁:“出现收缩就告诉我,好吗?” j:“……我会的。” 林宁握着通讯器,开始观察起在自由女神像外来来往往的游客。过了片刻,一个穿着职业装,却推着一辆婴儿车的金发女郎引起了林宁的注意,而林宁再定睛一看后,也发现了那是阿奎林人设计的人形外衣。 林宁立刻对着通讯器道:“目标出现。” 弗麦克人这时也发现了林宁,他们打开了面部,二胡不说就对着林宁旁边的路人开了一枪。 林宁不得不过去推开无辜的路人,在心中感叹了下弗麦克人的狡猾,而弗麦克人一击不成后,也不再恋战,那个金发女郎看了林宁一眼后,就朝着自由女神像内部跑去。 林宁眉心动了动,还是跟着追了过去,到底自由女神像里面还有不少旅客,因而在林宁进到自由女神像内部后,就掏出来一个臭气弹。臭气散发出来,很快就将在自由女神像内部参观的旅客驱了出去,那个金发女郎则是在攀爬这楼梯,往最上面跑去,期间又停留下来一次,往下看着林宁:“就是你,是不是?是你摧毁了我们的母星?” 林宁:“别跑!” 金发女郎拔腿接着跑。 等到林宁追过去后,藏在金发女郎里面的弗麦克人又跳了出来,冲着林宁邪魅一笑(咳):“现在再让你感受下被缩小的滋味,嘿嘿嘿~”他们说着就跳了出去,而此时绿色的收缩光波已经笼罩了下来。 再来说j那边,他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而且出现了“宫缩”现象,j痛呼出声:“我感觉我要生了!” 母波波鸟:“我的孩子要生了!” j满脸大汗:“e呢?e在哪儿?我需要她!” 负责开车赶往自由女神像那边的k道:“问得好,菜鸟。”在他们面前,自由女神像已经不见了,好在mib的特勤组已经拍马赶来了,他们在自由女神像下面摆放好了特幻仪,在按动按钮后,很快自由女神像的全息投影就出现了,远远看过去就和真的一样。 j:“e在哪??” k:“呼叫e。” 林宁在岸边朝他们招手:“我在这儿。”原来在此之前她已经意识到弗兰克人是在引她上钩,于是就拿出了个一次性克隆人代表她(快速克隆,但被克隆出来的克隆人只会存在几分钟,几分钟后就会化成一滩原物质),而她自己就留在了外面。 在和k他们打完招呼后,林宁还联络起了在总部坐镇的z:“长官,我在被缩小的自由女神像中放了追踪器,我把追踪器序列给你们,那你们可以追踪那个追踪器,进而找到弗麦克人如今在哪儿了。” z:“好的。j没问题吧?” 林宁:“我觉得没问题。” z:“随时联络。” k这时将变幻成船的车开了过来,林宁跳了上去,把情况和k一说。她原本是打算先送j去mib总部,但是这时候肚痛难忍的j却忍住道:“先把弗麦克人抓住,我还能坚持!” 林宁:“这不是你能不能坚持的问题,j。” j大吼道:“我说能就能!快开车!” 他现在是孕夫他最大,k都得避其锋芒,跟着z那边发来的跟踪器路线,一路开大跟着开了过去,最终跟踪器在科尼岛停了下来。 科尼岛属于布鲁克林区,在长岛西端,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设立,是全美国最早的游乐设施之一,可以说科尼岛就是个游乐园。只不过就如同林宁先前说的那样,坚不坚持真的不是j所能决定的,这不,刚到科尼岛,j就嗷嗷大叫着说受不了了。 林宁左右看了看,“缆车上没有人。” 于是他们一行人兵分两路,k去对付弗麦克人,而林宁则留下来帮助j生下小波波鸟。母波波鸟当然是跟在她的宝宝身边,给怀着她宝宝的j加油打气。 j:“啊啊啊——” j的肚子已经老大了,这让他行动很是不方便。好吧,现在不是说方便不方便的时候,而是他的反应越来越剧烈了,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一个小的波波鸟从他肚子里钻出来。林宁一边从随身包中把培育提取器拿出来,一边安抚着j:“放轻松,j,我想只需要一下子就好了。” j疼得满头大汗,闻言还是条件反射地看了下那个培育提取器。 该怎么说呢?那个培育提取器就像是《异形》电影中用来夹异形胚胎的那种爪子般的夹子,j一看到就觉得不寒而栗,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大叫了起来:“啊————” 下一刻,“哇哇——” j:“啊——这么快?” 林宁面不改色的把培育提取器收了起来,并把粉红色的波波鸟小宝宝递给了j:“和你说过了,很快的。” “来看看吧。” j把波波鸟小宝宝抱在怀里:“还蛮可爱的。” 然后,波波鸟小宝宝就吐了口羊水到他的脸上。 j:“…………” 母波波鸟连忙把她的孩子接了过去:“我的宝宝!” 缆车外从刚才开始就传来了喧闹声,看来k和弗麦克人打的火热。弗麦克人并不是k的对手,他们已经开始在开船逃跑了,只是k又祭出了一个mib的新武器,电磁波冲击球,将它扔向了弗麦克人的飞船,电磁波冲击球顿时就将弗麦克人飞船的系统冲击到崩溃。 弗麦克人国王大喊:“逃生舱!” 只是他们很不幸的,逃生舱在缆车附近经过。正在母波波鸟怀中的小波波鸟挥舞着手,一把将逃生舱抓在了手中,当成玩具玩了起来。 弗麦克人:“…………我们还会回来的!” j则与有荣焉道:“一个像特工父亲的儿子,哈哈。” 林宁:“严格来说,你只是代孕妈妈,j,不过你说对了,那确实是个男孩儿。” j:“…………你得顺着我来,e,小心我得产后忧郁症。” 林宁:“那我确实得注意了。” j:“……” 不管怎么说吧,这一次mib再次做到了尽善尽美。 弗麦克人被抓了起来,被他们缩小的标志性建筑也被放了回去,同时也没有任何非mib的人记得这件事,他们再一次拯救了纽约,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因为弗麦克人还看上了埃菲尔铁塔和长城。j也恢复了正常,仿佛那三个非同寻常的小时并不存在一般,但也并非真的不存在。 母波波鸟抱着穿着mib定制t恤的小波波鸟走了过来:“j,我决定叫他j。” j一脸惊喜:“哇呜,和我同名。” “再见,j。” 母波波鸟上前拥抱了j,j也回抱了她:“再见,妈妈。” 然后j目视着母波波鸟上了飞船,他们母子俩即将回到他们的母星,而j还在他们母子俩登上飞船上时问:“我是不是有探视权?” 培育了受精卵的林宁冷不丁来了句:“如果j你有这方面需要的话,我这里还保留着波波鸟受精卵的各项数据。” j:“…………我只是开玩笑的!” 林宁微微挑眉:“可你看起来很不舍。” j:“祸害别人去吧,e!z或者k。” 林宁:“唔。” j有了不好的预感:“告诉我,k或者z没有在我身后。” 林宁微微一笑。 j:“…………”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 · 波波鸟妈妈和她的宝宝就这样离开了,不过还是留下点什么的。对于帮忙培育了受精卵和接生的林宁,波波鸟妈妈赠送了一罐她特制的“腌菜”,用波波鸟所在星球的虫子做原材料的那种“腌菜”,而这罐“腌菜”,林宁留下了一半做研究,剩下的一半则归了猪笼草,不过得在林宁研究完后,看对它有没有害处后,它才能真正吃下去。 猪笼草不介意等等。 在林宁研究结果后一天,蠕虫们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拜访。“e,白皇后,我们的国王陛下要来了,而陛下以为我们在mib当特工,所以到时候拜托你们不要说漏嘴呀,拜托拜托。” 林宁:“可以啊。” 白皇后矜持的点了点头。 蠕虫们接着又去郑重的拜托猪笼草:“老大,我们的国王陛下尽管看起来比我们肥美得多,可那可是我们的国王陛下,还望您到时候不要对他流口水,更不要吃了他,好吗?那样会引起星际战争的,而我们还想留在mib喝咖啡,求求您了!” 林宁挑了挑眉。 猪笼草:“汪。” 林宁:“它说可以。”事实上在见识过蠕虫们对咖啡的无脑热爱,主要是无脑后,猪笼草就打消了吃他们的念头。 “太好了!”x4 蠕虫们欢天喜地的走了,他们又去拜访了j,希望j到时候能和他们一起去迎接他们的国王陛下。 j想了想就同意了:“我还没见过你们的国王陛下呢。”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蠕虫们的国王陛下的航班到晚上才到,j陪着蠕虫们去迎接国王陛下。而mib还有一个访客,那就是带来了独家信息的弗兰克,弗兰克是哆哆嗦嗦着过来的:“来了一个新虫子!” z:“什么?” 弗兰克:“它来我了我的报摊,吃了我报摊里所有的糖果。它自称是艾德文,可能是之前那个虫子艾格的弟弟。” k:“所有的虫子都是兄弟,都是由女王所生。” 弗兰克:“那艾格一定是女王最宠爱的,因为女王已经在悬赏捉拿干掉艾格的黑衣警探了。” z双手环胸道:“看来艾德文是想讨女王的喜欢,看来这次e不会再为狗粮操心了。”z可没忘记猪笼草的彪悍,尤其是对待先前那个艾格时。 弗兰克:“……不不。” z:“嗯?” k也看过来。 弗兰克实话实说道:“艾德文说他要找一个女士。”弗兰克一直在挠它的皮毛,k皱了皱眉,随即拿过来检测仪,一检测就发现弗兰克皮毛上有虫族的分泌物。k毫不客气的把弗兰克提了起来:“弗兰克,你有没有说多余的话?比如说把e供了出去?” “没有没有,他们早就知道了。”弗兰克挣扎着,“我想他们大概不信有条宠物狗,把他们其中一个给杀死了,所以才找当时一枪崩了艾格的e吧。再说就算是我把真相告诉艾德文,以艾德文的蠢样它也不会相信啊。” k一把把弗兰克扔了回去,转头问z:“e和她的狗呢?” z沉声道:“一个小时前我派e出勤了,就在中央公园,她的狗跟着她一起去了。”尽管先前说要给猪笼草找狗粮,但虫族的强悍还是有目共睹的,因而z这时候也担心起来,只还不等他说什么,k就转身往外走:“我和j去支援。” 弗兰克这时候冒出来一句:“我想起来了,那个艾德文说它不是一个虫来的。” 第69章 mib(10)林宁被z派到中央公园来,不是来出外勤的, 而是在一天前, 地球来了吃“碳、氢、氧、铁”四元素的勃鲁格, 最后被mib困在了中央公园,才把勃鲁格给冰冻住了, 而特勤组得负责将中央公园恢复成原状,于是z就把林宁给派来调查一番,看看怎么以最优的方式来恢复。 本来她已经收集了各种数据, 已经罗列出了策略, 正要继续带着猪笼草溜达一会儿, 只是没想到这时z的通告拍马赶到。 林宁眯起了眼睛:“您是说不止一只臭虫?” z:“弗兰克说不止一只,但具体几只我们还不清楚。” 猪笼草突然“汪”了一声。 林宁:“我得挂了, 长官。”她说着就结束了通讯。 z:“…………??” 作为一个捕食者, 猪笼草已经率先闻到了猎物的味道, 而作为食物链顶端的那一个, 林宁其实也不甘示弱。她这时已经远远感觉到了潜伏过来的虫族艾德文,也很清楚这家伙是从地下挖土过来的, 只是林宁仔细想了想, 主要是考虑到两方面, 一是z先前说得对, 哪怕猪笼草是虫族的克星, 他们也不能让虫族知道,进而让虫族倾巢而出的,因为到那时候不仅mib不堪其扰, 也会给地球带来灾难;二是最近猪笼草实在是吃得太多了,像昨天她才刚把波波鸟妈妈留下来的“腌菜”研究出个结果,猪笼草就把那一半的波波鸟星的虫子给“咔嚓”光了,而波波鸟星的虫子能量不薄,以致于让猪笼草给吃撑了,不然林宁也不会把它带着遛弯,也就是说即使猪笼草眼下还能再吃,但林宁可不敢让它继续吃吃吃。 但猪笼草已经严阵以待了。 林宁思绪百转千回,旋即就做出了决定。她将猪笼草搂紧,不让它垂涎三尺。 猪笼草:“??” 林宁对它的疑惑视而不见。 这时脚边的土地被快速拱起,林宁撒腿就跑,脸上还带出了惊慌的神色。 猪笼草:“……??” 再下一刻地下生物一跃而起,长而有力的尾巴尖还立刻就戳向林宁脚边。 林宁就势一个打滚,然后跌倒在地上。 猪笼草:“???” 再来看那个叫艾德文的虫族,它是赤红色的,长相很像是科幻电影中的西方龙,只是它的爪子是昆虫类爪子,瞳孔还是竖瞳来着。它居高临下的望着被它吓得瑟瑟发抖的林宁,蔑视道:“你就是杀死我哥哥的e吧?” 林宁:“你是说艾格?你看起来和它长得很像。” 艾德文:“我比艾格威武多了。” 林宁:“是吗?那我怎么听说它才是最受女王宠爱的那一个!” 艾德文恼怒道:“你就只是听说而已!” 林宁:“那女王怎么会会派你和你的其他兄弟一起来地球?” 艾德文:“你说丹恩和莫尔?” 林宁微微抬了抬眉梢,没等她再说什么,艾德文就很是霸道道:“但你是我的!” 艾德文说着就朝着林宁俯下脑袋,张开血盆大嘴来,而猪笼草尽管不清楚林宁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但人家都送到嘴边了,它不能不吃呀,可还没等它张开血盆小嘴,林宁就抱着它,很是敏捷的一挨身就躲过了艾德文的口臭攻击。 猪笼草:“汪?” 林宁没说什么,就只是单手捞出冰枪来,反手给了艾德文脑袋一枪,只是这一枪似乎对艾德文不疼不痒。艾德文得意洋洋起来,还眨着眼睛道:“你的手指很修长嘛,你想看看我的吗?”说着就很迅猛地抬起前爪,朝着林宁扎过来。 林宁再次护住了猪笼草要张开就咬的血盆小嘴,还很敏捷的再次躲过艾德文的攻击。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再想了想艾德文过来的方向,转身便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艾德文不慌不忙,还邪魅一笑道:“我喜欢难对付的敌人。” 这样说完,艾德文才追了过去。 猪笼草扒拉了下林宁的肩膀,它几乎浑身都散发着欲求不满的气息。林宁小声说:“你没有听说吗?它还有两个兄弟,我们得把它们都引过来,所以比比一和三,你更喜欢哪个?” 猪笼草立刻就趴回到林宁的肩膀上,乖乖的装起了宠物狗。 林宁嘴角带出点笑意,但旋即就被惊慌失措所取代,同时还不忘朝后面看去,就好像在探寻追兵是否追上来一般,而艾德文也不负众望的追了过来,口中还呼喊着:“小甜饼,你在哪儿呢?” 林宁:“…………” “哦,我看到你了。”说着它就蹿到了林宁的身边来,而林宁哪怕是在假装自己是个弱鸡,但这会儿也被恶心坏了,于是她反手就给了艾德文脑袋一冰枪,直接把艾德文轰倒在地:“别叫我小甜饼,还是说你想吃糖了?” 艾德文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抓到你,我就有蜂王浆可以吃了。”说着就甩动着尾巴,朝着林宁刺过来。林宁再一躲,就抱着猪笼草继续往外跑,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大路边,远远的林宁还听到了车声,以及从车上传来的并不陌生的味道。 猪笼草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这时艾德文从一旁的草丛中扎出脑袋来:“其实我是想给你点糖尝尝,宝贝儿。”说着就从嘴中吐出来一大堆疑似粘液的“粘液”出来,林宁稍微一旋身,就躲过了那一堆“粘液”——看来虫族的“天赋技能”也各不相同,毕竟之前的那个艾格它是能从嘴巴中吐出“触手”来。 艾德文:“…………” 不过艾德文很快就回过神来:“难怪你能杀了我哥哥,不过也到底为止了。”他还冷笑了两声,林宁往后退了两步,“你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好。” 下一刻,一辆货车飞驰而来,直接把艾德文撞飞了几米远,直撞到了不远处一桩建筑的墙壁里,抠都抠不出来。 (艾德文:“……”) 林宁抱着猪笼草再“惊魂未定”般,往后面退了几步。 货车的车门打开了,一只暗绿色的虫族走了出来。它看来没有艾德文那么虫高虫大,等走到林宁面前,第一句竟然是:“别怕,它醒来时会发现脖子被摔歪了。” 好在第二句就正常了起来:“我想你一定是女王要抓的e。” 林宁:“不。” 这个虫族一拍脑门:“见鬼,那我不是白惹艾德文生气了。” 林宁:“……” 旋即它又摇头道:“不不,我断定你在撒谎,吉布斯告诉我你就在这儿出外勤的。” (吉布斯:“……”) 林宁抱紧了蠢蠢欲动的猪笼草:“那为什么艾德文也能找到我?是吉布斯告诉它的吧,不知道吉布斯会不会也告诉给了你的其他兄弟?” “你是说莫尔?”这么一说的话,那这只虫族就叫丹恩了,丹恩被这么一提醒,就左看看右看看道:“那我可得赶快了!”说着就抬起爪子想要将林宁扛在肩膀上,这时林宁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丹恩问:“你不接吗?” 林宁反问道:“我可以吗?” 丹恩点了点头:“当然,反正你如今已经在我的掌握中了。” 林宁:“谢谢你。” 丹恩:“丹恩。不客气。” 林宁:“……我知道。” 心情复杂的林宁接通了通讯器:“k,快来救我,有个叫丹恩的虫族把我和猪笼草抓住了,他要把我带去给女王换蜂王浆。” 丹恩立刻应声道:“哦,对,蜂王浆,一万磅的蜂王浆,只要我将你带回去给女王,让女王亲手杀死你。” 林宁转告道:“还是一万磅蜂王浆,只属于丹恩,不会属于它的兄弟艾德文和莫尔。” 丹恩跟着点头:“你说得对极了。” 林宁看了一眼丹恩:“我得挂了,不然莫尔就要从吉布斯那儿问出我的位置了。” 丹恩:“没错没错。”它看着林宁挂了通讯器,接着就要继续把林宁扛起来,“你能背着我吗?我想那样会快一点。” 丹恩:“你说得有道理。” 于是它就改扛为背,而林宁背上也背着有点生无可恋的猪笼草。猪笼草好像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叫丹恩的虫族,似乎也是无脑一族的,智商还不如刚才那个走霸道总裁风的艾德文呢。 而猪笼草不是一个黑衣警探。 k:“…………” j:“…………” j回过神来说:“我们俩还用去支援吗?我怎么觉得那个叫丹恩的臭虫,被e卖了还帮着她数钱呢。” k若有所思道:“总共有三只臭虫,菜鸟。” j立刻正色起来:“而e告诉了我们该去找谁。” “吉布斯。”x2 他们俩立刻驱车赶往吉布斯典当行,只是等他们开车来到了吉布斯典当行外,还不等他们埋伏过去,就听到了后备箱中传来了异动。两个人对视一眼,就举起手中的枪警戒的朝着后备箱走去,随后后备箱被谁从里面顶开。 “mib!不许动!” “别开枪!”x4 四个蠕虫从里面探出头来,“我们也是特工,在‘厨房’,你忘了吗,j?” k挑高了一边眉毛。 j有点不忍直视,“别看我。”原来四蠕虫和他们的国王陛下说他们也是黑衣警探,还让j配合他们演戏。只是路上遇到其他他们没有打招呼的黑衣警探时,那个黑衣警探说漏了嘴,提到了厨房。于是j出于哥们义气,就说厨房是他们mib指挥部的代号,而后来k叫上j去支援林宁时,他们的国王陛下就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出任务,于是四蠕虫就藏到了后备箱中。 回想完毕后,j说:“我现在没空陪你们演戏。” 四蠕虫:“求求你了,j!” j:“不。” k:“我们没时间送他们回总部。” “谢谢k,说说你们要对付谁?我们也可以来帮忙的。” j:“三个臭虫。” 笑容凝固在四蠕虫的脸上。 现场一阵沉默。 四蠕虫很干脆的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喝杯茶?” j无语道:“你们这身打扮不能去。” 四蠕虫扭捏造作地笑了起来。 k:“到车上去。” “好的,长官。”x4 蠕虫们很听话的上了车,而k和j就拿着枪向着吉布斯典当行进发。只是蠕虫们到了车上后,拿出了他们的咖啡壶,却发现咖啡壶中的咖啡只剩下几滴了,他们左右看看:“我们得找点存货。”于是咖啡上脑的蠕虫们也不管什么虫族不虫族了,排成一条线的从车上下来,还自带音效的直直推开了吉布斯典当行的门。 “哒哒哒哒哒哒——” k:“……” j:“……” 而此时的典当行中,穿着一身绿色的吉布斯正被同样一身绿色的虫族抓在半空中。这个叫莫尔的虫族有着翅膀,乍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像蜻蜓,只是它要比蜻蜓大得多,爪子也昆虫得多。 j:“把人质放下。”莫尔:“你是说这样吗?”它说着就把吉布斯甩向了他们k和j连忙避开,而k更是瞅中空隙,把呈十字形的束缚网射向了莫尔,把它直接粘到了墙壁上。原本石化的蠕虫们立刻打回了鸡血:“危险解除了。”说完立马奔向了咖啡壶。 k:“到底来了几只臭虫?” j:“??”他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吉布斯这个风吹两边倒的家伙立刻道:“三个。” k又问莫尔:“e在哪儿?” j:“???” 莫尔如果有眼睑的话,它都要翻白眼了:“我要是知道,我还用来问这家伙吗?” 这家伙即吉布斯再次立刻道:“丹恩抓走了她。” k:“嗯?” 吉布斯逻辑满分道:“丹恩来这时找e,艾德文来这时找丹恩。” 莫尔:“原来是丹恩。” k旋即把十字形束缚网收了回来,而这时候满头雾水的j已经渐渐明白了过来,又失去了束缚的莫尔立刻朝外面飞去,经过吉布斯身边时,还用尾后针把吉布斯的脑袋戳爆了。k:“让莫尔带着我们去找e。” j点了点头。 他们俩就从吉布斯被爆掉的脑袋上踩了过去,j还没忘叫上倒了咖啡的蠕虫们。等他们的车开过时,吉布斯的脑袋已经长了出来,他忿忿不平道:“你们这样怎么能承担起保护地球的重任!” 可惜没人回应他,唯有一尾尾气飘了过来。 吉布斯:“…………” · 再来说被抓的林宁这边,她被叫丹恩的虫族背着,一路平稳的来到了丹恩藏着它飞行器的地方。在这一路上,林宁一面和丹恩谈一谈它虫族的生活,还抽空和在mib总部的白皇后发了条平安短信,又根据丹恩的说法,他如今总共有七千九百万兄弟,而这些兄弟自然都是女王所生。另外这一次它,莫尔还有艾德文可是击败了其他兄弟,才得到了来地球活捉林宁的机会。再有先前艾格死前,尽管将关键信息通过精神连接送了回去,但女王显然并不觉得一只狗能把他们虫族怎么样,更何况当时林宁为了演戏演全套,确是她最后一枪打爆了艾格的头。 这么一说,艾格确实是林宁杀死的,尽管再此之前它已经被猪笼草虐的不要不要的了。 “蜂王浆,甜美的蜂王浆,美味的蜂王浆~”丹恩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心情飞扬的把它的猎物,也就是林宁和她的狗放了下来,让她主动走进飞行器内。 可天公不作美。 嗡嗡嗡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扑棱着翅膀的莫尔就飞了过来,一下就将丹恩撞开到一旁,嘴上叫嚣着:“蜂王浆是我的,丹恩!” 丹恩:“是吗?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莫尔。” 莫尔势在必得的挥了挥翅膀:“以速度取胜。” 接着他们俩就打了起来。 说来他们俩的战斗值都还不如之前的艾德文,而且就只从个头来讲,艾德文也是他们之中最高大的那个,和先前的艾格有的一比了。不过个子小也有个子小的好处,最起码他们看起来稍微灵活那么一点,盘腿坐在飞行器楼梯上的林宁这么评判着。 不过十个回合,丹恩就把以速度取胜的莫尔压倒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只是正当它要击杀莫尔时,跟着莫尔而来的k和j拍马赶到。j这次终于能用上冰枪了,他朝着丹恩举起来枪来:“不许动!” k:“驱虫署第六处。” j还用余光瞄了眼林宁,见她抱着她的狗像个吃瓜群众一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他就没当着敌方的面戳穿这件事了。而原先正打的你死我活的丹恩和莫尔这次智商好像上线了点,“莫尔,那可是一万磅蜂王浆!” 莫尔:“我们五五分。” 丹恩:“成交。”丹恩便放开了莫尔,莫尔立刻挥舞着翅膀飞向了k和j,而丹恩俨然已经忘记了林宁,也跟着走了过去,准备和莫尔联手。林宁这会儿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额外的动静,就不再做吃瓜群众了,而是把猪笼草往肩膀上一放,拦住了丹恩的去路:“虽然我们很聊得来,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伤害我的同伴,丹恩。” 丹恩想了想说:“我可以理解。” j忍不住咕哝道:“它认真的吗?” 丹恩朝过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j:“…………” 林宁见状抬腿就给了丹恩的腹部一脚,丹恩:“……疼!”它好像真的很疼,疼的两个眼睛都不一样大了,稍后还做失意体前屈状倒在了地上。而k那边也让j开枪,冰枪打在了挥舞着翅膀的莫尔的翅膀上,莫尔失去平衡后就摔倒在了地上,k很淡定的朝冰翅膀弹了一弹,冰翅膀应声摔成了碎片。 躲在车中的蠕虫们立刻欢呼起来:“他们赢了!” “好威风啊。” “三个火枪手。” “驱虫署人才济济。” 话音刚落,一阵嘶吼声从旁边传了过来。四蠕虫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虫高虫大的艾德文,他们顿时就怂了,牙齿开始打颤了都。艾德文却看都不看他们四个,挂着蔑视的微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三个(它也没有看到猪笼草):“原本我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杀死了艾格,原来你们三个都有份。” j:“……你说的也没错。”他是说猪笼草,林宁和k他们三个。 k和林宁对视一眼,k便对j说:“车里有熔岩发射器,我们来掩护你。” j立刻转向了他们的车。 k和林宁就各自用他们手中的枪,一并来射击艾德文,只不过他们手中的枪还不够,对艾德文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而猪笼草看不下去了,“汪”了一声就要上阵,结果却被林宁护着一个转身就倒向了一边,同时k也倒了过来,看上去像是被摔晕了。 猪笼草:“……??” 艾德文轻蔑一笑,就转身去对付拿熔岩发射器的j了,却没看到林宁凑到了看似晕倒过去的k耳边,和他嘀嘀咕咕了几句,接着他们俩就双双利落地站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同时林宁还朝着正被艾德文举着车砸过去的j,扔了一个像魔方那么大小的立方体,“j,接着。” 猪笼草:“???” 再看那个小立方体一被j抓到手中,它就变成了个长宽高各有两米的防护罩,将j包裹在其中。艾德文举起的车虽然砸中了j,但因为有防护罩撑着,他和k的车虽然变了形,但j却平安无事。艾德文不信这个邪,继续拿爪子刺向防护罩,j本来很担心,但发现艾德文怎么都刺不穿那个防护罩,于是立刻就安心起来,他甚至还反过来挑衅起艾德文来:“你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艾德文:“…………” 只是很快的,艾德文就将防护罩举了起来,并把它晃了起来。 j在里面被撞的七荤八素。 j:“…………糟了!” k解救了j:“艾德文,看这边。” 艾德文摔下防护罩,朝k那边看过去。只见k将电磁冲击球扔了过来,直接卡在了艾德文的脑袋上,噼里啪啦带闪电,可艾德文的皮出乎意料的厚,片刻后竟然甩开了电磁波冲击球,尔后邪魅一笑:“我不怕。” 双爪再一抓,就将k和林宁抓到了手中,举到了嘴边。 艾德文流起了口水,它来地球那么久也饿了,腥黄色的眼睛贪婪的看向林宁:“小甜饼,我说过你是小甜饼。”说着就张大了嘴巴,把林宁塞进了它的血盆大嘴中。 “不!!!” 防护罩中的j嘶喊着,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还在继续着,艾德文在把林宁吞下去后,紧接着就把k也吞了进去:“美味。” “不——”j扶着防护罩跪倒了下来,眼泪都掉了下来。 艾德文这时候也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来女王要活的,但它现在已经把人吞下肚了,不过当艾德文看到快要哭出来的j时,这才高兴了起来:“还有一个活的,蜂王浆还是我的。” 四蠕虫瑟瑟发抖,“怎么办?怎么办?k和e死了!j也要死了!” “等等。” 他们看到了被甩出后备箱的熔岩发射器,它能够喷射出高达八千度的熔浆,一枪下去肯定能把艾德文干倒。只是他们四个去抬都没能把那把枪抬起来,好在丹恩和莫尔并没有死,他们这时候呻吟着醒了过来,“我要吃糖。” “我要糖果。” 蠕虫们面面相觑:“糖果?糖果!” “我把糖果都倒到咖啡里了——”四个蠕虫扑向了咖啡壶,“特别情况特别对待。”于是他们就给丹恩和莫尔倒了加了方糖的咖啡,“一定不能让艾德文离开。” “不能让艾德文得到蜂王浆。” 方糖加这两句话鼓励了丹恩和莫尔,而背对着他们的艾德文并没有发现这一情况,它还在想如何让女王赏赐它呢,顺带还很有兄弟爱的提醒了丹恩和莫尔:“你们这两个失败者该醒了。” 结果一转身,丹恩和莫尔就在浑浑噩噩中朝他开了‘冷’枪。八千度的熔浆喷射而出,刺啦刺啦的就把艾德文烤成了全熟,顺带把它的遗言也烤了回去。 j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捶着防护罩:“k!e!”他想到先前是林宁把防护罩扔给了他,心中就更加难受了,他捂着脸跪趴了下来。 “汪。” “……mib配备的冰枪不是来给你做鸳鸯虫的,猪笼草。” “哼唧。” “我知道我们不能浪费,但你最近吃的有点多,这个烤全虫我们运回去怎么样?” “汪汪。” “我就当你同意了。” k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好了,菜鸟,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还得回去向z复命。” j:“!!!” 四蠕虫:“!!!” j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完好无损的k和林宁,他顿时就结巴了:“你你你们?” k:“只是快速克隆人。” 林宁解释道:“虫族三兄弟的互相残杀,会使得我们不会再成为女王悬赏捉拿的对象,我想她接下来会有好一段时间将忙于搞内战。这都需要j你,还有蠕虫们的倾情配合,不过从结果来看,我们简直是心有灵犀,配合的相当默契呢。”不然她何必装什么“小甜饼”,直接把艾德文杀了不省事么,而k也早就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和她配合的相当天衣无缝。 k附和道:“是这样不错。” j:“……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k微微摇了摇头:“菜鸟,不要被假象所迷惑。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e当初还不是黑衣警探时,就独自一人击杀了克里斯文人吗?用一把匕首。” j吃了一惊:“什么?我以为她只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书呆子,k你知道的。” k:“我不知道。” 林宁:“谢谢你关于我高智商那部分的评价,j。对了,等回到mib总部,别忘了提醒我写一份关于‘黑衣警探j是否有资格长期配备冰枪’的评估报告。” j:“…………” 不再理会没抓住机会索要感情浪费费的j,林宁转向了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的蠕虫们:“你们这次做得很好,让我对你们刮目相看,下次如果你们要放大咖啡豆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们放大。” 蠕虫们闻言便不再纠结林宁和k是如何复活的了,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却没有发现猪笼草趴在林宁的肩膀上,正目光深沉的望着他们。 林宁:“……收起你大胆的想法,猪笼草。” 猪笼草:“哼唧。” 林宁:“光看看也不行。”不得不说正是因为从前蠕虫们的无脑咖啡至上,所以这次他们表现好了一次,更显得他们略可爱,那猪笼草将他们再次列回食物表中,就有点不太好了。所以改警告一下的,还是要稍稍警告一下的,好在猪笼草很善解人意,便不再暗中观察蠕虫们了。 很快特勤组就被派了过来,林宁并没有忘记提醒他们:“请把这个冰火虫送到我的实验室来。”正好当做猪笼草的储备粮。 z那边也松了口气:“做得不错。”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回到了mib总部,四蠕虫二话不说就奔向了咖啡间,欢欢乐乐的喝起咖啡来,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呆在咖啡间的他们的国王陛下。 抖抖抖抖。站在门外的林宁一行人就听到了蠕虫们的惨叫,接着他们就从咖啡间里窜了出来:“救命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躲在了他们三个人身后,肥美的国王陛下追了出来:“不可饶恕!” 猪笼草:“汪汪!” 林宁默默开头道:“猪笼草说它可以帮助你们,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不!”x4 蠕虫们就继续逃逃逃了,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国王陛下继续追追追,谁让在他们星球只有皇室才有资格喝咖啡呢。 林宁摊开手说:“那真遗憾。” j:“……这样很容易引起星际纠纷吧,e。” 林宁:“感谢你提醒我写名为‘黑衣警探j是否有资格长期配备冰枪’的评估报告,j。” j:“…………”他为什么要多嘴! · 在将虫族解决后,地球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这么说的意思是,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步调,打打小怪什么的,而林宁这边她倒是几乎被“开发”了新领域——z突发奇想的要派她去给小外星人们上课,教他们如何在地球上学做地球人。 林宁:“…………长官,您被掉包了吗?” z:“……很可惜并没有,e,相反我觉得我这个决定很合适,你不是在还没有加入mib前,就能发现外星人的伪装失误吗?所以让你去教孩子们如何做个完美的地球人,其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是吗?” 林宁还是认为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一本手册出来,而不是去和小孩子们面对面授课。当然了,如果您很想被他们的家长投诉老师太不可亲的话,我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z:“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林宁明知故问道:“您是说写一本手册?” z:“……不是。算了,我让u和j去,他们俩会讨孩子们喜欢的。” 林宁立刻眉开眼笑:“记得提醒他们做个‘欢迎来地球’的招牌。” z:“……这个不用你提醒。” 而对于这个任务,u表示很乐意,他很喜欢和孩子们相处。只是j却发起了牢骚,“为什么是我?我宁愿去出外勤,还有再听听这门课,‘教外星人如何做好一个地球人’?答案是他们需要一副眼镜。” z挑高了一边眉毛。 j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您不知道?我是说超人的梗——哦,我懂了。” z:“……你没听出来吗,j?我刚才是在命令你。” j:“……是的,长官。”j回头就找到了最年轻的黑衣警探e来吐槽:“z竟然不知道超人,我以为他该知道的,他也没那么保守吧。” 林宁头也不抬道:“z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想起了当初超人未经允许来地球的事,那让mib蒙受了阴影。” j:“等等等等,你是说超人他真的存在?那不是漫画中的虚拟人物吗?” 林宁:“我知道有超人的漫画,可你想一想如果有mib存在的话,像超人那样的外星人,即使他有那么多非凡的超能力,那他会怎么样?” “会像其他外星人一样伪装成普通的地球人,”j好像又有点反应过来了,“那漫画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反问道:“那你怎么看带有外星人的电影呢?” “我想我明白了,”j转眼突发奇想道:“《超人》的漫画难道是超人本人画的吗,算是mib的潜规则?” 第70章 mib(11) 送走了要去教小外星人如何学做地球人的j,林宁“唔”了一声:“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白皇后:“我认为你这么说并不是在寻求我的答案, 艾米莉亚。” 林宁点了点头:“我就是在想如果三天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就告诉他真相, 现在让我们来写送给外星人的一份手册吧。” 白皇后想了想说:“这并不一份简单的工作。” 林宁深表赞同:“你也这么认为,不过相比于去教小孩子, 我还是更愿意选这份工作。” 白皇后:“可我觉得你会很讨小孩子喜欢的,艾米莉亚。” 林宁:“嗯?” 白皇后:“你富有耐心,知识丰富, 待人热忱, 我想不出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你。” 林宁:“……我觉得有点热, 是不是你把恒温器调高了温度?” 白皇后:“我该说‘好像是的’吗?” 林宁:“……我们还是来收集下资料吧,亲爱的。” 白皇后:“好的。” 而就在林宁和白皇后致力于给外星人写《如何做个地道的地球人》一书, u和j去教导外星小孩子时, z和k去迎接了远道而来的泽尔特博士。泽尔特博士是宇宙中都不可多得的天才, 他这次来地球是来地球做交流的, 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他的发明: 物质放大器。 只是这个发明在宇宙中炙手可热,因而没有和泽尔特博士一起过来, 而是另外安置在钛容器内, 由专门的运输舰载送到地球来。暂且不论这个物质放大器到底是有什么作用, 单就是z和k都很尊敬泽尔特博士, 他们由衷欢迎他来地球做客。 z悄悄和k说:“我想e会很高兴的。” k点了点头。 再于此同时, 弗兰克的报摊前。 吉布斯难得没有在他的典当行做他那有时候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是跑过来找弗兰克聊天。这也可能是和mib收缴了他一批非法获得的东西有关,也有可能是他最近脑袋几乎天天被爆开一次有关, 反正吉布斯有满腹牢骚要发。更有弗兰克的报摊在卖一本名叫《原子侠》的漫画书,这似乎也刺激到了吉布斯。 “真有人类喜欢这种垃圾杂志?” 弗兰克:“这可是外星人在地球的幸福生活。” 吉布斯不屑一顾:“荒唐!” 弗兰克虽然同意这个观点,但他还是想到了一个人:“可是我记得不是真有那么一个外星人吗,他穿着那样的斗篷,他来自哪儿来着?” 吉布斯:“你是说那个飞得很快,有透视眼的那个?” 弗兰克:“没错,看看他来到地球以后得到了什么?慈爱的父母,漂亮的女朋友,记者的工作。” 吉布斯:“而且他还穿着一身紧身衣。” 弗兰克羡慕极了:“那太帅了。” 吉布斯摇了摇头:“你以为真有那么一个外星人吗?” 弗兰克:“没有吗?” 吉布斯冷笑了一声,显然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至于他们到底在说哪个外星人?答案该是显而易见的吧?j如今可是认为地球上当真存在着那个内裤外穿的氪星人,内心还很蠢蠢欲动,想要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呢,不过j转念想想,上次圣诞老人是否真的存在一事,让他尝到了如芒在背的滋味,现在这一次的话,恐怕其他黑衣警探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就不再去闹乌龙了,眼下还是乖乖的做他的幼儿老师吧。 只是面对着一屋子外星人小朋友,j就觉得头疼,他宁愿出外勤,去对抗奇形怪状的外星坏蛋,而上帝大概是听到了j的心声,就在z和k,还有远道而来的泽尔特博士来到mib总部后不久,运送着物质放大器的运输舰就出了状况,他们紧急联络地球控制台:“地球控制台,我们是九号,我们受到了袭击,请回答。” z:“这里是地球控制台,你们还有能力着陆吗?” 这次的袭击者非同一般,将运输舰的系统弄得几乎全都瘫痪了,z当机立断吩咐双胞胎帮助运输舰着陆,即在地面抛出“钓鱼竿”,是一种使用光波来远程网住运输舰的操纵,有点像是钓鱼竿甩出去,将“运输舰”当做鱼钓回来。与此同时,z把j从mib牌课堂上解放了出来,还让正在接待泽尔特博士的林宁一起过去地面着陆中心,将物质放大器安全的带回总部来。 j:“太好了。” z死鱼眼他。 j:“…………” j微微耸了耸肩,厚着脸皮跟着k出发了。 林宁跟了上去:“j,你需要我把《说话的艺术》那本书借给你吗?” j:“……不用了吧。” 林宁:“你确定?但z显然并不这么想。” j:“可它好像对你没有用。” 林宁:“那你见过z对我冷漠以对吗?” j想了想,好像没有,更多的时候z才是无语凝噎的那个,可j仔细想了想,认为这和《说话的艺术》关系不大,反而和情商高低有关系,所以j就含含糊糊的把这个话题含糊过去了。 很快他们就抵达到了着陆中心,九号运输舰平安地着了陆,而侵袭者的飞船正准备逃跑,k大手一挥就让其他黑衣特警截住他们,必要时候将其击落。 林宁瞥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收回了,她如今对物质放大器的更感兴趣一点。在来之前,她就听泽尔特博士提及过它的特性了,可以说物质放大器什么都能放大,食物,财富,武器等等,想来侵袭者就是看中了物质放大器的这一特点,才入侵到运输舰上试图将它偷走的,如今只希望他们没有得手。 特勤组上前打开了运输舰。 林宁身先士卒的走了进去,接着是k和j。只见舱内有一家仪器,正在旋转着发出耀眼的光芒。 j伸出手挡住眼睛:“这是个什么?照明灯吗?” 林宁皱了皱眉:“物质放大器原本被放在钛空气中的,如今这个状态,只能说它被侵袭者打开了。他们原本是想将它盗走的,只是我们的突然‘钓鱼’,打乱了他们的步骤,让他们不得不弃它保命。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物质放大器的作用?” j:“是什么?” 林宁:“你可以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 j低头看了看他全身上下:“我没有觉得我哪里有被放大。” 林宁:“唔——”她走上前去将物质放大器关上,“我得联络下泽尔特博士。” k的联络器响了起来,那边的黑衣警探告诉他,侵袭者的飞船被击落了。“菜鸟,我们走。” j:“来了。” 林宁看着他们俩的背影,不自禁眯了眯眼睛,下一刻猛然觉得眼前一黑,但她还是站的直直的,只是伸手摸了摸脖子,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长出了鳞片,还有也觉得脑子发涨,但她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不适,就是不知道物质放大器究竟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总之,还是先回mib总部再说吧。 林宁将物质放大器带回了mib总部,交到了泽尔特博士手中。泽尔特博士是个外星人,长得也很外星人,脸有点像青蛙,头上顶着像仙人掌的“头发”,浑身颜色是青色的,但笑起来还是诡异的透出一股慈祥的味道。反正呢,泽尔特博士很平易近人,知识也很渊博,掌握了七个星系的知识,这远远是林宁所比不上的,所以林宁确实像z说的那样很欢迎他的到来。 泽尔特博士问:“你是说你们仨被辐射到了?那你有什么变化吗?” “我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不过我还得做下验证。”当物质放大器作用于生物时,它是有放大的作用,但放大的是生物的内在特性。这也是为什么先前林宁的脖子后面会突然长出鳞片,即使是她面前处于人形。只是鳞片很快就消失了,并没有再长出来,那就说明在最后她被放大的内在特性,并非她是蛟龙这一点。同时她也感觉到脑涨,她的运算速度确实有所增加,还增加的并不明显,没有到一种仅通过几秒的交谈便掌握外语,或是在五分钟内阅读完所有已出版的医学书籍的程度,所以被放大的也并非脑力。这么说来的话,那就是和当时的眼前一黑有关,而林宁也确实觉得有一股能量呼之欲出,但对那股能量会带来什么效果,林宁现在也说不好,同时她还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希望只是错觉吧。 而等林宁做完验证,有那么点生无可恋的走出来时,j和k也回来了。 j做着介绍k的手势:“e,你注意到k的变化了吧?” 林宁:“是的,我注意到了,k他变得更有棱角了。”j:“……k他变成施瓦辛k了,好吗?不,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k他是变成了施瓦辛k·斯通(stone)了。” 该怎么说呢?k他的体型向着施瓦辛格靠拢不说,而且全身上下都变成了岩石。原本的衣服都被撑破了,有那么点不雅观。 林宁打量完后说:“看来你们回来的时候,是侧着一边车回来的。”毕竟k现在已经变成了石头人,体重肯定不同往日了。 j:“……这就是你最想说的?” 林宁眨了眨眼:“那请到实验室来?” j暗自点头:“这才对。等等,你还没问我我变成什么样了呢!” 林宁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j:“……”他还真的表演了下,只见他往后一跳,就攀到了二楼的栏杆上,灵活度不是一般的高。这时z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他已经知道了物质放大器的事,如今看到j这个模样,就呵呵道:“看来你被放大了猴性,j。” j:“…………” j乖乖的下来,跟着z来到了实验室,让林宁给他们做检查,同时也给他们解释了物质放大器的作用原理。j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和k一样变成了岩石人,而是成了猴人。 不是…… “我是灵活性和手眼协调能力得到了放大,k是他那石头般的性格得到了放大,不过e你不是也遭到辐射了吗?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林宁抿了抿嘴。 j顿时觉得抓住了什么:“快说是什么?难道是你喷口唾沫都能变成钉子?” 林宁:“……我倒希望是这样。” j:“比这还糟?那我可想象不出来。” 他们俩这么一对话,实验室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倒是已经知道是什么的白皇后,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林宁,似乎是在给她无言的鼓励。林宁便演示了一下,只见两道黑色的射线从她的双眼中射出,紧接着放在实验台上的实验服被黑色射线包围后,从实验台上移动了起来,朝着j飞了过去。 j不理解道:“这不是很酷吗?” j说着就去接那件实验服,只是当林宁收回黑色射线,让实验服落到j手中时,j手中任何东西都没有。 j:“……!!” j想了想问:“你顺便把它隐形了吗,e?” “不,”林宁否认道,“它只是消失了,或者说它‘死亡’了。” j:“什么意思?” 林宁摊开手说:“意思是如果我用黑色射线瞪着你足够长的时间,你就会被我瞪成消亡状态。”也就是传说中的瞪谁谁狗带,是名副其实的死亡射线,和她曾经拥有过的事故体质相得益彰,尤其是和曾经的死神光环放在一起时。 j:“…………” z问道:“具体需要多长时间?” j:“头儿!” z:“我开个玩笑。” j腹诽:‘可你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可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生怕他会被当成实验体,于是就蹭到如今变成施瓦辛k的k身边:“这个作用什么时候会消失?肯定能扭转回来吧。” 泽尔特博士叹了口气:“物质放大器的原理很复杂,每个生物被辐射到后都会出现不同的被放大情况。”他顿了顿后说:“不过想要扭转这个效果非常简单,只需要把a弦和b弦相交换就可以了。” j:“……” k却道:“不要着急,菜鸟,我们这项新才干说不定会起到新作用。” j:“?” 林宁接口道:“我们找到物质放大器时它是开着的,侵袭者们说不定也受到了辐射。” 不,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双胞胎很快就传来最新消息,有三个“超人”在城内闹事,于是mib便决定来一次瓮中捉鳖。他们给物质放大器打了个广告,放到了“小报”上,正好让那三个侵袭者发现,而尝到了物质放大器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后,那三个侵袭者已经上瘾了,他们自然而然的更想要得到物质放大器,而那打着物质放大器广告报纸的出现,就像是他们正打瞌睡时送上的枕头,他们没有道理不去广告上面的地址,去把物质放大器抢回来! 于是当天晚上,在广告上的某港口仓库处,两男一女的侵袭者就如约而至。只是当他们推开门后,仓库内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mib,你们被捕了。” k转过来对j说:“菜鸟,看你的了。” j就把已经被泽尔特博士调整过的物质放大器对准了那三个侵袭者,想要扭转给他们三个的放大。然而还不等j把开关打开,那三个侵袭者中站在中间的那一个就幻化成了一道红色闪电,在地板上游走起来,下一瞬就击中了j,让j手中的物质放大器脱手掉了下来。 再然后那三个入侵者中的女外星人就张开了翅膀,朝着掉落在地板上的物质放大器飞去:“看我的。” 林宁语气微妙道:“所以我该瞪哪个?” k一边挡住三个中的最后一个,一边说:“mib的原则是尽可能活捉罪犯,e。” “我懂了。”林宁就从眼睛中发射出黑色射线,对准了物质放大器,物质放大器被调动了起来,让那个长出了翅膀的“飞天女”扑了个空,更坑的是飞天女因为惯性,一头扎到了一箱臭咸鱼中,直接懵了过去。见状那个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家伙,就不再缠着j,而是再一路带火花的转向了林宁,只是就当他就要纠缠住物质放大器时,j从旁边端过了一桶水照着他的火花线泼了上来。 看来那火花是导电的,一阵噼里啪啦,那本来瘦成一道闪电的火花带闪电男,他的身形被拉长拉宽了起来,渐渐显现出了人形,但是还是带着火光线条的那种。这可惹恼了这位仁兄,他转而去攻击j,而j直接来了个几个后空翻,躲过了他的攻击。 林宁则直接把物质放大器瞪没了。 侵袭者:“!!” 一路火花侵袭者反应过来:“放大器!” 林宁:“它死了,你节哀。” 一路火花侵袭者冷哼起来:“你竟然还有闲工夫开玩笑,那我们只好比比谁的拳头更硬了。” 林宁语气更微妙了:“你确定?” “我十分确定!”只是一路火花带闪电下一刻就给和k缠斗的那个侵袭者做了个手势,但见那个侵袭者的身体分成了五部分,而是在同时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带来了爆炸的效果,仓库都被炸掉了小半个。 “k,j!” 林宁并不打算再放水了,只是那个晕倒的飞天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将被余波震晕的k拖起来扔到了仓库外面的海里。以k如今的体质,他被扔下去就只有一路沉到底的份,而他尽管是石头人,却不能不呼吸,于是林宁就只有先避其锋芒,被他们连带着j一起抬进了车中,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车推到了湖里。 林宁:“……他们很有漫画中反派的风范了。” j不禁问:“什么?” 林宁回道:“能一击将主角击倒的时候,他们总是脑抽抽的放过了主角们。” j:“……我能问问你把你自己代入了哪个角色吗,e?” 林宁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正义而仁慈的一方啊,不然你以为他们三个能活着离开。” j无语道:“你能用多长时间把人瞪死啊?” 林宁默默看过去:“j,在有超能力之前,我还是一个黑衣警探,我还有其他的武器和技能。” j:“……快想想我们该怎么出去吧。” 林宁摊开手说:“k会想办法的。” j:“……” 果然k就从外面将车门扯开了,只是鉴于k现在的体重,林宁不好就那么拉他上岸,不过等到她先一步上岸后,她就从眼睛中继续发射死亡光波,把k从海底“拽”了上来。 j紧张道:“等等,你不怕这样伤害到k吗?” 林宁解释道:“我将死亡射线作用到周围的海水上了,并没有直接接触到k。” j顿时不明觉厉:“哇呜。” k在岸边站稳,微妙的事情发生了,一只鸽子飞了过来,停在了他的头上。 j忍笑着低下了头。 k:“想笑就笑吧,菜鸟。” j:“哈哈哈哈。” 只是他旋即就发现k在死鱼眼他,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林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你还需要《行为的艺术》一书,j。” j:“…………” 好在j的尴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z传过来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那三个膨胀了的侵袭者在自认为将黑衣警探“沉塘”后,内心就更加膨胀了,他们做了一个不那么艰难的决定,那就是统治地球。而首先被他们找上的就是位于白宫里的美国总统,而这还是他们随便找了个路人问“你们最大的统领是谁?”,人家路人回答是总统后,他们才这么决定的。 一点都不专业。 z吩咐道:“你们三个尽快赶去白宫,mib位于白宫的黑衣警探会尽力配合你们的。” j好奇道:“mib在白宫有常驻特工?什么样的?” k:“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林宁却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微微一笑道:“j,你绝对不会想到的。” 第71章 mib(12) 在灾难电影中,作为美利坚总统所在的白宫总是多灾多难, 也不知道被破坏了多少次, 不过在相似中, 白宫还真没有那么多灾多难,像如今被外星人盯上, 都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 ,到底在地球上,mib才是外星人的头号目标。 不过mib在白宫仍有常驻探员。 另外, z除了说会让白宫常驻探员尽力配合外, 还说泽尔特博士正在加紧制作另一个物质放大器, 用来消除它对侵袭者们的影响,不过这还需要一段时间。 j:“这就好, 我觉得k不会希望再引来一群鸽子的。” k:“……” j顶着k的冰冻视线, 讪讪笑了两声, 就看向坐在后座的林宁:“你在想什么啊, e?你从刚才就一直在用你的死亡视线瞪空气,难道你是在尝试杀死氢和氧吗?” 林宁:“我在做实验, j, 以及如果你坐不住的话, 你可以吃根香蕉。” j:“……我不是猴子。” 尽管这么说, 但j还是安静了下来, 尽管这样沉默的气氛让他觉得不太适应。好在他们很快就抵达了华盛顿,而他们赶到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巧,那三个侵袭者也只是刚刚到, 才把白宫外的一个石雕破坏掉而已,而他们看到了赶过来的mib小分队,立刻就将注意力从白宫上转移开来。他们中的领导者,也就是那个拥有了一路闪电带火花特效的,他冷冷一笑:“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吃够苦头,那我们只好再劳动一番了。” “哈哈哈哈!”他的两个小伙伴很是嚣张的笑了起来。 当mib三人小分队从车中出来后,长出翅膀的飞天外星人就拽着能当中子弹使用的小伙伴,从天而降朝着他们砸了过来。k想都不想就挡在了林宁和j身前,和那个大块头来个硬碰硬。 k的下颚裂开了一条缝。 k不甚在意道:“下颚破裂,就当是剃须伤。” 林宁的脸色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起来:“泽尔特博士曾说过,被物质放大器辐射过的人,当再次被扭转过来的物质放大器辐射时,就会恢复到第一次被辐射前的状态。” j一个就地转身躲过了飞天女的攻击:“你是说k不会变成花岗岩?” “不,我是说即使现在我把他们瞪成消失状态,等再次被辐射过一次后,他们还是会完好无缺的。”林宁说完就主动迎上了那个能够将身体分成五部分,同时造成爆炸效果的侵袭者,在他再一次把身体分开时,双眼发射出黑色光束(和从前的射线状相比),顷刻间就让他的脑袋凭空消失了。 侵袭者:“!!”j:“!”他该感谢她先前的不杀之恩吗? 而林宁这么一做,把仇恨值拉得特别足,原先还在一对一对付j和k的飞天女,以及一路火花带闪电齐齐聚集过来,想要集中起来对付林宁。这其中一路火花带闪电不再是一路火花带闪电了,而是变成了一个火人,或者说他浑身上下都是闪电,手中还变幻成一个由闪电凝聚成的锤子,而三个侵袭者中,他所含有的能量是最高的,同时他也是他们三个中的领导者。 林宁“瞪”向了他。 黑色光波和赤红色的闪电线条有了交点,再只见黑色光波聚合在一起,在空中凭空扭曲出了一个同样漆黑的次元空间,那空间就如同一个小型黑洞,生生让那个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身体三分之一陷入到了其中,连浑身的线条都无法再组合到一起。 侵袭者:“!!” 飞天女痛心疾首地喊道:“塞隆!” 原来这个一路火花带闪电名叫塞隆,只是如今的塞隆再也不是从前的塞隆了,他变成了三分之二塞隆。 而愣神的飞天女下一刻就中了一枪,那是身手灵活的j攀岩到屋顶上,用他的小蟋蟀打出来的。等将飞天女击落后,j心有余悸的看着下面的小型黑洞,提醒自己不要摔进里面,而等他从屋顶跳落下来时,白宫的保卫队齐齐朝他举起了枪。 j面不改色的说:“自己人。” 随后他就掏出了记忆消除器,在按下按钮前,他还特别留意了下,却发现保卫队中没有一个人在此同时戴上墨镜。不过转念想想林宁先前说他们在白宫的常驻特工非同寻常,那就不大可能会是普通的身份。j在闪了保卫队后,就发散起了思维,从白宫中的清洁工,想到了白宫中的秘书助理等等,看来待会儿得好好问一问k了。 等j来到草坪前,却没有第一时间问k,而是问脸色平缓下来的林宁:“他的头,和他的三分之一身体去哪儿了,e?” “在地狱。” j:“……你这是个比喻,还是在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林宁:“比喻吧。” j:“…………” 林宁:“或许先前的实验服和物质放大器并没有消亡,而是同样去到了某个异次元空间,不过我还得一段时间来进行摸索。”林宁是在将k从海中带上来时意识到这一点的,不过想想也是,她尽管曾经自嘲过她自带死神光环,但她的内在特性中从来就没有带来死亡这一点,那为何物质放大器会放大她的死神光环这一点呢?如今被证实后,林宁的内心才没有那么五味杂陈了。 k这时接到了z的通讯,结束后说道:“新的物质放大器将在三十分钟后送到。” j:“可他们俩还能撑到三十分钟后吗?” k:“物质放大器会将他们复原的。” j:“说的也是。” 事实上并不需要再等三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林宁就有了眉目,将先前被判定为“消亡”的实验服,物质放大器还有分出一个通道来所需要的海水等等通通都找了回来。那一瞬间,就好像有一个巨浪从不知名处打了过来,让草坪来了一次海水欲。 j:“我想知道原先海水都到哪儿去了——等等!”j这才意识到他竟然跑出了老远,他明明只是想躲过冲刷过来的海水的,没想到速度不知不觉中变快了。j连忙跑了回去,这时林宁已经将物质放大器从海水中捞了出来,并挑了挑眉说:“希望物质放大器是防水的。” j:“嘿,你们刚才注意到了吗?我变成了闪电侠。” 林宁:“这很正常,我的能力就在渐渐增强。” j:“要是这么说的话,那k呢?难道是变得更硬了吗?”他说着还上手戳了戳,结果下一刻他就捂住手指痛叫了起来,“痛痛痛!” k:“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分外皮,j。” 林宁:“赞同,他的脚就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地上超过三秒钟。” j:“…………”他真的没有变成猴王杰克,好吗? 没理会j散发出来的幽怨光波,林宁检查了下物质放大器,发现它完好无损,于是就将它对准了那三个缺胳膊少腿的侵袭者。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缺少的脑袋和三分之一个身体也跟着回来了,只是物质放大器带给他们的超能力也一同消失不见了。这么一来,他们仨个侵袭者就只有老老实实的被铐住了,以及物质放大器并不会一同消除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因而在恢复正常后,他们中去过异次元空间的那两个就尤为的心有余悸,单看了林宁一眼后,就瑟瑟发抖起来,再也不复先前的嚣张。 特勤组赶了过来,把他们羁押了起来。 z那边也得到了回禀,他转而联络了mib在白宫的常驻特工。这个常驻特工回头就给k发来了视讯:“k,不会再用记忆消除器闪这里了吧?z让我把这儿的草坪修整好。” j一听,就顿时蹭了过来,结果一看就瞪大了眼睛。 k:“我的任务完成了。” 视讯还在继续着,此时视讯那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总统先生,猫在讲话!” 没错,mib在白宫的常驻特工是一只猫,还是一只胖墩墩的橘猫。如今被白宫的地球人发现,那只橘猫就灵活的给自己戴上了墨镜,从不知道哪儿摸出来记忆消除器:“喵呜~” k结束了视讯。 j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们在白宫的常驻特工是一只猫?” 林宁端着物质放大器走过来:“mib总部就有不少外星人雇员,为什么你会这么惊讶,j?” k看了一眼j跟着道:“mib向来一视同仁。” j:“……总觉得你们俩话中有话,算了,还是快用物质放大器来给我一下子吧,不然我觉得我以后会多一个‘猴王杰克’的外号了。” 林宁微微一笑:“来吧,杰克。” j:“…………” k的通讯器再次响了起来。 z面无表情的脸再次出现在屏幕中:“我希望你们还没有给自己用物质放大器,因为除了那三个侵袭者外,如今在纽约我们还多了一个‘超人’。” 林宁的眉心微微一动,下一刻j就一脸了然道:“我知道了,克拉克·肯特不再甘心做一个普通的地球人了,他要做他在漫画中画的那样,成为一个‘为了真理、正义和美国道路,进行着无尽的战斗’的超级英雄!” z顿时死鱼眼起来。 k也是。 j:“………??” j只有弱弱的看向唯一没有死鱼眼他的林宁,林宁想了想说:“j,我们如果允许一个外星人在地球展示他的能力,那么可以想象等这件事传出去,但凡能动的外星人都会朝着地球蜂拥而来,这是mib绝对不允许的。” j听完为难起来:“可即使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会是超人的对手啊。” z从视讯那端发起话来:“谁告诉你那是超人了?” j:“不是您说的吗?” z:“我那只是一个比喻。” j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朝着罪魁祸首吼道:“e!!” 林宁还有话要说:“我以为你仔细阅读了mib特工手册,在第7234条b款附加条例第7条上就有写,‘氪星存在,但不存在克拉克·肯特即超人’。”这还真不是林宁随口编造的,而是mib手册上真的列出了这一条,同时地球上已经出版过的漫画中外星人,都有在条款上被列了出来,一个都不落。 j:“…………”这一条难道不应该加大加粗吗?那种旮旯缝不觉得很委屈超人吗? · 等回到mib总部时,大厅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mib录制到的录像,是有关于那位‘超人’的。事实上,那还并非是mib亲自录制的,而是这件事被地球电视台播放出来了。只见‘超人’穿着一身紫色的紧身衣,内裤同样外穿,但是偏向于紫红色的紫色。在被记者采访到“你是谁”时,‘超人’用着略微造作的音调,字正腔圆道:“我是宇宙使者,众生的保护神,时刻为人类服务。” 林宁“唔”了一声:“如果长官您想要用引蛇出洞的办法,来将这位新生代超人引出来的话,我向您强烈推荐新生代闪电侠,或许他们俩可以比一比谁的速度更快,又或许他们俩的对决,还能引来新一代正义联盟七巨头中的其他五巨头呢。” j:“……明明是你先骗我的,e。” 林宁:“作为赔罪,我可以为你提供紧身衣。” j:“……z也没说让我去啊。” 话音未落z就道:“从前我们从不提倡用招摇过市的方式来完成任务,不过现在是特别情况,我可以批准j扮成超级英雄,将那个所谓的宇宙使者引出来。” j:“…………” j还能怎么办呢?他就只有穿上紧身衣,到大街上做反派来引那位所谓的宇宙使者现身。k则被物质放大器反辐射过一次恢复了正常,跟着一起出任务了。 林宁倒没有立即就消除物质放大器给她带来的影响,而是到实验室内对她现在的身体做了个详细的检查,顺便检测了下当进行物质转移时,所产生的异次元空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在检查完紧要处,白皇后投影过来提醒道:“艾米莉亚,我觉得你最好看看一看门口。” 林宁:“?” 林宁的实验室很宽敞,差不多占了整个楼层的二分之一,又因为先前发生了j误吞波波鸟蛋的事,实验室中关于医疗的那部分就转移到了医疗组那边,就显得她的实验室更宽敞了,因此还被林宁鼓捣出了个实验室中的实验室。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她现在呆的地方,是不能直接看到实验室门口的,于是被白皇后那么一提醒,她就走了出来,结果就看到正鬼鬼祟祟偷溜进来的蠕虫们。 “你们在找物质放大器?” 蠕虫们抖抖抖抖。 于是林宁改口道:“你们已经用了?”她这里是有一个物质放大器不假,可原先z在以为她把物质放大器给瞪没后,就拜托泽尔特博士重新制造出了一个。而她一点都不意外蠕虫们会对它感兴趣,毕竟物质放大器能够放大一切东西,包括咖啡豆。 蠕虫们点点点点头,又摇摇摇摇头:“老大在哪儿?我们是来陪它玩的。” 还不等林宁说什么,外面长廊中就传来z气急败坏的声音:“蠕虫!” 蠕虫们抖抖抖抖,二话不说就躲到了沙发后面。 林宁微微摇了摇头,转过来问白皇后:“猪笼草呢?” “在医疗组,他们正在研究墨菲特虫。”那是从墨菲特星来的寄生虫,一经直接接触就会寄生于生物的脑干上,靠被寄生者做梦时产生的某种化学物质为生,而为了获取更多的营养,墨菲特虫会分泌出另外一种化学物质,好使得被寄生者都会做甜蜜的美梦,这样被寄生者都不会愿意醒来,进而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植物人,除非被寄生者自主醒来。微妙的是,墨菲特人并没有脑干,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如何对付这种寄生虫,而mib是偶然捕捉了几只墨菲特虫,目前医疗组正在研究他们,而猪笼草它肯定是一听那是什么虫,就颠颠的过去了。 林宁:“…………” 林宁一捂额头,准备去医疗组把猪笼草逮回来,刚走两步沙发后就传来一只蠕虫的声音:“这是什么?” 林宁扬了扬眉,转而朝沙发那边走去,就看到原本的四只蠕虫就只剩下三只,但原本干净的地板上多了一摊咖啡色的流质。其中一个还健在的蠕虫伸手点了点,放进嘴里后舔了舔说:“咖啡~” 接着他也从蠕虫化成了咖啡色的流质。 其他两个蠕虫也不例外。 林宁:“看来他们自己也被物质放大器辐射到了。” z在一分钟后找过来时,就见林宁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面前的四个咖啡杯,更诡异的是那四个咖啡杯里的咖啡还是能跳动的,他们正一个接一个的从一个咖啡杯跳到了另一个咖啡杯中,那形状是z熟悉的。 z嘴角抽了抽:“别告诉我这是蠕虫们。” 林宁托着下巴道:“我觉得他们这样疯狂追赶着彼此,是想要把彼此喝掉。” z:“…………为什么你还看着?对他们使用调整后的物质放大器。” 林宁:“是的,长官。” 林宁把物质放大器拿过来,随口问了句:“k和j那边怎么样了?” z:“一切进行顺利。” 那个自称是“宇宙使者”的‘超人’,最后被证实是从尼诺思科星偷渡过来的外星人。他本来是来地球探望女朋友的,因为舍不得女朋友就在地球多住了一段时间,还找了个送快递的兼职,早前他救了几个差点被公交车撞到的地球小朋友,地球小朋友叫他超级英雄,这让他生出了做超级英雄的心思。而今天那三个侵袭者的大肆破坏,让他下定了决心,于是就有了他穿着一身紫色的紧身衣出现在街头的景象,到最后他自然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只是他本来就是偷渡来的,又如今违反了条规,不过考虑到他只是出于好意,而且没有造成任何地球人伤亡,mib只会驱逐他回母星,并且如果从今天到明年一月时,他不会犯任何原则性错误,那他便可以申请地球居住证,z会给他盖章通过的。 如此一来,新一代超人的事就此落幕了,j很快就消除了超能力,只是仍旧很活泼好动。 而猪笼草最终也没能吃掉墨菲特虫,对此林宁还对它进行了三令五申,末了还双手环胸道:“作为对你的惩戒,你接下来一个星期的零食被取消了。” 猪笼草:“汪汪!” 林宁:“十天。” 猪笼草:“…………” 林宁:“是的,人类就是这么狡猾。” 白皇后:“需要我提醒你什么吗,艾米莉亚?”本质上并不再是纯地球人的林宁无赖道:“我现在的星球籍就是地球,对外就是如假包换的地球人,而且我刚才的语境是特别针对猪笼草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虽然我是在是实话实说,不过既然你提出了抗议,那就再换回成一星期,怎么样?” 猪笼草想了想后,愉快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林宁这时候又说:“忘记告诉你了,医疗组以后没有我的许可,将禁止你随意出入。” 猪笼草:“…………” 教育完猪笼草,林宁就开始了头脑风暴,也就是跟着泽尔特博士身边学习,可惜泽尔特博士只在地球呆三天,在三天后泽尔特博士就乘坐飞船离开了地球,他发明的物质放大器留下了一个在地球,另外一个被他带了回去。只是在经历过物质放大器带来的一系列事故后,以及进行了详细的评估,z最终给它盖棺,在一百年内它不被允许流通到市面上,只允许mib内部使用。这还是好的,要知道像先前提到过的思维渗透器,大脑加速器什么的,不仅不允许流通到市面上,就连mib内部人员都不允许使用。 因而林宁好奇归好奇,也只能在合适的时机上软磨硬泡,让z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它们拿出来,让他们见识一下。 “我觉得等会儿我去找z,磨他拿出意识渗透器,他有九成的几率会答应。” 白皇后:“我以为你会答应泽尔特博士的邀请,艾米莉亚。”泽尔特博士邀请林宁去他的星球,那有一所星际大学,招收来自各个星系的佼佼者,在那儿有着各个星系中最为博学的教授,像给地球提供科技援助的鲍特人,就有好几个在那所学校任教。可以说在那所大学中,能够叫人见识到什么是星辰与大海。 林宁想了想说:“我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再说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一年多,mib内还有很多事物等着她去探索呢,尽管泽尔特博士的邀约她很心动。 白皇后看了一眼摆放在不远处的mib合照:“我觉得你说的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艾米莉亚。” 林宁:“就是。” 白皇后:“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只能选择尊重你的说法了,艾米莉亚。” 林宁:“……谢谢你。” 白皇后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我想意识渗透器可以和墨菲特虫联系到一起,你认为呢?” 林宁撑着额头想了想:“让我想想,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切入口。”不管意识渗透器是否能和墨菲特虫搭配到一起,但林宁的目的就只是让z同意拿出意识渗透器而已,不过林宁稍微想了想,却觉得这是个可行性方案。通过意识渗透器,渗入到被寄生者的梦境中,帮助他们从被墨菲特虫制造的美梦中醒来。 这么想着,林宁就兴冲冲地朝z的办公室走去。 z看到林宁过来露出了个自认和蔼的笑容,“来看看刚送来的提丝鱼。”林宁顺着z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鱼缸中多了条浑身金红色的小鱼,z看起来也很喜欢它,还笑着解释道:“它们的寿命很长。” 话音刚落,鱼缸中原本养着的提灯鱼游了过来,一张嘴就把提丝鱼吞了下去。 z:“…………” 林宁安慰道:“这大概就是命,长官。” z清了清嗓子:“你有什么事吗?”他说着坐回到办公椅里,还让林宁也跟着坐。林宁跟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待客椅上,掏出了她的平板电脑,准备把她刚才才写的对意识渗透器的申请报告传给z,可一向正常运作的平板电脑这次却闪了闪屏,这才正常运作起来,过了十几秒白皇后投影了过来:“艾米莉亚,就在刚刚我的逻辑出现了矛盾,我认为一定出了什么事,我得和你详细谈一谈。” 林宁的神情早在白皇后出现前,就已经变得凝重起来:“我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 z:“??” 林宁抬起头来看向他:“长官,您还记得黑衣警探b吗?” z道:“mib从来没有一个叫b的黑衣警探。” 林宁眉头皱了起来:“那您能告诉我当时第一次接触鲍特人时,你们总共有几个人吗?” z:“八个。你为什么问这种mib上下都知道的事儿,e?难道又是你在做什么实验?” 林宁面沉如水道:“问题比我做什么实验要严重得多,长官。”林宁一开始来mib时,k为他科普mib的历史,首先就提到了他们第一次接触到的外星人,是来地球避难的鲍特人,而当时那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会晤被拍摄了下来,在场的总共有九个地球人,七个特工,一个天文学家,还有当时正好经过的k,而黑衣警探b就是其中一个。如今z的记忆中却没有黑衣警探b的存在,也就只记得当时有八个地球人,更有就在刚刚白皇后出现前,挂在z办公室墙壁上的那张第一次见面照片中,本来站在黑衣警探d旁边的b极速闪烁了下,然后从照片上消失了。 问题能不大吗? z:“???” 林宁立刻站了起来:“长官,这张照片借我用一用,我很快就回来。” z:“等等!” 可林宁已经带着照片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z摸了摸下巴:“我的威严难道又下降了?” 林宁先是来到了双胞胎所在的观察中心,让双胞胎之一的波让给她一点位置,然后进入到了mib的数据库。以她如今的特权,她是能够查询黑衣警探b的相关资料的,而如今的mib数据库中,关于黑衣警探b的相关资料果然统统不见了,再查他在成为黑衣警探b从前的相关资料,林宁就赫然发现在鲍特人第一次降临地球的前一年,还只是联邦调查局探员的b在一次任务中出了事故,被官方宣布了死亡。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了后来他加入mib一事,更不会出现在鲍特人降临地球的现场。 双胞胎在旁边道:“e,你在找什么?我们能帮忙吗?” “对这张照片进行光谱分析,”林宁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等等,我等下再来找你们,不过你们可以帮我把k和j叫过来。” 林宁说完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她的实验室,白皇后已经在等她了。 林宁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指着黑衣警探b消失的位置道:“在我们先前看过的电影中,他是存在的,对不对?可是如今他在加入mib前就消失了。” “在我的数据库中没有他的具体资料了,艾米莉亚。” “你不得了?但我却还是记得的,暂且不说这是系统对我的一种保护,还是我现在的体质特殊,我们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时空在过去被更改了,而眼下我还不能完全确定它和mib有关。”话音未落,林宁手中的照片再次出现了变化,这次消失的是黑衣警探t,像先前z一样被光速打脸的林宁弱弱道:“现在我觉得我可以确定了。” 她说着又将照片让白皇后看,白皇后再次报出逻辑矛盾的错误。 林宁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我这次一定要爆了吉布斯的头!亲爱的,将你的数据全都存储到我们之前用的中央处理器中,不要和mib的服务器扯上任何关系。猪笼草呢?不过想想它会受到的影响不大,不,这照片上还有医疗组的h——希望在事态扩大前,我们就将此事解决了。”林宁不再耽搁,出了实验室就来到了大厅,把已经过来的k和j叫上,他们一起去了z的办公室。 林宁再次问道:“长官,鲍特人第一次降临地球时,你们的迎接仪仗队中有几个人?” z:“七个。你之前不是就问过一遍了吗?我也回答过你了。” k问:“e,怎么了?” 林宁眉心不动:“所以你也认为是七个人吗,k?” k:“d、t、h、q和z,天文学家阿利克斯·福莱特,再加上我。如今艾利克斯·福莱特博士在三年前去世,其余黑衣警探中d退休了,其他的都在总部,d他现在该当在迈阿密海滩和他太太正玩得愉快。” d退休后和他太太再续前缘,如今只是一个普通老人,而k显然都有在关注他,不然不会知道他如今在迈阿密海滩度假。这确实是,d正被他太太挽着胳膊在迈阿密海滩散步,此时太阳正在往下落,d和他太太在沙滩上走过,便在沙滩上留下了两行脚印。只是走着走着,d太太的手势从挽着什么人,突然就变成了环着手,而沙滩上的脚印也只剩下了一行。 而在mib总部的林宁目睹了d从照片上消失,她抬起头来问k:“k,你从前的搭档是谁?” k道:“不是你吗?虽然只是暂时的。” j惊奇道:“你们竟然做过搭档?我还以为我是k的第一个搭档呢。” 林宁:“……不,在我的记忆中,k的第一任搭档是d,并且d之前就在这张照片上,而且不仅d,还有b和f,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总共有九个人。” “看来在这个时空中我们遵循的是考斯尼特人提出的考斯尼特时间学,考斯尼特时间学认为一旦事件发生了,它的影响就会使其他存在的东西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在现在彻底抹掉一个人,那就得从过去将他抹掉,那么他原本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包括你们对他的记忆都会跟着消失。” j:“喔喔,你在说什么?” k却没有那么一惊一乍的:“考斯尼特人?我记得考斯尼特人发明了时间跳跃机。” z道:“是的,而e你的意思是有人使用了时间旅行装置回到了过去,想要彻底除掉黑衣警探,是吗?” 林宁点了点头“没错。” j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等等,你们相信她的推测?” z沉吟道:“她曾经在被记忆消除器闪了后,不仅推测出了她被闪过,还推测到了mib的存在,入侵了mib的防御系统,不过她现在这个推测确实难以置信。还有e,你说‘我的记忆中’,你还记得d他们?为什么你的记忆没有跟着一起被抹除?” 第72章 mib(13) z一针见血。 k和j双双看向林宁。 林宁她撑着下巴做沉思状:“长官你这一说,我才深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想大概是有了上一次被消除记忆的经历, 我自身产生了免疫力, 所以这一次我并没有因此失去记忆。” z:“…………” k:“……” j:“你是认真的吗, e?” “我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性,还有待进一步进行探究, 不过我想探究我为什么还有记忆,远不如追查出是谁在作祟更重要。因为就在刚才黑衣警探t消失了,我想你们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 z和k对视一眼, k微微点头道:“假设你是对的, 那你想怎么做?” 林宁:“有关时空旅行的项目, 是被z禁止的,我们就需要扪心自问了, 到哪儿还能弄到时空旅行设备呢?” “吉布斯!”x3 z当机立断道:“e和k一起去。” j:“那我呢?” 林宁拜托道:“帮着看住我的狗, j。” j:“……”他怎么一下子就降级成狗保姆了?虽然那只狗很有可能是一个国王。 · 吉布斯典当行 吉布斯这家伙就是个墙头草, 而且特别欺软怕硬, 但偏偏他又有特别的渠道弄到特别的东西,加上有时候他还能给mib提供便利, 于是吉布斯典当行能开到现在, 尽管他在过去一次又一次的被爆头。 又说起这个来, 林宁还没有亲自爆过吉布斯的头, 就是上一次吉布斯把她的位置出卖给虫族兄弟们, 她也没有得到机会,如今这一次她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因而在来到吉布斯典当行后, 二话不说就给了吉布斯一枪。 吉布斯:“…………我又做了什么?” k也跟着掏出枪来,对准了吉布斯重新长出来的头:“时间旅行设备,吉布斯!” 吉布斯眼神立刻就闪烁了起来。 k:“说!” 吉布斯连忙求饶道:“好好好,我假设我真的有考斯尼特人的时间跳跃机。” k继续问道:“你把它卖给谁了,吉布斯?巴比特人?约尼科特人?” 吉布斯摆了摆手:“都不是,是地球人。” 林宁扬高了眉:“你把时间跳跃机卖给了人类?” k也对吉布斯怒目而视,吉布斯战战兢兢道:“别别,那不是个正常人,他找到了我,把我绑了起来,逼我把时间跳跃机给他,他就是个疯子,甚至还说我在地球呆的时间不多了。” 林宁若有所思:“他叫什么名字?” 吉布斯带着怨念道:“你以为他会在顾客簿上签名吗?” k:“他长什么模样?” 吉布斯挠了挠后脑勺:“我记不清了,再说地球人在我眼中都长得差不多。” 林宁提议道:“我带了记忆下载器,不过这得多花一点时间来进行筛选。”记忆下载器就目前来说只能下载一段时间内的记忆,不能在下载前就进行筛选,这还需要进一步改进。 k看了吉布斯一眼:“我有更好的办法。” 林宁:“?” k:“视觉记忆法,实习生。”林宁耸了耸肩。 k把吉布斯按在了椅子上,开始揉弄着他的五官。吉布斯具有无限再生能力,而且他的脸部肌肉可以像橡皮泥一般捏来捏去。k随手就给他调换了五官,让他变成了个南瓜头模样,接着轻轻扬了扬嘴角:“来发挥你的潜质吧,吉布斯。” 吉布斯:“…………” 林宁双手环胸,就在旁边饶有兴致的旁观着:“开始回想他长什么模样吧,吉布斯。” 吉布斯敢怒不敢言:“他的两只眼睛离得很近,下巴好像很平。”k就按照他说的那样,就着他的脸做“素描”,过了几分钟,k就差不多就着吉布斯的脸捏出了那个带走时间跳跃机的人类的模样,又拿出镜子让吉布斯来认人。 吉布斯看着镜子中面无全非的自己,有气无力道:“就是他。” 林宁把他现在的模样照了下来,输入到mib现有的数据库中进行搜索,“找到了。” “汉姆·斯考林,二十八岁,地址也找到了。” k:“我们出发。” 吉布斯的脸进过了扭曲的变形,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对着往外走的k和林宁忿忿不平道:“你们知道有多疼吗?” 可惜没人理会他。 吉布斯:“…………” 林宁和k从吉布斯典当行出来后,就坐上了他们的福特黑车,朝着汉姆·斯考林所住的公寓开去。在路上林宁让白皇后把汉姆·斯考林的档案全都调出来,好让她通过这份档案,能够更好的了解汉姆·斯考林。在档案上写着汉姆·斯考林在一年前都还很正常,按部就班的工作,有一个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但是从一年前开始,他就辞去了工作,开始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林宁调出来他的信用卡记录,看了他用信用卡买的书,还有在图书馆借阅的一系列书籍,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再看在一个月前,汉姆·斯考林的女朋友和他分了手,这有可能是他的一个刺激源,也就是促使他到吉布斯典当行盗走时间跳跃机,进而回到过去杀死原始黑衣警探的诱因。 “到了。” 他们来到了汉姆·斯考林的公寓楼下,这时候林宁发现照片中又少了一个人,科研组的负责人之一q,林宁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原本停放着那辆黑色福特车的地方,黑色福特车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看上去要逊色很多的普通吉普车。 “我们得赶快了,k。” k:“这次是谁?” “q。” 他们不再耽搁,快速来到了汉姆·斯考林的公寓门前,直接破门而入。汉姆·斯考林并不在,林宁开始观察起他的整个公寓来,进而给出进一步的侧写。看得出来汉姆·斯考林在一年前偶然发现了外星人的存在,也知道了黑衣警探的存在,有可能是他没有被消除记忆,反正汉姆·斯考林在三观受到了强烈冲击后,就开始暗中观察起黑衣警探来。一开始的时候,汉姆·斯考林可能还很崇拜和外星人斗智斗勇的黑衣警探,这从他一开始拍的照片上可以看出来,但是后来,随着汉姆·斯考林的深入研究,他的观念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认为外星人之所以会来地球,都是因为黑衣警探。” k:“他不知道我们赶走了多少坏蛋。” 林宁摇了摇头道:“他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思想变得偏激,即使我们和他这么说,他也只会认为我们是在狡辩。” k:“所以他固执的认为只要没有了mib,就不会再有外星人吗?” 林宁颔首:“我认为他是这么想的。”林宁打开了汉姆·斯考林的电脑,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密码,进入了主界面,没用两分钟就找到了一份名单,“这是他的猎杀名单,接下来是——”林宁却停了下来。 k却意会了:“是我。” 林宁抿了抿嘴角。 k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从容不迫的分析着:“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抓到一个在过去犯罪的人?我认为这是你的专长,e。”这还是k第一次叫林宁的代号,林宁意识到眼下并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她最应该做的就是摒除杂念,尽快抓到汉姆·斯考林,而k的问题确实切中了要害。 汉姆·斯考林如今穿梭在时空隧道中,而他们如今只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k,又他们手中并没有时空跳跃机,即使他们有,但又因为不确定汉姆·斯考林会去什么时间点击杀k,那么他们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等等。 林宁想到了什么,让白皇后搜索了下在mib内部,调取相关成员档案的时间和地点。在得出结论后,林宁果断对k说:“我们去现在抓汉姆·斯考林。” k:“嗯?” “我们在加入mib后,从前的身份都被抹掉,所以即使是汉姆·斯考林在观察mib,那他也不会知道我们从前是谁,除非他在总部调取了我们的档案。我看了先前内部档案被调取了记录,他并不是一次全都调取完的,而是抹除了一个原始警探后,再去总部调取另外一个的。”汉姆·斯考林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并没有林宁那样变态的记忆力,毕竟一个黑衣警探从前的档案也够厚的。 k意会道:“也就是说他会去总部调取我的档案。” 林宁肯定道:“没错,这就是我们抓住他的好机会。” 于是他们俩就开山了掉了好几个档次的吉普车,往mib总部赶去,只是等开了一段路后,林宁纠结了下道:“如今mib总部的地址是?” k说了一个地址。 和他们原先的mib总部并不是一个了,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学中并不具备时间线收束性,只具备着抹除从前的就能够影响以后的,那么抹除了那么多原始黑衣警探后,mib必然会遭受很大的影响,改变了mib总部地址也未可知。只是没想到等k把车开到现在的mib总部后,林宁才赫然发现他们原先位于“桥梁隧道管理局”下面,如今“掩体”成了一家美容店。 林宁:“……” 等他们来到了美容店店后面后,z和j都还在。他们显然还记得他们几个人曾经的对话,只是并不记得当时他们谈话时,并不是在这儿,而是在先前z的办公室中。再有白皇后见到了林宁后,没有投影过来,而是选择发了条信息过来:“因为出现逻辑错误,我差点当机了,艾米莉亚,我由衷的希望你尽快的纠正过来。” “就快了。” 正发着信息,林宁敏锐的感受到了异样的动静,便转头看向了发出动静的方向。 k:“那是档案室。” 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就赶往了档案室。 档案室内,手持时间跳跃机的汉姆·斯考林正在调取k的档案,在他们俩的动静后,汉姆·斯考林立刻转过头来,也顾不上再调取k的档案,就朝着k流露出憎恨的目光,调动出手中的时间跳跃机,按动了一个按钮后,档案室内立刻出现了一个如同小型黑洞般的‘黑洞’。 汉姆·斯考林:“去死吧,黑衣警探!” 林宁顾不上去追汉姆·斯考林,因为‘黑洞’开始产生吸力,将k朝里面吸过去,而且不仅仅是k,就连林宁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吸力。林宁不得不一把拽住朝‘黑洞’飞去的k的脚腕,给自己的脚加上了足够多的定力,使足了劲将k拽了回来,而那个‘黑洞’所停留的时间也到了,在k落地后就消失不见了。 虚惊一场后k还说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我看到失踪的黑衣警探了,他们还活着。” 林宁皱起了眉:“我不太好说那是什么,但我们现在应该去追汉姆·斯考林。他不做完这件事,他是不会罢休的,而如今他没能调取你的档案,那他想要抹除你的存在,就只会有一个特定的时间。” z这时候跟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敦促道:“快去追!” 等林宁和k追出如今的mib总部,在附近的一条巷子中找到了正在使用时间跳跃机的汉姆·斯考林,他已经打开了一个时空通道,回头看了一眼林宁和k,就毅然决然的踏了进去。 林宁当机立断道:“时间不等人,k。” k点了点头:“我们走。” 他们俩也跟着踏入到了时空通道中,接着他们就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那一年那一天。所谓的那一年那一天,指得便是当初k第一次遇着外星人的那天。 那一天年轻的k正开着车,准备去赴一个很重要的约会,即他要跟他的女朋友求婚,不巧鲍特人的飞船就在路旁降落,k被飞船所吸引,停下了车过去查看。然后,就将原本要送给女朋友的玫瑰花,转而献给了鲍特人,而这一决定也改变了k的一生。 此时此时空下,年轻的k正从路上开过,先林宁和k一步到来的汉姆·斯考林已经打开了时空黑洞,逼停了年轻k的车。汉姆·斯考林见势从旁边钻出来,一把扯过了年轻易推倒的k,把他从车上扯了下来。 年轻k惊慌失措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汉姆·斯考林:“你完蛋了,k!” 年轻k挣扎起来,可仍旧抵挡不了汉姆·斯考林的力道,年轻k只有试图讲道理:“先生,你想你认错人了。” 汉姆·斯考林:“哼!”仍旧是要把年轻k往时空黑洞中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戴着墨镜的k现身了,他一拳头就将汉姆·斯考林打晕在地,而紧随其后的林宁则趁机夺过了汉姆·斯考林手中的时空跳跃机。 年轻k一脸感激:“谢谢你们。” 他看了看戴着墨镜的k,有点疑惑又觉得有点眼熟,他下意识地问:“你是谁?” k:“我以前住在这儿。” 这时候在不远处空旷的平地上,鲍特人的飞船降临了。“那是什么?” k鼓励道:“你为什么不去看看?” 年轻k有点踟蹰:“我不知道,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 k:“去吧,孩子。” 年轻k其实也很向往:“那看起来真酷。”在犹疑了几秒钟后,他就朝着飞船跑了过去,而k选择将那束玫瑰花扔给了年轻的他自己:“祝你好运。” 年轻k渐渐跑远了。 而正在摆弄时间跳跃机的林宁不禁抬头看了k一眼,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k一直都不曾后悔当初他做的这个决定。林宁跟着遥望了飞船那边一眼,发现当初的九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一小半,她想了想,低头就给了汉姆·斯考林一巴掌,把他生生给打醒了过来。 汉姆·斯考林还不忘高呼:“地球是地球人的。” “可惜你不会记得了。” 林宁说着戴上了墨镜,掏出了还没有被抹除的记忆消除器,对着几乎红了眼睛的汉姆·斯考林闪了一下:“你从没听说过黑衣警探,外星人不存在,还有你该纠正下你的偏执症了,去看心理医生吧。” 她用时间跳跃机调出来一个时间点,也就是汉姆·斯考林第一次偶然撞见外星人之后,随即时间通道被打开,呆滞中的汉姆·斯考林被推了进去。 尔后林宁和k一起看向飞船降落点,当初的九个人已经都在了。 林宁心满意足道:“看来我们可以回去了。” k:“干得不错,孩子。” 林宁眼睛中带上了掩饰不住的笑意:“趁你还记得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称呼年轻的自己为孩子,又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等他们等会儿用时间跳跃机回到他们来的时间点时,因为这边几个原始黑衣警探的回归,和他们有关的记忆和事物都会跟着相应回归,也就是说k的记忆会进行重新加载,到那时候他想必不会记得这期间发生的事情。 k挑高了一边眉毛:“你的话太多了,实习生。” 林宁因为这个称呼,再次耸了耸肩。 第73章 mib(14) 原始黑衣警探们悉数回归,因而当林宁和k再回到他们穿过去前的时间点时, mib还是林宁熟悉的mib, 他们的总部也不再是在美容室后面了, 而k就像是林宁先前提到的那样,他不再记得任何和穿越有关的事情。 其实不仅是k, z和j他们也不记得原始黑衣警探们曾消失的事,而白皇后的数据也恢复如初,不会再有任何逻辑相矛盾的地方。 可以说, 唯一记得这件事的只有林宁。 林宁决定也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不过她倒是没忘去关注下汉姆·斯考林。汉姆·斯考林因为在之前被林宁闪过, 所以他并不记得他曾见过丑陋的外星人,因而也就没有了后面他开始关注黑衣警探, 最终导致偏执到扭曲, 而是稍微改改了他的偏执, 和他的女朋友就没有分手, 在一个月前和他的女朋友求婚了。说来也很微妙,汉姆·斯考林和他女朋友求婚的日期, 和前一次他和他女朋友分手的日期相同。 不过话又说回来, 林宁这次也不是没有其他收获, 除了见到了年轻的k以外, 她还得到了时间跳跃机。 吉布斯典当行 吉布斯揉了揉头, “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我有考斯尼特人的时间跳跃机啊,怎么就找不着了?瞧我这破记性!”他转念想了想, 嘀咕了句:“一定是黑衣警探的错。” 天知道他被黑衣警探爆过多少次的头。 · mib恢复了正常,继续做他们的“居委会”和“城管”。 林宁并没有把时间跳跃机上交,但她并没有贸然使用时间跳跃机来做什么,她就只是偶然拿出来研究一番。更多时候她还有日常工作要做,像是研究意识渗透器,将它和墨菲特虫搭配到了一起,为此还写了一篇研究报告;再有她先前不是在写虚拟战争游戏构架的代码吗,她写这个是用来借此训练mib特工的,当然也不排除她和白皇后想打联机;更有林宁还分了不少注意力在臭虫上,迄今为止,林宁遭遇过了两次虫族,一次是艾格,再有一次是三个臭虫,第二次时还导致了虫族女王进行内战,但不可否认的是,虫族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地球的,他们一定会再来地球的,说不定虫族女王会亲自莅临,因而她得做好更充足的准备。 这般的,林宁和白皇后都过得很充实。 只是闲了猪笼草。 猪笼草:“哼哼唧。” 林宁:“生活悠闲不好吗?” 猪笼草睁着大眼睛略带鄙夷的看着林宁。“可如今没有特别适合你的工作啊,”林宁再被猪笼草瞪,她哭笑不得的改口,“你得让我想想,我保证会帮你找到能让你过得更充实的工作的。” 猪笼草这才满意了。 只是等猪笼草离开后,林宁看向了白皇后:“我总不能真的联系外面的餐馆或是酒店,让他们雇佣猪笼草去做除虫员吧?我们猪笼草可是锡伯人的国王候选狗啊。”哪怕锡伯人认错了狗,但在mib内,还是有不少人不这么认为的,毕竟猪笼草从前的战绩在,他们都认为猪笼草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或许你可以为它制作一套人形外衣,让它去除虫公司上班,我想它会喜欢的。” 林宁:“唔——” “如果你担心它会露出马脚,那我们可以自主注册一个除虫公司。” 林宁:“我去问问z。” 白皇后:“好。” 只是没等到林宁去问z,z就神出鬼没的出现了,“你有新任务了,e。”他说着就捧出一个如同网球大小的白色圆球出来,林宁一看就认了出来:“沙兹尔星?”先前她就罗列过小小小星球,和弗拉吉星为姐妹星球的沙兹尔星就是其中之一。 z:“没错。” “我的意思是怎么会只有沙兹尔星,长官?”沙兹尔星和弗拉吉星为姐妹星球,它们是不能分开的。 z:“……我想无论是沙兹尔星还是弗拉吉星,它们都不想的,e。是弗麦克人,他们将沙兹尔星偷了出来,想把它当成他们新的家园。k和j将沙兹尔星截获了回来,只是在和弗拉吉星分开后,沙兹尔星的气温就一直在升高,或许在不久后,他们就会因为高温而导致整个星球都跟着融化,而那时候弗拉吉星会成为一颗冻球。所以在将它送回到原处前,我需要你帮忙给沙兹尔星降一降温。” 林宁:“放冰箱里?” z:“……e,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林宁:“我没有在开玩笑,长官。”她一本正经的说着,拿出了个悬浮装置,让z把沙兹尔星放到悬浮装置上,“不过我得先研究下沙兹尔星的地形和人口分布,那得需要长官您出具一份外交文书。” z:“?” 林宁摊开手说:“还有什么比亲自去探测更能得到精准消息的呢?” z明白过来了:“你要去沙兹尔星?” 林宁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很想去其他星球看一看,现在这个愿意都能在自家实验室内实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z:“……你等等。” z转身就要回他的办公室,只在他走到门口时,林宁冷不丁问:“长官,您介意mib名下多一家除虫公司吗?我是说为地球人服务的那种。” z:“嗯?” 林宁想了想说:“稍后我会提交给您一份报告的。” z咕哝道:“我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宁沉吟道:“对您来说,确实不是。” z:“…………” z无语凝噎的离开了,林宁倒是没有立即就去写报告,而是着手拜访沙兹尔星一事。她把白皇后招来说:“你负责在外面调度,亲爱的,我想我们会配合得很好的,就像是从前那样。” 白皇后:“可以。” 片刻后z就把文书准备好了,而林宁也准备好了拜访沙兹尔星的装备。一艘战斗机,和超级收缩仪,同时还有能让她和白皇后进行无差别通话的通讯器。等林宁接过了z递过来的文书,她就带着文书坐进了战斗机中,白皇后负责调度起超级收缩仪,那将会让坐进战斗机中的林宁和战斗机被收缩成适合去拜访沙兹尔星的大小。 z双手环胸道:“既然这一直都在实验室内进行,那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此言一出,坐进战斗机中的林宁和白皇后都看了过来。 z:“??” 林宁没解释什么,只是对白皇后说:“我准备好了。” 超级收缩仪发出十字形光束,林宁和战斗机被缩小,接着就朝着放置在悬浮装置上的沙兹尔星飞去,顺利的穿过了沙兹尔星的大气层。 白皇后:“艾米莉亚,情况如何?” 林宁:“正在接近星球表面。” z插话进来:“看到沙兹尔人了吗?” 林宁微微挑了挑眉:“他们正在用导弹欢迎我。” z解释道:“这不能怪他们,我们事先并没有和他们进行联络。” 林宁:“我可以理解,长官。” z:“和他们好好谈谈,他们会理解的。” 林宁:“没问题。” z没吱声,虽然他并不太看好这段外交关系的建立,不过他对于林宁的能力,z还是非常信任的,相信她会很好的完成这次任务。于是z就放心的把调度权交还给了白皇后,他还有其他任务去调度。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我已经成功降落了。”从半空中看时,沙兹尔星就只有一块陆地,其他地方都是海洋,可以说当她降落时,她并没有其他选择,而等她从战斗机中跳下来后,从表面上看并没有看到沙兹尔人,只看到了一丛丛的海带陆地上漂浮着。 林宁:“……地球mib黑衣警探e,我带来了我们长官的外交文书。” 从海带后面走出了一群沙兹尔人,他们比弗麦克人或阿奎林人都要小,但他们还是人形模样,只不过皮肤是红色的,鼻梁是蓝色的而已。“你不是弗麦克人?” 林宁:“嗯?” 沙兹尔人统领解释道:“你比他们矮。” 林宁:“……”她没多说什么,就拿出了扫描仪,在半分钟内将沙兹尔星扫描了个遍,而数据都传送回了白皇后那儿,白皇后说:“沙兹尔星的地形一目了然,因而把沙兹尔星放进冰箱是一个可取的办法,艾米莉亚。” 林宁耸了耸肩:“我认为z希望我用更具有科学含量的方案。”于是她就让白皇后缩小了一台空调机,连着电线投放了下来,尔后在沙兹尔星的陆地上把它打开,给沙兹尔星送去了冷风。 在林宁看着沙兹尔星欢呼雀跃时,白皇后发来讯息:“艾米莉亚?” 林宁应了一声:“怎么了?难道是z立的fg应验了?” 白皇后给予了肯定答复:“弗麦克人潜入了mib总部,我看他们是试图将沙兹尔星再次偷走。” 林宁不慌不忙道:“然后呢?” 白皇后的语调也没有变过:“在我调用设备要将他们捕捉时,猪笼草把他们当成了昆虫。” 林宁皱了皱眉:“我还没有检测过弗麦克人,谁知道吃下他们会不会让猪笼草消化不良。” 白皇后很有默契道:“我提醒了它,如今它就只是将弗麦克人捉住,并没有把它们吞吃入腹。” “这就好,”林宁补充了一句:“通知z吧。” 白皇后:“好的。” z过来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同时无处安放的还有弗麦克人。弗麦克人在猪笼草的爪子下瑟瑟发抖,他们紧张到时不时的吞咽下口水,在看到z后立刻向他求救:“黑衣警探,你们不能让它吃了我们,我们懂得我们的权利!” z:“我也很清楚你们的权利,可现在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弗麦克人:“…………” z不再理会这群一而再再而三滋事的弗麦克人,转而联络起了还在沙兹尔星的林宁:“双胞胎刚刚截获一条信息,在二十三区发现了未经允许降落的飞船,同时二十三区一个货车司机报警说两个大蟑螂劫持了他的货车,k和j已经去调查了。” 林宁:“你是说虫族回来了?” 猪笼草:“汪!” 林宁:“看来我暂时不用注册除虫公司了。” z:“……?” 弗麦克人却是越发惊慌失措起来:“它朝我们流口水了,黑衣警探!救命啊!” z假装没听见,等了片刻才让其他黑衣警探进来,将被猪笼草按在地上的弗麦克人抓了起来,并让他们提供口供,将其他一同来到地球的弗麦克人都供认出来。狡猾的弗麦克人这次很老实,在猪笼草的注视下什么都交代了,z挥了挥手让其他黑衣警探们去做后续工作。这时双保胎发来了消息:“从塔奎拉来的航班已经到达a区,长官。” z:“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怎么都选这一天来地球‘回访’?”塔奎拉星是蠕虫们的母星,而z之所以说是‘回访’,是因为这次来的仍旧是蠕虫们的国王。上一次蠕虫们的国王到来时,同样是臭虫三兄弟艾德文、丹恩和莫尔来地球时,而如今距离那天也只不过过了不到一个地球年而已。不过转念想想,塔奎拉星的时间制度和地球的时间制度并不相同,地球制一年几乎相当于塔奎拉星的十年,而那位国王陛下再次莅临地球,谁知道是不是想念地球的咖啡?又或者来查看蠕虫们有没有在触犯塔奎拉星的“平民不准喝咖啡”的律法?要知道上次蠕虫们当着他的面喝咖啡,可是把这位国王陛下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我还得去迎接一下,e你尽快回来,将沙兹尔星送回到他们原本的轨道去。”z吩咐了一句,就先过去和蠕虫们的国王打招呼去了,而z过去时,蠕虫们已经把他们的国王带到了咖啡间,给蠕虫国王送上了满满一杯的香浓咖啡,蠕虫国王喝得一本满足:“香醇美味!” 四蠕虫们则是端着一杯水,连忙表忠心道:“我们不知道!” “我们只喝水。” 说着还咕咚咕咚喝起水来,只不过比起咖啡,清水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毒药,咽下去后赶紧吐了出来不说,还把舌头伸出来用牙刷刷去清水的味道。 z:“…………” z略心累。 而林宁这边她从沙兹尔星飞了回来,并变回了原本的大小,接着再安排星际传送通道,将暂时缓解了炎热气候的沙兹尔星传送回了他们原本的轨道,成功和姐妹星球的弗拉吉星对接。这么一来,他们两个星球的气候进行了协调,不再一个极度炎热,一个极度寒冷了。 林宁比划了下沙兹尔星的大小,再想了想弗麦克人的身高,转头问白皇后:“弗麦克人交代了他们为什么选中沙兹尔星了吗?他们知道沙兹尔星不能离开原有轨道吗?还是说他们这次得到了放大仪?准备将沙兹尔星放大,以摆脱原有的运行轨道?” 白皇后:“都没有,他们决定将自己缩小,以进入到沙兹尔星内生活。” 林宁:“…………星际对‘狡猾’的定义是不是和我所知道的不同?”怎么看弗麦克人的智商都不怎么样呀。 白皇后:“关于你的问题,艾米莉亚,我只能告诉你,全星际中有二十三个星球在通缉弗麦克人。” 林宁正要说什么,一直在翘首以盼的猪笼草在等不来她的关注后,就只有自己溜达过来,趴在她脚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林宁:“……虽然我很乐意陪你去捕猎,但我并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儿,不过我们可以等k和j回来,问一问具体情况。” 猪笼草表示理解。 说k和j,k和j就回来了。他们不仅带回来了具体情况,还带回来了他们从飞船上收集的虫族粘液。林宁一边把虫族粘液接过来去分析,一边听k讲解:“这次有三个臭虫。” 林宁偏过头去:“我听z说有两个。” j摊开手说:“吉布斯说有两个臭虫来买人形外衣,但他们却买了三件。”虫族来地球不会那么明目张胆,他们会选择买一套人形外衣,而吉布斯典当行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同时也是黑衣警探去询问的首要选择,换句话说,吉布斯这次又被爆头了。 林宁微微挑眉:“吉布斯没有说其他的吗?比如说臭虫们向他询问mib总部,或是像上次那样询问我们的位置?” j:“这倒是没有,他们大概是怕了我们。” 短暂的沉默后,k开口道:“在虫族的字典中可没有‘害怕’这个词,菜鸟。” 林宁点了点头:“没错,不过我需要纠正的是虫族并没有字典,它们只有一本食谱。” k:“……” j笑了两声:“你是说糖果吗?” 林宁沉声道:“蜂王浆。” j跟着点头:“他们确实最喜欢蜂王浆,上次不就是为了一万磅蜂王浆,就能自相残杀吗。” “不,”林宁否认道,“我是说粘液中含有蜂王浆。” 林宁看向了k,k心领神会道:“只能说明一件事。” j摊开手说:“再找点花生油就能吃饭了。”k斜眼看他:“说明第三个臭虫是女王,菜鸟。” j:“啊!” 林宁赞同着k:“他们抵达地球后,只是去找吉布斯要到了人形外衣,没有问mib总部的地址,而截至到目前为止,mib总部也没有遭受到侵袭,这要么说明女王在做进一步的谋划,进而对mib总部发动报复;要么说明女王对报复mib并没有任何兴趣。” j不解道:“那她来地球做什么?” k:“产卵。” j:“什么!” 林宁再次和k配合无间道:“上一次我们策划了艾德文,丹恩和莫尔三兄弟的内讧,如果照着我们所料的话,那将会引发女王发动内战,想必虫族会因此损失一定的数量,而这就会诱发女王产生产卵的欲望,而她会选择地球也就不难理解了——如果她成功产卵的话,那到时候小臭虫会占满整个纽约的,这其中就包括mib。” j:“我可不希望产生密集恐惧症,那我们现在该怎么样阻止女王产卵呢?” 林宁:“如果我们假设是对的话,那女王在产卵前会需要巨大的能量,同时他们所到之处,都会引发叫人难以忍受的虫灾,我们只需要以这两点为关键词,在全纽约进行监控就可以了。” z这时走了进来:“我让双胞胎去查。”他说着看向了林宁,林宁意会道:“我还需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测试。” j好奇道:“什么?” 林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j:“我发现你们都很爱卖关子。” 林宁:“这是说话的艺术,j。” j:“…………这个梗早就过时了,好吗?” 林宁没再理会j的牢骚,她还得去给改良版冰枪进行最后一步的测试。原先mib是有冰枪的,冰枪能够快速冻住移动的分子,它对大多数外星人都很有效,像先前林宁就用它冻住了锡伯人,但是虫族能成为星际中让大多外星种族望而退步的种族,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其中数量庞大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本身就很强悍,向先前的艾德文,mib配备的基本武器对它都是无效的,最终还是动用了熔岩发射器才将它消灭。只是熔岩发射器是有限制的,在发射过一次后,需要进行冷却三十秒才能进行下一次发射,这就不太好了。 因而如果要对付虫族的话,他们还需要绝对拿得出手又特别趁手的武器。于是林宁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就一直在对冰枪进行改良,如今只需要最后测试了,只是没想到虫族来得比预想的要早,不过也正好用他们来做实体测验。 又林宁刚走两步,就感觉到脚上多了个“拖油瓶”。 实验室内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j立刻给猪笼草打call:“他们有女王,我们有猪笼草,锡伯人的国王,虫族的克星!” 猪笼草:“汪!” 哪怕其他人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从它挺起的胸膛也能窥见一二。 林宁和猪笼草对峙了一番,她还是退了一步:“长官,对此我有一个想法。” · 不久后,双胞胎传回来一个消息,一家制造液体糖的工厂遭到了袭击。k和j立刻赶了过去,不过他们并没有成功逮到女王和她的两个孩子,但他们还是确定了虫族女王这次来地球,确实是等来产卵了。这一点不仅从她几乎将液体糖制造工厂制造出来的液体糖吃光,还能从k和j夺了一个虫卵上看得出来。 虫卵是椭圆形的,长有一米,宽有半米。 林宁将它放到扫描台上,对虫卵进行扫描,想要计算下距离虫卵孵化还有多长时间,只是没想到在扫描用的x光竟然促进了虫卵的孵化,以致于那颗虫卵放上扫描台后没多久,就破裂了开来,发出“嗬”“嗬”声后,一个小臭虫从里面钻了出来。它在见了天日后,还揉了揉眼睛,就好像刚睡醒一般,这让j倾下身去和它打起了招呼:“小家伙,你好啊。” 林宁:“j,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虫族并不存在雏鸟效应,他们只会任女王为母亲。” 就像是证明林宁的这个观点,那个小虫族立刻就张牙舞爪的朝着j扑去,而它的热情洋溢显然是对食物的。只是在下一刻,小虫族就迎来了一张血盆小嘴,“咻”的一下就被吞了下去。 j:“!!” (小虫族:“…………”) “你感觉怎么样?”林宁蹲下身来问将小臭虫一下子就吞吃殆尽的猪笼草。 猪笼草:“哼唧。”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只能跟着我行动,我觉得可以的时候,你才能去捕猎;一个就是你保持着现在的能力,同样跟着我行动,但在特殊情况下,你可以自主去捕猎。”尽管猪笼草是虫族的克星,但虫族太彪悍了,林宁可不敢让猪笼草去冒险,只是猪笼草明显想要做出贡献,林宁就想到了物质放大器。物质放大器在辐射了猪笼草后,放大了它的捕食能力,看刚才它就那么一下子就将小虫族就啃杀了,就可见一斑了。 转过眼来后,林宁对着正在思考的猪笼草说:“你好好想想,是捕食过程重要,还是把食物吃到肚子里更重要。”这家伙还嫌弃直接吞没有意思来着。 这时白皇后投影了出来:“艾米莉亚,维多利亚女王酒店疏散了客人,并且他们打电话给了除虫公司。”同时她还将维多利亚女王酒店进行了立体投影,林宁就暂时让猪笼草自己思考,把维多利亚女王酒店的立体投影拉近,示意k和j近距离观看,同时联通了观察中心那边的通讯:“我们知道虫卵孵化需要高温,而维多利亚女王酒店有地下一层,那儿足够宽敞,足够容纳虫卵,而且距离热源很近。” 她说着还伸手点出维多利亚女王酒店一处。 “用卫星进行再定位。” 卫星再定位的结果也证实了林宁的推测,“我们得尽快了,要知道先前尽管x光促进了虫卵孵化,但促进效果究竟如何并不太好说,但不能否认的是虫卵孵化就在眼前了。” z当机立断道:“你们都过来。” z已经发布了一级警报,并将mib没有出任务的特工们都召集了过来,也很快就做出了决策:“特工们,你们得将酒店包围的滴水不漏,等到k一下命令,你们就开始冰冻里面的所有人。” 林宁却没有那么乐观,因为就在刚刚,白皇后将维多利亚女王酒店的今日入住客人名单调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客人是记在桥梁隧道管理局名下的,而桥梁隧道管理局正是mib对外的“掩体”。当下林宁就问z:“蠕虫国王住在了哪儿?” z:“嗯?” 这时蠕虫们也端着咖啡走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z给了他们和善的眼神:“虫族女王如今在维多利亚女王酒店。” “噗——”x4 林宁面无表情道:“看来他们的国王也入住了维多利亚女王酒店。”这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z闻言转向了k,将现场指挥权放给了他:“随机应变,k。” k颔了颔首。 林宁则请求道:“长官,我请求让猪笼草作为mib特工出此次外勤。”从前的时候猪笼草都是作为林宁的附属,并非正式的黑衣警探,而如今林宁觉得得给予它应该有的待遇,要知道猪笼草它在深思熟虑后,选择了放任物质放大器给它带来的“超能力”,还说它会保护她的。 z:“可以。” · 维多利亚女王酒店 维多利亚女王酒店在今天之前是纽约最负盛名的酒店之一,从外表看起来很是富丽堂皇,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虫族女王和蠕虫国王都选择了入住这里,毕竟是皇室成员嘛。只是如今因为虫族女王的到来,方圆几里的蟑螂们都被吸引了过来,它们无孔不入,给维多利亚女王酒店造成了严重的虫灾,不过这也很好的驱散了酒店内的客人,只希望不要给他们带来心理阴影才好。只是蠕虫国王没有和其他地球客人一样逃出来,只希望他现在没有成为虫族女王的蛋白质供给。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先冷冻整座大楼,再给蠕虫国王解冻?”j这么问时,mib特工们已经将维多利亚女王酒店包围了起来,并且大型造冰机已经准备妥当了。 k否定道:“那会要了他的命,菜鸟。” j:“那?” k:“特洛伊木马。” j:“?” 林宁毛遂自荐:“我和猪笼草来。” k点了点头,于是林宁就带着穿上了黑西装的猪笼草躲到了被超级粘合剂粘好的虫卵壳内,伪装成虫卵,从维多利亚女王酒店的旋转式垃圾通道内滚到了铺满了虫卵的地下一层。从黏合虫卵内钻出来后,林宁就开通了和白皇后的通讯渠道,白皇后如今正在mib总部,使用着mib的卫星系统对维多利亚女王酒店,进行全方位立体化的监控:“根据热量图显示,虫族女王最有可能位于顶楼,艾米莉亚。” “了解。” “有虫族朝地下来了。” 林宁:“他大概是来看他的弟弟们的,他们已经开始孵化了。”林宁一面说着一面掏出冰枪,对着从虫卵中孵化出来的小臭虫们开枪,同时猪笼草站在她肩膀上,对着扑过来的小臭虫们也毫不客气的展示起了它的胃。再有白皇后还在进行距离上的提醒,可以说他们仨配合的相当默契,等上面的虫族走过来时,林宁一个矮身,一小串小臭虫们就因为惯性扑倒了他们的兄长。 林宁:“我喜欢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 说着按动了原本巴掌大冰枪的按钮,让它延展成了手臂那么长粗,对准那一窝蜂就来了一枪,直接将他们冻成了冰坨坨。 (虫族:“…………”) 林宁同时还按住了想要一口吞的猪笼草,“把你的胃留给女王吧。” 猪笼草:“汪。” 林宁:“……我没有吃过虫族女王,所以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这么说的意思是,林宁她其实是知道普通虫族是什么味道的,她是说用实验分析出来的结果,以及通过猪笼草的描述总结出来的,而不是亲自品尝了下,她真的没有这样的爱好。 撇开味道的话题不谈,林宁看了眼陆陆续续孵化出来的小臭虫们,没有和他们怼下去,毕竟她进来的主要目的是营救蠕虫国王,于是林宁就只在门口用冰枪打上了一个冰门,转身就带着猪笼草,在白皇后的指挥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顶楼,接着来到虫族女王所在的房间外,还算有礼貌的踹开了门,面对着看过来的虫族女王,林宁朝她微微一笑:“客房服务。” “是你!”虫族女王已经变换成了原形,她的体形尽管没有先前艾格或艾德文的高大,但她有着成百上千有拇指那么粗细的触手,密密麻麻的,一看就叫人觉得头皮发麻。“可惜这次你来晚了,我的孩子们已经开始袭击整个纽约了,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占领整个纽约。” 林宁看了眼被密密麻麻“触手”包裹住的蠕虫国王,“你不用觉得可惜,因为黑衣警探已经将你的孩子们冰冻住了。” 虫族女王:“你撒谎!” 林宁朝窗外撇了撇头:“你可以自己去看。” “如果你敢骗我,我就会把这家伙喂给我的孩子们。”虫族女王收起了她的触手们,拎着蠕虫国王从另一扇门走出去,来到了顶楼天台上,从上往下看去。林宁带着猪笼草跟了出去,正要趁着虫族女王往下够头时动手,可有谁抢在了她和猪笼草前面动了手。 猪笼草:“……?!” 第74章 mib(15)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送餐车从身后的屋子中滚滚滚了过来。 只见三个蠕虫推着那辆送餐车, 送餐车中还藏着一只蠕虫, 他们还穿着忍者服, 口中高喊着:“杀——” 尔后,一下子撞到了虫族女王的腰上, 把虫族女王撞了个趔趄,她手中的蠕虫国王也被丢到了一边。 林宁:“…………” 猪笼草:“…………!!” 林宁切入和k的通讯:“k,可以冰冻了。” 接着就朝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的虫族女王扔了一只猪笼草, 猪笼草血盆小嘴一张, 就不容虫族女王反抗般, 把她给吞吃入腹了。 蠕虫国王:“!!” 蠕虫们:“!!” 另外一只大臭虫:“女王陛下——” 林宁把打了个饱嗝的猪笼草抱了起来,并朝楼下比了个“ok”的手势, k跟着下命令, 接下来整栋楼都将要被冰冻起来。林宁回头看了看蠕虫们, “你们谁要搭个便车?” 猪笼草趴在林宁肩膀上, 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们。 这下就连蠕虫国王都乖乖的靠过来,林宁拽了拽她的领带, 背后就多了个降落伞包, 几个蠕虫们拽着她的脚腕, 跟着从维多利亚女王酒店顶楼飞了下去。等到安全降落后, 对猪笼草已经有了免疫力的四蠕虫们, 就顿时忘记了被猪笼草支配的恐惧,纷纷围上了蠕虫国王,劫后余生的蠕虫国王将他们一把抱住:“感谢你们, 我的孩子们。” “不用客气。” “除非您坚持。” “如果您非要感谢我们的话,那最好的赏赐是——” “全日制咖啡特权。”x4 蠕虫国王:“我将赐予你们一罐蛋黄酱。” “什么?”x4 蠕虫们为了咖啡,都能直面虫族女王了,如今希望落空,他们就恶从单边生,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了林宁的大腿,然后豆豆眼带着无限期待的看向猪笼草:“您和我们的国王陛下说一说吧,看在我们救了他一命的份上,让他任慈点吧。”猪笼草目光深沉的看向蠕虫国王,稍后打了个带着虫族女王味道的饱嗝。 蠕虫国王:“…………如果您为他们四个求情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赐予他们特权。” “耶!”x4 j这时走了过来:“虫族女王呢?” 林宁:“她还没有被消化,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j。” j:“…………突然有点想问一问她是什么味了?” 林宁:“等虫族再诞生下一个女王,而她也会来地球产卵的话,到时候你就可以有机会品尝下了。”虫族只有一个女王,在一个女王死后,剩下的虫族就会自主进化,再产生一个新的女王,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而林宁想这一任虫族女王死在地球上,会给剩下的虫族提一个醒。“不过你要是等不及的话,我知道有一家餐厅,他们提供全虫宴,我可以把订餐电话给你。” j:“……不,不用了!”他还没有这么重口。 林宁没再继续安利,她只是摸了摸猪笼草的肚子,抬起头来对j说:“我得赶回实验室了,得给猪笼草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我会和k说一声的。” 林宁点了点头,带上猪笼草坐上了飞天摩托,朝着mib飞去。这一次闹出来的动静挺大的,不过特勤组会确保不会有人记得的,当然了,上一次汉姆·斯考林的事情是个例外。 而等林宁开着飞天摩托离开,蠕虫国王松了一口气,他想他接下来不会再来地球拜访了。 · 林宁还是蛮担心猪笼草的,要知道它一天吃了四个小臭虫,外加一个虫族女王,这可是它平常时候将近一个月的食量,哪怕它如今被用物质放大器放大了吞噬能力,也有点过分了。 好在事实证明,猪笼草并没有任何事,它就只是昏昏欲睡,而这也被证明是吃饱后的正常现象,林宁再三确认后才放下心来。 而这次猪笼草大战虫族女王一事,尽管瞒得住地球人,但却瞒不了住在纽约的外星人。他们私下里将这件事传播的沸沸扬扬的,就连弗兰克这个mib的线人,都受到了不少外星人的骚扰,全都是在打听猪笼草的,弗兰克为此还特意跑到mib来抱怨。 林宁:“我怎么觉得弗兰克你容光焕发了?你其实在暗暗得意你成为了焦点吧?” 弗兰克:“……怎么会?他们影响了我做生意!” 林宁:“好吧,不过我想热度很快就会退下去的,到那时候你就不会觉得不胜其烦了。至于你的生意受到了影响,那我代猪笼草和你说声不好意思,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送你一件最新的外衣。” 弗兰克抓心挠肺:“嫉妒使我浑身难受!” 林宁摊开手:“可你转念想想,猪笼草为了我放弃做锡伯人的国王。” 弗兰克:“那它到底是不是?” 林宁略一挑眉:“怎么?你要转行做八卦记者吗?” 弗兰克:“…………” 打发走了弗兰克,林宁回头就被z叫过去了。 林宁:“出了什么事,长官?” z叹了口气:“外星委员会给我施加压力,要派遣一个外星人特工过来。” 林宁:“不要说他们拿猪笼草的身份做文章。” z:“……那倒没有,只是他们拿外星科技来做文章。如果我不同意他们派遣来的特工,他们就将要禁止mib使用外星科技。而这名被派遣来的特工来自吉丹星球,代号为x,我看了他的档案,他是个资深特工,嘉奖令数不胜数。” 林宁:“不要说您希望我和他搭档。” z:“…………你不期待出外勤?你如今年龄足够了。” 林宁:“我是不介意出外勤,可我的搭档候选名单是白皇后,猪笼草,k和j。这其中并不包括其他人,再有我觉得长官您应该好好看看关于x的档案,如果是您说的那样,他又怎么会被派来咱们这儿呢?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一个地球迷。”该怎么说呢?在星际中,地球就是个地球村,还是个偏僻乡村,从文明等级更高的吉丹星球调派到地球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不能说是升迁。 z:“他的履历看起来很漂亮。” 林宁若有所思:“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 z:“?” 林宁分析起来:“他的履历非常漂亮,说明他是有真才实学的,但又被外星委员会派遣到地球来,只能说明他本人不如他的履历看起来漂亮,综合来说就是他有能力,但也有让人头疼的能力。对待这样的特工,如果您不得不接纳他的话,我建议您让k来给他做搭档,叫他好好做人。我相信不出一星期,他就会改掉不少坏毛病,到时候您再派遣其他的特工给他做搭档,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z:“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希望和他搭档。” 林宁:“是啊。” z:“…………你也让我头疼。” 林宁:“需要我给您提供特效药吗,长官?” z:“……不用了,你走吧。” 林宁:“好的,长官。” 只是等林宁往外走了两步,就被z叫住了:“等等,你再好好看看x的档案,确定下你刚才的结论。”看来z是打算采用林宁刚才提到的方案了,也就是说让k来教新来的外星特工x做黑衣警探。林宁点了点头,过了半个小时就提交给了z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z看完嘴角抽搐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认命了,而这也是为何当林宁从实验室内走出来,和j搭档出外勤的主要原因。 同时白皇后负责在mib总部进行调度,猪笼草则颠颠的跟了出来。 j很是郁闷,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幽怨道:“我以为这次会轮到我开车。”只要有k在,他就从没有摸到过车钥匙。 林宁:“理由?” j:“我的车龄比你长?” 林宁:“哦。”她不走心得很,因为她接下来并没有把开车权让给j,而是一踩油门,就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j:“…………听说新来的x是个刺头?” 林宁点了点头:“所以z才会一开始把他派给k做搭档。” j:“……” 过了好半晌,j默默问道:“你这句话意有所指吗?” 林宁没说话,只是回给了他一个微笑。 j:“…………” 话说回来,他们这次将去往好莱坞。接连有三个外星演员在拍戏时失踪,代理处如今的负责任p向mib总部发来求助信息,z就将这一任务指派给了林宁和j,他们将负责找出幕后真凶,以及帮忙找出那三个外星演员。 j对此很感兴趣,严格来说,他是对好莱坞感兴趣。 一路上都在谈论他从前看的电影,热爱的歌曲,喜欢的明星和导演,还有他知道的好莱坞绯闻。林宁偶尔搭句话,这也足够让j郁闷的了:“我以为以你的年纪,你会比我对明星们更感兴趣。” “你猜猜你喜欢的明星和导演中,有多少是外星人,j?” j:“……我只知道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是,辛迪·克劳馥也是,还有谁?” 林宁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j:“…………你的意思是来地球当名人的外星人,远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对吗?” 林宁:“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j:“这还能不能好好让人追星了?” 林宁耸了耸肩。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赫赫有名的好莱坞,来到了代理处,找到了他们现在的负责人p。失踪的三个外星演员都是p手下的,林宁接过他们仨的照片,同时让白皇后在数据库中调出他们的档案,就低下头看了起来。 j:“e,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林宁一边看资料一边漫不经心道。 “我?”j拿出了曾经作为纽约警察的专业素养,对此分析了下:“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客户,几乎在同一时间失踪,你确定他们不是找到了更好的出路?” p连忙否认道:“不不,他们都是专业的演员,而且现在在拍的都是大制作。” j再猜测道:“安全保卫失误?” p摇头:“不可能。” j想了想说:“那是内部人干的?要知道只有内部人才会知道他们的外星人身份,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制服他们。” p:“这?” 林宁撑着脸颊道:“能给我一份你的客户名单吗?” p皱了皱眉:“你觉得是我的客户做的?” 林宁回道:“我不能宣传术语学上的不精密。” j斜睨过来:“那就是是了。” 林宁耸了耸肩。 p有点无语,但还是把她的客户名单给了林宁一份,并好声好气的把他们送出了她的办公室。j出来后问林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p的客户还有十个,难道我们要一个个去拜访吗?” 林宁把手插进裤兜中:“你和k从前这时候会怎么做?” “去找线人寻找新线索,”j说着就瞪大了眼睛,“等等,难道我们在好莱坞也有线人?” 林宁:“要去看看吗?” j兴奋极了:“当然要!” 猪笼草则兴致缺缺,相比之下它对周边环境更感兴趣。林宁把它抱了起来,“我们去比弗利山庄。”比弗利山庄作为洛杉矶市内最有名的城中城,有着全球最高档的商业街,也云集了众多好莱坞明星以及其他领域的名人。这次林宁开着载着j去了一栋豪宅,他们进去时,豪宅的主人正在泳池旁边打电话:“我们有会说话的企鹅人,还有威尔·史密斯,汤米·李·琼斯,这部电影一定会红的,我保证!” j顿时惊呼起来:“格瑞姆·普林斯,《亚当斯一家》的制片人。去谈谈吗?” 林宁:“不。” j再看看了在泳池旁边的美女:“那正好,我更喜欢和美女打交道。” 林宁:“我不得不告诉你,他们只是塑料人,j。” j:“…………??” 这时有另外一个声音穿来:“所以我不让他们下游泳池,把他们晾干太费劲了。”j顺着声源往下看,就看到了一只粉红色的贵宾犬,而它正在说话。 j:“……好莱坞的弗兰克吗?” 贵宾犬:“我叫弗兰西斯。” 林宁:“我们来这儿是来寻找失踪的演员,说说你认为的嫌疑犯,弗兰西斯。” 贵宾犬:“我试试吧。”它想了想后给出了一个名字,“太空怪兽。” 林宁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帮助,弗兰西斯。” j有点恍恍惚惚的走出来:“我更加觉得我以后不能好好追星了,还有那什么太空怪兽,我小时候看过有它做主演的电影,原来它是个真外星人,不过它就红了那几年,后来就没有再拍过电影了。” 林宁补充道:“这次失踪的三个外星演员,其中两个和太空怪兽当年走的风格一样,只是他们如今正当红,而另外一个外星演员曾说过太空怪兽的坏话,这个新闻还上了头条。” j:“你也觉得太空怪兽就是凶手?” 林宁:“我们先去拜访他再说。”太空怪兽作为过气的外星演员,他如今过得很落魄,只能住在低档公寓内,而公寓内却放满了他曾经主演过电影的海报,还有当时得的奖项。对j提及失踪的三个外星演员时,他明显感到很愤怒,认为是他们偷走了他的人气,再有当电视中播放着宇宙娃娃的节目时,太空怪兽表现的更加愤怒了,他很不满宇宙娃娃只会卖萌,却能得到高人气,而他明明更有实力,却只能过气到别人都不再记得他了。 而宇宙娃娃也是p的客户,他们是三个萌娃娃,最起码他们看起来是那样。 又经过了和太空怪兽的交谈,j更加肯定他就是凶手了。“他有作案动机,同时也有能力,还是p的客户——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是这么认为的,e。” “太空怪兽看起来确实有作案动机,而且看起来也易怒易爆,但是他是一个很骄傲的演员,并不允许他使用这样让对手消失的手段,来让他获得重新出演电影的机会。”林宁顿了顿又道:“第二个失踪的外星演员所在的剧组是保密的,以太空怪兽如今被p放弃的状态,他是不可能通过p知道地址的。也就是说凶手是如今正当红的外星演员,他很得p的欢心,能够知道对外保密的拍摄地址,而且我想他也不会引起p的疑心。” j将信将疑:“当红的外星演员?为了什么?” “我现在还不太清楚,不过我研究了p的客户名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空怪兽将是下一个受害者,他和先前失踪的三个外星演员是同一类型的。”林宁说完后就联络了白皇后:“亲爱的,太空怪兽如今在哪儿?” 白皇后:“跟踪器显示他刚刚离开了他的公寓。” 林宁转过头来对j说:“我们跟上。” 事实证明,太空怪兽确实是下一个受害者,而想要对他们行凶的正是人见人爱的宇宙娃娃。至于原因?只能说鼓吹友好平和的宇宙娃娃,认为在电影中总演暴力角色的其他三个外星演员,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和他们的主张并不一致,所以他们就决定除掉他们。 而当真相被揭开时,主打激萌的宇宙娃娃还一脸的天真,却让j打了个寒颤。以致于当他们离开好莱坞回纽约的路上,j还心有余悸:“他们明明那么可爱,却成了杀人凶手,他们的粉丝知道他们有这么残酷的一面吗?” 林宁反问道:“你是认真在问我这个问题的吗?即使是我们自己也有表里不一的时候。” j:“……你说得我无言以对。” 过了半晌,j冷不丁问:“威尔·史密斯是外星人吗?我听塑料人格瑞姆·普林斯提到了他,他可是我最喜欢的黑人演员。” 林宁:“……不是。”要知道林宁从前看过的《黑衣人》系列电影,j可是由威尔·史密斯扮演的。 j:“那汤米·李·琼斯呢?”这是k的扮演者。 林宁:“……也不是。” j:“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林宁:“你猜?” j:“……我不猜,你直接告诉我吧。” 林宁:“这个嘛——”她刚要告诉j,z的通讯就传了过来,他又有了一个新任务,要让他们俩去完成,而等他们完成了新任务,j也就基本上把好莱坞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林宁都和j搭档做任务,直到x被k调教的差不多了。x确实没那么桀骜了,他和j都能和平共处,两个人还搭档出过一次,还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林宁却意识到了问题,毕竟没道理z会让属性有所重合的x和j搭档做任务,而k却还对他们俩的搭档乐见其成,除非k准备退休。 林宁皱了皱眉,她准备直接去问z,却不想k也在z的办公室里,此时正盯着z面前的电脑看。林宁也跟着凑了过去,只见电脑屏幕上出现了“mib”的字样,旁白跟着传出来:“史密斯特工和琼斯特工不是普通的特工,他们要抓的罪犯也不是普通的罪犯,他们是黑衣警探,保护地球免受宇宙坏蛋的侵扰。” 林宁:“…………” z:“…………” k:“…………” 电脑屏幕上画面还在继续,只见穿着黑西装的威尔·史密斯和汤米·李·琼斯正在对话,史密斯特工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琼斯特工说:“别担心,我们有外援。” 接着镜头一转,四个打扮成忍者神龟模样的蠕虫跳了出来:“援兵在这儿!” “还有我们的老大!”他们四个往后一指,穿着红披风的狗狗做超人飞行状,还戴着墨镜。 林宁:“…………”她大胆猜测下那是猪笼草。 “砰!”这是z掏出枪打穿显示屏发出的声音,接下来z气沉丹田吼道:“蠕虫——!!!” 第75章 mib(16) 至于z为什么会认为是蠕虫们干的? 只能说除了蠕虫们还会是谁呢,而蠕虫们听到z的吼声后, 撒丫子就哒哒哒哒跑走, 也深刻地说明了这一点。 z:“蠕虫!!” 看来z非常的生气, 他在指挥大厅中的工作人员把咖啡间的咖啡全都锁起来后,斜眼看向了办了好莱坞案的林宁。 只是还不等z说什么, 林宁就先问道:“k是不是要退休了?” z:“……嗯。” k:“是时候了而已。” 林宁:“哦。” z:“…………”说好的情绪失控呢? 林宁:“长官,您这是在期待我痛哭流涕吗?” z:“……没有,我是希望你再去一趟好莱坞, 把和这部电影相关的所有胶卷和资料都进行粉碎性销毁, 顺便让该忘记的人都忘记这件事。” 林宁:“明白。” 林宁想了想又道:“顺便说一句, 我觉得他们选角选的不错。” z:“e!” 林宁露出个乖巧笑,接着就叫上了j再次返回好莱坞。j已经知道了这部名为mib的电影, “我还没看呢, 成效怎么样?” “我只看了其中一幕,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蠕虫们是编剧。”原来是林宁和j, 再加上猪笼草他们要去好莱坞的消息,让蠕虫们知道了, 他们就偷偷溜了出来, 溜到了好莱坞。他们向代理处的外星演员经纪人们自荐, 本来经纪人推荐了他们去拍一部咖啡广告, 可试镜结果并不理想。只是不作不会死的蠕虫们并不甘心, 于是他们四个就扮成了编剧,去朝好莱坞的制片人推荐他们的创意,本来还是和咖啡有关的, 可惜好莱坞的制片人看不上,因而他们一秃噜嘴就把mib的事秃噜了出来,然后就有了这一部四蠕虫是忍者神虫,而猪笼草是超狗的电影。 j:“我可以想象里面充斥着各种咖啡。” 林宁:“或许等会儿我们可以看一遍。” j:“z是怎么说的?” 林宁:“z让我们试一试全城遗忘,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j:“你是说好莱坞不是第一次拍这种电影了?” 林宁:“没错。” 在去好莱坞的路上,林宁还用车上的电脑系统查了查关于那部电影的消息,先前她在mib总部看到的是预告片,而电影要到两个月后才上映。这样正好,不然等到电影上映了他们才发现,那就只得来一个全球遗忘了。而等他们来到了好莱坞,很快就将电影相关的全部内容都收缴了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放映室内看起来了成片。 林宁还把她的通讯器拿了出来,让白皇后投影过来,也跟着看一看这部电影。j还特意准备了爆米花和可乐,林宁应景的也捧了一桶爆米花,没一会儿电影就开始了。在一段很动感的音乐声中,威尔·史密斯扮演的史密斯特工和汤米·李·琼斯扮演的琼斯特工就闪亮登场了,他们像是男模般晃动着肩膀,踩着节拍走了过来。 j:“……虽然威尔·史密斯是我最喜欢的黑人演员,但他这么走真的不会被打死吗?”看起来很欠揍。 林宁:“会吧。” 而林宁的话音刚落,电影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扮演者还是如今在好莱坞人气很高的当家花旦,她身边还跟着一只戴着墨镜的狗狗,同时还有投影下来的人工智能。 林宁:“…………” j:“我怎么不记得mib有这样一个黑衣警探?等等,这个难道是你?” 林宁:“告诉你一个恐怖故事,j。” j:“什么?” 林宁:“这部电影中有爱情戏,而你猜猜爱情戏的男女主角是谁?” j:“……不会吧!” 林宁:“呵呵。” j:“…………等我们回到mib总部,我一定要好好捶蠕虫们一顿。” 林宁:“不,我想是剧组在蠕虫原本提供的梗概上,进行了二次加工。”蠕虫们尽管把他们自己塑造成了忍者神虫,但也不至于把她给讲成一个金发碧眼的成熟女性,而如今电影却是这样,只能说制片厂为了电影的商业性考虑。 j想了想他自己和林宁谈恋爱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哆嗦,这倒不是说他想象不能,而是说在这之前林宁还未满二十一岁,他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吧。以及他根本想象不到和这样一个说话能把人噎死,而且身手比他还好,在脾气上和k有的一比的林宁谈恋爱,他是说他一直都把林宁当兄弟的:“但蠕虫们仍旧是罪魁祸首!” 林宁想象了下电影接下来的走向,难得赞成了j的看法:“我赞成。”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几乎成了j的吐槽大会,以及胃疼时间。要知道爱情戏份虽然不多,还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分钟,而j一代入到现实,他就觉得特别难受,差点就要质壁分离了。 林宁倒是淡定了,就着爆米花看得津津有味。 猪笼草更是羡慕起电影中的超狗,只因为电影中的超狗有一家昆虫罐头加工厂,而白皇后在电影中也有不少戏份,其中有一段还是给金发碧眼的e提供恋爱指南书籍,可以说完全的ooc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电影外白皇后能保持着平常心,来看待这部电影,甚至还和林宁讨论出其中的逻辑漏洞和穿帮处。 j囧囧有神,如果不是知道他自己完全正常,那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要怀疑他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了。 林宁:“这部电影就娱乐性来说,还是很合格的。” j:“……你就不觉得别扭吗?” 林宁斜睨过来:“难道你还代入了其中?” j:“……也不是,我们要把它带回去吗?” 林宁摇了摇头:“z让我们进行粉碎性销毁,不过我都记在这儿了。”她说着点了点她的太阳穴,“或许等闲暇时候还能拿出来回味一番毕竟成为一部电影中的一个角色,对我来说还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要知道就连她家白皇后都有一部电影,而猪笼草?林宁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有特意去补了补《聊斋志异》,在其中一篇“小猎犬”中看到了它的同族,而在那篇中,被单独留下来的一只小猎犬结局却很惨淡,它被收留它的人类一个翻身给压扁了。 j略虚弱道:“好吧。” 这般的,在将相关事物进行了粉碎性销毁,并且进行了全城遗忘后,从容淡定的林宁和很是纠结的j回到了mib总部。j一到总部,就找到被大发雷霆的z禁喝咖啡的蠕虫们,当着他们的面喝了足足两杯咖啡。 蠕虫们:“…………” z:“他怎么了?” 林宁:“在电影中,mib的黑衣警探j和黑衣警探e恋爱了。” z:“咳咳咳。” 林宁:“您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长官?” z:“……没什么,你来我办公室,我们谈一谈。” 林宁点了点头。 z找她过来是来谈k退休的事,“当初k并不是要找搭档,而是在找继承者,只是你年纪不够,而j还需要进行锻炼,所以k才多留了一段时间。如今一切都走上了正轨,k的退休就不会再推迟下去了。” 林宁神情没什么波澜:“k打算什么时候告诉j?” z沉默了下说:“在他将记忆消除器递给他的时候——由搭档来进行记忆消除,是mib的潜规则。” 林宁想了想问:“到时候我可以在场吗?” z点了点头:“可以。” z顿了顿说:“你是知道当k的记忆被消除后,他将不会再记得我们的吧?” 林宁抿了抿嘴角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k并不会就此彻底退休,黑衣警探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黑衣警探退休再复职的事,更何况您都还坚守在岗位上呢,长官。” z:“……你还知道我是你的长官啊。” 林宁摊开手说:“您永远活在我心中。”z:“……出去!”他觉得他早晚要被这熊孩子气死,然而当走到门口的林宁回过头来说“谢谢您的开导,长官”后,z的无名火还是被浇灭了一大半。 “——虽然没什么用。” z:“……滚!” · 当j知道k要退休时,j是懵逼的。“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不是搭档的好好的吗?” k:“只是是时候了而已。”他先前也是这么和林宁说的。 j:“这是什么说法?”他转而看向林宁,“e,说点什么!” 林宁:“这是k的意愿,我无权干涉。” j:“可是——” “好了,孩子。”k把记忆消除器递到了j手中,“我会想念这一切的。” 林宁垂下眼帘。 j抿了抿嘴:“不,你不会。”说完他把记忆消除器接了过来,调节好日期后,对着k闪了一下,在这之后,黑衣警探k将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不会再记得过去数十年和外星人斗智斗勇的追逐生活。又mib给他安排的新身份是特鲁罗镇邮局老员工,那是一个风和丽日的小镇,居民不多,最大的事情也就只会是小偷小摸,但那将会远离“硝烟”,远离外星人。 等等,最后半句还有待商榷。 如果林宁没有记错的话,特鲁罗镇邮局的员工都是外星人,只是都是守规矩的外星人,她想k会和他的新同事很好的相处的。 k就这样退休了,x成为了j的新搭档,他们俩还是需要好一段时间来进行磨合的。 林宁第二天带着猪笼草去了一趟弗兰克的报亭,买了几份小报,其中有一份报导了一桩奇闻:“男子昏迷三十五年后离奇醒来,重回女友怀抱”,在上面还搭配了面带笑容的k搂着他女朋友的照片。当年年轻k遇到降落地球的鲍特人前,正带着玫瑰花和戒指,要和他的女朋友求婚,只是后来就没有了后来,如今他们兜兜转转后还能再续前缘,无论是对k来说,还是对他的女朋友来说,或许将会是一件幸运的事吧,尽管他们这次的重逢或许不会太持久。 弗兰克在旁边感叹着:“k,传奇人物,破案英雄,mib史上最传奇的黑衣警探,谁能想到他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平民!” 林宁抬眼看它。 弗兰克:“……那他也会是平民中的贵族!” 林宁垂下了眼帘,把报纸费放到了柜台上,“有什么小道消息要和我分享吗,弗兰克?” 弗兰克很是不解:“你竟然也会找我问小道消息?” 猪笼草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弗兰克一眼。 弗兰克:“……我真的没有小道消息和你们分享的,相反我还想问你们小道消息呢,我是说关于宴会的。mib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举行宴会了,我一直都空着肚子呢。”每次mib举行宴会,都是弗兰克给自己加大餐的时候。 林宁摇了摇头:“如果有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弗兰克激动极了:“那太谢谢你了。” 林宁把猪笼草放到肩膀上,把报纸卷了卷,朝趴在柜台上的弗兰克挥了挥手:“再见,弗兰克。” “再见。” 而就在和弗兰克讨论过关于宴会的事后没几天,mib就有了办宴会的契机。汉塔人有意和地球建交,而且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他们会给mib优先提供数种他们地球的高科技,z对此倒是有那么点乐见其成,在经过考虑过,答应了汉塔人来地球造访的请求,到时候将会有一场欢迎会。 林宁在得知这件事后,微微挑了挑眉。 该怎么说呢? 汉塔人在宇宙中的名声可不太好,他们从前横扫了将近五分之一个星际,侵略者的标签一直挂在了他们,即使是如今汉塔人“改邪归正”,已有将近十个地球年没有再对其他地方发动袭击了,而是改成了开发研制和出售各种高科技产品,开始扭转他们在星际中的坏名声。如今他们主动和地球缔交,z不好将他们拒之门外,再考虑到如今汉塔人的风格,z只希望他们当真是变成了和平主义者,不过z同时还是有隐忧的,他命令黑衣警探加紧对海关的防范和检查。 只是在浏览过汉塔人的历史后,林宁却没有那么乐观。倒不是说她觉得改过自新不可信,也没有那么坚持“狗改不了吃屎”的观念,但是汉塔人侵略他人星球的历史长达地球制数百年,从前在宇宙中不可谓不是臭名昭著,侵略因子已经浸入到他们的骨血中,那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不过当林宁看到z加强检查后,知道z也不是那么信任汉塔人,于是稍微安了安心,但警惕心仍在。 汉塔人在一个星期后来到了地球,他们不仅带来了优先提供给mib的高科技产品,同时还带来了他们汉塔星的食材,以方便mib准备给他们的欢迎会的餐点。再有在食材列表中,还有很特别的一个食材,那就是汉塔星的昆虫,这明显是给猪笼草准备的。 “长官,我认为汉塔人这次来地球的目的并不单纯。”林宁把食材列表递到了z面前,“尽管汉塔人的食谱很特别,但很明显这个莱克虫,却并不在他们的食谱上,正相反他们还特别讨厌它,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带上了莱克虫,我认为那是专门给猪笼草准备的——他们知道猪笼草的丰功伟绩,说明在此之前,他们特别调查过了mib。” z:“他们要和我们建交,调查我们是正常的吧?” 林宁倒是没有否认,她只是向z灌输着她的分析:“尽管我们不要求来地球探访的外星人入乡随俗,食用我们地球的菜系,但是汉塔人却自带了食材,这种傲慢的态度可和他们主动找地球建交并不相符,更不用说他们还说优先提供给我们高科技产品——这样无故献殷勤,恐怕是非奸即盗。” z若有所思。 林宁再接再厉:“我希望等莱克虫到了mib后,拿给我来做检查,而如果餐会上,汉塔人主动提及猪笼草,并问它对莱克虫可还满意,那就只会更加证明我的观点。” z沉声道:“我让他们再加紧检查。” 林宁:“您心里有数就行。” 而在mib加紧检查后,汉塔人带来的食物和高科技产品中却没有任何的异常,另外汉塔人的特产莱克虫,在经过林宁的加紧检查后,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猪笼草在闻了闻莱克虫后,却明显地表现出了对它的排斥。 林宁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我会让厨师帮你另外准备一份虫餐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说你想吃全虫宴?是什么给了你能得寸进尺的错觉?” 猪笼草把屁股扭了过来,让它面对着林宁。 林宁:“…………” 林宁在无语过后悄悄的和白皇后说:“猪笼草它现在都已经在地球之外出名了,这在我们一开始来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过,我还以为是我们先一步征服了星辰与大海,哪想到是猪笼草大放异彩。” 白皇后:“你的目标中有过星辰与大海?我怎么不知道。” 林宁哽了下:“我去过沙兹尔星。” 白皇后:“在实验室内去的。” 林宁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我不知道,现在k刚刚退休,我并不好在这种时候离开mib,不是吗?” 白皇后:“这是你需要考虑的,艾米莉亚,而你知道的,无论你打算去哪儿,我都会选择跟随你的。” 猪笼草扭过脑袋来:“汪!” 白皇后慢条斯理的补充道:“当然猪笼草也不例外。” 林宁笑得灿烂:“这不是当然的吗?” · 汉塔人来到了mib,mib为他们举行了欢迎会。汉塔人有着典型外星人的外貌,就是奇形怪状,而且通体是绿色的,身上穿着的不知名皮毛做的衣服,腰带上还挂着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装饰。林宁定睛观察了下,她严格怀疑那是什么外星种族的骨头,这无疑更让她确定汉塔人这次来地球,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只是如今还没有那么实质性的证据。 z过去和他们虚以委蛇。 x和林宁保持了同样的态度,他对汉塔人很不屑一顾:“真想不到mib会和汉塔人建交,他们过去可是袭击了小半个宇宙。”只不过原本和他站在一块儿的j,这时候目光已经被宴会上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以至于没谁能搭x这一话茬。 x:“……哼。” 林宁虽然听到了,但她也只是动了动耳朵,转眼看到j要尝一尝汉塔人的食物,就走了过去提醒他:“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按捺住的好奇心和食欲,j。” “可它们看起来和我们平时吃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区别啊。”j说着就要去夹一块蛋卷,但是下一刻那块蛋卷长出了腿,嗷嗷叫着从碟子上逃走了。 j:“…………” “可我不想饿肚子,”他再看看了其他食物,只觉得它们看起来都还正常,“吃外星食品又死不了人吧?” 林宁:“听说过s吗?” j:“嗯?” 林宁轻描淡写道:“他在十年前参加了一场大型自助餐会。” j本来还每当回事,可想了想后就紧张起来:“等等,mib有叫s的黑衣警探吗?” 林宁微微一笑。 j:“…………不会吧?” 林宁耸了耸肩:“如果你非要吃汉塔食物的话,那我也只能提前祝你好运了,或许再去祝贺下x换新搭档,我听说他并不太喜欢和你做搭档。” j:“…………那我还是不要吃了。” “明智的选择,j。”林宁说完把目光转开,转到了正在和汉塔人做政治交流的z身上,z明显是在假笑,而且还是硬挤出来的假笑。林宁又把目光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个正在暗中观察猪笼草的汉塔人,她微微眯了眯眼,旋即收回了视线,而这时z敲了敲杯子:“请大家注意一下,汉塔斯先生想讲几句话。” 这个汉塔斯就是这次过来的汉塔人的首领,他在z说完后,便笑着说:“谢谢z。在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特殊场合,汉塔人和mib首次共进晚餐。为了使我们顺利缔交合作关系,你们的的领袖对此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请允许我们为您献上这个小礼物,以表敬意。” 说着两个汉塔人推上来一个用红布蒙着的礼物,汉塔斯先生伸手拉开了红布,露出了z的雕像。 z:“这实在是没有必要。” 汉塔斯先生:“不,这是必须的,z不必和我们客气。” 林宁则在想,这个所谓的礼物并没有进过安检吧?因为在此之前,mib都还不知道汉塔人会带这么个玩意过来。林宁摸了摸耳朵上扣着的耳钉,尔后她的左眼中就多了透视瞳片,再去看时,z的雕像就不再是实芯的了,而是在其中多了两个钛合金筒,尽管林宁并不清楚在钛合金筒中装了什么,但她想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证明,那里面装得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宁在检测过后对z说:“它是一种有机水晶结构,完全程序数字化。”那东西是流动性的,整体呈现了绿色,但它却并非水或其他已知液体,反而是完全程序数字化的。 z:“说明白点。” 林宁不疾不徐道:“一种液体自我复制电脑芯片,它可以轻松渗入一种电子,或电脑管理系统。也就是说它可以入侵mib的任何系统,包括电力系统,防御系统,监控系统等等系统,如果到时候汉塔人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连武器库都打不开,就会成为他们砧板上的鱼肉。” z:“他们果然目的不纯,好在我们提前发现了他们的阴谋。” z话音刚落,实验室的电力系统就出现了紊乱。 z:“……!!” z脸色凝重:“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发现了他们送进来的病毒吗?” 林宁心中一凛:“他们运送雕像的推车!我把它给忘了。” 林宁下一刻就吩咐白皇后道:“白皇后,使用后备独立系统。”事实上,自从上一次穿越时空一事后,白皇后所使用的系统都是独立于mib外的,平时会调用mib的数据库,但总体来讲还是相对独立的,而这次正好能作为后备系统来使用。 z则快步往外赶,“双胞胎?” 双胞胎前面的屏幕已经花屏了,z心只往下沉,可以说他们如今正面临着林宁先前所说的情况。z对着其他黑衣警探说:“带好手中能拿到的武器,所有即将降临的航班立刻改道。全部支援,向外舒散。” 林宁正色道:“我让白皇后负责调度。” 黑衣警探们立刻开始了行动。 这时j和x从电梯口走了出来,x问道:“怎么回事?我们刚从车库出来,电梯就停了,我们不得不手动摇动电缆。” j口吻轻松道:“z你是不是忘记交电费了?” z沉声道:“是汉塔人送来的礼物中带来的病毒,它让我们的系统陷入了紊乱。” j一惊:“什么?” 林宁刚要说什么,观察中心的大屏幕出现了汉塔首领的脸:“你们好,黑衣警探们。我很高兴的通知你们,目前汉塔人已经成功地控制了你们mib的所有系统,即使是被你们发现了其中一个装有我们汉塔人数年来精心研制病毒的病毒库,但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还有个后备病毒库。现在你们的唯一的出路,就是立刻向我们投降。” z面朝着大屏幕:“你休想!” 林宁的眉头紧皱,她先前研究汉塔人病毒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而且她也见证了汉塔人病毒的强悍,因而并不敢让白皇后再入侵进来,和汉塔人夺取对mib系统的控制权。这时汉塔人接道:“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z。”他说着做了个手势,林宁下意识警戒起来,但是却还没有快过从mib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四面光屏,而那光屏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j:“这看起来像mib反侵袭用的激光?” 林宁反而冷静了下来:“完全正确。先通过电路改变路线,然后融化成一种半固体高能混合物,以组成四边形包围圈,也可以称之为笼子。” j:“……我可不喜欢越缩越小的笼子。” z看向了汉塔人首领:“你到底想怎么样?” 汉塔人首领假惺惺道:“很遗憾,我必须消灭你和你的mib,z,但是要知道当选择一个进攻要塞时,最重要的选择要素就是位置、位置和位置——地球所处的战略位置,完全符合我的战术要求。这是一个对敌人发起进攻的完美地点,可以摧毁那些认为如今的汉塔人变得软弱无力的小星球。” z扭头看向了林宁。 林宁沉声道:“汉塔人的战舰恐怕已经整装待发了。” “虽然我不想说我早说过了,但如今我还是想说‘我早说过了’。”x没说完就得到了其他人的死鱼眼,他立刻改变了话锋,“我是说我们远程武器和追踪系统都已经陷入了瘫痪,我们现在没办法阻止汉塔人。” 四边形的笼子正在进一步缩小中,林宁看了看没有被笼罩住的天花板,以及地板,思维快速运转着,片刻后她看了眼好像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猪笼草,不过想想也是,它向来都认为她总会有办法的,于是她再转向了z:“我有一个主意。” z:“什么?” “我需要你们让一让。”林宁缓缓吸了一口气,接着就钻入了地板下,来到了激光包围圈外才完全舒展开了身体,接着向上飞了过去。她最开始变成蛟龙时,只有三四米长,如今只是稍微多长了一两米,但是在空中完全舒展开来时,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震撼力,更不用说还是在大多数长得奇形怪状的外星人的衬托下。 等林宁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后,x才打破了沉默:“你们没说过e是外星人啊。” j吞了吞口水:“我也没听说过。” 他们俩还有同样被困住的蠕虫们,齐齐看向了z。 z:“…………”他特么的也不知道,好吗! 最淡定的当属猪笼草,它按了按林宁给它的小魔方,顿时小魔方化成了一个防护罩,将众人笼罩在了防护罩中,接着就把脑袋搁在交叠的前腿上,等待着林宁安然回归。 j:“……所以猪笼草真的是锡伯人的国王?e是锡伯人的摄政王什么的?z你说点什么。” z:“……我觉得防护罩也不会撑多久的,我们必须再想其他办法。”不要说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一样! 而此时的蛟龙宁已经恢复了和白皇后的通讯,白皇后将汉塔人战舰所在的位置发了过来,就在大气层之上。蛟龙宁一点都不担心:“我觉得我不会因为高速飞行而引火烧身,我从前有飞到比这更高的地方。只是我想我会被其他卫星拍摄到,但这也不是问题,mib到时候会来一次全球记忆消除的。” 汉塔人的战舰也发现了蛟龙宁,他们朝着翱翔在空中的蛟龙宁发射了激光炮,被蛟龙宁灵活躲过,再接着她就是几乎瞬间来到了汉塔人的战舰外,来了个爪撕战舰门。在汉塔人的目瞪口呆下轻松的闯了进去,汉塔人首领怒道:“我们不是给它准备了莱克虫了吗?它怎么还能飞过来!不过我不会让你坏我的好事的!” 林宁:“…………”她有那么一瞬间考虑要不要“汪”一声,然后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如今并不是和汉塔人多做言语上交谈的时候。“控制器在哪儿?”从先前汉塔人在藏在z雕像中的病毒库被收缴后,还能启动备用病毒库,以及汉塔人首领能接过来代管mib系统,都能说明汉塔人对他们发明的新病毒有个控制装备。再者那病毒是完全程序数字化的,它也必然会有控制装备。 汉塔人首领:“抓住它!” 蛟龙宁朝着蜂拥而来的汉塔人来个雷击,顺利把他们击倒。接着就朝着汉塔人首领一挥前爪,把他压在舱板上没商量,同时也没忘给他一个束缚网。这才变回了人形,走向了先前她提到控制器时,汉塔人首领下意识看的方向。 汉塔人首领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不!” “那就是是了。”林宁没花几秒钟就找到了控制装备,将它暴力摧毁,同一时间mib内部越缩越小的“笼子”跟着消失不见。mib的系统也跟着恢复了正常,z沉着脸道:“双胞胎,联系e。” 双胞胎:“正在联络。” 片刻后林宁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决定开汉塔人的战舰返航,长官,请求开辟出航道。”她的态度一如从前,就好像她没有当着z的面变成了蛟龙一样。 z顿了顿后道:“请求允许。” 林宁的声音再传了过来:“长官,您从来没问过我我是不是外星人,是不是?” z:“…………”怪他咯? 第76章 名侦探(1) 林宁这么一说,让其他人再次齐齐看向了z, 最后还是j冒死说了句:“原来您也不知道啊, 可您看起来像是知道似的。” z:“……还愣在这做什么, 快去支援其他人!”说着还死鱼眼了所有人,在他的淫威下, 大家都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片刻后,就只留下z站在大厅中间,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头, 虽然眼下这么说有马后炮的嫌疑, 但z还是想说他早该发现不对的。 想想看吧,e她当初在被记忆消除器闪过后, 对他们说是她失去了记忆, 但是凭借着强大的逻辑能力, 推断出她失去了三分钟的记忆, 进而找到而来他们mib。当时z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可如果e她是一个外星人, 那就能完好的解释一切问题了, 到底记忆消除器是针对纯地球人设计的。 再有猪笼草那只狗! 即使是普通的狗也不会吃昆虫啊, 更何况人家还是虫族的克星。这样的狗即使从前不是那什么锡伯人的国王, 那也不该是纯地球狗,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狗到底是怎么来到e跟前的?更有为什么e能听懂它的话的?z先前以为是翻译器的缘故,但是在他们初来mib时可没有翻译器啊。再有z想了想e还没有加入mib前的资料, 原先看她是个孤儿,没什么亲朋好友,还觉得这样的人挺适合加入mib的,可如今想来她再是有什么天才病,那也不该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啊,但是那么久以来,他愣是没听人家提到过。 这种种迹象可是表明了不少问题,但z愣是今天才后知后觉到,还是在人家主动显出真身后! 可再想想z却是想出矛盾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如果e当真是外星人的话,那在mib每年两次的例行检查后,也该检查出什么呀,可每次的例行检查她的报告都很正常。又要知道例行检查的话,是不会由实验室经手的,而医疗组那边也不会玩忽职守到能让e作弊啊。 总而言之呢,z是即想通了什么,却又没想通更多什么。 如果有什么能让z感到安慰的话,那已经被束手就擒的汉塔人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明明给那个流落到地球的锡伯人国王准备了莱克虫,他们的人也眼睁睁的看着它吃了下去,但为什么现在半路上又杀出了个“程咬金”? 等等,锡伯星的国王是只狗吧? 难道区区地球还卧虎藏龙?肯定是z那个狡诈的家伙,藏起来的杀手锏,先前装起穷途末路还装得那么像,z可真是个戏精。 (z:“……”) 自认为想通的汉塔人首领,便在降落到地球,被黑衣警探们羁押后,对着面无表情的z说:“我原本以为我们汉塔人玩阴谋玩得得心应手,可我没想到还是输给了你。z,外星委员会着实欠你一座演技奖的奖杯。” z:“……??” 等汉塔人被羁押走,z习惯性的问站在旁边云淡风轻的林宁:“他那是什么意思?” 林宁:“他们眼瞎了,长官,要知道他们都将我错认成了猪笼草,如今再将您错认成老谋深算的大人物,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z:“…………为什么你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知道你总共违反了多少条条约吗?” 林宁:“长官,您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我都知道,我可以为您一一解答。” z:“来我办公室。” 林宁:“好的,长官。” 等到了z的办公室,z却没有立刻就询问林宁,而是处理起了后续事件。这次汉塔人都把战舰开到了地球上空,而林宁也变成了蛟龙宁,在外太空上飞了一圈,地球上的国家或地区拥有的卫星肯定监测到了她,而这都需要z来进行处理,也就像是林宁先前提到的,来一次全球性的记忆消除。以及z这么做,就是想冷一冷林宁,给她坦白从宽的组织语言时间。 然而等z转向林宁时,却赫然发现人家根本没有任何悔过之意,反而正拿着仪器在分析从汉塔人战舰上带下来的控制器——尽管当时林宁暴力破坏了控制器,但将它组合起来也并不是多困难。 z:“…………” z:“把态度放端正了,e!” 林宁:“长官,您说现在的k在仰望星空时,会对自己的过去产生迷茫吗?会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谁吗?”在被记忆消除器闪过后,k忘记了他过去三十多年来追逐外星人的种种,而mib给他补充的记忆是他昏迷了三十多年,但是记忆虽然被消除了,可有那么一种感觉是怎么都不会被消除的,毕竟那是根植在骨血中的。 z:“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提到k?我们现在要说的是你的问题。” “我只是说我也很想知道我的根源在哪儿,”林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当我是人形时,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纯正的人,可我却又能转换成另一种形态。” z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林宁摊开手说:“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并没有穿人形外衣,我给我自己检查过。”她这不是拥有的变身体系和如今世界的变幻体系不一样而已,如今世界的外星人如果不是人形,那他们都会穿上人形外衣,但内在仍旧是外星人。可林宁这是属于东方玄幻,能够完全变幻身形,这体系都不同,当然会说不通了。也就是说林宁如今完全是硬扯,扯到哪儿算哪儿,能把z扯晕乎那是最好。 z沉吟道::“这种情况我可没有听说过。” 林宁撑着额头道:“或许我是目前对mib来讲,是未知星系的外星人,在二十多年前,那个未知星系出现了灭顶之灾,于是我就被秘密送往地球,以人类的身份长大,渐渐的有一天能力显露了出来,这才知道我其实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z越听越觉得耳熟,听到这儿就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林宁继续推测着:“再或者我是外星人和地球人结合的产物,是所谓的混球儿。” z:“……你是认真的吗?就mib目前所知的外星人种类,他们都和地球人有生殖隔离。” 林宁:“我知道,我也进行过组合。” z:“……所以?” “所以?哦——”林宁装作顿悟的模样:“您要依法驱逐我吗?” z:“你可真会打直球。” 林宁:“您在使用棒球术语吗?” z:“……还记得先前那个宇宙使者吗?”就是那个穿了一身紫色制服的新一代超人,他本来是个偷偷来探望女朋友的外星人,只是热血上涌,想利用他外星人的身体素质来为地球人服务。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被mib请来喝咖啡,并且依法驱逐了他。 林宁垂下眼帘,想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泽尔特博士很喜欢地球,他也希望换个工作环境,如果您邀请他来地球工作的话,他会非常乐意的,我想他会很快融入到mib,给科研组带来新的活力。” z眉头皱得更紧:“那你呢?” 林宁笑了笑:“泽尔特博士曾邀请我去他所在星系的大学就读,不知道这份邀请是否还奏效?” z知道林宁这是主动给他台阶下,但这几年的相处,z是如何都做不到把林宁和那什么宇宙使者相提并论的,他斟酌了下道:“其实我可以对外声称你是外星特工,外星委员会一直希望mib拥有更多的外星特工。” 林宁却道:“我是很喜欢mib,只是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长官。再有根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锡伯人内战结束了,拥护原本国王的一派取得了胜利,而他们似乎认定猪笼草就是他们原来的国王,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他们会迫不及待涌向地球的,这对mib或是地球来说都称不上是个好消息。”猪笼草的名声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在宇宙中传得足够远了,就连锡伯人都更坚定了它是他们国王的信念,要不远千万光年来寻求国王回去即位了。 z不以为意:“地球哪年没面临过几次灭顶之灾。” 林宁微微叹了口气:“我的重点在第一句上,长官。” z:“…………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吧,孩子。” 林宁点了点头。 不过林宁这次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她先前就有想去广袤宇宙中畅游一番的念头,只是那时候不仅k也在,就是虫族女王还没有被解决。如今虫族女王死在了猪笼草的腹中,k也退休了,而蛟龙宁也出来横行了一回,怎么看怎么都是她做出改变的好契机,不是吗? 就这么决定了。 j知道后大吃一惊:“什么?你要离开mib?就因为你是未经注册的外星人?这不公平。如果没有你,那mib和地球说不定之前就被汉塔人轰成渣渣了,好吗?z怎么能这么顽固?” 林宁无所谓的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j。” 就站在一边的z满头黑线:“我听得见!” 林宁改口道:“我开玩笑的,其实是我要回我的母星了,j。” z扬高了一边眉毛。 j好奇道:“你的母星?那是什么样的?” 林宁又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和地球很像,只是并没有遭受白垩纪,我的祖先们也没有就此灭绝,反而是平稳的活了下来,就这样一代接一代的,渐渐有了进化,能够化作你们所说的人形。而我是有一天偶然发现了你们这颗星球,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j:“等等,你在说恐龙?” “不,”林宁否认道,“我在说笑。” j:“…………” 林宁纠正道:“我瞎说的,其实是我得到了去阿萨克星读大学的好机会,决定离开mib去读大学而已,而z也答应我了,一旦我毕业,给mib发来入职申请,他会立刻给我盖章的。” j语气略微妙道:“哦哦,你决定去上大学啊,那所大学一定很高级。”他都开始心疼他的大学文凭了。 林宁似乎看穿了j在想什么,可安慰他道:“mib对所有应聘者都是一视同仁的,j,所以你不必自惭形秽。” j:“……你一定是瓦肯人。”林宁做了个瓦肯手势:“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j:“……我开玩笑的。” “够了,”z打断了他们的一唱一和,“双胞胎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航班,等到了地方后,泽尔特博士会去接你们的。珍重,孩子。” 林宁正色起来:“感谢您过去对我们的照顾,长官。” z微微颔首。 林宁又看向j:“再见,j。” j不舍的情绪已经被冲淡了不少:“再见。” 林宁又和双胞胎他们做了告别,白皇后也接收了双胞胎传给她的关于阿萨克星的种种资料,倒是蠕虫们更加不舍得猪笼草,难得还舍得送上了一罐咖啡豆,又在猪笼草表达了对咖啡豆的不屑一顾后,他们欢天喜地的把咖啡豆收了回去。 猪笼草:“……哼。” 林宁:“走了。” 林宁把猪笼草抱了起来,让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连同白皇后和站在不远处的z他们挥了挥手,踏入了候机厅。莫名的,林宁觉得她这次离开了地球后,可能没机会再回到mib了。 这是经验之谈。 · “事实证明,根本没有什么经验之谈。”林宁和白皇后这么‘说’着。当时她离开了mib,带上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去往了阿萨克星上大学,而泽尔特博士申请去地球工作,给予mib黑衣特警们技术支持。那时候林宁以为她不会再有机会回地球了,她是说在外星呆上几年或者更短时间,她就会再次去往新的平行世界。 从前不就是那样吗。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想错了,就在她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来到阿萨克星读大学地球制一年后,j就惊慌失措的发来视讯,说是k消失了。 不,严格来说,是从现如今mib大多数黑衣特警的记忆中消失了,但对于z来说,k这个同事在三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而且还是被宇宙中数得着的恶人鲍里斯杀死的。但是j明明记得k是退休了,在当一家邮局工作,他不可能记错的,于是他在六神无主时,就想到了林宁。林宁确实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对j是因为喝巧克力奶,而缓解时空破裂的冲击,因而才记得k这件事而感到略微妙,这根本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吧! 不过林宁转念想想,她自己好像也没有资格吐槽j,因为她当时时间轴被改变时,也记得从前发生的事。又吐槽归吐槽,林宁转念就对觉得是整个世界疯了的j说:“你需要时间跳跃机,j。” 时间跳跃机在林宁这儿,又事关k,于是林宁就带着时间跳跃机回了一趟地球——从阿萨克星到地球,其实乘坐宇宙飞船的话,也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差不多就十二个地球制小时而已。 至于k怎么被去世的? 只能说这件事和先前mib的原始黑衣警探消失一案差不多,那就是从前被k抓住并关进监狱的宇宙恶棍鲍里斯,在从监狱越狱后,使用了时间跳跃机回到了过去,在过去杀死了k不说。还杀死了将后来地球使用的防御系统“天网”赠送给mib的外星人,导致了现在地球没有了“天网”,而就给了再回到现在的鲍里斯进攻地球的机会,换句话说,地球再次遭遇了灭顶之灾。 话又说回来,再次使用时空跳跃机穿越时空,对林宁来说算得上驾轻就熟。到最后年轻的k再一次被挽救了,过去的鲍里斯死了,也就没有了将来他什么事,同时地球也没有遭遇灭顶之灾,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同的是,j跑去找了在邮局工作的老年k,对他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又把k招回来继续做他的黑衣警探了。 k和j的故事还在继续。 而对林宁来说,她回到阿萨克星后,就赫然发现锡伯人追到了阿萨克星,他们一见到猪笼草就跪下高呼万岁。 林宁:“…………” 林宁从那时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把她的想法继续‘说’给白皇后听:“我们和锡伯人只能说相互成就吧,毕竟我们也带领他们从内战中走了出来,还给他们的后续发展指了条明路,然后再带走他们‘失而复得’的国王。”原来在锡伯人锲而不舍的追过来后,林宁本来觉得头疼,不过转念想想猪笼草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继续躲着锡伯人?再有既然锡伯人哭着喊着要猪笼草做国王,为什么不成全他们? 于是,林宁就携着猪笼草登基为王了。她是说猪笼草成为了国王,而她成为了太后。 不是…… 是摄政王。 也就是说在mib的世界中,林宁先是靠着白皇后养着她和猪笼草,后来是靠着猪笼草养着她,顺带还在某种程度上走上了人生巅峰。 对此林宁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相反她还很是美滋滋呢。 再者就像林宁和白皇后‘说’的,她给锡伯人当摄政王时,平复了他们因为内战带来的惨淡前景,还带领他们回春,可以说是对得起他们了。只是没等多久,她就再一次被系统安排着穿越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当然会跟着她一起穿越了,锡伯人理所当然的再次失去了他们的国王。 以及这么说的意思是,林宁现在已经不在mib世界了,而是来到了新的平行世界。再以及她和白皇后‘说’上要加上引号,是因为白皇后并不在这儿,她们俩正通过手机来进行短信交流。 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就得慢慢说来了。 林宁并不是第一次穿越了,但除了上一次成为白蛇宁时,因为原身的魂飞魄散,而导致她根本没继承到原身的记忆外,其他时候她都会有原身的记忆的,但是这一次她不仅没有得到原身的任何记忆,反而在穿越过来时,是在医院中醒过来的。当时医生见到她醒过来,就问她的名字,林宁稍微迟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医生用的是日语,而她想要调动原身的记忆,却什么都没有,于是在情况不明下,林宁就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得了。 接下来她就接受了一系列的检查。 在检查的途中,林宁从外围人与物得到了她如今人在日本,时间是二十一世纪初,这一点从医院的医疗器件就能很好的看出来。再有她,严格来说是原身,暂时称为无名氏好了,无名氏是从一起连环车祸现场被送来的,原身当时就在其中一辆车上,头部受到了撞击,身体其他地方倒没有多少损伤。如今看来是外伤没有,有“内伤”。 “逆行性轻微健忘症,也就是部分的记忆受到障碍。”铭牌上写着宫本周一的男医生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朝着林宁笑得温和,“别担心,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林宁朝宫本医生露出个虚弱的笑:“我能看一看我的东西吗?说不定我会想起点什么。”谢天谢地,她之前因为和白皇后看日本动漫的缘故,还额外去学了日语,尽管语调和本土日语有点区别,但这并不妨碍她听得懂其他人说日语,同时不妨碍他们能够听得懂她讲的日语。 宫本医生想了想后,表示没问题,就让护士小姐把她进医院时,身上带的东西拿了过来。护士小姐红着脸去拿了过来,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了宫本医生一眼。这也无可厚非,宫本周一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这家医院的医师,而且他长得英俊,至今还未婚,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医院中的黄金单身汉,哪怕他如今已经有了女朋友,也不妨碍其他女孩子爱慕他嘛。 林宁却对这种秋波没什么兴趣,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原身的随身物品。那其中有拼图一片,残破的书页一张,另外还有一个手机,以及原身先前穿的衣服和首饰,但是并没有任何能够表明原身身份的东西,诸如身份证件,驾照等等。再有那个手机也是个一次性手机,上面连一通电话的来往记录都没有,更不用说短信或是通讯录了。 也就是就目前来说,原身真真是个无名氏。 白皇后是在林宁去卫生间时,给她手中的一次性手机发来的短信。“我们正在无家可归中,艾米莉亚。” 因为林宁目前身份空白,也就不存在她有自己的住处,因而白皇后和猪笼草目前还只能呆在系统空间,等着林宁安顿下来,好在这并不妨碍白皇后能够联系她。在这一点上,系统还是蛮宽容的,只是林宁想,这大概是系统安抚她情绪的一种手段,以及林宁不得不承认,这很有用。 这么想着的林宁就果断甩锅给系统:“都是系统的错!” (系统:“……”) 林宁很快又回道:“我会尽快找回身份,把你们接过来的,我也很想你们。” 白皇后:“好的。” 林宁:“比心。” 暂时结束了和白皇后的通话,林宁就开始系统的观察起原身来。原身大约二十四岁,是个女的(考虑到从前有性别不明的情况,这一点还是得强调一下的),有着栗色过耳短发,五官秀丽。再看她的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在食指末端有像是被琴弦划过的伤痕,同时原身还有着经过长期不间断训练才有的匀称肌肉。这还不是那种为了保持曼妙的身材,又或是健身女教练会有的肌肉,而是更有力量的肌肉,但也并非是运动员或是拳击手会有的,毕竟这两者的肌肉更为明显,更为突出,而不像是原身这样如果只是看外表,就不会看得太出来的肌肉。可以说外人打眼一看原身,会以为她是办公室女郎,而不会认为她是健身女教练,换句话说,原身的肌肉并具备外向型,对他人轻易不会造成威胁。 林宁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再看其他的东西。 那一小片拼图,林宁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 而那张残破的书页,则是《马太福音》的第五章 第三节,是《圣经》中的一页,而看这张书页被这样撕下来,可以说明原身并非什么教徒。林宁本来是要仔细看一看《马太福音》第五章第三节的,顺带回忆下《马太福音》的全部二十三章内容,却发现在书页上有其他痕迹,是在这页前写下内容,进而笔迹印下来造成的痕迹。 林宁迎着阳光照耀了下,分辨出那上面是一个日期,以及英文的“最后的晚餐”。 林宁挑高了眉,从原身原本的服饰中找出了她的项链。那个项链乍一看很华丽,上面还坠着块蓝宝石,林宁把它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后从中抽出了一段长有半米的钢丝。 林宁:“…………”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就目前的种种证据来看,原身似乎有一个很远古的职业啊。 从她对身体的保养,以及还算谨慎的态度,可以说她的业绩并不会差,只是运气不好,出个门都能遇上车祸,不可谓不是祸从天上来,恶人自有天收。 “职业杀手啊,啧。” 林宁把那段钢丝收了回去,就坐回到床上给白皇后发信息。“亲爱的,帮我查一查在三个小时前发生的一起连环车祸。” 白皇后:“已经查好了。” 林宁嘴角忍不住扬起来,点开白皇后发来的邮件,一目十行的将连环车祸的信息看了个遍。这起连环车祸是一辆疾驰而过的货车,和一辆载满了客人的公交车在十字路口相撞造成的,这进而造成了后续车辆的相撞。考虑到原身作为一个职业杀手的职业素养,以及她至今都没有被认证身份,林宁就将目光放到了那辆公交车上,乘坐公交车并不会暴露使人信息,必然是原身的第一选择。 考虑到这一点,又再看了看那张被当做记录本而撕下来的圣经一页,林宁就继续给白皇后发信息:“查一查这辆公交车途经的站点,看哪个站点附近有酒店,以及哪家酒店中配备了《圣经》。” 白皇后的专业素养一向完美,她很快就给出了一个酒店名,同时还说已进入酒店的数据库,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和原身相符的客户登记记录——即使原身用了假证件,但酒店大多会录入她的证件照的。再不济酒店的监控摄像头,和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也会拍摄到痕迹的,不会任何痕迹都不留下。 而在这期间,林宁就和白皇后共同回忆了下他们在mib世界的经历,而那对猪笼草来说,是莫名其妙就登上狗生巅峰的一段经历。 又这次林宁并没有上次离开聊斋世界,情感那么无处安放了,大抵是因为她对k还有z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她和她师父回道人的来的深刻,同时她更多的还是和白皇后,以及猪笼草相濡以沫吧。 所以说还是尽快安顿好,把他们俩接过来,大家一起继续幸福而快乐的日子。 这时候白皇后发信息道:“艾米莉亚。” 林宁:“嗯?” 白皇后:“我在调入连环车祸的报道时,还顺带对这个平行世界进行了信息接入和分析,我想我找到了个关键点。” 林宁挠了挠脸颊,才继续打字:“我有不好的预感。” 白皇后秒回:“你这次的直觉很准,艾米莉亚。” 林宁:“…………来吧。” 白皇后就发给了林宁一篇新闻头条,标题是“毛利小五郎再破命案,获称‘沉睡的小五郎’”! 标题差评,一点都不震惊。 林宁却:“…………” 等回过神来,林宁不得不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好头疼啊。 这倒不是说她对有名侦探柯南的世界发憷,事实上她在经过了那么多历练后,要是还惊慌失措,那就太对不起系统对她的磨练了。她只是想起了在《犯罪心理》世界,被死神光环所支配的日子,那时候她可是走到哪儿,哪儿都能遇到命案,而且通常都还是连环命案的那种,又有每起案件中,都会有她认识的,或者仅仅只有一面的人被波及到,或是成为嫌疑犯,或是成为被害人,以至于到了后面时,林宁在遇到实在纠结的案件,找不到头绪时,她都会选择去调查她认识的人。 可以说,林宁的死神光环很闪耀了。 更坑的是这个光环是经得起考验的,林宁在聊斋世界是个事故体质,在mib世界中还获得了死亡射线这等被放大的特性,而如今她更是来到了《名侦探柯南》的世界。 《名侦探柯南》的主角江户川柯南,曾用名工藤新一,号死神小学生,同样是走到哪儿死到哪儿,而林宁不相信系统会让她在这样的世界中,收回赐予她的死神光环,也不太期望她和江户川柯南能够负负得正。 这难道不够让人头疼的吗? 林宁噼里啪啦的再给白皇后发了一条短信:“白皇后,我想知道目前日本的总人口。” 白皇后回道:“截止到目前为止,官方公布的总人口数据为1.18亿。” 林宁自然而然的回道:“那还好。” 只等林宁回复完,林宁盯着那行字就抽了抽嘴角,她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她对江户川柯南“死神小学生”的最深刻印象,以及她对她自己的“死神光环”也没什么信心。 林宁再定睛看了眼如今日本的总人口,就将这个话题抛到了脑后,同时白皇后也发来了她从那家酒店住户信息中交叉对比出的结果。果不其然在那家酒店中查到了一个叫川岛纯的客人,和原身的条件相符,而川岛纯是在昨天下午入住的,房间号也有,而川岛纯将会住到后天上午。这就给了林宁多余的时间,从医院中离开再回到那家酒店,去查看川岛纯的其他物品,看看能不能得出更多的讯息,比如说她这次受雇于谁,要去刺杀谁。 林宁再想了想留在那张圣经上的日期,那日期是明天的,想来那是接头日期,也就是说今天川岛纯可能是在踩点,而明天才是真正动手的日期。 还真是个烂摊子啊。 林宁冷不丁还想到了在《名侦探柯南》中的反派组织,即黑衣组织,尽管那个黑衣组织被卧底卧的千疮百孔,可不得不说那其中可是有不少职业杀手的,她由衷希望用了川岛纯这样假名的原身不是其中一员,她还得养家,需要一份正经的工作啊。 林宁这么感叹着,不经意看向了窗外。她如今所在的病房在二楼,从窗边看下去就是医院的花园,此时花园中有一对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年人。他们是一对夫妻,其中的老先生手上戴着医疗手环,看来是作为病人的那一个,这时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先生却直摇头,最后老太太被说服了,搀扶着老先生离开了。 林宁:“??” 第77章 名侦探(2) 林宁她略懵逼的原因,并不是发现那对老年夫妇有什么异常, 一来她即使看过《名侦探柯南》的动漫版本, 但那也是二次元人物, 当他们成为立体人物时,差别还是有很大的, 更何况林宁看《名侦探柯南》的动漫版本就只是寥寥看了数集据说很有趣的;二来她的死神光环也没有这么闪耀,刚来这个世界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发生什么命案。林宁她之所以反应有点非同寻常, 是因为当她下意识去读老太太的唇语时, 等读出一通乱码后, 她才反应过来她用读英语的唇语方式,去读了说日语的老太太。 这不是路唇不对马嘴嘛。 而林宁她的日语绝对称不上精通, 因此等她再回想那位老太太说了什么时, 她也没能很对得上号, 看来她还需要加强学习啊。这么想着的林宁从窗边走回到病床前, 拿起原身的服饰到洗手间换上,准备回原身暂住的酒店。又因为这次是魂穿的缘故, 或许还加上点这个平行世界有侦探没有鬼怪的原则, 林宁这次是个很纯粹的地球人。地球人宁在换衣服时, 还额外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原身平滑的小腹上, 林宁在触摸时感受到了墨迹的凸起,但单凭肉眼来看,她却是看不出什么的。 根据林宁摸到的墨迹凸起形状, 她猜测那最可能是一行文字和一行数字,考虑到原身的职业,林宁再进一步猜测,认为那该当是她的银行和银行账号。林宁想了想就给白皇后‘说’:“我需要一个黑光扫描仪。”它可以扫描任何不可见光。 白皇后回给她:“靠着仍无家可归的我吗?” 林宁:“……嗯。” 林宁还是有点良心的,“我并不着急,只是先列个需求表出来而已,我现在正准备从医院离开。等等,我有办法了。”她目前可是在一家设备齐全的医院中,并不需要舍近求远。 白皇后很有默契的发来了这家医院的结构图。 这般的,林宁就悄无声息的在这家医院找到了黑光扫描仪,并在没有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给她的小腹来了个扫描,扫描结果显示她先前的猜测是对的,那确实是一家银行名称和一个银行账户。林宁把结果传回给了白皇后,让她查查账户中的内容。如果有可流动的资金,那它将会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启动资金。 白皇后:“稍等。” 林宁将手机放回了口袋,接着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了东京综合医院。期间还不经意听到了两个护士交头接耳,“福山君似乎并不打算接受化疗,福山太太并没有说服他。” “我不太懂,不是说有钱人最惜命的吗?” “这谁知道呢。” 林宁听到这段对话的第一反应是,如果她就这么离开医院,那她岂不是成了医药费逃逸者了?她可从来没“落魄”到这种程度啊。只是想归想,林宁还是自然而然的离开了医院,半点心虚都没有表现出来,连脚步都很稳健,丝毫没有加快的迹象,而这样的表现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等林宁离开医院,她就凭借着白皇后给她打的掩护,乘坐公交车回到了那家名为圣玛丽的酒店。 圣玛丽酒店的前台接待员还记得原身,在看到林宁时,还和她问了个好。 这无疑更确定了她们之前的调查。 稍后,林宁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回到了原身的房间。在对房间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没有发现窃听器和监控器后,林宁这才将手机拿出来,开始和白皇后通话,而不是发短信交流——以目前通讯设备的配备,还不足以让白皇后投影下来。 白皇后一贯平稳无波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艾米莉亚。” 林宁:“亲爱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特别不适应。” 猪笼草:“汪!” 林宁:“……当然还有我们可爱的猪笼草陛下。” 猪笼草:“哼唧。” 林宁再安抚了它一句,便将话题转回给了白皇后:“银行账户查的如何?” 白皇后道:“我查询了那家银行,防御系统对这个平行世界来说还可以,而我用川岛纯的名义复制出了账户中的流动资金后,还发现川岛纯在那家银行有一个储物柜,储物柜中的东西需要本人到场,经过一系列验证方可取出,以及很可惜的,其中物品并非数据化的,艾米莉亚。” 林宁一边检查着原身的随身物品,一边语气微妙道:“你猜那个储物柜的物品中会不会有一个警官证?” 白皇后:“这次我懂你的俏皮话了,你是认为川岛纯是黑衣组织中的成员,对吗?” 林宁笑了笑:“我目前只是猜测,还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抛开川岛纯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不说,她外显出的职业杀手身份是无可否认的,以及鉴于我现在只是接替了她的身体,且没有接受她的任何记忆,这无不说明了一个问题,我现在成了个黑户。” 白皇后:“哦。” 林宁也不太以为然:“我们如今需要重新开始,那我们就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林宁又不是第一次给她自己伪造假身份了,像先前她在《犯罪心理》的世界中,哪怕她已经有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她后来不还是让白皇后帮她伪造了数个假身份,而且每个假身份都是法律意义上存在,且履历几乎完美无缺的。如今只不过是再来一次砍号重来而已,林宁想着,目光落到了客房服务提供给的报纸上,是两天的份。其中一份头条是先前白皇后给她看的那份,就是说毛利小五郎再破获奇案,获称“沉睡的小五郎”的那份;而今天这份的头条就颇有微妙意味了,上面说毛利小五郎帮忙破获的一宗通过谋害妻子,来获取赔偿金的案件,其嫌疑人也就是那位丈夫汤田健,他于昨日成功越狱了,而距离他被关押也不过几天的功夫。 林宁:“唔——” 所以是这宗杀妻案中,是由非警务机构中人物毛利小五郎,和隐藏在他背后的江户川柯南破获,而嫌疑人又在属于警务机构中的监狱中成功越狱了,更有那嫌疑人还就只是个普通人,是这样吗?日本的警务机构有这么让人绝望吗? 若有所思的林宁低头看了看原身的护照,以她的目光来看,这本护照做得够格,可以糊弄过海关,但是还没有那么够格。这可以说明不少问题,其中一件就是川岛纯并非多排的上号的职业杀手,即使是有组织,也并没有在组织中受到重用,不然她的护照会更加如假包换才对。当然了,林宁这都是照着她从前的思维来的,谁知道这个世界的标准是不是有所调整?到底在从前的世界中,可没有出现过被卧底卧成筛子的邪恶组织。 不管怎么说,林宁还是很需要系统了解下这个世界的。 林宁将护照放下,又瞟了眼报纸,突发奇想道:“亲爱的,你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谚语吗?” 白皇后:“我还知道这其中的原理,可这看起来和我们前面的对话关系不大,难道你已经在考虑我们在哪儿安顿下来的问题吗?” 林宁:“那倒没有。” 她挠了挠脸,“不过我想到了我的新身份设定了,你觉得我做回我的老本行,我是说侧写师。怎么样?我先前不是一度想成为一个fbi吗?” 白皇后:“你是说在日本开设联邦调查局分部?” 林宁:“……哈哈哈。”她干笑完后,决定先把住所定下来,不然她可不敢保证她家亲爱的白皇后,还有可爱的猪笼草陛下会不会起义。川岛纯在那家瑞士银行中的流动资金,并不足够让林宁租下或买下一栋合适的房子,不过那作为启动资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而林宁在拿过那笔资金后,又在网上晃了一圈,再等到三个小时后,那笔初始资金就翻了数十倍。 与此同时,白皇后也找好了一栋各方面都很符合他们要求的房子。 等到天黑前,他们就已经速度高超的办好了一系列手续,林宁从圣玛丽酒店拎着原身的简单行李,来到了他们的新家。新家的前主人是美驻日大使,是一栋独栋别墅,风格并不是典型的和风,而是林宁和白皇后更熟悉的美风,又对猪笼草来说,它也会喜欢的,因为这栋别墅不仅有个前院,同时还有个后花园,而那个后花园因为失去了主人的精心打理,如今稍微有那么点荒废了,不过这更好啊,更好的滋养蚊虫什么的。 不过猪笼草陛下从系统空间被送过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撒欢着看它的新猎场,而是扑倒在林宁身上,这儿嗅嗅那儿闻闻,同时还抬起了后腿…未遂。从前就有过这么一次经历的林宁,在它抬腿撒尿圈地前就按住了它的后腿,“我不需要一次有味道的初次见面,猪笼草。” 猪笼草盯着她看了片刻,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涂了她半脸口水。 林宁:“……”进化就是为了做这个吗? 林宁在心中叹息过后,就一面擦着脸上的口水,一面看向投影下来的白皇后。 白皇后:“说实话,我有点羡慕猪笼草,艾米莉亚。” 林宁擦口水的手愣了愣,接着主动上前凑到白皇后跟前来,点着她的脸颊,让白皇后亲了下,尽管触感并不那么真实,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嘛。 猪笼草:“哼唧。” 林宁:“……看,一只蚂蚱跳过去了。” 猪笼草立刻颠颠的去追蚂蚱了,它的猎食心在熊熊燃烧。 而被陛下允许跪安的林宁就开始为他们一家三口,在接下来的安定生活做准备。这栋房子需要重新修缮,各项配备都得要配齐,最起码得先配齐能让白皇后在脱离系统空间后,仍然可以运转自如的各项设备。另外林宁还需要进行各项新知识的加载,毕竟她现在来到了一个新地图上。 而在准备期间,他们遇到了两个问题。 一是如果他们要在日本安家,那她们在订购专业器材上是会受到一定限制的,日本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美利坚那么自由,更主要的是林宁现在的身份还不太明确。这也因此促使了林宁将她以后的身份进行了完善,她还真就给她自己设定了个前fbi,现回国休假的侧写师身份,名字仍旧用的是川岛纯。 二是在林宁加载东京地图时,她不经意间找到了那张残破的《圣经》上记载的碰头地址。原来那个日期并不是日期,而是街道名称,同时“最后的晚餐”是一家小餐馆的名字。再在网上调取了那家小餐馆的内部装潢图后,发现这家名为“最后的晚餐”的小餐馆,它其中有一幅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赝品画,又原身物品中的那个拼图,在经过了放大处理后,可以确定那是《最后的晚餐》中的一块。换句话说,那是个接头暗号。 又有新闻报道也出来了,为了保险金而杀妻一案中的汤田健,在逃狱后试图在今天报复将他阴谋戳穿的毛利小五郎,结果自然是被毛利小五郎识破,汤田健再度被警察抓住,而汤田健被抓的地址,和那家叫最后的晚餐的小餐馆距离仅仅有两条街。 再考虑到在圣玛丽酒店时那被摆放在客厅中的报纸,以及先前原身做乘坐的公交车会经过的站点,林宁神情微妙的推测原身接的这单生意,所要谋杀的对象正是毛利小五郎。 那原身可够倒霉的。 想想看她出门坐个公交车,都能遇到连环车祸,再去杀个人,都能遇到相克的死神小学生,而想也知道她若是按照计划去刺杀毛利小五郎,那等待的就只有伏法。 一个职业杀手被警察抓住?那可是奇耻大辱,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果,可就不言而喻了。 如今林宁要做的,就是将痕迹抹除。 为此林宁在接下来的两天中,额外关注了下汤田健案件的进展,同时还没忘去东京综合医院,把她的医药费补交了,另外解释说她是看到了什么,脑袋感觉到疼,就不由得走出了医院,如今她的记忆再慢慢的复苏了。 主治医生宫本周一看起来很为她高兴,还很负责任的建议林宁过两天再来做个复查。 林宁点了点头,谢过了他,就准备告辞了。 这时一个小护士只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进来道:“福山老先生还是不同意做化疗,正打算出院回家——对不起!” 宫本周一好脾气道:“没关系,不过我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林宁也表示没关系:“我也没关系。” 小护士脸涨得通红,再次鞠躬道歉:“对不起!” 林宁侧身避开,微微颔首后就出了宫本周一的办公室。宫本医生在这家医院的人气不低呀,而刚才名叫平田奈奈子的小护士明显和宫本医生有点什么,不然平田奈奈子也不会只敲了一下门,就在没得到宫本医生的同意下就推门进来,更有她在得到宫本医生的原谅后,就直起了腰,还是宫本医生看了她一眼,她才想到再次朝林宁这个病人鞠躬的,同时平田奈奈子还流露出那么点若有若无的敌意。 有趣的是在宫本周一的办公桌上,有一个原本被放在他触手可及位置的相框,被他按在了桌面上,想来那照片中不是他的女朋友,就是他和他女朋友的合照。如今被扣下,又有这么个小护士,岂不是很耐人寻味? 这似乎是情杀的前奏呀。 林宁:“…………” 林宁觉得她过于思维发散了,于是就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打掉了。 · 这样过了几天,林宁仍是没能得到原身的记忆,看来她的记忆随着她的离开,就没有留下任何应激刺激以恢复记忆了,不过林宁还是通过她自己的途径,另外查到了原身寻找雇主的网站。从上面的交易记录来看,原身在这之前沾了数条人命,而看那些被她谋杀的人,他们有的无辜,有的不无辜,从这一点上可以判断出原身是警察或其他“正义之士”的概率不怎么大,不过最终确定的话,还得需要林宁去一趟瑞士,取出原身留在银行中的非数据化东西。 关于这件事? 林宁暂时还没有这样的计划,因为她并不确定在银行内部,是否有什么组织的爪牙;另外,她还在一步步构建她家,暂时还脱不开身,不过林宁倒是有时间去拜访了东京都警视厅,以日裔侧写师的身份。她展示了她的证件,又说她这次归国,是想写一份关于日本警务系统的论文,接着就被带到了警视总监的面前,受到了对方热情的欢迎。 东京都警视厅警视总监姓白马,是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中年男人。他在详细听取了林宁的来意后,不仅同意她的要求,还很乐意带她在警视厅中逛一逛,在这期间顺带回答林宁的一系列问题,对实力演绎了个似乎能洞穿一切的侧写师的林宁,表现出了莫大的包容心。 林宁不禁问道:“白马警视总监身边有像我这样的人吗?您对我表现出了超过一般人对我所有最大程度的包容心。我并不认为我的履历漂亮到值得您如此。” 白马警视总监笑道:“我有一个儿子,他如今在英国留学,性格也很认真。”他的儿子叫白马探。 林宁眉目不动:“我以为您会说不知变通,通常人们都会那么说。” 白马警视总监:“……前面就是刑事部了,是我们警视厅最受瞩目的一个部门。” 正好刑事部搜查一课暴力犯罪三系的目暮警部带领着他的手下回来,他们这次还带回来了一具尸体。白马警视总监想了想就招手让目暮警部过来,转过头来对林宁说:“正好你可以跟在目暮警部身边,旁观下他和他的属下是如何破获案件的,我想这会让你有更多的参与感,也会对日本警务机构的运转有更深刻的了解。” 林宁颔首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警视总监?” 白马警视总监作为东道主兼警视厅的老大,他负责给林宁和目暮警官相互介绍。“这是川岛桑,她是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是位侧写师。有加州理工大学的数学和心理学博士学位,还有社会学学士学位,这次回日本来,是为了探访日本的警务系统,想借此写一篇论文。我想让她跟着你,参与破获你手头中的这件新案子,目暮。”——没错,林宁仗着有白皇后在,就是这么凑不要脸,把她的履历向着瑞德博士那个方向靠拢了。 目暮警部闻言不禁多看了林宁一眼。 林宁这次来东京都警视厅,完全摒弃了原身先前的紫色套装,加金色吊坠的打扮,而是换上了更为干练的黑白色套装,加上她一头过耳短发,目光明亮锐利,让人看到她第一眼时,就觉得她很英姿飒爽。而现在她的履历一放上来,那就不禁叫人有点懵了,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得了了吗?只是看起来并不太好处啊,很高傲的样子,再有好端端的美国的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怎么就对日本的警务系统感起兴趣了? 目暮警部很快就回过神来,下意识感叹道:“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成绩。” “事实上我还进修过法医学,以及我父母是日裔,所以我才来到了日本。” 目暮警部:“……原来如此。” 林宁旋即顿悟一般,朝着目暮警部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目暮警部。”这礼仪就很不日本了,不过目暮警部想人家是归国子女,日本礼仪不那么齐全也可以理解,于是也没有鞠躬,跟着握了握林宁的手。只是很快的,目暮警部露出为难的神情,“倒不是我不想川岛桑跟进新案件,只是这并不是一桩凶杀案,死者年近七十,还得了肺癌,被发现死在了公园中。”言外之意很明显,死者是正常死亡的。 目暮警部还补充了句:“死者是福山太郎。” 福山太郎大大小小称得上是个名人,他是个讣告会出现在财经版面的富翁。又目暮警部随即想到林宁不是日本人,应该不会知道福山太郎是谁,于是就准备向她介绍下,不曾想她说:“我知道他是谁,我在东京综合医院见过他。”就是那位在花园中的老先生,还有后来两个小护士讨论过他,同时在她之前再去医院时,那个叫平田奈奈子的小护士又一次提及过他。如今和平田奈奈子,宫本医生相关的情杀案没发现,反而是被多次提及的福山老先生去世了。 唔,“多次”好像就说明问题。 林宁当即提出:“我能看看他的尸体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等目暮警部说那是尸体,林宁已经上前去了,她朝一旁的刑侦人员要了一双橡胶手套,拉开了尸袋,面不改色的检查了死者的双手,又检查了下他的发根,“这是一起谋杀。” “还有我需要辐射检测仪,同时我们理论上都被辐射污染了。”林宁和抬着尸体的刑侦人员们说着,在看着他们脸色齐齐一变后,“唔”了一声,口气振奋道:“这是不是很日本?”日本近年来可不就是饱受核辐射困扰。 刑侦人员:“!!!” 目暮警官:“……!” 白马警视总监:“什么?”林宁:“便携式辐射检测仪。” 白马警视总监:“去拿!” 很快便携式辐射检测仪就被拿了过来,林宁接过后,对着福山太郎的尸体进行检测,便携式辐射检测仪发出“咛”“咛”声,那声音叫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头皮发麻,而当便携式辐射检测仪来到福山太郎胃部时,那恼人的声音显得更剧烈了。 林宁恍惚间觉得她头上死神光环正在闪闪发光:“正如我所说的,他被人下毒了,用一种半衰期为数万年的放射性元素。” 白马警视总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解释道:“三天前的东京综合医院,我得知福山先生拒绝化疗,选择了出院。而如今他手掌肿大,皮肤上出现黄疸,发根变得极为脆弱,这从表面上来看是接受化疗的表现,但即使是福山先生在家人的劝说下,立刻选择回去接受化疗,根据医院的程序问题,他接受第一次化疗是在今天。但他着装整齐,显然经过了仪容修整,在不久前还吃了牛肉,显然这也并不是为化疗做准备应该有的态度。也就是说他并不该显露出任何接受化疗才会有的迹象,更不用说如今我在他的胃部检测出了超标的反射性元素,这种种迹象都证实了我的观点。” 有人下意识接道:“什么?” 林宁偏头看了对方一眼:“我说过了啊。” 没人接话。 “看来辐射把你们吓得暂时性失聪了,”林宁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着听起来很像是冷嘲热讽的话,尔后她看了一圈发现没人笑后,她就耸了耸肩:“看来我说了个失败的冷笑话。好吧,他是被谋杀的,被谋杀的时间最有可能是在他用午餐时,更准确的答案还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所以你们有了一桩谋杀案,按照日本的司法程序,你们应该——?” 还是没人接话,他们在面面相觑。 林宁:“我以为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填空题,还是送分题。” 白马警视总监率先发话道:“目暮警部,是谁报的案?看他是否是被害人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既然被定义成被害人,那就说明白马警视总监将它定义成了一桩谋杀案。 目暮警部跟着反应过来:“是柯南他们。” 林宁:“…………” 所以这局算谁的? · 江户川柯南,帝丹小学一年级生,有三个好朋友,小岛元太,圆谷光彦和吉田步美。由于今天是周日,侦探团的小伙伴们就来找柯南出去玩,在毛利兰“慈爱”的眼神下,柯南还能说什么,他就只有内心吐槽破天际,但面上仍旧乖巧可爱的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他们为了帮平谷太太找她的猫,就在街区附近晃荡了起来,然后,他们就在一个公园中看到福山太郎倒了下去。现场没有其他人,柯南第一个赶了上去,本来以为会是一桩命案,但他接下来认出了福山太郎,先前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他得肺癌的事,那怎么看这都是癌症发作,导致了自然死亡了。 柯南一面安抚着见到尸体几乎要吓尿的三个小伙伴们,一面打电话报了警。很快目暮警部就赶了过来,他也认为是自然死亡,这般的柯南就带着步美他们离开,送回各家让家长好好安抚他们,自己也回到了毛利侦探所。只是没想到他刚回到侦探所没多久,兰就告诉他说目暮警部打了电话过来。 柯南:“??” 柯南乖巧的接过了电话:“莫西莫西。” 目暮警部接下来的话,让柯南不禁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谋杀?于是柯南就开始了他天真烂漫的表演,成功的从目暮警部口中套出了不少话。柯南想了想先前在报纸上看到的情况,顿时有所明悟,于是就在目暮警部问起他当时的见闻时,“我听叔叔说福山老先生是个大富豪,出入都有司机接送,可是好奇怪啊,我当时并没有看到附近有电视剧中才会看到的好车哎。那福山老先生一定是从附近的餐馆,自己走路走过来的吧?” 柯南回忆起附近的高级餐厅,只还没等他脑海划过一道闪电,目暮警部那边就急急道:“川岛桑已经查到了,我先挂了啊,等会儿会有人到你那儿做笔录的,柯南。” “嘟嘟嘟——” 柯南:“…………” 我爸爸都没有挂过我的电话! 不是…… 是他的思路被硬生生打断了,同时不可否认的,他的好胜心有被激起了那么一丢丢。套着工藤新一芯子的江户川柯南挂了电话后,便摸起了下巴,就着他从目暮警部那儿得到的信息,开始了他的推理,首先就是先确定福山太郎在这之前去的餐厅。从当时福山太郎在公园的位置,再有那附近的通道,再到距离午餐时间的标准时间区间计算下路程,以及再对附和条件的餐厅进行筛选,以此来推断出来到底是哪家餐厅,最好还是去实地考察一番。 而林宁这边呢,她借用了东京都警视厅的一台电脑,手指在键盘上一阵飞舞,“龙名餐厅,在一个小时前显示他的银行卡在那儿使用过。” 目暮警部都不太想问她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不过却有点好奇,如今fbi对探员的要求这么高了吗? 这时林宁发出了个单音节:“唔。” 目暮警部下意识问:“怎么了?” “福山老先生的银行卡记录很有意思,这一个月来每个星期都会有一笔额度不小的支出,而消费项目多为时下最流行的奢侈品,同时还有一张数额多达一百万日元的支票签出。再考虑到福山老先生在身患癌症的情况下,出行不需要司机送行,以及龙名餐厅距离他家隔着小半个东京,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福山老先生去见的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士?”林宁说着就继续浏览起福山太郎的银行卡记录。 目暮警部吃了一惊:“你是说情人?” 林宁头也不抬道:“情人也是一种可能。” 目暮警官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林宁再说什么,他不禁咳嗽了一声。 林宁抬起头来:“您为什么还在这儿?” 目暮警部:“…………” 林宁:“我以为您已经带上了便携式辐射检测仪,带上您的下属去龙名餐厅了。” 目暮警部:“嗯?” 林宁:“嗯??” 目暮警部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是去问店员,福山太郎是和谁见了面,但便携式辐射检测仪?” 林宁:“……任何东西或任何人只要接触了那个反射性元素,都会留下一定的辐射残留物。接下来的还需要我再说吗?其实我对日本警务系统并不是那么的熟悉。”也难怪有那么多人吐槽《名侦探柯南》中的警察是摆设,拉低平均智商一条街,现在看来好像所言不虚啊。也对,瞧瞧先前杀妻案中的汤田健都能越狱成功,啧啧。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弱气说了声“不用了”,就抹了把脸准备去龙名餐厅,只他刚走两步,林宁冷不丁又道:“等等。” 目暮警部:“……川岛桑又分析出了什么?” “我和您一起去,白马警视总监不是让我跟在您身边,看你们怎么侦破案件的吗,我觉得他说得有一定道理。”林宁一脸坦然道。 目暮警官:“……”认真的吗? 第78章 名侦探(3) 在去龙名餐厅的路上,林宁按动着手机, 接连发了几个短信才停了下来, 一抬眼就对上车上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林宁顿了顿后, 尝试着打破僵局:“嗨?” 目暮警部:“……” 高木涉高木刑事:“……” 林宁再开口:“不如我们来谈一谈福山太郎,关于他你们都知道什么。” 目暮警部想了想道:“他是福山建筑事务所的前社长, 两个月前因为身体原因辞去了社长的职位,如今的代理社长是平谷川兼人。平谷川君是福山社长妻子的侄子,福山社长和他的妻子并没有孩子, 所以才会选中了内侄子来当社长吧。” 林宁若有所思道:“继续。” 高木刑事给出了一个推测:“会不会是因为财产分配问题?平谷川兼人想尽快成为社长, 不过他完全可以等到福山太郎寿终正寝啊, 到底福山太郎并没有多少时日了。” “或者是因为情杀?”目暮警部推测道,“福山太郎这个月来的支出, 说不定没有瞒得过他的太太?而他的太太在得知了福山太郎有了情人后, 在恼羞成怒下就毒杀了自己丈夫?” 林宁:“我有一个问题。” 目暮警部咳了一声:“你说。” 林宁抛砖引玉道:“汤田健到底是怎么越狱的?我看了报纸, 上面不仅说他成功越狱, 最后竟还靠一个私家侦探将他再次抓捕归案。” 目暮警部干笑了两声:“毛利君其实还是很可靠的。” 林宁:“您的意思是相比之下,日本警方不够可靠吗?” 目暮警部:“…………不是啊。” 林宁皱了皱眉:“难道是我日语学的没那么好, 以致于没能很好的领会到您话中的内涵?” 目暮警部:“…………”那到底为什么要回日本呢? 等他们从警车上下来时, 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都好像是去了一趟三温暖, 不知道擦了几回汗, 而林宁仍旧神清气爽, 并且一下车就看到了正在龙名餐厅前徘徊的江户川柯南,看来他提前找来了这里。 目暮警部这时候也发现了柯南,“柯南, 你怎么在这儿?” 柯南萌萌笑:“叔叔知道了这件事,他想帮忙,于是就叫我过来看看。”他说着就感受到一股锐利的视线,那视线将他从头到脚笼罩了一遍,差点就让他挤出来的萌萌笑僵在脸上。柯南不禁看过去,正和正在看着他的林宁来了个四目相对,柯南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目暮警部口中的那个川岛纯,正当他想再多观察一下时,林宁就皱起了眉头:“是你发现了福田太郎的尸体,确认了他的死亡并报得警?” 柯南:“……嗯。” “你看起来并没有留下心理阴影,”林宁快速说道:“即使是成年人在乍然接触到尸体后,都会产生生理上的不适,或多或少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通常会回避有关的事情或情境,更甚者会出现攻击性行为,自残或自杀行为,而创伤后应激障碍对儿童来说更为普遍,通常会出现分离性焦虑,即不愿意离开父母,需要亲人的陪伴。而你不仅没有留下创伤后应激障碍,反而你的家长还很安心你来和事故相关的场所,这只会说明两件事,要么是你从前常常经历类似情况,周围人对此见怪不怪,要么是你的心理素质远远高于其他儿童甚至是成年人。如果是前者,我会向儿童保护机构提出报告的;如果是后者,我推荐你去看心理医生,反社会倾向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 柯南:“…………”他其实两者都是。 目暮警部抹了一把汗:“柯南你还是回去吧,这种事以后让毛利老弟亲自来。” 高木刑事也连忙表示赞成。 柯南:“…………”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这么战战兢兢?不过柯南转头看了看似乎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林宁,再想想她的职业,顿时就明白了。可这不是让他铩羽而归的理由啊?他很想知道这桩案件到底是一回事的,早知道他刚才就偷偷溜进去了!不像现在他什么都还没有查,就被这么排除在外了。 林宁这时又说道:“看来是前者了,我会向儿童保护机构申报此事的。” 柯南:“……” 目暮警部连忙上前打圆场,同时示意高木刑事把柯南送回去,让毛利小五郎把这个小家伙看好,如果他不想被投诉虐童的话。 (毛利小五郎:“……”) 好在林宁在目暮警部的劝说下,主要是日本的儿童保护机构并不像是美国那样成规模,还有柯南的父母不在家,目前是寄住在毛利小五郎家的情况,也让这起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他们可以稍后再来处理,目前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凶杀案上吧。这般的,林宁才放过了和柯南的心理健康做“纠缠”,和目暮警部一起进了龙名餐厅。 龙名餐厅是一家乍一看并不太起眼的餐厅,不过等走进去后就会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的。气氛很好,且多是情侣座,不仅如此,龙名餐厅还提供包间,给客人提供了很好的私密性。 目暮警部咕哝道:“看上去很适合幽会。” 林宁没有答话,她环视了一圈,刚收回目光来,餐厅经理就闻讯赶来了。目暮警部把福山太郎的照片拿出来,问餐厅经理他是否在这儿就餐?如果是的话,又是在哪儿?同时是否还有别人和他一起就餐? 餐厅经理都给予了肯定,稍后还带着他们去了福山太郎就餐的包间。 一来到包间前,林宁就拿出了便携式辐射测试仪。 餐厅经理的脸色大变:“这是什么?” 林宁回答道:“便携式辐射测试仪。” 餐厅经理:“……我是说为什么要拿它出来?” 林宁:“测试有无辐射。” 餐厅经理:“……” 林宁把便携式辐射测量仪对着餐厅经理扫描了一遍:“你身上没有辐射残存,同时也没有接触到放射性元素,你可以安心了。” 餐厅经理:“…………目暮警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目暮警部终于说出了餐厅经理想知道的:“福山君被人谋杀了,是有人用反射性元素投到了他的食物中,把他给毒死了。” “所以日本律法规定警务人员可以将案情透露给无关人员?” 目暮警部:“……他最起码会是目击证人。”餐厅经理莫名觉得平衡了点,他庆幸不已道:“因为有个服务员临时有事,没能赶过来上班,而那段时间我们正忙,就还没来得及收拾这间包间。” 林宁一面推开包间门,一面问餐厅经理:“你还记得和福山太郎吃饭的女子什么?” 餐厅经理回忆下说:“她大概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套装,其他的我就不太记得了。” 林宁:“你没说谎。” 餐厅经理:“……” 林宁径自走进了包间,而目暮警部就站在门口询问着餐厅经理,看他还是否记得其他细节。只是冷不丁响起的便携式辐射测试仪,让他们俩都有几分心不在焉,忍不住朝着包间里看。只看见林宁拿着它站在一个杯子前,那个便携式辐射测试仪正响个不停。 餐厅经理主动解释道:“这是我们餐厅提供的苦丁茶,每桌都会有专门的一壶。” 只是等林宁去扫描另一个茶杯时,便携式辐射扫描仪却没有响起,但那个茶壶被扫描到时,却是嘀嘀嘀的响个不停。“看来毒被投到了茶壶中,只是其中一个客人喝了茶,另一个客户却只喝了水。” 目暮警部推测道:“福山太郎喝了被下了毒的苦丁茶,但和他同来的女性却没有喝,难道是她事先就知道苦丁茶中被下了毒?更甚者其实是她对福山太郎下了毒?” “这不好说,”林宁没有妄下定论,她转过头来看向餐厅经理:“我能看一看你们店中的监控录像吗?” 餐厅经理否认道:“我们没——” 林宁截口道:“我是说被安装在收银台后面柜子上,那个浣熊雕像眼睛中的摄像头所拍摄的。” 餐厅经理:“……你怎么?” 林宁理所当然道:“我以为那很明显。” 餐厅经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目暮警部,希望能够目暮警部那儿得到点温暖。 目暮警部:“……嗯!”他其实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都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一个浣熊雕塑。 餐厅经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警部! 又在警视厅的淫威下,餐厅经理不得不把监控录像调了出来。因为是放在收银台后方的,而且角度还是固定的,因而所拍摄出来的角度有限,也不可能将每个进出的人都拍到,又因为餐厅经理只大概记得福山太郎进门的时间,但并不是很确定,所以他们需要看的录像范围也有点模糊,不过胜在摄像头的品质良好,拍摄出来的录像十分清晰。林宁把录像接入到她的电脑中,找到最初的时间轴后,就开启了八倍快进。 目暮警部:“……!” 高木刑事:“……!” 餐厅经理:“……她看得清楚吗?” 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面面相觑,他们其实也不知道,不过看情况人家是看得清楚的,所以fbi如今到底怎么了?这么膨胀了吗? 林宁很快就将录像看完了,“他们并不是情人关系。” 目暮警部目瞪口呆:“嗯?什么?” 林宁这时不看电脑,该看为手机了,从刚才开始她的手机就接连有邮件发进来,不过这不妨碍她一心二用:“我是说福山太郎和吉川惠子不是情人关系。” 目暮警部再次恍恍惚惚:“吉川惠子?” “您为什么要重复我的话?是的,吉川惠子,在录像中拍到了她胸前所佩戴的铭牌。可以说吉川惠子是在下班后,匆匆赶到这儿的,如果是情人关系,即使是想要再此后毒杀情人,那作为一个实质上该是被包养的情人,她应该具备最起码的专业素养,而不是这样穿着工作服急匆匆来赴约,更不用说她今天还感冒了,在一上午都饱受鼻涕的困扰。”林宁把邮件一一看过,同时话也说得差不多了。 “感冒?”目暮警部说完就抽了抽嘴角,不是他想重复的啊,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说什么,而且如今的情景,让他不由得想起被沉睡的小五郎支配的恐惧。 林宁点了点头:“是的,在包间的垃圾桶中有不少拧鼻子用的纸巾。这或许是吉川惠子没有喝苦丁茶的原因,苦丁茶确实有明目益智,抗癌防癌等作用,但是对于感冒来说,苦丁茶有碍于体内寒气的发散,不利于感冒的治愈。” 目暮警部忍不住问:“那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宁不答反问:“我以为您会问到底谁才是凶手呢。” 目暮警部不由得拔高了声音:“你知道?” “我是有一个人选,不过我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林宁继续卖着关子道,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如今的推测大部分是建立在惯性思维上的(如果她身边有谁被谋杀了,那就接着从她所认识的人中找出凶手),当然了,还有一小部分是进行了合理的发散思维,像是吉川惠子和福山太郎的真实关系。根据她和白皇后的调查,吉川惠子是直到这个月才和福山太郎产生了交集,而在这之前他们并不认识,再有根据福山太郎的银行卡记录显示,在两个月前也就是福山太郎因身体不好而辞去社长之位时,他雇佣了一个私家侦探,而当他结清和那个私家侦探的雇佣款项后一个星期,他就买了一堆奢侈品,进而找上了吉川惠子。 另外,在餐厅的监控录像中还可以看出福山太郎,他对吉川惠子并没有任何情欲,尽管他看上去很想要和吉川惠子亲近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 是什么关系能让福山太郎甘愿花费上百万日元,却不是想要和吉川惠子上床呢? 结合其他因素,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吉川惠子其实是福山太郎的私生女。 大抵是福山太郎在他被确诊患有癌症后,终于想起了他可能还有一个私生女,于是就派私家侦探去调查,而结果显示吉川惠子确实是他的亲生女儿,于是福山太郎就想要用金钱或是奢侈品,来弥补这个亲生女儿。只是福山太郎或是碍于他和他妻子的感情,又或是碍于福山建筑事务所不能在这时候再爆出这样的负面新闻,因而福山太郎只能这样避人耳目般的来见吉川惠子。 至于凶手到底是谁? 得说柯南正在去找吉川惠子的路上了。 咦咦? 原来内芯是名侦探工藤新一的江户川柯南小朋友,他并没有老老实实听高木刑事的话,乖乖回毛利侦探所去,而是偷偷溜了回来。说来也巧,柯南潜入进餐厅后不久,正逮着餐厅一个员工一脸的欲言又止,满脸的八卦无处诉说的模样,于是他就溜溜达达的过去,正好迎合了那个员工的诉说欲。 就这样柯南就从这个员工口中得知了吉川惠子的名字,据那个餐厅员工说,她原本以为福山太郎和吉川惠子是那种不伦关系,但没想到她偷偷听到吉川惠子说:“我姓吉川,不姓福山!” 而福山太郎则说:“惠子,你听我说——” 大致对话就是这样,再有柯南还知道了吉川惠子过来赴约时,穿得是制服,而那个员工说她好像在附近看到过那样的制服。于是柯南就大胆猜测吉川惠子就在附近工作,她有可能是步行来到的龙名餐厅,那么考虑下步速和她抵达餐厅的时间,大致可以将她的工作范围圈定在一个小范围内,再排除其他非办公区,那想要找到吉川惠子所在的公司就相对简单了。 这般的,柯南揣着他的滑板就出发了。 同时,揣着白皇后的林宁拨通了吉川惠子的手机,同时她和目暮警部,还有高木刑事已经离开了龙名餐厅,正在朝着吉川惠子所在的公司方向开去。 吉川惠子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传来:“你好?” 林宁快速但吐字清晰道:“这里是东京都警视厅,我是川岛纯。吉川惠子小姐,我是来通知你一件事的,在四十分钟前福山太郎被宣告去世,以及我想问你的是,福山太郎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x2 林宁抬头看了眼再次做了复读机的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他们俩低头的低头,开车的继续开车。 吉川惠子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他死了?” 林宁:“请回答我的问题。” 目暮警部暗自摇头,最起码说一句“请节哀”啊。 吉川惠子哽咽了下:“是的,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林宁却是下意识皱眉:“我能再问一句你现在在哪儿吗?”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吉川惠子如实回答:“我在东京综合医院,我的男朋友在这儿上班,我——他真的去世了?”吉川惠子仍旧不敢置信,而林宁却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你的男朋友叫宫本周一的话,请你现在离你的男朋友越远越好。” 吉川惠子一头雾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周一!” 伴随着吉川惠子的惊呼声,通话被迫结束,林宁二话不说,就催促负责开车的高木刑事道:“去综合医院!快!” 随即又打电话给综合医院前台,让他们派人去宫本周一的办公室。宫本周一现在是个危险人物,是警方正在通缉的要犯,他有可能挟持了他的女朋友。 而等林宁打完这通电话,目暮警部默默道:“能说一说宫本周一又是谁吗?他什么时候成了警视厅通缉的要犯的?” 林宁一心担心着吉川惠子:“我现在没心思和您解释,警部。” 目暮警部:“…………” 林宁又对高木刑事道:“高木刑事,把车开到最快吧,等事后我可以帮忙帮你消除违规罚单的,我们现在正要去拯救一条生命。”说不定是两条。 高木刑事:“是!” 目暮警部:“……??”他是谁?他在哪儿?他在做什么?他觉得他需要沉睡的小五郎!不不,面对沉睡的小五郎时,他也经常会有这种懵逼的感觉,还伴随着恍恍惚惚。只是沉睡的小五郎没有这么直接啊,他还是很温和,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最起码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 (工藤新一:“谢谢。”) 过了好半晌,目暮警部还是没忍住:“川岛桑,你最起码得给我们点提示啊。”他们连宫本周一到底是谁都不清楚,不对,他们是知道宫本周一是吉川惠子的男朋友。这很好的提醒了目暮警部,“难道是身为男朋友的宫本周一误认为吉川惠子和福田太郎有不伦情,所以他为了报复福田太郎,就给他投了毒?如今他的罪行破灭了,就想连吉川惠子一起杀死?” 林宁:“再重复一遍,我现在没有心思和您谈论案情。” 目暮警部:“…………” 在他们距离综合医院还有几百米远时,综合医院打来了电话,说吉川惠子被救了过来,而且是毫发无伤的,只是宫本周一喝了带有反射性元素的清水,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林宁在心中舒了口气,她现在有心思和目暮警部说什么了,于是就把医院的通知转述了一遍。 目暮警官越发觉得他先前的推测没错,看宫本周一都有反射性元素了,于是原本郁卒的心情这才疏通了一点:“宫本周一难道是畏罪自杀?” 林宁没否认也没承认,她只是平铺直叙道:“您知道福山太郎在此之前还有一次婚姻吗?”不过林宁的内心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样毫无波澜,她只是觉得造化确实弄人,只希望这一次没有这么的弄人。 第79章 名侦探(4) 目暮警部:“……我能问问川岛桑又是怎么知道的吗?”他们警视厅中有的资料中,都没有提到过福山太郎曾经还有过一次婚姻, 再有就是外界的报道中, 也都没有提到过福山太郎和他现任太太是二婚, 相反外界报道都说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而且福山太郎还是个深情男人, 这么多年都没有因为福山太太没生下孩子,而选择和福山太太离婚,反而还让福山太太的娘家侄子当上了代理社长。 那么短短时间内, 林宁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从哪儿分析来的?如果是真的, 那也太恐怖了吧。 林宁:“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露出惊恐的神情, 但其实是我用电脑查到的,就在之前的时候。”在接收一个案件时, 把涉案人员的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对林宁来说是理所应当的, 再说她又不是一个人, 她背后还有白皇后在鼎力相助呢。 目暮警部:“…………这样吗?” 林宁:“嗯。” 林宁本来是打算一下子就和目暮警部解释清楚的,不过看目暮警部这么恍恍惚惚的模样, 林宁就决定缓一缓, 而且她也想知道造化有没有那么弄人。于是就下了警车, 朝着综合医院内部走去, 医院的负责人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同样搞不清楚状况,而且还忧心此事会影响他们医院的声誉,到底宫本周一是他们医院的明星医师, 如今却出了他试图谋杀他的女朋友,同时还被警方列为通缉犯的事,一旦传出去,必定会对他们医院的名声很不利。 而面对他们的旁敲侧击,林宁眨了眨眼说:“我只是个顾问,负责侦查案件的是目暮警部。” 医院的负责人看了看稍后走进来的目暮警部,光听这个头衔就知道他是案件负责人了,于是就改为朝他涌去。 目暮警部:“…………” 撇开了不太相干的人等后,林宁和高木刑事在抢救室外面见到了心有余悸的吉川惠子。打发走了旁边陪同的护士,林宁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我是先前和你通话的川岛纯。” 林宁说着看了高木刑事一眼。 高木刑事连忙说:“我是高木涉刑事,我们是东京都警视厅的。”他还把警官证拿了出来,不过惊魂未定的吉川惠子并没有细看,事实上,她到眼下都还很有几分浑浑噩噩的,面对着林宁,也只是给予了不对焦的一眼。 林宁:“我想宫本周一告诉了你,福山太郎其实是他的父亲一事。”在福山太郎的前一次婚姻中,他和前妻还有一个儿子,只是在他们离婚后,儿子改姓了母姓,成为了综合医院的一名医师,也就是宫本周一。 高木刑事:“……!!” 吉川惠子浑身一僵,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而她的嘴唇其实已经被她咬出血来了,同时她的脸色灰白,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林宁抿了抿嘴角:“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福山太郎并不是宫本周一的亲生父亲,即使福山太郎曾经和宫本周一的母亲宫本奈美缔结婚姻关系。” 吉川惠子这才有了确切的反应:“什,什么?” “福山太郎是被确诊癌症后,开始回顾他的一生,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于是就想起了当年的憾事,雇佣了私家侦探去调查他当年的一桩风流韵事,而私家侦探总共用了三个星期,才找到了吉川惠子小姐你,但在福山太郎去见你之前,中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一个星期中,福山太郎是在让专业机构做了dna鉴定,再三确信了你确实是他的女儿后,他才带着支票和其他贵重物品上门,而看他在贵重物品上的花费,他明显是不吝啬于自己的钱财的,同时也很愿意把你认回去的,到底血缘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可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明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也就是他和前妻的孩子宫本周一,却为什么半点想要去找他的意思都没有呢?即使当年他和前妻的关系不和睦,可相比于和他相处过的亲生儿子,难道和他素未谋面过的亲生女儿就更值得期待吗?” 林宁尽管吐字都很清晰,可她的语速并不慢,再加上她如今就像是把她所分析出来的信息,一股脑的塞进听众的耳中,再有她并没有直接说出结论,反而像是在谆谆诱导般:“这就很引人深思了,不是吗?” 林宁顿了顿又变得不疾不徐道:“再有我还联想到福山太郎和他的现任妻子成婚那么多年,却一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那问题究竟是出在谁身上呢?抱着这样的疑惑,我就拜托了一个好朋友调出了福山太郎的医疗报告,结果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林宁说到这儿却没有再往下说,站在旁边的高木刑事却是顺着她的思路,恍然大悟道:“川岛桑是说宫本周一其实不是福山太郎的亲生儿子?是他前妻出轨生下来的?” 林宁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道:“当年福山太郎和宫本奈美很恩爱,他们离婚时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很吃惊。” 可这句话听在其他人耳中,无疑是更促进他们往那方面想,高木刑事更是说:“原来如此。”吉川惠子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林宁加了一把火道:“或许宫本周一还和惠子小姐你提到过,他父亲当年是因为其他女人离开了他母亲,而我想这是他的母亲灌输给他的观念。”跟着母亲生活的宫本周一其实过得不差,这一点从他年纪轻轻就顺利从医学院毕业,再有他的穿戴和办公室的摆设都能看得出来。他从前或许憎恨过将他们母子抛弃的福山太郎,但是也不至于到见到福山太郎,就想要杀死他的地步,更不用说福山太郎出现在综合医院时,他就已经得了癌症,命不久矣,那就更不值得宫本周一去搭上他自己的前程,去谋害活不了多久的福山太郎。 然而当福山太郎找到了吉川惠子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宫本周一下意识的认为福山太郎是看上了吉川惠子,而吉川惠子并不想让各方面条件都完美的男朋友知道她其实是个私生女,就在宫本周一旁敲侧击时含含糊糊,这无疑更加重宫本周一的怀疑,再联想到当年他母亲的遭遇,种种的就促成了宫本周一的杀心。 其实宫本周一先前就露出了违和处,即他明明不是肿瘤科的医生,却为什么会关注和肿瘤科相关的福山太郎?甚至还为此勾搭上了肿瘤科的小护士? 话说回来。 在林宁那么推测后,高木刑事再次跟着接道:“借此来掩饰她自己的过错吗?” 不得不说,他这个捧哏做的很到位,林宁朝他微微一笑:“不错的推断。” 高木刑事挠了挠后脑勺:“也没有啦。” 林宁转过头来对开始渐渐回血的吉川惠子道:“惠子小姐,请和高木刑事去做笔录吧。” 高木刑事:“请和我来吧。” 在吉川惠子要站起来时,林宁上前扶住了她,以免她因为在抢救室外僵硬得坐太久,又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而不知道身体已经麻木,进而导致猛然站起来时会跌倒。又好在高木刑事的情商还是正常的,他见状也跟着上前搀扶住了吉川惠子。只是他看见林宁并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不由得问:“川岛桑?” 林宁摆了摆手:“我还有物证去搜集。” 高木刑事想了想说:“刑侦科的人也快到了吧。” “嗯。”林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高木刑事:“……”该说不愧是归国子女吗? 林宁所说的物证,指得是宫本周一谋害福山太郎,以及自杀用的反射性元素。林宁是觉得宫本周一还是爱着吉川惠子的,不然他和吉川惠子的合照不会只是被扣下,又有在龙名餐厅时,他将反射性元素投放到了苦丁茶中,而吉川惠子却知道她得了风寒性感冒,并不该喝苦丁茶,想来这一点是宫本周一告诉她的。 只是宫本周一手中的反射性元素,却还有得剩,那就值得深思了。或许他还是准备要对吉川惠子下手的,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这么做,就得知了一个对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的消息,那就是吉川惠子并不是福山太郎的情人,而其实是他的私生女。换句话说,对宫本周一来说,和他是相爱过的吉川惠子就成了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的“刺激”下,宫本周一会想到的唯有将这个真相掩埋,于是他就想带着吉川惠子一起殉情,然而却被医院的相干人等给拦住了,这才有了宫本周一自己喝下放了反射性元素的清水一事。 至于宫本周一究竟是不是福山太郎的亲生儿子? 只能说林宁先前的分析,她几乎都要相信了。 这倒不是说她先前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是除了最开始那段关于福山太郎在临死前,弥补遗憾所以找了私生女,而不是找他和前妻所生的亲生儿子,就显示着其中必定有内情的分析外,其他的都是林宁顺着这个逻辑随口说的。事实上,林宁还没有拿到福山太郎的医疗报告,她是说有关他是否患有和孕育相关疾病的检查报告,同时也并不知道他当年和他的前妻是否恩爱,也不知道他们离婚时周围亲朋好友的反应。 她就是将“宫本周一其实并非福山太郎亲生儿子”的推测当,成了一个事实灌输给了同样被晴天霹雳的吉川惠子。不然呢?林宁都能够想象当吉川惠子回过神来后,她会去做什么事。 到底和同父异母兄弟乱伦的事,常人是很难承受了的。 林宁也衷心希望事实如同她所讲给吉川惠子的那样,不然那就太戏剧性了,不是吗?将这个思绪暂时放下后,林宁就照着她和高木刑事说的那般,去搜集证据了,另外她还想要知道的是,宫本周一用来毒害福山太郎的放射性元素,是不是先前那个叫平田奈奈子的小护士帮着从肿瘤科偷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那平田奈奈子就是帮凶。 事实证明,平田奈奈子确实在宫本周一的蛊惑下,从肿瘤科偷盗了放射性元素出来。即使她矢口否认,但便携式辐射检测仪不会说谎,她确实接触过放射性元素,而作为一个实习护士,她还并不具备接触放射性元素的资格。 再有宫本周一也被抢救了回来,只是等待他的将是故意谋杀罪的起诉。同时知道了案件经过的福山太太,和她的侄子平谷川兼人也赶到了东京都警视厅,福山太太承认了福山太郎有弱精症,这是她在他们结婚前就知道的事,但她当时还是义无反顾嫁给了福山太郎,只是没想到她和福山太郎在过去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可老天却是吝啬于赐予他们一个孩子,而福山太郎不过是来了一次风流韵事,就让对方怀了孕,最终也因此间接酿成了悲剧。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再有福山太太说福山太郎之所以和前妻离婚,正是因为他知道了他的病,再私下经过了dna鉴定,确定了宫本周一确实不是他的孩子。 这就和林宁先前的推测对上了号,只是这都是福山太太的一面之词,而在宫本周一认罪后,福山太郎的尸体就被福山家运了回去,也无从对比他们俩的dna,对此进行再验证。只是警视厅并没有提出异议,他们大概是认定了此事,并没有多想,而林宁在斟酌过后也没有再提及此事。也就是说,有可能福山太太在说谎,目的是为了不让福山太郎的遗产旁落;也有可能福山太太没有说谎,毕竟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她确实深爱着福山太郎,而如果她想要借此报复福山太郎的话,大可以说宫本周一就是福山太郎的亲生儿子,好坐实福山太郎的两个孩子兄妹相奸一事,把福山太郎气得从棺材中蹦起来。 不过林宁还是更愿意看到现在这一结果。 毛利侦探事务所 柯南一脸沉思的把话筒放下,刚把手摸上下巴,准备来个大脑风暴,毛利兰的声音就冷不丁响起来:“柯南,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啊?” 柯南:“……兰姐姐!” 毛利兰:“?” 柯南立刻装起了小孩儿:“嗯,我是给阿笠博士打的电话,他让我有时间就去看他。兰姐姐,你要出去吗?” 毛利兰点了点头:“是啊,园子叫我一起去逛街。” 铃木园子那个臭屁大小姐啊,柯南腹诽着,面上却挂着萌萌笑:“那兰姐姐和园子姐姐玩得开心哦。” 毛利兰笑着摸了摸柯南的头顶,就下楼去了。 柯南摸了摸他被摸的头顶,咧嘴笑了笑,只这时候楼上传来了毛利小五郎的大嗓门,柯南立刻就收起了傻笑,侧耳听了下,便意识到毛利小五郎又在喝酒了。柯南本来只是耸了耸肩,却突然想起来先前林宁说她会向儿童保护机构打报告一事,顿时就觉得一阵头大。像他现在这种常常遇到命案,还到处跟着毛利小五郎一起遇到命案,再有毛利小五郎时不时喝高的情况,如果儿童保护机构涉入的话,那他妥妥的要被带走,被另外安排寄养的亲戚家的。 可关键是,江户川柯南本是就是他瞎编的名字,哪里有什么亲戚。儿童保护机构到时候一查,他就不露馅了吗? 想到这儿,柯南顿时僵硬了起来。 再想想他刚才用毛利小五郎的名义给目暮警部打电话,才提到了先前的毒杀案,目暮警部就说他们已经破案了。虽然凶手正是他推理的那样,可他们结案的速度好快呀,他是说从前警视厅可没这么高效率,看来这其中绝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那个给他出了好大一个难题的川岛。 柯南仔细回想了下,那个川岛。她和他从前见过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其他人的着装还有他们的动作形态,都会常常暴露出什么,像是他们的职业,还有爱好什么的,但从她身上却看不出多少有用的细节,看得出来她是习惯了对于细节的在意,这考虑到她侧写师的身份,其实也不难理解。再有她的观察力十分敏锐,掌握的知识也超乎寻常的丰富,推理能力也不言而喻,同时看她那肆无忌惮,不,是根本没意识到她的语言多有力量的姿态,柯南不免想她大概还有着阿斯伯格综合症,就是智商很高,但情商不高,对社交规则并不擅长。 柯南都可以想象她在警视厅中会得罪多少人了,哪怕她自己并不会意识到,但是这样的人超级会打直球啊。柯南心想如果哪天对方发现他露出了什么破绽,她一定会直言不讳的。 有那么一瞬间,柯南觉得压力好大呀。 好在他们有交集的机会并不多,目暮警部不是说她只是在日本暂留而已嘛。 柯南小朋友这么想着,并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 阿斯伯格综合症宁这时候正在看白皇后给她发过来的一段监控录像,在监控录像中,江户川柯南出现在了吉川惠子工作的办公大楼外。又哪怕监控录像拍得不清晰,但也足够林宁分辨出柯南小朋友的脸上堪称睿智的小表情,和先前他在龙名餐厅外的萌萌小表情截然不同。 林宁微微挑眉,“唔。” 一旁的目暮警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僵:“怎么了?” 林宁把手机放进西装裤兜中,“目暮警部,你不必那么紧张,要知道在工作时间内,我基本上不会侧写同事,尽管您现在并不是我的同事,但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们还要一起同事。侧写您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那只会给我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了,我知道您现在这么紧张,并不是害怕我对您侧写,而是单纯的害怕我又会吐露出什么惊人之语。等等,我好像已经在这么做了,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进行补救,刚才和您通电话的是那个叫柯南的小男孩?” 目暮警部:“…………嗯。” “所以你们是因为习以为常,就不再在意他的心理健康了吗?要知道一个人的童年对他以后的经历,会起到很大的影响作用,像是我们遇到这起案件中的宫本周一。他因为幼年父母的离婚,对婚姻在潜意识中有不信任感,这也是为什么他年近三十却还没有结婚的原因。同时这也让他对他女朋友有很强的控制欲,这种控制欲让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吉川惠子的不对劲,并且做出了跟踪她的事,进而导致他发现吉川惠子在和福山太郎见面。同时对情侣关系的不信任感,导致他单方面臆想了吉川惠子和福山太郎的关系,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悲剧。” 目暮警部想抹汗了:“柯南他——?没那么严重吧。” 林宁转了话锋:“在我曾遇到的案件中,杀人凶手年纪最小的,您知道是几岁吗?” 目暮警部问:“几岁?” 林宁陈述道:“六岁,他将飞机模型塞进了小他两岁弟弟的喉咙里,并在此之后继续玩他的玩具,直到他们的父母发现。” 目暮警部:“……!” 听起来就够叫人不寒而栗的,好吗? 等目暮警部回过神来,就见林宁盯着他看。 目暮警部:“?哦!我这就给毛利老弟打电话,让他以后好好注意。” 林宁:“嗯。” 目暮警部:“…………” 林宁这么做呢,主要还是为了日本岛不荒凉。 不是…… 是恶趣味发作。 也不是。 严格来说,她这属于演戏演全套,毕竟人设就在那儿摆着的嘛。而林宁会选这样的人设,大部分原因都得赖日本的礼仪,她要是个正常人,单就是在警视厅论前后辈,也能把她拘束得够呛。可如今这样的人设就不一样了,她情商低嘛,很不谙社交规则,又是个天才,即使其他人会在背后嘀咕,但基本上都不会拿到明面上来。 人设通。 与此同时,林宁倒没有忘记她给自己弄了个份这样简历的初衷,于是在跟进了目暮警部所管辖的一个凶杀案后,林宁就转战到了警务系统的其他部门,尤其是法医部门。对东京都警视厅法医部门的设备,喷溅了让它们羞愧欲宕机的毒液,对此白马警视总监表示了汗颜,说会考虑适当给法医部门的设备进行更新换代的,还表示了他们这儿的设备自然不能和专业机构的相比,而且他们证检部门的设备还是很可以的。 林宁去证检部走了一圈,以现有的水平来说,东京都警视厅的证检部门的设备确实还可以,但也够不上专业水准,更不用说和林宁曾用过的设备相比了。可转念想想,在这个以《名侦探柯南》为蓝本所构筑的平行世界中,就日本来说,私家侦探横行,能够帮助警方破案的侦探也为数不少,单就柯南一个,他可就是承包了不小一部分的东京都范围内的案件,而柯南破案时,很少有麻烦到法医部门或是证检部门的时候,毕竟一般情况下,凶手自己当场就认罪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饮一啄吧。 林宁仔细想了想,等回家后就和白皇后说:“你觉得我们成立一个和警方有官方盖章合作的事务所怎么样,这样我们既可以接受警方提交过来的案件,同时也能面向其他机构或个人。这样就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我们的自由度,更有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做搭档。陛下,我当然没有忘记您,您矫健的身姿会出现在事务所的logo上,同时您也将是事务所的后勤部部长,绿色无公害的那种。” 猪笼草抬高了下巴,恩准了。 白皇后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在警视厅工作的。” 林宁反问道:“你认真的吗?” 白皇后进一步说:“我是说你喜欢反卧底引发的戏剧性。” 林宁笑起来:“我懂了,不过就我说的事务所其实也没有差啊,还会带来更多的自由度。” 白皇后:“那你得努力了,艾米莉亚。” “我会的,女士。”林宁朝着白皇后敬了个礼,接着就相视笑了起来。林宁还把猪笼草抱起来咯吱了它一通,它汪汪乱叫起来,最后闹腾累了,就趴在林宁腿上睡了过去,而林宁则做起了计划书,毕竟她如今终于成了养家的那个,不努力怎么行呢。 · 接下来还发生了一件对警视厅来说的好事,福山家因为警视厅破获福山太郎被谋杀一案,朝警视厅捐赠了一笔款项,用于警视厅基础建设,尽管负责破获这桩谋杀案的,是林宁这个外来人,不过相对的,白马警视总监安抚林宁说她接下来可以以警视厅顾问的名义,在警视厅进行她的调研,可以说是官方盖了章了。 林宁心情微妙的接受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作为顾问,帮忙破获了一宗伪装成自杀的他杀案。一个女孩从桥上跳了下来,而且当时还有目击证人,大家都认为那是自杀,然而在那个女孩的指甲缝中有油漆残留,且指甲的磨损程度显示她在挣扎,同时她的骨折痕迹,也表明她是正对着大桥的。没有人在决定跳河时,会正面对着大桥,都是背对着大桥,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是被谋杀的。谋杀她的人是事先给她发了短信说他要自杀,被害人就赶过去救他,而凶手就事先躲在了大桥的外侧,当被害人来救他时,将她拉下了大桥,制造出她自杀的假象。 至于动机? 最后被证明被害人和凶手是一家大公司的实习生,但大公司决定他们俩只能有一个可以转正,而被害人明显更受欢迎一点,于是凶手就一不做二不休,将被害人杀害了,以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百分百转正了。 一念之间,就结束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如何不叫人唏嘘。 饶是林宁见惯了凶案,她还是不太能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 以及如果非要说的话,她在此之前和那个被害人有过一面之缘,她们在一家咖啡店遇到过。 揭过这件案件不多提,死神宁在第二天去吃晚饭时,遇见了死神小学生。她如今是人身,还是需要一日三餐的,而她这次去的,是一家名为“罗密欧&朱丽叶”西餐厅,店内装潢带着浓郁的法式风情,而且西餐厅的主厨松本清子,据说是从法国美食学校学艺归来,厨艺了得,这从他们餐厅位置要提前预定就能看得出来。 林宁进来时,正遇见餐厅经理出来和毛利小五郎握手,还说毛利小五郎他们并不需要预定,餐厅会尽快为他们安排出一桌来的。 毛利小五郎掐腰笑。 柯南站在一边,嘴角抽啊抽,结果一抬眼就不经意地瞧见了林宁。 柯南:“…………” 林宁朝他颔了颔首。 柯南不知道他是该笑一个,还是该去过去打个招呼时,毛利兰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奇道:“柯南认识那位小姐吗?” 柯南:“……嗯,目暮警部说她是个很厉害的侧写师哦。”无知无觉的毛利兰:“侧写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柯南继续往外挤出笑容,确实很厉害,这几天目暮警部已经往家里打过好几次电话了,都是让毛利小五郎把他看好的,以免他心理变态成为冷血杀手。 他才不会变态发育的,好吗? 不过转念想想,他一朝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高中生,缩水成为小学生,这说出去可不就是不科学发育啊。 唉。 林宁没多理会内心戏很多的柯南,她被侍者领到她预订的餐桌前,在点完餐后就开始观察起这家餐厅。她觉得她应该可以安生的吃完这次晚餐吧,靠窗一号桌的夫妻貌合神离,说话时连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二号桌的一家三口言笑晏晏,看来没什么问题;再有左边那一桌的男士准备今天求婚,他在十秒内摸了两次裤兜,而他的女朋友却有点心不在焉,一直想要去看手机;再来一桌,还没有离异的男士和他的情人,那个男人的婚戒印子不能更明显了。 等等,为什么这家叫“罗密欧&朱丽叶”的西餐厅,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痴男怨女?和西餐厅名有关吗?到底罗密欧与朱丽叶到最后可是悲剧到不能再悲剧的。又或者说和她,还有江户川柯南有关? 好吧,这两个猜测纯属胡扯。 真正的原因是这家餐厅,在很大程度是最适宜情侣来的,看这其中营造的浪漫气氛就知道了。 再有又有一个强有力的认证是,林宁安心吃完了这顿晚餐,直到她离开,餐厅都还安然无恙。又有等她去停车场时,也遇见了安然离开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 看来是负负得正了? 林宁这么想着。 结果第二天,就迎来了一场大雨。 咳。 或许是大雨让罪犯也跟着偃旗息鼓了,这天没发生什么值得林宁注意的凶杀案,她在家中鼓捣了半天的面部识别系统,以及凶器识别系统。隔天再去警视厅时,目暮警部见到她就松了口气,“川岛桑,你终于来了。” 林宁问道:“发生了什么案子?” 目暮警部很有几分纠结道:“有人报案说是发现了一具会发光的尸体。” 林宁眼前一亮:“不是虚假报案?” 目暮警部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是几个小孩子去一栋废弃的房屋探险时发现的,他们的家长报的案。”总不能家长也跟着说谎吧,要知道这要是被证实是假警,作为成年人是会有民事处分的。“川岛桑认为是怎么回事?尸体怎么会发光呢?” 林宁微微挑眉:“您是让我在没见到尸体的前提下,给您分析出是什么情况吗?” 目暮警部:“……我只是觉得那太匪夷所思了。” 林宁若有所思道:“我在美国时,曾听闻过山村贞子和川又伽椰子的名声。” 目暮警部:“…………那只是虚构的人物吧。”再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可想想这次的案件确实发生在荒弃的庭院中。 与此同时,柯南正坐在阿笠博士的甲壳虫车上。因为阿笠博士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柯南在他面前就没有必要伪装成小孩子了。他正和阿笠博士抱怨毛利小五郎这次外出没有带上他的事,突然脸颊上一凉,柯南下意识用手一摸,本来还以为是他倒霉到鸟屎飞了进来呢,可一看立刻脸色大变。 “是血!” 他们现在正在立交桥上,来来往往都是行驶的汽车,如果有人血飞落到他的脸上,那人只可能是在车中。当然,这血可能是谁的鼻血,但是柯南从车窗边探出头到处观察了下后,立刻就排除了这个猜想,在川流的车流中很可能藏着一个被害人! 第80章 名侦探(5) 却说东京都警视厅收到报案,说是发现了一具会发光的尸体。林宁作为顾问, 和目暮警部以及他的组员前往现场, 等他们到了现场时, 提前来到的刑侦人员尽管拉起了警戒线,但他们并没有贸然进入。 大概是被尸体会发光这一点困惑住了, 再有林宁在听说后,稍微提了一句尸体会发光谁知道会不会和核武器有关,也让他们对现场望而却步。就这点来说, 林宁他们这次也带来了防护服, 不过等到林宁询问过那几个发现尸体的小孩, 并用便携式辐射探测仪对他们进行过检测后,就声明里面那具尸体并没有反射性, 请刑侦人员安心进入。 接着林宁一马当先, 随着刑侦人员一起进入了那栋废弃的房屋。看得出来, 这栋房屋废弃很久了, 院子中长满了荒草,而房屋因为长久没有保养, 屋顶都有了小漏洞, 这让外面的阳光透过洞洒了进来, 可其他地方却因为院子中树木的遮掩, 导致阳光被遮挡住, 以至于屋内光线昏暗中夹杂着那么几束亮光,更显得隐隐绰绰的,叫人胆战心惊的。更不用说在屋内还有一具全身上下都在发光的尸体, 那是一种白色的荧光,遍布着尸体全身上下,就连头骨上都是。 以及说“头骨”,是说这具尸体的皮肉大部分都不见了,被这栋废屋内“豢养”的老鼠,还有路过的浣熊啃食走了,另外尸体也滋养出了蝇虫,它们正围着尸体嗡嗡叫唤着,给原本就恐怖的场景增添着恼人的bgm。 “我的天!” “呃!” 饶是见多识广的搜查一课也感觉到强烈的不适,那具尸体为什么在发光! 林宁神情自若的来到了尸体前,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了下:“女性,年龄在25岁到35岁之间,死亡时间在三天以内。” 目暮警部:“……?!” 这段时间的相处其实还是给目暮警部带来了不少免疫力的,这从他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的时间得到了缩短,就能看得出来,而他回过神来后还是很懵逼:“怎么看出来的?”这科学吗! “嗯?”林宁琢磨了下,才似乎顿悟过来,“哦,老鼠和过路的浣熊可不会慢慢品尝的,它们喜欢新鲜的,所以我判断这具尸体并没有在这儿呆多久。再看看这具尸体被啃食的程度,还有我们进来时老鼠的数量,我进行了个大致的估算,不过这只是估算,存在着很大的误差。如果想要知道被害人的具体死亡时间,我还需要更多的数据。” 废屋内一片静默。 林宁等了片刻也没等来其他人说话,她只好主动开了口:“这么说可以了吗?” 目暮警部:“…………” 刑侦人员下一刻齐齐侧目,接着就被林宁指使道:“请尽快将尸体运回到法医部,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发光吗?” 目暮警部再次找回了他自己的声音:“难道不是她是怎么被谋杀的吗?”为什么关注点这么偏? 林宁:“哦,她是被人用刀谋杀的,凶手还很愤怒来着。” 目暮警部:“…………” 林宁站起身来:“那么请开始你们的工作?” 被她扫到的刑侦人员齐齐躬身:“是!” 林宁点了点头。 目暮警部欲言又止,他是想问怎么看出来的,可这么一来,他好像又做了复读机,于是他想了想就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只管在林宁往外走了出去后,敦促起手下开始干活,像是去问问这周围的住户,看他们在三天之内有没有注意到异常的情况。 而林宁则是在庭院中转悠了起来,她一面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能让骨骼发光;一面查看着这个抛尸现场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不过昨天下了半天的大雨,让即使有什么被遗留下来,也被大雨冲刷得差不多了,而且那几个来荒弃房屋探险的小孩子们,还有他们随后赶过来的家长们在这儿进进出出,严重怕坏了现场,尽管现场本来就不那么新鲜了。 冷不丁的,林宁还想到了她前天去过的“罗密欧&朱丽叶”西餐厅,突然有种这次的死者会和那家西餐厅有关的预感。当然了,在调查出死者身份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刑侦人员很快就完成了他们的工作,目暮警部安排两个刑事留下,继续向周围住户询问情况,还有给报警的孩子和家长们做笔录,其他人就一起和尸体一起回了警视厅。 林宁换上了法医袍,就摇身一变成为法医了。 目暮警部看着站在旁边敢怒不敢言的正牌法医,不禁提醒道:“川岛桑?”说着他还看了眼正牌法医,只不过这种级别的暗示太委婉了,林宁完全没有领会到不说,她还回了句: “我进修过法医学,如果您第二次想知道的话——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提到过。” 目暮警部:“…………这样啊。” 不!不是这样。 可目暮警部还想再说什么时,就看到林宁眉目不动的将死者的一只看上去都起皱了的手剪断了下来,接着说道:“请给我一瓶柔顺剂,谢谢。” 有谁默默送上了一瓶柔顺剂。 林宁用烧杯盛放了五分之一容量的柔顺剂,把被她剪断下来的死者的右手食指再剪断,扔了进去。很幸运的是这只手因为被压到了身体下面,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摧残,但是因为脱水,皮肤组织都起皱了,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没办法提取指纹的。不过柔顺剂能使得脱水物质再水化,还能抚平皱纹,也就是说把那根手指在柔顺剂中浸泡一分钟,它就会是一只能够提取指纹的手指了。 林宁带着橡胶手套把柔顺过的手指从烧杯中拿出来,朝目暮警部的方向一送:“给你。” 目暮警部:“……??” 林宁:“……提取指纹,借此确认死者身份。” 目暮警部:“哦,哦,高木刑事!” 高木刑事接过了那根手指,转身去警视厅的指纹提取仪中去提取指纹,再和数据库中已录入的指纹进行交叉对比了。 法医宁则回到了实验台旁,旁若无人的检查起尸骨来。先前她说起过凶器是刀,还有嫌疑人很愤怒,是因为在被害人暴露出来的肋骨上有割伤的痕迹,而且周围肋骨肌肉有大量出血的情况,这都说明伤害是由刀伤造成的,并且还是重复的刀伤。也就是说嫌疑人在一击即中后,还连续砍了被害人数次,看割伤的程度,即使第一次并没有将被害人杀死,那也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多次,但嫌疑人仍旧这么做了,只能说明嫌疑人对被害人有着难以遏制的愤怒,这种愤怒驱使嫌疑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手起刀落,目的就是发泄自己内心强烈的怒火。 而除了这致命伤痕外,被害人右手臂上还有自卫造成的创伤,看来嫌疑人发动袭击时,被害人还是清醒的。这时林宁的目光落到了被害人右手臂上戴的手镯上,手镯上全都是血迹,几乎和手腕融为一体,先前在废屋时,林宁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它。只是如今在灯光充足的解剖室内,那颗手镯上镶嵌的黄水晶发出了微微的亮光,很容易让林宁注意到了它。 林宁盯着它看了起来。 其他人莫名的不敢出声打扰她,就这样过了片刻,高木刑事拿着一张纸急匆匆的过来:“目暮警部,被害人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被害人是——” 林宁截口道:“松本清子。” 高木刑事愣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纸才说:“没错,是松本清子。” 目暮警部:“……等等,川岛桑这次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是目暮警部硬着头皮要做复读机,只是这太诡异了吧,毕竟他们人都在法医部,指纹对比是高木刑事去做的,她也没去做其他的,就只是盯着那具尸体看来看去啊! 林宁还在盯着那个手镯,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咒怨指得是含怨而死的人所下的诅咒,人因为枉死后由内心的愤怒产生一股强烈怨气,会在死者最后的遗留之所经久不散,进而形成一种邪恶的带有诅咒的黑暗力量。”她的头发因为低头的缘故,有几缕从耳后滑落了下来,在脸颊上留下了淡淡的阴影,更不用说她面前的台子上还摆着一具会发光的尸体,因而伴随着这家喻户晓的“咒怨”,一瞬间就更好的营造出了恐怖片的气氛。 目暮警部:“川,川岛桑?” 其他人中胆小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宁抬起头来,仿佛不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得不了的事情般,用稀疏平常的语气道:“哦,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川又伽椰子。” 目暮警部:“……那松本清子?” “前天我去松本清子做主厨的‘罗密欧&朱丽叶’西餐厅吃晚饭,见过她一面,这次我是认出了她的手镯,而且她左手上的刀伤和烧伤也表明她的职业最有可能是一名厨师。”林宁感觉她这死神光环,和那但凡触碰到都会必死无疑的怨气,很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看看吧,当时她在“罗密欧&朱丽叶”西餐厅中吃饭时,是没有什么事,但这还没有过去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当时西餐厅的客人有没有事不太好说,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西餐厅的主厨被害了,只能说死神光环并没有因为和另外一个死神光环相撞,就被破了金身。 林宁略微收拾了下五味陈杂的心情,就神情自若的看向高木刑事:“高木刑事,她的家人可是上报了她的失踪?” “并没有。”高木刑事摇了摇头,又看了眼资料读道:“还有资料显示被害人年龄是二十七岁,已婚,丈夫名叫松本德也,他们夫妇共同经营着一家叫‘罗密欧&朱丽叶’的西餐厅。” 可以说和林宁先前推测的分毫不差。 目暮警部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得缓缓,只是在缓缓时,还像见鬼般看向了林宁。只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眼下已摘下了橡胶手套,掏出手机,双手在手机键盘上灵活地敲动了。 目暮警部:“……” 高木刑事小声地叫道:“警部?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这才回过神来,他顿了顿才找回了头绪,“通知松本德也过来认尸,对了,将他和被害人的资料都找出来,还有他们的人际关系,我们也得有个大致的了解。” 高木刑事:“是。” 目暮警部下意识去看林宁,林宁倒是已经放下了手机,只是她同样没有抬头,而是从重新戴上了橡胶手套,接着从被害人松本清子的尸体上再做了更详细的检查,并没有要再说什么的意思。目暮警部在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悄地松了口气,就把其他人都叫走了,单独留林宁一个人做尸检。接着他们就跟着忙活了起来,查询被害人丈夫松本德也资料的查询资料,另外还有松本清子的人际关系。从前的时候他们或许还没有这样的好习惯,但自从上回宫本周一毒杀案后,他们觉得他们该有在调查一起凶杀案前,将被害人的相关信息调查清楚的好习惯,以防他们一问三不知。 只是他们调寻资料的速度和效率,显然比不上白皇后的。 林宁的手机在她重新做尸检前,就闪烁了几次。眼下白皇后只会给林宁提供更多的资料,林宁在从松本清子的尸体上查找到了一个她之前没有发现的未知物质后,就把那个未知物质放到了培养皿中,进行了细致检查后,才将手机从兜中掏出来。看了白皇后发给她的信息后,林宁仔细想了想,勾唇笑了笑:“谢谢你亲爱的,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松本清子的尸体会发光了。” 是怨气在发光。 不是…… 是用科学能很好解释的一种原因。 林宁再给白皇后比了个心,就脱下法医袍,走出了法医室。来到搜查一课,对着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目暮警部道:“目暮警部,我有了一个嫌疑人。” 目暮警部:“…………谁?” 林宁道:“我们路上说,您放心我这次很有心思向您解释案情的。” 目暮警部竟然觉得有那么点受宠若惊,他一定是哪里坏掉了! ·甲斐寿司店 甲斐寿司店在东京都颇有名气,他们店中的寿司很受好评,其中海胆寿司为最,是他们的招牌寿司。又如今甲斐寿司店的寿司师,不再是创下这家店的甲斐大师,而是从小跟着他学了二十多年寿司的甲斐次郎。 当林宁和目暮警部他们来到这家寿司店时,甲斐次郎正在厨台后面握寿司。在看到目暮警部他们展示的警官证后,他愣了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宁问道:“你和松本清子曾经交往过,对吗?” 甲斐次郎愣了愣后承认了:“是啊,怎么了?” 目暮警部跟着询问道:“你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甲斐次郎想了想说:“上周三。” 甲斐次郎这时觉察到了不对劲:“怎么了?她出事了吗?是因为松本德也吗?他发现我和清子私下见面了?” 目暮警部神情微妙:“你们有私情?” 甲斐次郎否认道:“没有,就只是清子想学日式料理,就过来和我学做寿司而已。” 目暮警部接着问:“包括海胆寿司?” “是啊,那是我们店的招牌,几位要尝一尝吗?我可以特别招待几位。”甲斐次郎很客气道。 林宁偏过头来问目暮警部:“日本律法规定过我们可以品尝凶杀案嫌疑人提供的食物吗?” 甲斐次郎吃了一惊:“什么?凶杀案!” 林宁点了点头:“松本清子被谋杀了。” 甲斐次郎脸上堆起来的客气微笑渐渐凝固了,下一刻紧紧抿了抿嘴角,一口咬定道:“是松本德也!一定是他!” 林宁:“我们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们发现她被刀刺过,而且在她体内找到了寄生在海胆上的细菌,那种细菌只会通过血液循环进入她的体内。”先前在确认了松本清子的身份后,林宁让白皇后把松本清子的相关资料发了过来。松本清子作为东京都一家小有名气西餐厅的主厨,她在圈子中还是有一定名气的。她还有她的个人网站,松本清子会时不时在上面发布她的个人状态,同时还会分享她的照片,她的粉丝可以在下面留言。其中热度最高的是几天前松本清子发上来的一张和甲斐次郎的合照,在合照中他们俩正在做寿司,就和现在甲斐次郎说的一样。 而“寿司”提醒了林宁。 倒不是说让她想起了在《犯罪心理》世界中,一个日本寿司师做的人肉寿司,而是一种发光菌,一种存在于海鲜中的冷光细菌。这种细菌当被荧光素酶催化,就会使得骨骼发光,换句话说,如果刺在松本清子身体内的刀上沾染上这种细菌,这种细菌随着血液进入她体内,接着随着组织被分解,便会留在骨骼上,而当老鼠或是过路的浣熊把肌肉啃食掉后,露出里面的骨骼,那么尸体就会发光。 又在松本清子尸体上找到的发光菌,是寄生在海胆上的,而海胆正是甲斐次郎的招牌寿司。这么一来,甲斐次郎就成了林宁口中的嫌疑人,也就有了他们过来问询他的事,而甲斐次郎刚才说他和已婚的松本清子私下见面,还说的略暧昧,这难怪听过林宁理清案情的目暮警部语气微妙了。目暮警部都还给他们打上了有私情的标签,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甲斐次郎的嫌疑确实很大。 尤其是当林宁要求他交出他的寿司刀时,他左顾右盼了下说:“为什么?你们认为是我杀了清子?我为什么要杀她?再说你们知道东京都有多少寿司师,用这种寿司刀吗?” 这怎么看都像是做贼心虚。 目暮警部意识到了这点,沉声道:“甲斐君如果自认为没有嫌疑,那为什么要拒绝交出你的寿司刀呢?” “等等。”甲斐次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想要说什么,只是这时高木刑事走了进来,“目暮警部,我们的人终于联系上了松本德也,他现在在综合医院。” 高木刑事说着神情变得纠结起来:“警部,川岛桑,你们一定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综合医院。” 林宁微微挑了挑眉梢,而在听完高木刑事的陈述后,她在心中“哈!”了一声,只想说负负没有得正,反而好像变成了无穷大。 原来被害人松本清子的丈夫松本德也之所以会在综合医院,倒不是因为他受了伤,而是松本清子的助手兼最好的朋友坂本静香因为失血过多,加上身体受到了其他创伤,被从凶犯手中解救出来后送进了综合医院。松本德也在接到综合医院的电话后,就离开了餐厅赶往了综合医院。 以及坂本静香是从她的车后备箱中被解救出来的,当时车辆还行驶在川流不息的立交桥上,是被好心人发现并将那辆车逼停的。紧接着好心人还在车副驾座上发现了其他血迹,认为还有另外一个受害人,在报警时就严肃的提到了此事,让警察们务必上心。 再以及这个好心人,说他可以被称作阿笠博士。 这在林宁看来,附加信息是阿笠博士身边还有一个江户川柯南,再有那所谓的另外一个受害人,想来就是已经被确定死亡的松本清子了。 林宁想到这儿,就让高木刑事向松本德也确认下,他的妻子松本清子是不是和坂本静香一起失去联络的?到底她认为另外一个被害人是松本清子,只是就死神光环为基础进行的猜测。 只事实证明,林宁的猜测是正确的。根据松本德也的说法,他的妻子松本清子和坂本静香在那日餐厅关门后,就打算一起去之前订好的温泉旅馆,来个两天两夜的小旅行。这也是为什么松本德也没有报告她们失踪的原因,他以为她们俩在温泉旅馆中。 ——看来死神宁和死神小学生这是齐头并进了呀。 在确认了松本清子就是另外一个被害人后,目暮警部鬼使神差的看向了林宁。主要是林宁先前把甲斐次郎当成了嫌疑人,但如今凶犯却另有其人,这么看她也没有那么的灵光,而这就让他觉得她没有那么神乎其神了。 林宁想了想说:“所以那个嫌疑人在两天前犯案后,没有处理案发现场的血迹,还带着一个被害人在后备箱中,开着被害人的车在东京那么招摇的到现在?唔,您和高木刑事感受到来自对方的蔑视了吗?” 目暮警部:“…………” 高木刑事:“…………” 林宁转向了甲斐次郎:“你刚才想说什么?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因为新的嫌疑人出现,而松了一口气?还是当着警察的面。” 甲斐次郎:“……我只是认为我可以对我的客人们说我没有嫌疑而已,你们不知道如果传出这种传闻,会对餐厅造成多大的损害。还有清子之前来和我学做寿司时,她在切海胆时,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我刚才就是想到了这件事,我想你说的那种细菌就是这样进入到她的血液循环的吧。听着,我和清子以前确实交往过,现在也私下见面过,但我们真的没有私情,就只是她丈夫松本德也气量狭窄,经常会吃莫须有的醋。” 林宁陈述道:“你对松本清子余情未了。” 甲斐次郎:“……她很有魅力,很多人都喜欢她。” 林宁:“为什么你不直接说‘是的’?” 甲斐次郎:“……”因为他现在结婚了,而松本清子也是有夫之妇啊! 他看向了缓过神来的目暮警部,“我把那把寿司刀给你们,你们只管拿去检查,行了吧?” 林宁:“谢谢你的配合。” 甲斐次郎:“…………” · 从甲斐寿司店出来,林宁道:“不是他。” 目暮警部:“是因为另一个嫌疑人吗?” “不是,是因为甲斐次郎握寿司的手很稳。松本清子的右手小臂上有自卫伤,有部分是在她的手镯下,而她的手镯上的黄水晶很坚固,无论嫌疑人是谁,在被那样的手镯碰撞后,即使不会造成骨折,其手臂肯定会留下伤痛,然而甲斐次郎在握寿司时,手很稳的同时也没有流露出隐忍的神情。”林宁话锋一转道:“这只是我的推断,你们大可以将他交上来的那把刀,送去证检部,和松本清子左手上的刀痕进行对比,这么一来就能进行更精准的验证了。不过我想他后面那么爽快将寿司刀交出来,想来他是认为他是无辜的。” 目暮警部:“……不是那样。”甲斐次郎只是承受不来而已。 林宁:“嗯?” 情商正常的目暮警部干咳了一声:“没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去综合医院吗?” 林宁道:“我想去看一看案发现场。” 于是他们就兵分两路,目暮警部去综合医院,去询问松本清子的丈夫松本德也,还有等着另外一个受害人坂本静香清醒,林宁则和高木刑事去案发现场,也就是那辆被逼停的车所在地。 那辆车是在立交桥下被逼停的,目前已经被赶过来的刑侦人员拉起了警戒线,将它围了起来。还有那个开着这辆车的凶犯,在被好心人逼停后试图逃跑,却在逃跑出几米后,不小心摔磕到了石头什么的晕了过去,直到警察赶来前,他才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在林宁和高木刑事赶到时,他已经被铐了起来。 好心人倒还在事故现场,正在接受刑事的询问。 林宁看了一眼眼神时不时飘忽的阿笠博士,没走过去参与问询,而是径自走向了那辆车。在副驾驶座前的仪表板的聚乙烯膜爆开,上面有被用布抹除过的痕迹,再有副驾驶座的椅子边缘也有血迹,地毯上也有,看来松本清子就是在这儿遇害的。 林宁再检查了下后备箱,后备箱中同样有一摊血迹,不过考虑到被绑在后备箱中的坂本静香,是用东西划破了手臂静脉,用流出来的血吸引了好心人的注意,才成功被救的,也可以理解这摊血迹是坂本静香的。林宁再定睛一看,就拿出一个证物袋,将从后备箱发现的一个小颗粒装了进来,又回到车前面,仔细看了下血液喷溅痕迹,微微挑了挑眉。 做完这一切后,林宁掏出了手机发了个短信,尔后朝着正在接受高木刑事问话的好心人走过去。 林宁垂下眼帘:“又见面了。” 靠着阿笠博士站着的柯南:“……大姐姐你好。” 阿笠博士下意识看了眼柯南,认识的人吗? 林宁倒没有和柯南继续说什么,她只是转向了高木刑事:“你可以让他们以盗车的罪名起诉那个家伙了,我想他还是个惯犯。” 高木刑事:“啊?” “靠近驾驶座的车窗被打破,在没有车钥匙的情况下,熟门熟路的拆下方向盘,找出地线、钥匙门线、启动机线,进行打火启动,这不是盗车的基本步骤吗?而如果他当真是谋害松本清子和坂本静香的嫌疑人,那无论是他选择逼停车辆,还是早在那之前就潜伏到车内,并没有让她们俩发觉,他都会有车钥匙的,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来让车子启动。再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直到他们俩发现异常将车逼停前,那个盗车贼都没有发现异常,而他之所以选择了弃车逃跑,是因为他以为他盗车的事被发现了,是不是?”林宁说着已经看向了阿笠博士和柯南。 阿笠博士:“……嗯。” 柯南:“……”阿笠博士在回答前,如果没有看他就完美了,不过另一个受害者是松本清子吗? 林宁这时说:“松本清子的尸体在一处荒废的房屋中被发现,被发现时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光。” 柯南脱口而出:“咦?” 第81章 名侦探(6) 柯南在脱口而出后就意识到不妙,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就是觉得好奇怪哦。” 林宁盯着他看了几秒, 把柯南盯得头皮发麻, 他正想再扯两句时,但听得林宁平铺直叙道:“是她先前切海胆时, 海胆中含有的寄生一种发光菌,随着伤口进入到了她的血液循环中,因而造成了她的骨骼发光。” 阿笠博士连忙打哈哈道:“是这样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高木刑事在旁边道:“我也是。” 林宁:“嗯。” 柯南:“……” “我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林宁这话是对着阿笠博士和柯南说的, 阿笠博士还能怎么样, 他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你请说。” 林宁:“你们在后备箱中发现坂本静香时, 她是什么样的状态?双手被绑?嘴巴被封?” 阿笠博士挠着下巴:“我想想啊,她当时确实是绑着双手, 嘴上被贴着胶布。” 林宁:“双手是被反绑的吗?” 阿笠博士:“反绑?这个, 我当时是顾着看住那个凶犯了, 所以拜托了柯南去打开后备箱, 柯南记得更清楚吧?是吧,柯南?”事实上他就只是被柯南架着方向盘, 把那辆车给逼停了, 接下来什么事都是柯南做的, 包括制服凶犯, 以及打开后备箱查看受害者, 他这个大人就只是负责打了报警电话而已,所以这时候来问他细节,他怎么记得住, 早知道之前该和柯南对一对口供的。 柯南:“……”他简直要给阿笠博士跪了,这简直就是实力卖队友啊,不过也怪他,他之前没和阿笠博士说过眼前这个侧写师,再有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蒙混过关才是。“是绑在那个大姐姐身后的,她手上都还是血,看起来很可怕的。”等等,柯南说着却脑中闪过了什么,他之前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被害人身上,没来得及思考那么多。当然,他和阿笠博士抓到的那个凶犯,是盗车贼这一点他是分析出来的,他就是没时间多推测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如今看来锁在后备箱中的坂本静香,捆绑在她手腕上的胶布,还有她用来划破静脉的碎片,似乎都预示着她好像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接下来是高木刑事叫了一声:“川岛桑?” 而阿笠博士则是撞了撞柯南,示意他集中注意力。 柯南收回满脑子的思绪,就瞧见林宁也一副思考完毕的模样,只是她并没有掩饰什么,对着一脸询问的高木刑事道:“我们去医院。” 高木刑事愣了下才说:“好的。” 林宁又偏过头来看向阿笠博士和柯南,“你们要一起来吗?虽然你们作为目击证人的作用,已经起完了,但是我想作为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仅凭着一丝线索就追寻到被害人被杀时所处车辆的你们,想必——”她顿了顿后才用略生硬的语气道,“凭借着这样的身份,是可以跟着去医院的,最起码你们可以应该得到被害人家属的一声感谢,不是吗?” 柯南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只是她这会儿神色已经恢复到一贯的古井无波,一时让柯南摸不太准她到底在想什么。不,柯南下意识认为她是知道了什么,可她却没有直言不讳,难道是她的想法出现了偏差?柯南心中直打鼓,他潜意识觉得不要跟过去为好,毕竟眼下他和阿笠博士在一起,恐怕是越说越错,越做越漏出破绽,但柯南又放心不下,他不能就此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谁知道哪天它爆炸开来,造成更大的灾难? 高木刑事这时说:“我想这还是可以的。阿笠博士,柯南,你们要一起来吗?” 阿笠博士下意识又看了柯南一眼。 柯南:“……”他说什么来着。 反正到了最后,柯南和阿笠博士还是来到了综合医院。在去综合医院的路上,柯南在车中和阿笠博士好好地科普了一番林宁先前的丰功伟绩。 阿笠博士懊恼道:“那刚才不是糟糕了吗,新一?” 柯南瘫坐在副驾驶座上:“是啊。” 阿笠博士问:“那怎么办?”“我在想即使她推理能力过人,但她也不会推测到我是‘返老还童’的,那种药和我们目前所知道的生物知识都是相悖的。”柯南扪心自问,如果是他自己遇到其他人有他自己这种情况,他也不会在没有更多破绽前,就推理到是吃了药变小上,那也太异想天开了。“还有我倒是没觉得她有恶意,她刚才说那番转折的话说的很生硬,恐怕是话到嘴边才改了口——这岂不是说明她观察出了什么?我都有好奇她到底得出了个什么样的结论了。不过再想想她这次见到我后,似乎就没有再针对我的心理健康问题说什么了,看来她从今天一见到我们时,就发觉到了我们俩是谁在做主了。” 阿笠博士缩了缩脖子:“从前我们不是都配合的很好吗?你看好多人都被我们蒙混了过去。” 柯南也有点郁闷,这根本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嘛。只他正要说什么来安慰下阿笠博士,就看到交通灯变了:“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紧急刹车。 没有系安全带的柯南因为惯性一下子磕到了前面的仪表盘上,“痛痛痛!”可下一刻他捂住额头,再看了看被他置之不理的安全带,彻底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阿笠博士:“???” · 东京综合医院 说起来林宁和东京综合医院其实蛮有缘的,她初来乍到时,就是在这个医院中醒来的,再有第一个经手的案件也和综合医院有关联,如今这个案件又来到了综合医院。而当她和高木刑事来到坂本静香所在的楼层时,除了目暮警部和先前提到过赶过来的松本德也外,还有其他人,那就是坂本静香的男朋友川上京介。 川上京介不仅是坂本静香的男朋友,他其实和松本夫妇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在松本清子的个人网站上,就有他们四个人的合照。如今得知了松本清子去世一事,还有坂本静香还在手术中生死不明,不仅是松本德也,就是川上京介都很难过,他们的眼圈都是红的,看来这两件事把他们俩个大男人打击的不轻。 林宁走了过来,和目暮警部颔了颔首权当是打了招呼,就对着松本德也开门见山道:“我们已经就松本清子被谋杀一事,去询问过甲斐次郎了。” 目暮警部:“……”就不能加一句“请节哀”吗? 松本德也一愣:“甲斐次郎?” 接着他就变得激动起来:“你们为什么去询问他?他是不是和清子的死有关系?我就知道他对清子还纠缠不清!” 川上京介在一旁道:“甲斐次郎?那个寿司师?” 林宁看着松本德也道:“他们俩确实有私下在见面。” 松本德也咬牙切齿起来:“那个混账!” 川上京介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是说清子和他有暧昧?” 林宁这次转向了川上京介,用陈述性的语气说道:“你和松本清子有私情?” 川上京介立刻矢口否认:“你在胡说什么?” “那就是有了。川上京介先生,你该看看你刚才的神情的,那几乎和松本德也先生流露出的嫉妒和愤恨如出一辙了。松本德也作为松本清子的丈夫,他有这样的权利,但你作为她最好朋友的男朋友,又有什么权利呢?这只说明了一件事,你喜欢她,并且还和她发展到了一定的私密关系,所以才会不自觉地以她的所有人自居,我说的对吗?”尽管林宁最后还加上了一个反问句,来尽量柔化她这番话的攻击力,但是这好像并不妨碍她丢出来的一个炸弹。 松本德也傻了眼:“什么!” 川上京介再度咬定道:“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林宁闲闲道:“是吗?可是我在松本清子的个人网站上,看到她曾发布过一张在龙名餐厅的照片,虽然照片上只完整显示了她一个人,但是餐桌上的餐具却显示是两个人,而且搂着她腰的那只手上戴的手表,和川上京介先生你戴的手表一模一样。这你要怎么解释?” 川上京介嗤笑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我们从没有去过龙名餐厅!” 林宁:“哦,那你们都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川上京介:“……!” 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松本德也再也受不了了,他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川上京介挥起了拳头。林宁默默往后让出了一步,尔后对着目暮警部说:“我去一下急诊室。” 说完,她就潇洒的离开了。 目暮警部:“……” 高木刑事悄悄问:“警部,我们是不是该把他们拉开了?” 这不是废话吗? 拐角处的阿笠博士低头对柯南说:“看来我们怕是得不到一声感谢了。” 柯南嘴角抽了抽:“是的吧。” 阿笠博士猜测道:“照目前的情况看,那个松本清子出轨了,是不是她丈夫再也无法忍受,就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杀害了?” 柯南否认道:“不是。从松本德也的神情来看,他也是刚刚知道他的妻子出轨了他的好朋友,而且如果是丈夫发现妻子出轨,他们往往选择报复的对象会是那个出轨对象。” 阿笠博士继续猜:“那松本清子的出轨对象?” 柯南摇了摇头:“他没有要杀松本清子的动机。” 阿笠博士干脆问:“那到底是谁?” 柯南说出了真相:“是坂本静香。” 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回过神来问:“她不是被绑在后备箱中了吗?她也是个受害者啊。”他们将坂本静香从后备箱中救出来时,她整个人都奄奄一息了,现在都还在手术室内没有出来,在这种情况下,阿笠博士根本就没有做过他想。 柯南摸着下巴道:“坂本静香一定发现了她男朋友和她最好的朋友有私情的事,女人在发现这种事后,会下意识的将大部分责任归类到同为女人的第三者身上,更不用说松本清子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坂本静香遭受了双重的背叛,于是就对松本清子动了杀机,而在将松本清子杀害后,她将自己伪装成了受害人,躲进了后备箱中,等待着其他人将她发现。”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场大雨延迟了她的救援,而等大雨停后,她苦苦等来的救援,不是好心的路人,反而是一个盗车贼。” 柯南下意识点头:“没错。” 接着他就僵住了:“……阿笠博士,刚才是你说话了吗?” 阿笠博士一脸干巴巴。 柯南:“…………”他快速回想了下,刚才阿笠博士没有叫他“新一”,而他也没有用任何主语推断词汇,只是他不太确定这家伙到底听了多少。还有他这次要是甩锅,要把锅甩给谁呢? 林宁垂眸很认真的看着他:“看来我先前推测有误。” 柯南:“你——” “我先前只注意到了你常常会遭遇到凶杀案,以致于周围的人对你的心理健康问题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却没有想过你其实只是单纯的心理素质过硬,对于案发现场和被害人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冷静甚至到冷酷的地步,更多时候对凶杀案中被害人是用什么样的诡计谋杀的,或是其中展现出来的人际关系更为感兴趣。看其他人的时候,常常会想不通他们脑子里面到底装得是怎么样的草包,或者他们怎么能愚钝到这种程度。 再有他们自己愚蠢,却很歧视明显表露出聪明才智的人,有时候会用诸如‘你年龄那么小,你懂什么’,‘小孩子不要胡闹’这样的借口,来掩饰他们被戳中痛处后的心虚。又或者干脆用年纪这样的借口,来光明正大的歧视着年纪比他们小的人,却从不正视他们自身的不足,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 林宁说到后面就像是自言自语,而柯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好像他有部分被说中了,但他真的没有那么“众人皆傻唯独我最聪明”的中二啊,于是柯南就义正辞严的打断了林宁的话: “等等,我没有,大姐姐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吧?” 林宁想了想后,就跟着义无反顾的点了点头:“没错。” 她接着又说道:“但我也是在说你,难道你不是明白了社会规则下年龄带给你的劣势后,才选择了‘装痴卖傻’吗?还是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内情?” 柯南:“…………” 柯南已经方了,只是还不等他想出什么措辞来,林宁就笃定道:“看来是有其他的内情。” 柯南下意识去看阿笠博士,阿笠博士也意识到了他流露出了什么,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捂住了脸。 柯南:“…………”如今这情况,根本就是怕了神一样的敌人,也怕了猪一样的队友吧。 柯南一咬牙,干脆就低着头装起了可怜:“我只是不想被当成怪物。” 林宁:“所以你要放弃自我,泯灭于众人?” 柯南:“…………” 林宁把手插进裤兜中:“相信我,那不会让你感到更自在的,不过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柯南对此表示怀疑:“真的吗?”他一点都没看出来! 林宁理所当然道:“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剖析我的过往,我对你产生了移情作用。” 柯南:“…………”这个他是没办法否认啦,可是他情况是超乎想象的特殊,好吗?他又没有阿斯伯格综合征,自认情商正常,不会用敏锐的判断力,高超的推理能力和惨不忍睹的情商,去给其他人带去莫大的心理伤害! 林宁掏出了一张名片,蹲下身来递给了他:“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以另一个天才之名。”这句台词好像有点耻,不过她现在的人设还是能够hold住的,所以就当它没问题吧。 柯南:“…………” 柯南还是把那张名片接了过来,尽管他觉得那是个烫手山芋。 只是该怎么说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他是多了一个队友,而不是多了一个敌人,他还是不太想和这样的侧写师做对手的,尤其是在他现在身份不明,在迷雾深处还有一个神秘且势力庞大的黑衣组织,等着他去查清楚的眼下。 还有不就是装人小鬼大吗?这个他现在最在行了。 “那大姐姐,你知道坂本静香是用什么凶器了吗?” 林宁:“嗯,是瓷刀。”坂本静香在后备箱中,就是用碎了的瓷刀碎片割破了自己的静脉,而瓷刀很锋利,但易碎,并且摔碎了后就会成为细小的瓷片,感觉就像是凶器凭空消失了一样。另外,坂本静香是突然解开了坐在副驾驶座上松本清子的安全带,再急刹车,让松本清子由于惯性往前冲,撞到仪表盘上跌破了头,失去了方向感,接着再拿出刀子刺向了她。她想坂本静香的胳膊上,还存在着松本清子自卫时带给她的伤害,再有其实也可以去查一查坂本静香捆绑自己用的胶带——当时坂本静香在后备箱中,她既然是反绑着的,那她又是如何精准的割破了她的静脉呢?她又没有学过医,也没有那么柔软的,想来只有她自己弄开了她自己弄的绑带,把手弄到身前来做的。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对自己多狠,但坂本静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值得同情的,毕竟她最好的朋友睡了她的男朋友。 然而如今命案已经发生,覆水难收。 林宁将纷杂的思绪清空,接着对柯南说道:“还有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你叫我‘大姐姐’让我觉得十分别扭。” 柯南:“……”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林宁没再说什么,就只是和柯南摆了摆手:“再见。” 柯南:“……嗯。”怎么感觉他成了被人罩的小弟? 阿笠博士无声的挥了挥手,就当人家也和他说再见了。 · 坂本静香醒过来后,面对着警视厅的指证,她哀莫大于心死的承认了罪行。 又“罗密欧&朱丽叶”西餐厅,在失去了松本清子,再有松本清子作为有夫之妇和其他男人的不伦恋情曝光后,它注定走向生意惨淡的道路,不过这就是后话了,而林宁也没多在关注它了,她目前还在忙成立事务所的事。因为有和警视厅的一层关系在,林宁想要订购专业器材,就比从前容易得太多了,再有白马警视总监在考量过后,也很乐意林宁只做警视厅的顾问,而不是来警视厅做全职的想法,到底他还是要维持警视厅的整体和谐度的。 再有一件事是,林宁和白皇后她们一直都有在跟进的有关于川岛纯的过去。林宁并没有原身的记忆,所以对她的过去并不是那么的了如指掌,而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有人在先前那个网站上邀请她来杀人外,并没有任何其他消息跟进来,像是组织发布的任务消息,又或者是官方机关给予的接头信息什么的。 这就让林宁不禁想或许原身就是单干的职业杀手,实实在在不掺水的那种。就是先前提到过的那个在瑞士某银行的储物柜,里面或许也只是原身做职业杀手那么多年,攒下的棺材本,而不是在里面放着一个警官证什么的。 只是在林宁这么想的后一天,原身在接雇佣单的网站上留的邮箱中多了一份加密邮件,而密钥则是发在了一个随处可见的帖子中。而在林宁将那封加密邮件解密后,就赫然发现那是一封来自组织的“圣令”,叫她这个在日本的组织成员,代表组织去狙杀一个人。 林宁沉吟过后对白皇后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还有点小兴奋。” 白皇后:“那只能说明你体内的肾上腺素增加了,艾米莉亚。” 林宁:“…………” 第82章 名侦探(7) 却说林宁接到了组织的命令,让她去狙杀一个日本人。 那个日本人名叫达村动, 是一个外交官。 组织在给的邮件中, 当然不会有要狙杀这个外交官的原因, 有的只有名字和简单资料而已。不过简单的资料对林宁来说,也因为有白皇后的帮助而变得不简单起来。她们在得到这份简单资料后, 就开始着手调查达村动,看他做了什么,以至于妨碍了组织。 在调查过程中, 林宁还没能抽丝剥茧的分析出来, 达村动做的哪件事有问题, 反而先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二十年前, 和达村动同为外交官的山城健二因渎职的原因入狱, 此后不久在狱中自杀, 而达村动在不久后就和他的妻子离婚, 迎娶了山城健二的遗孀。更值得注意的是,达村动和山城健二是敌对关系, 更有在林宁调查过山城健二渎职案后, 却发现他的渎职案有不少疑点。这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就是山城健二是被达村动诬陷的, 目的是打倒这个在政治上, 同样是情场上的对手。 以及故事到这里还没有完。 达村动和他的前妻有一个儿子达村贵善,他如今有了一个感情很好的女朋友桂木幸子,这个桂木幸子被证实是收养的, 在这之前她姓山城,正是外交官山城健二和如今身为达村贵善继母达村会江的亲生女儿。这孽缘可真是够孽的。 而这很容易就滋生出一出复仇剧。 第二天,达村动就被谋杀了。 林宁:“…………”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林宁有点小委屈道。 白皇后:“你还想做什么,艾米莉亚?” 林宁正色道:“想查明在达村动去世后,会有什么样不同寻常的变动。”她在刚才一转念就想通了,出了外交官被谋杀这样的案件,负责此案的目暮警部却没有打电话过来找她寻求帮助,却那么快就将案件破获了,想来当时还有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场,那么这一局就只能算作死神小学生的了。只话又说回来,达村动这死的时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恰到好处,就像她和白皇后说的,达村动一死,看谁会从他的突然死亡中获取好处,就能更好的调查出组织的目的,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获得更多的线索。 白皇后:“嗯。” 猪笼草这时溜达进来,朝着林宁“汪”了一声。 林宁:“……我拒绝。” 猪笼草:“哼唧。” 林宁捂着额头说:“哪里是我对你不耐烦了,明明是你膨胀了,好吗?什么虫都是一样的,它们到最后不还是都进到你的肚子里,所以说追求它们发光不发光,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猪笼草这家伙之前看到了发光虫的照片(发光虫能连续或较长时间发光,是一种mpyris属荧光虫物种),就看上了人家的发光器,非要和它扛上,只是发光虫普遍分部在欧洲,在日本除非是什么实验室进行研究会用到,但草丛间是没有的,不过却有更常见的萤火虫。于是猪笼草就膨胀到捉萤火虫来当做零食吃,以至于这几天它都会在附近到处溜达。不仅如此,它还得叫上林宁一起去。 猪笼草:“汪汪。” 林宁:“……都是我的错?行吧,都是因为我还没有将事务所建好,以至于没能让您当成后勤部长,才您空虚寂寞冷了。嗯,都是我的错,我这就陪您去遛弯。”林宁是很严肃的认清了她的错误,这下不仅是带上猪笼草,还带上了“寄居”在她手机中的白皇后,出门散步去了。 期间还在一家咖啡店外,一起喝了咖啡。当然是林宁自己喝,猪笼草在旁边看着,而白皇后则是通过耳机向林宁说起了她新查到的讯息。又等林宁一杯咖啡还没喝完,邻桌的一个年轻男人就带着笑,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只是他刚做了个定点,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宁微微抬眼看了看他说: “没兴趣,请你走开。” 搭讪男:“…………” 搭讪男灰溜溜的坐了回去,他的同伴,一个有着很随心所欲形状刘海的年轻男人毫不客气的嘲笑他道:“没想到中岛你还有这么吃瘪的时候,从前的时候你抢人家的女朋友时,不是很得心应手吗?” 叫中岛的搭讪男讪讪的笑了笑。 那个大开嘲讽的男人还觉得不过瘾,用手肘肘了下另一个同伴:“你说是吧,竹下?” 竹下低下头,没说什么。 林宁微微动了动眉心,不免多看那一桌一眼。那三个人都穿着西装,看他们西装的质地,他们所就职的公司待遇不错,同时他们三个还是同一家公司的,这一点从他们三个所佩戴的领带是一模一样的,就可以看出来。想来是公司上司的要求,他们不是很喜欢,但是还不得不佩戴着。再有这三个人很有可能在入职同一家公司前就认识了,听那个大放厥词的男人提起从前,还有他这么戳人家痛处,另外两个人都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而不是就此把他打死,就知道他或许还知道更多让他们俩敢怒不敢言的内幕。 啧。 林宁收回目光来,继续喝她的咖啡。 今天又是充实而美好的一天呢。 等他们溜溜达达的回了家,林宁这才打电话给目暮警部,询问了下关于达村动这个外交官被谋杀一案。从目暮警部口中,林宁得知了外交官被杀案的经过不说,还额外知道了当时在场的除了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柯南外,还有一个从关西来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他同时也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的独生子。再有在这次案件中,据说是去办了什么大案,因而很久不在东京出没的工藤新一神乎其技的出没了。再有工藤新一出没时,穿着高中生制服,看上去得了重感冒。 林宁结束了这通通讯后,抓住了一个华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名侦探柯南》中,工藤新一所服用的aptx4869,在他的主角光环下没有让他同以前上千例实验体一般死去,而是让他的身体变回了幼年体。那么如今他在机缘巧合下再度变了回来,也只是代表是他的身体分子距离发生了改变,但并不等同于他的衣服也会随之而改变。那么他的高中生制服,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皇后:“你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的吗,艾米莉亚?我们从前不是讨论过那其中的漏洞吗。” 林宁:“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我很有必要亲眼看一看‘沉睡的小五郎’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世界或许存在着那么一种规则,那就是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忽略那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以维持这个世界正常的运转。就像在这个世界中,当我们想要将我们所知道的黑科技,仅仅是缩小药剂和解药研发出来时,实验总会以失败告终一样。所以之前我们实验失败时,我才会说错的不是我们是世界嘛。” 在这之前,林宁在没有专业设备的加持下,没有去研究在mib世界中获悉的收缩剂和放大射线,而是单单研究了下她从聊斋世界知道的,且仅仅是用药材来配出来的缩小药和它的解药,都无法在如今的平行世界成功配置出来。再排除了配方出错,所需要素材疗效不相同等等因素外,林宁也只能往世界规则上想了。 白皇后:“那aptx4869呢?” 林宁摊开手说:“aptx4869是被世界恩准的,是推动世界发展的催化剂,简单来说它是被世界规则允许的。说来我记得我先前看过它的介绍,根据推断说它的前身是‘银色子弹’,那是一种梦幻般的,让死人复活的神秘药物。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介绍很耳熟?” 白皇后:“你是说t病毒?” “嗯,不过我猜测‘银色子弹’的研发目的更可能是延长寿命,保持青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抵抗这样的诱惑。想要验证我的猜测对不对,其实也很简单,端看我们能不能把t病毒原液配置出来就可以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实在没必要去验证这个,因为我总觉得我们要是这么做就纯属闲得蛋疼了。” 林宁撑着脸颊说道,“再者说了,aptx4869研究来研究去也没能研究个所以然来,而即使原作漫画还没有被作者连载完,可照着正义终归会战胜邪恶的定律,以及那黑衣组织遍地都是卧底的前景,它迟早要完。还有一件事也让我很在意,我想看看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变小的工藤新一会不会随之长大,再怎么样时间的流逝,还是很正常的。”总不会过了一年后,再继续轮回这一年吧?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脸上还挂着邪魅的笑容(咳):“嗯?” 白皇后:“你刚才是不是说脏话了?” 林宁:“……没有!”闲得蛋疼不算吧? 反正林宁收回了邪魅狷狂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后转移了话题:“说来这次外交官杀人案中的作案手法,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先前林宁不是提到过外交官家两代人的恩怨情仇吗,这次就应她所想的那般上演了复仇剧。原为山城公江,如今为达村公江的达村公江,她偶然从坚决不同意儿子和其女朋友在一起的达村动口中,得知了当年山城健二被诬蔑入狱的真相,于是就设计了一出复仇剧。 达村公江先是去毛利侦探事务所,邀请毛利小五郎去她府上调查下桂木幸子(达村公江和山城健二的亲生女儿,达村动和前妻孩子达村贵善的女朋友),正好遇见了上门踢馆的服部平次。结果就是她请了三个侦探上门,来到达村府后,用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接着就发现达村动死在了书房中。 书房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达村公江手中,另外一把在达村动的口袋中,而他们进来时书房门是紧缩的,那这桩案件就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密室杀人案。 服部平次推测凶手是用钓鱼线将钥匙送回到了死者的口袋中,给出了可以实行的物理密室解法,而工藤新一则是给出了个心理性密室推理,那就是当他们进入书房时,达村动其实是活着的,最先靠近他的达村公江在靠近他时,将事先准备好的毒针刺入了达村动的脖颈中,毕竟谁会想到杀人凶手就那么当着他们的面杀人呢。 这有点像是先前“罗密欧&朱丽叶”西餐厅案件:在真相揭露前,谁会想到另外一个被害人其实就是凶手呢? 感慨完后,林宁就再多就这起案件发表什么感想了,而是将精力放在搭建事务所,和调查组织为什么要除去达村动上了,而等第二天报纸出来时,林宁就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上面的头版头条,果然写的是作为外交官的达村动被谋杀一事,不过上面并没有出现工藤新一的名字。 林宁微微挑眉,就明白了其中的内情。 那边柯南看完报纸后,大大松了口气:‘幸好在倒下去前交代了小兰,这么一来我身体变小的事,就不会被黑衣组织知道,也不会被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的事。’再转念柯南却是想到了他这次突然变回高中生的始末,他在这之前得了重感冒,喝了一口服部平次带过来的老白干。 是了! 就是它了! 柯南赶紧来到了二楼,那瓶老白干还剩下大半瓶,就放在了茶几上。柯南迫不及待地倒了半杯,刚喝了一口,身后就传来了毛利兰的声音: “柯南!” “噗——” 毛利兰把杯子夺过去,闻了闻发现是酒后,很不赞成道:“你是小孩子,怎么能喝酒?” 柯南冷漠脸,心想:‘我都高中二年级了——不对,高中二年级也是未成年。’他一定是随着感冒一好,智商也跟着病毒一起离开了一部分。只是等柯南回过神来后,他就对着被毛利兰放进柜子中的老白干露出了痴汉的表情,等稍后毛利兰不注意,就带着那瓶老白干来到了阿笠博士家,把之前喝了老白干变回来的事,和阿笠博士说了一遍。 阿笠博士很惊讶:“你说你能变回来。” 柯南举着那瓶老白干道:“对!” 阿笠博士将信将疑:“这不科学啊。” 柯南才不管科学不科学的,对着瓶口就开始猛灌,渐渐的觉得身体热了起来,‘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然后,柯南还是那个小学生,只是脸变得通红。 阿笠博士无奈道:“你喝醉了,新一。” 柯南抱着老白干瓶子大声说:“我没有醉!我还要喝!” 阿笠博士只好说:“等等,新一你说的那个服部平次是不是和你相提并论的那个关西侦探?你说他会不会猜出你的身份?” 柯南酒醒了三分,不过很快想到服部平次已经猜了出来,他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就又迷糊了回去。 阿笠博士冷不丁一拍手:“对了对了,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 柯南慢半拍道:“啊?” 阿笠博士提醒道:“就是那个侧写师川岛纯啊,你是交代了小兰,不准提到工藤新一,可目暮警部他们可是知道新一你曾出现过的,他和川岛桑不是同事吗?他说不定会和川岛桑提起来啊。” 柯南:“呃!”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这不能怪他。 对,就是这样。 · 组织在发来那个狙杀达村动的“圣令”后,在接下来就没有了动静,不过考虑到达村动已死,尽管不是她杀的,那她这算不算是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呢?林宁这么想着,同时对达村动的深入调查也有了收获。只是当林宁正准备再顺藤摸瓜时,目暮警部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米花饭店发生了大爆炸,有人员伤亡,目前他们还没有办法确定这是不是恐怖袭击,因而目暮警部希望她能到场。 林宁:“你打电话给我是个正确的决定,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嗯。”他略略有点后悔了的。 林宁接着便驱车来到了米花饭店,目暮警部已经带着刑侦人员过来了。在他们到爆炸发生那一层前,高木刑事还简要说了那一层的情况,原来那一层在今天晚上被一个叫满天堂的游戏公司包了下来,用来召开他们最新设计游戏的发布会,而这个最新设计出来的游戏是以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为原型的,一款益智破案类游戏。 先不说这个游戏有多值得嘴角抽搐,但就是说这次带来了死人的案件,它很明显是被死神小学生的光环笼罩着的啊,林宁这么想着。 爆炸现场一片狼藉,刑侦人员正在进行紧急排查。 而等到林宁看到站在警戒线附近的目击证人时,她顿时想要扶额了,因为除了有她早先就预料到会有的柯南外,还有三个她之前就遇到过的人,就是在咖啡间外遇到的那三个公司职员,而目前为止他们三人都完好无损,看来他们并没有成为被害人。 这么一说的话,她的死神光环看来是不比柯南的啊。 又说起柯南来,林宁垂下眼帘来看了眼柯南,“又见面了。” 没有称呼。 柯南一僵,“嗯。” 好在林宁并没有再说什么,就径自走向了案发现场。先是在脑中快速模拟出这次的爆破情况,计算出中心点,倒还没忘记看了眼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的被害人,“男性,四十到五十岁,身高六英尺两英寸左右(189厘米),我想这样的身高会很引人注目的,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决定不去琢磨这其中的深意,因为他觉得她说的什么话,都该从表面上来看才对,于是目暮警部就转向了不远处的围观群众:“你们有谁注意到这么一个男人了吗?” 先前那个在咖啡馆外叫竹下的男职员道:“我没有。” 叫中岛的男职员微微低下头道:“我也没有注意到。” 柯南看了眼还在爆炸现场的林宁,抬起头来没有犹豫地便对目暮警部说:“不过我知道,我看见过这个死掉的男人。他确实个子高高的,我想他可能是关西那边的人。对了,中岛先生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就是在走廊中撞到的那个穿黑衣服的中年男人。” 中岛:“他,你说他啊。” 目暮警部问:“为什么说他是关西人?” 柯南回道:“因为他在被炸死前,曾经在厕所里说了这些话: ‘什么?怎么放不进去?’ ‘原来是没关啊?’ 我想他说的一定是指厕所的门吧。”被炸的地方就是这一层的厕所。 目暮警部一摸下巴:“你这么一说的话,这个炸弹就是被安装在厕所门的附近了。” 林宁对此不置可否。 这时候一个秃顶男人抱着一个公文箱走了过来,“那个,警部能不能打扰一下。” 秃顶男人来到目暮警部面前道:“我是满天堂的社长石川,”说着他从那个公文箱中拿出了一封信,“其实我在三天前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目暮警部:“奇怪的信?”他将那封信接了过来,只见上面用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贴而成了一句话,“‘中止发布会,否则采取必要手段!’这是一封恐吓信!看来这次的爆炸是恐怖袭击了——川岛桑?”他看着对这封信置若罔闻的林宁,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了柯南,顿时就觉得头大和好奇。“不是恐怖袭击,而是一起针对个人的谋杀案,目暮警部。不过我还缺少目击证人的证词,待会儿再和您详细说。”林宁说着牵住了柯南的手,另一只空着的手还朝着目暮警部摆了摆。 目暮警部:“…………!!” 柯南:“……??” 等他们俩来到了私密性的会议室,林宁把她带过来的一个证物袋放在办公桌上,让柯南看了清楚。原来那是一个单面红色的“w”,是用铁板做的,是满天堂游戏公司的徽章,在石川社长带过来的公文包上就有一个。而这个是林宁在爆炸现场找到的,如今从没有红色的那一面,也就是里面朝外弯曲着。 柯南顿时明白了林宁先前对目暮警部说的结论: 如果炸弹是安装在公文包的外面,那么发生爆炸,放在公文包外面的徽章只会是从外朝里弯曲,而不该从里朝外弯曲,但是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明炸弹是安装在公文包里面的。这么一来,就不是什么恐怖袭击,而是针对那个黑衣人的谋杀! 是杀人灭口吗?可为什么?他不是才向之前那两个害他变小的黑衣人之一的伏特加,报告了他完成了任务了吗?但是什么人会杀死这个组织的成员?还是说是他的组织想灭口的?他们已经这么的肆无忌惮了吗? 柯南正在思考着,从刚才就没有说话的林宁冷不丁再次握了握他的手:“你的手好凉。” 柯南僵住了。 “你听说过典型的生理应激反应吗?当强烈的惧怕涌上心来时,血液会从手臂流向腿部,这样以来就为逃跑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么一来手会先冷下来。而从你现在的表皮温度来讲,我想你差不多有十度害怕,也就是说非常害怕。”林宁放开了他的手,拿起了证物袋,继续说着: “还有你看见了吧,这个徽章足有两厘米的铁板,却在爆炸中被扭曲的那么严重,足以说明这次炸弹的威力,而米花饭店作为米花市最豪华的饭店,他们的厕所修建的也很符合他们的豪华标准,让人站在厕所门外,都不会那么清晰的听到里面人的谈话声。 而你将被害人在临死前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在爆炸后,仅仅是脸部被擦伤,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不是偷听到了他的讲话,而是窃听到了他的讲话。” 柯南僵僵僵。 林宁对此视而不见,继续不疾不徐道:“换句话说,在此之前你认出了他,或者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是知道他是什么人,并且还让你很惧怕他的所属组织。至于途径?或许是你从前撞见了什么你不该撞见的,又或是偶尔查到了不该你知道的。反正,你选择窃听了他。” 柯南继续僵僵僵。 林宁把证物袋放下,耸了耸肩说:“在这之前我还有一小部分想不通,比如说是什么让一个前程大好的高中生侦探,对自己的行踪处处小心,同时销声匿迹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如今我想我明白了。” 林宁拖长了声音说:“正义与邪恶,千篇一律,除了你会缩骨功外,其余没有一点新意。” 被彻底扒掉马甲的柯南:“缩缩缩骨功?” 林宁回答道:“哦,那是天朝源远流长的一种神秘至极的武功。” 柯南滑稽脸。 林宁眨了眨眼:“怎么?这个笑话不好笑吗?那还真是抱歉。只是你现在的情况,我在进行推测时还想过缩骨功,不过缩骨功如今只存在于传说中,而那也和什么神秘组织扯不上关系。你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对我解开你的身份之谜感到高兴,那么如果有什么能让你高兴一点的话,那如果我没有从目暮警部那儿得知外交官达村动被杀一案的详细情况,我也不会往你其实是个高中生上想。” 柯南:“…………”第二只靴子掉下来了! 林宁:“还兴致不高?那我引用句福尔摩斯的名言。” 福尔摩斯的铁杆迷弟柯南喃喃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林宁打了个响指:“没错。” 柯南抹了一把冷汗,再次觉得他上次觉得他成了小弟的感觉,并不是错觉,眼前这个女人就气场来说真是大佬啊。“具体情况呢说来话长,不过和你推测的差不多,我是被他们下药才变成小孩子的,而刚刚被炸死的那个男人自称‘龙舌兰’,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我想他是来这里和谁交易的,他拿走的箱子是满天堂职员们都会用的箱子。我在之前看到他拿着98号号码牌,将那个公文箱领走的,而他们如果只是交换号码牌,就能完成交易的话,那唯一不会引起怀疑的就是行李柜了!我们应该去行李柜问一问。” 林宁点了点头:“好。” 柯南:“……嗯。” 于是乎,他们俩就手牵手(并没有)去了存放行李的柜台处。柜台小姐听了他们的询问后,就看了看手边的记录表,给了一个好消息:“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个高个子先生外,还没有其他人来拿过东西。”也就是说来和龙舌兰交易的人,还没有来领取交换箱。 林宁:“那你还记得原本98号号牌的所属人长什么模样吗?” 柜台小姐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道:“抱歉,这次发布会来参观的人实在太多了,我记不太来,不过我们是按照存放顺序来发放号码牌的。” 柯南猛然一愣。 林宁挑眉看他。 柯南:“……我和兰姐姐的号码牌是100号,而排在我们面前的是中岛先生他们三个人,就是刚才接受目暮警部问话的那三个人,中岛英明、竹下裕信和上田光司,他们都是满天堂游戏公司的职员,都带着一个公司统一配放的公文箱,公文箱上都有个徽章。可是如果是他们三个的话,又为什么要在自家公司的发布会上做杀——”他想到他们旁边还有一个柜台小姐,于是就赶紧急刹车,并不禁看了眼瞪大眼睛的柜台小姐,见状还下意识露出个萌萌笑。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林宁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她严格谨守着她的人设,“还记得你听到过被害人说的那两句话吗?他不是说厕所门关不上,而是在说公文箱没有关,同时他的钥匙并不匹配。” 柯南立刻脑中划过一道闪电:“我懂了!”在自家公司的发布会上制造爆炸案,只会让人怀疑到嫌疑犯自己身上来,更不用说钥匙是对不上号的,那就说明了一件事,那个代号龙舌兰的神秘组织成员拿到了错的号码牌。 柜台小姐:“???” 林宁把手插进裤兜中,边和柯南一起朝还在懵逼中的目暮警官走去:“还记得站在你旁边的中岛吗?在你提及你和他在长廊上见过被害人前,他矢口否认他见过,并在你提及时,他还表现出一副很犹疑的模样,显然很不愿意承认他曾见到过被害人。通常情况下,他这种表现的通俗说法是心虚。” 柯南立刻接道:“在走廊上时我们和那谁撞到了一起,他们一定是那个时候交换的号码牌。”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而我想我知道是谁调换走了他的号码牌,让那谁拿到了错误的公文箱了。” 他说完就抬头看向了林宁。 林宁俯首看下来:“为什么你要用‘那谁’来称呼被害人?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引人注意?” 柯南:“…………” 林宁又说道:“以及如果你刚才是在向我邀功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够确认真正的谋杀犯是谁。”中岛英明等三人就是她在咖啡馆外见过的三个公司职员,如今原本要被谋杀的是中岛英明,那么谁是凶手不一目了然了吗?当然这只是个不科学的猜测,真正有依据的猜测是被害人是想将他自己的号码牌调换给中岛英明,那么他的号码牌和中岛英明原本的号码牌必定极为相近,不然的话,中岛英明在拿出来给那个代号叫龙舌兰的组织成员时,他再是记性不好,又在交换时感觉到紧张,也会察觉到不对的。那么凶手就必然会是当时和中岛英明排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了,再有当日在咖啡馆外,那个说话嚣张肆意的明显是被憎恶的那个,不可能反过来去害中岛英明,那么做个排除法,就可以知道到底是哪个了。 柯南:“……你说说看。” 林宁:“你提过全名的三个人中戴眼镜的那个。” 柯南:“……我刚才并不是在向你邀功,谢谢。” 林宁迟疑了下道:“那是在撒娇?” 柯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大马哈,等他站稳后,冷漠脸的看向林宁,神特么的撒娇啊!“你是故意的吧?” 林宁垂下眼帘道:“抱歉,我有时候并不擅长分析对着我来的正面情绪。” 柯南一噎,她这么一说让他怎么再继续指责她啊! 好在这时一头雾水已好久的目暮警部看到了他们,大步走过来,冲着林宁低吼道:“川岛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柯南心想:‘没错就是这样,吼吧,尽情吼吧。’ 目暮警部接着道:“你不能就丢下一句话,就什么不解释就走开啊,这样很叫我感到困扰啊!” 柯南:‘……这委屈的小情绪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83章 名侦探(8) 柯南一时间略生无可恋,他从没想到目暮警部竟然是这样的目暮警部。 林宁略带疑惑道:“可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目暮警部:“…………” 柯南:“…………”他现在有点懂了, 目暮警部这是被虐的次数多了。 目暮警部回过神来:“那案件你现在弄清楚了?” 林宁:“没错。” 她顿了顿后说:“多谢柯南提供的证词。” 目暮警部:“是这样吗?”他看向乖乖站在林宁身边的柯南, 摸了摸下巴说:“说起来从前柯南有好几次, 都有帮助毛利老弟破案呢。” 柯南:“……那是因为我喜欢玩侦探游戏啦,那川岛大姐姐你都知道真相啦?我好想知道哦, 目暮警部也等不及了,是不是啊?” 目暮警部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没错。” 林宁:“在那之前,我需要目暮警部帮忙做一件事。” 目暮警部:“你说!”他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柯南:“……”目暮警部你这样, 真的好吗? · 先前被柯南提到全名的三个满天堂公司职员, 他们分别是中岛英明、竹下裕信和上田光司。其中中岛英明是先前在那家咖啡馆外, 前来搭讪的搭讪男,上田光司是当时嘴巴尖酸刻薄的那个, 而竹下裕信便是当时没怎么说话的那个。他们都是满天堂的职员, 而这次以毛利小五郎为原型的侦探游戏策划, 则是中岛英明负责策划的, 而他也是这次爆炸案原本的受害人,只是他如今没事, 有事的是和他有交易的神秘组织成员龙舌兰。 也不知道龙舌兰若是泉下有知, 会是什么样的感想。 (龙舌兰:“……”) 又因为如今在他们开发布会的这一楼层, 发现了爆炸案, 还疑似是恐怖袭击, 这发布会自然是开不下了,甚至公司成员还因为恐怖袭击这样的传言还人心惶惶。这种堂皇感当他们被警察请进了会议室时,就更甚了, 他们面面相觑着,并时不时交头接耳着。 目暮警部清了清嗓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这一次爆炸案,目前被警视厅定义为恐怖袭击,而我们认为这有可能是一次连环袭击,又在爆炸现场我们发现了贵公司的徽章,于是我们怀疑另外可能的炸弹会放在贵公司的公文箱中。因而我们从行李柜那边带来了诸位存储的公文箱,想进行一下仔细检查,请各位配合一下,将各自的钥匙牌交出来。” 不等满天堂公司的职员们反应,林宁就跟着说道:“那么就从98号开始吧。”她面前摆着一个完好无损的公文箱,只是听到她的话后,众人在看过他们的号码牌后,该摇头的该摇头,过了半分钟都没有站出来领取。 “没有人来领取吗?那只有用非常手段了。”林宁说着就要强硬的打开那个公文箱。 这时一个人满脸惊恐的抱着头蹲了下来:“不要啊啊!!” 其他人一脸懵逼:“竹下?” 林宁:“看来你就是这次爆炸案的始作俑者了,竹下先生。” 众人一头雾水,就连和竹下裕信关系很好的中岛英明,以及上田光司都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中岛英明明显心不在焉。又目暮警部其实也什么都还不知道,但他这次很好的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看向了林宁,希望能够从她那儿即刻得到解答。 林宁:“目暮警部,您可以请无关人员离开了。” 目暮警部:“……好的。” 满天堂公司的其他职员虽然满头问号,可警视厅都那么说了,他们也只能带着疑问从会议室离开,只是当中岛英明也要跟着人流离开时,林宁慢吞吞开了口:“中岛先生,你为什么认为你是无关人员?难道你不想要你的公文箱了吗?我想那里面可是装着能解救你如今财政危机的东西。” 目暮警部忍不住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稍安勿躁,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 好在等到稍后会议室中只剩下警视厅的人,以及中岛英明和竹下裕信时,林宁就没有再说一半留一半了,而是十分开诚公布道:“这次案件并非恐怖袭击,而是针对中岛英明的谋杀案,而凶手则是竹下裕信。” 目暮警部不解道:“可死的是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啊?” 林宁:“那是因为中岛英明和被害人进行了不可明说的交易,中岛英明将他被竹下裕信调换过的号码牌,交换给了我们的被害人,而被调换过的号码牌所对应的公文箱,也就是原本属于竹下裕信的公文箱中,被竹下裕信转有了想要置中岛英明于死地的炸弹。”而竹下裕信正是三个公司职员中,唯一戴眼镜的那个。 目暮警部:“……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川岛桑。” 林宁:“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晰明了。” 目暮警部下意识道:“可能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柯南:“…………” 让柯南更无语的是,林宁她还点头了:“我可以理解,而我也不介意再和目暮警部您解说下案件的始末。” 林宁就给目暮警部捋了一遍案情:“从爆炸现场我们找到的徽章来讲,徽章是从内部朝着外部扭曲的,这说明炸弹是放在公文箱内部,而不是存放着厕所的其他地方,这么一来就不是恐怖袭击,而是针对个人的谋杀案。” “如此一来柯南所转述的被害人所说的那两句话,就不指厕所门关不上,而是指公文箱关不上,而他拿到的钥匙,和他从柜台领到的公文箱并不匹配。又根据柯南所说的,被害人从柜台领取的号码牌是98号,而柯南和毛利兰的号码牌是100号,而号码牌是根据顺序发放的,那么在他们之前的中岛英明、竹下裕信和上田光司三人原本领到的号码牌就是97号到99号,也就是说这个98号公文箱原本是属于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但是为什么会在被害人手中?这只能说他们交换的号码牌,而最好的证据就是如今中岛英明手中所有的号码牌并不是97号到99号中的任何一个。再有在当时柯南提到被害人时,中岛英明表露出了通俗意义上的心虚神情,他两次否认他曾见过被害人。”“可这就和被害人拿到中岛英明的号码牌后,用钥匙打不开所领到的号码牌相矛盾,这只能说明有人调换了中岛英明的号码牌。而这个人他肯定知道98号公文箱中到底装了什么,所以在我刚才要打开所谓的98号公文箱时,他才那么的惊慌失措。” 目暮警部恍然大悟:“那是因为他知道里面装着炸弹!” 林宁点了点头:“没错。” 她接着说道:“当然了这是从结果反向推导的,而在这之前竹下裕信也表现出了破绽——在最开始领取号码牌时,中岛英明和上田光司是在最前面的,但晚来的竹下裕信却是以快要迟到了为由,不由分说插了队,硬生生挤到了中岛英明和上田光司之间。这是因为他想要和中岛英明所领取的号码牌十分相近,毕竟90几和100几相差还是很大的。以及在玩游戏途中,竹下裕信主动提议中岛英明玩拳击游戏,这样以来,中岛英明就将他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让他帮忙带着,好借此让他调换两人的号码牌。” “以上,都是喜欢玩侦探游戏的柯南倾情提供的证词,”林宁说着朝着冷漠脸的柯南,很是一本正经道:“警视厅感谢你。” 柯南:“…………不客气!”他还是第一次在被感谢时,感觉这个感谢这么多余,这么叫人尴尬。 林宁却是没有接收到柯南的怨念,她再转向了目暮警部:“再有目暮警部还想要更多实质性证据的话,那就不妨把我们在爆炸现场找到的钥匙拿出来,我想它会打开的公文箱是属于中岛英明的,而对应的号码牌却是在竹下裕信的手中。” 只是还没等目暮警部有所动作,一直沉默不语的竹下裕信就喃喃道:“没错,是我做的。” “是我把炸弹事先放在了我的公文箱中,把我的号码牌调换给了中岛。” 中岛英明竟然还傻愣愣地问:“为什么?” 这让竹下裕信顿时狂躁起来:“为什么?你个混账竟然敢问我为什么!如果不是你,良美就不会死!”他说着就要上前拽住中岛英明的衣领,目暮警部连忙让手下把他拽开,并给他铐上手铐把他带走。 不过目暮警部还有个疑问:“所以良美是?” 没人说话。 林宁撑着下巴,垂下眼看了下柯南:“你知道。” 柯南:“……先前我听先前的上田先生说中岛先生抢了竹下先生的女朋友,所以我想良美是竹下先生的前女友?” 目暮警部看向一脸难色的中岛英明,中岛英明神色晦涩道:“没错,她在和我分手后自杀了。” 目暮警部:“原来如此。”再看中岛英明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微妙的鄙视。 中岛英明:“……” 林宁没理会他们俩的眉眼官司,把手平放在办公桌上:“那么让我们进入正题吧,中岛先生。” 柯南的神情也严肃起来,目前他所知道的关于神秘组织的线索,因为组织成员龙舌兰被那么炸死,仅剩下的就在这个和神秘组织有暗中交易的中岛英明身上了! 目暮警部却道:“什么正题?难道良美的自杀是谋杀?” 林宁:“……” 柯南:“……” 目暮警部:“…………怎么了?” “目暮警部,我得郑重声明一下,我仅仅在一分钟零二十秒前第一次听到良美这个名字,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柯南和中岛先生的转述,所以——等等,我还是可以确定良美的去世,确实是自杀无疑,不然竹下裕信就会说‘是你杀了良美’,而不是说‘如果不是你,良美就不会死’,再有中岛先生很懂得美化自己,我想当年并不是他说的和良美和平分手,而是他抛弃了良美,进而导致了良美自杀的。” 柯南站在旁边,忍不住在心中点头。 中岛英明里子都被扒下来了,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目暮警部:“…………那你说的进入正题是指?” 林宁道:“他和被害人的暗中交易。” 目暮警部:“……” 柯南握紧了手,忍不住道:“中岛先生你还是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林宁截口道:“和你交易的被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在这之前又是在哪儿见面的?别说你们没有见过,不然你又是怎么将你公文箱的钥匙交给他的?” 柯南抿紧了嘴角,把头低下去,不让目暮警部等其他人发现他的违和处。 而对于被厉声对待的中岛英明,他在林宁很有穿透性的目光下,战战兢兢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过我之前确实和他见过面,就在米花街的布莱克大厦顶楼上一家叫鸡尾酒的酒吧,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柯南立刻抬头看向林宁。 林宁微微点头:“目暮警部,中岛英明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请务必谨慎对待他。另外,在我回来之前,也务必使不相关的人等不会有机会靠近他。” 中岛英明:“???” 目暮警部:“!!等等——你这次又去哪儿?” 可惜目暮警部这次也没能得到回答,林宁再次和柯南快步消失在他的眼帘中,并且再次给目暮警部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紧皱着眉头看向一脸茫然无措的中岛英明,手捂着下巴,开始思考着他这次又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否则那家伙在离开前,又为什么会说中岛英明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可是她之前对这个抢了人家女朋友又抛弃人家的渣男的问话都很正常啊。 只目暮警部绞尽脑汁后,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这时候余光落在了他们之前用来当道具的公文箱上,就双手拍在办公桌上,狠狠地瞪着中岛英明:“把你身上的号码牌交出来!” 中岛英明:“……是!” 再来说林宁和柯南那边,他们在有了这么个地址后,就离开了米花饭店,坐上了林宁开过来的车,驱车赶往中岛英明口中的鸡尾酒酒吧。在车上柯南明显很焦躁,他恨不能长了翅膀,立刻就飞到鸡尾酒酒吧去,把当时给他灌了药,害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琴酒和伏特加抓住! 林宁:“你需要冷静。” 柯南脱口而出:“变小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会这么说!” 林宁神色平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柯南在回过神来后,却明显很懊恼,他别过头去,用虽然小声但车里两个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对不起。” 林宁:“为什么?你说得又没错。” 柯南:“…………你到底是怎么平安长这么大的?等等,你好好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不做,却回到了日本做起了警视厅的顾问,我可不觉得你是因为你父母是日裔才回到来的,我觉得你是被你的上司发配过来的。” 林宁:“第一,你对联邦调查局存在着误解;第二,即使我是个天才,但天才也有无法拒绝的事物;第三,如果你是用这种方式来寻找心理平衡的话,我只能说你找错了人。” 柯南:“……我没有。” 林宁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说:“我相信你。” 柯南:“…………” 无语归无语,但经过这么一遭,柯南确实没有那么焦躁不安了。他深吸一口气,回想着当初在游乐场那让他终身难忘的经历,张了张嘴说:“其实我是在和兰去游乐场时,偶然撞见了那两个代号为琴酒和伏特加的神秘组织成员的——” 林宁却打断了他,道:“虽然我很愿意知道详情,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已经到布莱克大厦楼下了。” 柯南:“……” 他迅速收拾好情绪道:“你是警视厅的顾问,你要是出现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上去看看,我现在这样子不会引起其他人注意的。” 林宁:“好。” 然而当柯南奔到顶楼,刚找到那家叫鸡尾酒酒吧的招牌时,猛烈的爆炸声猛然传来,随着爆炸而来的热流将周围人冲倒在地,接着就是火舌和浓烟。柯南却几近崩溃的,不管不顾就朝着里面闯过去,幸亏周围的大人将他一把拉住,把他拉出了爆炸余波会波及的范围,紧接着那家酒吧里面又传来什么轰然倒地的声音。 浓烟四起。 坐在车中的林宁在爆炸声轰然传来时,就下意识抬头朝着声源看过去。注意到声源的位置,林宁扬了扬眉,想来那爆炸所在处是鸡尾酒酒吧。 只是这时机? “你的线索还没有断。”林宁对着失魂落魄回来的柯南道。 柯南慢半拍道:“什么?” 林宁说出她自己的推测:“在你告诉我被害人是神秘组织的成员后,我就和目暮警部说了封锁消息,即使电视台播报了这次新闻,他们也没有播报出被害人的特征,但是这家用来平时交易的鸡尾酒酒吧,却那么及时的被炸毁了,连带着会有的任何痕迹都被抹平了,这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这无异于给柯南打了一剂强心剂,让他的思维快速运转起来:“你是说米花饭店内还有其他的成员?” 林宁边启动车辆边说:“或许是成员,也或许是同样和神秘组织有交易的又一个中岛英明,他们在意识到被害人是龙舌兰后,就通知了在鸡尾酒酒吧的神秘组织成员,让他们能够及时湮灭痕迹。” 柯南端住了他的小下巴,做惯常的思考状:“还有中岛英明到底和神秘组织有什么交易?他们又是怎么接上头的?这也是一个可以顺藤摸瓜的线索,所以说中岛英明现在很危险,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和目暮警部说要看守好他。” 林宁点了点头:“没错,而如今鸡尾酒酒吧就这样被夷平,也提供了‘中岛英明是个危险人物’的强有力证明。” “只是你说的线索就像大海捞针,而我想到的大概也不会有多大的收获,”柯南说着就对上了林宁看过来的视线,他下意识改口道:“但是也比没有任何线索可寻的强。” 柯南:“……”他平时不怂的,真的。 林宁收回了视线:“不要让个人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侦探。” 柯南:“…………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林宁想了想说:“‘谢谢你的忠告’?” 柯南:“…………那不是个问句,谢谢。” 林宁:“好吧。” 柯南:‘突然心累。’ 而就在他们的车驱离布莱克大厦附近,朝着米花饭店赶回去时,一辆保时捷356a缓缓从布莱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驶出。开车的人穿着黑风衣,戴着黑色的礼帽,有着偏白的肤色,还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而礼帽和长发将他的脸遮掩了一小半,但从露在外面的脸来看十分的冷峻,这也和他的双眼冰冷凌厉有关。 坐在副驾驶座的,是个戴着墨镜的大块头,同样穿着黑色西装和戴着黑色礼帽。 直到开出地下车库,他们两个都一言不发,而很快黑色的保时捷驶入到了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渐渐消失不见了。 · 中岛英明在得知鸡尾酒酒吧被炸弹夷平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林宁再摧毁他的心理防线,他就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中岛英明因为赌马,欠了一大笔高利贷,以他目前的薪酬他根本就还不起,而他就是这时候在鸡尾酒酒吧买醉时,认识了龙舌兰。龙舌兰说他有一个能让他大赚一笔的想法,中岛英明原本没同意,但后来高利贷催的紧,他为了保命就同意了和龙舌兰进行交易。那就是中岛英明从满天堂公司里面,将最有才华的电脑程序设计师名单夹带出去,借此从龙舌兰那儿换取大一笔钱——龙舌兰交给他的号码牌所代表的公文箱中,就是龙舌兰承诺的那笔钱。 中岛英明想要成为警方的保护证人,这就需要他和警视厅商谈了。 柯南悄咪咪对着林宁分析道:“他们想要网罗程序员做什么?可恶的是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龙舌兰被炸死,那一定也知道中岛英明在警方的询问范围内,那也该知道他会向警方说出他们俩的交易。只是他们如今只是炸毁了鸡尾酒酒吧,来了个一了百了,却没有对中岛英明怎么样,而他们也没能把名单拿到手,我想他们最有可能已经放弃了中岛英明这条线,那么即使我们去监视名单上的电脑程序设计师们,我们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到底外面可能存在着许多个中岛英明。”总之就是,神秘组织犯不着为了一个中岛英明,来更多的暴露他们。 林宁“唔”了一声:“照着你的猜测,神秘组织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那你继续加油。” 柯南:“…………”既然是鼓励语,那就多走点心啊! 仿佛接收到了柯南的怨念,林宁把手插进裤兜中说:“说起来你先前是不是提到过你看到龙舌兰用米花饭店的公共电话,打电话给了伏特加?” 柯南一时没太反应过来:“嗯?” 林宁眉目不动道:“他当时戴手套了吗?” 柯南:“没有!”他在这之前只想着找更隐蔽的线索了,没想到却忽略了这个就摆在眼前的线索。 林宁:“哦。” 柯南:“……”‘哦’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主动说提取指纹,去查明龙舌兰的身份吗?可南等了会儿,也没等来林宁说什么,他自己反而按捺不住了,忍着内心的抽搐,冲着她挤出个萌萌萌萌笑:“川岛你可以借用警视厅的证检设备吧,那你能不能帮忙提取下指纹呢?你看你先前不是说可以给我提供帮助吗?现在可不就是个好机会么。” 林宁耸了耸肩:“虽然你偷换了概念,不过我确实可以帮你这个忙。” “谢谢你!”柯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注意到林宁凝视着他的目光,他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林宁:“我有进修过法医学。” 柯南:“所以?” 林宁理所当然道:“如果日后你遭遇了不幸,可以请你到时候指明你会将你的遗体捐赠给警视厅的法医部吗?我保证到时候我会好好解剖它的。” 柯南:“……你疯了吗?不可以!!” 林宁没说什么,可不远处却传来了毛利兰的声音:“柯南,是你吗?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和爸爸找了你好久。”柯南:“……糟了。” 林宁却潇洒地摆了摆手:“有结果的话,我会通知你的,再见。” 柯南:‘……心累不爱。’ 如果有什么能让柯南感觉到安慰的话,那就是林宁成功地从公用电话亭上提取了不少指纹,显然除了龙舌兰外,还有不少人曾用过那个公共电话,不过在经过排除外,林宁还是筛选出了一组最有可能的指纹,然而直接搜索警视厅的数据库,这组指纹却没有对照的人选。 这本来也在预料之中,到底龙舌兰即使因为那样一言难尽的借口猝死,他还是神秘组织的骨干成员,警视厅的数据库中若是有他的数据,那才是要完呢。然而就像龙舌兰没想到他会这样横死,他也不会想到他的指纹会被获取,更不会想到其实在警视厅的数据库中其实早已经留下过他的指纹。更详细来说,是在一桩警视厅未破获的杀人案中。 那桩杀人案发生在两年前,被害人是一家汽车公司的设计师松村康雄。根据卷宗,村松康雄的被杀被定义为盗贼入室抢劫,松村康雄想要反抗,结果被盗贼开枪射杀。警方到如今都没有找到凶手,不过刑侦人员在现场采集了数枚不同的指纹,其中就有半枚和林宁如今认为最有可能是龙舌兰的指纹相匹配。 林宁为此挑了挑眉,“这更让我觉得龙舌兰如今的死,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个必然了。”他简直就是被自己蠢死的啊。 白皇后没有就龙舌兰的死发表意见,反而是提及了另外一件事::“艾米莉亚,你上报纸了。” 林宁:“唉?” 白皇后没有把数字版的报道传到林宁前面的电脑屏幕上,而是用一贯的语调喊道:“猪笼草。” 接着,曾经走上狗生巅峰,既吃过虫族女王,又当过锡伯人国王的猪笼草就颠颠的咬着一份报纸,从屋外小跑着过来,并在林宁注视下,将那份报纸放到了她的脚边,再坐卧着盯着她看。 林宁:“这时候你不是该摇几下尾巴吗,猪笼草?” 猪笼草顿时冷漠脸。 林宁立刻改口:“但是如果你这样的话,你就会随大流了,那样的话就彰显不出你的清新脱俗了,所以说你现在这样很好,很棒。”她说着却是转过头来问白皇后:“你和它说了什么?” 白皇后:“我并没有说什么,猪笼草只是想为这个家多多做贡献而已。” 猪笼草:“哼唧。” 林宁撑着额头说:“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在事务所建成前,再破案时把你带在身边的。”接下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像个炮弹般冲过来的猪笼草的狗腿们,“你就记得用尿尿这一招来威胁我了,是吧?好了,我答应还不行吗,我可以假装我当时正在带狗去做绝育手术。” 猪笼草:“……”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这么说会给猪笼草留下心理阴影的,我觉得你下次要注意。”这话儿怎么听怎么没有力道。 林宁也不太走心道:“我知道了。” 她说着把猪笼草放下来,推了推它肥嘟嘟的屁股:“去,猪笼草,去把报纸叼我手中来。” 猪笼草倒是朝报纸走了过去,只是它却是在看了林宁一眼后,用它自己的口水涂了报纸一报纸。 然后,趾高气扬的走开了。 白皇后‘安慰’道:“总比它尿在上面要好,艾米莉亚。” 林宁:“…………” 反正到最后,林宁还是看了白皇后提供的数字版本的新闻头条。上面报道了这起米花饭店爆炸案,其中略去了被害人的体貌特征,只侧重提到了是满天堂游戏公司的职员自相残杀,结果酿成了悲剧。再有就是提到了林宁这个警视厅顾问,帮忙破获了这出个人谋杀案,而非是恐怖袭击案。可以说林宁享受了一把毛利小五郎先前破案后的待遇,而且比起毛利小五郎这个民间侦探,警视厅顾问快速破获大案,更让警视厅感到满意(他们的要求就只有这么低了),因而报纸上还刊登了白马警视总监对林宁的赞誉之词,又白马警视总监尽管没提到她是个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却提到了她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侧写师。 四舍五入,就等于说她从前是联邦调查局出身的了。 这倒是没怎么给林宁带来多少困扰,因为早在她给自己设计那么一个人设时,就已经想到会出现这种情景了。接下来,她还想要看看这样一个身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续效应,生活总是要有点波澜才充实嘛。 将报纸放下后,林宁就将和龙舌兰有关的,即汽车公司设计师松村康雄被杀一案的案宗,从东京都警视厅的多复制了一份,作为对柯南小朋友的帮助,找个机会再转交给他。 而接下来也验证了先前柯南的推测,作为保护证人的中岛英明一直都安然无恙,而他提供名单上的电脑程序设计师,近来也没有和什么特别的人有过接触,似乎神秘组织已经放弃了这批名单,转而去追求其他有才华的程序设计师了。 再有鸡尾酒酒吧,也被收尾的很干净利落,鸡尾酒酒吧的所有人以及幸存的酒保等工作人员,他们在爆炸过后接受调查时都表明他们酒吧是正规的酒吧,绝对不会和什么恐怖分子扯上关系的,就好像酒吧被夷平,只是和中岛英明接头的人得到消息,一不做二不休就炸毁了他们的接头地点而已。 表面上看似乎很是滴水不漏呢,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哦呀,为什么是我来给他收拾烂摊子呢?不过谁让是他呢,我可是从来都拿他没办法的。” 第84章 名侦探(9) 鸡尾酒酒吧爆炸案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而林宁给柯南的松村康雄被杀案的案宗,他在研究过后确实发现了不少疑点, 推理出那并不是一起入室抢劫案, 而是一起被伪装成入室抢劫的故意谋杀案, 但是松村康雄是两年前被杀的,即使当时还留有其他线索, 这么久后也都会被神秘组织抹除了。又关于松村康雄的资料,除了案宗中提到的,柯南也仅仅是翻找出了几张两年前的报纸, 上面零星提到了点关于松村康雄的消息, 但那并不足够柯南推断出为什么龙舌兰会找上他。 可以说这个线索又断了下来。 柯南难免有几分沮丧。 林宁想了想, 又老生常谈道:“你继续加油。” 柯南嘴角抽了抽:“你得听听你这话是有多么的干巴巴。” 林宁看了他一眼:“我其实可以选择不说的。” 柯南:“……好吧,我再次谢谢你的鼓励。” 林宁从文公包中掏出了一张新名片, 递给了他:“给你。” 柯南:“什么?” 林宁安利道:“我开的事务所的名片, 如果你有什么难题, 欢迎来委托于我。”说好的事务所终于开张了, 林宁就赶制了一批新名片,取代原先的旧名片。 柯南不可置信道:“你让我名侦探工藤新一去把案件委托给你?”他转念想这家伙不懂得反讽, 于是他就直接说道:“我是说这太滑稽了。” 林宁一针见血道:“别说的工藤新一能光明正大查案一样。” 柯南:“…………wq事务所, 好半个入乡随俗, 不过这个狗爪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以为你主打冷硬风的。” “我有一只狗, 等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林宁说着还小小微笑了下, 就好像说“我有一个朋友”一样。 柯南就不太好讽刺她了:“好吧,你高兴就好。” “再见。” “再见。” 林宁和柯南告别后,径自回了家。 该怎么说呢? 林宁确实给柯南提供了强有力的帮助, 但却不是力所能及的所有帮助。就像是林宁所查到的关于松村康雄的资料(两年前被杀的某汽车公司设计师),要比只能进行手动搜索的柯南所查到的多好几分。松村康雄本身并没有什么多出彩之处,他作为汽车公司设计师表现出来的能力不上不下,被谋杀前后也不存在出卖公司机密,又或者是被敌对公司挖脚的事,另外他的人缘也不好不坏,就是没有特别喜爱他的人,也没有特别憎恨他的人存在,正因为如此,当时他在家中被谋杀时,警视厅在侦查一番现场后,才因为他是被破门而入,同时家中少了财物,而认为他是被入室抢劫的小偷失手枪杀的。 以警视厅一贯的水准,他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很正常。 然而在林宁看案宗时,却发现入室抢劫什么的都是嫌疑人特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根据记载松村康雄家中少了一台电脑,一个手表,一个钱包还有一只手机,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松村康雄在家所使用的电脑,还是笨重的台式机,而凶手还只是把主机带走了,却没有带走显示屏。再有相比于笨重的主机,松村康雄家还有寻常小偷更为青睐的珠宝,可他家的珠宝却没有少。 这难道不是很违和吗?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案发现场,刑侦人员侦查到的指纹中,有半枚和林宁在米花饭店公共电话中收集到的相吻合,那只能说明龙舌兰就是谋杀松村康雄的真正凶手。 至于松村康雄为什么会被谋杀? 林宁倾向于认为他是被灭口,即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就像是工藤新一在故事开始之初,因为撞见了伏特加和琴酒在游乐园和他们的一个客户交易,进而被伏特加发现,接着被琴酒硬灌了aptx4869一样。要知道当时琴酒的目的是用它灭了工藤新一的口,只是琴酒万万没想到工藤新一不仅没有就此死去,反而是变小成为了江户川柯南。 先不说琴酒和伏特加穿着一身黑,出现在一片欢乐海洋的游乐场是多么引人瞩目,也不计较琴酒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着组织研发的aptx4869,更不说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用其他方法,干掉工藤新一而是用毒杀这种方式,但就说回到松村康雄的案件上。松村康雄作为一个本本分分的汽车公司设计师,究竟是怎么样的几率才会在错误的时间出在错误的地点呢? 这个问题把林宁引向了松村康雄所属公司上,进而把目光放在了公司社长枡山宪三身上。枡山宪三的发家史很耐人寻味,在特别关键时刻总好像受到过日本八百万神明庇护一般,简单来说就是有如神助,总是能渡过要紧的难关,而相对的,作为他的竞争对手,有时候就不是那么走运了。 更微妙的是,就在先前龙舌兰在米花饭店内被炸死时,枡山宪三和他的汽车公司就在上两层开酒会。 于是,林宁大胆猜测下枡山宪三可能和黑衣组织有关联。他或许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又或许只是和黑衣组织有业务上的往来,不过纵观枡山宪三的发家史,还有龙舌兰这样的组织成员都能被驱使来为他杀人灭口,枡山宪三是黑衣组织成员的可能性更大。就像黑衣组织支持他成为成功的企业家,而他则反过来为黑衣组织提供财力,或者其他的必要支持。 只是猜测归猜测,想要猜测变成推断,林宁还需要更多实质性的证据。 想到这儿,林宁冲着白皇后一笑:“亲爱的,你准备好入侵一家公司的数据系统了吗?” 白皇后:“如果你非要把它定义成入侵的话。” 林宁:“……那进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远远不能和他们在mib时相比,就连《犯罪心理》世界的科技水平都差上几年。那么对于白皇后来说,要攻破一家汽车公司的防火墙,还真不太好用“入侵”这样的词来形容,那有点屈白皇后。只是她们也不好太骄傲嘛,于是林宁就换成了“进入”,不过感觉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咳。 接下来的日常就成了白皇后入侵了枡山汽车公司的数据系统,将他们数据库中的数据静悄悄的转移到她们这边来,由她们来进行详细的处理和分析,以从其中找出不同寻常的讯息来。同时她们家事务所不是正式成立了吗,那为了让事务所生意昌隆,那林宁还得分出精力来好好经营它,尽管就目前来说,因为她和东京都警视厅关系亲近的关系,事务所并不缺少案件,只是东京都警视厅付给她的只是顾问的酬劳,这显然不太够她养家糊口啊,所以拓展生意是很必要的。 这般一来,先前打下来的基础就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还记得那被反射性元素毒杀的福山太郎吗?当时福山家还向东京都警视厅捐赠了一批款项,显然是感谢警视厅查明了福山太郎的真正死因,而当时在其中出力最多的就是林宁了。在如今他们得知林宁成立了专门的事务所后,就为林宁介绍了一个朋友过来,让她帮忙侧写下这个朋友的未婚妻爱的是不是单纯就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钱。 原来福山家的这个朋友高山胜平是家上市公司的社长,尽管不是经常上财经新闻的那种富豪,但他的资产对于一般人来说,的确称得上可望而不可即,而他的未婚妻林原樱子只是个家境一般的高中老师,并且声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高山胜平。只是吧,作为一个有疑心病的富豪,高山胜平想要在他们的婚期来临时,最后确认下他的未婚妻当真是只爱他的人,而不是爱他的钱。 作为报酬,高山胜平递过来一张七位数的支票(一百万日元换算下不到一万美元),还说道:“这只是预付款,另外一半将在川岛桑完成侧写后奉上。我知道川岛桑从前办的都是凶杀案这类重案,只是我由衷——” 林宁:“好啊。” 高山胜平一愣,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嘛,也没有那么清高’?那你想知道我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公司那个将头发染成酒红色的情人,你们来过来我这里的路途中做了足够她将她的头发,掉进你西装外套中的亲密事。至于我为什么说她是你的情人?而不是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当然,你不会愚蠢到带着你的未婚妻来委托我调查她的忠贞,再有我想作为一个公立学校的老师,她并不被允许将头发染色的。”林宁摊开手说:“所以我为什么不接下来你的委托,那既可以观察你们错综复杂的关系,还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得到一笔远高于日本侦探出场费水平的报酬。” 高山胜平:“……惠美只是我的秘书。” 林宁:“你是说只涉及性并不涉及爱,并且还是为了彰显你是个在社会中占有着绝大部分资源,并理所当然该占有绝大部分女人的更高级灵长类的那种‘秘书’,我理解。” 高山胜平:“…………” 他沉默片刻后,竟然默默又开了张支票。 林宁则默默开口道:“如果你想拜托我不要告诉你的未婚妻,那并没有必要,你身上的那根酒红色头发已经愉悦到我了。” 高山胜平:“……” 林宁接着补充了句:“更何况我是很有原则的,为客户保密这一条赫然在列。” 高山胜平:“……那就拜托了。” “谢谢您的惠顾。”林宁说着还冲着人家微微一笑,而高山胜平则是好不容易才挤出个有礼貌但还带着很多尴尬的笑来。 而等高山胜平离开后,无论是白皇后还是猪笼草都没有指责林宁这养家糊口的态度,他们反而是在关注其他侧重点。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真的对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感兴趣吗?” 林宁想了想说:“假的。” 白皇后:“辛苦你了,甜心。” 林宁笑了笑。 猪笼草:“汪。” 林宁:“我没忘记要带着你一起去破案的承诺,看我们如今不就有一桩案件吗?择日不如撞日,来吧。”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说聊胜于无?你真的膨胀了,猪笼草!” 猪笼草懒得再理她。林宁也懒得理它,让白皇后帮忙把委托人高山胜平的未婚妻林原樱子的详细资料调出来。尔后,林宁一目十行将它看完,上面说林原樱子二十五岁,从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她曾经的母校平林高中任教,长相秀丽可人,据说性格很温柔,非常受学生们的欢迎,生活作风堪称朴素。 再等林宁将林原樱子的资料刚看完的当下,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白皇后:“是目暮警部。” 林宁眉心微动,在铃声响完第二声后接通:“川岛纯。” “川岛桑,我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目暮警部将案件简单地概括了下,“你有兴趣吗?” 林宁还没说什么呢,就感受到了来自猪笼草的深沉目光。 林宁:“……请给我二十分钟,目暮警部。” 结束了这通通讯后,林宁就看向突然热衷起和她一起出门破案的猪笼草,“来吧。” 猪笼草一个跳跃,就跳进了林宁的怀中。 林宁忍不住笑了笑,接着就拿出了手机,对着静静站在旁边的白皇后说:“你也来吧,亲爱的。” 白皇后当然不能跳进来,她只是将她的主程序“寄居”到了手机中,借用这样的方式跟着林宁出了门。目暮警部所说的案发现场距离林宁家总共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也就是等林宁来到案发现场时,距离目暮警部给她打电话,就仅仅过了二十几分钟。 目暮警部:“!!” 林宁:“嗯?” 目暮警部颤抖手指着林宁:“这是什么?” “我的狗。您的认知系统出现障碍了吗,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还是不能接受:“你为什么会养狗?” 林宁回道:“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而且它不会说人话。” 猪笼草趴在林宁肩膀上,做乖巧状。 目暮警部:“…………” 林宁转向了拿着记录本站在旁边的高木刑事,“晚上好,高木刑事。” “晚上好。”高木刑事注意到林宁看向了他手中的记录本,便翻开到他今天记录的第一页道:“是这样的,在七点多时和被害人柴田四郎有约的邻居,吉川昌仁吉川先生按照约定来到柴田先生家门外,按响了门铃后没有人应,吉川先生认为柴田先生在睡觉,就转动了门把手,发现没有锁后,就直接开门进来,找正在睡觉的柴田先生。接着柴田先生的太太恭子刚好从外面回来,刚进来就听到了吉川先生的喊叫声,来到客厅后一看,发现柴田先生头破血流,倒在地板上。” 林宁微微点头,接过刑侦人员递过来的橡胶手套带上,跟着走了进来。死者柴田四郎和其太太柴田恭子并没有孩子,住在高层公寓中,按理说家境还可以,然而等到林宁走进来一看,却发现客厅中尽管有不少dvd,却没有dvd播放器,而且家庭音响也少了一部分,电视柜中也有一半是空的。再看柴田恭子,她的衣服都是品牌衣服,但是整体打扮却很素净,全身上下除了结婚戒指外,并没有其他首饰。 林宁扫了一眼后,将这一点记在心中,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尸体上。被害人柴田四郎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看他的躺向,是从厨房的方向朝着客厅的,头部有钝器伤。随着刑侦人员而来的法医看了眼林宁,吞了吞口水才说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今天凌晨到早上这段时间的,死因从表面上看是头部遭受了重创。” 林宁蹲下身来,跟着补充了句:“是钝器伤。” 法医君:“是,是钝器伤。” 目暮警部一直盯着趴在林宁肩膀上当自己是装饰品的猪笼草看,都没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直到高木刑事小声提醒了他一句,目暮警部才回过神来。他不再看林宁和她的狗,而是在高木刑事的再提醒下,转过来问死者的妻子柴田恭子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邻居吉川昌仁:“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哪儿?” 柴田恭子想了想说:“今天我跟朋友相约去打高尔夫球,我的朋友说要在五点时开车到大楼前面来接我。我便把给丈夫的早餐准备好后,就在五点之前出门了。” 目暮警部:“当时柴田先生在家吗?” 柴田恭子:“在的,他是凌晨三点左右回来的,然后就去睡了。” 目暮警部惊讶道:“凌晨三点才回来?” 柴田恭子欲言又止:“这个——” 邻居吉川昌平接过话头来:“是麻将啦,麻将。柴田先生在上面一楼的我家打麻将啦,不过我们确实是凌晨三点结束的。” 目暮警部转头看向林宁:“川岛桑?” “目暮警部,我才进来不到两分钟。”林宁头也不抬地说着,她这时已从死者柴田四郎的右手中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一张男女合照,其中男方是柴田四郎,女方却不是他的太太柴田恭子,反而是林宁认识的人,那就是她负责调查的林原樱子。从照片上来看,柴田四郎亲密的将手放在了林原樱子的肩膀上,而林原樱子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不快,反而在拍照时将头微微朝着柴田四郎偏去,看得出来她和柴田四郎的关系很密切。 目暮警部先前也提到过死者柴田四郎是平林高中的体育老师,也就是说他和林原樱子是同事。那么死者在死前将这张合照紧紧攥在手中的用意是?还有他的右手掌心中的圆形印记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定睛看了看那个带着血迹的圆形印记,眯了眯眼睛再去看死者的左手。他的左手上全都是血,可缠在无名指上和小指上的胶布上却没有血迹,再有被害人原本该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时它的位置被胶布遮住了,可胶布的痕迹很平滑,在那下面并不像是戴着婚戒的模样。 难不成这是一桩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杀案?林宁若有所思着。她肩膀上的猪笼草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她的视线观察着。 遭受了冷遇的目暮警部:“……那你继续验尸,我再看看再看看。” 高木刑事拿着记录本过来道:“警部,我发现在厨房中还放着没有吃完的早餐。” 目暮警部走过去一看,在厨房的餐桌上果然放着吃了一半的早餐,桌子上还放着早晨的报纸:“你们这儿的早报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柴田恭子:“一般是早晨六点放在门外不远处的邮箱中。” 目暮警部:“也就是说在你走后,你丈夫出门将报纸拿了过来,那他在六点前至少还是活着的。” 目暮警部注意到了闪着雪花的电视:“电视呢?我们来的时候电视还是开着的吧。” 柴田恭子:“我丈夫最近每天都在看早上八点播放的翻拍版的《剑勇传说》,还会将它录起来。” 目暮警部看了看餐桌上吃了一半的早餐,再看了看开着的电视机:“我明白了!死者柴田先生在八点起来一面看电视,一面吃太太给他准备的早餐,吃了一半的饭菜,放在手边的早报,和还开着的电视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后呢?” 目暮警部顺着他自己的逻辑道:“然后他就被上门来的探访者杀害了!可会是谁呢?” 做了一回捧哏的林宁接着说:“目暮警部,您请看我在死者手中找的照片。” 目暮警部看了看那张照片,转而看向柴田恭子:“这个女人是?” 柴田恭子微微低下头:“她叫林原樱子,是我丈夫的学妹,他们也在同一所学校教书。” 嘛嘛,看起来似乎有私情的样子呢。 第85章 名侦探(10) 林宁再看了眼手中的照片,“这么说被害人和林原樱子在生前关系很好了。” 柴田恭子抿了抿嘴角说:“我想是吧。” 目暮警部忽然福至心灵起来:“川岛桑你说这张照片是在被害人手中发现的?难道是被害人死前留下来的凶手的讯息?暗示了林原樱子就是凶手的讯息!” 林宁:“继续。” 目暮警部摸着下巴道:“我想林原樱子怕不是和身为有妇之夫的柴田先生有私情, 她一直希望柴田先生和他的太太离婚, 和在他在一起, 但是柴田先生一直没有答应。结果林原樱子就因爱生恨,就趁着这一次来拜访时, 再来想逼迫柴田先生答应,但柴田先生仍旧不同意,于是她就一时失手杀了柴田先生, 但是他没想到柴田先生在她逃走后, 把她的照片拿在了手中。” 林宁煞有介事道:“听起来很有道理。” 目暮警部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般道:“是吧?高木刑事你去联系林原樱子, 把她带去警视厅问话。” 林宁却道:“凭什么?” 目暮警部:“啊?” 林宁从捧哏这个角色中抽身出来:“如果仅仅凭着目暮警部您的猜想,并没有切实有力的证据, 林原樱子完全可以拒绝去警视厅接受问话的。再有若是照着您的假设, 即林原樱子和被害人有不正当关系, 那么这张合照, 被害人在心虚之下自然不会正大光明的摆出来,那也不会贴身携带着。再有根据现场显示的血迹来看, 最初血迹是出现在从厨房到客厅的长廊上的, 而照着被害人如今的姿势, 他是从长廊上凭借着最后的意志, 爬到了客厅中, 我想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最先想要做的是打电话给救护车,而不是第一时间把这张合照从他藏着的某个地方找出来, 更有现场也没有任何被翻找的迹象。” 目暮警部看了看现场后,发现正如林宁所描述的那样:“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这张照片是凶手事后放进去的,目的是混淆视听。”林宁低头看着那张合照说道,其实仔细看的话,这张合照是最近才照的,在照片的背景中还挂着某次学校组织活动的条幅。再有这张照片看起来很新,就是并没有进过摩挲,也没有暴露在空气中,最该是平时都放在相框内的。 更有即使林原樱子和柴田四郎并非所谓的小三与出轨者的关系,只是较为亲密的同事关系,而林原樱子是因为其他原因,在拜访时杀死了柴田四郎,可就像是她和目暮警部说的那般,这儿并没有翻找过的痕迹。更何况纵观客厅,在放置电话的柜子上确实放着几个相框,可从痕迹来看,并没有缺少哪个相框的迹象。 目暮警部纳闷道:“也就是说林原樱子并不是嫌疑人了?” 林宁:“我只能说她的嫌疑微乎其微。” 目暮警部不禁问道:“那到底是谁呢?” 林宁:“您不妨再开动脑筋,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的头脑其实还是可以的,只是最近他遇到的案件,不是有毛利小五郎三人组在场,就是有林宁来当顾问,就是再往前推,还有一个被认为是警界救世主般存在的工藤新一,这在很大程度上“腐化”了他的大脑,让它有了惰性。如今在林宁明净锐利的目光下,目暮警部的大脑“咔嚓”“咔嚓”的开始了快速运转:“我记得《剑勇传说》一集是四十五分钟吧?那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被害人柴田先生坐在餐桌上,一边吃柴田太太提前给他准备的早餐,一边看电视剧,而他的早餐还没有吃完,最新一集的电视剧却录完了,也就是说他的被害时间是在早上八点和八点四十五分之间。那么早上五点就出门的柴田太太就没有了嫌疑,那么你呢?吉川先生,在这段时间内你在什么地方?” 吉川昌仁没想到炮火一下子就燃到了他头上:“我,我在家睡觉。” 目暮警部:“有谁能证明吗?” 吉川昌仁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是一个人住。” 目暮警部挑高了一边眉毛说:“是吗?” 吉川昌仁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这是在怀疑是我杀了柴田吗?可我为什么要杀他?” 目暮警部猜测道:“麻将,你们不是一起打麻将吗?说不定是你们在麻将上有不愉快。” “我们是在麻将上有不愉快,可我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啊。啊,对了,我在下来找他前,给他的答录机上留了言,内容大概是‘差不多到时间了,我来找你吧’,我要是早知道他死了的话,还为什么要特意留这通留言呢。”吉川昌仁的头脑还是很清晰的。 目暮警部不为所动:“说不定是你混淆视听。” 吉川昌仁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警部,我们在这一层的楼梯间找到了这个。” 接着就有一个刑侦人员捧来了一柄满是血迹的木刀,考虑到被害人柴田四郎头部遭受了钝器伤,那这柄木刀极有可能就是凶器了。 目暮警部精神一震:“柴田太太,你们家有木刀吗?” 柴田恭子跟着目暮警部走向了玄关,闻言点头道:“是有一把,平时就放在鞋柜上,我丈夫平时用它来赶走纠缠不休的推销员。” “现在并没有看到啊,”目暮警部招手让刑侦人员捧着木刀进来,“那你辨认下这柄木刀是不是你们家的那柄?” 柴田恭子道:“好,好的。” 林宁却没有跟着去看那柄疑似凶器的木刀,她走向了客厅,点开了答录机上的按钮,听取了最后一通新留言。正如邻居吉川昌仁所说,他确实留有了一通说他要下来找被害人的留言。林宁看了眼最新一通留言的录取时间,把高木刑事找了过来,“你们向柴田恭子今天一起打高尔夫的朋友证实过她的所言了吗?” “是的。”高木刑事拿着他的记录本道,“她的朋友说她确实是在早上五点来接她的,因为当时在收音机中听到了电台的报时声,所以记得很清楚,而且她们回来时确实是七点多了,可以证实柴田太太并没有说谎。还有吉川先生也说他来柴田家后,柴田太太才带着高尔夫包从外面回来的,当时他们两个都被吓了好大一跳呢,到最后还是吉川先生报得警。” 林宁用没什么情绪的语气道:“这样。” 林宁随后示意高木刑事不用管她,她就那么扛着猪笼草在公寓中转悠了起来。 猪笼草从先前进屋后,就一直趴在林宁的肩膀上。只是除了一开始认为林宁像个机器人的目暮警部,在看到猪笼草这只毛茸茸的狗狗后,很是惊讶了一番外,其余时候大家都没有再多关注它了。一来大家都忙着侦查现场,二来林宁当时给出的她为什么会有一只狗的理由很她,因为狗不会说人话什么的,再者林宁先前做过的在他们看来根本就说不通的事情并不少,所以这一次就开始见怪下,想通后见怪不怪了。然而若是他们稍微注意下,他们就会发现无论林宁是什么姿势,猪笼草都能安安稳稳的趴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从进门后他都没有叫一声。在 安分得过分了。 直到这会儿它才“汪”了一声。 林宁把她的手机从裤兜中掏了出来,原来刚才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猪笼草跟着做了回狗形提醒器,还扒着林宁的肩膀往下看,想看看林宁的手机中到底收到了什么讯息。 林宁不客气的把它的小脑袋推了回去。 猪笼草不屑地转过脑袋去,不看就不看,再说它也看不懂。 咳。 这倒是真的。猪笼草并不是个文盲狗,可就认字来说,它认识最多的自然是汉字,英文倒也勉强能认出简单的单词来,然而日语什么的,那不是难为它吗?但是它认不认识是一回事,想看林宁接收到的新讯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膨胀了啊。 林宁哪能不明白它的意思,微微抽了抽嘴角,径自低头看白皇后发过来的讯息了。而事实上,即使没有白皇后发来的这通记录着柴田夫妇银行卡账单的邮件,林宁也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这栋高层公寓,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寒酸了。 这时吉川昌仁不耐烦道:“我说你们好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目暮警部目光如炬:“你为什么着急着要走?是不是你对我们有所隐瞒?” 林宁代替吉川昌仁回答道:“我想吉川先生这么急不可耐,是因为他赶着回去打麻将,目暮警部,而他并没有什么隐瞒,也不是这起谋杀案的凶手。” 目暮警部的反应这是:“你又知道了?” 林宁:“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目暮警部:“……说说看。” 林宁慢条斯理道:“在目暮警部你所推算的被害人被害时间内,没有不在场证明,同时还和被害人在牌局上有过不愉快的吉川先生,如果还成为案发现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这无疑会更加他的嫌疑。 同时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他如果确认被害人已经死了,那就没有事先打电话过来的必要。以此类推,如果吉川先生是这栋房子的最后一个访客,那他肯定知道他离开时房门到底有没有锁,这么一来,他再下楼来时找被害人时,也没有必要按响门铃,直接扭动房门进来不就好了。” 目暮警部想了想说:“确实。” 林宁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目暮警部:“……??”还有! 林宁看了眼那柄已经被刑侦人员装进证物袋中的木刀:“就是那柄疑似凶器的木刀,它被放在了这一楼层的楼梯间,让刑侦人员那么容易就发现了。若凶手是就住在上一楼层的吉川先生的话,即使最开始很惊慌,在匆匆离开柴田家后,为了害怕在目暮警部所推算的被害人被害时间内,遇上要出门上班或是上学的住户,而不得已暂时放在楼梯间的话,那在接下来那么长时间内,他还是有很多时间将它拿走并进行销毁的。” 目暮警部恍然大悟,可下一刻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等等,你为什么要着重腔调是我推算的被害时间这一点?难道是我推算错了?” 林宁又无情又冷酷道:“没错。”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深刻想要捂脸,但用余光瞄到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懵逼,他也就坚强的挺住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转头看向吉川昌仁:“吉川先生,在凌晨三点你们的牌局结束后,你都做了什么?” 吉川昌仁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他愣了愣后才道:“啊?我当时很累了,随便洗了个澡,就睡下了,差不多等到十二点时,我被饿醒了,就叫了一份外卖,接着睡到了五六点吧——” 林宁截口道:“他们凌晨三点结束了牌局,接下来回到各自家中,即使当时就入睡,那么等到早晨八点时,也不过是过了五个小时。我想对一般人来说,五个小时只会造成睡眠不足。当然了,被害人因为每天早晨八点都会看《剑勇传说》,定时醒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一来床头的闹钟也该有这个定时,但是我在他们的卧室中,并没有发现闹钟定了这个点,反而有两点的闹钟。” 吉川昌仁:“……” 目暮警部:“……你什么时候去了他们的卧房?” 林宁皱了皱眉:“我以为案发现场是并不拘束刑侦人员探查的,难道目暮警部您还要起诉我个擅闯民宅?” 目暮警部:“……不,你继续。” 林宁继续道:“所以我想那个两点的闹钟,是柴田太太定的。她在确定被害人会在凌晨三点回来后,就在两点时起床,准备了给被害人当做宵夜的一顿饭。在被害人牌局结束回家后,为他准备了洗澡水,让他去洗澡,之后让端上之前准备好的饭菜,让被害人当做宵夜吃下去,在他吃到一半时,找个借口让他来到长廊,接着就用木刀从背后袭击了她。这时候将近五点了,柴田太太就先将带着血迹的木刀扔到了楼梯间,那时候大家都还在睡觉,不会存在有谁会目击这一点的危险。再接着柴田太太就带着她的高尔夫包,来到了楼下,坐上了来接她的朋友的车。” 目暮警部消化后提出了一个疑点:“可早晨六点才会送来的报纸,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柴田太太可是晚上七点多才回来的。” “七点多?”林宁重复了这个词,“七点五分是七点多,七点半也可以被称为七点多。” 目暮警部:“你是说?” 林宁:“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即让刑侦人员认为摆在餐桌上的那顿饭是早饭,而不是宵夜,柴田太太准备了两个混淆的手段。第一,是将当天的早报拜访在餐桌上;第二,就是让录制早上八点才会播放的录像带,在报警前都还没有被拿出来。这确实很好的混淆了刑侦人员的视线,即使是之后法医做鉴定,因为有刑侦人员提供的说辞,他们就会将被害人的被害时间缩短到八点到八点四十五。但是这两件事却都是可以不在约定俗成时间做的,像是录像带,这个只要提前延长预约时间就可以办到,而当天的早报并一定非要在早报即刻被送来后,就拿进屋,也可以有延迟时间,就如同七点‘多’这个词中的‘多’可以有数分钟的延迟。” 林宁顿了顿后接着道:“我想柴田太太回家的准确时间,是在吉川先生朝柴田家打电话的前几分钟。” 目暮警部瞪大眼睛:“这个又是怎么判断的?”可话又说回来,目暮警部如今是有那么点盲目相信林宁的推测了,就像是他从前很相信毛利小五郎一般。 林宁回道:“从被害人尸体的第一个发现人是吉川先生,而非柴田太太这一点判断出来的。” 目暮警部:“嗯?” 林宁看了眼微微低着头不言语的柴田恭子:“柴田太太告别送她回来的朋友后,先是将早报从信箱中拿出来,准备放到餐桌旁,再按照既定的计划报警,然而等到她进了家门后,却发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这次目暮警部终于有话可说了:“你是说柴田先生没有躺在长廊上,而是凭借着意志爬到客厅这一件事?” 林宁却道:“不止。” 目暮警部:“??” 林宁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我以为我先前就提过了。” 目暮警部:“啊?” 林宁只有回顾下前情:“是那张被害人和林原樱子的合照,我先前提及过这件事,推测那张照片是嫌疑人为了混淆视听放到他手中的。但是既然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即使被害人从长廊上爬到了客厅中,也不至于会露出什么破绽,那柴田太太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目暮警部不禁问:“为了什么?” “为了被害人留下来的最后讯息,”林宁这次没再需要目暮警部做捧哏,就自己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被害人想凭借着生存意志,爬到客厅打求救电话,但是并没有来得及,因而他在临死前就脱下了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把它紧紧攥到了右手中。辞别朋友回到家的柴田太太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自然不愿意让随后赶过来的刑侦人员发现这一点,于是她就将沾有血迹的戒指,从被害人的右手中拿了出来,想要给被害人戴回去。 然而此时距离被害人被谋杀时,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左右,因而尸体早就僵硬了,柴田太太没有办法将婚戒给被害人戴回去,但她又不能让刑侦人员发现这一纰漏,于是就用胶布将被害人无名指戴婚戒的指节处粘了一圈胶布,又为了让这圈胶布不显眼,还另外在小指上缠上了一圈。 揭开这两圈胶布,就会发现在胶布下的痕迹是完全不同的,小指下的全都是已经干涩的血迹,但在无名指上因为先前婚戒的阻碍,会留下一圈较为浅的戒指痕迹。” 目暮警部示意刑侦人员,刑侦人员已经记录过这一发现了,便冲着着目暮警部点了点头。目暮警部转转转过来看林宁:“那照片?” “哦,照片。”林宁接下来便指明道:“那是因为柴田太太为了掩饰右手被掰开拿出戒指后的不自然,就从书房中拿出了被害人和林原樱子的合照。这一合照原本是放在相框中的,柴田太太打破了相框,把照片拿出来,我想她选这张照片是借此误导她丈夫和林原樱子有私情,把警方的破案方向引向情杀上。只是这其中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在情杀类案件中,女性凶手会倾向于把情感问题中的原罪,归结于同性别的另外一个女性身上;二来,柴田太太没有制造出翻找照片的痕迹,不过我想她原本是有时间制造痕迹的,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吉川先生那通‘我马上下来’的电话打了进来,柴田太太就立刻紧张起来。” “不过正是因为这通电话,让柴田太太意识到与其她来报警,还不如让马上就下来的吉川先生做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这样一来她就更不引人怀疑了。之后在目暮警部你们到来后,她在接受讯问时,说她是早晨五点出门的,晚上七点多回来的。这听起来很正常,她没有戴手表,并不会去特意记精准的时间,而你们打电话去向她的那位朋友求证时,你们会问‘你们到楼下时是不是七点多了’,那位朋友就会顺着你们的话说,同时在她的不在场证明完美的情况下,你们并不会特意追问到底是七点多少,这样一来就可以模糊过去。即使到以后测谎,也不会测出她是在说谎。”先前林宁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是说使用测谎仪测谎,放到这个例子中,柴田恭子如果说她确实是七点多回来的,那测谎仪便不会测出来,会判定她说得是真话,因为柴田恭子并没有说谎,她只是说得不够精准而已。 “原来如此!”目暮警部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她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林宁回道:“我想是能够看到吉川先生的地方,楼梯间便是个很好的选择。一旦她看到吉川先生进了门后,她就会跟着进来,而我想如果吉川先生有注意到的话,那我想柴田太太进来时,是直接转动门把进来的,而不是掏出钥匙开门。” 一时间,目暮警部和其他人都朝着吉川昌仁齐齐侧目。 吉川昌仁:“……我光顾着注意柴田了。” 目暮警部转过头来:“可是动机是什么?” 林宁:“我以为警部您会问更有力的证据呢?” 目暮警部干咳了一声:“你说。” “当时时间紧迫,柴田太太没有把握在警方来临前把那枚沾着被害人血液,指证她是真凶的结婚戒指藏好,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警方离开后再进行处理,但是放在别处她安心不了,即使是她的高尔夫包也不行,她唯有将它放在身上,能够随时感受到它的存在,而从我先前第一次提到结婚戒指,柴田太太就下意识摸了下左边裤子口袋,那我想婚戒就在那里面。”林宁缓了口气再道:“至于为什么?我想和被害人打麻将的陋习有关。” 明明夫妇两个都有工作,可他们的银行卡账单却显示他们负债累累,另外公寓内的摆设很寒酸,必要的设施是原本有,如今却空空如也,这只能表明它们被卖掉了,被被害人拿去当了赌资。再有当吉川昌仁提及麻将时,柴田恭子表现出了极度的憎恶,她当时都没办法好好将这种情绪掩饰住。 “叮——” 一枚婚戒掉在了地板上。 柴田恭子识破落魄地低吼道:“我丈夫他们天天都沉迷在麻将上,他们赌的金额很大,拜这所赐,我们的存款用光,家里面的电脑,汽车,dvd播放器等都被卖掉了。我丈夫下一个要卖的是我的高尔夫球具,还说,还说要卖了我爸爸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目暮警部叹了口气:“总之请你跟我们去警局吧。” “是,我换一身衣服。”柴田恭子竟然冷静了下来,似乎是因为把长久以来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完了一般,而目暮警部并没有要在这种事上为难她,就允许了她这个请求,接着就迎上了林宁深沉的目光。 目暮警部:“……怎么了?” 林宁:“她要自杀。”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回过神来后,就撞向了卧室门。卧室内柴田恭子已经拿出来了一柄武士刀,要抹向自己的脖子,看到闯进来的目暮警部,就随手挥舞起那柄武士刀:“不要过来,我真的没有选择,我只有那样做才能阻止我丈夫的恶行。” 说着就把武士刀架向了她的脖子。 目暮警部:“你冷静一点,柴田太太!” “没用了,我杀了人——” 目暮警部求助的看向林宁:“川岛桑?” 川岛桑不想说话,并朝着柴田恭子扔了一只狗子。 狗子张开了它的血盆小嘴,一口把柴田恭子吞吃入腹。 不是…… 是一下子咬在了柴田恭子拿着武士刀的手腕上,柴田恭子吃痛,武士刀就从她手中掉落到了地板上。 静默。 最后还是狗子的主人打破了这片静默:“我的狗种植过各项疫苗,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将柴田恭子带到警视厅前去医院做个检查。以及我想日本律法中没有不允许在对峙情况下,朝着嫌疑人扔狗的条例。再有目暮警部如果觉得这难为情的话,大可以在之后的报告中写我用朋克风带尖刺的手镯击中了嫌疑人的手腕,让她扔掉了危险性武器。” 目暮警部:“……嗯。” 这时猪笼草衔住了武士刀的手柄,把它衔开了柴田恭子能拿到的范围。林宁蹲下身来摸了摸猪笼草的狗头,而柴田恭子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面面相觑,但听得林宁口吻严肃的道:“柴田恭子?” 目暮警部:“?” 柴田恭子也应声抬起头来。 林宁问道:“你知道林原樱子已经有未婚夫的事吗?” 柴田恭子:“……啊?” 目暮警部:“…………” 说好的温言软语呢? · 柴田四郎被杀案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柴田恭子跟着目暮警部他们去了警视厅。至于柴田四郎的好麻友吉川昌仁等人,他们一个聚众赌博罪是少不了的,而那都是警视厅的工作了。 林宁则是趁机去拜访了下林原樱子,用柴田四郎被杀案需要寻找其他线索的借口。在林原樱子的小公寓中和她交谈了几分钟后,林宁就告辞了,等她回到了家,就将结果告知给了林原樱子的未婚夫,这次的委托人高山胜平。 “她在正式认识你以前,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不过她也爱你的人。” “就像你在爱上她的人前,先看上了她的美貌一样,就只是普通人而已。”即使是身为学长兼同事的柴田四郎都不是很清楚林原樱子有了个怎么样的未婚夫,这也是柴田恭子都跟着不清楚,进而将他们俩的合照放在柴田四郎手中,借此来将此案误导成情杀的主要原因。可见林原樱子在平时并没有多提及过高山胜平,如果说先前他们只是男女朋友时,不多提起也正常,毕竟他们俩在经济情况上差距悬殊,说出来会招惹不必要的目光和指指点点,而高山胜平明显更倾向于低调的。 只是如今他们婚期将近,林原樱子却仍旧保持着低调的作风,即使是平常在学校中的衣着打扮仍旧很质朴,就连高山胜平送给她的珠宝首饰,她即使是佩戴也都会选择很不起眼的那种。然而在林原樱子的小公寓中,林宁却发现她的梳妆台过于闪亮了——她常常把珠宝首饰拿出来观赏,显眼她是非常热爱它们的。 这一对比,就显得她过于低调的,以至于很虚假了。 换句话说,林原樱子明显很清楚高山胜平最爱她哪点,她就将这一点时时刻刻保持着,还保持得不错。 高山胜平:“…………然后呢?” “然后?”林宁果断道:“记得把尾款付清,高山先生。” 高山胜平:“……不是酬金的问题,我是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林宁不答反问:“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高山胜平道:“签订婚前协议吗?我确实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林宁:“哦。” 高山胜平:“…………” 等结束了这通电话,林宁摸着下巴道:“我想林原樱子知道高山胜平有个能干也能干的女秘书的事,不过她从没有在高山胜平面前表现出来过。再看看如今高山胜平的决定,我倒是觉得他们俩当真是绝配了,都特别会自欺和欺人。” 白皇后发表了她的感想:“我的算法还不足以理解你们人类的逻辑。” 林宁自然而然道:“我也是。” 林宁:“……大概是做纯粹人的时间不如不做纯粹人的时间长吧。”这里的“纯粹人”是说普通的地球人,想她还是司徒静时就蛮正常的,后面到《生化危机》世界时她被感染了g病毒,在《犯罪心理》世界时也有g病毒加成,后面就成了白蛇宁和蛟龙宁,以至于到如今的世界,她扮演起非一般人来就很得心应手,还在白皇后那么感概时,顺带加上了她自己。 白皇后:“你觉得这是好还是坏?” 林宁想了想后,只是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白皇后也很贴心的没有再追问,片刻后告诉了林宁另外一件事:“艾米莉亚,有人在fbi的数据库中试图调取川岛纯的档案,还是用的内部账户。” 换句话说,有联邦调查局的内部人士在查川岛纯这个表面上的内部人士。 林宁精神一震:“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查得出来是谁吗?” 白皇后:“稍等。” 猪笼草这时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林宁抬眼一看到它就说:“刷好牙了?”毕竟是咬了人,尽管并没有把柴田恭子的手腕咬破皮。 猪笼草呲了呲牙它闪亮亮的狗牙,作为对林宁这个问题的回应。 白皇后这时说:“艾米莉亚,追踪到了对方的账户名。” 林宁:“嗯?” 白皇后:“安德雷·卡迈尔。” 同时安德雷·卡迈尔的证件照也显示到了显示屏上,那是一张很凶神恶煞的脸,就是一看就会被下意识认为是坏人的那种长相。 那问题来了,猜猜他是真假fbi? 第86章 名侦探(11) 安德雷·卡迈尔? 林宁看了一眼他的照片后,就确认了他尽管长相凶恶, 但确实是一个不掺水的联邦调查局探员。 至于林宁为什么这么快就笃定了? 那其实是因为她之前看过的《名侦探柯南》的数集动画剧集中, 安德雷·卡迈尔就出现过, 是被官方标注的正牌联邦调查局探员。 咳。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初林宁为“川岛纯”伪造前fbi身份时, 就仔细地研究过了这个世界fbi中的构成,特别注意过了其中负责追查黑衣组织所属的调查小组。那个调查小组从数年前就开始追踪黑衣组织,最早还能追溯到数十年前, 他们对于黑衣组织的了解可以说是很到位的, 这其中又以小组成员赤井秀一为最。赤井秀一在五年前就潜伏进了黑衣组织, 在两年前本有机会将黑衣组织最兢兢业业的骨干成员琴酒逮捕,但是由于安德雷·卡迈尔的失误, 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同时赤井秀一的身份也暴露了, 不过他很安全的逃出了黑衣组织, 回归了联邦调查局,如今仍旧在为挫败黑衣组织尽心尽力。 话又说回来, 这个世界的联邦调查局的专业素养还是值得称道的, 尤其是在东京都警视厅的衬托下。再有这个世界的联邦调查局, 和《犯罪心理》中的联邦调查局在构成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这就为林宁将“川岛纯”安插进去提供了不小的便利。拜之前她和bau甚至联邦调查局打了那么多交道所赐, 她是知道联邦调查局很多没有不为广大人所知的“潜规则”的,以及隐藏在联邦调查局中的很多“暗桩”,也很明白其中只有内部人士才会知道的运转规则, 而这正是林宁有恃无恐的主要原因。 简单来说,她这次作假假到栩栩如生,很经得起考验。 那么眼下安德雷·卡迈尔利用他在联邦调查局中的权限,在联邦调查局中的内部数据库中调查“川岛纯”,那么他将不会调查出多有用的线索,以及既然是他这个不掺水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在查“川岛纯”,那么依照着信息的传递速度,以及地域信息的差异性,身在联邦调查局总部的安德雷·卡迈尔不会那么快就得知日本这边的信息,也不会那么敏锐。综合林宁从《名侦探柯南》中得知的部分设定,也就只能说明安德雷·卡迈尔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受到了赤井秀一的调派。 再进一步说,赤井秀一如今很有可能就在日本。 不过这也不能理解,先前米花饭店爆炸案,就表面上来说就引出了三个黑衣组织的成员,即被那么简单粗暴就炸死的龙舌兰,负责完成交接的琴酒和伏特加。同时还暗藏着可能的黑衣组织成员,或是和黑衣组织有密切关联的枡山汽车公司社长枡山宪三。再有为鸡尾酒酒吧被夷平一案做收尾工作的某个神秘人士,这样的人员流动以及他们背后的图谋怕是引起了赤井秀一的注意,使得他潜伏回了日本进行情报收集。如此一来,发现身为侧写师的“川岛纯”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如果这一推测是正确的话,那也进而证实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原身在黑衣组织中并不受重视,并不足以到和先前埋伏到黑衣组织中的赤井秀一知道的地步。而这一点林宁先前就推测出来了,毕竟原身如果受重视,也不会沦落到先前被个逃狱犯找上,进而去刺杀毛利小五郎这种普通人的地步。这怎么看,都像是最底层的成员啊,而这从近一段时间组织都没怎么驱使过她,也可以看得出来,大概就是觉得没什么多培养的价值吧。 听起来有点可悲呢。 林宁扒拉下眼角,做出了个悲伤脸。 白皇后:“所以你现在不说俏皮话,而改成做鬼脸了吗,艾米莉亚?” 林宁:“……只是有感而发。” 猪笼草则是盯着林宁看了几眼,就对着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做了个吐舌头的动作,紧接着就变成了冷漠脸,而这个冷漠脸还是对着林宁的。 林宁:“……等等,你竟然觉得吐舌头难以理喻?可亲爱的,你得清楚你如今是一只狗子,做这种动作才是最正常的,我可不想以后有谁追踪我们的时候,没从我身上发现破绽,反而从不像是一只狗子的你身上发现蛛丝马迹。” 猪笼草:“哼唧。” 林宁:“…………” 白皇后:“猪笼草说了什么,艾米莉亚?”拜世界规则所限,像是这种能把狗语翻译成人言的翻译器,在进行编译时也会出现系统错误,也就是说眼下白皇后仍旧听不懂猪笼草在说什么,不过因为从前经过了长久的相处,她都可以针对猪笼草的行为做出系统的理解了,另外林宁还根据她对猪笼草的了解,写了一本《猪笼草的行为艺术与语言艺术》,以供白皇后在听不懂猪笼草语的情况下,更好的明白它的想法,只是这还是有限度的,像是现在在林宁沉默下,白皇后一时间是有数个可能的推测,但林宁如果不说明说,她也就好判断到底是哪个可能了。 林宁:“它说‘那我是不是要像其他狗一样吃屎’。” 白皇后:“……很有味道的反驳。” 林宁:“……是吧。”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们没有在夸奖你!你刚才刷牙了吗?我来帮忙好了。”林宁假装先前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也不容猪笼草分说的,就把它抱了起来,去公用浴室好好帮助它再刷了一次牙。期间猪笼草一直试图挣扎,它不喜欢牙膏的味道,而且当嘴中有什么时,它总是想要把它吞下去,但好在它还是有分寸的,除了昆虫类其他的都是拒绝下肚的。再有猪笼草陛下现在有那么点小膨胀,在林宁按住它要帮它刷牙时,就一直试图把嘴里的牙膏沫喷到林宁的脸上: 它小人家已经刷过一次了! 林宁勾唇一笑:“你知道吗?牙膏口味是可以定制的。” 猪笼草立刻眼前一亮。 林宁却没再说什么。 猪笼草:“…………” 在沉默过后,猪笼草就乖乖露出一嘴狗牙,还把把两个前爪搭在林宁的胳膊上,萌萌萌得看着她。它最开始时也就只比只蚂蚁大一点,后来在灵气和食物的滋养下,就渐渐长大了许多,先前在mib世界吃了虫族女王前就有拳头大小了,如今不算尾巴的话,体长都比林宁的手长还要多几厘米,可以说是xxl号的茶杯犬,这也是为什么目暮警部在见到它时,只惊讶林宁怎么会养狗,而没有对它的体型发表什么意见。 林宁揣着明白当糊涂:“你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猪笼草:“汪!” 林宁反问它:“那你有没有想过即使牙膏是昆虫味道的,你也不能把它吞下去?” 猪笼草:“……” 过了会儿,白皇后看着把狗脸埋进狗盆中的猪笼草,看向林宁:“你对它说了什么,艾米莉亚?” 林宁摊开手:“只是告诉它昆虫和牙膏不可兼容而已。” 白皇后:“我明白了,不过尽管我知道艾米莉亚你是在化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概念,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昆虫和牙膏其实是可以兼得的,只要采用了恰当的材料,而猪笼草的消化系统本来就和其他狗不一样。” 猪笼草立刻就从狗盆中昂起了狗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宁。 林宁:“…………” 林宁立刻看向白皇后,表情萌萌萌的那种看。 白皇后:“但是就目前来说,想要凑齐恰当的材料十分困难,就消耗的物力人力财力和得到的结果来说,我并不推荐此项研究。” 猪笼草把狗脸趴了回去。 林宁背对着它,朝白皇后比了个心。 白皇后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个清浅的笑。 · 先前提到过wq事务所接到的第一桩非警视厅案件的案件,是高山胜平调查他的未婚妻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钱一案,而这个委托是完美完成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高山胜平在付清尾款后不久,不日后他就给介绍了一个朋友来wq事务所,可见他对林宁的能力印象十分深刻。高山胜平的朋友叫中本健次,是中本医疗的副社长,而社长就是他父亲,目前因为身体欠佳都在家休养,非公司的重大场合都不会出面。可以说中本医疗如今是这个中本健次在打理,而他这次经由高山胜平介绍过来,是想让林宁帮助调查他公司的内贼。 中本健次笑得很商人:“我听高山说川岛桑的侧写能力可以当测谎仪来使用了,所以我想请川岛桑来测试下我公司的职员,看看到底是谁在撒谎?” 林宁:“那你可以把你先前请私家侦探调查的成果交给我了。” 中本健次:“……” 林宁接着说:“还有你心目中的重点怀疑对象,我想这样会有效提高我的办事效率。等等,你还是不用告诉我了,因为有很大几率你的判断会降低我的办事效率。” 中本健次:“…………” 中本健次回过神来,略微干巴巴道:“你果然和高山说的一样。” 林宁想了想说:“谢谢他的赞美。” 中本健次:“…………”他想回去捶高山胜平一顿!不过转念想想,中本健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侧写师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就是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低情商天才吧。 林宁冷不丁说:“也谢谢你的赞美。” 中本健次:“……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林宁耸了耸肩:“你掏支票本的动作出卖了你,中本先生。” 中本健次没什么要说的了,他爽快的开了张预付款支票。当然,考虑到中本健次情况的不同,支票上的金额也和高山胜平的不一样,而且追加款还要另外计。 在送走了中本健次后,林宁一面打开他带来的档案袋,一面和投影出来的白皇后说:“看来高山胜平和中本健次关系不错,不然高山胜平也不怕中本健次在我这儿承受了暴风雨后,回去把他给打死。” 白皇后:“你是在说他们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吗,艾米莉亚?” 林宁笑出声来,还煞有介事道:“没错!我这是在锤炼他们那不过关的心理素质,看高山胜平后来都是亲自来把尾款支票送过来的,他明明可以派他的下属来,足见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所增强了。” 白皇后:“是你的功劳。” 林宁:“嗯嗯。” 偏心眼归偏心眼,但并不有碍白皇后搜集讯息的能力。在林宁看档案袋内文件的同时,她就已经在入侵中本医疗的数据库了。中本医疗在医疗行业称得上翘楚,他们在三个月前注册了一项和抗老化突破性技术相关的专利,而和这项专利相关的项目正是他们眼下最关注的,不过这次商业间谍一事和这个抗老化突破性技术相关项目并没有多大关系,中本健次所怀疑的他们公司机密泄露的,而是和另外一个正在收尾阶段的项目有关,那个项目所属实验室在一个星期前遭到了入侵,入侵者盗走了那个项目的相关设计图。 而之所以怀疑公司中有内贼,是因为尽管入侵迹象看起来像是一般盗贼所为,但是一般盗贼可以撬开实验室的大门,却不会知道实验室中电脑的密码,而中本医疗却没有发现电脑又被暴力入侵的痕迹,那只能说明有内部人士提供了电脑的密码。 他们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林宁撑着额头说:“亲爱的,你猜猜中本健次另外还请了几个私家侦探?” 白皇后:“你需要我调出他们公司的开支表吗?还是说你这句话仅仅是一句调侃?” 林宁:“后者。” 白皇后:“甜心。” 林宁:“……嗯?” 白皇后提议道:“你有没有兴趣写一本《艾米莉亚的行为艺术和语言艺术》?”林宁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不会说人话的猪笼草一个待遇了?” 白皇后:“只是个提议。” 林宁正要说什么,白皇后却先一步说:“我想你又有新案件了,艾米莉亚。”接着就将目暮警部的电话转接了过来,林宁接起:“川岛纯。” 目暮警部:“刚才接电话的是?” 林宁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的私人助理。” 目暮警部“啊”了一声:“一个小女孩?” 林宁反问道:“您这是年龄歧视吗,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不是,唉,算了,不说这件事了。我这边有一件案件,我感觉会很棘手,你赶紧来一趟综合医院,我们的人都在这边。” 又是综合医院? “好的。” 林宁结束了电话后,和白皇后说:“查一查和综合医院相关的新闻,我想知道这次综合医院又出了什么事。” 白皇后:“稍后会发到你邮箱中的,艾米莉亚。” 林宁点了点头:“回头聊。” 这次林宁并没有带上猪笼草,主要是因为它小人家正忙着在附近的公园划地盘。这么说是因为wq事务所并没有在他们仨的家中,而是另外租赁了办公区做接待处,在这附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这正是猪笼草喜欢的,那将会是它的捕猎场,那划地盘就是无可厚非的了。 单独一‘人’的林宁在开上车没多久,白皇后的声音就从她的贴片式耳机内传来:“综合医院在十二小时内接到了两名服用迷幻药的病人,经过检查他们各服用了超过普通用量十到二十倍的药量,其中一名病人在送进手术室前便不治身亡。另外我还查到了其他两家医院,同样在过去十二小时内接收到如此情况的病人,总共八名。” “而警视厅要求我过去综合医院,是他们认为这不是下药,而是下毒。”要知道超过普通用量十到二十倍的迷幻药都足以使得一个小孩子致命,而这种情况竟然在十二四小时内就发生了八起,这就不仅仅是下药那么简单了,这是大规模的下毒。 林宁深吸一口气,希望这起案件不要再复杂下去。 · 东京综合医院 在医院门口等着林宁过来的是目暮警部的属下佐藤美和子,她是搜查一课中少见的女刑事。长相秀美,工作能力值得肯定,还有着“警视厅之花”之称。 佐藤美和子对着林宁微笑道:“你好,川岛桑。” 林宁稍微颔首:“佐藤刑事。” 佐藤美和子刑事一边和林宁往医院中走,一边简单扼要的说起了案件:“早前我们接到了一起报案,说是从邻居家中传到了惨叫声,等我们的人赶到时,年仅七岁的被害人佐藤元太郎躺在血泊中,而嫌疑人同时也是被害人的父亲佐藤义辉昏迷不醒,我们将他们送到了综合医院。其中佐藤元太郎仍在昏迷中,而且他的骨头断裂了四根,至少需要在医院呆上一个月,而佐藤义辉,医生在他体内检测到了过量的迷幻药,我们等了八个小时还没有等到他完全清醒,在面对我们的询问时,他声称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包括他是如何服用的迷幻药,以及如何拿棒球棒伤害了他的儿子。目暮警部想请你来分析下他有没有说谎——怎么了吗?” 佐藤美和子敏锐的注意到了林宁神情的变化,便下意识这么问道。 林宁意味不明道:“只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说‘警察总是最后来的那个’了。”他们的信息更新有点慢了,好吧,主要是她们这边有点快了,不过铃木美和子的描述中并没有提到迷幻药成分超标的事,这好像有点不太寻常。 佐藤美和子:“??” 等她们见到目暮警部,目暮警部一看林宁就头皮一紧:“怎么了?” 林宁直截了当道:“我想先看一看佐藤义辉的检验报告。” 目暮警部下意识道:“好的。” 尔后林宁盯着检验报告道:“佐藤义辉体内的迷幻药成分,对一个小孩子来讲足以致命了,而对他这么一个成年人来说,怎么看都不会是嗑药一次会有的用量。综合医院的负责人没有特别告诉你们这一点吗?” 目暮警部大吃一惊:“什么?” 他们随后就去询问了综合医院的负责人,接着才知道另外一起体内迷幻药成分同样高度超标的那起案例。院方没有特别说明这件事,是因为那名病人是被他们医院的运输车撞死的。正确来说是那名病人因为体内的迷幻药,导致他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就自己跑到了马路中央,被疾驰而过的运输车撞了个正着。而综合医院先前已经有了宫本周一成为谋杀案犯人的丑闻,尽管这次的病人负全部责任,但是如果新闻曝光了,对综合医院可能又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所以他们就暂时隐瞒了此事,想要进行一次能让他们损失减到最小的公关。 “你们简直是——”目暮警部努力了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只是脸涨得通红,看起来为综合医院这种将利益置于病人之上的做法愤怒不已。 林宁眉目不动道:“我想现在不是针对院方进行评判的时候,我看了下佐藤义辉和那位名叫山田一郎的死者的病历,他们药效发作的时间仅仅间隔半个小时,而他们体内的迷幻药成分也相差无几,而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 目暮警部一惊:“你是说?” “他们很有可能是一批次的受害者,”林宁顿了顿后说道:“而我们需要的是查一查他们两个有没有联系,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受害者,借此来分析这起案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如今也是体验到消息滞后性带来的不便了,不过说起来自从上次她家白皇后查到了fbi探员安德雷·卡迈尔,他在联邦调查局总部调取她的资料后,眼下都过了好几天了,她这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后续,难道这其中也具备了滞后性?还是说他们还没有就他们知道的,给出他们认为合理的推论? 林宁想了想后觉得她不着急,现在还是来看这起投毒案吧。 在林宁那么提点过后,刑侦人员们就重新忙碌了起来,他们将对佐藤义辉先前被抽取的血液进行重新检验,另外也调查起佐藤义辉和另一个因为出现幻觉,跑到马路中央而不幸被撞死的山田一郎来,还有其他警员也向其他医院进行问询,看他们有没有接收情况类似的病人。 在这期间,林宁去见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佐藤义辉。他完全不记得他是如何拿起棒球棒,砸向了他的幼子的,同时也不记得他是怎么被下药的,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他从妻子那儿将孩子接了回来。他和他的妻子正打算离婚,目前都已经分居了,他们的儿子选择了跟着他的妻子住,而根据先前目暮警部他们得到的信息,佐藤夫妇之所以要离婚,是因为佐藤太太出轨,于是目暮警部认为佐藤义辉之所以会对儿子下毒手,是因为儿子站在了出轨的母亲一方,这让他感到了双重背叛。 这么分析也不是没道理的。 不过在和佐藤义辉交谈过后,林宁就意识到佐藤义辉对他的幼子佐藤元太郎如今的状况,感受到很痛苦,那种痛苦是真实的,而且他也非常的愤怒,但他并不是为了报复他太太,进而伤害了他们的儿子,最起码不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这从佐藤义辉在失控的情况下,说的是“元太郎,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而不是“元太郎,对不起”——他并不认为自己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总结来说,佐藤义辉是恨他太太,但在平常状况下没有到也恨站到他太太那一边的儿子的地步。只能说他所中的迷幻药,引发了他体内的愤怒因子,又在幻觉的作用下,做出了极度攻击性的行为。 很快,其他医院的反馈消息汇总了过来。 如同白皇后先前所说的那般,加上佐藤义辉和山田一郎总共有八名有类似的病情的病人。 “他们被下毒了,我想是在同一个地方被下的毒。” 目暮警部顿时一凛,将情况汇报回了警视厅,从警视厅调派更多警力来,去分派到另外两家医院,查询那六名病人的情况,而无一例外他们都不记得他们在哪儿被下得药,和佐藤义辉的情况差不多,他们最后记得的一件事,都是数个小时之前的,之后的记忆全都是一片空白。这么一来,警方无法很好的追踪他们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在哪儿产生了可能的交集。更雪上加霜的是,受害人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而且他们就是普通不过的东京市民。 林宁把他们的档案翻了一遍,撑着下巴说:“无差别攻击。” “目前没有接到勒索的请求。” “也没有组织或教派站出来说为此事负责。” “同时受害者失去记忆,让侦查难度变得无比困难,那就不会单纯为了恶作剧的青少年做的,他们还不够这么谨慎,那嫌疑人这么做就是在实施他的复仇计划,他是复仇型的下毒犯。” 目暮警部:“???” 他不得不出声:“川岛桑?” “哦,”侧写师宁持续上线道,“根据多起案件的归纳分析,我们知道有四种下毒犯会大规模攻击受害者。有为了敲诈勒索而破坏商品的人,他们会以顾客当人质来榨取金钱;有狂热份子,政治狂热份子或是宗教狂热份子;有恶作剧者,他们通常都很年轻,不是真的有意伤人,只是想开一个他们认为很酷,但实际上已经过了头的玩笑。最后一种就是复仇者,这一类型的投毒犯因为长久以来积累的愤怒和仇恨,而选择毒药当做报复的武器,而我们目前所面临的,正是最后这一类型的投毒犯。” “而目前八名受害者,还只是他的一次小范围测试,他接下来还会策划一次大规模的攻击,而在这次大规模攻击中,会有他最想要报复的目标。”四种投毒犯中除了恶作剧的那类,其他三类都会这么做,他们要小范围测试下他们的毒药,就像是有类型的炸弹客有时候也会这么做一样。 目暮警部持续震惊:“啊!” 林宁言简意赅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及时找到他的话,他还会策划更大规模更有杀伤力的投毒案。”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慢慢消化了这一冲击性的结论,可这种事听起来还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即使先前林宁的判断没有出错过,但从前的时候都可以说是有理有据,不像这一次单就所谓的侧写而言,就只是通过归纳总结得出结论,这让目暮警部心中很没底:“可是你才知道那么一点讯息?” 其他刑侦人员也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他们面面相觑着。 侧写师宁环视了一圈,继续往外扔惊人之语:“我其实还可以告诉你们这次的嫌疑人是年龄在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的男性,他会是单独行动,即使他有一个帮手,这个帮手也会是和他关系亲近的人,而且他会在确认帮手没有利用价值后,将帮手杀人灭口,甚至于必要时候他都可以牺牲他自己。这样的人不会介意自己手上沾有多少血腥,在他心中长久以来的愤怒没有发泄完前,他是不会停手的。” 接着林宁就一脸不怎么在意的转了话锋:“我得好好想想他的愤怒是什么了,药检报告还没有出来吗?即使是超量的迷幻药,都不会让受害人陷入这样的深度失忆,也不会诱发他们的愤怒因子,那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成分,我特别想知道嫌疑人还加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接着她又一脸兴味道:“对了,说不定嫌疑人就在这家医院中哦。” 目暮警部:“什么!!” “他要观察他这次小规模测试的结果啊,还有什么亲自来医院,能进行更近距离的观察吗?当然了,你们因为佐藤义辉的个案,在综合医院留守了警员,他来这家医院就近观察的几率就降低了,所以你们不要太紧张。” 林宁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们看起来还那么紧张?” 目暮警部一口老血噎在了喉咙中,他几乎是朝着林宁低吼道:“不是你说的吗?有大规模的投毒案!告诉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怎么了?” 林宁不太确定道:“惊讶?高兴?” 目暮警部:“??” 林宁神情自若道:“你们选择相信了我,而不是让我滚开。”她的语气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几乎是立刻就把目暮警部,还有其他刑侦人员心中的憋屈和忿忿给打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再想想林宁的所作所为,也就是她那惨不忍睹的低情商,无论是谁她都无差别“攻击”的种种事迹后,也就所剩无几了——他们真的没有必要和这样一个情商全加到智商上的天才计较,她在社交规则上什么都不懂啊。 通俗来说,人家的情商还是个宝宝,什么时候大人会和宝宝一般见识了,对吧? · 因为还不知道嫌疑人是怎么下毒的,又是在哪儿下毒的,所以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因而这起下毒案在被确定后,就被警方封锁了消息。 综合医院倒是巴不得这样,他们现在只求能将综合医院全须全尾的摘出来,而不是沾染上更多负面新闻,而就这点来讲,他们以后说不定会把林宁拉进他们医院的黑名单,毕竟林宁她在死神光环的加持下,好像也给其他人与物带上了衰神的debuff来着。 于是对综合医院中的小护士们来讲,她们只知道警视厅的人在她们医院是为了那起父亲打伤幼子案,还在背地中议论怎么会有这么心肠狠毒的父亲来着。 以及等到林宁风风火火来到综合医院中,就有小护士认出了她。 该怎么说呢? 林宁也不是一次两次来综合医院了,单就为了案件,她就来过综合医院两次,一次是宫本周一杀父案,一次是闺蜜情杀案,两次她都是主导者,不叫人印象深刻都不行。再者先前的米花饭店爆炸案,也让她上了一次头条,可以说是小有名气的。 到了午休时间,两名小护士凑到一起闲聊,其中一名铭牌上写着‘黑岩杏子’的小护士想起侧写师宁来,不禁感叹道:“真难想象她是一个fbi,之前她被送到咱们医院时,还被诊断得到逆行性轻微健忘症呢,没想到摇身一变就成了天才侧写师。” 另一个叫西本小百合的小护士有点惊讶:“她在咱们医院就诊过?” 黑岩杏子道:“是啊,那时候还是宫本……我是说那时候我负责了她的病房。不过想想她的变化有点大,我记得那时候她穿着有点艳丽,不像现在这样雷厉风行。” 西本小百合嘻嘻笑起来:“雷厉风行哪是来形容穿衣风格的?”她也默契的没提及已经被投进监狱里的宫本周一。 黑岩杏子嗔道:“我就是那么一形容嘛。” 西本小百合表示她懂,她想了想侧写师宁的资料:“那么厉害的女孩子很难找男朋友吧,得多厉害的男孩子才能扛得住啊。”她说着就手肘肘了肘黑岩杏子,一脸的八卦,“你先前负责给包扎伤口的那个男人好帅啊,感觉也特别神秘的样子。” 黑岩杏子一脸黑线:“人家戴着口罩你就看出那么多啦?” 西本小百合噘了噘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第六感啊第六感!我是没看清楚他的全脸,但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了啊,特别亮也特别冷,那一定是个酷哥无疑了!还有他戴着黑色针织帽也很有型啊,反正他肯定是个冷酷型的帅哥,你信我总没错的。” 黑岩杏子小声说:“你的口水快流出来了,小百合酱。” 西本小百合:“…………” 她们俩却没有注意到她们其实还有一个听众,而那个听众也戴着一顶黑色针织帽,露出的眼睛也又亮又冷。在黑岩杏子和西本小百合发现他,甚至在更多人发现他之前,他就像是一抹幽灵般从综合医院离开了。在他离开医院前,还福至心灵般回头看了一眼,这时正看到警视厅的警员匆匆走出来,他自然而然的转过了头,不过却是借着不远处救护车的后视镜看清楚了医院门口的场景,小护士口中的侧写师就在人群中。 她确实穿得很平常,也没有多余的首饰,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眼睛,异常明净,就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在那里面映照出来,但任何东西都不会在其中留下痕迹。更有此时她周围的警员个个面带掩饰不住的焦虑,唯有她一脸平常,这似乎更显得她不近人情——即使他不是特别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案件,但就日本东京都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变得这么慌张,不难想象这其中涉及了一桩相当棘手的案件,说不定还牵扯到多条人命。 他的目光没有再多停留,他们都是感官十分敏锐的人,即使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观察人,也得要很注意才是。他将身体完全避到视觉死角,若有所思了片刻,这才随意扯了扯口罩,从综合医院附近游离走了。 值得注意的是,他离开时也完全避开了周围的摄像头,就好像他知道摄像头在哪儿,也很清楚摄像头会辐射到什么地方一般。 而被暗中观察的林宁,她的手机就此时响了起来。 第87章 名侦探(12) 在这种紧张时刻,林宁的手机响起来就格外突兀。 其他人都不自觉地看向她。 林宁没什么被围观的觉悟, 就神情自若的把手机拿出来, 发现来电的竟然是工藤新一。她微微扬眉, 在铃声再响了一次后把手机接通:“川岛纯。” 另外一端倒不是工藤新一的声音,而是柯南的童音, 并且他还难得的踌躇了下才说道:“是这样的,最近…最近兰很奇怪。我特地给她打电话,她没说几句就挂了, 也不像从前那样‘新一新一’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嘟嘟嘟——” 柯南:“???”怎么通话突然断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柯南不禁着急起来, 赶紧进行重播。 出乎意料的是,那边很快就被接通了。 “川岛纯。” 柯南:“…………等等, 你没事?那刚才怎么突然断线了?” 林宁没回答他:“你继续说。” 柯南扭捏了下, 接着先前的话茬说道:“最奇怪的是兰她最近每天下午到晚上都会出去, 她自己说是去上空手道, 但看她神情雀跃的模样,我觉得并不像是去上空手道的模样。我就是有点想不通, 所以就打电话问一问你, 你说兰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宁倒仍旧在线:“你让我说?” 柯南:“嗯。” 林宁回道:“那你听好了。” 柯南不自禁紧张起来, 生怕听到什么可怕的事, 结果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如下声音: “嘟嘟嘟——” 柯南:“…………”他这会儿终于明白了过来, 人家根本就是对他的愁绪不感兴趣,而且都到了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的地步,从第一次他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时, 他就该反应过来了。“可恶!” 林宁这边,目暮警部好奇极了:“川岛桑?” 林宁如实回答道:“有人向我咨询感情问题。” 目暮警部立刻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果断挂了对方的电话?我可以理解,我是说你这么做很对,你大概并不太适合管人家的感情纠纷。咳,我的意思是现在还是眼前的案件更重要。你们说是吧?” 其余人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给予目暮警部一点支持,就出言道:“警部说得是。” 目暮警部:“…………”他就不该开口问的,不过转念想想他又不是那个最做“出头鸟”的,最“出头鸟”的那个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人。啧啧,到底是谁脑袋被门缝夹了,竟然向情商低到地心的侧写师咨询情感问题! (柯南:“……” 高山胜平:“……”) 话说回来,林宁他们离开综合医院是因为证检部的结果就要出来了,等他们回到警视厅他们就能看到了。另外,综合医院并没有其他线索可寻了,目暮警部就想着去和其他下属一起去询问被害人的家属,看他们是否知道被害人在这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争取从中找到共通点。 路上的时候,白皇后把八名被害人的资料都发了过来。 林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而单就资料显示的,这八名被害人并没有任何交集,都是很普通的东京市民。林宁又把他们的工作和家庭住址圈了出来,在东京地图上做地理侧写,看看他们在地理位置上会不会有交集?只是地理侧写的结果并不乐观,单就针对她目前所得到的资料而言,想要圈出他们在地理上的交集点其实很难,而且看先前这八名受害人,有两名被送到了综合医院,其他六名也分布在另外两个医院就可见一斑,他们并非同一地区的市民。 好在证检部提供的化验结果,对进一步做侧写有所帮助。 在佐藤义辉先前被抽取的血液中,证检部并没有发现在迷幻药中添加如普斯普剂或其他麻醉剂成分(普世普剂除了扭曲现实,还会造成惧怕的副作用,例如恐惧与混淆的感觉),然而却发现了迷奸药的成分(是一种中枢神经镇定药剂,和安眠药类似,药效却强十倍),并且它最大的副作用就是造成用药者失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被害人并不记得他们是在哪儿被下药的,同时也解释了在被害人中只有佐藤义辉出现了强烈的攻击倾向,佐藤义辉是本身就带有愤怒的种子,只是平常情况下都被很好的克制住了,而迷幻药打开了那么一个缺口,让他眼前所看到的事物被扭曲了,或者说让他丧失了仅存不多的自制力,进而做出了伤害站到出轨妻子那边的幼子的行为。 而其他被害人更多的是出现幻觉,清醒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宁先前推断过嫌疑人在迷幻药中掺合了其他能导致被害人失忆的成分,是因为他想要被害人忘记他们是怎么被下药的,进而最大程度上的湮灭证据。如今即使知道了这被添加剂是迷奸药后,她也很确定嫌疑人并不是恶作剧过头的青少年,因为嫌疑人对迷幻药的构成很了解,同时也清楚加入迷奸药后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这样可并非扮酷耍帅还精虫上脑的青少年们能做得出来的,嫌疑人最起码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同时很谨慎,为了他的复仇计划做着充分的准备。 林宁将检验报告递给目暮警部,“嫌疑人在现实生活中过得很不如意,但这种不如意并非是他本身不努力造成的,而是外部他无法抗衡的因素。” 目暮警部还是做不到波澜不惊:“检验报告中这么写了?” 林宁:“嗯?我怎么不知道证检部已经进步到可以藉由血液检测到心理因素了?” 目暮警部:“……我是说你在看过检验报告后,为什么会那么说?” “你大可以这么问我的,”情商低到地心宁转眼变成了侧写师宁:“迷幻药能引起意识改变,扭转现实,让服用者在药效时间内长生令他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幻觉,这就是为什么迷幻药会那么有市场的原因,服用者更多时候是借此来从现实中逃离,逃离现实中的不如意,或者扭转他们真正所处的现实。 嫌疑人在选择小范围内测试时,选择了迷幻药就是他的下意识选择,也彰显出了他的动机,那就是他想改变什么,想要扭转着并不如意的现实。至于我为什么说他的不如意是遭受了不公平待遇?那是因为我说过他是个复仇者,他在藉由攻击来向他心目中的敌人做出实质性的反抗,反抗他们带给他的超过了可以忍受底线的压迫。” 林宁缓了口气接着说:“他认为他如今的攻击是实质性的,也必然会产生某种实质性的影响,这种影响可以扭转他陷入的被不公平误解的现实。这么一说的话,即使是小范围内的测试,那他所选择的下药的场所,或是因为他的举动会被带来不利影响的受害者,或是场所,是和他如今的遭遇息息相关的。嫌疑人甚至会认为他们认识他,知道他是谁和他为什么要攻击他们。” 目暮警部不是很懂:“等等,你是说被害人认识他?” 林宁进一步解释道:“不一定是被害‘人’,而是因为此次投毒案有损的相关者,而就目前来说,我倾向于认为是嫌疑人下药的场所。试想一下如果被下药的场所是一家餐馆,那么一旦新闻爆出,那家餐馆会有怎么样的下场呢?” 目暮警部想了想说:“没有客人上门,生意变得惨淡。” 林宁:“那并不是一个反问句,目暮警部,我以为您会很擅长分辨的。” 目暮警部:“…………”怪他咯? 林宁把手机从裤兜中掏了出来,一边看白皇后再次发过来的邮件,一边漫不经心道:“还有。” 目暮警部:“还有?咳,你继续。” “考虑到他的不满是长久以来积累的,而他最终会选择这样的手段来做出实质性的反抗,那就说明他并不是第一次表达他的不满。他有可能闹过事,像是在就职单位打砸公物,又或是通过法律手段来进行反抗,但是他并没有成功过,相反他的遭遇会因此变得更糟糕,所以我刚才才说他所反抗的是在常人看来不可抗的压迫。” 目暮警部为难道:“但这要是搜索起来,那根本就像是大海捞针啊。” 林宁:“我知道。” 她转眼提供了新的,可以继续进行追踪的“线头”:“被害人生前有交集的场所查到了吗?” 高木刑事连忙掏出他的记事本:“我询问了金井综合病院,有两个病人家属提到两个病人中午时,会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就餐,而另外一个病人家属只知道病人会和客户一起吃饭,但并不知道餐厅名字。”他说了一个餐厅名字,站在旁边的佐藤美和子刑事就接道:“我这边也记录了这个餐厅名字。” 他们俩对视一眼,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巧合。 目暮警部:“难道他们就是在这个餐厅被下药的?” 他说完看向林宁:“川岛桑?” 林宁想了想说:“我倾向于认为不是。” 目暮警部这次终于做到了波澜不惊:“你说。” 林宁:“……你们所提到的那家餐厅位置位于几个办公区中间,同时餐厅经营有道,即使过了饭点他们餐厅也不会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而且八名病人的发作时间并不一致,那我想嫌疑人不会一直呆在餐厅中,挑选着被害人进行攻击,这和我之前根据被害人之间并不相识,而且身份都很普通这一点来判断的嫌疑犯是无差别攻击这一推论相矛盾。不过这只是推断,并不会百分百准确,你们可以去那家餐厅询问下负责人,问他和他们餐厅相关的人物中有没有附和我给出侧写的嫌疑人,以及你们可以带上证检部的人,让他们去检测下餐厅有没有相关的药物反应。” 目暮警部看林宁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就开口问道:“那你呢?” “我?”林宁一脸认真道:“我想了想觉得我还是做名合格的情感顾问的,所以我决定回个电话。” 目暮警部:“……咱们走吧。” 高木刑事:“……嗯。” 等坐上了警车,佐藤刑事冷不丁说:“我觉得川岛桑完全可以胜任啊,我是说情感顾问,最起码她可以告诉你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同样喜欢你。” 高木涉:“啊!” 佐藤美和子不解道:“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高木涉连忙摆手:“没有啊。” 目暮警部没注意到他们俩之间的小纠结,他只是默默接上了佐藤美和子的话茬:“可我怎么觉得她会说什么爱情都是不长久的,它只是由什么荷尔蒙控制的。” 佐藤美和子笑了起来:“警部,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高木涉想了想说:“我想川岛桑会说的更专业性吧。” 目暮警部死鱼眼他。 高木涉干巴巴笑了两声,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给川岛桑打电话来咨询的,是她事务所的顾客吗?” 目暮警部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上次听警视总监提到过一句,她先前就有了除咱们警视厅案件的其他案子,还已经结案了,她没有把客人吓跑还真是谢天谢地。” 只是林宁这次的情感问题咨询对象,还真不是什么正经客人。同时林宁说她决定回个电话,也不是回给疑似要绿的工藤新一的,而是打回给了白皇后,问了下事务所的情况,还有猪笼草有没有圈完它的地盘?可以说是很顾家了。 在这之后,她和白皇后很快就继续投入到案件中了。她不是倾向于认为那家餐厅不是被害人下药的地方了吗,但总得有那么一个地方,说不定就在那家餐厅附近。林宁就再进行了下深入挖掘,很快就发现了一处所有被害人有交集的地方,那就是在那家餐厅附近有一家银行,米花银行第三支行。 八名被害人在昨天都去过那家银行,办理过不同的业务。 林宁让白皇后帮忙把昨日的银行内监控录像调出来,同时还记得等下让目暮警部去一趟米花银行第三支行,以警视厅的名义将监控录像拿回来。 接下来,林宁在她先调出来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八名受害人的踪影不说,还发现一个可疑人选。八名受害人的身影全都出现在她接触过米花银行第三支行摆在柜台上的糖果盒,和一旁用来装支票的信封盒后,八名受害人中有七名接触过那个糖果盒,还有一个接触过支票信封盒。 林宁想明白后,有点恍然大悟。 先前就提到过,在四大类会大规模投毒犯中,除了恶作剧的青少年类,其他三类都会在大规模作案前,先进行小范围的测试。一开始林宁以为他实在测试他添加了迷奸药的迷幻药,但转念想想的话,尽管那药量能使得一个孩子致死,但对于成年人来讲却还不够,而且在药中没有添加普斯普剂或其他麻醉剂成分,这样只会引发心中有愤怒人的愤怒,可这却是不受控制的,除非嫌疑人保证他所要大规模攻击的敌人都心有愤怒,可这样的几率太小了,还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这显然并不符合嫌疑人进行小范围内测试的根本要求。 如今看过监控录像,林宁这才知道嫌疑人要测试的并不是药物,而是传播途径。糖果和信封是两种传播途径,从后续的反馈来看,这两种传播途径都是切实有效的。 不过在监控录像中有可疑行为的是个女性,这并不符合对嫌疑人的侧写,但她有可能就是那个可能的从犯。只是这一日的监控录像中,只显示了她在柜台前做了手脚,却没有显示她接下来有办过什么业务,而林宁如今即使有面部识别系统,她却没有没有犯罪记录人的面部数据。她转念想了想,嫌疑人之所以会选择在这家米花银行第三支行投毒,那就说明嫌疑人和这家银行有过过节,但和一家银行有过节? 这样的个案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林宁盯着监控录像看了会儿,并没有其他的新线索。她想了想后和白皇后发了短信,让她先在米花银行第三支行近一个月内,找找有没有处理过和录像中那个从犯相关的业务,同时也可以盯一下医院那边,这是因嫌疑人会在觉得从犯没有利用价值后,将其杀人灭口。 齐头并进下,很快就有了交叉结果。 在三个星期前,录像中的从犯在米花银行第三支行申请了一笔贷款,但是这一申请最终被米花银行第三支行驳回,以及这名从犯的名字是野泽由美。 林宁挑了挑眉。 不为别的,只因为野泽由美在中本医疗总部工作。今天早些的时候,中本医疗的副社长中本健次就来wq事务所,委托她调查他们公司内贼一事来着。 如今这情况?是隔山打牛还是咋的? 林宁深深觉得她无fuck可说。 · “你先别挂,我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兰她这段时间表现的奇怪是因为她想给我织一件毛衣。”高中二年级心一年级身的名侦探再次打了电话过来,此时距离他上次打电话已经过了一天。而在这过去的一天里,柯南跟着毛利小五郎还有毛利兰去了一家诊所,毛利小五郎先前觉得身体不舒服(绝对和柯南打给他的麻醉针没关系!),就去诊所挂了号,医生叫他们一家人一起去。本来还以为会出什么大事,结果医生只是让毛利小五郎戒酒,后来因为主治医生是毛利小五郎的迷弟,就热情留毛利小五郎一家三口吃晚饭。 然后,然后他就被杀了。 唉。 当然,柯南再次成功地解决了这个谋杀案,也搞清楚了毛利兰这段时间的反常,并不是因为有了新欢,而是她在偷偷学着给工藤新一织毛衣而已。 反正呢,在知道这只是个乌龙后,柯南出于某种不可明说的心情,就再次给林宁打了电话。 林宁:“哦。” 柯南:“……我看了报纸,你这次可是厉害了啊。”柯南翻看了下早报,看着上面的头版说道,只是还没得他再说什么,那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嘟嘟嘟——” 柯南:“…………”这次又为啥挂他电话?他可是真心实意在赞美她啊,等等,她不会是听不得人家赞美她,所以害羞了吧?想到了那个场景,柯南不禁笑出猪叫。 从楼下下来的毛利兰:“柯南?你没事吧?” 柯南:“……”得意忘形了! 而被他认为害羞了的林宁在挂了电话后,再抬眼就对上了面色说不上多好,可也没有多坏的中本健次。林宁眼下就在中本健次的办公室,来和他谈一谈他们公司内贼案,刚坐下就接到了柯南的撒狗粮电话。 中本健次慢吞吞开了口:“家父今早再次住进了加护病房。” 他等了片刻,竟然没等来林宁说什么,一时间有几分踌躇,“你——”林宁似乎有点明白了:“你难道是在等我说‘我很抱歉听到这个坏消息’吗?姑且不说这种话并没有任何意义,而我几乎不认识你父亲,那就让这种话更加没有意义了,单就是说我来这儿是和你说你委托我办理的案子的,我不知道我还需要这种无意义的寒暄。早知道我就提交个调查报告发给你,而你直接将余款转到我账上好了。” 中本健次:“…………” 中本健次张了张嘴,竟然没能再提及他的父亲。 以及这事儿该怎么说呢? 投毒案的嫌疑人在昨天傍晚就找到了,对方叫池田英松,今年三十八岁,从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中本医疗工作,迄今为止已有十四年。然而在不久前他竟然被调配到分公司工作,而且薪酬下降了三分之二不说,他在抗老化上的创新技术也被中本医疗以公司的名义拿去注册了专利,而这件事池田英松根本不知情,他是后面想要自己去注册专利时,才发现了这件事。他去和公司讨要个说法,公司对他这个老员工的回应就是降职降去分公司,以及有关抗老化新技术相关资料,全都被公司收走了。后面他想要借野泽由美的名义申请贷款,重新进行研究,但米花银行第三支行拒绝了他们的贷款申请,这一件事彻底成为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就有了投毒案。 池田英松的最终目标是中本医疗高层,其中就包括中本医疗的社长。中本社长最近身体不太好,但昨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晚宴,到时候中本社长等数名高层,会揭晓各个分公司和总公司的优秀员工名单,而那些名单是装在信封中的。池田英松在信封上涂抹了肉毒杆菌病毒,他先前就是在测试运输途径,而肉毒杆菌病毒和迷幻药是唯二只有千分之一克就会发挥作用的药,少到可以藏在信封的封口黏胶上,而作为社长秘书助理的野泽由美是被他蛊惑了,他借了野泽由美的职务便利,将开奖的信封给调换了,同时还在宴会的一托盘的鸡尾酒中下了毒,但他的主要目标还是一定会出现的中本社长。 警视厅在他给鸡尾酒下毒时,将他逮了个正着。 中本医疗的一干人等也就安然无恙了。 只是中本医疗出了这么一桩负面新闻,怎么都是瞒不住的,更不用说医疗行业本来就有不少竞争对手,他们很乐意凑上来踩一脚,这就导致了等今天晨报一出来,中本医疗的股价就开始下滑。而这也是为什么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中本社长,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后,又在今天早上进了加护病院的主要缘故。 当然了,其中有多少苦肉计的成分,那就不太好说了。 在这种情况下,中本健次这个副社长难道还要求林宁给他说一句“我很抱歉听到这件事”吗,还不如听她说一句“节哀顺变”来得快。 再有林宁并不觉得中本健次对于他父亲再次进加护病房,有什么好觉得伤心的。林宁昨天见过中本社长一面,那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商人,就是那种即使生了重病,也要牢牢把控公司运营大方向的控制狂,中本健次这个副社长做得估计很憋屈,如今中本社长病情加重,他这个副社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呀。 这一点从中本健次佩戴了一对相对高调的金琥珀袖扣,就可以窥见一二,要知道如今他父亲还在加护病房,中本医疗还得面对重重攻讦,他本人连领带的颜色都恨不能用全黑色来着。 林宁想到这儿开口道:“所以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吗?” 中本健次:“……你说。” 林宁直截了当道:“内贼是山下介成。” 中本健次有几分惊讶:“我以为会是佐伯英佑。”在他雇佣的私家侦探的调查中,他一直都以为佐伯英佑是嫌疑最大的那个,尽管在实验室资料被盗后,他一直没有和什么人接头。 林宁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般:“佐伯英佑的名下账户中确实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巨款,但那是他的妻子以他的名义在两个月前开的,而佐伯太太和山下介成有私情。他们两人合谋诬陷佐伯英佑是你们公司的内贼,而以佐伯英佑的性格,在被诬陷又求救无援后,自杀会成为他的首选。”这也不是第一个个例了,像先前外交官被谋杀案中,那个被诬陷的外交官山城健二不就在入狱后,没多久就选择自杀了吗?更不用说佐伯英佑这还是被自己的枕边人合伙同事给诬陷的,但凡零星知道点真相,他都会承受不住的。 中本健次皱了皱眉头:“竟然是这样吗?”他没想到只是一起公司资料失窃案,竟然会从他预想中的商业交锋变成了家庭伦理剧,而且还涉及到蓄意杀人。 林宁点了点头:“所以我已经报警了。” 中本健次:“…………我以为川岛桑在做这样的决定前,最起码先和我商量一声。” “可你的委托中并没有这样的要求啊,而现在你即使要追加条约,那也已经迟了。”林宁理所当然的说着,她看了看中本健次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决定加一句,借此来缓和下气氛:“嗯,抱歉?” 中本健次:“……”为什么连个“抱歉”都能说的这么不走心?不过中本健次的心思很快就转动了起来,如今的中本医疗需要点什么来振兴士气,还有挽回形象,那么寻找公司内贼一事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毕竟他在有了怀疑对象后,并没有贸贸然的做什么,而是等着有确凿的答案,而他这一做法也将挽回一个公司职员的性命,这怎么看都是可以拿来大做文章的。 想到这儿,中本健次再次爽快地掏出了支票本,“非常感谢你,川岛桑。” 林宁:“那我也谢谢你的惠顾。” 中本健次:“…………”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 林宁很快就离开了中本医疗,她在坐上车后收到了白皇后的一条短信。这条短信的内容让林宁想起了原剧情,而在当天的晚些时候,她就不出意料的再次接到了工藤新一的电话。工藤新一这次不是来撒狗粮的,他现在正处在极度暴走中,“你不会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林宁语气不冷不热道:“我只知道这已经是你这两天来,给我打的第四通电话了,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 工藤新一:“……我真是脑袋被气大了,才会打电话给你。”他之前还没有受到教训吗? 林宁接道:“求安慰?” 工藤新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宁好心好意道:“我是说你打电话过来是来求安慰的吗?” 工藤新一:“……也不算是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8章 名侦探(13) 林宁回道:“那正好。” 柯南无语道:“哪里好了?” 林宁理所当然道:“反正总比你再撒娇来得好。” 柯南:“…………我就说我脑袋傻掉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林宁抓住了重点:“‘也’?” 柯南:“嗯。我和你说过我吃下那枚能让我变小的药叫aptx4869吧, 我现在和它的发明者在一起。根据她自己的说法, 她在组织处决她前, 准备用那枚她预藏的aptx4869药自杀,结果和我一样变小了, 从组织里逃了出来,如今就住在阿笠博士家。”他说的还是太简略了,事实上如今化名为灰原哀的灰原哀, 她是因为她姐姐的死, 和组织要求个说法好几次, 结果一直没有得到组织的回应,她就用停止研发aptx4869做威胁。然而组织并不吃这一套, 就将她关了小黑屋, 而灰原哀想着与其被组织除掉, 还不如自己自杀, 于是就选择吃下了aptx4869,没想到她和柯南一样没有像其他实验体一样死亡, 而是变成了幼年体。 借此从组织中逃了出来, 又因为先前组织两次调查过工藤新一的家, 被她发现工藤新一幼年的衣服不见了, 而先前实验时也有小白鼠出现过变小的情况, 于是灰原哀就推断工藤新一没有死,而是变小了。但出于种种原因,灰原哀并没有向组织汇报这一情况, 而是把工藤新一从“不明”改成了“死亡”。 再从组织中逃出来后,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想起了同样状况的工藤新一,于是就逃到了工藤新一家门口,被住在隔壁的阿笠博士捡了回去。 就在不久前,刚和柯南开诚公布。 林宁对此反应很平淡:“所以?” 柯南:“……你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她说和她同样情况的我,一定最能理解她的心情。明明是她发明出来那种杀人的毒药的,好吗?” 林宁:“我觉得她说得没错,旁人再分析再推测,最多只能做到感同身受,但她和你的情况相同,你们能做到将心比心——多么完美的同理效应。” 柯南:“…………我真傻,真的。” 林宁:“你确实不够谨慎,我不认为对方住到阿笠博士家只是机缘巧合,还是说能够将心比心的你们已经有了心灵感应?” 柯南:“……那确实不是机缘巧合,但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心灵感应’那么不切实际,好吗?”不过转念想想他确实不够谨慎,竟然没想到黑衣组织会在喂给他aptx4869后,两次到他家中寻找他的下落。同样的,就目前来说知道他身份的除了阿笠博士外,电话那头的那个,还有一个在关西的服部平次,现在还多了一个灰原哀。 林宁:“我没办法和你将心比心,所以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柯南:“……再见!”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瞎用啊。 柯南在挂断了电话后,倒是冷静了很多。他原本是不同意让灰原哀这个危险人物继续住在阿笠博士家的,但是如果灰原哀就此离开的话,照着黑衣组织在追杀她的情况,她的情况一旦曝光,那他自己的情况也就隐瞒不下去了,所以如今最理智的做法是将灰原哀继续留在他眼皮子底下,说不定他还能从她口中探到关于黑衣组织的情报,还有最重要的是aptx4869!灰原哀是aptx4869的发明者,即使她不记得全部的资料,但是她毕竟是发明者,如果继续钻研的话,那一定是可以钻研出解药的。 当柯南把他的决定一说,灰原哀似笑非笑道:“挺温柔的嘛。” 柯南:“……” 接着灰原哀又想起来她曾经把存储着aptx4869资料的软盘,说不定误当为她姐姐当年寄过来的照片软盘寄了回去,而如今那个软盘很可能就在她姐姐上大学时,一起去旅行时的教授手中。更好的消息是,当他们打电话过去时,那位教授说其中好像有一张很奇怪的软盘,于是柯南、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当机立断去那位教授家拜访,将那张珍贵无比的软盘拿回来。 然后,教授死了。 咳。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对吧? 所以柯南他们要拿到软盘,还得先破了教授被杀案呀。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吧? 转过来说林宁这边,她在白皇后给她短信时,看到那则某制药公司实验室被大火烧毁的新闻,就借此想起了原剧情,所以在柯南原地爆炸时,差不多就知道他是遇着了同样吃了aptx4869变小的灰原哀。她在回到家后,一边揉搓着猪笼草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和白皇后说了这件事,末了还说:“我对aptx4869的兴趣多了那么一点点。” 白皇后:“我也是。” 林宁没想到白皇后会这么说:“嗯?” 白皇后解释道:“我对艾米莉亚你的幼年体好奇,在我的数据库中还存着艾米莉亚你被碱性收缩剂变小后的影像资料。” 林宁惊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白皇后:“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你想看吗?” 林宁还没有说什么,被揉搓的昏昏欲睡的猪笼草已经“汪”了起来。 白皇后:“我想猪笼草在表达它也很想看。” 林宁:“它确实是。” 白皇后:“那现在是全票通过?” 林宁本来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存在感的,但旋即想想还是算了:“好吧,我还是有点怀念当初在mib的日子的。”只是等她在屏幕上看到她自己的影像时,还是有那么点别扭的,主要是她如今长得不一样了,并不是那么有代入感。 白皇后和猪笼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期间林宁接到了来自目暮警部的电话,他说山下介成和佐伯志子(佐伯英佑的太太)已经认罪了。先前提到过山下介成和佐伯英佑所在的实验室遭到了入室抢劫,而那个盗贼其实就是山下介成自己扮演的——林宁在看过现场探查图后,发现撬锁的手法很不专业,这和盗贼完美的避开了巡逻的保安,还有知道电梯内的摄像头是坏的这一点并不一致。这当然可以解释为盗贼有公司内贼提供的内部消息,但是来一个安保还算可以的实验室来偷盗,又怎么会聘用一个撬锁并不过关的菜鸟盗贼? 这么一来,林宁就转变了思路,跳出是一个盗贼和一个内贼配合的圈。稍后看了中本健次雇佣的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山下介成接连住了一星期的酒店,据说是因为公寓在装修,而私家侦探起初以为山下介成是在找借口,去酒店私会情人或是其他公司的高层,但山下介成每次都是老老实实进了酒店,也没有发现有其他可疑人选靠近他,这么几天后私家侦探就暂且相信了他的公寓确实在装修,而也表示山下介成的可疑度在降低。 只是私家侦探忘了,酒店中除了来来往往的客人,其实还有工作人员的,更巧合的是在这家酒店的工作人员中,就有实验室另一名也在重点怀疑名单上的佐伯英佑的太太佐伯志子。佐伯志子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而就这一个星期内,她就加班了两次。 再深入调查下去,林宁就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私情。 以及佐伯志子以佐伯英佑的名义开了一个账户,而那个账户之前并没有收支记录,偏偏在中本医疗那间实验室图纸被盗前一天,有一笔巨款存入,这未免太巧合了,不是吗?更巧合的是那笔巨款的存入地竟然是佐伯志子所在酒店的一个账户的,这就做的不够真了。然而如果要糊弄下私家侦探还是很可以的,同样的还有中本医疗。 该怎么说呢? 这种情况下,查到某个员工在事发前突然收到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那怀疑他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了。更不用说中本医疗的风气,似乎也没有那么正,换句话说山下介成和佐伯志子这对奸夫淫妇,这一招嫁祸还是有几分看头的,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高山胜平,把中本健次介绍到了wq事务所来。 而林宁在调查他们时,将他们勾搭成奸的证据还有山下介成就是那个盗贼的证据,都罗列清楚,在提供给中本健次参考的同时,还给了目暮警部一份。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山下介成和佐伯志子也就只有俯首认罪的份了。 目暮警部末了还好奇的问了问:“所以是佐伯志子的丈夫向你咨询了情感问题?不然你怎么会调查佐伯志子?” 林宁:“这个么?” 目暮警部好奇的支起了耳朵。 林宁:“根据保密协议,我不能告诉您,不过您猜猜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您请尽兴。” 目暮警部:“…………”他干嘛多嘴问一句。 决定不给自己找不自在的目暮警部就说了再见,林宁耸了耸肩,就坐了回去继续看白皇后的珍藏。那其中确实是有林宁变小的影像,只是当时的变小是分子距离变小,年龄还是不会变的,不像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他们是从青年变回到了少年,从外表来看就是小孩子模样。而林宁这几次穿越以来,从外表看年龄最小的一次,还是在聊斋世界时,她刚从蛇形化为人形时,看上去就只有十二三岁,头上还扎了个包包呢。 林宁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起来我们中间,就只有猪笼草没有自己的影视剧吧。”它就只有在《聊斋志异》的原著中有过一篇小短文,想来并没有被拍成过电视剧过。 猪笼草:“??” 白皇后:“你想到了什么,艾米莉亚?” “我们来写个贪吃狗小游戏来一起玩吧。”林宁完全是突发奇想,当然也不排除不想再尬看当年影像资料的因素,再怎么说即使她和mib中k,z他们感情,不如和她师父的深,但自己回忆是一回事,看当年的影像资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还是转移视线吧。 她这个提议得到了白皇后的赞同。 她们俩没花多长时间就制作了个猪笼草因为贪吃虫,而变大大大大的游戏,还给猪笼草设计了它用狗爪爪也能玩的一款,接着就看谁能得到最高分数。 还玩得很不亦乐乎来着。 而他们这边是优哉游哉了,旁的谁就没有这么悠闲了,又这里的“谁”说的是柯南一方,以及黑衣组织一方。单就来说黑衣组织,因为雪莉即灰原哀从关押的房间神秘消失,还在日本的琴酒和伏特加就负责为这件事扫起尾来。首先灰原哀工作的研究所和相关研究场所,都被他们该用大火烧毁的用大火烧毁,不然就用更暴力的方式铲除,反正就是不要留下任何相干的痕迹。 再有琴酒和伏特加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同时还要将任何灰原哀会带出组织的资料销毁。如此他们也查到了那个软盘,准备上门去找教授要回,同时杀人灭口,只是没想到柯南他们快了一步。在解决了教授被杀案的同时,他们也得到了那个软盘,在那个软盘中不仅有药品资料,还有灰原哀在进入先前工作的研究所之前,所有参与过aptx4869药品开发的真名和地址,就是赞助人研究所的人名都有。也就是说如果灰原哀和柯南破解了这个软盘,那么说不定还可以揭穿上面相关人员的身份。 然而,他们俩还是太乐观了。 黑衣组织即使满是卧卧卧卧底,可能让那么机构的人员卧底进来,也要查清楚的黑衣组织还是有看头的。先是灰原哀在用阿笠博士家的电脑,破解那张软盘时,软盘中自带的病毒在识别了那并非组织电脑后,就自动释放出来,将软盘中的文件全部销毁,甚至还摧毁了阿笠博士的电脑。 琴酒早知道这一点,让伏特加不用担心。 伏特加:“不过大哥,到目前为止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我们仍旧一无所获。” 琴酒叼着一支烟,仍旧吐字清晰道:“现在组织内部正在清查看看这次有没有什么人,有帮助那个女人逃脱。” 伏特加:“会不会是那谁?” 琴酒:“嗯?” 伏特加干咳了一声说:“我是说黑麦威士忌,不,黑麦威士忌这个代号已经被注销了,不过大哥你知道我在说谁。”黑麦威士忌(rye)是曾经赤井秀一在黑衣组织中的代号,只是两年前fbi在准备秘密逮捕琴酒时,因为安德雷·卡迈尔的失误,行动失败,他的卧底身随之暴露,逃出了组织,至今仍旧在黑衣组织的追杀名单上。再有赤井秀一当初是通过宫野明美,也就是灰原哀的姐姐进入的组织,还和宫野明美交往过。这也是组织为什么要铲除宫野明美的原因,到底她和fbi有牵连,同时还就只是个基层人员而已。 “他?他目前不知道躲在哪个暗处,再伺机跳出来吓我们一跳呢。”琴酒斜睨了伏特加一眼,“你怎么会想起他来?” “上次龙舌兰那家伙在米花饭店被炸死,日本警方能那么快就把目光转向鸡尾酒酒吧,就是因为一个fbi在帮忙。这两天那个fbi还破解了个投毒案,看报道说她好像很厉害。”伏特加咂舌道,尔后又习惯性的吹起了琴酒:“当然了,她不会有大哥厉害的。” 伏特加可是头号琴酒吹,假一赔十。 琴酒微微挑眉:“哦?”他怎么不知道fbi可以给日本警方做帮手了? 伏特加闻言就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张报纸来,其中头条上就刊印着前fbi,现wq事务所所有人的照片。那照片是在她从中本医疗总部出来时拍到的,只拍到了侧脸,被身后富丽堂皇的中本医疗映衬的格外寡淡,不过有明亮到过分的眼睛在,那就把其他的事物,反过来衬得索然无味了。 琴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伏特加:“大哥?” 琴酒转过头去:“越来越有意思了。” 伏特加:“???”他不是很懂哎。 然而琴酒没有再解释的意向,伏特加就只有自己盯着那篇报道再看了一遍,稍后还拿出了组织分发的笔记本上网搜索了下,很快就找到了前fbi宁更多的讯息:“加州理工大学数学和心理学博士学位,还有社会学学士学位,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学历,那可是真是不得了,不过这样的人物怎么偏偏跑来日本?好像在龙舌兰出事前就来了,还接连破获了好几桩案件,看那个白马警视总监都快把她夸出一朵花来了,啧啧。” 琴酒眸色深沉,却还是没说什么。 伏特加:“大哥?” 琴酒慢吞吞开了口:“我们先去销毁那个女人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那个女人”说的自然是如今的灰原哀了,她在软盘里的内容被销毁后,只有选择留下来当她的一年级学生,和同样身体变小的工藤新一继续相处着。 伏特加:“是。” 伴随着对话的结束,保时捷356a随之消失在车流中。 第89章 名侦探(14) 贪吃虫游戏得到最高分的,不出意外是白皇后。 林宁次之。 猪笼草尽管狗爪爪不灵活, 可它越玩到后面分数越低, 反而是特别定制的狗粮它又额外吃了一盆, 到底这款游戏对它来说,根本就是越玩越饿呀。 在优哉游哉后, 林宁就开始做起了更正经的事。 先前提到有一家医药实验室失火,林宁根据报纸上报道的手法,对比了下和鸡尾酒酒吧爆炸时的手法, 再联想了下原剧情, 推测是灰原哀要出现了, 而柯南打过来的电话也证实了这个猜测。而根据黑衣组织一贯的手法,在出了这种事情后, 他们会尽他们所能湮灭一切和他们组织能够联系上的痕迹。 尽管这看起来很像是“一力降十会”, 但是这对于熟知黑衣组织的作风的他方来说, 可以根据他们的手法来推断他们的活动痕迹。再者这种简单粗暴的湮灭证据的手法, 怎么看怎么都在很大程度上是种浪费,不过转念想想当初的保护伞公司, 为了湮灭他们的所作所为, 还做过用核弹夷平一座城市的行为, 而黑衣组织的所作所为这么一看, 都像是是小巫见大巫了。 话说回来, 黑衣组织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湮灭物理上的痕迹,可他们并不会将和其相关的任何痕迹都夷平。就拿那家医疗研究所来说,总不会因为它被炸毁, 它从前存在的任何痕迹也跟着消失了,它从前总会被新闻提及过,在该有的机构也会有它成立的档案,即使它明面只是个幌子,它也会有幌子该有的素质,不是吗? 再有黑衣组织接下来是在消灭任何相关的机构,那他们做的越多,越是会表露出点什么。因而林宁接下来就在到处追踪这类消息,如同当时在外交官达村动被杀后,追踪谁或是哪一方会因为他的死而获益,进而再去顺藤摸瓜一般。 这种在沙子中寻找金粒的事情,其实还是蛮有趣的。 只是这般过了几天后,白皇后在林宁再喝了一杯咖啡后,冷不丁说道:“艾米莉亚,我想你该注意下猪笼草这几天的暴饮暴食问题了。” 林宁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嗯?” 白皇后:“因为贪吃虫游戏。” 林宁“呃”了一声:“我明白了。” 她看了看就着狗粮玩游戏的猪笼草,“警视厅那边没有案件送来吗?” 白皇后:“这两天目暮警部并没有打电话过来,不过有一份邀请函送到了wq事务所的信箱中,或许艾米莉亚你会对它感兴趣。” “目暮警部竟然没有找过来?”林宁撑着脸颊说,她想了想警视厅的情况,微微扬了扬眉,接下来才把注意力放在白皇后说的邀请函上,而且也听懂了白皇后的潜台词,她是觉得不仅是猪笼草需要节食,就连她自己也需要出去见见阳光了。林宁当然不会“忤逆”她家亲爱的建议,就把沉迷吃虫的猪笼草从游戏机面前抱走,一人一狗就溜达去了wq事务所。 猪笼草有点萎靡不振的,都不扑蛾逗虫了。 林宁无语道:“你到底玩了多少盘游戏?” 猪笼草:“哼唧。” 它几乎被掏空了,哼唧完就干脆趴在林宁的肩膀上,小小打了个哈欠。 林宁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也难怪白皇后让她停下来继续“捕风捉影”,她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不比还是蛟龙时。 猪笼草抬头看了一眼她,勉为其难的凑过来舔了下她的脸颊。 林宁:“……谢谢你,我一下子就精神了。” 猪笼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林宁竟然明白了它在表达着什么,真勉为其难的亲了亲它的额头,结果却换来了它的冷漠脸,它一点都没有觉得因此精神了,还是觉得心力交瘁。 林宁:“…………”回去就把贪吃虫游戏格式化了,哼。 等到了wq事务所外,林宁将白皇后提到的邀请函从信箱中拿出来。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就只是简单一个写着“川岛纯收”的信封,信封还是纯黑色的。 林宁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信外还有一张金额为两百万日元的支票。 “唔——” 猪笼草听到声儿,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一下,“汪?” 林宁:“看来这次是个神秘兮兮的委托人。”只是不知道是真神秘,还是故作玄虚?这么想着,林宁打开了那封同样是用黑色做底色的信纸,在信纸上还有着金色的花纹,上面用白色的毛笔字写着: “久闻您的睿智,冒昧请您莅临我们的晚餐宴会。” 接下来是地址,再以及落款是“上帝遗弃之仔的幻影”。 林宁的目光在这个落款上,多停留了两秒。 · “我能在网络上查找到的资料都在这儿了,艾米莉亚。”白皇后说道,这会儿林宁已经带着猪笼草回到了他们家,将信纸交给白皇后做了扫描,并进行了下质谱分析(这纯粹是让她通过她东京都警视厅顾问的身份,购买回来的仪器有了用武之地),同时让白皇后查一查信纸上附送的地址。与此同时林宁也没有闲着,她先是没收了猪笼草的游戏机,指着屋内莫须有的蚊虫,即将它去做它的捕虫小能手,接着在白皇后调查信件中地址时,她自己用电脑也针对落款做了调查。 没一会儿,屏幕上就多了相当多条检索结果。 林宁看到一份报纸上这么写道:“看上眼的猎物从来没有失手过,其华丽的手法犹如在变魔术,有繁星般数量的面貌和声音,把警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天才型罪犯。在夜晚时分,看到他那一身雪白服装的人们,都如此称呼他: 怪盗基德。” 咦?怎么又和怪盗基德扯上了关系? 只能说和落款“上帝遗弃之仔的幻影”有关,‘仔’指得是幼崽,而在新约圣经中“上帝遗弃之兽”指得是得不到祝福的山羊,那在这儿就是说“小山羊”,小山羊在英文中有一个写法是“kid”;再有幻影指得又是神出鬼没,没有实体的,那么连在一起就是神出鬼没的kid,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怪盗基德。要知道怪盗基德可是在享誉国际的江洋大盗,近来在日本更是玩的风生水起,把日本警方耍得团团转,在民间很有名气,看报纸对他的报道就可见一斑了。 更有到目前为止,知道怪盗基德真正身份的人寥寥可数,不知道有多少侦探想要抓住这个现代罗宾汉,借此来扬名立万,而警方更是对怪盗基德如饥似渴,就想要抓住他来一雪前耻。 林宁却兴趣缺缺,她很不幸的被剧透过了,知道眼下活跃的怪盗基德是何方神圣。饶是如此,林宁在看了看那张邀请函后,还是继续看了看怪盗基德的检索信息,知道怪盗基德所偷盗的宝物,一般都会物归原主,或是把它们用在真正需要的人身上,而他自己并不是以盗取宝物进而获取财富为目的,单纯就是盗亦有道。 这倒是让林宁想起一个人来,“盗帅”楚留香。 片刻后白皇后出了声:“艾米莉亚?” “嗯?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林宁顷刻间就将繁杂的思绪丢到脑后,看起白皇后获取到的相关信息。在信件中提到的地址位于鸟取县,具体地址在地图上显示为“黄昏之馆”。 其在五十年前的主人是赫赫一时的大富翁乌丸莲耶,乌丸莲耶半个世纪前,也就是在他九十九岁时离世,接着黄昏之馆就易主了,而这么一座据说很是恢弘的黄昏之馆,在乌丸莲耶去世后迅速失去了它的荣光,近几十年来很少被外界提及,就连如今它的主人是谁,都没有被报道过,而乌丸家也在失去了乌丸莲耶后,没数年也跟着凋零了,他们甚至都没有保住黄昏之馆。 “和黄昏之馆有什么相关的传说吗?和宝藏或是惊天秘密相关的。我想给我寄这封邀请函的人,他既然将怪盗基德的名号搬出来,让我还有其他收到同样邀请函的人去这座被世人遗忘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别墅,想来是被其中藏着的极具价值的东西有关。” “我查查看。” 白皇后最终也没有查到多少有价值的讯息,不过她们循着蛛丝马迹倒是发现了一件和黄昏之馆,可能有极大关联的事情。那就是乌丸莲耶生前收藏的三百多件,总价值十分惊人的艺术品在四十年前神秘失踪,没有谁站出来给出一个答案,就连当时的乌丸家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同时那一年因为意外事故去世的名人竟多达数十人。这数十人去世的日期还十分相近,但是报纸对这两件事都没有进行深入报道,就好像觉得那么多名人在极为相近的时间去世,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而且完全是个巧合。 再有在这一年后,黄昏之馆就陡然被遗忘了。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巧合。 白皇后也有了另外的收获:“艾米莉亚,我查到如今黄昏之馆属于谁了。” 林宁:“让我看看。” 白皇后把资料放到了林宁眼前的屏幕上。 林宁看了一眼后说:“我见过他。” 白皇后:“那艾米莉亚你要去吗?” 林宁摊开手:“为什么不呢?” · 林宁开车载着猪笼草来到位于山上的黄昏之馆时,已将近黄昏,而且当车行驶上山道时,天空开始飘扬起豆大的雨滴。猪笼草这会儿精神已经好了起来,它扒着车窗看着窗外的郁郁葱葱的林丛,这都看了一路了它也不觉得烦。 “只可惜等会儿你得继续吃狗粮了,猪笼草。” 猪笼草:“汪汪。” 林宁:“……你竟然还会在意下不下雨的,你果然膨胀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别哼唧,你得汪汪叫。” 猪笼草:“哼唧哼唧哼唧。” 林宁:“…………你知道现在是我在赚钱养家吧?我完全可以不再给你定制狗粮。” 猪笼草:“汪!” 林宁:“离家出走?离家出走一天再回来吗?” 猪笼草四肢摊在副驾驶座上,接着挪挪挪挪到把屁股对着林宁,林宁转过头去看向前方:“你知道我现在在开车,只会看向正前方吗?所以你要是想把屁股对准我,你得到车外面去。” 猪笼草:“……”它干脆伸出前爪把脑袋捂住了。 林宁笑了一声。 没多久他们来到了黄昏之馆外,黄昏之馆看上去早没有了曾经的辉煌,但毕竟底蕴还在,在昏暗的光线和周围郁郁葱葱树丛的映衬下,很有荒凉城堡的韵味。以及就像是林宁先前猜测的那样,被邀请来的侦探并不止她一个。 这其中还有熟悉的童音:“哇,都是名车啊。” 还有经常和他形影不离的名侦探:“奔驰,保时捷,还有这不是阿尔法·罗密欧吗?” “别碰我的女人。”从那辆阿尔法·罗密欧车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绿色外套,绿色长裤配橙色衬衫和蓝色领带的青年,他明显不喜欢奔着他车过来的毛利小五郎,来触碰他的爱车。再有和毛利小五郎同来的还有一个身量不高的老婆婆,老婆婆明显认识这个审美特殊的青年:“这不是茂木吗?你也被叫来了吗?” ‘也?这次到底被叫来了多少名侦探?’柯南在心中想着,接着就看到了一辆他不算陌生的车,一辆黑色的福特车。柯南嘴角下意识就抽搐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先前被超直球支配的恐惧,而其他人也停了下来,看着缓缓靠近过来的福特车。 毛利小五郎咕哝道:“这个终于不是名牌车了。”就他的车是租来的,也是稍微有那么点可怜啊。 柯南装没听见。 林宁从车上走下来,撑起了伞,猪笼草已经不再和她闹别扭了,此时乖乖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她下车的一瞬间,就化身成了高智商低情商宁,没多少波动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柯南身上:“嗨。” 柯南:“……嗨。” 毛利小五郎:“你是那个川岛纯?我最近常在报纸上看到你,没想到你也来了。” 林宁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毛利小五郎:“啊?” 柯南连忙说:“我想叔叔的意思是大姐姐你都在和警视厅合作,还都是破的大案子,不像是对这种宴会感兴趣的样子。” 林宁想了想说:“我倒是很想像植物那样能进行光合作用,但很可惜我不能。” 柯南:“…………”好冷! 毛利小五郎:“……” 最后还是老婆婆说:“嘛嘛,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这得到了毛利小五郎和那个叫茂木的青年的一致同意,他们仨走到了前面。柯南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后面,小声地对林宁说:“老婆婆叫千间降代,号称能够坐在摇椅上,听人描述就能破案的名侦探;另外一个叫茂木遥史,也是个很有名气的侦探。” 林宁低下头来看他,并对他介绍道:“这是猪笼草。” 柯南在林宁下车时就看到了她的狗,这会儿听林宁用他介绍其他人的态度,介绍起了她的狗,于是就朝着猪笼草摆了摆手:“你好。” 猪笼草:“汪。” 林宁:“它说很高兴见到你。” 柯南:“……我听出来了。” 林宁有点惊奇:“没想到你对狗语也有研究。” 柯南:“…………” 再走了几步,柯南没忍住问:“别告诉我你真的有研究过狗语?”如果是其他人,他还会觉得人家只是开玩笑的,但是搁在林宁身上,柯南会觉得她是认真的。 林宁:“为什么不?尽管那没有人言复杂又有趣。” 柯南嘴角抽啊抽:“真难得你知道人言复杂。” 林宁:“讽刺?” 柯南毫不犹豫道:“嗯。” 林宁:“好吧。” 等他们俩慢了好几步来到别馆内时,该到的都到了。柯南继续负责给林宁介绍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上祝善,美食侦探家。”大上祝善没有和他们相互认识的意思,就嫌弃女仆石原亚纪准备的晚餐不和他的心意,表示他要亲自下厨,还说唯有美食和案件能够让他细胞活跃起来什么的就离开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主人并没有现身,而女仆石原亚纪表示她不但没有见过主人,也并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她来这儿接受面试时,是在一家房间内,房间内只有一个电脑,还有一份她需要做的事情列表,而当她刚对着列表进行操作时,电脑屏幕上就显示出她被录取的字样,也就是说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她是怎么被录取的,另外就是后来侦探人员名单变更,都是主人用手机短信通知她的。 千间降道眯眼笑:“很有趣嘛。” 茂木遥史往后一指:“我从看到门上的花纹就开始兴奋了呢。” 因为急着上厕所就先进来的毛利兰闻言:“花纹?”她刚想凑近看,茂木遥史就笑着说:“搞不好是干了多年的人血。” 毛利兰吃了一惊:“什么?” 林宁没参与他们的讨论,她从随身带来的包中掏出毛巾,给猪笼草擦了擦沾上的雨水。柯南余光中瞥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还真是人不如狗。’ “是真的。”另一道声音从二楼传来,大家齐齐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西装的少年。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我叫白马探,很高兴见到诸位。” 毛利小五郎:“白马?难道你是那个白马警视总监——?” “白马警视总监正是家父。”他在一楼站定后吹了声口哨,一只松雀鹰从二楼飞来,停到了他的手臂上。 毛利兰“啊”了一声:“老鹰。” “抱歉让你受惊了,也许是因为华生在英国时一直陪伴我出没于案发现场的缘故,所以对血液的味道很敏感。”白马探带着他的老鹰走了一圈,慢条斯理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次回国还是很有价值的,那个长年被封存的,只能从流言蜚语中探知一二的惨剧现场,经过四十年的时光之后,我终于有幸亲临。用这个来唤醒我理性的冲动,真是绰绰有余。” 他说到最后还不忘带了一声叹息。 而众人因为他提到了四十年前的惨剧,齐齐一凛。 接着传来一声狗叫。 众人齐齐朝着声源侧目。 被侧目的林宁没有半分尴尬,她重新把猪笼草放回到她肩膀上,接着注意到其他人看了过来,她起初有那么几分不明所以,旋即就明白过来:“轮到我了吗?” 其他人:“???” “这儿曾经有着觥筹交错的奢华时光,如今却只剩下表面上临时营造出来的光鲜,可惜却仍旧掩饰不了其中的朽烂的味道。这儿曾是凶案现场,至今仍没有得到破解,到处都充斥着未解脱的死亡的气息,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着迷的吗?” 林宁发表下感言,却是皱了皱眉,用同样的声调说:“尽管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发表下兴奋起来的感想,好像例行公事一般。” 毛利小五郎“哈哈”笑起来:“这么说的话,好像就我没说什么了。” 其余人:“…………” 毛利兰低声叫了毛利小五郎一声:“爸爸!” 柯南:“…………”明明最该觉得尴尬的是那家伙,好不好?可看看人家,人家并没有起任何波澜的,好吗? 先前最后一个发表了长串感言的白马探回过神来:“你是川岛纯?我听家父提起过你,他说了你很多好话。” 林宁:“我也听白马警视总监提起过你。” 白马探:“哦?” 林宁实话实说道:“他因为你,对我展现出了超出其他人对我最大程度的包容。” 白马探:“…………是吗?”这是好话吗?怎么听都不像是啊。 林宁肯定的点头:“嗯。” 白马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其他人也有点默然。 柯南低下头继续抽抽他的嘴角,所以说这次晚宴的主办人到底有没有调查好啊?不过想到“上帝遗弃之仔的幻影”所代表的隐喻,柯南心中一凛,他在之前并非没有和那家伙交过手,只是那一次仍旧叫他逃走了。这在他的经历中可是很难得的经历,他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把那家伙都抓到。如今那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不,目前他还不能确定幕后主使是不是那家伙,而就他所知的情况来看,是那家伙的可能性很低,就是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距离晚餐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主人仍旧不见出现的迹象。众人就转去了娱乐室,玩台球的玩台球,下西洋棋的下西洋棋。林宁对和他们一起玩没什么兴趣,就带着猪笼草在这座占地甚广的别馆内游荡了起来,柯南悄咪咪地跟了过来。 柯南先开口问道:“说真的,你怎么会来?” 林宁:“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柯南忽略了那个光合作用的冷笑话:“你是说发生在别馆内的惨剧?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林宁解释道:“我只是知道这有一出惨剧,然而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报道和案宗。” 柯南摸着小下巴道:“所以说这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成了一出让人费解的悬案,警方或许知道了什么,但是却没有从这儿查出更多,不过看这儿的建构,在当年能够建造出它的一定非富即贵,这说不定也是惨剧只能隐约传出一二的主要原因。” 柯南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猜对了,因为接下来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紫色忍者模样的主人终于登场了,他说起了这个别馆的陈年旧事。 先前也提到过这个别馆曾经属于乌丸莲耶,而乌丸莲耶的家徽是只乌鸦,这个乌鸦形象在这个别馆内随处可见,而主人提到乌丸莲耶时,说他是离奇死亡的,尽管当时乌丸莲耶已经九十九岁了。 宴会主人在提到乌丸莲耶后,就提起了别馆曾经发生的惨剧。据说是在四十年前,黄昏之馆内举行了一场追悼会,这个追悼会名曰其名追悼乌丸莲耶去世十周年,实际上是为了对他生前收集的超过三百件的艺术品进行拍卖。 当时来了很多政要名流,而拍卖会会持续进行三天。 就在第二天暴风雨的夜晚,突然有两名男子造访别馆,他们说是要在别馆内避雨,让主人收留他们到大雨结束。拍卖人本来不同意,但那两名男子递给了拍卖的负责人一包东西,里面是香烟,但是负责人抽了后突然精神大振,还邀请他们进了屋。接着来参加拍卖会的政要名流就在他们的劝诱下,抽起了这掺杂了大麻的香烟,接着情况就失控了。 别馆内变成了人间炼狱,一夜过后,会场上只剩下八名死者和十多名昏睡的客人,而那两个神秘的男子和场上所有的艺术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因为是政要名流,而大家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谁,所以这件丑闻就被联合压了下来。如今宴会主人将他们请来,就是想请他们来破解当时还流传下来的一个宝藏之谜,还是赌上性命的那种。 为此宴会主人炸了他们的车子,还将通往别馆的大桥炸毁了,同时这儿的电话不能用,手机信号也屏幕了,可以说眼下他们置身于“暴风雪山庄模式”,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上演“无人生还”。 毛利小五郎瞬间炸了:“你说让我们赌上性命,我们就听你的话赌上性命?这太可笑了!” 宴会主人:“呵呵,不管怎样,你们已经不可能从这场游戏中退出了,你们已经中了我的魔法。” 这时候大家正进行到餐后喝红茶的时间,听到宴会主人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意识到那所谓的‘魔法’是指他在红茶中下毒,还端着茶杯的纷纷放下茶杯。 宴会主人:“好了,当你们中的一个人惨叫声响起来时,就是游戏开始的时候。” 林宁撑着脸颊,这时她已经没有再盯着只是个假人的宴会主人看了,毕竟没有谁能在半个小时内一动不动,而且他的声音是经过了扩音器扩音,进而传出来的。只是宴会主人却是早早就赶到了别馆内的,可他却又是弄什么假人,又是弄什么扩音器的,还扮演成紫色忍者的,这样未免故弄玄虚过了头。 还有几件事,让林宁很在意。 林宁正想着时,坐在她旁边的茂木遥史(审美很独特的青年侦探)突然掐着脖子,痛苦的嚎叫起来,脸色也变得很苍白,这可把众人吓了一跳。 林宁却敏锐地注意到席面上有一个人,神色和其他人都不同,尽管那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可林宁觉得她并没有看错,这个发现让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至于茂木遥史? 他竟然是装出来的。 这很明显了,瞳孔不是放大而是收缩已经出卖了他。 等等!瞳孔收缩?既然他是诚心假装被下了毒,那在这种情况下,瞳孔应该会很平常才对,那么是什么刺激到了他?除了他想到了刺激性事情,或者说是这个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儿,林宁目光微动,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动作,脸色顿时变了,想要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美食侦探家大上祝善痛苦的嚎叫着,撞破椅子倒在了地上。 坐在他旁边的白马探立刻蹲下身去,去探测大上祝善的脉搏,接着掏出怀表道:“22点34分51秒,确认心脏停止跳动,而他的嘴唇没有出现青紫色反应,再加上嘴里留有一股氰酸钾特有的杏仁味,可以确定他是氰酸钾中毒。” 千间降代在大上祝善的红茶中放了个10元的硬币,却没有发生氧化还原反应(日本的十円硬币的材质是青铜,氰酸钾与铜发生氧化还原反应会使铜表面有光泽)。 毛利小五郎:“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宴会主人还在喋喋不休,茂木遥史恼怒不已,上前揪住了宴会客人那滑稽打扮的衣领,结果里面假人的头掉了下来,还掉出来事先录好的录音带。茂木遥史有点惊讶,“竟然是录像带?还连着定时器的。” 白马探也有点惊讶:“原来不是主人在通过监控摄像头看着我们,而是提前录好了录音吗?”他转过头去问女仆:“女仆小姐,上菜时间是严格制定好的吗?” 女仆小姐回道:“是的,从开胃菜,汤,主菜到甜点都很详细。” 林宁微微垂下眼,看来大家除了毛利小五郎还有毛利兰,都看出来那只是个故弄玄虚的假人了。而录音带?这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出乎意料,而且这么一来,就可以确定这次的嫌疑犯都是谁了,以及大上祝善又是怎么被害死的了。然而如今林宁并不太在意嫌疑犯们间的爱恨纠葛,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该怎么说呢? 怪盗基德的被报道中有提到他有千张面孔,这是形容怪盗基德极为擅长易容。这对林宁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因为就现在来说,她也可以做到用人皮面具进行易容。而她之所以提及怪盗基德这个点,是因为在刚开始见到毛利小五郎时,林宁就意识到这个毛利小五郎并不是个真的。 林宁先前见过毛利小五郎一次,就在之前米花饭店爆炸案中,所以对毛利小五郎的身体数据了如指掌,然而她这次见到的这个毛利小五郎,尽管形似也神似,就连他的女儿毛利兰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然而林宁却没有从他身上闻到烟酒味,而这个毛利小五郎的手指上也没有作为一个老烟枪,所留下来的痕迹,更不用说当他的脚印印在被雨水打湿的地上时,那脚印实在是太浅了,浅到他再轻盈点都可以去练水上漂了。 那这个毛利小五郎到底是谁,再联想到那个代表着怪盗基德的落款,其实就不言而喻了。 没错,他就是毛利基德。 咳。 是怪盗基德假扮了毛利小五郎。 那么既然毛利小五郎能被人假扮,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呢?林宁这里特指的是那个茂木遥史。林宁在这之前并不认识茂木遥史,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在这之前林宁并没有意识到他有哪里反常,一切端倪都出在他刚才假死时的瞳孔收缩上。 林宁倾向于认为他是觉察到了真相。 即这所谓的宴会主人,其背后的操纵人是那个大上祝善。 没错,被毒杀的大上祝善并不是单纯的被害人,他是嫌疑犯之一。林宁在来黄昏之馆前就知道这一点,因为白皇后给出的资料中,就有大上祝善在两年前将这个黄昏之馆买下了的记录,而林宁说认识他,是因为她在新闻上看到过他,知道他这个人。 好吧,这好像从一开始就降低了解谜难度。 那抛开这一点来讲,其实也有诸多证据证明这一点。先从这个代理假人说起,其他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个假人,但他们以为他是通过随处可见的监控器来监视他们,进而和他们对话的。但实际上,餐厅中的摄像头只能摄像,并没有收声装备,也就是说假人里面用了录像带,同时也更加确定真正的宴会主人就在餐桌上,假装自己是被请来的客人,减小自己的可疑度。 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炸毁了他们的车和桥梁呢?或者说是谁有机会去安装定时炸弹呢?纵观下来,也就只有期间以下厨的名义,去厨房做菜的大上祝善了,到底桥梁上的定时炸弹可以提早装,但是他们的车是后开来的,定时炸弹只有在他们来了后才能装上去,不是吗? 而林宁真正意识到大上祝善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一个同伙时,是在茂木遥史露出死相,餐桌上的另外一个人露出和他人截然不同表情时。那表情表明她根本没想到茂木遥史会这样,同时还带着困惑,就好像她想不通茂木遥史怎么会这样一般,而其他人则光顾着震惊了。 可如果她不是嫌犯之一,又怎么会知道茂木遥史该怎么样呢?接着大上祝善的死也说明了这一点,大家的红茶杯在此之前都擦拭过,而且红茶是女仆小姐倒上来的,可以说在没有例外的情况下,大家的红茶杯该是一模一样的,在大家都喝了的情况下,没道理大上祝善中了氰酸钾的毒,其他人都没事。那这就说明另一个嫌犯知道在特定的情况下,和其他人有不一样习惯的大上祝善会被毒死。 可以说在茂木遥史装相的一瞬间后,嫌疑犯就已经清晰了,最起码对林宁来说是这样。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得感谢茂木遥史的装相,可根据茂木遥史的瞳孔收缩,林宁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这就连带着他后面打翻假人的脑袋,露出里面的录像带都带上了刻意的成分。 是她想太多了么? 除了这件事外,录像带中提到的乌丸莲耶收藏的三百多件艺术品失窃案,也让林宁感到在意。乍一听确实是说得通的,她是说因为名人在产生幻觉后自相残杀,导致在事发后不得不将这件事极力掩盖这件事,而人数和她先前查到的人数也可以对得上,但是那个故事中还是存在着不少疑点。其中一点就是既然那三百多件艺术品价值连城,同时还有那么多政要名流来黄昏之馆,那不可能除了他们和拍卖会负责人之外,连一名安保人员都没有吧?就那么让两个盗贼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这对得起那三百多件艺术品吗? 第90章 名侦探(15) 疑点还不止这一处。 不过不等林宁再想什么,大家就开始集中起来做推理了。 柯南两手插兜道:“这说明了两件事。凶手一开始就是冲着大上先生去的, 还有或许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毛利小五郎吃了一惊:“你是凶手在我们中间?” 柯南:“因为那个录音带中的声音, 很可能是我们中间的谁事先录好的, 然后再假装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听录像带。” 毛利小五郎想了想说:“这个吗?确实有这个可能。” 白马探接着说道:“接着凶手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设法让他喝下氰酸钾, 将他毒死。” 茂木遥史道:“没错,特意在这一切发生在我们五个侦探面前。” 千间降代若有所思道:“而且从录音带上的内容来看,凶手好像连他的死亡时间都算得一清二楚呢。” 这么轮了一圈, 接下来就该到林宁了, 她从裤兜中掏出橡胶手套, 走到被害人大上祝善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正好和从桌子底下钻过来查看的柯南来个眼对眼。 林宁垂下眼帘道:“我只有一副橡胶手套。” 柯南:“……”他说什么了他? 林宁边观察着大上祝善的尸体边又说道:“不仅如此, 嫌疑犯还知道被害人会做什么样的开胃菜、汤、主菜和甜点, 才能在被害人做主改变了菜色后, 仍旧将时间掐得那么准。” 柯南一愣, 稍后就露出恍然的神情。 毛利小五郎还是没太明白:“可是大上先生到底是怎么喝下氰酸钾的?茶杯中红茶不是没有出现氧化还原反应吗?难道毒是抹在杯沿上的?” 白马探否定道:“不,大上先生至少喝了两三口红茶。”氰酸钾可以“见血封喉”的。 毛利兰是除了女仆小姐石原亚纪外最没进入状态的那个:“不过大家所说的凶手不是怪盗基德吗?但我听说他是从来不会杀人的。” 白马探:“没错, 据我所知这是第一次。” 茂木遥史皱了皱眉道:“让我说, 与其我们在这儿讨论不出个结果, 不如去看看我们的车, 说不定会有车在刚才的爆炸中侥幸留下来。” 千间降代表示了赞成:“说的也是, 刚才的爆炸说不定是犯人故弄玄虚。” 于是一行人就出门去看他们停在前院的车,只是刚才的爆炸并不是说着玩的,即辆车全都在熊熊燃烧着。毛利小五郎痛呼起来:“我租来的车!” 茂木遥史也跟着感叹:“我的阿尔法。” 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我记得川岛桑的是这辆黑色福特, 那剩下的保时捷和奔驰是?” 随后过来的千间降代道:“我记得大上他有一辆保时捷,而我是坐着毛利先生的车来的。”她的车在半路抛锚了,正好遇上了毛利小五郎他们。 而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就去看白马探。 白马探摇了摇头:“我是让保姆把我送来的。” 千间降代说道:“这可就奇怪了,不知道那这辆奔驰是?” 女仆小姐不太确定道:“我想大概是我家主人的吧,我一清早到的时候,那辆车就停在这儿了。” 毛利兰仍旧在状况外:“那除了我们之外,这栋别馆中真的还有其他人了?” 女仆小姐咬了下大拇指,不知所措道:“照这么看,我停留在后门的车也被炸毁了吧。” 柯南抓住了重点:“后门?” 女仆小姐点了点头:“嗯,我家主人特意吩咐让我把车停在后门。” 茂木遥史扬高声音道:“后门在哪儿?” 女仆小姐吓了一跳:“穿,穿过中央花园。” 几个人听后就朝着后门跑去,只希望还有一辆车幸存,他们可不想被困在这儿。 柯南特意留在了后面,跟没有跑着跟过去的林宁小声说:“你看出来了吧?” 林宁若有所思道:“你是说演技也是嫌疑犯必备技能这一项吗?我确实看出来了。” 柯南:“……我是说杀害大上先生的凶手的手法,还有他们其实是同谋关系。” “嗯。”林宁继续说道,“我想停在后门的那辆车一定完好无损,而嫌疑犯会主动要求去看看那座桥是否被炸毁了。” 柯南对这一推测没有任何异议,他把手插进裤兜中又说道:“关于凶手的身份,我有一个想法。” “那很好,”林宁表达了下对他的赞许,转而说道:“我也知道她是谁,只是并没有特别实质性的证据。” 柯南:“喂!” 林宁:“怎么了?” 柯南嘴角抽抽道:“你已经剧透了!” 林宁:“那不是说明我们的猜测一致吗?所以你才这么激动的吗?因为我们将心比心了。” 柯南:“……不是!不和你说了,我先过去了。” 等他们赶到了后门,女仆小姐的车果然安然无恙。 茂木遥史挑了挑眉道:“你们不觉得事情有蹊跷吗?” 毛利小五郎相对乐观道:“一定是凶手忘记装炸药了吧。” 千间降代却已经走到了车边,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道:“那我去看看那座桥是否真被炸毁了。” 茂木遥史走向副驾驶座:“等等,我也去。” 白马探跟着说:“还有我。” 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后脑勺:“那我也去。” 千间降代却不赞成:“得了吧,人多了反而会碍事的。” 毛利小五郎想想道:“也是。” “那用抛硬币的方法来决定哪些侦探谁去吧?我正好有五枚硬币。”柯南说着将五枚硬币从裤兜中掏出来,放到车前盖上。 “小弟弟很机灵嘛。”千间降代一边说着,一边第一个挑选了个硬币过来。 白马探,毛利小五郎还有茂木遥史也跟着选了个硬币,林宁作为凑数的侦探也选了最后剩下的那一枚,之后决定抛出正面的人去看看大桥是否真的被炸毁了。结果是千间降代,茂木遥史和毛利小五郎抛出了正面,于是千间降代开车,毛利小五郎坐在副驾驶座,茂木遥史坐在后座这般的去查看大桥。 而等车开出去,林宁再戴上橡胶手套,蹲下身来将一枚十元硬币从草丛中捡了起来,装进了证物袋中。对此,柯南还有白马探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毛利兰好奇道:“川岛桑那是?” 不等林宁实话实说,柯南就抢着说道:“我想那是凶手之前不小心掉下来的一枚硬币,川岛大姐姐是想拿它去检测上面是不是会留下凶手的指纹吧。”他也不等毛利兰反应过来,就转移了话题,“兰姐姐,叔叔他们不会有事吧?我有点害怕。” 毛利兰被他这么一说,也跟着担忧起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柯南继续着他的表演:“可是大桥炸毁的话,我们怎么离开这儿啊?对了,先前录音带上说凶手自己知道怎么离开,我们要是能从凶手那儿知道怎么离开就好了。” 毛利兰愁眉不展道:“可凶手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呢。” 柯南看了看插兜微笑着的白马探,以及看起来也接收了他信号的林宁,再想想眼下就只有毛利兰和女仆小姐还被蒙在鼓中,可他又不好跟她们说明白,于是就顶着林宁那看起来别有深意,但柯南想那更多还是他自己脑补出的带着更多意味的眼神,强行拖着话题往前走:“总之,我们先回去别馆内等叔叔他们回来吧。” 毛利兰叹了口气:“也就只有这样了。” 女仆小姐跟着点了点头。 而事到如今,关于另外一个嫌疑犯是谁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毕竟在场的能用‘她’来称呼的,除了毛利兰和女仆小姐石原亚纪外,也就只有千间降代了,而林宁先前也和柯南说,嫌疑犯会一力坚持去坐车看看大桥有没有被炸毁,符合这个条件的也就只剩下千间降代这个老婆婆了。 她的破绽其实不止一处。 之前在茂木遥史装死时,露出和其他人不同的表情是其一; 在柯南拿出五枚硬币来,她先其他人选了一个距离她最远的十元硬币是其二。至于为什么说这一点是她露出的破绽?这就牵扯到被害人大上祝善的死法了。 他的红茶中没有毒,茶杯杯沿上也没有毒确实是事实,然而嫌疑犯千间降代是将氰酸钾抹在了茶杯与把手的相接处,而那正是被害人大上祝善大拇指与茶杯相接触的地方,而大上祝善有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在纠结时啃大拇指的指甲,这么一来氰酸钾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被他摄入,进而导致了他的死亡。另外大家的茶杯都是被涂了氰酸钾的,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的手上都可能沾有了氰酸钾,那么用手去触碰十元硬币时,就会产生氧化还原反应,所以千间降代才会先将柯南拿出来的十元硬币挑走,以免其他人发现她的作案手法。 而林宁捡起来的那枚十元硬币,则是柯南拿出来的那枚十元硬币。千间降代为了保证她一定会抛出正面,就事先将她之前用来检查被害人大上祝善红茶的那枚硬币放在了手背上,让其正面朝上,在抛出柯南给出的那枚十元硬币后,就任由那枚硬币落到草丛中,只显示她事先准备好的那枚。 还有一件事,更能证明千间降代和大上祝善是同谋,那就是车子。 摆在前门前的五辆车,不是多了一辆保时捷吗?而根据女仆小姐石原亚纪的说法,她在一大清早过来时,那辆保时捷就已经在那儿了,这就给了她一种她的雇佣者已经来了的错觉。然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就只能说那辆多出来的保时捷是大上祝善和千间降代用来迷惑其他人的,他们想来是事先开过来那辆保时捷,可他们必须还得有另外一辆车,才能保证他们能够回去,进而在大家一起过来的晚间,再重新开另外一辆车过来,不是吗? 至于为什么千间降代要除掉她的同谋者大上祝善?这有可能是千间降代想要独吞宝藏。换句话说,在他们的合谋中,他们就没有让被他们请来的林宁他们活着的意思,即使录音带中说一旦谁最先破解谜题,就会将宝藏分给他一半,还会告诉其离开的通道。不然就等死吧! 这话儿说的好像她会被困死在这儿一般。 啧。 林宁这么想着,跟着回到了别馆内。在大厅中毛利兰和女仆小姐焦灼不安着,柯南陪着焦灼不安,白马探不知道去了哪儿,林宁只朝着柯南略一颔首,就回到了先前女仆小姐安排给他们的房间。 猪笼草从他的便携式狗窝中探出脑袋来,看到是林宁就朝着她“汪”了一声。 林宁:“我也发现了。” 她走上前去掀开枕头,在被翻动过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一把手枪,而猪笼草刚才就是说有人进来放了一把手枪。看来大上祝善和千间降代之后会用他们自杀残杀的理由,来应付警方了,甚至于女仆小姐他们也不会放过的。 林宁将那柄手枪装到证物袋中,又将猪笼草从它的狗窝中抱出来,“要来个夜谈城堡吗?” 猪笼草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林宁还从她的随身包中掏出了紫外线光源灯,在它的照射下,血迹会呈土棕色反应,而即使是血液在当初经过了清洗,又或是经过了数十年,都能够在紫外线照射下无所遁形。而林宁这么一照就照出问题来了,她在除大厅外的其他很多地方都发现了血迹。 这就和录音带中的说法不符。 根据录音带中的说法,在那两个男人闯进来前,他们都在大厅中参与拍卖,而并没有提到他们分散到了别馆中,甚至连距离大厅很远的塔楼中都有血迹。当然了,这也可以说是当时在大厅变成人间炼狱后,有神智还有幸保持清醒的,从大厅中逃走了。可是录音带中说当人们被发现时,他们都是在大厅中的,那只能说逃走的人,是被那两个男人逼回去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血迹也该是连续的,而不会只有塔楼有,但从塔楼到大厅的任何一条路线上都没有连续的血迹反应啊。 不过林宁转念想想,她这么推断都是建立在录音带中所说的内容都是真的情况下。可她并不能保证录音带中所说的都是真的,最起码她先前就提到过那个故事中有不少漏洞。 还有一件事,很值得一提。 那就是既然这个别馆中流传着宝藏一说,可大上祝善和千间降代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从大上祝善是贷了高利贷,也要将这个别馆买下,就知道他是笃定宝藏一说是千真万确,最起码是十有八九的,不然他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再者这么多年,黄昏之馆都没有兴起什么宝藏热,或者在过去的四十多年中,并没有其他人从中找出什么宝藏,这极有可能说明关于黄昏之馆宝藏一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兴许连乌丸莲耶的后人都不清楚,不然他们也不会将黄昏之馆易主。 那么四十年前,黄昏之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柯南偷偷摸摸找了过来:“川岛。” 林宁:“你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柯南:“有监控器啊。” 林宁看了眼监控器:“监控器并没有收声装备,除非她会读唇语,不然她是不会听到我们的对话的。再者我想以大桥到别馆的距离,即使她以她那个年纪最快的速度跑着回来,现在她也最多来到别馆外,所以你大可以和我正常对话,或者我们可以找个监控器监控不到的地方。” 柯南:“……我来是想问你懂我先前的暗示了吧?我是说我们可以上演一出假死戏,来引她出来,并让我这个小孩子去套她的话,我想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有小孩子模样的我,她会告诉我们到底怎么才能离开这里的。” “你确实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到底她并没有放过我们的意向,只要我们还活着,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说出来的。”林宁话锋一转道:“看来我得去报名参加个演戏班了,因为我实在不擅长这个。” 这话说的他就很擅长一样,好吧,他是比较擅长啦,所以柯南就只是抽了抽嘴角,“呵呵”了下,就很快将这一茬揭了过去:“对了,你对暗号有什么想法吗?” 先前录音带中提到了寻找宝藏的暗号,即:两名旅途之人仰望广袤夜空,恶魔降临城堡,国王攫宝乱窜,王妃泪溢圣杯祈求原谅,士兵举剑染血自尽。 对于这个林宁倒是有头绪的:“偌大的黄昏之馆中,只有餐厅中摆设了时钟。” 柯南自然而然的接道:“而且那个时钟只有时针和分针,我想两名旅途之人仰望广袤夜空中的‘旅途之人’,指得就是时针和分针,仰望广袤夜空说的是将时针和分针都指向零点,可接下来要怎么转,我还没有解出来,我总觉得这个暗号并没有给全。” 林宁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暗号是对应着录音带中的故事的,可暗号就只说到故事的末尾,而故事的最后一部分即大厅变成人间炼狱,宾客或死或伤并没有在暗号中有所对应。”录音带所提到的内容中,说到两个男人闯了进来之外,还提到了在宾客们吸食香烟后,一个男人像是看到恶魔一般,惨叫着抱着竞拍的艺术品跑到了屋外;一个女人像是在哀求原谅一般,在不停的哭泣;还有一个男人兴奋的拿着手上的钢笔,朝着自己的手腕猛然刺去。这三个人不就是对应着暗号中的“国王”,“王妃”和“士兵”吗?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很契合。 “没错。”柯南转念想了想:“可这么一来的话,你不觉得故事和暗号未免太契合了吗?” 林宁点了点头:“最起码录音带中所讲的不完全是真的,其中还有其他内情。这么一说的话,我愿意支持你提出很没有必要的将计就计之策了。” 柯南惊讶道:“没有必要?那是什么意思?” 林宁如实道:“意思是我本来就有离开这里的办法,我可以做个简易版的小型无线电发射机,将我们的坐标发射给最近的救援站。”再有她身上就有一个便携式坐标发射器,她可以将坐标发射出去,由白皇后接收,比临时制作简易版小型无线电发射机要快捷得多,只是她家亲爱的是她的杀手锏,轻易怎么能用出去呢。 柯南:“哈!” 林宁“嗯”了一声:“我有工程学的学士学位,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柯南:“…………”他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呢。 好吧,眼下也不是纠结文凭的时候,而是这个将计就计。柯南想了想当时其他人的反应,茂木遥史也是发现了的,至于毛利小五郎?柯南就低下头摆弄了下他的麻醉针发射器,他最开始可没想到怪盗基德会扮成毛利小五郎混进来,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给跑了! 他们俩小晤了一会儿,柯南就溜达走了,他还要和其他人合计好他们的将计就计。倒是林宁扛着猪笼草在偌大的黄昏之馆中游荡着,目测着黄昏之馆的大小和构造,并试图将被紫外线光源照射下显露出来的血迹,来还原整个案发现场,而等他们俩走到三楼时,不经意间朝着窗外望去,瞧见了正栖息在塔楼楼顶的华生,也就是白马探那只老鹰。 猪笼草:“汪!” 林宁摸了摸它的狗头,这家伙先前在白马探介绍华生鹰时,说它对血腥味很敏感时就叫了一声,而那一声可不是提醒林宁发表兴奋感言的,反而是对华生鹰不屑一顾的,对血腥味敏感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有本事捉虫拿蛾呀。反正这家伙就小小攀比了下,并提醒林宁不准“移情别恋”,说得好像她会夺人所爱似的。 这时‘毛利小五郎’和茂木遥史从外面回来了,带来了千间降代在他们下车查看断桥时,被车中的炸弹炸死的噩耗。当然了,对于不知情的毛利兰和女仆小姐石原亚纪来说是这样,对其他人来说,这更加确定千间降代是另一个嫌疑人的推测。 于是,接下来大家就上演了一出自相残杀的舞台剧。 再由小孩子模样的柯南将假死的千间降代引出来,两人就开始了一系列对话。这次千间降代说出了一个更具有说服力的故事,原来在五十年前,就是乌丸莲耶离奇死亡的那一年,千间降代的父亲还有其他学者,被乌丸莲耶邀请来了黄昏之馆。根据乌丸莲耶的说法,这栋黄昏之馆是他从他母亲那儿继承来的,他迫切地想要在临死前解开黄昏之馆的宝藏之谜,所以才请来了那么多学者来解谜。 但是半年过去后,千间降代的父亲失去了联络。 直到此事过去后的三十年,千间降代偶然间将她父亲当初寄回来的信在灯光下一看,发现了信纸上被针刺出来的字,这才知道当初的真相,即乌丸莲耶设计的是堵上性命的猜谜游戏,并且无论猜不猜出来,他都不会放过被他请去的学者的。除此之外就还有那个宝藏的‘暗号’。因为那时候乌丸莲耶已死,而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千间降代想要报复乌丸莲耶都没有办法,于是她就将这件事埋在了心底。一直到两年前,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大上祝善听到了。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上祝善当时就找到了黄昏之馆,将它买了下来,可他怎么都没有办法解开暗号,于是在山穷水尽时就想到了这个聚集名侦探们来拿性命解谜的晚宴。只是大上祝善怎么都没有想到,千间降代因为他想要杀所有人灭口,想到了当初的乌丸莲耶,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杀了。 可她在那之后还继续假死,只能说明她也想要知道这个害死她父亲的谜题的答案,又或者她其实也有那么几分私心,想得到黄昏之馆的宝藏,反正这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了。 而暗号确实缺少最后半句,那最后半句是“王宫危在旦夕”。 可这似乎还不够解开暗号,不过根据千间降代所说的她父亲的讯息,林宁带着紫外线光源灯来到了琴房,在琴房中找到了她父亲临死前,用血迹留下来的最后的遗言。遗言上说他被乌丸所害,但已找到了解密的王牌。 茂木遥史沉吟了下:“王牌?” 对于柯南来说,这无异于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我懂了!” 林宁微微挑眉,她大致猜到这个宝藏到底是什么了,只是她现在并不关心化身成整个宝藏的城堡,她更想知道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千间降代所坦言的,只解开了暗号的谜题,却没有解开乌丸莲耶收藏的三百多件艺术品,在四十年前消失之谜,以及多名名流在当年很接近的时间去世的原因。 她得回去好好查查,在乌丸莲耶离世后,是谁继承了这所黄昏之馆,以及他生前所收藏的三百多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那其中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才是她更为感兴趣的。 不过四十年前的谜题归四十年前的谜题,关于黄昏之馆的宝藏之谜还是要解开一下的。那就是在英文中,“王牌”说的是扑克牌,那么暗号中的“国王”“王妃”“士兵”分别对应着king,queen,jack,而“宝藏”“圣杯”“宝剑”的形状分别对应着正方形,桃心形,黑桃心,转换下就是分别对应着方块k,红桃q,黑桃j。 接着再顺着扑克牌中他们脸部所朝的方向,依次将分针左转13下,左转12下,右转11下。 “咔嚓——” 有机关被开启了。 至于最后的王宫危在旦夕?那只能说在机关开启后,包裹在整个城堡外的外皮脱落,露出了里面闪闪发光的黄金。也就是说整个黄昏之馆其实是用黄金砌成的,一下从城堡变成了王宫,并且在晨光和夕光尤其是夕光的照耀下闪亮极了。 可以说黄昏之馆,一下子变成了黄金之馆。 价值更是难以估算的。 ‘毛利小五郎’苦恼道:“可我们到底怎么出去啊?” 白马探笑眯眯道:“不用担心,早在之前我就让华生带着信,去找停在山下的我的车,让保姆给家父发了讯号,我想很快就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的。” ‘毛利小五郎’嚷嚷起来:“那你怎么不早说!” 白马探继续笑眯眯:“光顾着假死了,一时间忘记了。”呵呵,当然要晚点说了,怪盗基德,你这次要是再逃走,我就从直升飞机上跳下去! 然后? 然后只能说fg不能乱立,在他们都上了直升飞机,都准备着将‘毛利小五郎’一举拿下时。同样看出来那是假的毛利小五郎的千间降代突然打开舱门,从直升飞机上跳了下去,而假扮成毛利小五郎的怪盗基德,则当机立断的跟着跳了出去,在半空中将千间降代接住。 而此举也给了他趁机逃走的空隙。 于是,他就驾着滑翔翼飞走了。 直升飞机上白马探捂着脸,不愿意说话了。 柯南:“…………” 林宁对此无所谓。 反倒是毛利兰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华点:“话说回来,我真正的爸爸在哪儿?” 柯南:“呃。”他想应该是在他们去黄昏之馆的路上,经过的那个加油站里吧。毕竟在那之前毛利小五郎都在抽烟,而在那之后他一根烟都没抽,想来大家都是凭借着这个原因,认为跟他们在一起的是个假毛利小五郎吧。 (毛利小五郎:“谁来救救我啊!”) 当柯南把这个推断告诉给了毛利兰后,毛利兰这才安下心来。毛利兰这时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柯南的不同寻常之处,“不过柯南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先前他们对千间降代时,毛利兰被迷晕了过去,并没有参与,所以并不知道柯南这次大发雄威了。 如今她此言一出,把直升飞机中其他人的目光都招了过来。 白马探也把fg收了回去,饶有兴致道:“小弟弟今天确实很厉害。” 柯南:“………没有吧,其实都是叔叔教得好啦。” 茂木遥史感叹道:“‘沉睡的小五郎’果然名不虚传。” 柯南听他这么说,脸上笑嘻嘻,心里呵呵呵,然而叫柯南更没有想到的是,茂木遥史接着竟然把注意力转向了林宁:“我今天也见识到了川岛桑的侧写,先前根据千间先生的行为就能够侧写出他也在黄昏之馆中也留有遗言,并且推测出是在琴房中的那一段,回想起来仍然叫人觉得不可思议。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可以向川岛桑请教与侧写相关的内容吗?” 柯南:‘……喂喂喂!这是在搭讪吗?认真的吗?’ 林宁张嘴说了一连串的书名,末了还说着:“把它们看懂后,再来请教我。” 茂木遥史:“…………” 柯南:“………”他就知道! 白马探扶额。 毛利兰默默低下了头。 空气中开始有尴尬在蔓延了,不过茂木遥史在回过神来后,倒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掏出了一张名片,“抱歉,我没有记完,可以请川岛桑将书单发到我的邮箱中吗?” 林宁看了他一眼,把名片接了过来,“叫我川岛就可以。” 茂木遥史笑了笑,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柯南这次彻底懵逼了:‘哈?什么情况!我是不是错过了几百集?’ 可惜没人回答他。 · 黄昏之馆摇身一变,变成黄金之馆可以说是震惊了全日本。 黄昏之馆在此之前属于大上祝善,可大上祝善已经死了,而他买黄昏之馆还是贷的高利贷,这债务不会因为他的死就消失,可大上祝善并没有什么其他直系亲属,更不用说他身上还背着蓄意谋杀罪,典型的人死了钱来了,而这样的黄金之馆注定不会属于他。 最终,日本第一财团铃木财团将黄金之馆收入囊中。 铃木财团的实际负责人是铃木史郎,也是毛利兰的闺蜜铃木园子的父亲。他在经营铃木财团外没什么其他别的爱好,有的就是买买买,对看上的宝物从不吝啬金钱,而像黄金之馆这等好物,他自然是很看得上的,所以就让手下律师团做了一系列准备,最终得偿所愿。而他也并不吝啬财力,在得知黄金之馆只怎么从黄昏之馆变来的后,不仅自掏腰包将林宁他们的车,买来了一模一样的一辆,还额外给予了数额相当不低的支票,算作他对他们的奖励。 最后还打算在黄金之馆进行重新内部修缮后,请他们再过去享用晚餐。 林宁对此兴趣缺缺,再者黄金之馆内部装修也不知道会装修到何年何月去,那时候的事那时候再说吧。林宁眼下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黄金之馆四十年前的未解之谜上,以及茂木遥史这个人也分去了她几分注意力。 茂木遥史是日本数得着的名侦探,看这次他在被邀请之列就看得出来。其人较为放荡不羁,关于他的最新新闻时他上周在芝加哥时,因为破案破到了当地黑帮头上,就被当地黑帮袭击了,好在到最后人没有什么事儿,据说是随机应变到让当地黑帮改变了打死他的想法。 林宁仍旧很在意那个瞳孔收缩,于是她就找了更多有关茂木遥史的资料来。白皇后:“你对他很感兴趣吗,艾米莉亚?” 林宁撑着下巴说:“倒也不是,我只是比较在意这次我遇着的茂木遥史,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茂木遥史。” 白皇后:“那我可以为你找来之前他的影像资料,你可以拿来做细致的对比。” 林宁立刻比心心:“咱们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白皇后:“那是不是说我可以写一本《艾米莉亚的行为艺术和语言艺术》?” 林宁笑出声来:“你这么一说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写一本《论一个演技派的诞生》,我在外面演的川岛纯我自己都要信了,不过想想这个形象是有原型可以参考的,我就只是自己随意发挥了下而已。怪盗基德那才叫真正的演技派,他演的毛利小五郎其实没多少破绽,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看出真假来的。” 白皇后:“可你如今是骗过了所有人。” 林宁眉眼弯弯,对于白皇后的偏心心中那叫一个美滋滋。不过美滋滋归美滋滋,林宁倒也没得意忘形,她最近在日本可以说得上声名鹊起,不然也不会被大上祝善和千间降代邀请,也就是说被广为人知。她并没有改变原身的面貌,那么即使她原先只是黑衣组织的基层人员,但并不代表如今活跃在日本的琴酒,伏特加他们就一定不知道有她这么个基层员工了,兴许他们已经瞧见了有关于她的新闻。 而要知道的另外一点是,黑衣组织并不是什么正派组织,他们可不兴在干掉一个可疑人物前,还彻查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可疑,他们一般都是怀疑了,如果认为是对组织不利的,那就下手干掉。不像赤井秀一那边还会仔细调查下她的底细,确定她是敌是友。 还有一点是林宁能够在fbi的数据库内做文章,可她没有黑衣组织那边的系统动向,自然无法在他们的数据库内做什么,天知道当她被黑衣组织那边的人认出来后,他们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认为她是组织反安插进政府机构中的卧底?进而和她见面时,来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开个玩笑。 不过林宁确实想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会出现什么场景,而当不久后她看到一则动态时,就意识到她的假设场景,有可能就要在现实中上演了。 第91章 名侦探(16) 对黑衣组织,林宁的了解说不上少, 但也说不上多。 该怎么说呢? 这个世界是以《名侦探柯南》漫画为蓝本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 可不说漫画中本就存在着诸多bug, 那毕竟可以在它成为一个真实世界时,世界会自行将bug圆过去, 所以这一点其实还好。但问题在于《名侦探柯南》仍旧在连载中,可以说未来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同时原作者也没有给出黑衣组织的boss究竟是谁的答案, 而林宁她当时看时也没有那么连续着看, 就只是看了数集有意思的动漫而已, 也就是说她知道黑衣组织的boss还没有定论,知道这个组织中被卧底卧惨了(这还是听其他人议论的, 并不是看她自己看动画得出的结论)。 而当林宁穿越到这个世界后, 她设身处地的调查过黑衣组织的构成, 到目前为止也查到了不少相关联的讯息。比如说她知道先前外交官达村动碍了黑衣组织的眼, 再有通过黑衣组织成员龙舌兰在米花饭店被炸死一案,顺藤摸瓜的摸到了枡山汽车公司的社长枡山宪三身上, 推断出他是黑衣组织的成员, 即使不是, 那也是和黑衣组织关系很密切;再有灰原哀所在的研究所被夷平, 这让她查到了一点线索, 而这些隐藏线索进行交叉后,就让林宁有了更新的收获: 一个叫吞口重彦的政客浮出了水面。 更有在林宁将注意力放在吞口重彦身上时,他就已经负面新闻缠身了。报纸上说他因为收受贿赂等原因, 已经在警视厅备了案,警视厅将于明天逮捕他,而吞口重彦到处奔走,希望能够挽回颓势,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档口,吞口重彦的日程表上却还有个去参加一个知名导演追悼会的安排。从表面上看,吞口重彦或许想要去见同样去参加追悼会的某某权贵,想得到对方的帮助,从锒铛入狱的悲惨前程中脱身,可对林宁来讲,有证据证明吞口重彦和黑衣组织有关联,最起码的一项是吞口重彦从先前外交官达村动被谋杀上获利,那么吞口重彦去追悼会,他想去恳求的对象恐怕是黑衣组织的谁吧。 不过以黑衣组织的德行,他们该当不会帮助吞口重彦脱身,而是会一了百了。 林宁沉吟了下,决定过去一趟。 只是要以什么名义呢? 林宁浏览了下新闻,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樽见直哉?我记得先前有个客户想来委托我,查一查她的未婚夫是不是另有情人,而她的未婚夫正是叫樽见直哉吧?” 白皇后投影出来:“需要我提醒你吗,艾米莉亚,你拒绝了那份委托。” 林宁摊开手说:“因为它本来就什么意思嘛。” 白皇后:“现在呢?” 林宁认真想了想说:“现在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并不介意顺便帮忙解决下。”说来也是怪了,她从其他地方接到的委托,通常都和情爱什么的脱不开关系。像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高山胜平,他想她调查他的未婚妻是否是只爱他的人,后来找上门的中本健次一开始是让她调查下他公司的内贼,结果到最后就演变成了奸夫淫妇合谋,想要陷害原配老公的家庭伦理剧;再看现在这个客户更赤裸裸,来wq事务所不为别的,就是想调查下她未婚夫有没有外遇,啧。 白皇后贴心道:“那我重新联络那位客人。” 林宁点了点头:“问一问她会不会去参加知名导演酒卷昭氏的追悼会。” 白皇后:“好。” 片刻后白皇后道:“她说她并不可以出席,艾米莉亚。” 林宁意识到了白皇后用词的深意,即对方并没有说她不会,而是说她不可以:“她的未婚夫没有要带着她一起出席的意思么?那可值得玩味了,让我不禁猜想她的未婚夫的情人是不是会出现在追悼会上?这样的话,若是有未婚妻在场,那就很不方便了,不是吗?” 白皇后:“在他人的追悼会上幽会吗?我不是很懂。” 林宁耸了耸肩:“情趣,我猜。” 反正最终林宁还是以这个委托案为借口,驱车赶往了知名导演酒卷昭氏追悼会所在的杯户饭店,半路上还通过车载电脑看到了关于这次追悼会的其他报道,主要是报道这次酒卷昭氏的追悼会到底来了多少名流,看到其中闪现的一个名字,林宁不由扬了扬眉。 下一刻,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宁接通了:“川岛纯。” 打电话过来的是柯南,他这次并不是来向林宁继续倾诉他少年新一的烦恼的,而是说起了很正经而又十分巧合的事:“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的那份和龙舌兰有关的案宗吗?” “我过目不忘。” 柯南:“……这不是个反问句,谢谢。” “那你为什么不有话直说?哦,我这是个反问句。”林宁说着顿了顿,接着不太高兴道:“看来我从你身上沾染了个坏习惯,从前我并不会用这样的修辞手法的,我会直接说‘你有话直说’。” 柯南:“……我怀疑被害人松村康雄曾经的社长枡山宪三,有可能是黑衣组织的成员皮斯克,而皮斯克正在策划一起刺杀案。我现在在杯户饭店,你可以过来一趟吗?具体的情况到时候我再和你详细说。” 林宁:“可以。” 柯南第一次喜欢起她的爽直来,尔后就听她说:“我是不是距离能够得到你的遗体捐赠书更进一步了?” 柯南:“…………”他几乎都要把这一茬给忘了,好吗?再想想那家伙整天惦记着他的身体(……),他就忍不住毛骨悚然,以至于等柯南回到大厅中时,眼神都有点飘。 “你看起来不太好,”灰原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你现在放弃,我可以理解的,并且很赞成你那么做。” 柯南立刻打起精神来:“我怎么会放弃追查下去,我只是去找了个闹心的帮手。” 灰原哀敏锐的意识到什么,她微微皱了皱眉:“你是说阿笠博士以外的人?我以为说出‘我们都得将我们的身份对外保密,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种话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柯南左顾右盼了下:“我也是被迫的,好吗?” 灰原哀语气没多少波澜道:“真难得,我还以为你的演技很好,将一个小孩子演绎的惟妙惟俏。” 柯南想也没想道:“谢谢。” 灰原哀:“……” 柯南:“……”他从前绝对不会这么回答的,看来他也从那家伙身上沾染了个陋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如果有什么能让柯南觉得没那么郁闷的话,那就是林宁正在郁闷。她是在思考柯南是怎么获取情报的,要知道她有白皇后做支撑才查到了枡山宪三是黑衣组织成员这点上,却并不知道枡山宪三在黑衣组织中的代号,而柯南如今是知道了那么一个代号“皮斯克”,还知道了皮斯克在杯户饭店策划着一场谋杀。 这个情报肯定不会是灰原哀告诉他的,到底灰原哀已经脱离了黑衣组织,她如今隐姓埋名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知道黑衣组织最新的走向?那柯南又是从哪儿刺探来的情报?不会是像上次米花饭店中,偶然间听到了龙舌兰在给伏特加打电话般,这次再从谁那儿探听到皮斯克这个代号的吧? 不过转念想想灰原哀就和他在一起,而黑衣组织显然一直在追踪她的下落,会转悠到米花附近,是有很大可能的,更何况这又不是第一次柯南偶然间撞见黑衣组织的成员了。再有抛开这种概率说,柯南他可是正义与邪恶斗争中的正义使者,平时走哪儿死哪儿,可那都是日常,主线剧情还是要走一走的嘛。 事实上,林宁猜得八九不离十。 柯南这次是窃听了琴酒,才得知了皮斯克这么一号人物的。原来他和灰原哀在放学的路上,偶然间看到了一辆保时捷356a,他们俩都知道琴酒的车就是这个型号的。于是柯南就秉持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原则,在不确定那是不是琴酒车的情况下,就用衣撑撬开了车门,爬进去近距离观察下。 结果,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马路对面一身黑的琴酒和伏特加。 柯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窃听器和发信器装在了口香糖中,放到了保时捷356a内。进而窃听到琴酒和伏特加的对话,不过琴酒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在车内发现了一根茶色的头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雪莉也就是灰原哀的头发,紧跟着就找出了窃听器。 柯南并没有再追踪下去,而是选择了曲线行进。 凭借着琴酒和伏特加的对话,来到了杯户饭店,确定了黑衣组织这次要刺杀的人是吞口重彦,因为琴酒的话中提到了被警察缉捕等字眼,而纵观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也就只有吞口重彦符合条件,接下来就是找出谁是皮斯克了。 枡山宪三便映入了眼帘。 柯南当然认出了那是商界富豪枡山宪三,再下一刻就一愣,他意识到这个名字很熟悉,并不是从前看新闻得知的那种熟悉,而是从其他地方得知的。在记忆中搜寻了会儿后,柯南就想起了被龙舌兰杀害的松村康雄(枡山汽车公司的设计师)。当时柯南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但并不代表他就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因而如今想起来,他就下意识皱了皱眉: 枡山汽车公司的设计师被黑衣组织成员龙舌兰灭口;琴酒说皮斯克会出现在追悼会上;枡山汽车公司社长枡山宪三也来参加了追悼会。 这是个单纯的巧合吗? 柯南并不那么觉得,于是他想了想后就给林宁打了个场外求助电话,想借此一举拿下皮斯克。除了想知道皮斯克的真实身份外,还有就是在琴酒和伏特加的对话中提到了aptx4869,琴酒暗示如果有必要,皮斯克可以用aptx4869来完成刺杀。柯南想得到这枚aptx4869,以供灰原哀研究,好早日研究出解药来。 话说回来,柯南带过来的情报也正好和林宁的互补起来,让林宁确定了枡山宪三的组织代号是“皮斯克”,更确定了在杯户饭店,确实有一场针对政治家吞口重彦的刺杀。林宁想了想准备打个匿名电话给目暮警部,让目暮警部带人去杯户饭店,来保护吞口重彦,以给枡山宪三的刺杀行为增加难度。只她刚拿起手机,就想到她会想到这一点,柯南那家伙肯定也想到了,那她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于是便该为接通与白皇后的通讯信路,和她简单扼要说了下她最新得到的消息,接着说道: “接入杯户饭店的监控系统。” “稍等。” 没有多久,车载电脑的屏幕上就出现了多个监控画面,只是当林宁正要定睛去看时,白皇后出声了:“安全驾驶,艾米莉亚。” 林宁笑了笑:“遵命。” 其实她还是有偷看了几眼的,白皇后并没有再说她就是了,不过接下来的路程中,交通十分顺畅,连个绿灯都没有遇着,而杯户饭店本来就距离他们家不远,柯南打电话过来时,也已经行驶了一多半的路程,因此不到十分钟,林宁就来到了杯户饭店。 等她来到著名导演酒卷昭氏的追悼会会场外,还没有走近就意识到出事了,到底门外会场接待员们脸上的惊慌失措不作假,还有从紧闭的大门内还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看来枡山宪三已经得手了。 林宁信步朝着紧闭的大门走去,会场内已乱做了一团。柯南还在思考到底皮斯克是不是枡山宪三,以及皮斯克又是怎么将政治家吞口重彦谋害的。 灰原哀穿过人群,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吞口重彦,忽然通体一寒。近日来的幻象又出现了,在幻象中琴酒朝她举着枪,眼神冷厉,口中还用叫她遍体生寒的声音喊着她的代号。 “灰原?灰原?” 灰原哀回过神来,看着凑到她眼前的柯南,二话不说就拉起了他的手往外走。 柯南不解道:“要去哪儿啊?” 灰原哀抿了抿嘴说:“逃离这儿啊,继续留在这儿不仅浪费时间而且危险,不仅如此,如果目暮警部发现了我们,你该怎么向他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柯南本来还在想这确实个问题,不过下一刻他就萌萌萌道:“当然是跟着川岛大姐姐一起来的呀。” 灰原哀:“??” 她顺着柯南的视线朝着大门处看过去,就看到了被警视厅的警员让进来的林宁。 对方也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极具有穿透性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穿过,灰原哀恍然为什么柯南会说他是被迫被看穿的了,毕竟那样的目光很不同寻常。 奇怪的是灰原哀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压迫力,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对方看谁的目光都一样的缘故,它是一视同仁,并不具备多单一的针对性。 灰原哀愣神的功夫,柯南已经牵着她朝着林宁小跑了过去,并抬头冲着林宁萌萌道:“川岛大姐姐。” 林宁:“说。” 柯南:“……嗯。吞口重彦本来在目暮警部他们的重重包围下,然而刚才放起了幻灯片,大厅中一片漆黑,吞口重彦就从目暮警部他们跟前消失了,再出现时就被掉落在地的水晶灯砸了个正着。我发现了两条线索,一个是这个紫色的手帕,它在案发前后掉落在了我脸上,而来参加宴会的人总共用七种颜色的手帕,我想可以去问接待员看谁有紫色的手帕;还有一个是这个,水晶灯的吊环碎片。”柯南最想要知道拥有紫色手帕的名单中,是不是有枡山宪三?如果有他的话,那他是皮斯克的几率不说是百分百,那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林宁掏出橡胶手套戴上,并从柯南手中把紫色手帕和放在紫色手帕中的吊环碎片接了过来,“吊环碎片掉谁嘴里了么?还是说有谁在目睹了凶杀案后,在追悼会上还吃起了炒饭?难道他也是一个侦探,这两种元素让他兴奋难耐?” 柯南自动忽略了她最后一句话,回忆了下说:“是棒球队拥有者三平康夫吃到了,餐桌是目暮警部身边的那个。” 说目暮警部,面对着一群名流而焦头烂额目暮警部这时正看了过来,他看到林宁立刻松了口气:“川岛!” 林宁低头看了柯南一眼,柯南点了点头。 接着林宁就走向了目暮警部,柯南和灰原哀手牵着手,朝着大门那边走去,准备去问会场外的接待员,谁分到了紫色的手帕。 目暮警部倒没多注意到他们俩,他只顾着对林宁说话了:“你在这儿真是太好了,不过你怎么来了?” 林宁如实回答:“我受客户委托来捉奸的。” 目暮警部:“咳咳咳!”林宁:“怎么了?” “不,没什么。”目暮警部明智的没解释他为什么咳嗽,而是结束了这个话题,把林宁往人群围着的位置走,边走边说道:“这次我们事先收到了报案,说是今天晚上有人会遇害,还说有人会对吞口议员下手。” 人群中间偌大的水晶灯将吞口重彦压的死死的,目暮警部正要让高木刑事和其他人将水晶灯挪走。林宁制止了他们,先上前观察了下水晶灯的吊环,再仔细观察了下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环缺口,又看了看水晶灯摔落在地上的痕迹,这才让高木刑事他们将水晶灯挪开,被压在下面的吞口重彦已经没有了呼吸。 目暮警部一脸严肃:“立刻向局内报告这件事。” 说完他看向林宁:“怎么样?” 林宁很确定道:“是谋杀。” 目暮警部瞪大了眼睛:“什么?” 那个吃到了吊环碎片的棒球队拥有者三平康夫惊讶道:“这难道不是个意外吗?” 站在一旁的枡山宪三眯了眯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然而饶是如此,他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不过考虑到他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其实也可以理解的:“目暮警部难道不该解释下你收到的报案是怎么一回事吗?是否能和我们详细说一下这个报案人,说不定他就是凶手呢?不然怎么解释他会知道吞口议员会出事?” 目暮警部觉得在理:“报案人用机器改变了声音报的案,根本无法区别到底是男是女。” 站在另外一边的樽见直哉(林宁这次委托人的未婚夫)不屑一顾道:“就这样又怎么能够笃定就是谋杀呢?以我看这只是个意外,水晶灯年久失修而已。至于那个报案电话,恐怕只是个恶作剧罢了,要知道最近吞口议员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他旁边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接口道:“没错。如果是谋杀,那当时会场的灯暗了下来,凶手需要把吞口议员带到水晶灯下,还得让水晶灯掉下来,可大家看水晶灯和吊环上有这样的装置吗?所以只能说这是个意外。” 她说完咄咄逼人地朝向目暮警部:“既然说清楚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目暮警部一听也觉得她的推理在理,可他明显还是更信任林宁,于是就转过头去看林宁,却发现林宁正盯着樽见直哉和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叫南条实果的名作家看,他有点不解:“川岛桑?” 林宁语气平平道:“捉奸捉完了。” 她这么一说,樽见直哉和南条实果齐齐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对方,可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错愕,还有一丝慌乱。接着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林宁,想知道这人到底是随便说说的,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结果人家已经把头扭回去了。 樽见直哉:“……” 南条实果:“……” 目暮警部也是一愣一愣的:“啊?不是,我们现在正在说这个谋杀案。” “哦,谋杀案。”林宁显然被目暮警部对这起案件的称呼愉悦到了,她语气稍微变了变,有那么点轻快道:“一,水晶灯并不存在年久失修的问题,看它的吊环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最近杯户饭店才对水晶灯进行过检查,我想应该是在确定这里要成为酒卷昭氏的追悼会会场后。杯户饭店作为业内很有口碑的饭店,对待名流更会慎重,我想对会场任何配置都会进行再三确认,不然出了这样的‘意外’,只会对他们饭店蒙羞,进而影响他们的生意和口碑。吊环缺口的平滑也说明了这一点,这样的缺口只会是在外力作用下才产生的。 二,你们现在看不到任何能让被害人来到水晶灯下的装置,是因为你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是开着灯的,而当时被害人被害时,厅内的光线是昏暗的。” 樽见直哉忍不住呛到:“呵,难道他还有夜视仪不成?” 林宁看了看吞口议员的尸体:“我想他没有,被害人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夜视仪。” 樽见直哉:“…………” 目暮警部心中竟然有点暗爽,不过他很好的控制住了,清了清嗓子说:“你的意思是?” 林宁:“重置下当时的情景。” 很快会场内的灯就被关掉了,只剩下最前面的幻灯片还在播放。会场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昏暗,有了几分慌乱,不过很快他们就平静了下来,离案发现场近的已经发现了玄机:“啊!这是!” 但见原本在水晶灯正下方的一小片区域,也就是如今吞口议员尸体所在的位置,正发着橙黄色的光,同时还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环缺口也散发着这种光。 “荧光。” “嫌疑犯还在现场。”这么说的林宁内心没什么波动,她毕竟是已经锁定了嫌疑犯,还知道嫌疑犯到底是谁。只是就目前来说,她还需要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不过林宁想这也不是什么难题。柯南给她的那方紫色帕子上有烧焦的痕迹,再加上吊环得受到足够的外力,才能被击碎,综合考量下就可以得出嫌疑犯也就是枡山宪三,是用消音枪对着事先涂了荧光的吊环打了一枪,用来击碎吊环。那么那颗子弹仍旧遗留在这个会场中,同时开枪后他的手上会留有开枪时产生的硝烟反应,这是能够用仪器检测出来的。 不过更好的证据是那柄消音枪,还在枡山宪三手上。 不不,这还是其次。 首要是证明嫌犯正是枡山宪三,她总不能说她和柯南联合查到了枡山宪三是黑衣组织的成员皮克斯吧。 林宁再想想觉得这倒是不难证明,因为枡山宪三在开枪时,为了掩饰火花就用紫色手帕盖在了手枪上,那么只要让目暮警部查一查谁的紫色手帕丢了就可以了。 这时去问紫色手帕都分发给谁的柯南,他也从会场外接待员那边问到了他想要的讯息,和灰原哀悄咪咪的回到了会场,正好看到了地上的荧光,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凶手整个的作案手法了。” 而他也确定了枡山宪三就是皮斯克。 真是没想到,堂堂商界巨头竟然会是黑衣组织的成员,而这一刻柯南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黑衣组织的可怕。他们的成员神秘不说,表面上还可能有着难以想象的身份,而且他们肆无忌惮到说对议员下手,就对议员下手,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灰原哀淡淡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她闹心?是因为她的思维转动速度比你快吗?” 柯南:“…………你不会懂的。” 就像枡山宪三也不会懂为什么他的作案手法,那么快就被揭穿;也不会懂为什么在此之前,就有人打电话给警视厅说有人要杀害吞口议员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杀害吞口议员这件事是那位先生直接下的命令,迄今为止知道这件事的,也就是只有他和琴酒,以及伏特加他们俩。他这边根本不会走漏消息,那么走漏消息的就只会是琴酒和伏特加了。 但是为什么? 琴酒不是最忠心耿耿的吗?不是组织中的最骨干吗? 枡山宪三完全想不出琴酒会泄露这样的机密,难道他被策反了不成?还是说琴酒从一开始根本就是卧底? 枡山宪三陷入了深思中,却忘记了他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琴酒是不是卧底,而是他要怎么从这场针对他的必杀局中脱身。 会场中有个人在看了眼枡山宪三后,嘴角扬起了轻蔑的弧度。 片刻后,被枡山宪三深深怀疑上的琴酒收到了新消息,他点开后一看就皱起了眉,接着冷笑一声:“皮斯克果然是老了。” 伏特加:“大哥?” “老家伙就没等全身而退,就被日本警方揭了底。”琴酒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时间,此时距离吞口重彦进追悼会的时间,也不过刚刚过了二十分钟。日本警方不该这么快就到的,更不用说这二十分钟内还包含了日本警方破案的时间。琴酒再看了看新信息,注意到了其中的人称代词,“原来是她。” 伏特加:“大哥?” 琴酒给出了个名字:“川岛纯。” “那个fbi?她到底怎么了?上次大哥就特别注意到了她。难道这次又是她让皮斯克栽了?这可不好啊,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伏特加说着拿出了他的消音枪,而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琴酒却说:“查一查组织在日本的人手。” 伏特加拿出了手提电脑,用他的权限在数据库中搜寻起来。作为一个有代号的,同时也是一直能跟着琴酒搭档的组织成员,伏特加的权限明显是很高的。除了组织中少数几个,他无法用权限去查他们的踪迹,剩下的他可以随意查看:“除了咱们几个外,也没有多少人啊。等等,这个!”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出了一张照片,而那张照片上的人,伏特加并不陌生,就是他们刚才在讨论的前fbi,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脸还是那张脸啊。可就是因为这样,伏特加才不太懂了:“她如果是联邦调查局在咱们中间的卧底,那她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恢复以前的身份,又是怎么一回事?等着咱们发现她,就去追杀她吗?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严重怀疑她的脑袋是不是磕坏了。”这得多傻才这么做啊。 琴酒意味不明道:“如果不是呢?” 伏特加:“啊?” · 枡山宪三被目暮警部带走了。 他的作案手法就是事先在水晶灯的一节吊环上,和水晶灯正下方的地板上涂上荧光。又在这之前告诉吞口议员,组织愿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只需要他在追忆酒卷昭氏导演的幻灯片开始放映时,走到发着荧光的地方。 接着枡山宪三用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射击被涂抹了荧光的水晶灯吊环,吊环被击碎,水晶灯掉下直直砸在吞口议员身上,将他砸个稀巴烂。 让林宁额外注意的是,刑侦人员只从枡山宪三身上发现了消音枪,却并没有发现其他能够和黑衣组织成员联络的通讯设备。当然了,枡山宪三也不会傻到将通讯设备随身携带,毕竟一旦被发现,他不死也得死。 可是枡山宪三总得和其他成员们联系,无论事成或失败,不是吗?那么有可能他将通讯设备放到了其他地方,也有可能他是需要借用杯户饭店的公用电话,不过像枡山宪三这样的名人,他如果用杯户饭店的公用电话,那未免就会引人注目了。还有一件事是,枡山宪三是什么时候对水晶灯做的手脚?他是怎么做到没引起杯户饭店其他人等注意的?还是说在杯户饭店内,其实有负责接应他的同伙在? 林宁微微眯了眯眼睛,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白皇后,让她在杯户饭店的监护系统中,用面部识别系统识别下最近三天内录像带内出现的枡山宪三。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调动下周边建筑的监控摄像头,枡山宪三再怎么样都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这一点看他这次暗杀就做得相对粗糙,便能够看得出来。 然而转念想想枡山宪三已经七十一岁了,平时还养尊处优的,还能再怎么苛责他呢。 他尽力了,不是吗? 林宁假模假样地想着。 稍后,白皇后交叉对比有了结果。林宁看了看枡山宪三暴露在摄像头下的位置点,再将杯户饭店的建筑结构图调了出来,很快就锁定了方位,来到了杯户饭店旧馆中,再根据蛛丝马迹寻到了一个酒窖。 打开房门,看到房间中除了满满当当的几个酒柜外,在正对着门的不远处还有一张桌子,在桌子上面正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则是一个手机。 只是下一刻林宁却是看向了右侧,看着比她先一步过来的黑衣人,眉目不动。 第92章 名侦探(17) 黑衣人穿着黑风衣,戴着黑礼帽, 留着一头飘逸的淡金色长发, 有着冰冷凌厉的双眼。他就站在那儿, 存在感却几乎要充斥满整个酒窖。 林宁几乎是须臾间就认出了这是谁: 琴酒。 据说是黑衣组织中唯一兢兢业业的良心员工,其他的要么是卧底, 要么是实力划水,再不然就是即将被正义所感化。唯独琴酒对黑衣组织的boss忠心耿耿,同时能力十分值得称道。 不过眼下不是心疼琴酒的时候, 而是分析下当下的情景。林宁她的原身是真的黑衣组织成员, 还是说是个卧底都未可知, 毕竟人家磕坏了脑袋,把记忆给磕没了嘛。只转念想想, 原身是真黑衣组织成员还是半真半假黑衣组织成员, 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琴酒怎么看。 琴酒并没有拿枪对准她, 同时他所站着的位置也不是可进可退的最佳位置,再有他的身体语言表明他并没有强烈的进攻欲, 再有对她的出现并不是那么意外, 反而有那么点意料之中的意味。 由此林宁大胆推测, 琴酒并没有把她当做黑衣组织的卧底成员, 而是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即使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东京都警视厅的顾问,一个前联邦调查局探员。但琴酒这种认知又是怎么来的? 琴酒知道原身是黑衣组织成员; 琴酒自己推测出她现在是被黑衣组织boss遣派进了正方阵营; 琴酒没有询问过黑衣组织boss。 这很好理解,琴酒如果对她的认知是当她是真前fbi, 那他在他们一照面的情况下,为了不暴露他自己,他就会开枪崩了她了,而不是表现出对她的信任; 那么就可以推出琴酒知道她过去是黑衣组织成员。 再有琴酒在看到她现在的疑似反水行为后,他并没有认为她是真反水了,毕竟她在黑衣组织中有档案,即使是基层人员,但认识她的人还是有的,她如果真的贸贸然反水,还这么高调,那岂不是擎等着找死?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那么做。那么这么一来,认为她是反卧底,就很顺理成章了。再有琴酒在得出这样的推论后,他定然没有就此事去问他家老板,不然黑衣组织老板还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派人去反卧底么? 至于琴酒为什么没去问? 这也很好理解。 老板即使是很信任一个员工,可他也不会细无巨细的都和这个员工说,不然老板的威严和神秘性何在?而琴酒作为一个专业素养很高的员工,他当然不会去老板那儿昭显他的推理能力,那样的行为看来就像是在自作聪明,徒惹老板不快而已。 这样知情识趣的员工多难得啊。 这么多心理活动,其实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尔后林宁便将繁杂的思绪收拢好,将手机放回到裤兜中,“警视厅事先听到了风声,通过一个匿名电话。” 琴酒倒也没有遮掩他的疏漏:“是雪莉。”他之前不是在他的车中发现了一根茶色的头发吗,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灰原哀的,认为那个窃听器就是灰原哀放的,还并不知道灰原哀已经变成幼年体,并且和同样变成幼年体的工藤新一在一起的事儿。 林宁摇了摇头,示意她并没有要就此询问的意思,她刚才那句话就只是陈述下事实:“她不在我的工作范畴内,我接下来是将枡山宪三蓄意谋杀吞口重彦一案圆满结案。” 林宁说完环视了一圈这个酒窖,把目光定格在放在酒窖中清洁用推车上,以及在其中放着的杯户饭店清洁工制服,继续说道:“即使皮斯克他预想了个后备方案,可抵不住他首选方案的粗糙,运气也不好——会场有一个摄像师在他做预备动作时拍了一张全场照。”这又是一个能把樽见直哉定罪的铁证,即当时会场中还有个召开追悼会的主办方请来的摄影师,摄影师先生却不介意多赚一笔外快,于是就在主持人放映幻灯片时,试图拍摄下幻灯片中酒卷昭氏(被追悼人)生前,并没有被曝光的照片。可惜摄影师先生没有拍摄到幻灯片,然而却意外的照下了在昏暗中,正在接吻的樽见直哉和 南条实果。他们俩大小都是个名人,而且樽见直哉还都有未婚妻了,这样的照片一定很受报纸娱乐版欢迎,可更有价值的是,在这张照片的背景中枡山宪三正举着手枪,朝着水晶灯射击。 枡山宪三可真是背到家了。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林宁来插一脚,将枡山宪三在会场中就定罪,等那张照片一曝光,枡山宪三在黑衣组织眼中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反而还成为了累赘。 果不其然,林宁这么一说,琴酒就皱起了眉,迸射出了针对枡山宪三的杀意。 林宁该说的都说了,她想琴酒肯定很快就会接到黑衣组织传给他的消息,让他灭枡山宪三口的消息,要知道那个摄影师在拍到那样一张照片后,就偷摸着把它传给了要好的主编,樽见直哉和南条实果陷入不伦恋情的报道就在她开门前,在网上被报道了。如果黑衣组织在关注的话,那他们肯定不会错过那张照片的背景的,也就是说琴酒接下来会收到的命令,会和她告诉他的很契合:“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完成我的工作了。” 林宁还没忘多加一句:“以及由衷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三次。”她这里是说涉及到黑衣组织成员的两个案件,先前不有个被阴差阳错炸死的龙舌兰吗。琴酒点了点头,也很恼火龙舌兰的愚蠢和皮斯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有琴酒也没有多余的话要和林宁寒暄,只是在临离开时多问了句:“既然如此,我该如何称呼你?”既然作为反卧底的她会告诉他关于案件的消息,那就是受到了那位先生的默许,也就是默许她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而不得不说,这种信任多少让琴酒心情好了一点。 林宁:“威士忌。” 琴酒扬了扬眉。 林宁意味不明道:“很好听的代号,不是吗?”赤井秀一在卧底黑衣组织期间,得到的代号是黑麦威士忌,而他的能力十分出众,在黑衣组织中几乎都可以和琴酒平起平坐了,可惜最后证明那是个fbi,而对这种让一个卧底进入了组织,还在组织中风生水起一事,相信上到黑衣组织boss,下到真正为黑衣组织好的员工们都感觉到恼火。不然boss也不会下令狙杀将赤井秀一引进组织的宫野明美,即使她一直不知道赤井秀一的真正身份。 再者赤井秀一还成功地逃走了,无异于火上浇油。 黑衣组织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追杀他,也想着要找回场子来。那么倾力培养一个忠心于黑衣组织的成员,将她包装成fbi,并让她打入警方内部,同时还给她起个能压赤井秀一一下子的代号,不是最妙的主意吗?更何况无论暴不暴露,都能让人感受到这其中的愉悦,而且等将来身份曝光后,快感说不定还会加倍,而这种愉悦是很boss的。 最起码林宁是这么认为的,而看琴酒的反应,他好像也是这么想的,即使他明面上对此不置可否:“我只希望你有可匹配这个称号的能力。” 林宁并没有任何不悦:“龙舌兰和皮斯克的前车之鉴,我就是想忘记都难。” 琴酒冷哼一声,显然很瞧不上他们俩。 命运弄人的是琴酒随即就收到了那位先生下达来的命令,让他除掉愚蠢到家让摄影师拍到作案正当时照片的皮斯克。琴酒把通讯设备收了起来,和林宁颔了颔首就快速离开了。 林宁:“唔——” 林宁回味了下这场会晤,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琴酒是个多疑的聪明人。 通俗来讲,琴酒脑补过头了。 不过林宁喜欢他的想太多。 话又说回来,林宁通过琴酒的来去如风,还格外注意到了一个相对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先前在追悼会的会场上,该当还有一个黑衣组织的成员。想想看吧,她从到追悼会现场到解决这起案件,前前后后就没有二十分钟,而从追悼会出来,到追踪到这间酒窖中也花了有十分钟时间,可琴酒却已经找到了这里,还对她提到的警视厅提前到场,还有后面摄影师拍摄了全场等案件的细节问题,并没有感觉到那么惊讶。 这其中可是存在着问题呀。 根据柯南的说辞,琴酒在和伏特加的对话中,说到了皮斯克要刺杀的对象是在六点进场,而琴酒还提到让皮斯克见机行事,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动用一枚aptx4869,而在吞口重彦进场后就开始放映幻灯片,也就是从他们说好的六点,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了半个小时。琴酒自然得给皮斯克这个老人家作案的时间,半个小时总能宽限到的,再有琴酒直接来酒窖,就不太照常规来。 常规该当是他们先进行联络,琴酒确定任务完成与否。 林宁这么想着,走到了酒窖中央的桌子旁边,拿过来放在上面的手机。其中并没有未接来电,也就是说琴酒来寻过来之前,并没有联系皮斯克。结合上面提到的疑点,便说明了琴酒在过来之前已经确定了皮斯克,也就是枡山宪三出了事。可是当时会场是封闭的,即使有记者闻风赶来,可也没有那么快有报道见报,那综合说起来就只能是在会场中,还有其他黑衣组织成员。 或是来接应枡山宪三的。 还有一件事是琴酒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了这儿的?枡山宪三显然不太可能将他刺杀的方案,这么详细的告诉给琴酒,而再看看桌子上放的笔记本电脑,林宁眼中就闪过一丝明悟,看来琴酒是追踪着笔记本电脑中发信器来的。 换句话说,这台笔记本电脑是黑衣组织给成员们配备的。 更有当林宁进入到电脑主页面后,主页面显示的是雪莉的资料页。先不说枡山宪三怎么会调出了灰原哀的档案,但就是眼下在黑衣组织系统中,显示的是登录状态,也就是说都不需要林宁调出黑衣组织的数据库,也不需要她破解登录密码,她就只需要坐下来,直接在黑衣组织的数据库中遨游而已。当然了,考虑到是枡山宪三的账号,那他定然会有权限限制,不可能会看到数据库中所有资料,可饶是如此,眼下这台笔记本电脑对林宁来说,就无异于天上凭空跳下来的馅饼呀。 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那种。 不不,林宁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到底琴酒并不是好糊弄的。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反正林宁的良心一点都不痛,相反还美滋滋的。 而话又说回来,既然在追悼会会场中还有一个黑衣组织成员,那么会是谁呢?追悼会会场中并没有监控摄像头,不过有林宁这个人形摄像头在啊,她但凡只是随意环视一圈,被她环视过的人与物,她都可以调放出来,更有这次追悼会到场人员,都有在会场外接待处签名了的,她即使在记忆中找不到人影,也可以根据名单上的人慢慢筛选。 说起来当时持有紫色手帕的,柯南提供的名单中有那七个人。其中除了枡山宪三本人,还有委托人的未婚夫樽见直哉,他的情人南条实果,棒球队拥有者三平康夫,大学教授梁田芳治,以及从美国来的超人气女明星克丽丝·温亚德。 等等,克丽丝·温亚德? 林宁回忆了下,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当时站在了水晶灯附近,本来该在警视厅做笔录的头批人选上,只是当时林宁几乎是三下五除二的将作案手法破解了出来,笔录也没有那么必要了,可接下来林宁的余光中并没有了克丽丝·温亚德的痕迹,再考虑到她记忆中黑衣组织成员中有一个代号是贝尔摩得的,她便是个金发碧眼。 这么一来,会场中另一个黑衣组织成员就呼之欲出了。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林宁用她面前的电脑,在对她敞开大门的黑衣组织系统中输入了“贝尔摩得”,可惜因为皮斯克的权限不够,无法查询到和贝尔摩得相关的档案。而林宁如果想要进一步侵入的话,她是可以做到,再不然还有白皇后呢,不过那得需要一点时间,而她现在还是先将她的本职工作才是。 等等,她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来着? 咳。 在往后退一步时,林宁再看到了枡山宪三的搜索记录,也就是他之前搜索了“雪莉”。考虑到将雪莉赶尽杀绝是琴酒的任务,那么枡山宪三为什么要搜索雪莉呢?难道枡山宪三偶然间瞧见了跟着柯南过来的灰原哀,认出了小时候的她?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枡山宪三已经七十一岁了,而他的发家史得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想来那时候他已经加入了黑衣组织,说不定就认识灰原哀的父母,见过她小时候的模样。 对此林宁并不担心。 枡山宪三的通讯记录中没有他将此事传递出去的记录,而当时在会场上,枡山宪三定然会装作和贝尔摩得不认识,更可能枡山宪三根本就不知道贝尔摩得就是克丽丝·温亚德,这也就排除了他将这一消息传递给克丽丝·温亚德的可能性。又枡山宪三很快就会被黑衣组织灭口了,而他如今是在警方的监控下,琴酒如果想要杀他,就只会干净利落,不会和他有任何纠缠的。 这么一来,琴酒就不会知道昔日的雪莉成为了灰原哀。 还有琴酒大概会逆向思维一下吧。 接下来也正如林宁推测的那般,琴酒干脆利落的射杀了枡山宪三,开着车和伏特加离开,后来还去接了个人出来。那个人金发碧眼,正是知名女星克丽丝·温亚德,也就是贝尔摩得。贝尔摩得坐上了车后座,就拿出了化妆盒开始补妆,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琴酒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和伏特加说他们接下来不必在米花镇寻找雪莉了。 伏特加:“唉?我们不用再留在这个地方寻找那个女人了?” 琴酒:“不错,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白费力气。她在车上装得窃听器既然被我发现,那她也一定知道我们知道她如今就在米花镇,那她再继续留在这儿不是太愚蠢了吗?” 坐在后座的贝尔摩得把化妆盒阖上,用流畅的日语说道:“啊啦,没想到你对那个小女孩挺着迷的嘛。” 琴酒冷哼了一声:“不好意思,贝尔摩得,这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把我特意叫来支援那个老家伙,最后竟然摔了个跟头。” 贝尔摩得点燃了一根烟,烟圈从红唇中吐出:“亏我还打算为他遮掩一二,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中用,他死了还真正确。话说回来,你不担心吗?那个警视厅的顾问,她可是第二次横插一脚了。” 琴酒:“不用担心。” 贝尔摩得:“哦?” 琴酒没接她的话,贝尔摩得也没有再追问,倒是伏特加扭过头来问:“你接下来还是要回美国吗?” 贝尔摩得:“不,接下来我不准备再演什么戏,我准备在日本定居下来,搞清楚一件我一直以来在担心的事。”她说着看向了窗外,伏特加转过头来,心想怎么一个个都喜欢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啊! 黑色的保时捷356a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 “在皮斯克被捕的那一刻,我们就该知道组织不会让他活着的。还有我想吞口议员的家人,组织也会让他们消失的,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你应该清楚了吧,我们现在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灰原哀看完枡山宪三在被押送途中出事故死亡的报道,转过脸来对柯南说道,只是柯南的表情略微妙,灰原哀轻轻蹙了下眉:“你怎么了?” 柯南摸着下巴说:“我在想既然你都知道这一点,川岛她不会不知道的,还有她其实是知道你的身份的。” 灰原哀一愣:“我们今天才刚刚见面。” 柯南左顾右盼了下道:“事实上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天,就把你的身份告诉她了。” 灰原哀盯着他:“不要说还有其他人知道。” 柯南摊开手说道:“你是说你的身份吗?那没有了。” 灰原哀:“呵,名侦探工藤新一果然名不虚传。” 柯南:“……那都是意外啊意外。”被服部平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好吗?首先是外交官杀人事件中,服部平次就发现了端倪,而等到他们再见面,也就是福尔摩斯迷杀人事件时,服部平次就抓住他藏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破案了。这倒不是说他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后时,被服部平次抓个正着,而是服部平次注意到他也跟着一起找线索,同时还从毛利兰那儿得知他经常在毛利小五郎身后晃悠,以及最重要的是毛利小五郎的推理水平,如果是糊弄其他人还可以,但是怎么都不能糊弄到像服部平次这样正儿八经的侦探啊,所以他就被服部平次戳穿了身份。 灰原哀不以为然:“我只希望接下来你不会再出现被迫与意外了。” 柯南:“……我尽量吧。” 心略累的柯南记吃不记打,回头就打电话给了林宁。 林宁:“川岛纯。” 柯南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她那端传来的抽泣声。 柯南:“??” 柯南回过味来:“你那边有谁在哭吗?” 林宁:“古川茉美。” 柯南不解:“那谁?” 林宁回道:“樽见直哉的未婚妻,我这次的委托人。” “我懂了。”柯南想到了娱乐报道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想了想又说:“所以她跑去你那儿哭天抹泪了?你就没准备要对她做点什么吗?” 林宁这次有了点进步,她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请她付清尾款?” 柯南:“……安慰啊安慰!” 林宁反问道:“认真的吗?” 柯南仔细想了想,斩钉截铁道:“不是。”让她去安慰失恋的女人,别把人家安慰到不想活了,啧。 所以他也就默契的不提被戴了绿帽子的可怜古川茉美,转而说起了理论上被琴酒灭口的枡山宪三,可林宁理论上也不能和他说什么,尤其是在电话中,于是他们就决定另外约个时间,等见面了再谈。 末了林宁说道:“她不哭了。” 柯南愣了愣:“嗯?你说古川茉美啊。等等,你是当着她的面接的电话吗?” 林宁理直气壮道:“她说不介意了。” 柯南:“……不是,就你这样你是怎么接到委托案的?也不是,我是说他们怎么乐意付清尾款的?不会给你差评吗?” 林宁却道:“我的委托人都是先前的委托人介绍过来的,所以我想我在他们中间好评如潮。”她一点都没有说谎,像这次的古川茉美,她是中本医疗一个董事的女儿,是被中本健次介绍过来的。 柯南“哈”了一声:“我不是很懂。对了,那个茂木遥史,你们俩后来怎么样了?” 林宁直接指出:“你为什么总是含糊其辞的?” 柯南嘴角抽了抽:“我是说他还有没有找你约会?我觉得他想要追求你。”还有他这不是含糊其辞,他这是正常用语!然而这句话他就只有腹诽了,没敢直接说出来。 林宁对此表现的是并不觉得那有任何困扰:“那是他的事。” 柯南一想也是,而且他现在心更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段对话了,于是就撑着额头说:“好吧,那到时候见。”等他挂了电话,一转头就对上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灰原哀似笑非笑的目光。 柯南:“…………怎么了?”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覆水难收啊。 灰原哀淡淡道:“我喜欢她。” 柯南面无表情道:“那你注定没希望了,我觉得她是个无性恋。” 灰原哀:“……” 柯南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他心想:‘我好歹也是个能言善道的侦探,我也不总是保持沉默的。’ 而被怨念的无性恋宁送走了不再哭的古川茉美,想了想古川茉美的神态,她觉得她这次也能得个好评,毕竟她的未婚夫在著名导演酒卷昭氏的追悼会,公然和南条实果亲吻的照片可是满地都是,在娱乐版头条上会呆挺久的不说,他们已经引起了各方粉丝的公愤,已经变得声名狼藉了。古川茉美接下来要她的未婚夫解除婚约,不就是很名正言顺的吗?还不用她自己再去报复她的渣男未婚夫,和插足到他们中间的小三。 这么一想,林宁都觉得她自己很是“物美价廉”,明明她现在都已经晋升为有代号的黑衣组织成员了呢。 说起这个来,这次枡山宪三刺杀议员案,林宁收获颇丰来着。除了她成了反卧底,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枡山宪三由组织配发的电脑,知道黑衣组织的数据库登入口,可以进一步查看黑衣组织诸多成员资料不说,她还可以查看黑衣组织近年来的研究项目,其中就包括灰原哀主持的aptx4869等等等。甚至在白皇后的帮助下,林宁可以查看黑衣组织数据库中的任何资料,而不被黑衣组织发现任何端倪,可以说林宁对于黑衣组织的了解,即将有一个质的飞跃。 说白皇后白皇后道:“艾米莉亚,你看看这个。” “嗯?”林宁凑到屏幕前一看,原来是关于原身的档案。原身在组织中被记录的名字并不是川岛纯,而是橘真夜,而且确实为基层人员无误。 档案中还记录了原身曾经做过的任务,以及任务结果如何。 林宁看了档案后就明白为什么原身还是个基层人员了,她任务的成功率并不高。只是转念林宁却想到了那个在瑞士银行的储物柜,这样一个黑衣组织基层人员在那里到底存储了什么?“会不会她其实是个中间人?负责为另外一个进入到黑衣组织骨干阶层的卧底传递信息的那种。”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这是想上演身份重重吗?” 林宁:“……就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而已,我现在就够忙的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琴酒以为我是黑衣组织安插到警方的卧底,赤井秀一那边会以为我是fbi安插进黑衣组织的卧底。 “唔,我是一个双面间谍了。” 猪笼草:“汪。” 白皇后:“猪笼草的遛弯时间到了。” 林宁从椅子上站起来:“嗯,我现在又是一个铲屎官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你会自己上厕所,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猪笼草冷漠脸。 林宁:“…………”自己养的狗怎么都得养下去啊。 他们俩在外面溜达够了,就回到了wq事务所,接着收拾下东西,林宁就开车带着猪笼草回他们家了,而白皇后就只需要将分在wq事务所的数据流,继续留一部分维持着wq事务所的正常运转,另一部分折回到家中,接着破解着黑衣组织的数据库,同时还有其他日常任务,其中一项就有监控着茂木遥史的一举一动,不过白皇后的主意识却是在林宁的手机中的,随时和林宁保持着联络。 又今天大概是幸运日,白皇后分出来监控茂木遥史在网络上一举一动的数据流,有反馈消息传回来。“他发送了一封加密邮件。” 林宁不太意外:“让我猜猜,收件人的服务器在美国。” 白皇后:“嗯,确切来说是联邦调查局的内部服务器。” 林宁扬了扬眉,“邮件说了什么?” 白皇后已经将邮件破解了,闻言接道:“邮件提到了‘腐烂的苹果’,说她来到了日本,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腐烂的苹果?”林宁想到了之前确定过的一个人,“难道说的是贝尔摩得?” 万能的白皇后片刻后回道:“我从fbi的数据库中检索了下,那确实是在形容贝尔摩得。说是贝尔摩得看起来年轻,但实际年龄或许超过了四十五岁,其中一个证明是她在二十年就已经是黑衣组织成员,那时候杀死了如今的fbi探员茱蒂·斯泰琳一家,当时年幼的茱蒂·斯泰琳是目击者,据她的说法贝尔摩得当时的容貌和现在无异。” “二十年吗?”林宁喃喃道。 猪笼草对她们俩的对话兴趣缺缺,它摊在副驾驶座上玩它的贪吃虫游戏,它到现在都还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哪怕林宁和白皇后都没有在玩了。 片刻后白皇后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想到了什么吗,艾米莉亚?” 林宁:“我是有个想法,等回家再和你说。” 白皇后:“嗯。” 在白皇后“下线”前,她还提了一句:“收件人正是茱蒂·斯泰琳。” 其实白皇后不提,林宁也推断出她先前遇到的茂木遥史,其实该当是赤井秀一假扮的。 而目的?无非是来近距离观察她一下,想看看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林宁回想了下她先前在黄昏之馆的表现,她觉得她很好的扮演了高智商低情商宁,再有即使当时‘茂木遥史’收集了她的指纹或是其他可以用来检测dna的物质,林宁都敢保证那会和fbi数据库中‘川岛纯’录入过的完全一致。 就是不知道赤井秀一会怎么想她一朝之间,就不做卧底而做回不那么低调的fbi了。 又说起黄昏之馆来,林宁目前仍在跟进黄昏之馆四十年前艺术品凭空失踪案。即使四十年前发生的事,和千间降代(邀请林宁和其他侦探一起黄昏之馆破解谜题的主犯)编纂的故事毫无关联,但事实上是三百多年艺术品确实不见了,当时也有数位名流去世,同样的报纸并没有过任何报道。这种种都让林宁忍不住猜测,说不定四十年前当真发生了千间降代根据暗号编纂出来的故事,到底那个故事在一定程度上还真的能解释得通。 再有尽管如今黄昏之馆变成了黄金之馆,还被铃木财团的所有人铃木史郎买下,林宁还没有机会去参观,但当时她有里里外外逛了个遍,也将出现血迹的地方记得一清二楚,回来后有在慢慢的还原现场。此外,还通过其他渠道来探听当年发生的事情,像当年去世名流还是有亲人在的,再有乌丸莲耶收藏的三百多件艺术品名单,林宁陆陆续续打听到了,她可以搜寻下它们如今的下落,来反向推导当年的事。 这是个不小的项目来着。 关键是还没人付钱给她,也是辛酸。 林宁假模假样的想着,此时她还不曾料道她追着黄昏之馆四十年前的事查,到最后会查出个那样的结果。 第93章 名侦探(18) 说起来林宁如今的职业更像是个侦探,但这个职业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性而定的。像先前时她还是有过其他多种职业的, 不过或多多少好像都和推理能力有点关联, 可这并不代表林宁的各项能力中, 推理能力是最高的。 事实上,因为过去的数次穿越, 让她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也储备了非同一般丰富的知识。就拿黑科技这点来讲,前有t病毒, g病毒等一系列可以引发遗传物质变异的病毒, 再来即使是在聊斋世界中, 林宁还是见识过很多超出寻常的物品,诸如变小药物, 造畜术等;而在mib世界中, 那就更不得了了, 在mib总部中出现过的科技基本上都超越当时地球水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更不用说如今的世界科技水准还不比mib世界中,普通地球人所拥有的科技水准呢。只不过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 就像mib世界中, 那么多高科技都只准许在mib内部使用, 并不允许拿到外面给普罗大众用一样, 在如今的世界中, 林宁所知道的绝大部分黑科技都是无法实现的,原本可行的原理在这儿都不成立。 不过这也没有给林宁造成多大的困扰就是了,她还是很能求同存异的。 而说这么多, 只是想说林宁在回到家后,开始从黑衣组织数据库中调取aptx4869的相关资料。她原本对aptx4869的兴趣并没有那么大,只是贝尔摩得多年不见衰老的事情,让她稍微有那么点在意。 这倒不是说林宁在意保持青春貌美这一点,而是贝尔摩得能够保持青春的年限。根据白皇后从联邦调查局资料库中获取的关于贝尔摩得的情报,贝尔摩得最起码在二十年前就不再遵循人类正常机能,进而自然变老了。 这一定有什么世界规则下允许的解释。 林宁倾向于认为贝尔摩得服用过aptx4869,或者说aptx4869的前身药物。先前就提到过aptx4869的前身药物,被认为是梦幻般的能让死人复活的“银色子弹”,这样的介绍让林宁和白皇后想到了t病毒。只是t病毒在研发之初,其实还并非是后来造成丧尸满地球的模样,它被研究的初衷只是为了激活坏死的神经细胞,让艾丽西娅·马库斯(保护伞公司创始人之一詹姆斯·马库斯的女儿)能够正常走路,只是后面保护伞公司看中了t病毒在生化武器上的巨大潜力,以及巨大潜力背后的利益,才将t病毒的研究方向转向了生化武器方面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保护伞公司明面上创造利益最大的一款产品是名为“regenerate”的肌肤产品,这款产品是使用t病毒来活化死去的细胞,进而让使用者看起来年轻化。效果十分显著,被全球爱美人士趋之若鹜。 再有t病毒研究到后面,也就是造成生化危机的阶段,它绝大部分时候都会使得使用者变成和死了并无区别的丧尸,但是t病毒如果和使用者的遗传物质进行完美契合的话,它就会给使用者带来难以想象的加持作用,像是智力大幅度增加,力量、速度、反应力得到高度强化,拥有快速愈合能力,甚至还会有意念波这样的超能力。 再来看aptx4869,它的绝大部分使用者,都在服用后死去,所以它才被黑衣组织拿来作为暗杀的武器。又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使得除神经系统以外的骨骼、肌肉、内脏等全部细胞都退化到幼儿时期,这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次重生,而且是在延续生命,绝对值得人为之痴狂。 纵观下来,t病毒和aptx4869是不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好像扯远了。 林宁想表达的是t病毒和aptx4869都具有偶然作用,aptx4869的前期研发中,说不定就有能够让人持续保持年轻化的副作用。那么如果贝尔摩得当真是因为aptx4869的前身药物作用,才能够一直年轻不老的话,其实是可以说明在至少二十年前,黑衣组织就已经在研发aptx4869或其前身药物了,而且那时候的研究还不仅仅是刚刚开始,而是趋于出现了成品的状态,而这样一来aptx4869或其前身药物的立项时间,就只会比二十年前在更早。 二十年前乃至更早时的科技是什么水准呢,可那时候却都会有了这样的进度,只能说明黑衣组织的boss不仅仅拥有着一般人难以匹敌的财力,同时他还有手段能够网罗到那么多研究员。再者在这样一个能带来某种意义上长生的项目中,数十年如一日倾注着注意力,未免不曾反映出幕后人的心态,那就是想要长生不老,说不定还伴随着统治世界的野心。 这么一想,是不是会瑟瑟发抖呢? 唔,好像没有。 咳。 林宁又不是没见识过这样的人物,在《生化危机》中把g病毒传染给她的艾萨克博士,他的本体就有这样的野心。他想要成为世界的新神,于是就对外放出了t病毒,t病毒就像是审判日中的洪水,冰冻着他和保护伞公司高层的蜂巢就相当于诺亚方舟,等到“洪水”褪去,诺亚方舟中的人就会成为崭新世界的新主人,世界的秩序将有他们制定。当然了,考虑到《名侦探柯南》的本质,还有黑衣组织那被卧底卧成筛子的现状,以及aptx4869并不具备大规模杀伤力的特性,如今的平行世界会引来世界末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管怎么说吧,林宁是想通过对aptx4869的研究,进行下反向推导,推导出它的年录,再借此来进行扩散性调查,想看看黑衣组织的boss究竟是谁。 aptx4869在黑衣组织中属于绝密项目,即使是林宁在白皇后的帮助下伪装成拥有最高权限的黑衣组织成员,她能调出来aptx4869资料也并不全面。 不过这对林宁来说并不是个很大的难题,更妙的是她还有一粒aptx4869的成品。先前柯南在监听琴酒时,就监听到琴酒对皮斯克(枡山宪三)说必要时候可以用aptx4869,而枡山宪三在进行实地暗杀时,并没有采用这一建议,于是他拥有的那颗aptx4869,就流落到林宁的手中。 这都把东西送到手头来了,林宁要是不“怜惜”“怜惜”它,那岂不是太不惜福了?所以种种因素下,林宁在自家的实验室内就和白皇后一道,开始着重分析aptx4869,还得注意让那颗aptx4869保持功能性完整,到底林宁是打算在再见到柯南时,把它交给他,让他转交给灰原哀,让灰原哀这个原本的研究者继续研究它,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续反应的。 在那之前,林宁极尽所能分析了那颗aptx4869。 因为有白皇后在,同时还有基本资料,研究起来就进展很快,弄清楚aptx4869的作用原理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原来aptx4869中“aptx”是apotoxin的缩写,是由apoptosis(程序性细胞死亡)和toxin(毒素)组合而成的。 至于4869?在日本中它罗马音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中“夏洛克”的罗马音是谐音——不跳出现实考虑,这样的命名法可以说黑衣组织boss大概是个福尔摩斯迷。 总得来说aptx4869研究到现在,最核心的原理便在于它会诱导程序性细胞死亡,但同时强化端粒酶的活性,从而增加细胞的增殖能力。一般情况下会导致服用者死亡,却因细胞自我破坏程式的偶然作用,会出现使服用者年轻化或者直接幼儿化的现象。 微妙的是这一原理就林宁先前掌握的知识来讲,是不成立的,但偏偏在这个世界中它的核心程式成立,那林宁也就只能继续求同存异了,再有一件事她有点在意,“aptx4869的偶发性,到底和什么因素有关?服用者的基因?还是说主角光环?”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是想获取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基因资料吗?”她直接忽略了林宁的最后半句,不过却是将那半句记录到她的数据库中,归类就是“艾米莉亚的俏皮话”,而林宁对此一无所知。 林宁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都有鼓动柯南把他的遗体解剖权授权给我,但他一直都没有同意。好吧,我是意识到这句话哪里不对了,可介于当时我的人设,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话又说回来,他的基因资料能在数据库中找到吗?” 白皇后:“稍等。” 而等白皇后带回检索结果时,她还带回来另外一个消息。 “你是说有谁也在网络上探寻着工藤新一的基因资料?”林宁有点惊讶,“难道是谁发现了工藤新一即江户川柯南了?”可是林宁想不出谁已经发现了端倪,还采用这种高端的手段来做对比。 白皇后却道:“不,我不这么认为,我正在分出部分数据流追踪他。” 林宁便不打扰她,让她去尽情追踪。 在这期间林宁继续钻研起aptx4869的资料,过了会儿猪笼草衔着它的狗盆来到了门外,在拍了下实验室的门后,在林宁看过去时,对着林宁摆出了冷漠脸。 林宁看了看它,再看了看它的狗盆,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饿了:“谢谢你的提醒,猪笼草。” 猪笼草:“汪。” 林宁:“你觉得我相信你只是自己饿了,来提醒我给你喂食的吗?平时你都是自己拿你的狗粮的,好吗?再说我觉得你今天在事务所那边吃得够多了,都不需要再吃狗粮,所以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傲娇了呀?” 猪笼草:“哼唧。” 林宁做恍然大悟状:“难道是叛逆期到了?” 猪笼草:“…………” 它果断衔起它的狗盆走了。 林宁笑了笑,再转头就对上了投影下来的白皇后。 林宁:“?” 林宁:“呃,我先去吃饭。” 等林宁吃完饭带着已经不和她闹别扭的猪笼草一起回来,白皇后带着点困惑的说:“艾米莉亚,我怀疑对方是一个人工智能。”其实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多少起伏,可林宁确实能从中听出她的情感波动,即使她作为人工智能被设计出来时,是并没有情感模块的,然而那都是最初的事了。这么多年下来,除了林宁在成长外,白皇后也在进化着,就像猪笼草它的体型也在增加着。 而对白皇后的说辞,林宁很有几分惊讶。 “我想他还在成长阶段,逻辑运算能力有但还有几分稚嫩。”白皇后接着说道,而她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那个人工智能,目前还只是个宝宝,完全没有她这个大佬来得成熟。当然了,白皇后并没有后面那样的意思,那纯属是林宁这个白皇后吹,给她家亲爱的吹了一波。 不过吹归吹,林宁随即便正色了起来。“你和他交流了吗?” 白皇后想了想说:“他怕生。” 林宁:“那就是没有了。” 白皇后:“……” 林宁咳了一声:“我想他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工智能,而且这个人工智能的逻辑运算能力还那么的强大。” 白皇后还没说什么,趴在林宁膝盖上的猪笼草就伸出爪子盖住了狗脸,显然是很不屑林宁的谄媚,替她觉得羞羞脸。 林宁:“……”扣狗粮! · 林宁约好了和柯南在一家咖啡馆碰面,她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在走向咖啡馆的途中不经意瞥到了马路对面,在看清楚是什么个情况后就微微扬眉。看了看时间,距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点还有十分钟,于是林宁就没有急着去咖啡馆,而是朝马路对面走去。 经过一个垃圾堆时,林宁低下头对着垃圾堆道:“在钓鱼执法?” “啊!!” 林宁:“……” 受到惊吓的目暮警部抹着冷汗:“原来是你啊,川岛桑。”目暮警部再看着他眼前的情况,叹了口气:“我原本就是想要钓鱼执法,现在一嗓子肯定就把鱼给吼走了。” 林宁把手抄进裤兜内:“前提是有鱼。” 目暮警部:“…………算了,其实这次我们再‘钓’不到人,我就准备给你打电话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那边那个咖啡馆吧?高木,佐藤你们俩一起来吧。哦,佐藤她在那儿,就在那个电话亭内。”原本秀丽可人的佐藤美和子,如今打扮成了个金发妖艳女郎,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 林宁:“我知道。” 目暮警部:“……好的吧。”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咖啡馆时,柯南已经到了,只是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毛利小五郎。柯南瞧见林宁,就朝她招起手来:“川岛姐姐,这边。” 毛利小五郎看了过去:“川岛?那个侧写师川岛纯吗?没想到本人比报纸——痛痛痛!” ‘不小心’踩了毛利小五郎一脚的柯南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叔叔,我没站稳。”他一点都不觉得抱歉,他这都是为了毛利小五郎好。 毛利小五郎恼火道:“你个臭小鬼!” 毛利小五郎刚要给柯南一记爆栗,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来,遮住嘴小声和柯南说:“当初那个说要让儿童福利机构来调查我的,是不是她啊?” 柯南语气竟然挺轻快的:“嗯呢。” 毛利小五郎连忙改为摸柯南的脑袋:“你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呵呵呵呵。” 柯南:“……” 目暮警部也看到了毛利小五郎,他还左顾右盼了下,等确定周围并没有凶杀案就打趣道:“毛利老弟,真难得能在这种平和的情况遇到你。哦,还有柯南。” 毛利小五郎:“……” 柯南:“……” 林宁照旧和柯南打招呼:“嗨。” 柯南:“……嗯。” 毛利小五郎却不太满意,“柯南你这是怎么和人家打招呼的?我平时不都是教过你吗?” 柯南:“…………”要不要他来个跪地滑行啊?还有至于这样吗?不过转念柯南抬头对上林宁很有穿透性的目光,心想毛利小五郎这样诚惶诚恐更好,万一他按捺不住自己的臭德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就糟了。不过,“川岛姐姐怎么和目暮警部一起来的?有什么棘手的新案子吗?” 目暮警部点头道:“确实是有一件很棘手的案子。” 林宁:“数据不足,无法判断。” 柯南:“……”她这样可真像机器人,而在场的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但是大家都没有表现出来。 落座后没有再多寒暄,就开始跟进新案件。原来最近接连有三位年轻女孩子遭受攻击,第一个叫水谷凉子,她实在两个星期前的一个夜里,在等绿灯时遭到了后面车辆的撞击,等她从车中出来要找后面人理论时,便遭到了嫌犯用金属棒的袭击; 第二个受害人叫远藤仁见,她是在十天前的夜里,从公用厕所出来时遭受到了嫌犯攻击,同样是用金属棒; 第三位受害人是昨天夜里遭受攻击的石黑路子小姐,她也一样,是在从电话亭出来后遭受嫌犯的突然袭击。 高木刑事补充道:“她们三位在案发时都打扮得很夸张,可除此之外她们并没有其他的共同点了。” 佐藤美和子皱着眉道:“案发现场也很凌乱。” 目暮警部跟着点头:“好在她们只是受了皮肉伤,可就像高木说的,她们除了特殊的打扮就没有其他共同点了,而且她们也说她们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照片上三位被害人的妆容很相似,都是把皮肤涂黑,并且画着夸张的眼影,还有眼影颜色和唇色都是白色的,黑白对比显得很另类。毛利小五郎首先把她们三人的照片接了过去,一脸认真的盯着看。 目暮警部期待道:“怎么样,毛利老弟,你有什么发现?” 毛利小五郎:“这个嘛。” 目暮警部继续期待:“说说看。” 毛利小五郎笃定道:“她们都是混血儿,而且还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此言一出,一片静默。 毛利小五郎弱弱道:“我越看越觉得她们不像是纯正的日本人。” 目暮警部:“……她们都是再纯正不过的日本人!”他一把把照片夺过来,递到了林宁跟前。林宁把照片放在桌上,坐在她旁边的柯南把头凑了过来,若有所思。 林宁看向高木刑事:“请给我笔录。” “好的。” 林宁快速看完了高木刑事给她们仨个做的笔录,然后把笔录递给了柯南,柯南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只是他正要看时,突然感受到几道稍微炙热的目光,他嘴角抽了抽,正要靠卖萌蒙混过关时,林宁先开了口:“她们是同一家商场的客户。” 目暮警部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啊?” 林宁指出:“看她们佩戴的首饰,项链、耳环和手链是相同的。” 目暮警部仔细看了看照片:“没错,尽管每个人三样都戴了,但确实是一样的。” 柯南插嘴道:“这个我知道哦,园子姐姐也戴了一模一样的,不如我问问她从哪里买的吧?”他实际上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说话前已经拨完号了。 林宁却道:“我想不是买的,而是赠品。” “她们三人家境不同,尽管都画着时下流行的妆容,可颜色偏重并不相同,同时穿衣风格也各有差异,这就说明她们对首饰风格的要求也不是一样的。但她们却佩戴着一模一样的首饰,是从专柜买来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某家店的赠品,而且还有可能是免费赠送的那种。不,考虑到首饰的品质还可以,那便是商家为了促销,标明客人的消费金额满多少后会额外赠送这套赠品。” 毛利小五郎有点傻眼:“光从照片上就能看出来这么多?” 林宁:“嗯。” 毛利小五郎:“……” 柯南没一会儿就打完了电话:“园子姐姐说是杯户百货赠送的,他们在做促销活动,在出口处出示统一发票,如果消费金额高于十万元,就可以选择相当于一万日元的货品当赠品。” 毛利小五郎有点懵逼,主要是上次在黄昏之馆时,他全程都被怪盗基德捆在了加油站中,并没有真正来黄昏之馆,也就是说他今天才和林宁有了正面接触,消化能力显然没有目暮警部他们强,看目暮警部在愣了愣后就问道:“还有吗?” 林宁善解人意道:“您是说她们的共同点?还是说嫌疑犯?”她这么一说,柯南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立刻低头加紧看高木刑事做的笔录。 目暮警部:“……先慢慢来,你先继续说她们的共同点。” 林宁直接指出:“她们都是在从车中下来后遭受的袭击。” 目暮警部看向负责做笔录的高木刑事,高木刑事想了想说:“第一个受害人确实是被撞后,从车中下来后遭受的袭击;还有第三名受害人也提到了她当时是手机没电了,又急着给男朋友打电话,所以开车找了个电话亭,下车去电话亭打电话;不过第二名受害人在来警视厅做笔录时,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林宁没说什么,就只是看了眼柯南,柯南便把第二个被害人远藤仁见的照片推了出来:“笔录上说这个大姐姐是被路人发现的,那就说明她没有和朋友一起,可她身上怎么有男人的外套?” 高木刑事道:“那是我给她的,当时天气有点冷。” 柯南一副天真烂漫的口吻道:“可她为什么会穿得那么单薄,在晚上跑到公园去呢?” 目暮警部他们几人面面相觑:“确实是这样。” 林宁微微皱了皱眉,很快舒展开来道:“直接说来便是她原本在开着暖气的车中,停下车后来不及穿外套,便急匆匆去了公园的公共厕所。” 林宁不等其他人反应,就抵着下巴沉吟道:“嫌疑犯很介意她们开车,不认同她们的驾驶资格。”嫌疑犯显然是在杯户百货盯上她们的,然而三个被害人被袭击的地点都距离杯户百货有段距离,可以说嫌疑犯在这之前就有机会,可他非要等到被害人从车上下来,甚至不惜自己开车去撞击被害人的车,只为了让被害人从车中出来,可见他对被害人在车中这一点很在意,可以说是排斥。 目暮警部不是很懂:“为什么?因为她们是女孩子吗?” 林宁面无表情说:“哦,又找到了一个她们的共同点了,多好啊。” 目暮警部:“……很多女司机开车时,是比较容易出事故的。” 林宁一合掌道:“啊,目暮警部您终于说了一次有建设性的话。”可一时间目暮警部都分不清她这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因为这句话的语气和上一句话好像没什么区别。 柯南:“……我想川岛姐姐的意思是目暮警部您的话给了她破案的灵感,不是在说您以前说话没有建设性。我是说你们快看这个大姐姐脚上穿的鞋子好夸张啊,根部都有十厘米高了吧,这样开车会不会不太好?她们化这样的妆,会不会都穿这样的鞋子呢?”柯南本来只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可他指出这一点后也愣住了。还想起了早上看的新闻中,目暮警部说这次的袭击人是男性,身高大约150公分,可作为一个男性,这样的身高为免有点低了,而他刚才看了看高木刑事做的笔录,上面说被害人说攻击她们的嫌疑犯和她们差不多高,柯南想她们要表达的是嫌疑犯和她们穿着高跟鞋时差不多高,这么一来就合理多了。 佐藤美和子仔细看了看那双鞋,回忆起了一件事:“说起来我好像记得由美和我提到过,一年前的时候有个女孩子撞到一个小男孩时,就是穿着这样的厚底鞋,说是降低了刹车的敏感度,但是法官并没有采纳这样的说辞。”佐藤美和子说的由美,是警视厅交通部交通课女警宫本由美,是她的好友。 柯南一愣:“那她是不是也是杯户百货的客户?” 林宁接道:“如果是的话,她就有生命危险,她很有可能是嫌疑犯真正想要伤害的人,目前这三个被害人都还只是替代品。” 目暮警部立刻对佐藤刑事道:“去问清楚。” 佐藤刑事:“是。” 不过也不需要佐藤刑事去问清楚,林宁就给出了嫌疑犯的身份:“嫌疑犯是杯户百货停车场的警卫。” 柯南跟着点头:“嗯,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被害人都是穿的厚底鞋。” 林宁补充道:“也只有是警卫,他才能在值班时间内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而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且三个被害人被袭击的当天,都是他在值班。” 佐藤美和子很快就问清楚了,一年前出事故的那个女司机尽管并不是杯户百货的客户,但她当时却是杯户百货的工作人员,而且当时出事故的地点就在杯户百货的地下停车场。这话一出,目暮警部脸色就更凝重起来。 林宁眉目不动道:“我建议你们查一查被撞者的家属。” 目暮警部一惊:“你是说这是他在报复?” 高木刑事不解:“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我想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去年还是个未成年,警方是不会公布她的住址的缘故。所以嫌疑犯才会在地下停车场等待着,可他一直等不到当时的那个女孩子,所以耐心告罄就对着同样穿厚底鞋开车的女孩子动手了。”目暮警部当机立断道:“佐藤,你继续查,高木你和我去杯户百货,我们去找他们的人事部问清楚。” “是!”x2 说完,他们仨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只是佐藤美和子在离开咖啡馆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林宁还有柯南。先不说柯南这个思维敏捷的小朋友,单就是说林宁,她就只用了几分钟就解决了困扰着他们两个星期的棘手案件,这样的能力如果她当初也有的话,那松田君会不会就不会牺牲了? 那一天就要到了呢。 这一次这一次她一定要抓到那个恶魔! 林宁不太明白佐藤美和子为什么那么看她,可佐藤美和子并没有任何恶意,相反还流露出了几分伤感,那林宁就不好直言指出这一点了,而等林宁回过头来时,就对上了毛利小五郎亮晶晶的眼睛。 林宁:“?” 柯南:“??”柯南有点方,毛利小五郎这是要做什么啊?他即使再是个高中生名侦探,可他也不太能搞得懂毛利小五郎的思维。还有这次他本来是想一个人出门的,可不想遇到铃木园子那个大小姐来找毛利兰逛街,毛利小五郎非要跟过来,就这样他来咖啡馆时就多了个大尾巴,唉。 还不及多想,柯南就被毛利小五郎一把抱住,并把他推向了林宁:“川岛桑你看这个小鬼,不,我是说柯南,他刚才表现的还不错吧,这都是跟着我破案所受到的熏陶,当然和我本人比还是差得远呢。”他还在担心被儿童保护机构找上门的事来着,可这件事早就是老黄历了。 柯南:“…………” 可现在还不是无语的时候,他很清楚他这个叔叔有几斤几两,也很清楚林宁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便唯恐林宁打出什么不得了的超直球,所以就拼命朝着林宁挤眉弄眼。 不是…… 是做求饶状。 真是急得额头上都要冒汗了。 好在林宁领会了他的意思,在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她才在柯南略微生无可恋的表情中开了口:“您的脖子不错。”可不是吗,毛利小五郎的脖子都不知道被柯南的麻醉针扎过多少次了,千疮百孔都有了吧。 柯南:“…………” 毛利小五郎:“啊?哈哈,是吗?” 柯南面无表情道:“川岛姐姐要喝什么饮料吗?”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一定渴了吧! 毛利小五郎尽管还有点懵逼,可那句话怎么说都是夸奖他的话,更何况人家还是个美女,于是毛利小五郎就兴高采烈道:“我请客。顺便问一句,川岛桑有男朋友了吗?” 柯南:‘…………喂喂!’林宁:“没有。” 毛利小五郎惊讶道:“哎?川岛桑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痛痛痛——柯南你又在搞什么鬼?”他看了看正看着他们俩的林宁,立刻就转变了嘴脸:“我是说你不要这么毛手毛脚的,我从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吗?那我回去再好好教教你。” 柯南:“…………”他到底是为了谁啊? 林宁?林宁觉得毛利小五郎是个不错的人。 第94章 名侦探(19)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稍后还在逛百货商场的毛利兰就打来电话, 说刚才柯南为什么会给铃木园子打那样的电话, 还说她马上就和铃木园子出来了。 柯南却神情一凛, “兰姐姐你现在在哪儿呢?”千万别是停车场! 毛利兰:“我在六楼这边,怎么了吗?” 柯南松了口气:“没什么。” 毛利小五郎也想到了在杯户百货内还有个凶犯, 立刻就对电话那头的毛利兰说:“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和柯南去接你们。” 毛利兰:“哎?好。” 她把具体地址报了出来,毛利小五郎又叮嘱了一遍让她不要走动, 这才挂了电话, 结果帅不到三秒, 他就现出了原形:“家里的两个孩子,可真是没让我操心啊, 看现在果然少了我就不行。” 柯南:“…………” 柯南痛定思痛道:“毛利叔叔, 我们快去找兰姐姐吧。” 哪想到毛利小五郎转过眼道:“川岛桑和我们一起去吗?” “川岛姐姐很忙的——” “好。” 柯南:“……川岛姐姐?”是不是故意啊! 林宁看了他一眼:“我还记得我这次出门是为了什么。” 柯南:“……呃。”他怎么就把正事给忘了呢?都是被毛利小五郎气的。 而等到他们一行人来到杯户百货商场大门口时, 高木涉就给林宁打来了电话, 说是嫌疑犯抓到了,就在地下停车场内。这下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松了口气, 毛利小五郎去给毛利兰打电话, 柯南就跟着林宁去了地下停车场, 在路上林宁把装有aptx4869的一个瓶子递给了柯南。 柯南起初还有点不明所以, 他接过瓶子一看:“你干嘛给我一瓶感冒药?” 林宁淡淡道:“里面是一颗aptx4869。” 柯南:“!!” 柯南差点扭曲脸:“你就把它装到普通的感冒药瓶子内?” 林宁把手插进裤兜中:“不是普通的感冒药, 是特效药。” 柯南:“…………” 林宁反应了下:“哦,我提醒你不要一不小心把它当普通感冒药吃了。不,诚实来讲, 我还是有几分希望你误吃的,只希望你到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 柯南有气无力道:“我谢谢你了。” 不过等了片刻他都没等来林宁说话,他不禁问道:“这次你怎么没说‘不客气’?” 林宁却说:“你怎么了?” 柯南:“啊?” 林宁不客气地指出:“你这次智商波动得很不寻常。” 柯南:“…………”这特么都是谁的错啊! 不过心累归心累,柯南看了看手中的感冒药瓶,想到里面装着的aptx4869,他还是很感谢林宁的,于是在把感冒药瓶装起来后,就小声和林宁说了声“谢谢”,他见林宁想说什么,就话赶话道:“不过我是不会把我的解剖权授权给你的,你就死心吧。” 林宁:“你现在的监护人是毛利先生吧。” 柯南:“……不是!”他抬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目暮警部他们,只觉得他们是如此的亲切,不再理会林宁,就一路小跑着跑了过去,却发现目暮警部受伤了,“叫救护车了吗?” 高木刑事点了点头:“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林宁走了过来,看着头部受伤的目暮警部皱了皱眉。 目暮警部摆了摆手说:“我没事,他那一下子打的不重。”可是他说着身体却摇晃了下。 高木刑事连忙扶住他:“警部!” 柯南也跟着担心起来,“没事吧?” 林宁干巴巴道:“这次顾问费我就不收了。” 柯南:“……”认真的吗?说一句“你还好吧”会死吗?等等,她是有顾问费的吗?柯南还想往下想,目暮警部那边却对想摘下他的帽子,看他头上伤的佐藤美和子大声道:“别碰我的帽子。” 佐藤美和子:“警部?” “我没事,就别碰我的帽子。” 柯南和高木刑事面面相觑,等将目暮警部送到救护车上后,柯南好奇道:“话说回来,目暮警部一直都戴着帽子的吧?” 高木刑事点了点头:“从我认识目暮警部起,他就戴着帽子了,几年前的时候目暮警部还会在冬天戴针织帽,不过后来都只有现在这顶帽子了。” 柯南:“咦?那高木刑事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吗?” 高木刑事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柯南:“这样吗?” 柯南还真有点好奇了。 再来说此次的案件,嫌疑犯名为定金芳雄,是这家百货商场的警卫,同时也是佐藤美和子先前提到的那起车祸中被撞的小男孩的父亲。目暮警部他们从人事部那儿查到了他,佐藤美和子也从宫本由美那儿得知了这件事,同时也知道了当时驾车的女司机蓝泽多惠,她去年才19岁,因而没有公布她的联系地址。 定金芳雄只知道蓝泽多惠当时在这家杯户百货的地下停车场撞倒了他的儿子,于是他在法院不受理他认为是蓝泽多惠穿着厚底鞋,所以降低了刹车灵敏度,这才给他儿子造成了重大伤害,导致他重伤不治的说辞后,就决心自己替儿子讨回公道,让蓝泽多惠对着他儿子的墓碑说一声对不起。于是定金芳雄就来到了杯户百货当警卫,固执的认为蓝泽多惠还会出现在这个停车场的。 只是她一直没有出现,定金芳雄的耐心告罄,才会转而迁怒那些同样穿着厚底鞋开车的女孩子。这次目暮警部他们找到地下停车场,正撞见定金芳雄对着终于出现的蓝泽多惠下杀手,目暮警部便上前替蓝泽多惠挡住了金属棒。 定金芳雄震惊之余,被随后赶来的高木刑事和佐藤刑事制服了。 既然嫌疑犯落网,那林宁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她转身就要离开,柯南把手枕在脑后道:“川岛姐姐是打算去探望目暮警部吗?看来川岛姐姐很担心目暮警部啊。” 林宁却摇了摇头:“你猜错了。” 柯南:“唉?” 林宁解释道:“目暮警部的伤会因为我怎么看他受伤还转移吗?并不会,所以我没有必要去探望他。” 柯南嘴角抽了抽,却仍不放弃要将林宁的意愿:“可你不是很担心他吗?去确定他没有大碍总是要得吧。” 林宁想了想说:“既然你那么建议了。” 柯南:“…………” 等他们带了鲜花去了绿台警察病院时,还遇到了同样来探望目暮警部的松本清长,他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长官,也就是目暮警部的顶头上司。柯南就向他问起目暮警部帽子的事,松本清长是知道这件事的:“是为了遮掩从前一起旧案中留下的伤疤,所以才一直戴着帽子的。” 一起来的毛利小五郎说:“可对于刑警来说,在执勤的时候负伤就等于勋章一样,他根本就不需要藏起来啊。” 松本清长叹道:“那道疤已经有二十年了吧,我记得那时候目暮才当上刑警,你应该也听说过,就是连续开车撞高中女生逃逸的那件案子。” 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听过。” 松本清长回忆道:“嫌疑犯行凶的动机是受到不良女高中生的恐吓,他一般都会看准了那些高中女生落单的时候才开车追撞,做法非常卑劣。那时候在不良少女群体中非常流行一种订做制服,可以把褶裙拉长,却不想这成为了嫌疑犯攻击的目标。一开始的时候他在撞了人后就会逃逸,但几次之后他只要不把被害人撞死就不会罢休。 因此我们警方只能警告附近的高中女生,千万别再穿那种裙子到外面,那之后的确没有再有同样的悲剧发生。这个时候,却有一个高中女生表示她愿意负责将嫌疑犯引诱出来,还说这么做是为了替她死去的朋友报仇。我们自然是加以阻止,但是那名女孩对警方向来非常反感,根本不顾我们的阻止,我们才特别派目暮去保护她,但是嫌疑犯却想把她和目暮一起撞死,幸好目暮记下了他的车牌号码,但是代价太大了。 目暮还好,他的头部只是受了重伤,但那名少女的伤就重了,等到我们赶到时她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毛利小五郎动容道:“所以,目暮警部一直戴着帽子就是——” 松本清长接道:“没错,不管谁看到他头上那么大的疤痕,都会问他那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来,就逼得他必须重新回想起当年的那起案件。所以目暮呢,才会用帽子遮住他的伤口,毕竟那道疤痕代表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一同过来的毛利兰已经开始抹眼泪了:“目暮警部也是为了铭记那个为了破案而牺牲的少女吧。” 铃木园子抽了一下鼻子:“好可怜啊。” 柯南下意识看了下林宁,林宁偏头回看过来,像是不明白他看她干什么。 柯南:“…………”他干嘛多此一看。 松本清长却是哭笑不得:“喂喂,她的头部和身体虽然受了重伤没错,可我没说她死了啊。” “啊!”x4 林宁:“……他们后来结婚了,是吗?” “啊?”x4 松本清长点了点头:“没错没错。” 柯南嘴角抽啊抽,所以目暮警部从来不摘下帽子的真实原因是,怕别人问起来就会知道他和他老婆认识的原因吗?呵呵呵呵。 · 目暮警部不摘帽子之谜就这样被揭开了,总感觉目暮警部的威严一下子少了很多呢。 林宁果然没收取这次的顾问费,她目前还真不靠警视厅的顾问费养活全家,当然了,从其他委托人那儿收来的顾问费,相对于日本的侦探行业来说,收费水准都是上上等的,只是碍不住林宁很会花钱啊,尤其是各种研究工具,那通常都是造价不菲的。好在相对的,林宁也很能赚钱,即使她现在并没有再就经营出个nemesis来,可对于点满了好多种技能的她来讲,再有个白皇后做后盾,她还真不缺来钱的渠道。 话说回来,在帮助警视厅破解完这桩连环袭击案后,林宁还帮忙破解了他们另外一桩棘手的案件。料理教室杀人案,其中的嫌疑犯在将被害人杀害后,穿上和被害人一模一样的衣服,到被害人公寓附近的市场内转悠了一圈,这么一来当警察来询查时,市场内的人都会说他们在这个时间点见过被害人,因而会让法医对被害人的被害时间做出错误的判断,而嫌疑犯就借此来制造不在场证明。 至于嫌疑犯的动机? 只是嫉妒而已。 而这个案件是收费的,反正是由警视厅付钱。 又说起警视厅来,白马警视总监的儿子白马探在那次黄昏之馆案后,就回了英国,不过据说他决定转学回日本来,并誓死都要抓住怪盗基德。 对此,林宁只有祝他好运了。 再说回来,林宁从警视厅回了事务所,并顺路将在公园溜达的猪笼草带了回来,想起昨天遇见的人工智能,就问白皇后:“对方有和你联络吗,亲爱的?” 白皇后:“并没有,他全面退出日本了。” 林宁若有所思:“看来他真的很怕生啊。” 白皇后:“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宁忍不住笑了,不过转念她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搜寻工藤新一的遗传资料做什么?” 白皇后:“你想我去找他问个清楚吗,艾米莉亚?他的攻击性并不强。”最起码没有她的厉害,尽管白皇后平时表现的都很温和,可她当时可是被保护伞公司设计出来管理一个基地的,而等到基地的负责人艾萨克博士给他自己注射了g病毒后,白皇后可是拖着整个基地和艾萨克博士对刚的。林宁想了想说:“别把他吓哭了。” 林宁随即却改了口:“不,先锁定下他的源在哪儿再说。” 林宁并不觉得这个人工智能会和黑衣组织有关,到底这个世界上除了黑衣组织,还是有很多很有能力的机构的。 白皇后冷不丁问:“你对他很感兴趣吗,艾米莉亚?” “嗯?也没有吧,和对aptx4869的兴趣度差不多。”林宁挠了挠脸颊说,而白皇后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说她会分出数据流去追踪他的。林宁这才想起来白皇后从最开始时就用‘他’来形容对方,再看他的性格,林宁觉得他大概是个害羞的男孩,还处于快速成长阶段。 只是不知道创造出这个人工智能的,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林宁就继续过着充实的日子,一是研究aptx4869和其背后的黑衣组织;二是追踪人工智能;三是追查黄昏之馆四十年前的事;再来还有盯梢下联邦调查局那边的动静,他们那边看来很重视贝尔摩得,在赤井秀一发回‘腐烂的苹果’,即贝尔摩得在日本定居的消息后,联邦调查局那边还专门过来了个茱蒂·斯泰琳,来对贝尔摩得进行全方位的追踪。 更微妙的是化名的茱蒂·斯泰琳选择在帝丹高中当英语老师,而帝丹高中正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就读的高中。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茱蒂·斯泰琳选择了帝丹高中,是不是意味着贝尔摩得就在附近呢?看来柯南和灰原哀需要多加小心了。 只是想归想,林宁半分要提醒柯南的意思都没有,毕竟按理她不该知道这么多的。 这么过了几日,目暮警部出了院,只是他出院后就又碰到了一桩棘手的案件,便打电话给了林宁。 林宁在实验室内伸了个懒腰,便带着猪笼草过去了。 目暮警部仍旧戴着他的那顶帽子,而他本来是打算和林宁重申下他戴帽子的理由,绝对是因为不想提起那段痛苦的回忆,而不是因为那涉及到他和他老婆的初相遇,可林宁见到他后就压根没有问及这件事。 目暮警部心想:‘她那样的脾气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 林宁:“您在想什么?” 目暮警部连忙回过神来:“没什么。对了,这次让你来是想让去侧写一个犯人。” 原来有那么一个犯人矢岛邦男,他是个珠宝店的抢劫犯,和他的同伙一次性从珠宝店抢走的珠宝总价值高达一千多万日元,而且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作案了,上一次他们就利用炸弹炸开了一家珠宝公司的保险箱,从中偷走了一批价值不菲的钻石原石。 警视厅已经盯着他们很久了,这次在他们抢劫珠宝店时将身为主犯的矢岛邦男抓住了,可其他三名共犯还在逃窜。目暮警部这次来让林宁去对矢岛邦男进行侧写,还不是为了让她对矢岛邦男进行审讯,进而审讯出他的三名同伙都是谁,而是在昨天矢岛邦男和监狱中的一个犯人起了冲突,被那名犯人打伤住进了监狱的医疗室后,在麻醉间迷迷糊糊地说出了他明天就能出去的话。 医生本来没当一回事,只是转念想到了汤田健,就是先前那个被毛利小五郎戳穿他的作案手法,送进监狱却很快就逃脱,还雇佣了原身这个职业杀手去刺杀毛利小五郎的一个犯人。说实在的,汤田健的越狱让监狱很是颜面无光,自那之后他们就加大了对监狱的管理力度,因而医生秉承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原则,将这件事上报给了监狱长。 监狱长最后把电话打到了目暮警部这里,而目暮警部则对它进行了转移,于是就有了林宁的到来。 林宁听完后点了点头:“可以。” 目暮警部也很爽快:“那这是他和他的同伙们的资料,还有警视厅整理出来的卷宗,监狱那边已经来了人,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过去。” 只他看了看林宁没什么波澜的脸,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林宁漫不经心地回道,她其实是在快速浏览着和矢岛邦男相关的卷宗。警视厅对矢岛邦男的了解称不上详尽,但基本的资料还是有的,包括他的年龄,还有他从前的职业。矢岛邦男从前是个珠宝掮客,简单来说是他为顾客介绍卖家的珠宝,从中赚取佣金,有点像是中介,赚取得是中间的差价,而矢岛邦男在这方面还是有专业素养的,只是他明显不是个正儿八经的中介,要知道流落到他手上的珠宝,有的有来路,而有的却没有正儿八经的来路,像是被偷盗来的,这样的珠宝矢岛邦男将它们卖出去,就相当于是销赃了。再有矢岛邦男很明显不满足于再做个中介,他打算把卖方也一起担当了,于是就有了这两次的抢劫珠宝案。 林宁先看了将矢岛邦男抓获的这起珠宝店抢劫案,案发在东京繁华商业街的一家大型商场内,而坐落在大型商场内的那家珠宝店店铺占地面积不小,可以说是东京排的上名号的珠宝店。这样的店警报系统自然很先进,更不用说这还是一家大型商场,安保系统还是有的,只是该怎么说呢? 矢岛邦男被抓很有戏剧性。 在他们抢劫珠宝店时,商场内有一个小孩走失了,家长找到了商场负责人,在寻找无果后负责人连忙报了警。警视厅在接到警报后,就立即出动了警力赶往商场,而这时候距离他们抢劫珠宝店也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他们大概都没想到警察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以为是冲着他们来的,于是就有几分慌了神。 原本制定好的计划被打乱,自然而然就会出纰漏,可就在警方围住了商场的情况下,也就只有矢岛邦男一个人被抓住,让他的三个同伙安然无恙逃了出去,甚至警方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那三个同伙,除了数量外的更详细信息。如今矢岛邦男还放出了他今日就能出狱的厥词,还是在打了麻醉剂的情况下,厥词很有可能就是真话。 ——他们的专业素养还挺值得期待的呢。 第95章 名侦探(20) 林宁和目暮警部来到了关押着矢岛邦男的监狱,监狱长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 监狱长就空出了一间审讯室, 又让狱警把矢岛邦男带过来, 一切就绪后,林宁就带着她的电脑, 同时还有仍乖巧趴在她肩膀上的猪笼草走了进去。 监狱长在外面对着目暮警部欲言又止。 目暮警部:“放心吧,她可以说是我们警视厅的王牌了。” 监狱长将信将疑。 那边林宁坐到了审讯桌的另一侧,定睛看着额头上还包扎着纱布的矢岛邦男。“听说你今天准备出狱了?” 矢岛邦男一愣。 林宁笃定道:“看来是真的了。” 矢岛邦男还没反应过来, 他并不是没有被审讯过, 可审讯都是有基本流程的啊, 哪有像现在这样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矢岛邦男这么想着,又一“浪头”打了过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是怎么知道?” 矢岛邦男没好气道:“我想问的是你又是谁?” 林宁:“川岛纯。”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矢岛邦男:“……” 矢岛邦男不耐烦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谁,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 你接下来无论要做什么都是在做无用功。” 林宁继续说:“所以你不好奇我到底是怎么知道你今天可以出狱这一消息的, 也不认为是我们抓到了你的同伙吗?” 矢岛邦男不屑道:“你们要是抓到他们,那你就不会在这儿了, 不是吗?” 林宁:“所以是你在等着他们把你救出去。为什么?” 矢岛邦男张了张嘴。 林宁却摆了摆手:“你不用回答, 这并不是一个反问句。” 矢岛邦男:“……” “他们并没有销赃的途径,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这次你们抢劫来的珠宝藏在了哪儿, 因此为了他们该得的利益, 他们才决定来营救你出监狱。”林宁说完看了拥有着塑料花同伙情的矢岛邦男一眼:“这可以理解。” 矢岛邦男无名火一簇簇的往外冒:“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宁很善解人意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毕竟你即使是个囚犯,你也有你的言论自由。” 矢岛邦男:“……” 矢岛邦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最后低吼出一句:“你不是警察!” 林宁:“嗯。” 矢岛邦男哽了下:“你也不像个律师,那我就可以拒绝和你的谈话!” 林宁很自然的赞同道:“确实。” 矢岛邦男心中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了:“狱警,狱警,我要回自己的牢房!”只是下一刻他注意到林宁对他这样的要求,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她就只是低下头去看她带来的电脑屏幕了。 矢岛邦男几乎要跳脚了:“你特么的到底来做什么的?” 林宁抬起头来,猪笼草却是连睬都没睬矢岛邦男,而是继续把目光放到电脑屏幕上,那上面正分了四份,显示着来自被抢那家珠宝店所在商场的监控录像。“来确定你今天能出狱这一消息真假的,我如今已经圆满完成了委托,所以即使你不嚷嚷着回你的牢房,我也要让监狱长放你回去了。” 矢岛邦男:“……就这样?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是拿钱办事,如果我告诉我的雇主我只用了半分钟就完成了他的委托,他一定觉得委屈了他的委托费,并对我的结论产生质疑。其实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呢?你就站在我面前,你的所思所想都无所遁形。”林宁直言不讳道,即使她很清楚目暮警部和监狱长就站在单向透视玻璃外面,而接着她盯着脸色难看的矢岛邦男继续说:“你是不是在想我在大放厥词,在想你不是个傻瓜?那你为什么会穿着囚服戴着镣铐呢?” 矢岛邦男冷笑一声:“我被抓只是个意外。” 林宁却点明:“不,你本来有机会逃脱,可你却因为藏匿你们抢劫来的珠宝,多花费了一点时间。哦,你现在在沾沾自喜了,你觉得警察们即使侥幸抓到你,可他们却不会查到那批珠宝在哪儿。你是不是还想他们永远不会猜到你究竟将赃物藏在了哪儿?你认为那在一个绝妙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唔,你确实可以这么想,这同样是你的自由。” 矢岛邦男:“…………!!” 站在外面暗中观察的监狱长梅本四郎这期间已经愣了好几回了,而这次即使他不是专业的审讯官,可矢岛邦男的神情变化太明显了,他显然是被戳中了痛脚,换句话说他完全被说中了。可梅本四郎不是很懂,他转过头去看向目暮警部:“她会读心术?” 目暮警部其实也不是很懂,可他有免疫力啊,这让他看起来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不说,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其实她是用她的电脑捕捉到了矢岛邦男的心跳变化,借此来分析他的真实想法的。” 梅本四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目暮警部:“…………”他要是说他只是开个玩笑,会怎么样呢? 再来看审讯室内,矢岛邦男已经不再说离开审讯室,回他自己牢房的事了,他坐了回去,只是比起最开始的老神在在,他这会儿看起来很是如坐针毡。“你一定是在诈我的,对不对?” 林宁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你现在信心不足。” 矢岛邦男毫不犹豫道:“我没有!” 林宁:“哦。” 矢岛邦男:“……你肯定是在诈我,想让我把藏那批珠宝的地方说出来,还把我的同伙供出来。你别傻了,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林宁有点困惑,大概是困惑为什么矢岛邦男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说辞,不过她最终还是给予了理解:“你当然不会说,那毕竟是你仅剩的底牌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我是说你的同伙那部分,不过很快也不再是了。” 矢岛邦男脸色变幻莫测:“什么?” 林宁重新低下头去:“你能安静会吗?我还有东西要看,而尽管我可以一心二用,但我觉得和你一问一答实在是浪费我的精力。” 矢岛邦男快气得原地爆炸了:“你!” 猪笼草这会儿倒是抬起头来,目光深沉的看了矢岛邦男一眼。矢岛邦男迁怒道:“看什么看,蠢狗!” 林宁拉动监控录像进度条的手顿了顿,她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到能把矢岛邦男射穿。 矢岛邦男瑟缩了下:“怎,怎么了?” 林宁盯着他道:“你将赃物藏在了商场的储物柜中,你的同伙是两男一女,他们将你救出监狱的计划是用炸弹劫持人质,以人质的安全来换取警方的妥协。” 矢岛邦男:“…………!!” 可林宁接下来却皱起眉来,不是很高兴道:“等等,我都说对了?我只是进行了推测,目前还不具备直接下定论的确凿证据。”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她接着还对着单向透视玻璃后面的目暮警部道:“目暮警部,刚才那段要掐掉,我们重新来过。” 目暮警部:“咳咳,顾问费不会少了你了的。” 林宁:“这是对我的侮辱。” 目暮警部用哄孩子的语气道:“你大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审讯策略。”再说对谁的侮辱更大,还真不好说。不对,是矢岛邦男才是受到了莫大羞辱的那个吧,目暮警部光是看着都觉得矢岛邦男几乎羞愤欲死了。不过目暮警部转念想到林宁说到那三个推测中的最后一个,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你是说他的同伙们会拿炸弹威胁普通民众?具体呢?” 林宁回道:“这还需要时间。” 目暮警部表示可以理解:“你还得多久?” “我不是说我需要多久,而是您静静等着就是了。矢岛邦男的同伙一旦行动,他们必定会通知警方来让警方释放矢岛邦男的,而到时候您就可以知道他们到底采用了什么样的策略。”林宁现在只是开个头而已,她还没有资料完备到能够进进进进一步的推测到那三个劫匪的一举一动。 “川岛,此事事关重大,你——”目暮警部原本要说“你上点心”,可想想自从他接到监狱长梅本四郎的电话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她就侧写出了那么多的内容,这已经是神速了,他不应该再给她压力,于是目暮警部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你继续审问矢岛邦男吧,看他知不知道他同伙们的计划?” 矢岛邦男:“……我特么的听得见!” 目暮警部:“…………” 梅本四郎:“……”这就尴尬了。 不过尴尬人员列表中并不会有林宁,她神情自若的看了眼暴跳如雷的矢岛邦男,“我尽力,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嗯。”她其实已经够尽力了,看矢岛邦男都快要去撞墙了,唉。 只是林宁话虽然那么说,可她接下来并没有就立刻和矢岛邦男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去继续看她的电脑屏幕。被骂做“蠢狗”的猪笼草它其实听懂了,毕竟脏话都是一门新语言中最容易,还是最快被学会的,只是它小人家并没有要和矢岛邦男一般见识的意思。到底吧,如果猪笼草跟矢岛邦男一般见识的话,矢岛邦男大概就会命丧当场,而且还会是尸骨无存的那种。 啧。 而对力量一无所知的矢岛邦男,他只觉得脊背发凉,接着就开始冒冷汗。这倒不是说他感受到了来自猪笼草的血盆小嘴的威胁,而是在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就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艰难了。矢岛邦男本来被抓进监狱后,也不见得有多紧张,因为他知道他的三个同伙会救他出去的,而原因却是是因为他们三不知道珠宝藏在哪儿,以及他们并不知道怎么销赃。 原本他们都是说好了的,可现在他人还在监狱中呢,他的老底却基本上被掀光了,就是底牌也不那么好使了。如果,他是说如果这次那三个家伙没能将他成功救出去,那就凭着他想越狱的想法,那他的刑期一定会被增加的! 矢岛邦男这么想着,瞄了眼坐在他对面的林宁,他还就不信了这个邪了!她先前都是在诈他的话,而且她自己都还说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三个同伙要怎么安装炸弹,又在哪儿安装炸弹,东京都那么大,到时候即使她知道他的同伙是两男一女那又如何?说不定等她查到他们的身份,他们四个早就逃之夭夭了呢!就是可惜了上次抢劫来的珠宝。 矢岛邦男脸色阴沉得很,还冷哼了一声。 可惜林宁根本就没有看他,连余光都没有给他。 矢岛邦男:“…………” 如果有什么能让矢岛邦男感觉到安慰的话,那就是在单向透视玻璃后面的目暮警部,和监狱长梅本四郎还是有在注视着他的。 梅本监狱长左看看右看看后,转过头去对着目暮警部道:“现在川岛桑不是该趁热打铁吗?” 目暮警部托着下巴沉吟道:“我记得矢岛邦男是上个星期被抓进来的吧?我想他们该当不会是在抢劫前,就猜到矢岛邦男会被抓进来,那也就是说矢岛邦男的同伙是在他入狱后联系他的。梅本监狱长,在矢岛邦男入狱后有谁来探监过吗?” “可探监的话,他们要是商量逃狱的事,狱警们会听到的。”来探监的人和犯人是隔着玻璃用电话联络的,这样他们就不能交换东西,而且犯人后面还有狱警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 目暮警部沉吟道:“说的也是,不过先查查也好。” 梅本监狱长点头道:“可以,我让人把记录本拿过来。” 目暮警部想了想还打电话回了警视厅,让高木刑事他们先提高警惕,接下来可能会有大事件发生。 再来说位于审讯室内的林宁,她在过来监狱的路上,已经详细看过了矢岛邦男和他的三个同伙所犯的两起案件,即原石盗窃案和珠宝店抢劫案。因为在第二个案件上出了纰漏,所以林宁就着重看起了这个案件,根据珠宝店店员案发后提供的笔录,当时来珠宝店抢劫的只有三个男人。 至于为什么说他们有四个人?是因为在原石盗窃案中有目击证人,说他们一伙有四个人,而原石盗窃案是发生在两个星期前的,警视厅认为他们四个应该没有拆伙,再说原石盗窃案总会有第四个人的份,于是对外公布盗贼信息中,就提到了他们是四个人。 林宁在看过案宗后,也确定在珠宝店抢劫案中,盗贼共有四个。因为在警方因为失踪孩童,比这是个抢劫犯预期还早很多的时间赶到后,珠宝店所在的商场中在警力赶到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珠宝店下两层的大厅中就发生了爆炸,是一个小型炸弹,而正是这个小型炸弹的爆炸,让商场瞬间陷入了大混乱。 商场中的顾客开始惊慌失措,他们慌不择路的朝商场外涌动。 可以说这一大混乱,给了还在珠宝店中的包括矢岛邦男在内的抢劫犯逃脱的时机。对林宁来说,这就让她确定了第四名抢劫犯是参与了的,只是她并没有明面上的参与,而是在暗处负责随机应变。 至于林宁是怎么确定那是个女人的? 抢劫犯在抢劫前,是要做很多准备工作的,其中一项就是踩点。 矢岛邦男作为珠宝掮客,他对于珠宝店来说是个熟面孔,那就不会是由他去踩点的,再者一个男客人单独去珠宝店,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引人侧目的。 于是林宁在让白皇后黑入珠宝店内的监控系统中后,就让她将前面一星期的监控录像都发送过来,同时发送过来的还有整个商场,在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从中筛选出有用的消息,多少花费了林宁一点时间,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珠宝店抢劫案发生的前一天,有那么一个女客人她明明出现在商场的其他监控摄像头中,而且照着她行进的路线,她是朝着珠宝店去的,然而珠宝店的监控录像中却没有她的踪影,但在一帧中珠宝店的玻璃柜中却倒映出了她的身影,这只能说明她确实出现在了珠宝店内,只是都是在摄像头的盲区内活动。 那她无疑就是抢劫犯之一了。 而且这个抢劫犯还是负责制造炸弹的那个。 再根据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提交来的报告,这两起抢劫案中出现的炸弹并不是随处可见的炸弹,它具有一定的专业性,但也没有那么的专业。林宁看过报告后,推断这个炸弹手是化学专业的,再看当时她的打扮,即穿着并不贴合她本人的名牌衣服,以及几乎是堆积上来的首饰,还有她对此不以为羞反以为荣的态度,可见她是个爱慕虚荣的,但她本来的工作并不足够支付她在衣服首饰上的花销。再考虑到矢岛邦男是个珠宝中介,说不定是她在从非品牌店买不那么来路正的珠宝时,和矢岛邦男搭上了线。 那这个抢劫犯的身份是最难查明的,因为她从前恐怕没有过案底,这点从她在珠宝店踩点时,并没有那么熟练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一个惯犯。 好在相对于这个女性抢劫犯,另外两个男性抢劫犯就相对好确定身份。根据抢劫当日珠宝店的监控录像,矢岛邦男负责掐表和指挥,剩下两个抢劫犯负责将他们事先说好的珠宝装进袋子中。他们俩的动作十分老练,看得出来是惯犯。 当然了,他们抢劫时都是全副武装的,即使被监控摄像头拍到正脸,那也只能拍到他们伪装后的脸,完全认不出本来面目的那种。可问题在于,林宁已经解锁了他们四个组中的一个成员面貌,这里是说那个女性嫌疑犯,那根据她的动向去找她的同伙,就容易得多。更何况当时警员们把守住了大门,他们要想脱身,自然不可能再戴着伪装,他们得伪装成普通的顾客。 或者说更进一步,他们伪装成了商场保安。 当穿着一身警卫服的他们,搀扶着受了伤(从表面上来看)的女抢劫犯出现在商场大门时,警员们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反而会疏通人群让他们尽快出来,送受伤的客人去就医。 问题就出在了这儿。 他们穿的保安制服是山寨的,臂章是最近才缝上去的,显而易见他们是从别的地方买来了相近的制服,而不是从商场那儿统一领到的正版制服。 这一点就很好的出卖了他们,而先前提到他们俩是惯犯,在这两起案件前,有很大可能曾经被抓到过,留下过案底,于是林宁就用面部识别系统识别了他们的面部,在和警视厅数据库的犯人档案进行交叉对比,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两个男性抢劫犯一个叫汀田安彦,一个叫石川宏志。 等等,是不是还有什么推论没详细说明? 矢岛邦男:“你其实什么都没查到吧?呵呵。” 原来他还在啊。 林宁抬起头来,吐出了两个名字。 矢岛邦男脸立刻就白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推论是矢岛邦男将抢劫来的珠宝藏到了商场的储物柜中。当时矢岛邦男因为是拿着抢来珠宝的缘故,那他就不好扮成保安,于是他就假扮成顾客,混在因为爆炸而制造的往外涌动的人潮中,但门口有警员把手。当然了,警员们也不可能意义检查顾客们的行李,毕竟当时商场的客人们有数百人,而警员们只有几个而已,矢岛邦男如果有心,那他可以安全脱身的。 只是矢岛邦男顾虑太多,又或者他想要独吞这批珠宝,于是就将珠宝放在了商场的储物柜中,接着跟随着人潮朝外面走,却不想珠宝店中有店员认出了他的声音,警员们随即朝着矢岛邦男出动,这也使得矢岛邦男根本没有离开商场多远,也不过走出了一条街的功夫,就被警方发现了踪迹,将他逮捕了。 再有就像是矢岛邦男想的那样,警视厅恐怕没想到他会将珠宝就那么放在了商场的储物柜中。 事实确实是,警方在逮捕他的附近搜寻了很久,都没能找到被抢劫的珠宝,以至于他们认为是他的同伙将珠宝带走了。 话说回来,林宁觉得她知道的够多了,于是就准备离开了。 却不曾想矢岛邦男竟然破罐子破摔,不顾他身后看着他的狱警,就张牙舞爪的朝着林宁扑过来。 在审讯室外的目暮警部吓得不轻,立刻朝里面吼道:“川岛!” 梅本监狱长也喊道:“狱警!” 狱警反应过来了,都打算上前做点什么了,然而下一刻矢岛邦男就已经躺在地板上了,而且还伴随着:“砰!” 目暮警部:“………” 梅本监狱长:“……” 狱警:“……” 矢岛邦男?他直接失去了意识。 林宁还保持着夹着笔记本电脑,肩膀上扛着猪笼草的姿势,出来后就对梅本监狱长说:“医药费从顾问费中扣。” 梅本监狱长连忙摆手:“这个就不用了,不用了。” 目暮警部刚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高木刑事打来的,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目暮警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宁想是矢岛邦男的同伙们开始行动了。 果然是。 目暮警部沉声道:“从公交车运输站传来的消息,矢岛邦男的同伙劫持了他们的一辆公交车,点名要我们释放矢岛邦男,不然隔一个小时就杀掉一名乘客。” 林宁将刚才对矢岛邦男说的两个名字告诉给了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林宁:“是其中两个抢劫犯的名字,另外一名抢劫犯我只知道了性别,目前还无法得知她的名字。” 目暮警部:“啊。哦,你已经知道他们的名字了啊?高木你听到了吗?立刻将这两个人的档案调出来。让佐藤和千叶去近距离查看情况,看看他们有没有携带枪械?” 林宁问:“他们劫持了哪辆公交车?” 目暮警部问了问电话那头的高木刑事,“是w707号公交车。” 林宁想了想又回到了审讯室内,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审讯桌上,片刻后就进入到了东京都公交车系统中,找出了w707公交车的行驶路线。接着再接入到交通监控系统中,对w707公交车沿途经过的公交站进行交叉对比。这其中白皇后做了大部分工作,毕竟进行面部识别是很需要一定硬件支持的,不过关于这一点,只有林宁和白皇后知道,跟着过来的目暮警部并不知道。 他就只是眼花缭乱的看着,“这个——” 林宁很快就有了交叉对比结果:“他们在米花公园站上的车,他们三个都在。” 目暮警部吃了一惊:“三个?” 林宁点出了监控录像中穿着滑雪服背着滑雪袋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还带着防护镜,这就让他们看不清楚全脸,还有一个穿着皮衣和短裙的年轻女人,她并没有对脸部进行遮掩,“一,二和三。” 目暮警部:“……等等,你是说你还找出了另外一个抢劫犯了?” 林宁看了他一眼:“在一分二十秒前我提到过,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对的。”可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啊?还有不是说只知道性别吗?怎么连长什么模样都知道了?不过如今事态严峻,目暮警部就不去追究细节问题了,他将这个问题略过,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定格画面道:“可你现在看的是他们刚上车的画面吧,能看到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林宁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定定地看着电脑屏幕。 目暮警部不解道:“你怎么了?其他的乘客有什么不对吗?” 目暮警部说着也凑过去看定格画面上的乘客,在米花公园站上车的除了那三个抢劫犯外,还有四个人。其中有个男人穿的像个抢劫犯,他是说包装得很严实,还有一个金发的外国女人。再有一个年轻男子,目暮警部觉得很眼熟,就多看了一眼:“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哦,我想起来了,是新出医生。之前他父亲被他继母杀了,当时还是毛利老弟帮忙破得案。”他继母杀他父亲是因为他父亲花心,造成了他亲生母亲抑郁而亡,而他继母和他母亲生前是最要好的朋友,在嫁过来后发现这点后,就决定为他母亲报仇,便设计杀死了他父亲。 林宁倒不认识新出医生,但她认出了那个金发外国人以及另外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的年轻男人。他们一个是隐姓埋名到帝丹高中做老师的fbi茱蒂·斯泰琳,一个是隐姓埋名到日本搜查情报的赤井秀一。 换句话说,这辆被那三个抢劫犯挟持的公交车上,有两个精英联邦调查局探员。 等等。 林宁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敲动着,没一时就在这辆公交车的前两站上车的乘客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即死神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和他同行的还有灰原哀,少年侦探团的三人组,以及阿笠博士。 这么一来,w707公交车上就不仅仅是有两个隐姓埋名的fbi,还有一个隐姓埋名的死神小学生。加上灰原哀也是隐姓埋名的,另外茱蒂·斯泰琳和赤井秀一是追着贝尔摩得的,那么公交车上可能还有隐姓埋名的贝尔摩得——他们可以组成一个隐姓埋名组合了。 以及为抢劫犯三人组点一排蜡,他们的运气可真是够背的呀。 (矢岛邦男:“呵呵。”) 想到这儿林宁就转过头来对目暮警部道:“您可以放心了。” 目暮警部不解道:“川岛?” 林宁当然不能说是公交车上有大佬,而是给出了很合情合理的解释:“这两个抢劫犯全副武装,显然是并不想被人认出真面目来,但是对我们来说,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姓名,可以说主动权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 目暮警部转念一想却是一惊:“可还有一个抢劫犯没有做伪装啊?” 林宁口气平常道:“所以他们才带了炸弹啊。” 目暮警部:“啊!!” 林宁重复了一遍:“炸弹,就在他们背着的滑雪袋中。” “就因为另外一个抢劫犯没有做伪装,所以为了不让有乘客说出这个人的长相,他们会在确保警方放走矢岛邦男后,用他们带来的炸弹将乘客炸死以来灭口。”很可惜他们注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呀。 对隐姓埋名组一无所知的目暮警部:“!!” 林宁:“警部?” 目暮警部回过神来,一脸的狰狞,就差要扳着林宁的肩膀摇啊摇了:“你都这么说了,怎么让我放心啊?我哪里能放心的下?我更担心了,好吗?你快给我说怎么办!” 林宁:“……嗯。”猪笼草挪挪挪,从林宁靠近目暮警部那边的肩膀上,挪到了另外一边。 目暮警部:“…………” · w707公交车 灰原哀从先前在米花公园站上车的乘客上车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对黑衣组织成员的雷达再次发挥了作用,而且她之前在追悼会上就有感受到,比皮斯克带给她的感觉还要强烈,简直让她起鸡皮疙瘩。而当这批乘客上车后,灰原哀又感受到了那种被盯上的强烈刺痛感,她浑身发抖,脸色白了又白。 柯南本来是想借机分辨出车上哪个乘客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抢劫犯二人组就掏出了手枪,劫持了整个公交车。起初柯南还以为他们是黑衣组织的成员,直到后面他们让公交车司机,用对讲机联络公交车运输站,说出了他们的目的是矢岛邦男后,柯南才意识到他们是珠宝店抢劫犯。 对柯南来说,他所知道的消息中也就只知道抢劫犯还有三人在逃,而就车上的形势来讲,他一开始以为只有两个抢劫犯,就想要在抢劫犯们面对着前面的时候,用阿笠博士发明的耳环通讯器联络目暮警部,结果他刚按了个号,其中一个抢劫犯就走了过来,抢走了他的通讯器。 这让柯南一下子意识到还有一个抢劫犯,在给他们两个通风报信,而就他坐的位置,就只有坐在最后排的三个乘客能够看到他的动作,那么那三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第三个抢劫犯呢? 值得一提的是被林宁认出来是赤井秀一的赤井秀一,他戴着黑色针织帽不说,还戴着口罩,并且还时不时咳嗽几声,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不是…… 是一副靠不住的模样。 而他在柯南怀疑的三个人当中。 ——所以这是猫捉猫? 第96章 名侦探(21) 在柯南的视野中他所怀疑的三个人,除了扮成感冒人士的赤井秀一外, 还有一个据说是戴着助听器的中年男人, 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年轻女人。 柯南觉得最有嫌疑的就是从上车后就咳嗽个不停的赤井秀一, 柯南认为赤井秀一最有可能用声音来向站在车头的两个抢劫犯传递信息。不过转念想想,阿笠博士今天的咳嗽也没有停过, 而且他们两人的咳嗽声都差不多。 而要说出声的话,那个嚼着口香糖的女人也算,但是咳嗽声几乎掩盖了她的声音, 而且那两个抢劫犯站在司机旁边, 不可能从那里就听到她嚼口香糖的声音; 这么一来, 就只剩下戴助听器的中年那人。如果他戴的是无线式收听器,那就有可能了, 可两个劫匪根本没有戴耳机, 再有他们时不时回头, 就像是看反光镜一样, 他们到底是怎么接收到讯息的? 第三名抢劫犯到底是谁? 柯南一时想不通,他回过头来小声对着灰原哀说:“喂, 灰原, 你也来想想办法。” 可灰原哀瑟瑟发抖的样子, 让柯南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车上还有黑衣组织的成员! 如果是放到平时, 柯南还会着重于来猜测到底哪个人才是黑衣组织成员,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第三个抢劫犯揪出来,只有这能更进一步挫败这群抢劫犯! 在柯南绞尽脑汁时,林宁已经跟着目暮警部回到了警视厅, 这起案件还需要目暮警部坐镇,而目前w707公交车正在市区兜圈子,也在等着警方给予他们回应,却不知道劫匪们要求警方释放的矢岛邦男,他此时还没能彻底清醒过来,到底先前林宁给他好大一下子。 目暮警部大有全部放权给林宁的架势:“川岛,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林宁把手插进裤兜中:“我要去商场。” 目暮警部:“啊?” 目暮警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不是,你去商场做什么?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林宁神情自若道:“我只是想了想我确实说过他们抢劫来的珠宝,就藏在商场的储物柜中,所以我现在提到商场,最大可能的原因就是我要去把珠宝拿过来,当然也不排除我是心血来潮,想去逛一逛商场的可能性。” 目暮警部:“……可劫匪那边?你别再那么看过,我知道你说过让我不用担心的。行吧,那我让千叶跟着你一起去。”千叶说的是千叶和伸,他和佐藤美和子,高木涉同属于搜查一课,不过比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都要晚进搜查一课。 林宁点了点头,难得多说了一句:“平常时候你们怎么做,这次也怎么做就是了。” 目暮警部当时点了点头,然而等林宁离开后,他却是叹了好大一口气。 一起负责这起公交车劫持案件的白鸟任三郎:“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收起了纷杂的情绪,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根据高木反馈回来的,那两个抢劫犯手中带着枪械,似乎已经发出了两枚子弹,那我们就不好贸然突进。再有川岛说他们背着的滑雪袋中装的是炸弹,我们更加不能贸然行动,不能拿着全车的乘客冒险,所以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还有等着川岛回来。” 白鸟任三郎:“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相信她,看她不是已经将两个抢劫犯的身份查明了么。”目暮警部不是不知道私下中警视厅关于林宁的流言,也很清楚林宁平时的表现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好吧,目暮警部有时候也会那么想,尤其是这一次,他本人真是恨不能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把她的想法全都说出来,好让他心中有个底,而不是更多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表现地并不把一车的乘客当回事,但目暮警部仍旧相信她有分寸,于是就口气坚定地对白鸟任三郎说:“她虽然看起来很冷酷,但我打心底相信她是个好孩子,不会拿一车乘客的性命当儿戏的。” 白鸟任三郎:“不是,我是想告诉你上头打来电话来,表示目前以确保人质的安全为优先考量。既然如此,我们只有按照劫匪的要求释放矢岛邦男,不过我们既然有川岛桑提供的劫匪信息,那等他们一经释放人质,我们就可以即刻将他们逮捕。即使他们侥幸逃脱了,我们也能发布通缉令,相信这次他们不会再逃脱的。” 目暮警部:“……不。” 白鸟任三郎:“?” 目暮警部干巴巴道:“在监狱中矢岛邦男试图攻击川岛,被川岛一脚给踹晕了,也不知道这会儿醒过来了没有。” 白鸟任三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劫匪是要求二十分钟后和他们联络,对吗?我想二十分钟足够了。” “你确定吗?” “你猜她分析出矢岛邦男能够出狱,且是由他的同伙利用炸弹,挟持人质以将他救出去的,总共用了多久?” “多久?” “不到五分钟吧。” “好吧。” 二十分钟确实足够林宁来到被抢劫珠宝店所在的商场,并顺利找到矢岛邦男藏抢劫来珠宝的储物柜。商场方面给予了配合,帮忙打开了储物柜,从中拿出了矢岛邦男他们抢劫来的珠宝。 林宁看了看手表,心想这足够车上的隐姓埋名组合将第三名抢劫犯找出来,并知道他们的阴谋了吧。当然了,考虑到大家都是隐姓埋名的,其中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轻易暴露,可这绝对不包括名侦探柯南,而就是对他来说,时间也很充裕了,不是吗? 林宁想得不错,柯南这会儿确实已经确定了第三名抢劫犯,同时也明白了这第三名抢劫犯是怎么悄无声息向同伙们传递消息的。再有当那两名抢劫犯将他们带来的滑雪袋,竖着放在车厢中时,他也立刻猜到了那里面放的是炸弹,不过关键问题在于,抢劫犯们到底要怎么脱身呢? 林宁这边也有问题。 目暮警部并没有像林宁一样开了“上帝视角”,再者即使林宁告诉他车里面有柯南,目暮警部也不会相信柯南能够带着一车乘客化险为夷,那毕竟是一车乘客的性命,目暮警部不能打赌,于是他就“威胁”林宁:“你赶紧给我把事情解决了,不然,不然你这次的顾问费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的。” 林宁反问:“顾问费不是由警视厅出的吗?” 目暮警部:“川岛纯!” 林宁:“……是。” · w707公交车 两个抢劫犯汀田安彦和石川宏志正在等着公交车运输站的回话,公交车上有一个对讲机,司机平时可以用它来和总站联系,这次石川宏志他们就是用这个对讲机对外发话的。他们俩如今还笃定了警方一定会妥协,而到了他们和公交车运输站说好的时间,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石川宏志接了起来,“哈哈,是吗?他们决定放了把他释放了。很好,你叫他们告诉矢岛等他被释放一个小时之后,主动和我们这边联络,等我们从他口中确定他真的已经逃到安全的地方后,我们先释放车上的三名乘客。听着,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他把对讲机放了回去。 一脸的志得意满。 目暮警部却是一脸的懵逼,“等等,川岛,你这到底是?” “一,确定了他们的真正意图,即他们不会放过公交车上的乘客,他话中说的先释放的三名乘客,其实指得就是他们三人;二,他们如今还在市区兜圈子,无论我在哪儿逼停他们,他们若是孤注一掷的话,他们手中的炸弹会波及到更多人。不过现在不同了,他们在知道警方有车跟在他们后面的情况下,还有信心能够偷梁换柱,将自己伪装成无辜的乘客,那么他们就必须到能够帮助他们完成这一变装所需的地方去。那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林宁说着将目光放在了东京都的交通示意图上,旋即就指出了一处:“是小佛隧道。” 目暮警部顿时恍然:“公交车进入隧道内,光线会随之暗下来,跟在他们后面的佐藤就不会发现他们在车内将滑雪服脱了下来了!不过我们不是知道他们的长相吗,到时候我们一定不会认错的。” 林宁偏过头来看他:“他们知道吗?” 目暮警部:“……呃。” 林宁回过头来看她的电脑屏幕:“我等会儿会将时间卡在他们行进到小佛隧道时。” 目暮警部很快就懂了林宁的意思:“我去向山梨县警局请求支援,让他们帮忙截住来往车辆。” 林宁:“嗯。” 目暮警部瞄到她电脑屏幕上闪过一行有一行让他眼花缭乱的字母,忍不住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林宁头也不抬道:“我现在正在骇入汀田安彦和石川宏志的手机,到时候我不但可以复制他们的通讯录,还可以打开他们手机的收音部件,当做窃听器来窃听他们的对话。” 目暮警部尽管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但仍碍不住他幽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林宁老老实实道:“这确实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可以借此来确定第三名抢劫犯身份的。”她先前没想到,大概是被目暮警部吼了那么几嗓子,导致思维被震荡,进而运转速度降低了吧。 目暮警部:“……也不是,你已经很厉害了。” 林宁:“我知道。” 目暮警部:“…………”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想了想只有说:“那你慢慢来,距离其中一个抢匪说的一小时,还有五十多分钟的。” 他说完转身就要去忙他的,林宁就开了口:“第三名抢劫犯叫富野美晴,二十四岁,就职于中本医疗旗下的一家化工厂。” 目暮警部:“…………好吧。” 目暮警部回过身来看了看林宁调出来的证件照,和先前在交通录像中看到的乘客画面,“确实是她,不过我还以为她从前也有案底呢,没想到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上班族。对了,你把她的资料发到我们这边来,让我这边的警员好好认一认,到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给逃脱了。”要是再让他们给逃了,那他们警视厅可以切腹自杀了。 林宁:“他们不会的。”要是让他们给逃脱了,那她和隐姓埋名组合可以去死一死了。 就这样,他们俩的思维难得的同调了。 再来说被万众瞩目的抢劫犯三人组,他们在确定了警方会将他们的老大矢岛邦男放出来后,就让司机再在市区兜了两圈,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拿着枪指使着司机开上东京都高速中央大道,还叮嘱道:“等车子进入小佛隧道后,记得把速度降下来。” 再然后他们拿着手枪指着新出医生即新出智明,和坐在最后排的赤井秀一,“喂,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还有后面那个感冒的家伙。对,说的就是你们,你们两个到前面来。” “快啊,你们磨磨蹭蹭的还在搞什么。” “没错,乖乖听话对你们只有好处。” 监听着他们对话的目暮警部不解道:“他们叫两名乘客做什么?” “偷梁换柱。”林宁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同时看了看手表,计算着w707公交车抵达小佛隧道还有多久,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于是就拿出了手机。 与此同时柯南的脑海中终于有一道闪电划过:‘原来如此,我终于懂了!我终于知道你们的另外一名搭档,还有你们的逃脱方法了。’他想着就把他的侦探团小本本从座椅底下扔向了坐在他前面的茱蒂老师(茱蒂·斯泰琳),茱蒂老师不动声色的接过来,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你带口红了吗?” 茱蒂老师便掏出随身携带的口红,从座位底下扔给了柯南。 而被叫过去的新出智明,正好看到了柯南写的那句话,他有几分不解,只是不等他多想,名叫汀田安彦就拿着手枪比划道:“快点!” “哦,哦。” 此时w707从中央大道朝大月方向前进过去,不久后就要进入小佛隧道,而这时候距离先前汀田安彦和石川宏志约定好的一小时也将近了。石川宏志和汀田安彦一人负责指挥赤井秀一和新出智明脱下外套,换上他们俩穿的滑雪服,一人等着他们的老大矢岛邦男打来确定安全的电话。 突然石川宏志的手机响了起来。 石川宏志对着站在他旁边的汀田安彦说:“看来是老大。” 汀田安彦一喜:“那你快接。”石川宏志接起了电话,不等那边的人说话,他就先激动道:“你可打来了,矢岛老大。” “石川宏志。” 石川宏志:“!!” 汀田安彦也跟着一惊:“你个蠢货,你怎么外放了!” 石川宏志:“我没有!” 手机中清冽的女声还在继续着:“汀田安彦。” 被叫出全名的汀田安彦恨不能给石川宏志一枪:“快关上啊!” 石川宏志手忙脚乱的想要把外放按掉,可他按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用处,这时又有一个名字从手机中冒了出来。“富野美晴。” 坐在最后面那个嚼口香糖的女人从听到同伴的名字时,就变了脸色,这时候听到她自己的名字被叫出来,惊讶之下竟然把口香糖吞了下去,而且她也顾不得再装乘客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前面去,“怎么回事?” “警视厅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全部信息,请你们不要再有将车中乘客都炸死后,你们就可以逃出升天的念头。” “请缴械投降。” 石川宏志:“这怎么可能?” 汀田安彦:“快把手机关上!” 石川宏志急得额头直冒汗:“我也想啊!” “你是笨蛋吗?”汀田安彦一把把手机夺了夺来,扔到了地上直接踹了上去,富野美晴几乎要尖叫出声了:“警方怎么会知道!” 柯南:“…………快刹车!”虽然对这样的走向始料未及,但这也符合正常的走向,现在就只剩下把劫匪擒住就是了。 司机:“哦,哦。” 司机当机立断踩下刹车,三名正在争夺手机的劫匪由于惯性作用,当即就东倒西歪,而等到车停稳当后,柯南当即从座位上跳出来,朝着已经要站起来的石川宏志就是一麻醉针。 已经抬起手来准备动手的赤井秀一微微一愣,看了柯南一眼后把手放了下来。 柯南再朝着新出智明吼道:“新出老师,快抓住那个女人的手,她手上的手表是爆炸启动装置。” 另外一名劫匪汀田安彦挣扎着站起来:“你们都去死吧!”可惜他的枪在关键时刻卡了壳,正当他懵逼着时,被抓住手腕的富野美晴下意识看向她的手腕,放声尖叫起来:“刚才那个紧急刹车撞到了我的手表,已经启动了爆炸装置,离爆炸只有一分钟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快逃走啊啊啊啊! 还在监听着他们动静的林宁,她的声音继续从仍旧坚挺中的手机中传了出来:“唔——” 柯南:“…………”他也不想的,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啊。 只是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车上的人无论是乘客还是抢劫犯们都拼了命的往外跑。柯南跑着时还意识到来往并没有任何车辆,而不远处一直跟着公交车的佐藤刑事也已经停在了那儿,就好像她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不,是警视厅知道w707公交车会经过小佛隧道,已经提前将来往车辆叫停了,只是他和劫匪们刚才都没有发现而已。 突然步美惊讶道:“灰原同学呢?” 柯南:“!” 柯南立刻扭头看向公交车,当即顾不上很多,转过身去拼命朝着公交车跑去,在爆炸前一秒打破了后窗玻璃,抱着灰原哀从公交车中跳了出来。他知道为什么灰原哀要爆炸时留在公交车上,她是不想等会儿做笔录时,对上黑衣组织的人,进而被对方认出来,于是在高木刑事赶过来时,就对着高木刑事道:“她受伤了,拜托你送她去医院,做笔录有我就可以了。” 高木刑事一愣:“好,好。” · “嗨。” 柯南面对着一如既往和他那样打招呼的林宁,举了举绑着纱布的胳膊:“如果你想问我的伤怎么样了,我可以告诉你好得差不多了。”他在抱着灰原哀从公交车上跳下来时,摔倒了胳膊,有轻微的骨折,还有擦伤,不过都不算严重,但是这几天内都不能行动自如就是了。 林宁:“我看得出来。” 柯南:“……不是,我是说你不是来探望我这个伤患的吗?” 林宁愣了愣:“哦,我明白了。” 柯南:“?” 下一刻林宁僵硬着,把手放到了柯南的肩膀上,干巴巴道:“好了,好了。” 柯南:“……你在干什么?” 林宁收回手:“安慰你。” 柯南有气无力道:“我觉得我伤的更重了。” 林宁垂着眼帘看他:“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当时是准备劝说他们缴械投降的。” “我只是当机立断而已。”柯南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点心虚,但是他决定忽略这份心虚,生硬地转移话题,“话说你是怎么知道劫匪名字的?还有你提前知道他们会让司机把公交车开上小佛隧道的。等等,你知道他们整个计划,你是去见了他们的老大矢岛邦男对吧?可矢岛邦男为什么愿意把他的同伙供出来?明明他只要死咬着说不知道,他的同伙们就可以把他救出去的。当然了,警方不是笨蛋,让已经入狱的犯人在外面继续逍遥法外,他们迟早会再把他抓住的。” 林宁想了想说:“我进行了侧写。” 柯南“哈”了一声:“就这样?” 林宁理直气壮道:“我觉得我概括得很到位啊。” 不等柯南再吐槽她,她就用陈述的语气道:“车上有黑衣组织成员。” 柯南一愣:“啊?你知道?” 林宁:“我现在知道了。” 柯南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你刚才是?” “灰原哀在爆炸时没有和你们一起往外逃,她是自愿留在车中的,那我想能让她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的,就只有是和黑衣组织有关的。又高木刑事后来说你让他带灰原哀去医院,笔录你一个人就可以了,那我只能想到是你们的车上有黑衣组织成员,而她不想和对方面对面。”林宁解释道,而说起灰原哀对于黑衣组织成员的第六感来,那解释起来很玄乎,因为灰原哀即使没有见过对方,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她都会有那样玄而又玄的感觉。林宁不太清楚她是不是还能分辨卧底和非卧底,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也就只有见了她一次,而且那次现场还有皮斯克和贝尔摩得在。 “确实是这样。我记得灰原她是在那七个人上了公交车后,开始有那种第六感的。”柯南摸着下巴,“那七个人当中有三个是那三个抢劫犯,那他们就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另外四个人中有一个是戴着助听器的大叔,他的名字叫田中浩司吧;还有那个感冒的家伙叫赤井秀一,再有就是新出老师和茱蒂老师了。”柯南之所以会知道他们的名字,是他跟去了警视厅做笔录,特意留意了他们的名字。 林宁:“那么是四选一。” “嗯。” 柯南回忆了当时的情景,首先想到的就是茱蒂:“茱蒂老师她身手不凡,而且非常有胆色,对于枪支也很熟悉,还有她期间还扭过头来问了灰原,不过当时灰原并没有抬头,我帮着说我也不认识她,说她是坐在我旁边的陌生小朋友,这才打消了茱蒂老师探究的念头。”茱蒂老师期间有绊倒过其中一名抢劫犯,趁着和抢劫犯道歉的空档,把抢劫犯手中的保险栓上了锁,让他最后没能开了枪。 “新出老师?我记得新出老师家里有个诊所,而且他之前说过要去青森的医院就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成,反而去帝丹高中当了校医。”新出智明可是以东都医大第一名成绩毕业的,来当校医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那个赤井秀一?我记得他当时举起手臂打算敲向一名劫匪,看得出来他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虚弱,我记得他那时候就没有再咳嗽了。” “最后戴助听器的大叔?他,唔,他穿了一身黑。” 林宁:“认真的?” 柯南:“……是吧。” 林宁:“那你加油。” 柯南并不意外她这么说,她从以前就没有出很分明的正与邪,对黑衣组织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不过她还是帮了很多忙,稍微有那么点口是心非就是了。想到这儿,柯南就冲着林宁萌萌萌笑:“你帮我查一查赤井秀一和田中浩司呗,茱蒂老师和新出老师这边我来查。说起来我有茱蒂老师的一管口红,可惜用过口红上的唾液也只能查出血型。”他当时问茱蒂要了一管口红,是准备在抢劫犯的滑雪袋上写上“stop”,来让司机急刹车的,只是林宁在那会杀了出来,让口红没了用武之地。 再有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女的是第三个抢劫犯的?那是他后来意识到她是用吹泡泡来传递消息。当把泡泡吹破时,她会用左手或右手去从脸上揭开,手指数目就是第几排客人,而她的同伙就用后视镜看到,这样一来就那么快知道了有谁在作怪。而这一点同样没有了用武之地,因为林宁打来的那通电话,就直接说明了第三个劫匪是个女的,还有因为姓名被报出,他们直接自己暴露了自己。 唉。 柯南还沉浸在他的推理有部分没有用武之地时,冷不丁听林宁说了个数字。 柯南:“?” 林宁解释道:“我和警视厅合作时平均的报酬数。” 柯南嘴角抽了抽:“你知道我以前帮警视厅破过多少案件吗?不是,你让我付你报酬?”他的语气就好像是“我爸爸都没让我给过他钱”一样,而他自己完全没有意思到这一点,不过他倒是转念想了想付这样的报酬,总比签署遗体解剖授权好。“好吧,我把我的存钱罐打破把钱给你。我开玩笑的,我爸妈还是有给我生活费和零花钱的。”他爸妈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常年在外,但还是会关心他这个儿子的,他们也从阿笠博士那儿知道了他变小的事。 林宁点了点头:“又多了两个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 柯南:“……不可以吗?” 林宁不解道:“我只是陈述下事实而已,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柯南有气无力道:“没什么。”他就只是对这一话题有点过敏而已,先前灰原哀就用那样微妙的语气说过,让他名侦探的心稍微有点承受不住。好在林宁来探病就探了这么一会儿,她在从柯南手中收了一笔报酬,再和柯南相顾无言几秒后,她就果断说:“再见。” 柯南:“嗯。” 等林宁走后,柯南没先想黑衣组织的事,反而是回忆了下他之前帮着目暮警部破过多少案子,粗略一算再乘以林宁的顾问费,末了嘟哝了句:“警视厅欠我一个亿!” · 对柯南来说,黑衣组织成员对他来说是四选一,但是对林宁来说就简单太多了。赤井秀一和茱蒂可以排除,那个戴着助听器的大叔田中浩司也很快就被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新出智明了。 值得一提的是新出智明一家在不久前出过一次车祸,在车祸后,新出智明就放弃了去青野医院就职的大好机会,而选择来帝丹高中当校医。以及在几天前,他还帮着帝丹小学做了一次内科检查,而内科检查那天灰原哀正好请了假。 再加上赤井秀一和茱蒂·斯泰琳这两个fbi的行为,那新出智明是黑衣组织成员的可能性就被拉到了最高,甚至林宁还可以说‘他’是被贝尔摩得假扮的。这么一来的话,贝尔摩得假扮成新出智明,并到帝丹高中就职,她的目的也昭然若揭了: 她是为了寻找灰原哀。 说不定贝尔摩得对灰原哀是怎么从研究所逃出,还有她自己的,并和真相极为靠近的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贝尔摩得恐怕就是aptx4869或其前身药品的服用者,不过这好像和她关系没有那么大呀。 林宁觉得她还是想想她怎么帮助柯南,来调查乘客赤井秀一吧。 先前乘客赤井秀一是有作为目击证人,去警视厅做了笔录,他当时还给出了真名,不过因为警视厅这边证据确凿,再者他也只是乘客而已,因而警视厅就只是例行询问了几句,让赤井秀一留下联系方式就让他离开了。 林宁微微扬眉,调转车头去了警视厅。 而被林宁调查的乘客赤井秀一,他在离开警视厅后就给顶头上司詹姆斯·布莱克打了加密电话:“因为一场突发的意外,无法继续进行追踪,我将另找机会重新查明事情原委。” 詹姆斯·布莱克表示了理解,稍后他提到了川岛纯,并问赤井秀一:“你对她进行调查后后的分析结果是?” 赤井秀一顿了顿后才回答道:“有很大的可能她确实是一名联邦调查局探员。” 詹姆斯·布莱克愣了愣:“这可不像你的风格,秀一,你都不能确定吗?”赤井秀一的情报搜集、分析能力,可是同等联邦调查局探员中的佼佼者。 “她有敏锐的观察力,高超的推理能力,侧写能力很正宗,同时电脑技术也很厉害。”赤井秀一用词很谨慎,不过他还是从个人角度上说道:“还有如果让我说,我不倾向于同化她,进而让她加入到我们绊倒黑衣组织的阵营中。” 詹姆斯·布莱克:“怎么说?” 赤井秀一不疾不徐道:“她对于善与恶,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很模糊,这样的人从来都是遵从本心,率性而为的。如果说黑衣组织那边有更为吸引她的东西,她不会因为正统意义上的善与恶,就让她自己不去选择黑衣组织。” “可以说她是一柄对我们,对黑衣组织同等的双刃剑。”而他们fbi还不确定他们是否有能对她有更大吸引力的东西在,所以赤井秀一不倾向于擅自去接触她,让她从正义的角度出发,考虑归顺于联邦调查局。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詹姆斯·布莱克沉吟道:“这样吗?” 赤井秀一:“是。” 尽管如此,詹姆斯·布莱克到最后还是说他在近期内会去一趟日本,但他没有明说他是不是要去见一见林宁。 而挂了电话后,赤井秀一无意识地皱了下眉。 第97章 名侦探(22) 却说林宁回到了警视厅,从高木刑事那儿要来了乘客们的笔录, 拷贝了一份准备带回去研究下。 在离开的时候, 再次对上了佐藤刑事欲言又止的目光。林宁:“?” 于是她便不客气道:“第二次了。” 佐藤美和子:“川岛桑?” 林宁:“我是说你第二次看着我欲言又止了, 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个人的委托,我也是接的。” 佐藤美和子犹豫了下:“事实上——” 只是不等她说下去, 目暮警部那边就高声喊道:“佐藤!” 佐藤美和子回头看了看目暮警部,又回过头来朝着林宁道:“抱歉,川岛桑我先去工作了。” 林宁点了点头, 转过身就离开了。 佐藤美和子反倒是更加纠结了, 一直到公交车挟持案告一段落, 她才下定了决心,找上了目暮警部。“警部, 我想把那件案子委托给川岛桑。” 目暮警部本来想说“哪件”, 可他下一刻就忽然明白了, 他没有半分犹豫道:“去吧, 我们也该抓到那个恶魔了!” 佐藤美和子:“是!” 等佐藤美和子去整理案宗,目暮警部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叹了口气。事实上佐藤美和子提到的那桩案件, 这数年来目暮警部也一直没有忘记过, 除了是这桩案件涉及到两个优秀警员的牺牲外, 还有就是嫌疑犯每一年的同一天都会发来传真, 让他们想忘都不敢忘。从前的时候他们拿对方束手无策, 可如今不同了,他们一定能将那个恶魔捉拿归案的!看他们这一次不就将用炸弹挟持公交车的劫匪拿下了吗? 又说起这个来,那三个抢劫犯到现在都还是懵逼的, 他们不懂他们从哪儿暴露了真身,也不懂为什么手机就是特么的关不掉;还有那个被锁了保险栓的抢劫犯,他也不懂他的枪到最后怎么开不了了! 更坑的是,没有谁来为他们解释解释。 于是等三个劫匪就自己给自己找解释,到最后一致认为是他们的老大矢岛邦男出卖了他们;手机坏掉了;手枪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也是苦逼。 可仔细想想更苦逼的是矢岛邦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如今不仅是伤上加伤,而且还被同伙们误认为是他出卖了他们,更有三个抢劫犯中的汀田安彦和石川宏志,他们俩是会和他关进同一个监狱中的,就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狗咬狗一嘴毛? 这就不在林宁关心的范畴内了,她拿着笔录备份,和猪笼草一起回wq事务所,途中白皇后发声道:“艾米莉亚,有新的委托。” 林宁:“嗯?别告诉我仍旧是和感情纠葛有关的。” 白皇后:“并不是。” 林宁松了口气:“那就好。” 就冲着并非感情纠葛相关的,林宁都没有问委托内容是什么就答应接了下来,等回到wq事务所才详细了解了下这次的委托。原来委托人是森川家正,他是一家博物馆的馆长,他们博物馆将要在下周开办展览,他想请林宁来侧写下他的员工,以确保他的员工中没有谁有二心,想勾搭盗贼来个里应外合。 值得一提的是森川家正是中本健次的朋友,中本健次如今已经当上了中本医疗的社长,大概是看在这个原因上,他才不惜余力的向森川家正推荐了林宁,顾问费同样很可观。林宁扬了扬眉,转眼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我现在手上的两个委托是同一类型的,不,还是不太一样的,一个是不知道谁有问题,而去找谁可能有问题;一个是明知道谁有问题,却假装不知道谁有问题——从我的描述中就知道后者比较难处理。” 那很考验演技的,好不好?尽管和博物馆有关的委托中,馆长森川家正是要她调查博物馆所有的工作人员,那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白皇后:“我不认为那会难得住你,甜心。” 林宁忍不住笑起来:“那倒是。” 猪笼草:“汪汪!” 林宁:“……什么!你说你今天不吃零食了,你要节食!那我和白皇后就是你的见证人,保证会监督你到底的。”她的表情略假,想也知道说的不是真话。 猪笼草:“……” 它小人家可不会束手就擒,它直接吐出舌头做呕吐状,看来先前白皇后对林宁的称呼让它这只传统狗感觉到了不适,哪怕它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白皇后:“在接下来的一星期内,我都会监督它的。” 猪笼草:“……!” 林宁对此爱莫能助,她也假装没有看到猪笼草投过来的求助目光,去给她自己倒了杯咖啡,又趁着喝咖啡的功夫,查看了下从警视厅带回来的笔录拷贝。当时车上除了抢劫犯外,还有其他十五个乘客,还有一个司机,林宁挑出来了‘新出智明’,茱蒂,赤井秀一的笔录出来。 再考虑到柯南委托她调查下那位戴着助听器的田中浩司,林宁想了想还将他的笔录给拿了出来。在看他们四个人的前,林宁先将其他乘客的粗略看了一遍,再来和这四个人做对比时,其实会发现他们的并没有很大的不同。这其中田中浩司的,就更为泯然于众人,而‘新出智明’,茱蒂还有赤井秀一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的陈述比较有条理,不像其他乘客因为惊惶未定,再加上当时战战兢兢,在被警方询问时都回答的稍微凌乱点。 只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差别了。 在最后的联系地址和联系电话上,他们都有写。 林宁让白皇后查了查赤井秀一留下来的地址,发现确实存在,而且还确实是个公寓楼,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他眼下毕竟扮演的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当然要有普通人的行为,不然就会引人注意了。 林宁也不是无处下手,她让白皇后对着赤井秀一留下来的字迹进行扫描,同时扫描的还有‘新出智明’的,到时候会将扫描结果和从前新出智明的字迹进行对比,以此来更加确定下。 猪笼草挪挪挪过来,趴在林宁前面,“呜~” 林宁:“卖萌可耻。” 猪笼草:“哼唧。” 林宁:“没有商量。”她可不会去拆她家亲爱的台。 猪笼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不会改口后,就一脑袋扎到她面前的笔录拷贝中,还得四个爪子一起扑腾,把一沓笔录都给扑腾得乱糟糟的。 林宁并不在意:“都给你玩吧,我其实已经看完了。” 猪笼草:“……” 它超生气的,“啪叽”一下瘫在桌子上,实力演绎了什么叫生无可恋。 白皇后:“三天。” 猪笼草耳朵动了动,下一刻就原地复活了,颠颠跑去它的狗窝继续玩它的贪吃虫去了。 林宁“啧”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还是打它一顿更好。” 白皇后:“诚实来讲,艾米莉亚你现在的武力值并不比猪笼草的高。” 林宁:“……工作工作。” wq事务所的效率是非常高的,在吃过午饭后,林宁就去找了这次的委托人森川家正,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出了个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叫横山顺一,是博物馆请来为展会做准备的装修人员中的一个油漆工,而这个装修团队博物馆只要举行展会,都会请他们来帮忙。 横山顺一被单独请过来时,极力表现得很镇定,只是他汗湿的手心完全没有说服力。他揪着裤缝看向森川家正:“馆长,您找我?” 森川家正点了点头,“这是川岛纯,警视厅的金牌顾问,我想不需要我再给你多介绍了吧?” 横山顺一连忙点头:“是,川岛桑很有名。” 森川家正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林宁:“川岛桑?” 林宁直截了当道:“有人恐吓了你。” 横山顺一:“!” 林宁接着说:“你该照照镜子的,你现在就像是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你吓到。对方拿你的家人威胁你了?” 横山顺一:“我,我——” 林宁平和道:“你不需要紧张。” 不得不说在林宁是低情商宁时,尽管她的情商叫人羞愤欲死,但她表现出来的能力没得说,同时看起来也很高深莫测,横山顺一让她这么一说,就深吸了口气说:“两天前的晚上,我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从背后袭击,他们蒙住了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内,拷在栏杆上,他们要这次展览展厅的地形图,还有展览物品摆放的位置。” “他们知道我家在哪儿,知道我母亲最近扭伤了脚踝,知道我妹妹在哪个学校上课。我不得不,我没办法——”横山顺一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他这几天可是遭受了大罪,生怕那些人对着他的家人动手,生怕他们再次闯进来把他抓走。 林宁:“你母亲扭伤了脚踝,都有谁知道?” 横山顺一:“只有我还有我妹妹,我妈妈扭伤脚踝后一直呆在了家,也没有可来往的邻居,他们一定是跟踪了我!我的天呐,他们会不会伤害我妈妈和我妹妹?他们肯定知道了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你们,他们一定在哪儿监视着我。”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崩溃了,而森川家正被他那么一说,都下意识的从办公室的窗户往外探头左顾右盼了下。 林宁看过去:“您在做什么?” 森川家正下意识清了清嗓子道:“看是不是有人监视?川岛桑不这么觉得吗?” 林宁神色毫无波动:“如果他们有这样叫人不寒而栗的手段,那他们就不会只是胁迫一个在展会中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了,他们直接胁迫您不是更有用吗?” 森川家正不禁反驳道:“可那伙人知道横山母亲扭伤脚踝的事,这又要怎么解释?” 横山顺一也眼泪汪汪地看了过来。 林宁撑着额头道:“横山先生的母亲扭伤脚踝后,有没有去过诊所或医院?” 横山顺一抽噎了下:“有去过诊所。” 林宁又无情又冷酷道:“所以下次请想清楚再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好吗?” 横山顺一:“对,对不起。” 森川家正:“……” 林宁继续问道:“我想那家诊所就在你家附近。” 横山顺一低着头说:“是的。” 林宁沉吟道:“我想胁迫你的一伙人,其中有你认识的,或者你不一定认识他,但是如果让你见上他一面,你就会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横山顺一没来得及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森川家正馆长就先问道:“这是为什么?” “如果他们和横山先生并不认识,那么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蒙上横山先生的影子,到底即使是展会召开后有盗窃案发生,横山先生那时候已经结束了在博物馆的工作,警方即使调查,也不会调查到横山先生那儿。更重要的一点是知道横山先生母亲扭伤脚踝的,除了他们一家人,也就只有和附近诊所相关的人了,那简单排除法,胁迫横山先生的就和诊所相关的,而就像我说的,因为是附近诊所,横山先生即使不知道对方叫什么,那也有一定几率在诊所见过对方。” 森川馆长若有所思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宁不紧不慢道:“顺藤摸瓜。” 只是他们这个顺藤摸瓜摸得不太顺利,只摸到了横山顺一家附近的诊所,找到了在这家诊所打杂工的岩井重信。而根据岩井重信交代的,他是欠了一伙人一大笔赌债,根本就还不起,那天见到横山顺一带着他母亲来就诊,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横山顺一在博物馆工作,就生出了要抢劫博物馆内的展品来还债的念头。于是他就找上了他欠债的几个人,和他们说了他的计划,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在考虑过后竟然也同意了这个计划。 接着发生的事,如惊弓之鸟的横山顺一深有体会。 只是恶向胆边生的岩井重信,他竟然只知道他欠债的三个人是他的牌友,多余的名字都不太清楚。当然了,那三个人是知道他的名字和住址的,而他们是在一家不正经的餐厅认识的。那家会所表面上是家餐厅,可每当餐厅歇业后,老板就会摆起牌塔子,供给客人们来打牌,可以说是聚众赌博了。 林宁再顺着“藤”往下挖,到底得到了那三个牌友的正脸照,经过面部识别后,却没有在警视厅的数据库中找到他们的案底。 于是林宁转过头就对她这次的委托人森川馆长说:“打电话报警说那家餐厅聚众赌博。” “川岛桑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向那三个人传递消息吗?让他们知道事情有变,他们就自然而然放弃了打劫博物馆的念头,果然不愧是川岛桑。”森川家正由衷说道。 “不,”林宁否认道,“就目前我所知道的信息来讲,我不能百分百确定,我得回去做进一步的研究。” 她顿了顿后又补充了句:“谢谢你的夸奖——我听得出来你是在夸奖我,尽管上下句间的逻辑关系并不严谨,但那确实是句夸奖。” 森川家正:“…………”他有点明白中本健次提及她时的微妙表情了。 不管怎么说林宁就带着录像带回wq事务所了,刚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她就接到了来自佐藤美和子的电话。佐藤美和子询问她可不可以来拜访,林宁说可以,不到二十分钟佐藤美和子就抱着一个文件箱找来了,文件箱内装了满满的文件夹。 佐藤美和子微微鞠躬:“川岛桑,打扰了。” 林宁的目光落在了文件箱上:“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说的?和炸弹胁迫人质有关?今天的案件中你有几次情绪波动不太寻常。” 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是的。” 林宁没继续侧写下去,而是来到了办公桌后,朝着佐藤美和子微微颔首道:“请坐。” 佐藤美和子笑了下:“谢谢。”她将文件箱放到了办公桌上,在林宁看过来时没有多说题外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原来让佐藤美和子无法忘怀的案件最早可以追溯到七年前,在七年前时有两个人组成的劫匪团,他们在都内二栋高级公寓大楼里设置了炸弹,声称要十亿元,并说让楼内有一个人逃走就引爆炸弹。炸弹有两枚,其中一个在期限内拆掉了,另外一个却怎么拆都拆不掉,不得已为了公寓楼中民众的生命安全,当局只有答应了绑匪们的要求。他们在收到十亿日元后,也如约用遥控停掉了爆炸启动装置,炸弹上的读秒器停止了,大楼里的住户安然无恙。 可谁知在三十分钟后,其中一个嫌疑犯打电话过来,说炸弹又开始倒计时是怎么回事?警视厅猜测大概是看到事件报导的电视重播误会了,而这对警视厅来说是找出嫌疑犯的最佳机会,于是在电话里反复拖延时间并进行反追踪,直到在电话亭中发现了嫌疑犯。但不幸的是那名嫌疑犯在逃跑途中,被迎面疾驰而来的卡车撞倒死了。 至于警视厅怎么知道有两名犯人?是因为原本读秒器已停止的炸弹重新读秒,当时负责拆弹的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的拆弹专家萩原研二不幸牺牲。 而警视厅追着被撞死嫌疑犯的身份往下查,发现他和另外两个人同住,可这两个人随后都被警方排除了嫌疑,这么查来查去,警视厅都没有查到另外一名嫌犯的身份,也就一直没能抓到他。 从此后这名嫌犯 在每年十一月七日都会朝警视厅发送数字传真,依次是三、二、一,每当这一天警视厅都尤其严阵以待,而在十亿日元勒索案发生后的第四年,伴随着数字传真来的还有一张带着暗号的传真。根据暗号上的提示,原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拆弹专家,现搜查一课警员的松田阵平根据提示推测到了炸弹安放在杯户购物广场的摩天轮的第七十二号吊舱(暗号是‘我乃圆桌骑士,在空下的第七十二号桌等君来’,既是圆桌又有七十二号桌的就只有杯户购物广场的摩天轮了)。 松田阵平和先前牺牲的萩原研二是好友,他对于抓到嫌犯当仁不让,率先进入了摩天轮内,并且把和他一起出警的佐藤美和子赶了出去。这是因为在炸弹上还贴着一张提示,上面说这处的炸弹是第一个炸弹,第二个炸弹安置点会在这个炸弹倒计时到三秒时显示,而为了避免更大的平民伤亡,松田阵平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换取下一个炸弹放置点的提示。 最终警视厅成功拆除了第二颗炸弹。 然而牺牲的人不会再复活过来了。 而再那之后数字传真又开始了,仍旧是三、二,而这是炸弹的倒计时,按照往年的规律,今年他们收到的数字传真该当会是一,也就是说今年那个嫌犯会再次行动,距离今天也没有几日功夫了,因而佐藤美和子才那么欲言又止。 林宁也看得出来三年前牺牲的松田阵平对她来说非同一般,但她并没有选择说出来揭佐藤美和子的伤疤,而是抵着下巴说:“听你的讲述这似乎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案件,而我喜欢挑战,可最近的案件总体来说乏陈可善,不过现在不同了,谢谢你将这桩案件带过来。” 佐藤美和子尽管是知道林宁是什么样的品性,可这次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川岛桑——” “嗯?”林宁恍然了下道:“哦,我不收你的顾问费,下次再有这样的案件你可以拿过来给我,我可以付给你介绍费。” 佐藤美和子:“…………” 林宁:“那,再见。” 佐藤美和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可她再去看林宁时,林宁已经在用旁人看了差不多会以为她在胡乱翻,但实际上人家真的是过目不忘的速度在翻阅文件箱中的案宗了,全神贯注的那种。 佐藤美和子只有站起来朝她微微欠身,百感交集地离开了。 第98章 名侦探(23) 相比于森川馆长和柯南的委托,佐藤美和子的这个委托就显得迫在眉睫得多, 因而林宁接下来就主攻起这桩连环爆炸案。 首先不幸被车撞死的嫌犯名叫中岛真一郎, 是个出租车司机, 林宁围绕着他先进行人员排查,从他的亲朋好友再到和他同住的两个人; 再有就案件来说, 说它是连环爆炸案并不妥当。它其实是十亿日元抢劫案和爆炸案的组合,林宁先从十亿日元抢劫案下手分析。抛开后面中岛真一郎在看到电视重播,良心发现去打电话给警视厅, 这才导致他被反追踪不提, 这个十亿日元抢劫案可以说是完成度很高的。先是炸弹配置, 其中一颗就连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的拆弹专家都没能成功拆除,可见嫌犯在制造炸弹上具有相当程度的专业素养;再来当当局将十亿日元准备好, 嫌犯能够在警视厅的重重盯梢下将十亿日元带走, 这也需要尽可能完善的策划。 接着是爆炸案, 就当时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个死局。到底另外一个炸弹的安置点只有在第一个炸弹爆炸前三秒才会给出, 如果负责拆除第一个炸弹的拆弹专家提早拆除,那就会引发另一起更大规模的爆炸案;而拆弹专家想得到提示, 那他只有牺牲自己。 无论哪个可能性, 都会有人牺牲。 如果另外一个在逃的嫌犯是想打击警视厅, 那他做得不能再成功了。 林宁飞快地将佐藤美和子带来的案宗看完, 脑海中处理着各项信息, 接着为这一委托弄出了个证据墙。和这一委托有关的人的照片贴出来,相关联系用毛线相连,又随着白皇后调查出来的人物越来越多, 证据墙也被扩张到占了事务所的一大面墙。 林宁盘腿坐在不远处,托着下巴盯着整面墙看。 猪笼草溜达过来,跟着趴在旁边,盯着证据墙实力发呆。 林宁过了好一会儿对白皇后说:“对三年前杯户购物广场摩天轮爆炸场景进行还原。” 白皇后语调不变道:“艾米莉亚,我不得不告诉你,仅仅根据警视厅的记录,我是无法进行还原的。” 林宁愣了愣,尔后捂脸道:“我忘记我们现在沦落成‘贫下中农’了,唉。”想当年她们在《犯罪心理》世界时,背靠着nemesis这个庞然大物,再有她们自己的卫星系统,对爆炸现场进行高度还原都是信手拈来的,哪想到现在她们连个个人卫星都没有,实在是太可怜了。 咳。 那如今既然不能依靠科技手段来进行爆炸现场还原,那林宁就只有进行手动还原了。她把已经发呆到睡着的猪笼草抱到它的狗窝后,就驱车去了警视厅,和目暮警部说明了来意,目暮警部就把她领到了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还保存着七年前和三年前嫌犯使用的炸弹,除了被他们完整拆除的炸弹外,还有爆炸的那两枚炸弹的残存物。在事后他们也试图进行过重组,借此摸清楚嫌犯制作炸弹的手法,以应对可能还有的炸弹案。 林宁留在了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和组中的拆弹专家们对炸弹做了进一步交流。 目暮警部惊讶道:“你还懂这个?” 林宁“嗯”了一声,尔后偏头看向目暮警部:“您为什么还在这儿?” 目暮警部:“……我这就走了。” 目暮警部说走就走,只他刚回到搜查一课,高木刑事就急匆匆地走过来:“警部,刚接到报案,米花六号公寓有人失足从楼上摔下来,当场死亡。” 目暮警部从座位上站起来:“失足?是意外吗?” 高木刑事回道:“目前看起来是,不过报案人是毛利先生。” 目暮警部:“什么?” 高木刑事:“确实是毛利先生。” “看来这次案件不会简单了,我们过去吧。”目暮警部有点心力交瘁,说起来他每次见着毛利小五郎大部分都是在案发现场,而且好像他走到哪儿哪儿就会有命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自带了瘟神属性。 腹诽过后,目暮警部还是带着下属快速赶往了案发现场,看到毛利小五郎熟悉的身影,目暮警部就语气微妙道:“毛利老弟啊——” 他接着一搭眼,就瞧见了跟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柯南,想了想好像柯南每次也在,于是用同样的口吻喊道:“柯南啊——” 柯南:“……”他怎么觉得目暮警部有千言万语要说?还有他又想到了警视厅欠他的一个亿了,顺便还联想到他之前支付给林宁的报酬,怎么看他都在做“亏本生意”。只是想归想,柯南却并没有在大人们面前提及这件事,他和林宁的关系如今还是个保密阶段呢。 嘛嘛,还是专注起眼前的案件比较好。 不过说起来柯南他现在还受着伤来着,可因为这次毛利小五郎是受到了一个人的委托,而毛利兰说柯南是毛利小五郎的幸运星,就让毛利小五郎把柯南带上了,再者即使毛利兰不说,柯南也是要跟上的。不然,沉睡的小五郎穿帮了可如何是好? 可以说柯南也是轻伤不下火线了。 这种敬业精神值得点赞。 这起案件也很快就解决了。 原来嫌犯将他自己的房间装扮成和被害人房间差不多,给被害人下了药后,把被害人拖到了他自己的房间,而在那之前嫌犯费尽心思营造出了被害人被人恐吓和追债的氛围。嫌犯还特此请来了毛利小五郎来调查是谁,尔后当着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的面,打了电话给被害人,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同时请了花店的人来送花,被害人惊醒后以为是跟踪狂找上了门,就急匆匆地从窗户向往常那般跳到逃生梯上,却不想他已经不在他自己的房间了,逃生梯自然也就不在他的不远处,就这样被害人一脚踏空,从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至于动机?被害人抓住了嫌犯的一个把柄,用来威胁他,嫌犯忍无可忍,就将被害人以制造意外的形式杀人灭口。 嫌犯认了罪,目暮警部也就带队收工回了警视厅。他回去时先去了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却没瞧见林宁的身影,就问还没有离开的警员:“川岛呢?” 警员回道:“川岛桑回去了。” 目暮警部有点惊讶:“这么快吗?” 警员:“嗯,不过她把摩天轮上那枚炸弹的爆炸物带走了。” 目暮警部不禁问:“她有说为什么吗?” 警员摇了摇头。 目暮警部也就没再多问,他由衷希望林宁能有所收获。 林宁确实有所收获,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事后收集的爆炸物中,有几个多余的零件他们一直没能重组回去,后来认为那可能并非爆炸物。 林宁在知道后,就将这枚炸弹的炸弹碎片要了过来,带回去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而在经过白皇后的扫描后,那多出来的零件很快就有了归属。 林宁:“你是说窃听器?” 白皇后:“嗯。” 这时炸弹重组算法也运行完毕,那枚炸弹的还原图随之投影在了林宁面前,供给她进行全方位立体化的探查。其中安置在炸弹管线下的微型窃听器就暴露了出来,林宁扬了扬眉:“他的参与感未免太强烈了。” 十亿日元案嫌犯只为了钱,对警方并没好恶感,只是随着其中一个嫌犯的意外死亡,剩下逃脱的那个嫌犯便憎恨上了警察。从他每年同一天给警视厅发倒数数字写真,就能看得出来,但是嫌犯也很谨慎,他即使是会在爆炸现场逗留,目击警视厅的惊惶,可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不可能一直在爆炸现场逗留,他或许是远远地看着。只现在嫌犯在炸弹上额外安装窃听器的做法,就未免太超过了,可以说当初松田阵平进入到装有炸弹的摩天轮后,到他牺牲前所说过的话,包括他可能有的最后遗言,都被嫌犯通过窃听器听得一清二楚。 而那会给嫌犯带来无上的快感。 林宁皱起了眉。 接下来便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这桩案件中,先说中岛真一郎的亲朋好友。当年十亿日元案后,警视厅重点排查过中岛真一郎所有的亲朋好友,却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制作出那么专业的炸弹,而且在监视过中岛真一郎一家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们家并没有任何人上门,也没有任何突然暴富的迹象,最后警视厅得出结论另外一个嫌犯在逃脱后,并没有将中岛真一郎原本该得的赃款分给他的家人,甚至他们一度怀疑,中岛真一郎就只是另外一个嫌犯刚认识的,是被他当做替罪羊般的存在。 不过随着后面的爆炸案,这一推测被推翻了。 林宁自然倾向于认为另外一个嫌犯是中岛真一郎认识的,而且关系斐然的,最起码对另外一个嫌犯来讲,中岛真一郎是不一般的,不然以另一个嫌犯掌握的炸弹制作本领,还有他对于计划的完善度,他大可以寻找更有用的同伴,到底中岛真一郎从任何地方看都很普通。再有一般这种模式中,都是支配从属关系,而以这两人的能力来看,怎么看另外一个嫌犯都处于支配方,但他接下来孜孜不倦为中岛真一郎报复警视厅的做法,就不像是支配方做得出来的事。 林宁这么想着,目光落到了三年前伴随着数字传真而来的,那张写着炸弹安放位置暗示的纸张上。一般来讲,嫌犯在作案前提前给予警方提示,是为了向警方挑衅,可在这起案件中,如果嫌犯想要制造更大的恐慌,他又何必提前寄出提示? 不不,嫌犯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制造更大的伤亡,他针对的就只有警方。那么他在炸弹上安装上窃听器,难道是想窃听到拆弹专家为了自己的安危拆除炸弹,而造成另一个炸弹来不及拆除,好让他借此对外传递此事,让舆论将警方淹没吗? 仔细想想的话,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那警视厅将迎来受害人家属乃至整个社会的舆论压力,同时警方在民众间的威信将大打折扣。 杀人诛心。 只是三年前松田阵平选择牺牲了他自己,让嫌犯的计划落空了,那么三年后的今年,嫌犯必定会卷土重来,再次施行同样的计划。 这次得在七日前将嫌犯抓获。 林宁将证据墙上中岛真一郎和嫌犯的从属关系调换了下,旋即对白皇后说:“让我看看中岛真一郎家人的银行账单。”嫌犯既然一心为中岛真一郎报仇,那他不可能放任中岛真一郎的家人不管的。 白皇后:“好。” 白皇后接着说:“只是在看银行账单前,艾米莉亚你是不是该把晚饭吃了?” 林宁愣了下:“已经该吃晚饭了吗?” 白皇后:“如果你想叫它宵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林宁摸了摸肚子:“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说起饭菜来,林宁她倒不是不会做,只是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就那样而已,再加上她平时忙起来就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自己做。更重要的是她的三餐基本上都是白皇后在管,保证她大部分时间用餐都是规律,同时营养均衡的,因而她平时吃饭基本上都是从餐厅订餐。 这么说起来,他们一家在餐费上还是支出不小的,尽管家里就林宁一个人吃“饭”——猪笼草如果不吃零食的话,它的狗粮都是大自然馈赠的,也就是免费的。至于白皇后?只能说他们现在家中所用的能量大部分来自太阳能,从前他们用的都是核能来着。 林宁回到事务所外面的客厅吃晚餐,猪笼草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林宁不为所动。 猪笼草继续盯。 林宁:“……要不要我和白皇后说把三天增加到五天?”先前它的零食不是被禁了三天么。 猪笼草:“哼唧。” 林宁斜睨了它一眼:“你说得对,我确实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继续吃得津津有味。 猪笼草:“…………” 它决定去外面的公园散个步,去吃顿天然的宵夜。 林宁倒不担心它会遇到什么危险,即使有人来吸她家狗子,会有危险的也该是那人。当然了,公园那边还有她安装的监控摄像头,猪笼草在那边散步时,这边会有监控画面传达来的。 等林宁吃完晚饭,猪笼草还在外面溜达,林宁看了眼监控画面就没管它了。白皇后也将中岛真一郎家人的银行账单列了出来,林宁看完后,再调出了中岛真一郎家每个人的档案,就扬了扬眉:“他们家的地址?” 白皇后:“中岛真一郎的老家在大阪。” 林宁现在的心情明显舒展了不少,语气都变得和往常一般轻快起来:“大阪么?我们还没有去过大阪吧。” 白皇后通情达理道:“那你想我订什么时候的票,艾米莉亚?”林宁却道:“有别的情况?” 还真有别的情况,白皇后不疾不徐道:“从赤井秀一的邮箱中获悉的消息,詹姆斯·布莱克将在明天上午抵达东京,他们将在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秀场外碰面。” 林宁愣了愣:“那是什么?” 白皇后:“你说‘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吗?你可以从字面上来理解它,艾米莉亚。” 林宁:“……我是想说他们接头的地方怎么这么不同寻常。等等,你说詹姆斯·布莱克?他为什么回来日本和赤井秀一接头?”她一口一个“接头”的,搞得人家好好的fbi碰面,好像是在做什么见不人的勾当般。 白皇后语气一如寻常:“据我所知,詹姆斯·布莱克是‘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的忠实粉丝。” 林宁:“……有这个马戏团的宣传册吗?” 白皇后:“稍等。” 这时吃过宵夜的猪笼草溜达了回来,它懒洋洋地往地毯上一瘫,不过等白皇后开始播放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的精彩片段集锦后,它就来了兴趣,跑过来和林宁一起看。林宁看了看它:“你有兴趣啊?” 猪笼草想了想:“汪。” 林宁:“……你去马戏团表演空口接蚂蚱吗?那一定有很多人去看。” 猪笼草:“哼唧。” 林宁嘴角抽了抽:“空口碎大石么?这确实是个有趣的表演项目。” 白皇后:“这个马戏团中并没有狗,他们有很大可能吸收猪笼草。” 猪笼草:“汪汪!” 林宁扭过头去看白皇后:“这句话就不用我翻译了吧,亲爱的?” 白皇后:“是的。” 猪笼草:“…………”它怂了。 不过说正经的,林宁对詹姆斯·布莱克这个联邦调查局高层来日本一事,还是很好奇的。是,就目前来说日本有的黑衣组织骨干有琴酒(和伏特加),以及贝尔摩得,可联邦调查局那边不也派来了茱蒂·斯泰琳和赤井秀一吗,又有什么能值得詹姆斯·布莱克亲自来? 等等,难道和她有关? 说真的,林宁还是很好奇赤井秀一到底怎么评价她的。 林宁正想着,白皇后开口道:“艾米莉亚,森川家正的助理打来了电话,说森川家正想约你明天共进午餐。” “啊?”林宁转念就明白了森川家正的用意,到底那三个打他博物馆展品注意的盗贼还没有踪影,可,“他当初委托我的内容中,就只有排查下他的员工中有没有谁有问题,对吧?那说来帮他继续找出那三个盗贼,其实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不过我不好半途而废,那记得到时候在工作量中进行下详细说明。” 其实说起三盗贼案,林宁查得差不多了。她从餐厅后赌场的监控录像中,捕捉到了他们三个的面容,只是在警视厅的数据库中并没有他们的案底罢了。如今森川馆长的助理打了电话过来,就让林宁重新关注起了这个委托案来,就花费了一段时间重新排查了下,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那就是在餐厅后赌场外面,还有被胁迫的博物馆油漆工横山顺一被胁迫附近的监控录像中,出现了同一辆警车。再倒回看餐厅提供的监控录像,那辆警车竟然出现了不止一次。 难道他们其实是警察? 不不,如果这三人是警察的话,餐厅老板哪里敢让他们进来参与聚众赌博,再者在林宁询问餐厅老板时,他表现得很焦虑,可不像是在警视厅内部有人的表现。接下来林宁在警员数据库中并没有发现和面部识别结果相符的人选,这也进一步说明了那三个人并非真警察。 不过他们开的那辆警车和真正的警车基本上没有差别,那么他们是从哪儿找来那么一脸警车的呢?警视厅每年确实都会报销一批警车,而退休后的警车自然有专门的处理场所,以确保并不会流入民间。 以及林宁查了查,最近也没有警车被报被盗,那就只有暗中交易了。 这么一来,三盗贼案的切入口就在这儿了。 这样的交易自然不会有明面上的记录,林宁只得明天亲自跑一趟了。 接连两个案件有了关键性进展,林宁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后伸了个懒腰,对白皇后和猪笼草说:“我们回家吧。” 白皇后:“那去大阪的票?” 林宁把猪笼草放到她的肩膀上:“等先确定了詹姆斯·布莱克的来意再说。” 白皇后:“那订‘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的票?” 猪笼草下意识扒了下林宁的肩膀。 林宁摸了摸它的狗头,“你就是想去马戏团,人家也不会要你的。”她说完转过头来对白皇后说,“那就订三张票。在” “好。” · 为了抚平大家在公交车挟持案中受到的惊吓,感冒好了的阿笠博士就买来了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的票,带着柯南,灰原哀还有步美他们几个去看马戏团表演。 灰原哀淡淡道:“没想到你也会对马戏表演感兴趣。” 柯南斜睨过来:“这话儿应该我对你说吧。” 灰原哀不疾不徐道:“只知道血腥神秘事件的可不是我。” 柯南撇了撇嘴:“这妨碍我来看马戏表演了吗?没有!倒是你,我敢说你就没有过正常的童年生活,就像那家伙,我都不敢想象她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她也不会对马戏表演感兴趣——” 灰原哀不以为然:“你怎么继续炫耀你那所谓正常的童年了?” 柯南:“我脸有点疼。” 灰原哀:“?” 灰原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正排队等待进场的林宁。灰原哀还不及多想,下一刻林宁就转过头来,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灰原哀不禁一凛,再等林宁目光收敛了点,灰原哀才觉得好受多了,转过头来继续淡淡地对柯南说:“看来你想错了。” 柯南嘴硬道:“说不定她是为了案子来的呢。” 灰原哀:“也许。” 柯南多少有点在意,等到排队进场后,他还四处张望了下,在后面四排的地方发现了林宁的身影。不久后他就觉察到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她左右的座位是空的,考虑到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的受欢迎程度,还有之前阿笠博士说在他们过来前不久票全部告罄,那就说明那两个空位并不是没有卖出去票。难道她来看个马戏表演,就特意买了三张票,目的就是把左右空出来吗?那她怎么不也把前后也空出来。 柯南转念想想她并不在意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社交恐惧症,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社交,那她就不会做这种叫人无语的事。可到底为了什么? 林宁这时穿过人群看了过来,“?” 柯南能说什么,能说他在推理那空出来的两个座位吗?他不好说,就只有萌萌萌笑后转身坐了回去。 灰原哀:“你什么毛病?” 柯南:“……你一定和那家伙很谈得来。”这句话就很像她会说的。 灰原哀低下头,对此不予置评。 就只是给她自己,猪笼草和白皇后都买了票的林宁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猪笼草倒是从她的肩膀上爬下来,蹲坐在林宁旁边的座位上了,而白皇后她并没有办法投影过来,就算她不介意出现在人前,但这个会场内的设备也并不支持,她现在就只是通过会场内的摄像头,装作她亲自过来了。没一会儿她就对戴着贴片式耳机的林宁说:“艾米莉亚,发现了詹姆斯·布莱克和赤井秀一的踪影。” 她说完又报了两个座位号码过来,其中詹姆斯·布莱克坐的位置就在她后面三排,再往左边数三个。赤井秀一的位置往后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是他们三个座位的连线是一个直角三角形。 ——这算啥呀? 第99章 名侦探(24) 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久负盛名,这次来日本是做巡回演出的, 吸引了无数观众来观看, 而它也确实名副其实, 马戏团的表演很是精彩,不时便引来观众的阵阵掌声。 柯南冷漠脸。 确实就像是灰原哀说的, 他对马戏表演兴趣缺缺,还不如让他去破案呢。不过说起谜题来,柯南忍不住微微偏头, 用余光去瞧坐在他后面四排的林宁, 那儿仍旧空出了两个座位, 而林宁尽管是一副正全神贯注看马戏表演的模样,然而柯南却注意到她嘴唇微动, 很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柯南下意识往她耳朵上看, 只是这么一来他的动作就大了起来, 再下一刻就对上林宁直白到过分的目光。 柯南:“……”喂喂, 要不要那么敏锐啊? 下一刻柯南的手机就动了下,他把手机掏出来一看。 ‘你想知道什么?川岛’ 柯南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 很快他就再次接收到一条短信。 ‘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来的。川岛’ 柯南:“?” ‘朋友们’?难道在这个马戏表演秀剧场内有她的朋友们?他是说隐藏在他处的朋友们。而她嘴唇微动, 是借此来传递消息给她的朋友们吗?可转念想想, 自己认识她那么久, 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其他的朋友。再者她为什么要和朋友们见面, 搞得像是在暗中接头一样?这太奇怪了吧。还有那两个空出来的座位, 柯南可不觉得那是她再欲盖弥彰,这样的掩饰手法未免太粗糙了,柯南觉得她怎么都不会这么自作聪明的。 可恶。 难道是她在给他出题? 柯南这么一想倒不觉得可恶了, 反而振奋了起来,势必要把这件事弄个一清二楚。这么想着,柯南就捏着他的下巴做起了思考状,灰原哀淡淡道:“你能安分一次吗?我还想好好地把秀看完。” 柯南:“……你有在看吗?”不是他说,看看周围都是激动不已的观众,就是和他们一起来的阿笠博士也跟着摇旗呐喊,和步美他们没什么两样,就唯独他和灰原哀,他是兴趣缺缺,灰原哀是面无表情,根本就是和周围格格不入。 等等,格格不入? 是了! 专心来看表演秀的和带着其他心思来的,神态肯定是不同的,他只要以此来分辨就可以了。 但问题来了,坐在第一排的他要怎么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才观察后面那么多排观众的神态呢?等等,他记得这个剧场的二楼也有观众席,在有一横排也有将近六十个座位——这特么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就只有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被他惦记着的林宁眉心不动,把手机装回到裤兜中,继续全神贯注的看马戏表演秀,贴片式耳机中白皇后也不再说什么了,继续寄居在剧场环厅摄像头上和林宁以及猪笼草‘看’马戏表演。 而本来也跟着占了一张票的猪笼草,它这会儿仍旧趴在林宁的肩膀上,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浪费票钱。 不过谁在意呢。 ——柯南绞尽脑汁中。 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圆满结束,尤其是他们马戏团中的镇团之宝白狮子的表演,更是获得了满堂彩。又说起来这个马戏团来,它的所有者是出生在美国南部俄克拉荷马市的石油大王兰迪·霍克,安妮和菲尔德是他两个女儿的名字,据说这次马戏团世界巡回演出,他一路上都有在跟着。 林宁会额外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詹姆斯·布莱克和兰迪·霍克在长相上,最起码有九分相似,一般人乍一看都有很大的可能认错。 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詹姆斯·布莱克出生于英国伦敦贝克街。 没错,就是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所在的贝克街。 先不说林宁记忆中的贝克街是什么样,但就这个世界而言,那儿当真有个贝克街,只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仍旧是柯南·道尔笔下的大侦探,而非真实存在的,同样是虚拟人物的自然还有福尔摩斯的敌人,詹姆斯·莫里亚蒂。 也就是说詹姆斯·布莱克,出生在贝克街,和犯罪界的拿破仑莫里亚蒂同名,最终成为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高层。 有点微妙啊。 林宁胡乱想着,尔后就将纷杂的思绪清空,捞起猪笼草正准备和人流一起离开秀场,白皇后却是出了声:“艾米莉亚,森川家正的助理打来电话,向我来确定你的行程,问你什么时候能和森川家正见一面。” 林宁有点不解,她先前就拒绝了森川家正的邀约啊,再者关于三盗贼案,她已经有了关键性的进展,目前就只需要进行查证而已,而她想没有什么比三盗贼落网,更能安抚森川家正那忐忑的心肝了。不过林宁也非常了解白皇后,她会这么说定然有新进展。 果不其然,白皇后稍后说:“博物馆内有一件收藏品,是我们查明的乌丸莲耶的收藏品之一。”乌丸莲耶生前是个众人皆知的大收藏家,他前前后后总共收藏了三百多件艺术品,每一样都令其他收藏家艳羡不已,可以说那三百多件艺术品价值连城,而这样的艺术品在四十年前消失不见。 林宁一直想查明当年发生的事故,于是就想从乌丸莲耶的收藏品入手。不管当年收藏品究竟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但它们不可能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它的下一任不明的主人不会数十年如一日的将它们保管着,不让它们重见天日。如果当年收藏品被消失,是为了它们的表面价值,那就更好了,价值连城的收藏品在市场上流通,就像是石子投掷进了潭水中,会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而即使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但痕迹已经留下了,那是不会被抹平的。再有即使收藏品消失,它们的其他消息也不代表跟着一起消失了,当年和乌丸莲耶相熟的家族仍在,他们多多少少还会记得乌丸莲耶的收藏。林宁东拼西凑将收藏品列表拼凑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就是在市场中寻找它们的下落,而这件事是白皇后分出一部分数据流,当做日常任务在做的,如今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稍后白皇后还将那一藏品的详细信息发了过来,当然了,这详细消息中也只包括了藏品的简单介绍,以及它的艺术价值。至于博物馆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又是从哪儿得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说林宁还得继续和森川家正这个博物馆馆长打交道,进而从他打探到更多消息。 看来得尽快解决三盗贼案了。 不过她都来马戏表演秀秀场看秀了,怎么着也得正面接触下詹姆斯·布莱克吧。 还有赤井秀一。 看来她得重新制定下计划了,林宁这么想着。 却忘记了有那么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 詹姆斯·布莱克先一步从马戏表演秀秀场出来,正要联络来接他的赤井秀一,却不想被赶来报道这场秀的记者们围了正着。 “霍克先生,时隔三年再回日本,您有何感想?” “霍克先生,听说您要把表演的一半收入捐给世界各地的动物园,是真的吗?” “霍克先生,即使是一句,说点什么吧。” 詹姆斯·布莱克:“……不,我不是霍克先生。” 记者们笑:“哈哈,您又在开玩笑了。” 詹姆斯·布莱克:“…………” 记者们把话筒再往他脸边送,就非得逼他说点什么,詹姆斯·布莱克不禁觉得把见面地点安排在马戏团外是个错误的决定,而他装作不经意地环顾一周,不仅没有发现赤井秀一的身影,就连在表演秀中意外发现的‘川岛纯’都没见着,但是他却发现了更意外的人影。 意外之喜么?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摆脱这群蠢到认错人的记者们吧。 而被詹姆斯·布莱克认为是意外之喜的,正是柯南他们一群人。柯南本来还有点心不在焉,他想着等林宁出来他得问个清楚,只听着阿笠博士对兰迪·霍克的介绍,再听到詹姆斯·布莱克脱口而出的一句英文,柯南猛然一怔,随即就转过头对伙伴们说:“我们去帮帮他吧,我想这群记者是认错人了。” “哎?”x4 灰原哀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被记者包围住的詹姆斯·布莱克,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像是撞见黑衣组织成员时的感觉,可总觉得詹姆斯·布莱克不太寻常。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路见不平的柯南就上去拔刀相助了,他纠结着步美他们,把詹姆斯·布莱克从记者的重重包围下救了出来。 一群人转到了附近的人行天桥上,记者们并没有跟过来。 在互相介绍并寒暄一番后,詹姆斯·布莱克提议道:“对了,好不容易认识了,作为回礼我请你们到我最喜欢的餐厅大吃一顿吧。” 步美三个小孩闻言立刻欢呼了起来。 不过阿笠博士开来的车很明显不够他们乘坐的,詹姆斯·布莱克表示没问题:“那就开我租来的车吧,我这就去取来。” 等詹姆斯·布莱克离开,灰原哀收回目光来,偏头问柯南:“对那个人有没有什么感觉?” 柯南一愣:“没什么。” 灰原哀垂下眼帘:“真是这样就好了。” 柯南想了想那个詹姆斯·布莱克也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再者比起这个从芝加哥来的外国人,柯南更想知道林宁的朋友们又是谁。他想着就掏出手机,只是在要拨号前就瞥见了朝这边走过来的林宁,他就把手机放了回去,朝着那边挥手:“川岛大姐姐——” 林宁走了过来,“嗨。” 柯南:“……嗯。” 林宁再和他相顾无言两秒后道:“那再见。” 柯南嘴角抽了抽:“等等,你这次来看马戏团表演是为了什么案子吧?” 林宁:“你还在想三个座位的事?” 柯南硬邦邦道:“稍微有那么点在意,不行吗?” 林宁摇了摇头:“那是你的事。” 柯南:“……”他竟然无从反驳。 柯南缓了缓,再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正要怼个一针见血,林宁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柯南:“?” 他下一刻就看向了林宁的耳朵,先前在秀场内时由于昏暗的灯光,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如今在外面他就看得很清楚了,她耳朵中戴着并不容易发现的耳机,就像是贴上去的一层皮肤。 所以是现在还在和她的朋友联系着吗?果然是案子吧。 严格来讲,柯南猜得也没错。 只是贴片式耳机那边的是白皇后而已,她给林宁戴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詹姆斯·布莱克被我们正在寻找的三盗贼中的其二挟持了。” 白皇后还补充了句:“在那之前,詹姆斯·布莱克和江户川柯南一行人进行过友好交流。” 林宁:“…………”这才算真正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吧,要知道她还没有去调查退休警察被暗中交易的事,也就只是知道那三个盗贼的面部特征而已,如今他们自己撞上过来,还是撞到了来日本的fbi手中。转念想想林宁就理解了三盗贼的动机,恐怕是他们将詹姆斯·布莱克认成了石油大亨兰迪·霍克,挟持了他以换取巨额赎金,不过詹姆斯·布莱克就那么被挟持成功了,倒是有那么点出乎林宁的预料,那这样的话就不得不考虑三盗贼不仅有警车,还有枪支等危险性武器。 只话又说回来,詹姆斯·布莱克和她半分关系都没有啊,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看看他要如何从中脱身。 柯南问:“怎么了吗?” “案件有了关键性进展,那再见。”林宁把手抄进大衣衣兜内,这么跟好奇的柯南说道。 柯南不好多问,就点了点头:“再见。” 林宁倒是还朝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颔了颔首,等她走远了,阿笠博士不由得摸了摸后脑勺:“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少年侦探团三人组回过神来后,争先恐后道: “柯南,那个大姐姐到底是谁啊?” “她都没和我们说再见。” “我好像在哪儿看过她,对了,是在报纸上。” “什么什么?” “我想起来了,报纸上说她是可以和‘沉睡的小五郎’相媲美的侦探,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柯南背过身去抽了抽嘴角,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 那边林宁坐回到车中,看了看白皇后利用周遭摄像头截取下来的录像,知道了詹姆斯·布莱克邀请了柯南他们一起吃饭的事情,同时还有詹姆斯·布莱克在停车场被伪装成警察的真盗贼“搭讪”的一幕。林宁试着读了下他们的唇语,完后对盗贼的专业素养表示堪忧啊。 一是他们也不想想,兰迪·霍克作为石油大亨,同时还是马戏团表演的主办人,备受媒体瞩目,他怎么会不带保镖就跑到马戏团表演秀秀场外?再有兰迪·霍克如今备受日本媒体瞩目,他的行程即使不是全部公开的,可若是一个专业的绑架犯,他们不是该事先做好调查吗? 二是盗贼们是伪装成警察上前“搭讪”的,可他们一上来就说日语不说,竟然还没有提到名字。要知道詹姆斯·布莱克是个地地道道的外国人,日本警察在上前盘问时,难道不是该说英语吗?即使不说英语,那也该询问下人家是否会讲日文,同时也得确定下人家的姓名,但那两个‘警察’理所当然的认为詹姆斯·布莱克会讲日文,同时他们的表现明晃晃的表示他们知道詹姆斯·布莱克是谁。在这种情景下,他们俩是把詹姆斯·布莱克错认成了被报道讲一口流利日语的兰迪·霍克,那么总得来说他们俩的表现就是明知道人家是谁,却还要假装不认识,这不可疑还有什么可疑? 而詹姆斯·布莱克若是没察觉到这一点,那林宁就得稍微为联邦调查局担忧一下了。 不过从录像上显示,詹姆斯·布莱克认出了他们是假警察,还在被胁迫上了假警车前留下了提示。 林宁挑高了眉,这种所谓的侦探游戏她一点都不想去掺合,再者怎么看詹姆斯·布莱克都在有所保留,即使是他被假警察用手枪胁迫了,他想通过这事来试探谁,那就让他去试探好了,反正那和她一点都沾不上边。 林宁在心中“啧”了一声,就把这件事抛开了,只除了和白皇后叮嘱了句:“等警察抓到那三个假警察,你记得和我说一声。” “好。” 林宁就这样开车离开了,简单准备下后就踏上了去大阪的列车。 等她潇洒离开后,柯南他们就在人行天桥下等了十分钟,仍旧不见詹姆斯·布莱克回来。他们一行人都有点等不及了,便决定去附近的停车场找一找,没多久就在一个停车场找到了詹姆斯·布莱克租来的车,因为在车的挡风玻璃下有个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周边白狮子挂件,而詹姆斯·布莱克先前提到过他是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的忠实粉丝,为了买一个在日本制造的白狮子挂件,不惜从美国赶来了日本。 出租的面包车车门半开着,车钥匙挂在上面,却不见詹姆斯·布莱克的踪影。 再经过周围玩球小朋友的提醒,说詹姆斯·布莱克被两个穿风衣的男人带到了旁边的小巷,柯南追了出去后,就只捡到了个白狮子挂件,上面的字母“p”“&”和“a”被整齐地涂了血。 “我想詹姆斯先生可能被卷入到什么事件中了。” 柯南握着白狮子挂件说着,“那p,&和a就有可能是他给我们留下的提示,可到底是什么呢?” · 知道更多的林宁去了大阪,她没忘将猪笼草一起带上。在列车上林宁重新过了一遍爆炸案,她之所以会在这档口去看马戏表演,一是她想正面接触下詹姆斯·布莱克,结果詹姆斯·布莱克就被她在追查的三盗贼绑走了;二是就爆炸案本身而言,她有了个突破口。 先前她不是让白皇后调出中岛真一郎(十亿日元案中的嫌犯之一)家里人的银行账单吗,在浏览一遍后林宁发现了疑点。中岛真一郎的家境并不好,他在东京都当出租车司机,每个月都会将工资的一大半寄回大阪老家,而在他的大阪老家,他父亲早几年过世了,留下个靠在一家公司做清洁工来补贴家用的母亲,还有两个处于上学年龄的弟妹,可以说在中岛真一郎参与十亿日元案前,他家都是靠他在养。 中岛真一郎的母亲中岛惠子倒也勤俭持家,他们的银行卡上在中岛真一郎去世前还是有余款的,只是中岛真一郎一走,他们没有了支柱,生活就变得窘迫起来。那段时间银行账单走向是正常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走向也正常,除了中岛惠子每个月的工资外,他们没有其他的进项,而且中岛惠子的工资都是当天发当天很快就被取走,又就是那段时间原本正在上学的中岛真一郎的弟弟和妹妹相继啜了学,到底家里供养不起了。 而就是那时候警方对他们的监视,因为好几个月来都一无所获,为了不浪费警力就取消了。 再往后过了半年,中岛真一郎家的银行账单开始出现异常。先是中岛惠子的工资不再当天发放当天取,到后来干脆就不再往外取了,而是每个月都往里面存钱。存钱的数目都还很稳定,一直在一个区间内波动,与此同时中岛真一郎的弟弟和妹妹也复学了。 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件事,在中岛真一郎参与十亿日元案惨死后,中岛一家搬过一次家,而等到他们银行账单出现异常后一年,他们再次搬了家。只是搬家时他们并没有动他们的存款,最起码是没有动他们存在银行中的存款。 这正常吗? 显然不。 于是林宁猜中岛家接受了来自另外一名嫌犯的救济,这次有了她的大阪之旅。 因为搬家的缘故,中岛惠子已经不再原本那家公司做清洁工了,她现在开了一家小卖铺,每个月赚取的费用勉强足够她和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她瞧见了林宁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林宁:“你知道我。” 中岛惠子拢了拢碎发,指了指小卖铺外面的小报摊:“在报纸上瞧见过。” 不等林宁再说什么,她抿了抿嘴角,“请进来吧。” 她也没问林宁为什么找过来,或者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林宁眉心微微一动,等跟着中岛惠子进去后,在小卖铺后面特意隔出来的休息间坐下来后,林宁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她直接将中岛家的银行账单拿了出来,有问题的收支她先前在列车上已经圈了出来,接着直截了当道:“我倾向于认为是另一名嫌犯在警方取消对你们家财政的监视后,给你们送来了一笔赃款。” 中岛惠子听到‘赃款’这两个字时,手紧握了下,但她并没有因此变得歇斯底里,反而很冷静道:“川岛桑知道当时警方盘问了我们一家人多久吗?整整一个月!有几次还是没日没夜的,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刚失去了真一郎那么一个顶梁柱,我们哪能挨得住警察的盘问可警察到头来都没问出什么来,不为旁的,就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林宁:“那多出来的现金是?” 中岛惠子毫不迟疑道:“真一郎的弟弟次郎六年前被人撞了,那人就赔了我们家一大笔钱。川岛桑若是不信,我这儿还留着次郎当时的诊断报告。” “我知道这件事,很清楚中岛次郎当时的伤情,中岛太太。”林宁来之前可以事无巨细都查得一清二楚,自然不会错过中岛次郎出车祸的事,而她那么一说,中岛惠子神色恍然了下。 林宁语气没什么起伏地继续说:“再让我推测的话,我会说撞中岛次郎的就是另外一名嫌犯。” “他要是当初和真一郎一起犯下那种事的,我们眼下还用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吗?他那儿可是有真一郎用命换回来的十亿!”中岛惠子说着眼睛都红了,喘了几口粗气后她才平复了下来,盯着林宁一字一顿道:“川岛桑你这回推测错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肇事司机。你不是那什么侧写师会侧写吗?你大可以侧写我看我现在有没有说谎。” 林宁用平常的语气道:“你对侧写有误解。” 中岛惠子:“……” 林宁接着说:“不过我确实可以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说谎。” 中岛惠子一愣。 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但你不认识那个肇事司机,和那个肇事司机就是我找的嫌犯并不冲突。” “其实你隐约猜出来那个肇事司机就是中岛真一郎的同伙了,对不对?明明中岛次郎不过轻伤,可他却是赔偿了很大一笔钱,而且还用得是现金。我想当时他都没有去银行取钱,而是直接拿出了一袋子钱,就好像他等着将钱给你们一样,是不是?” 中岛惠子别的话也没说,就只死咬着一句:“我不认识他。”林宁不疾不徐道:“没关系,你见过他就可以。” 中岛惠子却并不买账:“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林宁仍旧是那句话:“没关系,你见过他就可以。” 中岛惠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宁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帮助中岛惠子回忆下六年前发生的事,进而根据她的描述,得到一幅嫌犯的素描像而已。林宁在确定中岛惠子的描述无误后,便将素描像收好,站了起来道:“告辞了。” 中岛惠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愣道:“就这样?” 林宁不是很懂:“我说了‘告辞了’,这还不够吗?” 中岛惠子:“…………”她不是说这个啊,她是想说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警察,让警察来把他们一家收到的钱收回去吗?然而被林宁这么一弄,中岛惠子也就歇了问的念头,其实这几年来他们家即使有了一大笔钱来维持生计,可她总觉得不踏实,生怕哪天这件事被警察查了出来,可又不想被警察查出来,哪怕当瞧见林宁上门来时,中岛惠子在有种这一天终于来了念头的同时,也更加惴惴不安起来,为以后她和一双儿女的生计。 中岛惠子心乱如麻,林宁离开她都没有注意,直到中岛次郎放学回来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面对着一脸关怀的小儿子,中岛惠子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 林宁在得到素描像后没做停留,就坐上了回东京的列车。刚上车白皇后就告诉她,那三个假警察也就是蓄意抢劫博物馆展品的三盗贼被抓住了,詹姆斯·布莱克除了为了留下提示而弄伤的手指外,可以说是毫发无伤。他还在警视厅要为他做目录时,趁乱坐上了随后赶来的赤井秀一的车离开了,躲过这一场笔录。 林宁扬了扬眉。 不等白皇后再说细节,林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柯南打过来的。 林宁接起来:“川岛纯。” 柯南是来送情报的:“是我。我看到了那个叫赤井秀一的乘客了,还是两次。一次是在马戏团表演秀秀场外,一次是在我们追踪绑架走詹姆斯先生时。哦,对了,詹姆斯先生的全名是詹姆斯·布莱克,我们在马戏团表演秀秀场外认识的。”当时柯南在怀疑詹姆斯·布莱克被卷入什么事件后,就开始推测p,&和a是什么意思。经过了一番推理,柯南终于推测出了这个提示是什么,即&用英文来说是and,它和p以及a组合起来就是panda,也就是熊猫,而在这个场景下熊猫代表着警车。 警车的颜色是白色和黑色,而日本警察会把警车叫做熊猫。另外詹姆斯·布莱克在伦敦长大,以前英国的警车车身也是被涂成黑色和白色的,那个就是1965年夏开警局第一次引进了叫熊猫的警车。警车就等于熊猫,这在英国人的心里已经扎根了,在英语的字典里面也有熊猫车这一说法,不过这种说法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在用就是了。 林宁:“布莱克先生。” 柯南:“嗯?” 林宁:“我是说正确的称呼方式。” 柯南:“…………小细节就不要那么在意了。我和你讨论的重点是那个叫赤井秀一的,他可是在我们怀疑的四个黑衣组织成员列表中,而且这才过去一天他就出现在了我们周围,我觉得他很可疑。” 林宁问道:“他有穿一身黑吗?” 柯南想了想说:“好像有。等等,你是认真的在问我吗?” 林宁语气没什么起伏道:“啊,被你发现了。” 柯南:“……” 林宁:“詹姆斯·布莱克。” 柯南这才打起了精神:“怎么?你也有注意到他名字的含义吗?我是说布莱克即黑,詹姆斯是莫里亚蒂教授的名字,还有詹姆斯,不,布莱克先生出生在贝克街,夏洛克·福尔摩斯住的那条街,不过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他看起来满和蔼可亲的。” 林宁毫不客气地点明:“他是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詹姆斯·布莱克作为联邦调查局高层,林宁这个前fbi当然得认识嘛。 柯南:“……!” 柯南下意识摸了摸他微烫的脸,不带这样的啊,不过经过林宁这么一说,柯南反而想起了细微的不和谐之处来:“说来在我们将劫匪用的警车逼停后,佐藤刑事想找他录笔录,可转眼就找不到他了。照着当时的情况,他有可能是碍于他fbi的身份不好曝光,还有当时应该有人开车将他接走了,说起来他之前就提到过他是来和一个朋友见面的。还有一件事,他租来的车停在停车场,当时劫匪伪装成了警察,让他去上停车场对面小巷子外的警车,他却能在那两个劫匪的包抄下留下暗示,说明他有可能一早就看出那是假警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头脑很清晰啊。等等,你说那个赤井秀一会不会就是他所说的朋友?在知道布莱克先生的身份后,我反而觉得很有可能了。” 柯南这时想起林宁的前fbi身份,就直截了当问:“那你记得有叫赤井秀一的fbi吗?” 他问完就意识到了不对,“这个问题我撤回,你要是知道你昨天就会说出来了。”他不知道他这次是真相了的。 林宁毫无破绽道:“看来你放马后炮的功夫见长。” 柯南:“…………喂喂!” 第100章 名侦探(25) 在林宁和柯南你来我往时,赤井秀一开车载着詹姆斯·布莱克离开了案发现场。 说起来赤井秀一比柯南还要早片刻明白了詹姆斯·布莱克的处境, 便是后来也比柯南他们早一步追上了将詹姆斯·布莱克带走的假警车。只是考虑到绑走詹姆斯·布莱克的劫匪们手中带着枪支, 而他不便于暴露, 于是就将营救詹姆斯·布莱克的机会让了出来。 江户川柯南并不一般,赤井秀一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了。早在黄昏之馆案中, 赤井秀一在扮成茂木遥史时就见识到了,那样活跃的思维和缜密的推理能力,并不是一个普通小孩会拥有的。第二次则是在昨天的公交车挟持案中, 柯南推理出了第三个抢劫犯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还有观察出第三个抢劫犯所戴的手表是爆炸启动装置;这一次则是柯南推理出了“p”“&”和“a”暗示了什么, 还在最后给警方提供了包抄假警车,迫使劫匪缴械投降的办法, 尽管简单粗暴, 但非常实用。 所以赤井秀一并不担心他会搞砸。 詹姆斯·布莱克也意识到了这点, “那确实是个cool guy.” 赤井秀一对此不置可否。 詹姆斯·布莱克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 此时眉眼犀利的不像先前慈祥和蔼的爷爷模样了,“她出现在了安妮&菲尔德马戏表演秀的秀场, 你觉得是巧合吗?” “是。”詹姆斯·布莱克会过来日本, 迄今为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已。 詹姆斯·布莱克戴上了眼镜, 看起来又变得和蔼可亲了:“可惜我还想着和她见一面呢。” 赤井秀一看过去:“长官?” 詹姆斯·布莱克笑笑道:“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你们查清楚她来日本到底是为了谁吗?” 赤井秀一如实道:“目前还不清楚, 只知道她将东京都警视厅中所有和毛利小五郎有关的案件卷宗都盗走了。” 詹姆斯·布莱克眉心动了动:“那个女人从来都是那么的狡猾。”他们俩这会儿说的就不再是林宁了,而是被他们称为“腐烂的苹果”的贝尔摩得。贝尔摩得来日本定居后,联邦调查局就立刻追踪而来, 这其中打头阵的就是茱蒂·斯泰琳。更有在追踪贝尔摩得时,他们发现贝尔摩得想害死新出智明一家,来盗用新出智明的身份,于是就抢先一步救出了新出智明一家,将计就计向贝尔摩得制造出新出智明确实被她杀死的假象。这么一来,贝尔摩得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盗用了新出智明的身份,却知道联邦调查局已经知道了此事。 接着茱蒂·斯泰琳化名为茱蒂·圣提米利翁来到‘新出智明’所在的帝丹高中,当起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英语老师,借此近距离的监视起‘新出智明’。这期间他们探测到‘新出智明’去东京都警视厅盗出了和毛利小五郎有关的全部案宗,这无疑给联邦调查局增加了工作难度,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全部的案宗中,‘新出智明’到底在意哪一件,还是说她所在意的是毛利小五郎。 因此他们只能慢慢排查。 昨天w707公交车上,他们在同一个站台出现,其中目的便是在继续近距离观察‘新出智明’。 对詹姆斯·布莱克的评价,赤井秀一没做附和,他用点烟器点燃了一根烟,烟火明灭间也衬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詹姆斯·布莱克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过还真叫我惊讶啊,你把那么长的头发一下子剪短了。” “改头换面。”赤井秀一吸了一口烟,“我可是被被恋人狠狠甩了。” 詹姆斯·布莱克推了推眼镜:“所以你现在是想和恋人重归于好吗?” 赤井秀一:“啊,要让她后悔把我甩掉,用血和泪。” · 林宁在挂了柯南送情报的电话后,又从白皇后那儿过了遍案件的经过,对于柯南的能力还是很赞赏的,只是这并不妨碍林宁揶揄他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案件可真够戏剧化的,她正在寻找的三盗贼跑去绑架了来日本的詹姆斯·布莱克,最终被柯南带人给抓住了。 这倒是省了她很多事。 还有一件事,林宁将手机放到裤兜中,再捋了捋趴在她膝盖上睡得正酣的猪笼草,接着就猛然看向九点方向,和一个正用余光瞄她的谁对了个正着。 “呃。” 服部平次缩缩缩,缩回了到椅背下。 他现在稍微有点了解工藤新一打电话过来吐槽的那些话了,这位侧写师小姐的眼神还真是犀利啊,不过她怎么会出现在从大阪到东京的车上?有案件? 服部平次对侧写师宁还是很好奇的,过了会儿又没忍住再转头看了眼,结果发现人家仍旧坐在原位,这次似乎对他打量的目光并不在意了,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她。这正常吗?一般人这时候不该是好奇他为什么看她吗?就算不是那么好奇,可在感受到他这样锲而不舍的打量后,不也该感觉到不自在吗? 很可惜,直到服部平次把眼睛瞪得都酸了,林宁都没有再给他多余的回应。 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也是服了,等一下列车他就迫不及待给工藤柯南打了个电话。 柯南没什么好气道:“干嘛?” 服部平次没在意柯南的冷淡,神秘兮兮道:“你猜猜我在新干线上遇到了谁?” 柯南下意识回道:“反问句?” 服部平次:“啊?” 柯南:“……别管那句。你遇到了谁?”他着实受了林宁不少影响,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服部平次用他的大阪腔道:“川岛纯小姐姐。” 柯南惊讶道:“什么?你说你在新干线上遇到的?什么时候的事?” “从大阪开始,我和她坐在同一列车厢中,而我们现在刚到东京。”接着服部平次不怀好意道:“你干嘛这么问?你好像很在意她啊。” 柯南翻了个大白眼:“不管你事。” 服部平次耸了耸肩:“说起来她确实很有趣,我看了她那么一路,她就在最开始时看了我一眼,其他时候完全当我不存在了。” 柯南对此不以为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是说对她来说。” 服部平次:“是吗?” 柯南“嗯”了一声,旋即想到了什么嘴角抽搐起来:“等等,你看了她一路?两个半小时?你可真够无聊的。算了,没空理你,我要挂了。” 服部平次就好像没感受到他那爱理不理的态度般道:“那我去找你,等会儿见。” 柯南:“……喂喂。” 可不等他再说什么,服部平次就挂了电话,柯南再翻了个大白眼。只是等把电话挂上后,柯南就摸起了下巴,去翻看了下新干线的列车表,分析出林宁去大阪时坐了哪趟,也就是说等他们在马戏团秀场外分开后没多久,她就去了大阪。转念想想当时他们在人行天桥上遇到时,她就说案件有了重大突破,所以是突破到了大阪? 柯南想通后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他现在发愁的就是服部平次这次又来干嘛。 服部平次来东京干嘛,被他盯了一路的林宁一点都不好奇,她就是觉得服部平次可真够锲而不舍的,通俗来说就是闲得蛋疼。 (服部平次:“……”) 吐槽完服部平次后,林宁就坐车去了警视厅,径自去搜查一课找到了正在写报告的佐藤美和子,而她正在写的报告是和这次绑架案相关的。先前柯南他们意识到詹姆斯·布莱克可能被卷入到什么恶性案件中时,就求助了街头的巡警,只是巡警们并没有把他们几个小孩子的推理当一回事,于是柯南就求助了高木刑事和佐藤刑事,他们俩就过来帮忙,最终帮忙抓住了三劫匪,因为人赃并获,三劫匪也没有什么好抵赖的,所以案件很快就结档了。 接下来就该写报告了。 佐藤美和子见到林宁惊讶了下,“川岛桑?” 林宁:“我有发现了。” 佐藤美和子一喜:“真的吗?” 林宁:“他们三人抢劫博物馆展品未遂。” 佐藤美和子瞪大了眼睛:“三人?您是说还有第三个嫌疑犯?” “不,我是说他们三人。”林宁指了指佐藤美和子桌子上放着的三个绑架犯照片道。 佐藤美和子一头雾水:“咦?这又是怎么侧写出来的?”难道单纯看照片就能看出这样的问题来?那也太玄乎了吧?尽管很多时候她和搜查一课的同事们也觉得侧写什么的很玄乎。 林宁平淡道:“我之前因为一起委托在调查他们。” 佐藤美和子:“……好吧,那你要去审讯他们吗?他们现在还在临时收监室里。不过川岛桑你刚才说的新发现?是和爆炸案有关的发现吗?” “嗯。”林宁说完就把嫌犯的素描像递给了佐藤美和子,“目前只有素描像,嫌犯的身份我会尽快查明的,今天之内可以吗?” 佐藤美和子:“哎?好,好的。”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想要抓住那个恶魔,然而当他的素描像就在眼前时,佐藤美和子反而没有多少激动的心情,她就只是觉得空落落,并没有任何的实感。接着林宁就把嫌犯的素描像收了回去,“那再见。” 佐藤美和子愣愣道:“哦,再见。” 直到林宁不见了,佐藤美和子才回过神来,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真是,我都在发什么呆啊。” 搅乱一池春水的林宁去临时收监室外看了眼三个绑架犯,还没忘从高木刑事那儿要来了他们的笔录。他们只是说他们是看到长得像兰迪·霍克的詹姆斯·布莱克,就一时起了歹心,倒是没有提什么抢劫博物馆的事。想想也是,他们也不想再给自己增加罪名,不过这件事确是证据确凿的,到底他们三个被岩井重信(胁迫博物馆油漆工横山顺一以得知展品位置的诊所员工)指证出了相貌,林宁只是没有得知他们的姓名而已。 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进了警视厅,那他们的姓名住址就一目了然了。 林宁将他们的档案复制了一份,整理了下后让白皇后发送给一直坐立不安的森川家正。森川家正对这次展览很重视,不然也不会在展览召开前就请林宁来对他的员工做评估,也不会在明知道嫌疑犯已被指证出,在没有落网前仍旧安不下心。 现在总可以了吧? 果然森川家正那边就好像是在等林宁发邮件般,白皇后刚把邮件发过去没几分钟,森川家正就显示已阅,再过了五分钟他就打了电话过来。无非是感谢林宁这么高效率,同时还有请林宁在展会召开时务必赏光,展会将在四天后展开。 那件乌丸莲耶收藏过的艺术品,同样在展品列表中。 就冲着这一点,林宁没道理不同意。 那么这一委托结束了,就该接着处理爆炸案了。说来也巧,这次她同样是先知道了嫌犯的容貌,进而通过容貌来反过来寻找嫌犯的姓名,同样的这次的嫌犯也没有在警方的系统中有案底。 林宁撑着额头,再将案件过了遍。她先前推测中岛真一郎对于这名嫌犯来说不同寻常,可从他们两人那时候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看,中岛真一郎明显是相对碌碌无为的那个,然而他对嫌犯来说却有他人难以比拟的意义。再想了想嫌犯在此后报复的爆炸案中,事先给出了的解谜提示,林宁先前推断那是嫌犯在攻心为上,想要获得更多的快感,可如今支配从属地位有了反转,那这样的推断就得跟着有所变化。 “查一查中岛真一郎幼年时期的玩伴,先查他小学时的同学看有没有哪个人转学离开了?”嫌犯在炸弹制造上的专业素养连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都不得不认可,但是他的性格却并不因为有这样的能力而强势,这说明他有可能因为性格方面的缺陷,而导致情商发育不成熟,即使是有能力却仍旧弥补不了的那种。那么一延伸,这样的性格很可能是幼年期就形成的,再考虑到日本霸凌的普遍性,嫌犯在幼年遭受霸凌的可能性极高,而中岛真一郎明明在成功抢劫走十亿日元后,却因为电视报道而主动暴露了自己,说明他的本性是很善良的,那他对着遭受霸凌的同学伸出援助之手也是很可能的。 但当时中岛真一郎的身份被查实后,警视厅对他的亲朋好友进行了严严实实的排查,可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那如果这个名单并不全呢? 白皇后过了片刻,给出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名单,上面还有者那两个人小学时的照片。 林宁眉心微微动了动,直接点出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远山正人。” “正在搜索更多信息。”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在有名字和照片的情况下,让白皇后来查是小菜一碟。很快远山正人现年,不,严格来说是七年前的证件照就被列到了屏幕上,和林宁得到的素描像完全吻合。 至于为什么说是七年前的? 只能说七年前,准确来说是十亿日元案前不久远山正人就辞去了工作,之后就消失无踪了。而消失无踪的意思是网路上找不到他任何信息,并且他的银行账单也没有任何变化。网络上没有任何信息并不是不可以,到底现在网络还没有那么的发达,想要躲过网络监控并不是不可能,但是银行账单没有任何变化就非常可疑了,除非是他做任何交易时用的都是现金。 或者说他有一个假身份。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想要将他找出来都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仅林宁这么想,就连得知了进展的目暮警部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目暮警部望着嫌犯远山正人的照片,皱着眉说:“如果我们就此通缉他的话,说不定会激怒他,让他不按照从前的做法来。如果他就此随便安放炸弹的话,我们无法得知在哪儿,到时候一旦爆炸——” 高木刑事沉声道:“后果不堪设想。” 佐藤美和子紧握着拳头道:“难道我们就只有等着他现身,等着他再来带走谁的性命吗?” 目暮警部不得不点头:“恐怕是这样,不过我们现在知道了他的姓名和长相,等到我们根据他的提示推测出第一个安放炸弹的位置时,我们可以埋伏到那附近。以他以前的作风,他会在炸弹安置点附近围观的。”他们这几年还是对炸弹犯做了不少现场调查的,最后这一点就是他们推测出来的。 佐藤美和子尽管内心情绪波动很大,可是她现在却是出奇的冷静:“可是警部,一旦他看到我们到达,他就会闻风逃走的!还有如果他在附近看到我们在抓他的话,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就按了炸弹遥控器?我们根本无法保证这一点,不是吗?” 目暮警部被说懵了:“呃,确实是。” 高木刑事焦急道:“那这要怎么办?” 林宁这时候开了口:“你们为什么愁眉不展?我想我没有说我没有其他线索了吧。” “啊?!”x3 目暮警部只觉得一腔焦急都喂了狗:“你为什么不早说!” 林宁:“没有来得及。” 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佐藤美和子面面相觑后,才意识到是因为他们下意识的认为线索只到这儿,所以就没有再管林宁就自顾自的讨论起来了。“抱歉啊。” 林宁:“嗯。” 目暮警部清了清嗓子:“那其他的线索是?” 林宁抬了抬眼帘。 · 先前提到过爆炸案的嫌犯每年十一月七日会寄数字传真过来,而今年这一日很快就来临了,今年的数字是“1”,只是没有像上次数字是“1”时,还寄来了一份带有暗号的纸张。 佐藤美和子拿着数字传真找上目暮警部:“警部,难道嫌犯察觉到我们在调查他了?” 目暮警部皱起了眉。 稍后高木刑事急急忙忙过来:“警部,我们接到一个匿名报案,说是在米花街一家饭店内有炸弹。” 目暮警部大惊失色:“什么?” 高木刑事点了点头,目暮警部左顾右盼了下,像是在找主心骨一般:“川岛呢?” 高木刑事道:“她不在警视厅,要给她打电话吗?” 目暮警部拿起了电话:“我来打,你和白鸟去调查下。” 高木刑事:“是。” 接着高木刑事就和白鸟任三郎去匿名报案中所说的那家饭店进行排查,他们俩将开的警车停放在了饭店旁边的停车道,上,就一起下车进了饭店。再说来这家饭店位于比较繁华的米花街,因为是商业街的缘故,来来往往的行人倒是比较多,车辆并不太多,再有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来往的行人没有往常那么多,大概是因为快到饭点的缘故,大家都赶着去吃饭的缘故吧。 像柯南他们就是来米花街吃饭的。 除了柯南外,还有灰原哀,阿笠博士以及侦探团其他三人,最近他们好像常常在一起行动。柯南对此是无所谓啦,不过就是没有去探案来的让他有兴致,尽管大前天他才和特意来找他的服部平次比试过一次,还有昨天他跟着毛利小五郎去参加一个电视台节目,也遇到了一次命案。 等等,这么一想的话,他似乎经常遇到命案啊,不过这次和大家一起出来,应该不会吧? 灰原哀靠近来低声说:“我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柯南:“?” 柯南左右观望了下,“你这么一说的话,我还真发现到了不对劲。街上的行人未免太少了,还有他们看起来不像是真的行人,就像是在演戏。等等,我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灰原哀意识到这一点,就猜测道:“是警视厅?” “啊。”柯南刚才看到了一个熟人,也就是搜查一课的千叶和伸,“我想他们是打算瓮中捉鳖,哦,看来他们等到嫌犯了。”因为几乎是在一瞬间,他们目光所及的‘行人’都露出了真面目,纷纷改变了方向,看样子是在形成一个包围圈。 柯南顿时来了兴致,“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灰原哀淡淡道:“我想在警方将嫌犯抓住后,我们再过去比较好。” 柯南想了想说:“也是,这么多警察嫌犯总不会跑了。” 这次嫌犯还真的没有跑了。 咳。 事实上嫌犯远山正人将炸弹安装到高木刑事和白鸟任三郎开来的警车中,就准备躲进行人中,等待着白鸟任三郎和高木涉从饭店排查回来,一坐进警车就爆炸,借此围观他们的惨状。这么想着,远山正人还露出个恶劣的笑容,却不想他还没走几步,就有人叫住了他:“远山正人,把双手举起来,你被逮捕了!” 远山正人:“!!” 远山正人一回头就看到了正端着手枪对着他的佐藤美和子,他想也不想就高声喊道:“大家快跑啊,有炸弹!” 结果行人们没有一个露出惊慌的神色,反而就跟没有听见一般。 远山正人:“!!!” 他一不做二不休撒腿就要跑,而就像是约好了一般,大家将他缩小在包围圈内,却没有一个人动手,而是将逮捕这个家伙的工作交给了佐藤美和子。佐藤美和子也不负众望,一个顶背再加一个过肩摔,将远山正人实实在在地摔在了石油路上。 “啊——” 可正当佐藤美和子拿出手铐要把他铐住时,远山正人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尽管逮捕我吧,尽管等着我安放在其他地方的炸弹爆炸吧,你们这群可恶的警察们!” 原本正在饭店检查有无炸弹的高木刑事却跑了过来,“警部来了电话,剩下两个炸弹已经被安全拆除了。” 远山正人:“?!!” 远山正人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佐藤美和子压住他的手腕道:“这怎么不可能,从你一进东京都开始我们就已经盯上你了,远山正人,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你而死了。” 饭店对面的监控摄像头上下动了动,好似在赞成这一观点。事实上,并非“好似”而是确实,在先前警视厅接到匿名报案前,确切来说是远山正人在东京都开始冒头时,警视厅就已经盯上他了,为了尽可能少的降低远山正人的警惕,以及他所制造的炸弹带来的伤害,警视厅只是跟踪着,却没有实施逮捕,直到将远山正人制造出的炸弹全都安全拆除,也就是眼下他进一步实施报复计划,给警视厅提供假情报,让警员出警好让他将炸弹安放到警车上时,才正式实施抓捕。 换句话说,远山正人的一举一动都处在警视厅监控下。 至于警方是怎么发现他的?远山正人在十亿日元案后是没了踪影,可他从前存在的痕迹太多太多了,这其中就包括他之前利用他自己的银行卡从店内购买制造炸弹的材料,以及他和中岛真一郎为了制造炸弹而选择的仓库。那间仓库可以说是远山正人和中岛真一郎在重逢后难得的回忆,远山正人一直没有放弃那儿,上次制造炸弹也是在那间仓库中,七年后的今年也是。 林宁也在心中松了口气,从监控车中走了出来。 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本来就在附近就位,如今远山正人被抓住,他们就过来对远山正人安置在警车上的炸弹进行拆除。这个炸弹其实是用来送暗号的,所以威力并不强,结构也并不复杂,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很快就将炸弹安全拆除了。 林宁:“嗨。” 柯南对这样言简意赅的招呼语已经习惯了,甚至还露出个萌萌萌笑:“川岛大姐姐好~” 林宁正要说什么,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的拆弹专家叫了她一声:“川岛桑,我们在警车中还发现了这个。” 林宁接了过来,那是写有炸弹提示语的纸。 柯南不禁好奇起来:“这次到底是什么案子?” 林宁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那张纸递了过去:“前情提要是七年前的十亿日元案,和三年前的炸弹案。” 柯南不禁咕哝道:“你说的未免太简要了吧?” 林宁:“都说了是‘前厅提要’,提要的要求不是简要吗?” 柯南:“……好吧。”他低下头看手中的那张纸,其他小伙们也跟着凑了过来。 ‘我是硬球豪打的major league, 咱们这就开始延长战吧, 比赛开始的信号在明日正午,至下午三点结束, 即使找个身手好的stopper也没用的, 最后我会扭转乾坤的, 要想中止比赛,就到我这来, 你们这些警察来爬涂满血的mound吧, 我会在血红的batter's box里等着你们光临的。 ’ 柯南正色道:“是炸弹犯安装炸弹位置的提示?可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紧张?等等,你们将嫌犯抓到了,所以你们是摒弃这个提示,直接审讯他吗?” 林宁摇了摇头:“不,炸弹已经全部拆除了,这张提示已经没有了用处。等等,你可以拿去当猜谜游戏玩一玩,就当是废物再利用。” 柯南:“……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怎么感觉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林宁看过去:“你不想玩?” 柯南低头看了看那张纸,他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还真的有兴趣解谜的,于是只能老老实实说:“那倒不是。” 林宁:“哦。” 柯南:“……” 好在这时目暮警部打了电话过来,林宁就去接电话了,顺带挥手和柯南他们说了再见。灰原哀看了看林宁的背影,抿了抿嘴唇低声说:“你好像很信任她。”步美他们这时候正围着那张写满了暗号的纸转,没有注意到他们俩这边的动静,阿笠博士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他就当没看见,任由他们俩说悄悄话。 柯南一听这话本来想炸的,他哪里表现的像是很信任那家伙了,可仔细想想他实际上就是这么做的,所以就不太好反驳。“是又怎样?” 灰原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她每次对上那样的目光时,都会下意识想回避,总感觉会被看穿。这种感觉和之前被组织成员盯上时的感觉并不相同,有那么点像是遇上詹姆斯·布莱克时的那种第六感。再考虑到柯南说詹姆斯·布莱克是联邦调查局的,那这种感觉难道要归类于遇见fbi时会有的感觉吗? “灰原,灰原?” 灰原哀回过神来:“所以你要做川岛留给你的课后作业吗?” 柯南嘴角抽了抽:“什么叫课后作业?” 灰原哀神色不变:“那我引用她的原话——‘废物再利用’。” 柯南:“……这也没好到哪里去。”转念想想还真有点像课后作业,他是说那家伙把警方已经破获的案件交给他来练手。不过他什么时候用得着拿已经破获的案件练手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谜底是什么。 话是这么说,作为一个不破案不舒服斯基,柯南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好说话的高木刑事:“我去问问高木刑事关于之前案件的详细资料。” 灰原哀:“随便你。” 柯南:“……有种到时候你别问!” · 这桩延续了七年的连环案基本宣告告破,剩下的就是警视厅的事了,因而林宁也没有再继续逗留。她接下来还得去森川馆长举行的展览会,借此查一查那件乌丸莲耶曾经藏品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她才刚到大厅,就遇见了高山胜平,他是林宁第一个除警方案件的委托人,那时候高山胜平来委托林宁查一查他的未婚妻到底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钱。 高山胜平也有点意外,不过下一刻他就惊喜起来。 林宁:“?” 高山胜平转身去叫了另外一个人,和他低语了几句,尔后他们俩就一起走了过来。“川岛桑,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须贝克路,他开了一家游戏公司——” 林宁:“重点。” 高山胜平噎了下,不过还是好声好气道:“他想委托你找一个人。” 林宁:“须贝先生并不完全赞同?” 须贝克路下意识地看向高山胜平,高山胜平冲他微微点头,须贝克路就实话实说道:“其实还有另外两个人都想找我要找的软件设计师板仓卓,我们三人通过电话说要明天碰头商量下怎么做,所以我想如果要委托川岛桑的话,是不是要和他们俩商量下?不过我想既然我们都在找同一个人,那我先委托给川岛桑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宁眉心微动,不为别的,就为“板仓卓”这个名字。 第101章 名侦探(26) 板仓卓是个知名的软件设计师,这几年来一直从事计算机图形学(cg)开发, 在电影列表上经常出现。不过这并不是林宁在意他的原因, 当然了, 林宁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她会注意到这个名字, 完全是因为黑衣组织。 首先,在先前米花饭店被不幸炸死的龙舌兰一案中,可以知道龙舌兰受组织命令搜集各种优秀的电脑程序设计师, 当时满天堂公司被用金钱收买的职员中岛英明当时卖出去一份名单。林宁在拿到那份名单后做过基础调查, 其中在计算机图形学方面, 曾搜索过板仓卓这个名字; 再有,林宁不是拿到了属于皮斯克的组织分配的电脑吗?在通过这一电脑, 对黑衣组织数据库进行调研时, 其中也出现在了板仓卓这一名字。而板仓卓并非黑衣组织成员, 他只是受雇, 或者被迫为黑衣组织工作。 如今须贝克路一提起,林宁的大脑中几乎是立刻就跳出来这个名字以及相关内容。 于是林宁就点了点头:“可以, 明天来上午九点来我的事务所。” “那再见。” 高山胜平:“再见。” 而等到林宁走远后, 高山胜平羡慕地看了须贝克路一眼。 须贝克路:“……?” 高山胜平干咳了一声, “没什么, 只是她这次接下这一委托接的异常爽快, 都没有对你发表什么独特看法。” 须贝克路不是很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高山胜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接下来会知道的。”他只是在指这么个完全不谙社交规则的侧写师怼到无地自容一事,要知道他可是和中本健次那家伙交流过的,那家伙也完全没有免俗,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家能力摆在那里,绝对的人有所值。 须贝克路:“??”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那我们进去参观吧。”高山胜平没有多说,就直接揽着一头雾水的须贝克路的肩膀走进了展览会会场。等来到了会场,高山胜平随意一瞄就瞄到了一脸微妙的森川家正,他再看了看站在森川家正旁边的林宁,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森川家正也是wq事务所的委托人啊,嘿嘿~ 而对森川家正来说,尽管他觉得和林宁相处比和其他人虚以委蛇都要累,可等到展览会圆满结束后,他又由衷的感谢起了林宁,对于后续报酬也一点都不吝啬。只对林宁来说报酬还是其次,主要还是她这次从森川家正那儿得知了那一收藏品的详细来历,这样更有助于她“追本溯源”。 可以说这次来参加展览,林宁收获颇丰,回到家时语气都是轻快的:“我回来了。” 猪笼草吭吭哧哧的跑到玄关来,嘴里衔着它那形容虚设的狗绳,“汪!” 林宁:“遛弯是吗?等我一下。” 白皇后投影过来:“欢迎回来。” 林宁笑起来:“嗯。”她接着就搭眼去看猪笼草,“看到了没?这才是正确的欢迎方式。” 猪笼草:“哼唧。” 林宁耸了耸肩:“好吧,我确实没想过让你衔拖鞋过来。” 林宁说完自己换上了拖鞋,转过头来对白皇后说了说她在展览会上的见闻。 白皇后将关键词提取出来,准备等林宁带着猪笼草遛弯回来,直接将检索结果给她看,可以说是再体贴不过了。等林宁回来后,她二话不说,就直接给白皇后比了个小心心,猪笼草冷漠脸。 林宁撸了一把它的狗脑袋,“刷你的牙去。” 猪笼草不情不愿地去了洗漱间。 林宁收回看它的目光后,坐到实验桌后,一目十行地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在加以分析后将其中她认为值得再进行深入调查的“点”抓出来,放到一边标记起来。 尔后才关注起板仓卓来。 先前提到过板仓卓并非黑衣组织成员,他只是在为黑衣组织完成一项保密级别并不低的工作。考虑到板仓卓的长处,还有先前黑衣组织在到处招募优秀的电脑程序设计师的前情,林宁可以现象得到板仓卓也是被黑衣组织胁迫来开发什么软件或是系统的。为此林宁详细地过了一遍板仓卓过去参与开发过的程序,从中找出黑衣组织最看重他的长处,借此来推导板仓卓到底在为黑衣组织做什么。 “板仓卓在六天前入住了新米花酒店,艾米莉亚。” 林宁闻言回过神来,“他没有用假身份?” “并没有。” 林宁撑着额头,“看来黑衣组织交付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或许我们可以等到见到板仓卓,再来详细询问下他到底在做什么。” 白皇后:“嗯。” 林宁想了想又道:“我好像猜到了点他的研发方向。” 白皇后对板仓卓以及他开发了什么,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对她家甜心宁作为侦探的专业素养,还是要给予高度肯定的,只是她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外来事件打断了:“江户川柯南来电,艾米莉亚。” 林宁愣了愣,恍惚间想起来他为什么会打电话来了。 “川岛纯。” 柯南兴奋道:“暗号我推理出来了。” 林宁:“用时三小时二十六分钟。” 然后,没有然后了。 柯南:“……就这样?我是说这后面不是还应该有一句评价吗?评个分什么的。” 他顿了顿后清了下嗓子再说道:“你觉得我用了这么久推理出来,是及格还是良好,或者是优秀?” 林宁反问道:“从你的角度来讲,你认为你可以拿到一个优秀?” 柯南犹豫了下,还是遵从本心:“嗯呢。” 林宁:“很好。” 柯南一僵:“‘很好’又是什么意思?” 林宁不疾不徐道:“你有自信,那很好。” “……我真不该多说那一句的,”柯南差点要以头抢桌了,好在他自我排解能力还是有的,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把他推理出来的答案说给了林宁听,“我从高木刑事那儿得知了那两起案件,知道在三年前一个炸弹在杯户购物中心的大观缆车上,另外一个放在米花中央医院,这两者进行延伸的话会有个交叉结果——那个暗号上的‘延长站’和‘延长线’同音。本来我以为这次放置第一个炸弹的地方是南户杯站,那儿有拦路杆,正好代表了暗号提到的‘stopper’,还有红色箱子代表了列车车厢,只是我后面想到三年前爆炸案中,第一个放置炸弹点是特别显眼的地方,而且列车车厢总觉得和‘来攀登涂满血的mound’并不搭。 所以我认为延长线和stopper那几句并不是在提示第一个炸弹位置,而是和第二个炸弹位置有关的。所以要将红色的box往简单想,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东京塔了。 不过考虑到三年前的案件,猜测这个的意义并不特别大,因为嫌犯自己会事先制造一个小爆炸,吸引警员和拆弹专家过去,也就是说只要到时候嫌犯会自己遥控爆炸的,这个谜题的关键在于推测第二个炸弹安置点。” 林宁:“继续。” “……嗯。暗号的第一句不是‘我是硬球豪打的major league’吗,这里是日本,那‘major league’完全可以写成职业棒球手的。所以我推测这是在提示将日文转成英文,这么一来再好的stopper是指防御率好的投手,防御率的缩写是‘era’,延长赛的英文是‘extra’。从‘extra’中把没用的‘era’去掉就是‘x’和‘t’。再把x和t‘扭转乾坤下’就成了汉字‘文’,文在地图上代表了学校。 所以说嫌犯会把第二颗炸弹放置到学校里,至于是哪一所学校?提示在第一颗炸弹爆炸前三秒,那我不知道就不能猜测出来了。”到底东京总共有四百多所学校,在没有更进一步提示的情况下,柯南也不好进行猜测,不过他想嫌犯是想要知道更大的动静,所以他应该会选学生数量相对较多的学校。 林宁想了想说:“你完全可以得到最后的答案。” 柯南没想到哪里还有被他疏忽的提示:“哪里还有其他暗示?” 林宁:“高木刑事全程参与了此案,他不仅知道案件前情,还知道案件结果,其中包括了嫌犯远山正人将两颗炸弹具体安放到了哪儿,所以你完全可以问他的。” 柯南嘴角抽了抽:“哈?这算哪门子解谜?” 林宁带着点疑惑道:“直接问谜底掌握者谜题的答案,难道不是一种解谜方式?” 柯南:“……那多没意思啊。” 林宁不紧不慢道:“所以你有意思了三小时二十六分钟,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柯南直觉这并不是什么好话:“再见!”他不等林宁有所回应,就结束了这通通话,下一刻他的肚子就咕噜叫了起来。 柯南:“…………” 他先前和阿笠博士他们就是去吃晚饭的,结果为了解谜,他连晚饭都没有吃,后面干脆完全沉浸其中,这过程中他倒是没觉得饿,现在缓过劲来胃就开始严重抗议了。 这叫什么事啊? · 林宁挂了电话后就耸了耸肩,没把名侦探的小情绪放在心上。 而说起这次的炸弹案,柯南推测的是很正确的。嫌犯远山正人将第一枚炸弹放在了东京塔上,第二枚炸弹则安置在了帝丹高中,也就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上学的那所高中,同时贝尔摩得伪装的新出智明和茱蒂·斯泰琳伪装成的高中老师也在那儿,所以怎么想这枚炸弹都是不会爆炸的嘛。 再有远山正人确实是另外一名嫌犯中岛真一郎的小学同学,当初远山正人在学校里遭到了其他同学欺负,是中岛真一郎帮助了他。后面远山正人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搬了家后来还出了国,等到他回国入职了一家研究所后,在一次搭乘出租车时和中岛真一郎再相逢。那时候中岛真一郎急需用钱,远山正人也在研究所遇到了让他难堪的上司,那勾起了远山正人不好的和好的回忆,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十亿日元案。 当时炸弹安放的高级公寓内,就住着远山正人当时的上司。中岛真一郎的意外去世极度刺激到了远山正人,让他的精神变得极度不稳定,有精神分裂的迹象,这一点从他在审讯中说出有个小孩子让他那么做的,就在他脑海中对他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可见一斑。 此外,当初当局提供的十亿日元还剩下一大半。远山正人当初抢劫策划十亿日元案并不是为了钱,在中岛真一郎意外去世后,他一心想着为他报复警察,也没有将钱发出去,最大一笔支出就是给了中岛真一郎一家。 对此,警视厅会酌情考虑要不要起诉接受了赃款的中岛惠子。 考虑到中岛惠子在接受赃款时,并不知道远山正人的身份,当时也不知道那是赃款,而中岛真一郎当年良心发现的举动,中岛惠子最终被起诉的可能性不大。 最后,对于一直对松田阵平的牺牲难以忘怀的佐藤美和子来说,远山正人这个恶魔被抓住,再也不会有人为此丢去性命,也不会再感受到痛苦,这无疑会让她得到很大程度上的解脱,进而抚平她内心的伤痛,继续元气满满的向前进吧! 话又说回来,这对林宁来讲只是又一个委托圆满完成了,警视厅倒是没忘把顾问费送过来,那么来看新的委托案吧。 等等,这次怎么又是找人? 虽然她现在已经把人给找着了。 咳。 不过考虑到板仓卓的特别性,林宁就不抱怨什么了。 翌日。 被高山胜平介绍来的新委托人须贝克路准时上门了,“川岛桑。” “请坐。” 须贝克路说了声谢,坐了下来。 林宁开门见山道:“说说同样要找板仓卓的另外两个人,我猜他们同样各自委托了板仓卓来开发软件?” 须贝克路:“是,是的。” 须贝克路有点懂高山胜平的故弄玄虚了,他定了定神道:“他们分别是相马龙介和内藤定平,是另外两家游戏公司的部门经理。我找板仓是想请他做围棋系统,相马先生是将棋系统,内藤先生是国际象棋系统。” 林宁:“你是怎么知道板仓卓同时接受了三份委托的?” “是这个,板仓他在一星期前给我发了一份邮件。”须贝克路说着把他的电脑拿了出来,点开早前接受到的一份邮件。那是板仓卓给录的一段视频,视频上板仓卓说:‘一下子做三个游戏还真是累了,这段时间心脏也不是很好,所以离开事务所一段时间,好好放松。’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失踪了,板仓先生在受委托开发的游戏期限快到的时候,经常会不见的。这次我本来觉得还一样,但是这次他一次接受了三份委托也太过分了,我们便想着把他找出来问个清楚。只是报警的话,会惹得他不高兴,上次相马龙介报警就让他大发雷霆,所以考虑找侦探来查一查。相马先生是提议去找毛利小五郎的,咳,我觉得川岛桑和毛利先生比起来是丝毫不逊色的。” 林宁不客气道:“我想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碍于高山胜平。”高山胜平到底是个小有名气的富翁,他的情面须贝克路还是要给的。 须贝克路:“……” 说好的看穿不说穿呢?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高山胜平到底为什么那么积极给人家介绍委托? 林宁看了他一眼:“我和他没有任何私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须贝克路:“……呃。” 林宁并没有在意他的无处安放,接着就给出了板仓卓现在所入住饭店和房间号:“这是板仓卓现在的住址。” 须贝克路:“啊?哦,哦!” 林宁站了起来:“走吧。” 须贝克路赶紧回过神来:“好的吧。” 等他跟着林宁来到新米花饭店门口,这才稍微有了那么点实感。他正想问林宁到底是怎么查到的,难道他刚才错过了好几集?只是一抬眼就看到了从慢慢停下来的出租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他“啊”了一声:“是相马先生和内藤先生他们。” 同时一起下来的还有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那谁。 “嗨。” “……嗯。” 柯南愣了愣:“川岛大姐姐也是来查板仓卓的吗?” “须贝先生委托我查出板仓卓躲在哪儿,如今看来我跟过来并不在初始委托内容中啊。”林宁就当着须贝克路的面这么不客气的说着,不过听在柯南耳中就有其他的含义了,毕竟如果不是有其他可追查的线索,林宁也不会跟着过来了,这也和他所知道的一样。 柯南这么想着,就冲林宁微微颔首:“啊。” 毛利小五郎快步走了过来,把想交换情报的柯南挤到一边:“又见面了,川岛桑。” “叔叔你不是等着看洋子小姐演的电视剧吗?还是快点解决这个委托案吧。”就不要那么多废话了,好吗? 毛利小五郎闻言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啊啊,都到这个点了。” 须贝克路终于有了机会说话:“带这么便宜的手表,会被板仓嫌弃的哦。” 毛利小五郎:“啊?” 内藤定平:“板仓对于手表很挑剔的,所以看——”他举起了他的手腕,须贝克路和相马龙介也是,他们三个人还攀比了一番。 相马龙介:“我这个可是五天前才买的新品!” 须贝克路:“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内藤定平:“我看你的才是假货吧。” 毛利小五郎嘴角抽抽抽,他的手表很便宜还真是对不起了,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去看林宁,想要寻求下认同,可人家压根就不在原地了。“?” 毛利兰也一头雾水地看着不约而同朝着电梯走去的柯南和林宁,‘他们俩很要好吗?’ 柯南一脸认真道:“来毛利事务所委托找板仓卓的相马先生提到了,在两年前有一个高个子,操着一口关西腔的男人来板仓卓的事务所找他,还说‘你已经没用了’,还说他就是满天堂发布会上出现的那个,想来那就是龙舌兰无疑了——”他突然一僵,如果板仓卓和黑衣组织有牵连,还有那句‘你已经没用了’,可能代表着黑衣组织要除掉他,那么很有可能黑衣组织埋伏到了这儿,就在房间里等着。 林宁开口道:“两年前。” 柯南下意识道:“啊?” 林宁偏头看过来。 柯南顿时反应过来,是了,那是在两年前。如果两年前黑衣组织想要除掉板仓卓,那他们两年前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而且相马龙介还提到他和龙舌兰打了个照面,龙舌兰都没有对他动手,看来板仓卓暂时是安全的,再说龙舌兰都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被炸死了。“板仓卓到底和黑衣组织在交易什么?我是说我们等见到他后可以好好问一问他。” “嗯。” 结果等他们进入到了板仓卓入住的房间,赫然发现板仓卓狗带了。 柯南:“…………” 林宁:“……”她会说她一点都不意外吗?如今这间房间中可是聚集了她和柯南两个人,更何况在这之前柯南还给了一口毒奶。要是这样板仓卓还活着,那他可真是命大。 以及板仓卓原本是头枕在办公桌上,看起来像是在睡觉一般,结果当相马龙介上前摇晃他时,他就那么倒了下来。瞳孔扩散,身体完全僵硬了,换句话说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立案调查了。 “不要触碰尸体,也不要再触碰案发现场的任何东西。”林宁说着拿出手机给目暮警部打了电话,“新米花酒店2405号房,有一起谋杀案。” “谋杀?”x5 这五个人当然是说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三个委托人,并不包括再次惨遭打脸的柯南。也就是说他们俩稍微看了一眼,就判断出了这是一起谋杀案,也可以说是阅案无数自有心得了。 “嗯。”林宁给予了肯定,接着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看向了还围在尸体旁边的几个人。他们面面相觑后,就挪挪挪的挪到了旁边,把空间让了出来,看着林宁蹲下身来熟练地检查尸体:“死亡时间在一天半到两天内。” 毛利小五郎做了“出头鸟”:“可川岛桑怎么说他是被谋杀的?难道不是因为心脏病发,没有来得及吃药就死掉了吗?看,药瓶就在桌子上,药丸还洒了出来呢,他的邮件中都还说他的心脏不好来着。” “他的心脏确实不好,之前还说要去医院做手术。”相马龙介说着看向了内藤定平,内藤定平想了想说:“这个我也知道。” 须贝克路忍不住叹道:“知道自己心脏不好,还把自己独自关在宾馆里,可真是。” 毛利小五郎跟着点头,可是林宁没有附和他,她只是在看柯南那个小鬼:“川岛桑?” 林宁神情自若地转过头来:“我在想该从哪一个疑点说起。” 毛利小五郎:“哪一个?” 柯南这时挪了过来,他原本是在恼火这次又差了一步,但是一转眼就看到了板仓卓行李中的日记,他想日记中或许有他们要找的内容。那他就稍微放心了,他一个小孩子拿不走,可林宁就在现场啊,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一起来破案,而他这次蹭到林宁跟前,毛利小五郎就只是瞪了他一眼,而没有给他一个爆栗,啧。 “首先是被害人手的形状,考虑到他是脸贴在桌子上死的,那么他手的形状在僵硬后该是保持夹在桌子和身体之间的姿势,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被束缚着的姿势。等等,他并不是像,而是确实在死前被束缚着,尸体上呈现了大范围的被外部压迫过的淤血的痕迹。”林宁兼职验尸官兼职的很到位,只是毛利兰看着被解开衣服的尸体,不再忍心看下去,就别开了眼,其他三个委托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唯三还坚挺着的毛利小五郎这次清醒着做了捧哏:“可是被绳子捆绑住的话,不是该出现勒痕吗?但是板仓先生的身上并没有啊。” 林宁微微动了动眼睛,没有立刻回答。 而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拎起了床上的毛毯开始了他的表演:“哇,这块毛毯好软啊,看上去真暖和。” 毛利兰赶紧上前:“柯南!你不能这样。” 柯南全神贯注着:“可这是什么啊?到处都黏糊糊的。” 林宁就不需要天真烂漫了,她照着一贯顾问宁的模样道:“是胶布。嫌犯将被害人用毛毯包裹住,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用胶布将他捆绑起来,保持着靠在桌子上的姿势,等着他心脏病病发,这一点从桌腿上也有胶布粘过,再被撕下并擦拭过却仍旧留下的黏胶也可以看出来。” 毛利小五郎闻言想要去粘一下桌腿,被林宁的目光制止了,同时林宁还开口道:“还有。” 毛利小五郎:“还有?” 他说完眼巴巴地看过来,其他人也是。 只是林宁在想了想后说:“不过那说起来意义并不大了。” 所以她就不说了。 再蹭回来的柯南:‘……喂喂。’ 柯南也是心累,不过他倒是很善良的,再用天真烂漫的语气,在看了看桌面后说:“板仓先生竟然没有把口水流到桌子上呢!” “确实桌子很干净,但是他当时病发的话肯定是很痛苦,吃药都来不及,怎么会有功夫擦口水呢?”毛利小五郎本来要思考的,不过想到这是一起谋杀案,于是下一刻就硬转过了话锋道:“不过考虑到他是谋杀的,那口水一定是嫌犯擦去的!川岛桑是想说这个吗?” 林宁点了点头:“接着是袜子。” 毛利小五郎:“还有!!” 这次柯南都有点惊讶,他连忙转动起脑筋,看他到底被落下了哪一点,而林宁则是将被害人板仓卓的裤脚拉了起来:“被害人左脚上面有穿袜子的痕迹,右脚却没有,同时右脚脚腕上有左脚大脚趾划过的痕迹。” 这个柯南确实没发现,他刚才不是走了一会儿神吗,不过这一发现让他猛然一愣,接着他就朝着房间内一个方向看过去,尔后脑海中照例划过一道闪电,‘原来如此!板仓先生在被捆绑着的情况下还自己脱掉袜子,就是为了留下这个……没错了,犯人就是那个人。’ 柯南下意识地看向犯人,接着就扭过头去看林宁,而林宁也收回看嫌犯的目光看了过来。 柯南无声吐了个名字,林宁微微颔首。 看来他们俩这次配合的不错嘛,柯南这么想着。目光再次落到了板仓卓行李袋中的那本日记上,而且他先前还观察过了,不仅有那本纸质的日记本,板仓卓的电脑上还插着一个软盘。说不定那个软盘中就是板仓卓和黑衣组织有交易的内容,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一探究竟,谋杀案什么的都要往外排。 那么,柯南心一横就干脆把自己的节操扔掉,用手拽了拽林宁的衣袖,冲着她极尽萌萌萌笑。 林宁还没怎么着呢,毛利小五郎的铁拳就挥舞了过来,直接朝着柯南的头顶就是一下子:“砰——” 柯南:“痛痛痛!” 毛利小五郎一点都不痛:“柯南你这孩子又想做什么?你的手刚才不是刚摸过那个黏糊糊的毛毯吗,怎么能再去扯川岛桑的袖子?早知道就不带着你出来了!” 柯南:“…………”可恶! 林宁蹙了蹙眉:“你污染了证物。” 柯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吗?这时候不是该站在我这一边吗?要不要这么较真?我们刚才一唱一和的默契,转眼间都喂了狗吗? 这下子萌萌萌都变成了幽怨。林宁这次是接收到了,她看了看柯南,就转过去看毛利小五郎:“我不认为体罚是一种行而有效的教育手段,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我就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哟,不用担心,这小子的脑袋硬着呢。” 柯南:“…………”这次倒知道避重就轻了,哼。 好在这时候目暮警部带着高木刑事,还有刑侦人员们赶到了,挽救了房间内复杂而不可言说的氛围。目暮警部进来后先是看到了林宁,接着就看到了赔笑脸的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啊,我什么时候能不看着你呢。” 毛利小五郎摸着后脑勺讪笑道:“警部,这也不能怪我啊。” 柯南:“……” 林宁:“……” 但是林宁她更绷得住,在目暮警部说完就眉目不动的看向柯南。 柯南:“…………”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林宁自然地收回目光,轻声说:“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柯南:“……你认真的?”她的眼色他大部分时候都看不懂啊! 林宁认真想了想后,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于是她就收回了这句话。这次反倒轮到柯南揪心了,她到底能不能行啊?不然他趁乱直接将日记本和软盘偷走算了。 目暮警部揶揄完了毛利小五郎,就略过他看向了林宁:“川岛,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林宁直截了当道:“你们都出去。” 目暮警部:“啊?” 柯南:“……!” 林宁面不改色道:“我需要进行犯罪现场还原,你们会妨碍到我的。” 目暮警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行吧。”这也不是什么多奇葩的要求,还有就是目暮警部的容忍度可是一扩在扩的,所以他就挥手叫众人离开。 林宁又来了句:“柯南留下。” 她顿了顿后有点干巴巴道:“我需要有个可以进行交流的事物,他看起来还可以。” 目暮警部对此仍旧没有什么异议:“也行。” 柯南:“…………” 等其他人都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柯南忍不住道:“什么叫看起来还可以?” 林宁认真解释道:“我平时会和猪笼草交流,你比起它来说还可以。” 柯南:“……”他还不如不问呢! 那就来看板仓卓留下的日记本和软盘吧,那个软盘上并不是什么软件,而是板仓卓的日记。这么一来,就只看软盘里面的内容就可以了。软盘并没有进行加密,倒是表面上有日记内容,在空行中也有隐藏了一部分日记内容。 林宁的目光先落在了其中一则日记上,那上面写着:‘不行,我还是办不到,除了因为我的视力变得越来越差,更重要的是为了全人类着想。’ 全人类么? 第102章 名侦探(27) 在板仓卓的隐藏日记中,他提到了他是如何被胁迫接下黑衣组织委托的。最开始的时候是在两年前, 龙舌兰去他的事务所找到了他, 当时板仓卓以他的视力变差拒绝了龙舌兰的委托, 当时龙舌兰什么都没说,不, 他还说了句“你已经没用了”,被当时去找板仓卓的相马龙介听了个正着。 考虑到当时的情况,这个没用并不是在说要暗杀板仓卓, 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心理威胁。因为在接下来的日记中, 板仓卓记载了他的事务所被人闯了空门, 首先是桌上的钢笔被人移动了五厘米左右,接着是有人擅自闯进他的家里, 而板仓卓换了门锁, 装了监视器仍旧无济于事, 他想过报警, 可警方不会处理这种案件的,因为没有被侵入的痕迹, 也没有东西被偷。 如此过了几个月, 太过于谨慎而能发现这种细节的板仓卓快要被逼疯了。他战战兢兢, 唯恐哪天就死于非命, 于是为了摆脱这种细思极恐的生活, 他在事务所的桌子上留了张字条,“接受你们的要求。” 并不意外的他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复,那张字条被换成了写有红色“ok”的字条的同时, 还有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 红色,对于正常人来说并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是血的颜色,但是对于神经质的板仓卓来说,他所想到的就是那红色的字说不定就是用血写的,是在警告他如果他对其他人泄露了此事,他就会因此丧命。 果然在接下来的日记中,板仓卓记录到在犹豫了一段时间后,他决定不向警察报告此事,并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还描述到接电话的是个外国女人,说话的口吻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林宁微微扬眉,这一描述让她想到了贝尔摩得。 再有关于那个软件,日记上并没有详细的记载,但是却透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在黑衣组织两年前找上门时,板仓卓就已经在着手开发了,这也是黑衣组织找上来的真正原因。只是在林宁所查找过的板仓卓开发过的软件中,并没有这一软件的记录,不过考虑到板仓卓一直在私下研发中,并没有将这软件对他人提及过,也没有对外发布过,林宁没有接触过也有情可原,不过林宁之前不是和白皇后说她对他的研发方向有眉目么,那是因为林宁通过板仓卓先前的程序开发,很清楚他最擅长的方向,而黑衣组织非他不可的话,就更能证明林宁的观点。 “川岛!” 柯南精神一震地叫了林宁一声,林宁顺着他鼠标指着的地方看去。鼠标所指的这则日记是五天前写的,上面说因为约定交货的期限快要到了,板仓卓把他未完成的软件藏到了别墅的电脑旁边,他自己则决定逃走,还提到了对方即黑衣组织会在五天后,也就是今天的凌晨十二点用邮件通知他交货地点和时间。 “我们终于有机会抓住他们狐狸尾巴了。” “是‘我’,不是‘我们’。” 柯南扁扁嘴:“你现在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了,还想要袖手旁观吗?” “如果我对目暮警部说你污染了证物,你说你会得到什么待遇?” “……等等,这下面还有隐显的内容。”柯南是在听到林宁这种“又冷酷又无情”的话后,握着鼠标的手一“踉跄”,导致鼠标在日记上划过一道痕迹,导致隐显在隐显日记中的一则日记露出了“真面目”。这则日记是在四天前写的,板仓卓提到他不明白黑衣组织要用这个软件做什么,以及当初他打电话时的女人有一句奇怪的话,他一直忘不了。也就是在当时板仓卓打那通电话质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时,那个口吻像女王样的女人冷笑着用英语说: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自从我们尝试着用起死回生来对抗时间的洪流时,我们就可以同时是神和恶魔。” 表面翻译就是这么个意思。 柯南握紧了鼠标:“‘令时光倒流,让人起死回生’?是不是在说灰原研究的那种药?可我和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全都是存在着几率极小的偶然性,他们从前都是把那种药当做暗杀手段的。再说让人起死回生这种药,真的存在吗?” 林宁若有所思道:“你知道丧尸吗?” 柯南下意识接道:“你是说影视剧中那种因为这样那样的生化事故,只要一枪爆头就能打死的活死人吗?不是,你是在说冷笑话吗?那都是不能带脑子看的影视剧,好吗?你干嘛那么看着我?”让他头皮发麻。 林宁很想告诉柯南“官方吐槽最为致命”,还有这家伙难道就没有意识到他接近最真相了,她是说他是一部影视作品的主角的事,还有就是他哪里有资格吐槽丧尸,他自己吃了药后变小,也没有比丧尸被起死回生好到哪里去,好吗?不过这种话,林宁就只有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来个那么大的剧透。再转念想想aptx4869在柯南身上的作用是让他除了神经系统意外的细胞,包括骨骼、肌肉、内脏等的退化到幼儿时期,这如果要做详细检查的话,确实是可以检查出来的,综合下后林宁就回道:“你在因为生化事故后有没有进行过详细的检查?” “你不是吧?还想着我遗体解剖权的事——”柯南有气无力地说着,却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愣了愣,“我先前接受过学校组织的一次内科检查,当时新出医生过来帮了忙。我是说如果新出医生是黑衣组织成员,那么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不不,他们应该还想不到我变成了小孩子,再说比起新出医生,我觉得茱蒂老师更可疑。” 柯南说着冷汗都要下来了。 林宁其实内心也并不平静,她知道如今的新出智明是贝尔摩得假扮的,也知道贝尔摩得这么做是为了寻找灰原哀,那她极有可能猜到从前的雪莉变小的事,或者说她有这样的预感,那么帮助帝丹小学做内科检查,很有可能是为了进一步确定。如此一来,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一事? 林宁并没有一起提及灰原哀,是因为她觉得灰原哀是会极力避免这种会检查到她变小一事的行为的,那天做检查时该当是请假躲过的。可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黑衣组织还并不知道工藤新一变小成为江户川柯南一事的。这其中的内情,就值得玩味的。 将这样繁杂的思绪抛之脑后,林宁面上毫无波澜道:“看来你又放了个马后炮。” 柯南也被拉回神:“……我很严肃地在分析我的生死存亡的!” 林宁:“那我很认真的在分析我距离你的遗体解剖权还有多远。” 柯南:“…………” 柯南以头抢桌,“你能好好活到现在还真不容易啊。”怎么就没谁把她给打死呢。 林宁笑了笑:“冷笑话说得不错。” 柯南:“…………放过我吧。” 林宁还真放过了他,她看了看时间:“五分钟了。” 接着示意他从电脑桌前移开,接着把软盘上的日记恢复原状,也就是没显示那数则被隐藏着的日记,再有把日记拖到了最后,也就是三天前。那天的日记除了有那则带着英文的日记外,还有一篇很正常的日记: ‘今天宾馆的服务员来说了很奇怪的话,难道是那三个人中的谁为了找到这个房间?算了,换宾馆就可以了。’ 柯南一愣,旋即就明白了过来。 再然后林宁把犯罪现场进行下简单地还原,“这样的话,我就不算是说谎了。”她说完还看了柯南一眼。 柯南:“……说谎是人之天性,也不定是跟着我学的啊。” 林宁对此不置可否。 柯南翻了个惊天大白眼,小跑着去开了门,放在门外干等着的目暮警部进门:“你们等久了吧?” 目暮警部却说:“这么快?” 目暮警部转念一想:“也难怪。” 柯南:“……” 目暮警部略过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柯南走了进去,对站在电脑桌旁边的林宁道:“我听毛利老弟说了,死者板仓先生是被人蓄意谋杀的,不过他说的条理不是那么清晰,要不你再说一遍?” 毛利小五郎:“……警部!” 林宁:“我其实准备说嫌犯是谁的。” 目暮警部想也不想就拔高了声音:“不,请务必从头说起!”他才刚来,好吗?连案发现场都只是看了那么一下子而已。 林宁:“……嗯。” 柯南低下头,掩饰住他眼中的幸灾乐祸。 林宁没睬他,将板仓卓被蓄意谋杀案从头简单扼要的说了起来。目暮警部听完觉得整个案件的脉络便清晰了起来:“也就是说嫌犯将板仓绑在了椅子上,然后等着板仓因为心脏病发作,死亡并全身僵硬后,再回到这个房间把胶带和毯子处理掉,做成板仓意外死亡的样子。高木,你去向宾馆前台问一问这两三天内,有没有可疑人物过来过?” 高木刑事:“是。” 林宁在电脑桌前站定道:“是三天前。” 目暮警部:“嗯?” 林宁看向电脑屏幕:“被害人生前的日记只写到了三天前,在那则日记上写到了服务员来说了奇怪的话,我想是嫌犯通过询问前台,问出那个同时要了将棋,围棋和国际象棋的客人住哪个房间,而服务员前来询问,被害人才觉得奇怪的。” 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后脑勺道:“说起这个来,我今天这么冒充着打电话时,前台小姐也说了句,‘怎么又来了’。” “也就是说嫌犯是通过这个办法找到板仓的住址的,潜入进来将板仓杀死的。等等,将棋,围棋和国际象棋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日记又是怎么一回事,川岛你好歹给个铺垫啊,,让我来看看。”目暮警部说着就朝着林宁这边走过去。 毛利小五郎自然地跟上目暮警部,边走还边回答道:“就是他们两位来委托我时,拿出的板仓发给他们的邮件中显示的画面,那上面看得出来他在宾馆,还有将棋和围棋,国际象棋。我当时就想了同时借了这三套棋的客人,一定会引起服务员注意的,所以就用这个方法给各个宾馆打了电话。”说这还没忘指了指相马龙介和内藤定平。 目暮警部一愣:“两位?他们仨个不都是你的委托人吗?” 须贝克路示意道:“我本来也是要跟他们两位一起的,只是昨天我的一个朋友向我推荐了川岛桑,所以我是跟着川岛桑一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目暮警部看向林宁,“那个毛利老弟说的‘怎么又来了’,会不会是在说你?” 林宁摇了摇头:“不。” 这时高木刑事也询问完毕回来了:“确实在三天前有冒充板仓来说他的房间电话不通的可疑人物,随后服务员到了板仓的房间后,板仓说不是我,便把他赶了出去,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目暮警部不禁看向林宁:“那你是怎么找来的?” 柯南也很好奇,他是觉得用这种办法来调查板仓入住了哪家宾馆,其实还算是快的了,毕竟宾馆不会回答住户的隐私问题。 林宁眨了眨眼道:“我用电脑查了查。” 目暮警部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电脑啊?你的电脑技术确实很厉害。” 柯南嘴角抽了抽,侵入宾馆客户系统是违法的吧?但他保持了沉默。 咳。 接下来目暮警部看了林宁提到的日记,毛利小五郎也跟着看了,他读了出来后立刻眯着眼睛看向三个委托人:“果然犯人是你们三个中的谁吧?” 内藤定平恼羞成怒道:“就因为这个就怀疑我们?也太过分了吧。” 相马龙介也跟着说:“我和内藤先生可是拜托毛利先生你来寻找板仓的人,而且也是你把我们领过来的啊。” 内藤定平接道:“对啊,再说哪有特地带着名侦探回犯罪现场的犯人啊?” 被“排挤”的须贝克路连忙点头:“我是川岛桑领过来的。川岛桑那么厉害,是不是谋杀案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我是不是犯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啊。” 内藤定平想了想说:“毛利先生也还可以啦。” 毛利小五郎:“…………” 林宁:“唔,谢谢。” “以及确实有带着侦探来回犯罪现场的嫌犯,这样的例子还不少。这是一种反正向思维心理,因为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觉得嫌犯竟然这么做,看你们刚才是不是都认为‘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吗。” 也这么认为的目暮警部清了清嗓子:“你是说嫌犯就在他们三人中间?” 林宁:“没错,还是最先提议寻找侦探来寻找板仓卓的那位。” “等等,我记得是——” 内藤定平和须贝克路同时看向了相马龙介,异口同声说:“相马先生!” 相马龙介:“……等等,难道就凭她这么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怀疑是我吗?这太胡闹了吧!” 林宁还没说什么,目暮警部就呛道:“什么叫似是而非啊!那明明是侧写,你不懂就不要胡说。” 相马龙介:“…………” 柯南幸灾乐祸的笑容早就凝固了,按照常理来说,目暮警部经常被那家伙怼来怼去,不是应该对她很不耐烦吗?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忘记了人都是有抖m心理倾向的,虐来虐去就虐习惯了,不是还有个病症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而林宁她略微不自在了下,清了清嗓子道:“目暮警部说的话中包含了解开这个案件的主旨,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目暮警部:“……?” 抛开这是不是在夸奖他的话不提,关于主旨什么的,目暮警部道:“你是说侧写?” 林宁:“不是。” 目暮警部:“……” 柯南倒是很明白,但是他就是特别想翻白眼,直白表达下感谢会死吗? 毛利小五郎好奇道:“那是什么?” “术业有专攻。” 目暮警部还是没懂:“你还是慢慢来解释吧。” “那就从被害人的脚踝说起吧,”林宁从善如流道,“被害人右脚上没有穿袜子的痕迹,那是嫌犯在重返犯罪现场时发现被害人没有穿袜子,怕到时候显得不自然而帮着他穿上的。那被害人为什么没有穿袜子呢?我想他是在心脏病发作前,被捆绑着时脱下了袜子,用脚趾夹住围棋棋子进而留下死亡讯息的缘故。” 目暮警部他们跟着看过去,还是不明白:“围棋?” 林宁:“须贝先生?” 须贝克路有点紧张道:“是,是。” 林宁:“你来看一看,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呃,啊!在围棋里面如果被对手的棋子围住的话就会被吃掉,把棋放进对方的包围里面就是禁手啊,可这里就违反了这个规则。”须贝克路说完仍旧略紧张的看向林宁,林宁却什么回应都没有:“接着是内藤先生。” 须贝克路:“……”他回去一定要捶一顿高山胜平那货! 被叫到的内藤定平还好:“我?” 林宁点了点头:“提示是点字。” 内藤定平对这个不陌生:“说起来我和板仓的视力都不好,他有次和我提起来他还记得点字的用法。” 高木刑事也受到了启发:“警部,看板仓的键盘就贴着带着点字的键盘膜。”点字还可以被称为盲文或凸字,是专为盲人设计、靠触觉感知的文字。这种应用也不仅仅是盲人在使用,对于视力并不好的人也同样通用。像是板仓在用的这种键盘膜,再有在电梯上有时候也会额外加上点字,让盲人或视力不好的人通过触摸来确定数字。 “可点字的形状不对——等等,如果不看白棋的话可以读。”内藤定平逐个认了出来:“犯、人、是、相、马,证、据、是、手、表。” 相马龙介:“!!” 林宁一锤定音道:“没错,嫌犯便是相马龙介,因为他既不懂围棋也不懂点字。被害人在留下死亡讯息时已经考虑好了,为了确保自己的死亡讯息不被重返案发现场,将胶布和毯子收拾起的嫌犯一看到就觉得不自然,也不会认出那是讯号来,便采用了这种方式。” “原来如此,那如果是须贝先生的话他会看出围棋中的不自然,而知道点字用法的内藤先生说不定会读出来,那就会让板仓先生的死亡讯息毫无用处了。”目暮警部转念又问:“可‘证据是手表’又是怎么一回事?” 毛利小五郎掐腰道:“这个我知道!” 目暮警部略敷衍道:“那你先说说看。” 毛利小五郎:“……先前我听到他们说板仓对手表很挑剔,当时相马先生偷偷过来时,板仓一定把玩过他五天前才买的手表,手表上肯定留着板仓的指纹。但是板仓失踪是一星期前的事,他如果没有见过相马,那手表上就不会有指纹,但如果有的话,那就说明他就是犯人无疑了!” 目暮警部听完看向林宁:“是这样吗,川岛?” 毛利小五郎:“……喂喂!” 确实是这样。 事已至此相马龙介也没什么好抵赖的了,他认了罪。原来当年在他和板仓卓都还是小人物时,相互勉励共同开发关于将棋游戏的程序设计。其后的二十年中相马龙介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件事,等到板仓卓说时机成熟后,就借给了他一大笔钱,并希望板仓卓能够实现他们从前这一共同愿望。可是板仓卓一直拖着不着手开发软件不说,也不还钱,还让相马龙介死心吧,又说他没用,这在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他,他意难平后就趁着板仓卓心脏病加重时,用这种办法将他杀害了。 林宁倒是清楚为什么板仓卓拖着不做软件,同时也不还钱,那是因为他在做另外一个软件,同时他还需要钱逃亡,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口气接了很多委托。他在收游戏公司事先付的定金,但是这并不是板仓卓拖着相马龙介,还对他出言不逊的理由。 当然了,这也不是相马龙介杀害板仓卓的理由。 · 林宁:“怎么?” 柯南一脸认真道:“你可以拜托目暮警部将板仓卓被杀的消息,延后对外发布吗?” 林宁垂下眼帘看他:“你想去追踪和他接头的黑衣组织成员?” “啊,我不能错过这个追踪他们的大好机会。”不等林宁说什么,柯南就目光灼灼道:“我知道板仓的别墅在哪儿,那两个委托人来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提到了,而且我觉得那栋别墅附近并没有黑衣组织的人在埋伏。板仓卓在日记中不是说了吗,他会完成软件,但作为交换条件,黑衣组织的人不准在他附近出没,而且作为一个钢笔被移动了五厘米都能发现的人,如果别墅附近有黑衣组织的人在出没的话,他一定会发觉到的。” 林宁毫不客气地泼他冷水:“请允许我提醒你,他离开别墅至少有一个星期了。” 林宁倒不是不乐意去一探究竟,只是她现在还维持着她黑衣组织安插到警方中的卧底的人设啊,她是威士忌来着。如果她让目暮警部延迟发布板仓卓的死讯,那如果事发她很快就被怀疑到的。再有“吹毛求疵”也很符合她现在的人设:“还有说不定黑衣组织也跟踪着他来到了这家宾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看到警察出没,会不会进而怀疑到是板仓卓出事呢?” 柯南急了:“都说了板仓卓不允许他们在附近出没啊,所以黑衣组织应该没跟着他到宾馆来,而且除了毛利叔叔外,就只有相马龙介打电话来询问过板仓卓——你骇入人家的系统只是个例外——这就说明黑衣组织应该还不知道他藏到了这里。” 林宁把手插进裤兜中:“你是一定要去他的别墅一探究竟了?”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柯南问完觉得自己白问了,但他这么久以来不是白被怼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说服林宁的关键点,“我是说你就算不好奇邪恶的黑衣组织,你还就不好奇板仓卓制作的那关乎全人类的软件吗?你眼睛里的亮光已经出卖了你,川岛纯!” “我并没有要否认啊,”林宁话锋一转道:“虽然我知道板仓卓的软件并没有完成,如果你没有漏看倒数第二则日记的话,还是说你需要我引用下他的原话?”原话是‘我把未完成的软件和我得到的订金一起藏在别墅的电脑旁边’。 柯南:“……那我自己去了啊。” 他决定加一把大火,“要是到时候我真出什么事,你要是在我跟前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遗体解剖权口头授权给你。” 林宁毫不犹豫道:“成交。” 柯南:“…………”我对不起你啊我的遗体t_t 其实真要说起来,林宁还是可以做到尽善尽美的,到底板仓卓的案件涉及到了龙舌兰,还有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号码那头的是贝尔摩得),那自然是不能让警方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作为一个卧底,林宁还是有责任将痕迹扫平的,那么让板仓卓的死讯延迟发布也就有了正当理由。再有林宁并没有直接说延迟发布死讯,而是对目暮警部说这个案件中还有个疑点,她想彻底弄清楚,那么目暮警部就不会对这个案件提前做结案处理了。如此一来,在没有结案前警方就不会多对外透露什么消息,即使有报道,也只会说有某某男子在新米花酒店遇害,并不会报出具体名字的。 另外,林宁还以此从警视厅借出了板仓卓停放在新米花酒店停车场的车。 ——她那辆黑色福特车就不要出去招摇了。 柯南对她这一做法深表赞同,深刻觉得她的身份真的给他带来了诸多便利啊。于是柯南转头就去找了毛利兰:“兰姐姐,川岛大姐姐说为了感谢我帮助她还原犯罪现场,要请我去吃大餐,那我就先跟着她走了啊。”话音还没落,柯南就感受到好几道炙热的视线投到了他手上。 柯南:“??” 目暮警部幽怨极了:“川岛要请柯南吃大餐啊,那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子,不然也不会破天荒请柯南这个小鬼吃饭。” 高木刑事跟着说了句:“其实柯南还是挺可爱的。” 毛利小五郎则是羡慕嫉妒恨:“柯南又没有做什么,川岛桑就是太客气了。” 毛利兰最正常了,她看向林宁道:“那会不会太麻烦川岛桑了?”不过她心里还有点想不通,总觉得柯南和那位侧写师小姐间有她不知道的事。 柯南:“…………”至于吗? 林宁:“我不喜欢小孩子,柯南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那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他没有打扰到我思考,同时还是个可以交流的事物,不过还是比不上我的狗。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目暮警部笑眯眯道:“当然可以!” 毛利小五郎也不阻止了。 柯南:“…………”都至于吗? 现在轮到柯南幽怨了,只是他转念想到林宁对她那只叫猪笼草的狗,可以说是体贴非常了,看先前去黄昏之馆时都顾不上先擦自己身上的雨水,反而是先给她的狗擦就知道,而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确实是人不如狗。只是这么想,也不妨碍他觉得意难平啊,岂可修!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乖乖跟上。 仿佛是为了和他现在的心情相映成辉般,原本还情郎的天空中飘来了朵朵乌云,天气由此晴转阴不说,还刮了大风,气温陡降了数度。柯南不得不抓紧衣兜,不让冷风灌进来。 林宁倒还好,她今天出门前就被白皇后呵护过了,多带了件大衣过来。在出酒店前又被提醒过一次,所以在出酒店门前就将大衣穿上了,可以在冷风吹来时保持着风度。 给白皇后比心。 只在下一刻林宁的脚步就顿了顿,视线定在了一处。 柯南本来还因为她的停顿而一愣,只等他迎着风眯着眼睛看过去时,他也跟着愣住了,瞳孔因为震惊而收缩着。‘不是吧!’ 在他们俩的视线延长交接处,那有一个红色电话亭,此时有个男人正从电话亭中推门而出。他戴着一顶黑色针织帽,穿着深绿色的外套,嘴里叼着一支烟,冷风刮过,将烟的味道吹到了他们这边来。下一刻这人侧过脸来,和林宁,以及柯南打了个正对面,眼神比冷风还要冷厉。 柯南手在颤抖着:‘他到底是——?’ 林宁:“hiloton。” 柯南:“…………”认真的吗?这时候分辨人家吸什么品牌的香烟? 赤井秀一也有点惊讶,不过他也没有那么的惊讶,毕竟他是跟着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他们来到这里的,也看到了林宁过来查案。只是这次他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俩的关系斐然,看起来像是朋友了?那对于‘川岛纯’来说可真是难得。 被这么评价的林宁在柯南懵逼的目光中,信步朝着评价人赤井秀一走去。 柯南瞪大眼睛,只能小跑着跟了上去。 赤井秀一:“?” 林宁走到了他近前:“fbi?”这可以当成是陈述句了,因为其中疑问的成分几乎没有。 赤井秀一愣了愣,却很快就想通了各种症结:“你记起了詹姆斯?” 柯南:“??”林宁自然而然地接道:“谈不上记起,只是自我补充过。” 赤井秀一也很快就理解了这句话,他知道林宁因为创伤,被医生诊断得了逆行性轻微健忘症。如果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只能等着记忆自己恢复,可对于这么个高智商天才,她自然会已有信息来进行自我补充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而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仍旧留在日本,因为即使是自我补充,也不会完全补充的和发生过的一模一样,就好比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更何况在联邦调查局中,负责给她接头的那位长官已经去世了,那么她也就无法联络他,这样一来留在日本是最好的选择。一来是为了触发记忆缺口点,二来是静观其变,再有她对自己的记忆缺失也没有那么在意,说不定还享受着补充记忆的这个过程呢。 林宁:“看来你有好好调查过我。” 赤井秀一也很自然道:“例行公事。” 林宁想了想说:“可以理解。” 赤井秀一:“啊。” 柯南:‘喵喵喵???’ 第103章 名侦探(28) 柯南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只是这还不够。 林宁把手插进大衣衣兜里:“黄昏之馆时的茂木遥史是你?”这句疑问成分也不强。 对这一问赤井秀一并没有那么意外,他想了想说:“是因为我在最后向你搭讪吗?”说到底高智商低情商宁光是光看着都让人觉得很高冷,一点都不好接近的,更不用说人家还有一双似乎能一眼就能把人看穿的眼睛,对于这样的人,一般人都是选择把人家当做高岭之花远观着的,不太会想到去搭讪或是去追求。 林宁摇了摇头:“比那要早,你在装中毒时便意识到了千间降代是另一名嫌犯,我想茂木遥史并没有那么聪明。” 赤井秀一恍然道:“其实我在那之前调查过所有被邀请的侦探们,知道白马探是由他的管家送过来的。” 林宁露出个小小的微笑:“我后来想到了。”当时林宁是事先知道大上祝善(美食侦探家,在黄昏之馆案中被用千间降代涂抹在杯与把手间的氰酸钾毒死了)买下了黄昏之馆,清楚他就是把数位名侦探召集过来的那个所谓的主人,因而在大上祝善被毒死时,立刻意识到还有一个同伙。但是当时‘茂木遥史’也立刻意识到了,这才引起了林宁的怀疑,而如今赤井秀一这么一解释,也就说得通了,因为他事先调查过各位名侦探,那就知道当时黄昏之馆外停着的车辆中多出了辆是所谓主人的,那所谓的主人必定得有一个同伙,才能保证他独自把车事先开过来,还能在第二天再开另外一辆车过来,毕竟黄昏之馆距离他们各自住的地方那么远,在把车开过来后不可能独自走着回去,得需要另外一个同伙开车将他接走。 赤井秀一把烟夹在手上,任由烟雾飘散:“谢谢你列出来的书单。” 林宁无所谓道:“不客气。” 她转眼又问了另外一件事:“所以你们是没有不信任我也没有信任我了?” 赤井秀一愣了愣,却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可以这么说。” 他看了眼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林宁,不禁多解释了句:“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根据我自己调查到的资料做出了相对客观的分析,还有没有谁可以低估你的能力。” 林宁垂下眼帘:“我喜欢你的相对客观,这对我来说相对难得。”她心里倒是蛮五味杂陈的,到底吧,不走人设时的她自认是个正义的小天使,只是照着高智商低智商人设走时,反倒是被认为既不正义也不邪恶了,不,她想赤井秀一大概是根据她的表现,认为她正义与邪恶的观念很模糊,既不会倾向于代表着正义的联邦调查局,也不会倾向于代表着邪恶的黑衣组织。这也是为什么林宁会说赤井秀一既没有信任她,至于没有不信任她也很好理解,看赤井秀一现在这么坦诚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林宁这会儿多加感慨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既然赤井秀一那么认为,那不正说明她的演技还不错么?将川岛侧写师演绎的“栩栩如生”。 啧。 而赤井秀一对于她这样直白剖析自己的话语,沉默了下后只好说:“谢谢你的理解。” “啪”。 “啪”。 “啪”。 这还真不是柯南眼泪啪嗒掉地上的声音,也不是他不明觉厉的情况下鼓掌的声音,而是下雨了。其实也不奇怪,天上本来就阴云密布着,只是没想到雨来得这么快,还这么急。饶是赤井秀一被雨打住都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柯南更是半脸懵逼。他现在其实有那么点回过味来了,只是还没有完全跟得上,最起码还有好几处都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倒是林宁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了一把雨伞,撑开来挡住了瓢泼而下的大雨,偏过头来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微微颔首:“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联络我。” 林宁也微微点了点头:“再见。” “再见。”赤井秀一在临走前倒是没忘低头看了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柯南一眼,他也有一双利眼,锐利明亮到叫人下意识感觉到抵触,也难怪柯南先前会认为他是黑衣组织成员,毕竟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凶狠。 如今赤井秀一的目光倒没有那么凶狠了,只是仍旧很锐利,还带着点别有深意,怎么看怎么都叫柯南觉得头皮发麻。 然而赤井秀一也就那么看了他一眼,连个多余的字都没给,就那么顶着雨丝消失在急匆匆的人群中。 柯南:“…………??” 柯南狠狠眨了下眼睛,把飘到眼睛里的雨水挤出来,二话不说就主动钻进了林宁的伞下。不然嘞?难道还指望她主动爱幼吗? 其实内心是个可爱小天使的林宁垂下眼睛,用一贯没多少人气的语气道:“要我牵着你吗?” 柯南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不过最后他还是任由林宁牵着他了,到底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就那么干巴巴的并排走着也太奇怪了。 又柯南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林宁向他解释什么,他哽了哽后就只有自力更生了:“你‘记’起了詹姆斯·布莱克?那是什么意思?你作为前联邦调查局探员,知道有那么一个高级探员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有赤井秀一真的也是联邦调查局的?可他为什么要调查你,还说是例行公事?” 他可是有一肚子疑问的。 林宁:“你在关心我?” 柯南想也不想就说:“哪有,关心和好奇你分辨不出来吗?” 林宁微微扬眉:“不,我的意思是你现在首要要做的并不是好奇我的事,而是该分析作为联邦调查局探员的赤井秀一,他出现在新米花酒店附近所代表的含义。” 柯南一愣:“你提醒到我了。” “他难道是在跟踪我?上一次在公交车上也是。不不,他上一次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不像这次他干脆什么都没做伪装,而那次是有黑衣组织成员在,他该是在跟踪那个黑衣组织成员吧。这也难怪,黑衣组织那么嚣张,联邦调查局应该早注意到他们了,会派遣探员来追踪他们并不奇怪。可这次他出现在新米花酒店外,难道只是个巧合?我没觉得我有哪里暴露了。” 林宁几乎都要笑了:“需要我提醒你迄今为止已经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还有我以为我和赤井秀一的对话,有对你起到启示作用,即他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柯南虽然很想问他在不在这个‘聪明人’列表里,但目前乱如麻的局势才是他需要在意的。想想看吧,对于出现在黑衣组织成员,他原本有三个怀疑对象,如今赤井秀一被排除了,那么就只剩下了茱蒂老师和新出医生。如果是茱蒂老师还好,可如果是新出医生?新出医生可是给他做过内科检查的,如果他当时偷取了自己的dna,那么一对比不就知道自己就是工藤新一了吗? 再有赤井秀一这次出现在新米花酒店外,究竟是不是巧合?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为什么转而来跟踪他?再进一步想,根据他们俩fbi的对话,那次在黄昏之馆中茂木遥史被赤井秀一假扮的,而他那会儿做推理时,并没有拿毛利小五郎当‘掩体’;还有遇着詹姆斯·布莱克时,他同样也没有,而且当时还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解救被记者包围的詹姆斯·布莱克的。 呵呵呵呵。 柯南生无可恋着:“我要疯了。” 林宁:“不难理解。” 柯南:“…………喂!” “如果你这是在求安慰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既然身为联邦调查局探员的赤井秀一不做遮掩的出现在这附近,那就说明附近并没有黑衣组织成员。” 柯南:“没错!” 他稍后嘴角抽抽道:“是是是,我又放了个马后炮,那你倒是再告诉我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故?我是说和记忆有关的。” 林宁并没有隐瞒:“逆行性健忘症。” 柯南:“啊?等等,你是说你患了逆行性健忘症?就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完全不记得受刺激以前的记忆,不过忘记的是发生的事情和亲人,熟人的名字,所以还可以掌握日常的生活常识的逆行性健忘症?”与之相对的还有顺行性健忘症,顺行性健忘症是忘记发生记忆障碍的时间点以后的事情。再有逆行性健忘症代表着大脑并没有受伤,仅仅是因为心理因素而导致的,所以回到引起记忆障碍发生的地点,或是重建记忆障碍发生时的场景,是很有可能恢复记忆的,但顺行性健忘症则是大脑海马体受到了损伤,是无法根治的,只能用治疗延缓病情的发展。 林宁无悲无喜道:“我知道什么是逆行性健忘症。” “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在表达我的震惊。”柯南解释了一波,“你看起来不像是得了得了这种病的人啊。”听她和赤井秀一的对话,就知道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林宁理直气壮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柯南:“……是的吧。” 过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咕哝了句:“真该让那些写出失忆后就变白痴这样狗血剧情的编剧来看看你,虽然那些个女主角在没失忆前也够傻白甜的了。好吧,这其实没什么可比性。” 林宁:“你知道就好。” 柯南:“……嗯。” 他们接下来将板仓卓停放在新米花酒店停车场内的车开了出来,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不停蹄地就开车去板仓卓位于群马县的乡间别墅,到底在去之前,总是要做点准备。 于是,林宁带着柯南去了wq事务所。 白皇后其实一直都和林宁在一起,林宁的手机在很大程度上就等同于她在,她可以通过手机‘听’到林宁和其他人的对话,同时各处的监控摄像头都可以成为她的眼睛,可以说即使是中央处理器在家里,白皇后仍旧可以成为千里眼和顺风耳,因而柯南到了wq事务所后并没有看见她,倒是猪笼草颠颠地跑到门口来,在瞧见柯南后勉为其难地朝他“汪”了下。 林宁看过去。 柯南:“……你好,打扰了。” 林宁其实是很投桃报李的,给柯南指了指公用卫生间所在,让他去洗把脸,再擦擦头发,而她则撸了把猪笼草的毛,允许它今天可以多吃一袋它的零食,接着就给接下来的行程做了下武装准备。 事实上白皇后已经分出了部分数据流入侵到板仓卓放在别墅的那台电脑了,再有也在那附近做了初步调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不然她不会赞成林宁去冒险的,毕竟他们现在过得很“拮据”,不比从前要什么有什么。 咳。 没一会儿,柯南就弄好了。 “我好了。” “那走吧。” 然后,他们就走去吃饭了。 柯南:“…………”转念他摸了摸饿扁的肚子,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他们总不能饿着肚子开车几个小时去群马县吧。再说了先前还是他自己说林宁要请他吃大餐的,以她的性格她也不想说谎的,所以柯南并不敢有什么怨言,乖乖吃饭。往好的方面看,这次并不是儿童餐了,天知道他如今跟着毛利小五郎出去时,往往都被迫吃儿童餐,他小时候都没吃过那么多儿童餐! · 从东京到群马县,开车开了三个半小时。 而板仓卓的乡间别墅位于深山中,方圆几里内就只有这么一栋度假屋般的别墅。此时雨倒是不再下了,可仍旧刮着冷风,林宁想起了板仓卓的资料,不禁动了动眉梢,却没有说什么。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想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即使原本黑衣组织派人来在附近监控,那我想他们也不会一直撑下去吧?我观察过了,这附近都没有很好的避雨点。”柯南絮絮叨叨着,说完他又指了指他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机,“还有各个电台果然没有传出板仓卓被杀害的广播,倒是都在播放一桩宝石抢劫案,他们都在追踪这起引起更大反响的案件了,这真是天助我也。” 林宁当然也清楚他说的每一件事,她可是有万能的白皇后在鼎力相助呢。只是这这件事她自己知道就行,还有就是:“你在紧张?” 柯南想也不想道:“没有!” “我要是紧张的话,怎么会将板仓卓日记中写的那篇‘想念了五年的朋友从我的别墅里面打电话给我’给记得一清二楚,我是说通过那则日记我可以知道,板仓卓一定将一枚钥匙放在了别墅外,好方便朋友来找他。”柯南说着从楼梯下面找到了一把钥匙,只是等他对上林宁审视的目光,他耷拉下肩膀道:“好吧,我是有点紧张,但我更多的是兴奋。”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抓到了黑衣组织的滔天罪证,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借此通知警察,让警察来把他们一网打尽。 林宁:“我知道。” 柯南:“…………” 柯南多了点心累,也就少了点紧张,更不用说林宁那张死人脸,不是,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脸其实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安定感的。这当然不能说出来了,不然那多丢份啊。在这样的心情下,他们俩进入了板仓卓的乡间别墅,这个乡间别墅很简朴,其中被板仓卓当做工作间的工作间更是一目了然。 除了一台电脑外,就只有一个座机。 林宁戴上橡胶手套按了开关,晕黄的灯光洒了下来,“灰尘分布地很均匀,看来近期内并没有人来过。” 柯南小小松了口气:“嗯,这儿看起来很不安全,而正因为这一点,那些家伙恐怕不会想到板仓卓会把那么重要的软件,就那么简单地放在了这里。”柯南说着把那个存储着软件程序的硬盘,从电脑桌的抽屉中拿出来,而他这次终于有戴橡胶手套了,林宁多戴了一副来。 林宁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落到了那个硬盘上,她目光亮的,让柯南不禁道:“给你。” 林宁接了过来。 先前白皇后是先一步入侵了板仓卓的这台电脑不假,然而板仓卓并没有将软件程式在电脑中做了备份。这其实很好理解,板仓卓不是提到他为了全人类着想,并不愿意将整个软件完成么,而且还想要在和黑衣组织交接前逃走,那他肯定只留下一份他的那份未完成的程序,哪里还会多留个备份,让这个程序有机会在其他地方传播。 这么一来的话,林宁觉得即使是这份硬盘上的软件,也被板仓卓做了手脚。果然,等林宁将硬盘放在她带过来的电脑上,进行读取时,程式第一时间就提醒她需要密码,再有这份程式是不可复制的。 柯南一愣:“需要密码?”林宁不紧不慢道:“我想板仓卓其实并不想让黑衣组织真正得到这个软件。” 柯南沉吟道:“可是黑衣组织等不到板仓卓收取邮件,他们就会派人来这里查看的,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黑衣组织成员是能拿到这份软件的。哦,我懂了,板仓卓日记上提到这个软件关乎全人类,那会不会板仓卓在软件上设置了读取密码次数?如果密码不对的话,软件就会自动销毁。我记得黑衣组织都会在他们的软盘上做手脚,如果不是他们组织配备的电脑,那事先植入到软盘上的一个叫‘暗夜男爵’的病毒,就会产生不可挽救的程序,甚至会破坏掉所使用电脑的程序。”先前灰原哀那个记录着aptx4869部分资料的软盘,就得到了这样的遭遇,以至于灰原哀只能自己再靠着记忆中的数据进行摸索,哪怕如今有了一颗aptx4869,也不会让她一蹴而就研究出个喜人的结果来。 林宁倒是有一台黑衣组织配发的电脑,就是她从皮斯克(枡山宪三)那儿得到的那台,甚至她还有关于aptx4869项目的大部分资料,可这都属于还不到见光时候的东西。于是林宁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坐到板仓卓那台台式电脑面前,很顺利进入到主页面后,林宁就开始手走龙蛇,一行行代码几乎要恍花柯南的眼睛,这也让他盯着看了几十秒就放弃了。 转念想起林宁先前就侵入过宾馆的住户系统,冷漠脸地想:‘这其实也是算在逆行性健忘症患者不会忘记的日常知识里的,呵呵呵呵。’ 不说似乎有往吐槽役发展的柯南,但就来说林宁。她如果要破解板仓卓留在软件上的密码,也不是做不到,只是那就可能会多花不少时间,所以她就将她的笔记本电脑进行了联网,让白皇后分出数据流来入侵过来,而对白皇后来讲,破解程式密码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在这期间,林宁还顺便检查了下板仓卓的邮箱。在板仓卓的日记上提到,他除了见过龙舌兰,再有和那个口吻如同女王(贝尔摩得)用电话联络外,接下来和黑衣组织联系都是用的邮件,想来邮件上还会有诸多可追踪的线索。 邮件是双向加密的,可以理解,也可以破解。 如此过了一个小时,四处巡查了一遍的柯南忍不住问道:“很难破解吗?” 林宁还在“奋笔疾书”,有那么点漫不经心道:“软件并没有完成,我正在进行补充。” “哦。”柯南下一刻反应过来,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等等,你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了?” 林宁:“嗯。” 差点气成河豚的柯南一下子被戳破了气,他巴巴凑过去急切道:“就只是个未完成的软件?没有藏着黑衣组织那个庞然大物的犯罪证据?” 林宁难得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板仓卓和黑衣组织只是被雇佣与雇佣的关系。”再有板仓卓还是那种谨慎过头的性格,他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空闲去挖掘黑衣组织的罪证?还有板仓卓也并不知道龙舌兰就属于黑衣组织,更不知道龙舌兰背后是个什么样庞大的组织,还有黑衣组织和他联系的次数并不多,还就只有龙舌兰和他见过面,哪里会透露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柯南仍旧不甘心:“那他写的软件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和灰原那个药有关联吗?” 林宁正色起来:“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如果板仓卓这个软件完成的话,它将可以精准地模拟一个人的外貌从现在的年龄慢慢回复至幼儿年龄的过程。” 柯南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如果黑衣组织得到这个软件,他们输入他工藤新一的数据,就能看到他从十七岁到他现在年龄的所有面貌,进而就会知道他就是变小的工藤新一了! 还有灰原也是如此。 柯南只想到这里就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不能让黑衣组织得到它。” 林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及我再重复一遍,这个软件还没有完成。” 柯南:“呃。” 事实上对于林宁来说,她并没有感受到特别大的惊喜,主要是先前她稍微猜到了一点,还有就是板仓卓这个软件,林宁其实手上也有个功能有点类似的。 也不能这么说,就是林宁有个面部识别系统,这个面部识别系统在提取到一个人的面部主要特征点后,无论那个人做了什么掩饰,除非他去整了容,改变了面部骨骼,那么面部识别系统就会精准地将他识别出来。这个程序林宁当初是为了捕捉罪犯才写出来的,它应用到的算法和板仓卓这个软件中这部分功能上所应用到的,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板仓卓的这个软件,更多的还是侧重于计算机图形学,这是板仓卓最精通的。他之前不是给电影做过cg技术顾问么,那时候他就考虑过通过这么一个软件,让演员更好的化妆来演绎过去和将来年龄的形象,而这就是黑衣组织找上他的最根本原因。 至于为什么说这个软件关乎到全人类? 就拿林宁自己来举例子吧,她当初在给‘川岛纯’做假身份时,是从小到大各方面都考虑到的。再说详细点就是如果赤井秀一去查fbi川岛纯,她高中或小学时的资料,数据库中都会有相应的照片,即使和同学合影的都有,而那照片上的形象就是白皇后根据如今川岛纯的长相,进行精准模拟出来的。 等等,这一过程和板仓卓的软件就差不多了。只是白皇后所做的只是个个例,而板仓卓的软件能够实现任何一个人的。 而话说回去,林宁利用这一模拟功能,让她的假身份变得再真实不过,以致于她成为了货真价实的联邦调查局探员,成功打入了日本警方内部,当上了东京都警视厅的顾问。 抛开林宁当上顾问后的所作所为不提,她这么做其实就是洗白了自己。那么如果板仓卓的软件做成功了,黑衣组织也可以利用这一漏洞,来让黑衣组织成员纷纷洗白上岸,而这也仅仅只是其中一个具体作用而已。 可以说这个软件能够提供的让人利用来获利的可能性,太多太多了。 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也难怪板仓卓会那么说,更不用说威胁他来做这个软件的,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组织。 柯南在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诸多症结:“我想即使是未完成的软件,也不能让黑衣组织拿到。还有这个软件果然和灰原做的药有关系,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逆转时间的洪流’,会不会服用过aptx4869变小的不止我和灰原两个呢?还有根据灰原说的,她研发的aptx4869是在她父母研究的药物的基础上的,她父母都是天才科学家,从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着手研究了,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都研究了什么出来。” 柯南越想越觉得悚然,他还想到了灰原曾经说过的,黑衣组织从半个世纪前就开始了某项不为人知的计划了……他想到这儿全身热血上涌,他这次这次一定要抓住黑衣组织的狐狸尾巴,不能让他们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了。这时候他不经意瞥到了林宁,她这会儿又回去敲键盘了,想起她说的她在对软件做补充,柯南就忍不住喊道:“川岛!” 能不能对得起他的热血啊? 林宁头也不抬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柯南:“……” 他稍微泄了那么点气,但是作为一个天生的侦探,他是不会就此气馁的,于是他就和林宁说了下他的计划,那就是他想要冒充板仓卓去和黑衣组织接头,如果顺利的话,他还能追踪到这次接头人的老巢。这其实是不得已的选择,本来柯南是想板仓卓的硬盘上如果有黑衣组织特大罪证的话,他就通知警察,让警察知道黑衣组织的存在,来把来接头的黑衣组织一网打尽的,但是现在硬盘上不是没有罪证么,所以他只能自己上了。 林宁这次睬他了。 柯南:“……你是不是又要给我泼冷水?” 林宁并没有承认,她只是语气淡然的说:“我是觉得你并没有完全领会到我先前提到的赤井秀一在附近,代表着附近没有黑衣组织这句话的深切含义。” 柯南有点不懂:“这不是说联邦调查局也在调查黑衣组织吗?” 林宁没有否认这一点:“是,只是情况是黑衣组织在暗,联邦调查局在更暗处。” “你是说就连联邦调查局都只能在暗中调查吗?”柯南脸色越发凝重起来,“可你让我放弃这次的大好机会,我怎么甘心?” 林宁却说:“我并没有这么说。” 柯南更不懂了:“那你是?” 林宁一脸纯然道:“想让你知道我这次陪着你玩这样超乎你想象难度的冒险游戏,是值得你在事后将这个软件最终到了我手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我是说这是我的报酬,你没有异议吧?”这个软件即使未完成,但它也是很具有参考价值的。 柯南:“…………你竟然也学会了迂回。” 这个吐槽好像有那么点偏题了,不过柯南倒是心里有了数,主要是即使林宁不同意他的做法,他大概也是要孤注一掷的,现在林宁答应帮他,那实在是不能更好了。 · 很快就到了凌晨十二点,按照板仓卓日记上所写,黑衣组织会在这个凌晨十二点发来带有交易地点和时间的邮件。在这之前林宁也提到了他们的邮件都是相互加密的,而且是个动态密码,如果不在指定的时间内输入正确的密码,那么邮件就会自动销毁。 问题就在是他们这边快,还是邮件自动销毁的快了。 这个么? 只能说邮件发送过来时只给了五秒输入密码的时间,林宁再快也没快过五秒,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邮件消失了。 柯南:“!” 还不等他多反应呢,旁边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柯南:“!!” 林宁皱了皱眉,跟着看过去。他们俩都没有去接那通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转入了留言模式,接着就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怎么回事?你在那里吧?” 是伏特加。 柯南倒还镇定,只是难免紧张起来:“难道他们没有忽略板仓先生在这个不起眼的别墅里接收邮件的事?还是说他们有在锲而不舍地监视这里?”外面还刮着冷风,雨在断断续续下呢。 林宁没说什么,她朝座机走了过去,看到了来电显示,眉心微动,回头看了看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看到了上面新出现的一串代码样的代码,在翻译过来后让林宁安下心来。她看了看正摸向他戴着的蝴蝶结的柯南:“需要我给你转录板仓卓的音色吗?” 柯南摇了摇头:“不,我事先有转录了。”由此也说明他从一早就打算好去冒充板仓卓,林宁也没那么意外,有时候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是主角必备的性格特点之一么。 伏特加暴躁的声音还在继续传出来:“快回答。我知道你在那个别墅里,快点给我回答,板仓先生!” “怎么回事,听不到吗?” “喂!” 这时候可以了。 柯南上前接过了电话:“啊不好意思,太黑了找不到电话,好像因为这里的风太大吹倒了树压倒了电线,所以也没能把邮件接收下来。” 伏特加“哼”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在深山里的别墅接收邮件的关系。” 听到这里林宁完全可以确定黑衣组织并没有在监视这里,因为屋内的灯是开着的,而伏特加对于柯南的话深信不疑,不过也不是那么的深信不疑,因为伏特加很快就说:“等一下,停电的话为什么录音电话还会启动?” 第104章 名侦探(29) 座机用电是从电话线来的不假,但是答录机却是要另外用电的。 没想到伏特加这一次竟然这么敏锐。 柯南却是应对自如的:“我怕这种情况发生,就使用了内置电池的答录机。”答录机供电确实是有插电和用内置电池这两种的。 伏特加:“原来如此。” 柯南做戏做全套道:“不过你对我这里的情况,知道得还真清楚啊,难道你们还在监视这栋别墅吗?” 伏特加:“哈哈哈哈,对于你的行动一清二楚,不过别紧张,我们现在没有在监视你,和约定的一样我们不出现在你附近。别说这个了,软件你完成了吧?” 柯南:“嗯,可以了。不过现在不能用电脑,不好意思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交接这个软件的时间和地点?” 伏特加:“真是的,我可只说一次,你好好听好了。你知道施工中的贤桥车站吧?就是将来道路和地铁的交汇处,明天凌晨零点,到最下面的0032号投币储物箱前面来,可不要忘了带上那个系统软件。” 也就是在将近二十四小时后了。 但是能够将板仓卓的死讯延迟一段时间就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再延迟到二十四小时后。 柯南和林宁对视了一眼,就回过头来说:“不行,明天早上我有其他的事情。” 伏特加:“什么!” 柯南:“今天晚上开始我就要出院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心脏不好。” 伏特加再次意识到了不对:“你该不会还没有完成软件,在拖延给我们的时间吧?” 柯南:“那怎么会,我已经完成了。” 伏特加冷哼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可以?” 柯南:“住院需要三四天,不,可能得要五天。” 伏特加很不爽:“白痴,我们怎么可能等那么长时间?把你的住院时间拖延一下。” 柯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预约到那个有名的心脏科医生的,不能改日期。如果在我住院前就要的话,那就只有今天了,不过天亮以后施工的人就会到车站来,你们也会不方便吧。” 伏特加想想也是:“那就四小时后,从现在开始的四个小时后。凌晨四点,把软件带到我刚才说的地方来。” 柯南假意挣扎了一波:“四个小时以后?让我从群马县这里到东京。” 伏特加不满道:“怎么了?如果已经做好的话,那就可以带来吧。” 柯南:“我知道了,四个小时后我把软件带过去。但是你们不可以事先埋伏在那儿,如果我看到你们同伙的身影,这个交易就终止,就算你们强行把软件抢走,也永远不会知道这套软件的使用办法了。” 伏特加:“啧,还真是和我们听说的一样谨慎,那么四小时后在施工中的贤桥车站最下层的寄存室0032号投币储物箱前,不要迟到哦。” 柯南:“好。” 伏特加不再多言就结束了这通通话,在“嘟”“嘟”声传来前,林宁还敏锐地听到了伏特加的冷笑声。不用想也知道,柯南版的‘板仓卓’三令五申说不要让他发现有埋伏的身影这个要求,其实并没有什么效用,依着黑衣组织的德行,他们十有八九会在接收到软件后,立刻将板仓卓灭口,进而消除一切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他们之前就是这么做的。再有对‘板仓卓’的三令五申,伏特加可是选择了避而不谈,这也说明了他们会事先埋伏,更不用说他最后还冷笑了那么一下,简直是不会做表情管理啊。 当然了,在智商不够用的前提下,不会表情管理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件事,来电显示中并非是未知号码,而是一个具体的号码,严格来说还是一串手机号码。考虑到板仓卓的这个别墅位于大山深处,手机信号在这儿被削弱了不少,然而伏特加的信号却非常好,这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说明他本人并没有在附近。当然了,也可以说附近有黑衣组织的人,但稍后伏特加暴躁的声音中只传出了他知道板仓卓在这栋别墅,却不知道这儿灯亮着的事,之后的对话也说明了这一点,那就说明黑衣组织还没有任劳任怨到顶着寒风和连绵大雨来这大山深处监视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白皇后事先已经梳理过一遍了。 再有她也在第一时间追踪到伏特加打电话时所处的信号站,这更加证明了林宁的推测,而如今伏特加通话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足够到白皇后追踪到他的具体位置了。不过考虑到柯南已经顺利地从他口中套出了交易地点,并且诱导他改变了交易时间,再定位伏特加如今的位置似乎没有那么必要呢。 是这样吗? 林宁不动声色地坐回到电脑桌前,从抽屉中另找出了个板仓卓从前用的硬盘,放到电脑中检查了下,“这是个空硬盘。” 柯南走了过来:“这个就可以。” 他把硬盘从林宁手中接了过来,想了想把原本板仓卓用来装未完成软件硬盘的外壳拿了过来,把没有写入任何东西的空硬盘装了进去,再四处翻找了下,找到了一卷强力胶带,倒也没忘拿出一个信号发射器——他身上带的小玩意不少,都是阿笠博士友情赞助的。 等做完这一切,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林宁直白的目光。 “?” “我在想你需不需要我在硬盘中装上可追踪用的小程序,就像他们在他们的邮件上使用,一经打开就知道接收邮件者在哪儿的那种。” 柯南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以防万一。” 林宁:“你清楚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很大的风险啊。” 柯南:“……嗯。” 林宁不再说什么,开始对硬盘做起了小手脚。实话实说,林宁并不认为柯南这次追踪黑衣组织会那么顺利,不然原作漫画也不会连载了那么多年。 不是…… 她是说伏特加尽管略蠢,但是要知道他和琴酒向来是孟不离焦的,而琴酒可是在一出场就敲了工藤新一一闷棍的家伙,是黑衣组织的良心员工担当,他必定能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 林宁这么想着用余光瞥了下来回踱步的柯南,她倒是有那么点希望琴酒这次给这家伙泼点冷水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伙最近有点焦躁了啊。 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林宁很快就做好了手脚,把硬盘再递给了柯南。柯南拿出手帕,将硬盘上两个人的指纹都擦干净了,才装进了外壳中。“广播中还在广播宝石抢劫案的事,看来它将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走了。很好!” 他看起来迫不及待地要回东京大干一场了。 林宁收回目光来,把该收尾的都收尾了,这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板仓卓那未完成的软件。其中大部分程序都在白皇后解除了不可复制设置后,复制到了林宁的笔记本电脑上了,而板仓卓原本用来装未完成软件的硬盘基本上和原来没什么两样。那将是林宁的报酬,而这也需要等案件进行结档时,林宁将板仓卓隐藏日记那部分隐去,不让警视厅知道还有这么一码事。 这么一说的话,她顾问的身份还真是带来了不少便利。 稍后,他们俩在清理过现场后,就开车离开了。 还不等离开群马县的管辖范围,他们俩就被拦住了。是群马县警局得到举报后得知东京宝石抢劫犯朝着群马县来了,于是他们就在从群马县到东京都的交通要道上设置了障碍,来检查过往车辆,希望将宝石抢劫犯捉拿归案。 群马县警局负责此次出动任务的是山村操山村刑事,柯南远远瞧见他就开始冷漠脸了,在他看来山村刑事就是警界第一面瓜,可见他到底有多菜了。不过山村刑事菜归菜,在认出来林宁这个警界备受赞誉的顾问后,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只有警界内部才知道的详细信息都说了出来。 原来宝石抢劫犯共有三人,其中一人在和警察交火中受了枪伤,不过他们最终还是侥幸逃脱了,不久前被举报说是往群马县这边来了。 末了山村刑事掐腰道:“这次就用不着您帮忙了,我们群马县警局一定会将他们缉拿归案的。” 林宁点了点头:“那很好,我也没有接受到来自东京都警视厅的委托。” 柯南在心里嘿嘿笑了两声:“那再见啦,山村刑事。” 山村刑事:“额,再见。” 他自己说的大话自己不能马上收回啊,于是就让手下给林宁放行。等车子再开动后,柯南撑着额头忍不住咕哝了句:“这个面瓜。” 林宁闻言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 柯南:“……难道你看我就像我在看山村刑事吗?” 林宁:“你不必这么妄自菲薄。” 柯南:“……我和你说,川岛,我现在都没有和你友尽,那都是因为我宽容大度。” 林宁:“哦。” 柯南:“…………” 柯南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前面那压着分道线开的车分散了注意力。那辆车是迎面朝他们开过来的,可车主却在这路滑的夜里,压着分道线开车,这样的一波操作简直就是在用生命作死,好在那辆车也注意到了迎面开来的车,车主赶紧把车开回到分道线内,只是没怎么成功,还开启了雨刷器,接着在这样的手忙脚乱下,整辆车的行驶状态就像是狗啃的一样,一下快一下慢。 柯南:“?” 好在来往车辆并不多,并没有出什么事故。 林宁这辆车和那辆车擦身而过,她竟然和司机只隔着车窗就打了个正对面。要知道两辆车迎面而行,司机与另一个司机间都是隔着一个副驾座的,如今会有他们这样的特别情况,是因为那辆车的驾驶座在左边,和一般的日本国内的车完全相反。再看那辆车的型号,倒也不难理解,那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进口车,而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驾驶座都是在左边的。 而这辆进口车中,除了司机外,在后排还躺着个年轻女子。 林宁微微扬眉。 柯南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违和处,他在车开过时就趴在副驾驶座位上往后看,在林宁适时亮起的车尾灯照耀下,看到了那辆车的司机随后丢了个烟蒂出来。 “司机不把烟蒂扔到车载烟灰缸中,反而开起车窗将烟蒂扔出车窗外来。这要不是车载烟灰缸满了,要不就是另有隐情。”柯南下意识就思考了起来。 林宁则说:“他认出了我。” 话音刚落,那辆车就来了个急刹车。 柯南猛然一凛:“你听到了吧?” 林宁:“嗯。” 柯南双手环胸道:“因为认出了你而来了个急刹车,我可不认为那是因为惊喜的,再有他们后备箱中还装着什么东西,刚才因为惯性作用而发出了闷响。再让我进行推理的话,我想他们正开着的那辆车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车,最起码开车的人从前都是开驾驶座在右边的车,而不习惯靠右行驶的他,会不自觉地把车开到能够看到对面车子司机的地方,所以车子会压着分道线行驶。还有他换挡也很苦手,也是因为靠右行驶的车的换挡杆也是反的。对了,躺在后排的女士她躺下来,却是把外套盖在了腿脚边,当然了,这说明不了什么,也说不定她睡觉的时候就习惯盖着腿脚,而不是盖在肚子上呢。” “嘛嘛,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很可疑,我看我还是打个电话给山村刑事吧,他又不是第一次因为个人的专业素养问题把可疑人物放跑了。” 只是柯南刚掏出他的手机,还来不及想山村刑事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时,那辆很可疑的进口车就调转了车头,跟在他们后面跟了上来。 柯南:“?” 柯南有点不懂:“他们想干什么?” 柯南看了林宁一眼后,略浮夸地进行了推理:“难不成是以为你侧写出了他们的身份,想要跟过来对你进行杀人灭口?” 林宁却没听出了他的揶揄,或是听出来并不想理会他:“需要我提醒你吗,在他们不远处就是对来往车辆进行盘查的警察。” 柯南这才老实了:“他们看到警察调转车头也说得通,说不定他们认为警方知道了他们往群马县的方向跑了,就万万不会想到他们会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反而朝着东京的方向驶去。我们要管他们吗?如果是在这里的话,我们还得跟着群马县的警察去群马县警局做笔录。” 林宁对刚才的可疑人物并没有任何兴趣:“我还以为你一心只想着和黑衣组织的正面交涉呢。” 柯南听出了画外音:“可我们总不能放任疑似宝石抢劫犯的可疑人物不管啊。” 林宁不客气的指出:“你这是主次不分。”这还是好听的形容词呢,不过考虑到柯南作为一个好奇心爆棚,还带有不作死就不会死,偏偏自己不死都是别人死buff的侦探,他现在的做法还是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的。 柯南坚持己见:“我倾向于认为我这是不放过一个坏人。” 林宁闲闲道:“我知道,你是正义的使者么。” 柯南:“……那是什么鬼?” 先不说“正义的使者”到底是个什么鬼,他们最终还是管了这件闲事。除了是不能让坏蛋逃之夭夭这一因素外,还有就是那辆车跟在他们车后面也不是个事,再考虑到他们来群马县板仓卓的别墅,并没有那么详细地知会给目暮警部,而此行也是需要尽量保密的,因而他们俩没有大张旗鼓的做什么,只是人为的制造了一起小事故,让那辆车不得已急停,还因为不可抗力而导致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昏厥了过去。 之后就是打了个匿名报警电话,让群马县警局来捡现成的便宜。 他们俩则是在警察过来前,就开车离开了,不可谓不是做好事不留名。 以及那辆车上的三人,司机,后座上的女乘客还有后备箱中的男人确实是宝石抢劫犯。后备箱中的男人中了一枪,他的同伙为了不显眼就把他藏到了后备箱中,女乘客用外套遮盖腿脚,就是为了遮盖住那个座位上留下的血迹。还有那辆进口车是他们在逃跑途中,弃掉了他们原本的那辆车,重新偷盗来的。 只是他们光看这辆车价值不菲,等偷到手才注意到人家驾驶座在左边,和他们平时开的车正相反,可再去偷第二辆也来不及了,索性就将就着开起了这辆不熟悉的车,在路上好几次差点出了事故。 也是可怜。 · 解决宝石抢劫犯多花了他们一点时间,等到了和伏特加约定好的贤桥车站附近,距离约定的四点并没有多久了。 而在距离贤桥车站只有一站距离时,柯南却叫林宁停下。 “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柯南没去看林宁的眼睛,“你有纸笔吗?我可以给你我的签名。” 林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倒是波澜不惊的:“你知道极端轻率谋杀罪吗?” 柯南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个?” 林宁不紧不慢道:“考虑到如今的情况,如果我对你接下来的行为选择了漠视,进而导致你出事故死亡,那我就犯了极端轻率谋杀罪,而根据日本律法规定,极端轻率谋杀罪等同于二级谋杀罪,应处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极端轻率谋杀罪是针对对生命漠视导致其死亡的人群而定的,像是向知道有人居住的房子开枪,朝着人头攒头的人群开枪,再有就是明知道其行为会导致他人自杀,却还是在他人自杀时说出漠视的话语。像是先前就提到过,当时是两个嫌犯放任被害人落入湍急的河流中,不仅及时搭救,还不报警,最终导致被害人身亡。不过极端轻率谋杀罪的定义很模糊,大部分时候这样的情况会被定义为二级谋杀罪。 柯南期期艾艾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会顺利脱罪的——别那么看我,我知道错了,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就是不想多连累她而已啊,别说的他这么的好心更显得他心存不良一样,好吗? · 先前提到过要交易的贤桥车站正在施工中,而如今将近凌晨四点,周围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即使是来往车辆也很少,也难怪伏特加他们原本会把交易点选在这个地方。 伏特加也在将近四点时来了,他举着手电筒一个人走了下来。举着手电筒在寄存室转了下,并没有发现人影,他不耐烦道:“什么,板仓那家伙竟然还没有来。” 不过再一照约定好的0032号寄存柜,发现那上面夹着一张支票。 伏特加:“?” 伏特加走过去把支票拿了下来,“这不是我们给板仓的金额一样吗?”接着打开了寄存柜,在里面发现了个硬盘,看来这就是那个软件了。 “白痴,还了钱还战战兢兢地把软件放在这儿。”伏特加不屑道,说着吐掉了叼在嘴里的烟,伸手去拿那个硬盘。什么嘛,还是粘在寄存柜里的,伏特加没多想,他倒是越发不耐烦了,用手机打给了在附近埋伏的同伴:“是我,板仓应该还在附近,抓住他带到这里来。”反正都是要解决掉的。 “什么?你说进来这里的只有一个流浪汉?这不可能。” “再找!” 可下一刻伏特加就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还有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你在干吗?” 伏特加一边放下心来一边流出了冷汗:“大哥!” 再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琴酒。这次伏特加难得一个人办事,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让人通知了琴酒,毕竟有大哥在他才能安心啊。琴酒却是不客气地把枪顶住伏特加:“交易应该在明天凌晨十二点的。” 伏特加讪讪道:“那家伙说明天不行才换成这个时间的。” “哦?”琴酒眯了眯眼睛,“看来你被那家伙通过邮件操控了啊。” 伏特加“啊”了一声,他没懂这是什么个操作,“可定下这个时间的是我啊,那家伙在别墅内接收了邮件,因为被树砸到了电线停了电,所以用了电话。看,那家伙虽然还没找到,我们要的软件就在这儿。再说反正那家伙心脏很不好,即使不用我们处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伏特加这是尽管不懂为什么琴酒那么说,可他要做的就是争取宽大处理。 琴酒接过了伏特加递过来的硬盘,“那你认为为什么要用胶带把硬盘固定在那里?” “是为了拿到你的指纹。” 伏特加:“什么?” 琴酒眼中泛着冷厉的光:“因为带着手套是撕不开胶带的。” 伏特加这才反应了过来。 “然后,见不到要见的人,你会不耐烦地点上烟。”琴酒蹲下身来将伏特加吐掉在地上的烟蒂捡了起来,不客气地塞到伏特加的嘴里,“只要查你留在这上面的唾液就可以知道你的血型。”伏特加简直要瀑布汗了:“大哥。” 琴酒不理他,拆开了装着硬盘的外壳,盯着黏在硬盘上的信号发射器,那是用口香糖黏在上面的,而这个配置琴酒很熟悉。他的声音更凌厉了:“看来连我们的落脚处都想要知道呢。” 接着声音低沉起来:“真是狡猾的狐狸。” 伏特加还在状况外地怒道:“板仓那个该死的家伙!” 琴酒把信号发射器拿下来,扔到地上碾碎了它:“不是板仓。温差太大的话会加速血液循环,进而给心脏造成负担,心脏不好的人是不会在寒风密雨中特地的跑到深山里的别墅里的。” 伏特加原先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被琴酒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那接我电话的那个人?” “大概是他雇佣的某个人吧。”琴酒仔细观察了下那个硬盘,明显指纹是被擦掉了,不过,他摘下手套在硬盘上感受了下,“体温还有残余。” 伏特加一愣:“大哥,你是说?” “啊,那个家伙还躲在附近。”琴酒说着朝伏特加使了个眼色,伏特加特别懂这个眼色,他立刻掏出他的枪并给枪上了膛,接着便就和琴酒配合起来,在阴暗的寄存室进行战略性搜查,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就是伏特加的心跳都跟着加速起来,他倒不是紧张的,更多的还是兴奋,还有抓到人就活剥了他,这次他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寄存室本来就不怎么大,里面只有一排排的箱柜,琴酒和伏特加很快就转过了大部分,就只剩下最后三排了。 伏特加不禁说:“看来狡猾的狐狸现在变成袋子里的老鼠了。” 琴酒:“没用的话少说。” 伏特加:“……嗯。” 最后两排。 他们俩本来是志得意满的,可哪里想到等他们来到最后两排的过道中,竟然没看到人影,饶是琴酒也有点吃惊。 伏特加:“大哥!” 琴酒没说什么。 伏特加再叫了一声:“大哥?” 琴酒打开了其中一个寄存柜,这儿的寄存柜本来就是给乘客寄存小物件的,并没有多大。琴酒开了两个也就放弃了,一个成年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躲藏在这儿的。 伏特加:“大哥?” 琴酒:“算了,那家伙可能通知了警察。” 伏特加:“额,板仓雇佣的那个男人吗?” “啊,接下来给我多加注意,最近老有人在注意我们,好像侦探一样的狐狸。”琴酒尽管说着“好像”,但他的语气却很笃定。再有他也没忘把那个被他踩碎的信号发射器捡了起来,想到了曾经安装到他车上且被他认为是雪莉安装的那个,心神波动了下,‘雪莉——’ 接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阴仄的地下寄存室,没多久后,埋伏在附近的黑衣组织成员也得到命令,跟着他们离开了。 等等,是不是少了什么? 对了,是来交易的另一方。 这个么? 林宁还在停在这附近的车中,她通过放在柯南身上的窃听器,还有白皇后提供的其他手段,不仅监听到了琴酒和伏特加的对话,还监听到了埋伏在附近黑衣组织成员的动静,甚至还有柯南极力压抑住的呼吸声,以及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林宁都怀疑他下一刻都要昏厥过去了。 于是在确定黑衣组织的人全都撤走后,林宁就通过柯南留给她的侦探徽章道:“你可以出来了。” 那边应了一声。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垃圾桶从地下寄存室跑了上来。 严格来说,那是一个行走的圆形垃圾桶。 好吧,其实是柯南藏在了那里面。 至于他是怎么进去的? 这得多谢那个流浪汉,是他收了钱负责把藏在垃圾桶里的柯南夹带进去的。流浪汉不是会带着收垃圾的袋子,还有他睡觉用的被褥什么的吗,夹带一个小孩子进去并不成问题,而当柯南把硬盘弄好后,他就在寄存室的门后装垃圾桶,等着伏特加把指纹和血型留下,顺带还想要知道他们的行踪。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琴酒,他可不像是伏特加,他几乎是仅凭观察和推理,就将整件事推理的八九不离十。 可以说当时不仅伏特加冷汗淋漓,柯南也是心跳越来越快,差点就跳出胸腔进而跳出垃圾桶。 其实窃听的林宁也忍不住紧张了下,同时也为琴酒喝下彩,不愧是黑衣组织的良心成员,正因为有他的兢兢业业,黑衣组织到现在都还能屹立不倒。 话又说回来,柯南牌垃圾桶跑了过来。 林宁:“你难道要带着它上来?也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破坏公物。” 柯南:“……不是。那什么,我没力气了,你帮我一下。”他受到了惊吓差点就要萎了啊。 林宁还不忘提醒了句:“那垃圾桶你也还得带走。” 柯南:“……嗯。” 林宁帮他把垃圾桶弄下来,看着他爬上了车,摊在车上直平复呼吸,并没有多说什么。接下来她还有得忙,到底板仓卓的案件还得结案,她先前不是和目暮警部说她还有点事要忙吗,这还得在那边圆过去,因而就把泄了一把攒着劲的柯南送到了阿笠博士家,他先前就是那么和毛利兰说的,不然他这么久没回去,毛利兰早就连环call了。 等车上只剩下林宁一个‘人’时,白皇后的声音从林宁的手机中传了出来:“艾米莉亚,已开辟了窃听通道,你要来听一听吗?” “嗯。”林宁说着将耳机戴上,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伏特加的声音。他说:‘大哥,你是说这次的这个男人有可能是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 琴酒:‘一样的信号发射器,一样的口香糖粘法。’ 伏特加:‘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女人,我们就可以抓到这个破坏我们好事的家伙了?可我们还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然我们问问贝尔摩得吧?’ 琴酒冷哼一声:‘你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她只要不想说那我们就无法从她嘴里得到任何情报。’ 伏特加:‘呃。’ 伏特加小心翼翼再道:‘最起码我们现在得到那个软件了,不是吗?’ 琴酒:‘板仓既然雇佣个人来送将支票一起送来,还试图得到我们的真实讯息,不管这是不是板仓的意图,都说明板仓怕得要死,如今恐怕已经逃到国外去了。’ 伏特加:‘那软件?’ 琴酒:‘很可能并没有完成。’ 伏特加:‘要用电脑查查看吗?’ 琴酒:‘不,那不在我们这次任务的权责内。’ 伏特加对此没有异议。 林宁这边切断了窃听,至于她是怎么窃听到的? 只能说伏特加的手机加密等级还没有那么高,而且他用的还不是一次性的手机,再有先前通话时间也足够长,足够到白皇后精准进行定位,以及把它“改造”成可窃听设备了。这样的黑科技碾压,林宁都觉得有那么点欺负人了,所以她就没有和柯南提及。 他们要势均力敌才好嘛。 · 早晨八点,板仓卓的死讯被广而告之。在广播中提到了他的尸体在哪儿被发现,以及他的姓名和职业等等。 再接着没多久,下午两点发行的晚报就详细报道了此案,上面提到了侧写师宁,这就无法避免了。 同时被报道的还有宝石抢劫案,上面倒没很具体说那三个抢匪是怎么晕菜的,而是提到了他们最后是被群马县警察缉捕的,不过这个新闻对某些人没什么特定价值就是了。 林宁在警视厅时还听到一件事,是高木涉高木刑事说的,他提到从毛利小五郎在东京当侦探后的案件卷宗,曾被人盗走过,但是很快又被送了回来。警视厅内部怀疑是有谁想要找毛利小五郎复仇,毕竟他戳穿过太多的阴谋,肯定会有人因此怀恨在心,再说先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那个汤田健还不是越狱了都要来找他报仇么。 林宁倾向于这次是冲着柯南,或是其他人如灰原哀来的。在从警视厅开车回事务所时,她还想到了假装成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得,贝尔摩得的易容术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她不可能连记忆都一起跟着“易容”,说不定她会需要和新出智明父亲被其继母杀害案有关的卷宗。 林宁还不及深究,白皇后就出了声。 听了白皇后的话,林宁忍不住挑高了眉峰。 白皇后问:“你想怎么做,艾米莉亚?” 林宁:“唔——” 说来今天的天气仍旧不好,天气昏沉沉的,尽管没有下雨,可还刮着冷风。林宁这次倒是开回了她原本的那辆黑色福特车,不过先前去群马县前带有的随身包还在。那会儿她以为会有交火事件,只后来就那么偃旗息鼓了,她带着的东西就没有用得着。 林宁把车停在了内部停车场,而她从车上下来时,把随身包也拎在了手中。 wq事务所在六楼,整个楼层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事务所。林宁信步来到了事务所外,把手放进了大衣口袋中,静悄悄地走了进去,在该意识到事务所中有他人气息时,就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枪并上了膛。 同时事务所内还传来了另外一声上膛声。 两个人很快就打上了照面,林宁没把她手中的史密斯·韦森64型转轮手枪放下:“你不该来这儿的,琴酒。” 琴酒也没有把他手中的伯莱塔m92f手枪放下,只是空着的手从兜中掏出一张硬盘,丢到了旁边的茶几上,“真的被你调换了?”他用的可以说是陈述句了。 林宁点了点头:“这本该被东京都警视厅在做结案档案时,从板仓卓的别墅整理后带走封档的。出了什么事?” 琴酒道:“很显然在你离开后,板仓雇佣的人将它从别墅中拿走,来和我们进行了交接。” 林宁皱了皱眉,“看来让警视厅延迟发布板仓的死讯,倒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琴酒顿了顿才道:“人没有抓到。”这是事实没什么好推诿的,他也没把伏特加丢出来顶缸。 林宁挑眉看他:“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并不负责给你处理烂摊子,哪怕我之前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 琴酒:“…这次不需要,我只需要原来那个硬盘。” 他说着把枪放了下来,而就在林宁也要把枪放下时,他冷不丁来了句:“你养了只狗?” 第105章 名侦探(30) 饶是林宁,都没想到琴酒会来这么一句。 她把枪放了下来,用叫人听不出褒贬的语气道:“你可以放心,它不会把你擅闯进来的事说出去的。” 琴酒也跟着意味不明道:“那可真是一条好狗。” 林宁没说什么,把板仓卓用来装未完成软件的硬盘找出来,把它递给了琴酒。 琴酒把它装好,朝着林宁颔了颔首,就转身离开了。 林宁站在窗边,看着琴酒开车离开,直到那辆保时捷365a消失不见,她才收回渐渐变得微妙的目光。先前琴酒提到她家猪笼草时,林宁可并没有对猪笼草的生命安全有过担忧,要知道就连琴酒能闯进到wq事务所来,都是白皇后事先发现了他的踪迹,将他的意图先说给了她听,她想看看琴酒过来做什么,白皇后才将wq事务所的警戒系统系数调到最低,让琴酒能够悄无声息进来的。再有若是琴酒真要对猪笼草做点什么,那最后站在林宁跟前的一定是猪笼草,到底就是林宁现在的武力值,有武器加持的情况下都不会是猪笼草的对手,因而哪怕是琴酒也不会在猪笼草的血盆小嘴下走几个回合的。 所以林宁只是在意琴酒好端端为什么提及猪笼草。 首先,琴酒并没有怀疑她,不然他的神态也就不会有那么平和了; 再者,林宁也旋即就确定下来原身和狗是相容的。她先前不是得到了皮斯克由组织配备的电脑吗,她通过那台电脑挖出了原身的档案,尽管只是最基本的资料,但也足够了。那其中也没有提到原身是和琴酒认识的,那即使琴酒在把她脑补成组织在明处的卧底后,他去仔细查原身的资料,也不会得到多详细的信息。 综上所述,他极有可能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只是吧,琴酒就有着说什么都好像带着无限深意的气场,更不用说林宁她还带着双重卧底的身份,总是要好好琢磨下人家正牌黑衣组织成员所说的每一句话,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嘛。 再有琴酒后面那句意味不明的搭腔,林宁严重怀疑他是在“影射”伏特加。 忠犬伏特加。咳。 还有一件事更证明了林宁现在并没有被琴酒怀疑,那就是破门而入的琴酒在林宁回来前,并没有在事务所内留下任何小玩意儿。 这一点白皇后无比确定。 想到这儿,林宁打了个哈欠。 白皇后投影下来:“你竟然打哈欠了,艾米莉亚。” 林宁:“……我们先回家吧。”她从昨天和这次的委托人须贝克路到新米花酒店,到现在从警视厅回来,她就没怎么正经合过眼。更不用说期间还开车在东京和群马县间来了个来回,还有对板仓卓未完成的软件进行补充,后来还去警视厅帮忙整理了下板仓卓被谋杀案件的资料,以及完成了一次意义不大的交易等等,又在她只是个纯粹人类的前提下,她打哈欠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白皇后显然在说反话。 林宁乖乖听话,把琴酒扔在茶几上的硬盘捡了起来。看来在板仓卓的死讯被报道后,琴酒明白了其中的症结,把硬盘检查过了。在这个空硬盘中确实有追踪地址的小程序,不过在小程序之外还有功能和柯南提到的‘暗夜男爵’差不多的小程序,也就是一旦试图打开它,其中内容就会格式化一空,连带着电脑也会受损。 恐怕正是因为这个,琴酒才更加确定是她将原来硬盘拿走了。 而林宁刚才给琴酒的也确实是他要的硬盘,只是板仓卓不是在那上面设置了密码吗,还有设置了不可复制。更有哪怕黑衣组织破解了密码,他们也只能得到个半成品,毕竟板仓卓本来就没有将那个软件完成。 就是不知道黑衣组织接下来要怎么完善它? “艾米莉亚。” “嗯嗯,我们回家,我好困啊。”林宁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把被白皇后关在事务所的杂物室内的猪笼草抱了出来,摸了摸它的狗头,“乖了乖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又打了个哈欠。 猪笼草就没再诉说它被关起来产生的小情绪了。 · 林宁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了。 在吃过了还温热着的宵夜后,她就精神满满的坐到了电脑桌前,自己手动把板仓卓的软件给补充完整了。 就像是她先前对柯南说的那样,这款软件能够精准模拟一个人的外貌从现在的年龄慢慢回复至幼儿年龄的全过程。板仓卓说为了全人类着想,他不能将这款软件开发下去,理由先前林宁也提到过了,而板仓卓这样的顾虑还是在不知道黑衣组织研发的aptx4869的情况下,所以他才拿不准委托他开发这款软件的女王样女人到底要拿它做什么,可如果是事先知道aptx4869,那对于组织为何要开发这款软件,就会觉得有清晰的思路了。 还有一件事值得深思,那就是黑衣组织想要得到这款软件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计划? 如果是临时起意的话,那就说明黑衣组织关于aptx4869药物的研究可能还处在瓶颈阶段;如果是早有计划的话,按照这款软件和药物的关联,那么就会是黑衣组织发现药物就将研发成功,同时发现板仓卓在这方面已经着手开发类似的软件,于是便正式启动了软件计划。 可无论哪一点都说明黑衣组织在研发的药物,并不会因为少了灰原哀就停摆,更甚者还不止aptx4869这么一款药物,以及服用后就达到黑衣组织预期效果的人选,说不定还不止柯南和灰原哀两个。 比如说贝尔摩得。 说起贝尔摩得来,林宁之前因为被剧透过的关系,清楚有那么一个黑衣组织成员,也知道在皮斯克(枡山宪三)暗杀吞口议员的案发现场,那名美国人气女演员克丽丝·温亚德便是贝尔摩得,同时从联邦调查局的数据库中得知她的真实年龄要远比看上去大得多,于是就对她做了点研究,知道了克丽丝·温亚德是莎朗·温亚德的女儿。 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人从没有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过。 以及在板仓卓的日记中记载过这么一件事,板仓卓曾受邀去美国为一部电影做cg,那部电影的主演就是莎朗·温亚德,两人因为一件小事产生了摩擦,从此水火不相容。而这件事不说是演艺圈,就是莎朗·温亚德的粉丝都知道,在粉丝论坛上还提到过这件事,说莎朗·温亚德一向对体贴剧组人员,难得对板仓卓发了那么大的火,肯定是板仓卓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 再有把去世前已长出皱纹的莎朗·温亚德各项数据输入到补充完成的软件中,在运行后根本就无法得出和她在过去数年中在公众面前被拍到的相貌。 到了这儿,就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即莎朗·温亚德和克丽丝·温亚德是同一个人,变老的莎朗·温亚德只是通过化妆化出来的。 得出这样的推论,林宁并没有觉得意外。 叫她觉得有那么点意外的是,柯南他隐约抓到了克丽丝·温亚德这条线。 这事儿发生在林宁在吃早饭时,柯南打来了电话。 “川岛纯。” 柯南直截了当道:“我又仔细看了一遍板仓卓的日记,有一件事让我有点在意。板仓卓和那个美国著名女演员莎朗·温亚德吵过一架,这倒没什么,只是我后来想到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你还记得皮斯克暗杀吞口议员一案吧,当时拿着紫色手帕的七个人当中就有克丽丝·温亚德,而她在那件事后宣布息影了,而就在那件事后,茱蒂老师就来到了帝丹高中当起了英语老师。” 林宁:“所以?” 柯南小声说:“我不太觉得这是个巧合。” 林宁:“哦。” 柯南:“……你‘哦’是什么意思?” 林宁不紧不慢道:“不管我事的意思,先前你付给我报酬让我查田中浩司和赤井秀一是否有嫌疑,我已经查清楚了,而茱蒂·圣提米利翁和新出智明是你要查的对象,如今只是二选一而已。难道你还想要付报酬给我,让我再帮你查一半。” “我先自己查查看吧,”柯南想了想后这么说,他随即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对了,那张硬盘——他们已经看到了板仓卓的死讯,一定也会意识到那张硬盘有问题吧,即使他们使用了电脑查看,那他们肯定很快就转移走了。好吧,我又放了个马后炮,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林宁想了想说:“你这次有了自知之明。” 柯南:“……” 林宁是真心实意那么说的:“为此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柯南:“嗯?” 林宁慢悠悠道:“昨天高木刑事告诉我,有人从警视厅将毛利先生迄今在东京作为侦探解决的案件卷宗全部盗走,并且随后又全封不动的送回去了。” 柯南大吃一惊:“什么!” 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听到他大呼小叫的毛利兰就从厨房探出头来:“柯南?” 柯南窘了窘:“呃,兰姐姐叫我,我先挂了哦。”他昨天被林宁送回到阿笠博士家后,毛利兰知道后很担心他,就把他接了回来,因为当时他困顿得要命,耳环型手机还有侦探徽章都被落在了阿笠博士家,不得已他就只有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座机给林宁打电话,这确实不太方便。 毛利兰问道:“是给川岛桑打的电话吗?” 柯南:“……呃,兰姐姐怎么那么想?” 毛利兰疑惑道:“不是吗?” 柯南不好和她撒谎,就有点手足无措道:“是啊,我打电话给她就是想谢谢她请我吃大餐啦。兰姐姐你别看川岛大姐姐很高傲不可接近的样子,其实她人可好了,就是先前她看我在案发现场出现,还关心我的心理会不会受到创伤呢,她就是不善于表达。” 毛利兰也没有想那么多:“是这样吗?所以你们俩的关系才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柯南违着良心道:“嗯呢。” 毛利兰笑了起来:“那等下回见到川岛桑,可要好好谢谢她才行。” 柯南支吾了一声,只觉得略心累。 等吃过了早饭,他就和毛利兰说了一声,跑去阿笠博士家了。 阿笠博士看到他就笑眯眯道:“啊,是新一啊,我和你说——” 柯南直奔着电话而去:“等等,博士,先让我用一下你家的电话。” 阿笠博士:“哦哦。” 柯南再次打给了林宁,继续说先前因为毛利兰出声而打断的事。“有可能是那些家伙做的,听说了本该被杀的我还活着的传言,和对毛利小五郎的推理存在疑问,不难想象他们会怎么认为:‘工藤新一可能在背后帮助毛利小五郎’。嘛,我的身体缩小和‘沉睡的小五郎’的开始,基本上是同一时间,所以被怀疑也是没办法的。” 柯南不等林宁说什么,就若有所思道:“但传言毕竟是传言,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根本没有人亲眼见到工藤新一啊,而且他们一定想不到,被那种药缩小身体的我,竟然会把叔叔弄昏,代替他来破案,而就算注意到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的我,也只会认为我只是个比较聪明的小孩子而已。” 柯南等了会儿也没等来林宁说话,他也没听到盲音,就忍不住道:“喂喂,你有在听吗?” 林宁撑着额头道:“我在听,只是我以为你只需要一个会对你说‘正义的使者啊,命运之神会原谅你所有的纰漏,也会继续庇护你的’的‘神父’。” 柯南:“…………哈?” 林宁反问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不然你怎么把见过工藤新一,并在案发现场发现你弄昏毛利先生来破案,进而推理出你就是工藤新一的服部平次,还有注意到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的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做‘只是比较聪明的小孩子’的我忘得一干二净。” 柯南:“…………我有前提啊,我不是说了吗,前提是他们没有在案发现场见到过我。” 林宁再次提醒他:“w707公交车。” 柯南:“……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偷走的案宗啊!” 柯南自认说不过,就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很奇怪啊,我是说把那些案宗偷走的人,后来又原封不动把案宗送了回去这一点。如果是认为调查完了,没有用了因此把案宗送回去,那就太画蛇添足了,毕竟真要那样的话,扔了不就完事了吗。可为什么特地把案宗完整的送回去,启人疑窦,让大家心生戒备呢?我想这可能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们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发出的大胆讯号,或者是……” “想把某个人引诱出来的圈套。嘛,如果对方真要引诱某个人出来的话,工藤,只有你一个吧。” 柯南:“嗯,大概吧。” “我不明白的是,如果这是个圈套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手段。” “没错,如果要设圈套的话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呃。”柯南终于反应过来和他答话的并不是电话那头的林宁,他咔咔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朝他挥了挥手。 听筒中也适时传来了林宁清冷的声音:“你的反射弧长得不可思议。” 柯南“呃”了两声,把矛头对准了瞎跳出来的服部平次:“服部你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我早就来了,阿笠博士没有告诉你吗?”服部平次才不在意柯南的怒视,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对着话筒做起了自我介绍:“川岛小姐姐,我是之前在新干线上观察了你一路的服部平次,和工藤这家伙一样是个侦探。” “你好。”林宁顿了顿道:“你的毅力很好。” 服部平次:“……川岛小姐姐的定力更好。” 柯南心里稍微平衡了点,不过因为服部平次的出现,柯南不得不再次挂断了电话,对着服部平次没好气道:“你怎么又来了?” 服部平次不在意道:“哈哈,我这次是被阿笠博士叫来的,他说身为你好朋友的我,一定会帮上忙的。” 柯南:“我深表怀疑!” 服部平次“哦”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毛利先生的卷宗被偷,是那个川岛小姐姐告诉你的吧?可真不得了了啊,工藤,你在警视厅中有了个强有力的内应,有什么内部消息你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了啊。啧啧啧,怪不得看不上我。” 柯南死鱼眼:“我为什么看不上你,你心里难道没数吗?当然是你能力不足啊。” 服部平次双手环胸:“你是说和你比,还是说和川岛小姐姐比?” 柯南不客气道:“都是。” 服部平次哇哇大叫起来:“工藤,你什么时候变得脸皮这么厚了?” 柯南:“……你把我问住了。” 他不会真的变不回原来善解人意,人见人爱的工藤新一了吧?他真的不厚脸皮的,好吗? · 被当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源头的林宁在做了一回开解使者的‘神父’后,倒没有把这件事抛开不管了。这倒不是她主动接洽的,而是目暮警部在知道高木刑事把和毛利小五郎案宗失踪并被送回的事告诉给她后,和上司松本清长商量了下,就把这一案委托给了她。 该怎么说呢? 做这件事的人在警视厅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案宗从警视厅盗走,而且还是在那人将案宗装到信封中送回来,他们才察觉到此事,这可是严重挑衅了警视厅的威严,同时也让警视厅紧张到不行。谁知道下次他还会把警视厅当做后花园,再来偷走点什么呢? 如果是一起案件至关重要的物证呢? 如果这人把这件事公布于众呢?那岂不是让警视厅威严扫地? 再有事关毛利小五郎这个前警视厅刑警,今‘沉睡的小五郎’,警视厅怎么也得上心。 那么综合来说,就很有必要把做这件事的人揪出来了。那这种警视厅毫无头绪的案件,“外派”到林宁这儿就更顺理成章了。 “又是找人啊。” 林宁第一感想就是这个,她最近的委托案全都是围绕着这个中心展开的,连佐藤美和子委托来的爆炸案也是,不过每个委托都有延展就是了。 像这次被须贝克路委托去寻找板仓卓就是,顺带一提他让秘书送了报酬后续来,本人并没有亲自前来,倒是高山胜平稍后打了电话过来,夸了林宁一番,被林宁怼了一句“你换了新情人”,他就蔫蔫地挂了电话。 不管怎么说吧,警视厅过来的案件林宁都会接下的,于是和目暮警部约好说下午会过去一趟。 在那之前,林宁带着昨天被小看而有小情绪的猪笼草去了附近的公园。 今天天也放晴了,气温也有所回升,正适合散步。 在散完步后,林宁还被白皇后叮嘱带猪笼草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宠物店,最近有宠物玩具上新。 猪笼草陛下从前不怎么喜欢玩玩具的,它认为它和别的狗狗不一样,它是清新脱俗的,只是后面不是玩贪吃虫吗,它就开始变成了只游戏狗,对宠物店的宠物玩具也愿意多看一眼了。 等到了宠物店,他们俩却很快就出来了,这倒不是说这次没有看中的玩具,而是宠物店中有个客人,为了哄想再买个狗狗回家的孩子,就许诺周末带他去他想去的昆虫馆。 猪笼草:“!” 林宁:“!” 猪笼草:“汪!” 林宁:“喵?” 猪笼草:“…………” 林宁:“……”她能带它去昆虫馆吗?不能啊!对着昆虫馆的昆虫流流口水也就算了,万一它把持不住怎么办?但现在又不能不安抚它,想来想去林宁就带着它去书店买了一本昆虫大全,带彩色图案的那种,即使这很望梅止渴。 猪笼草:“哼唧!” 林宁想了想还是投降了:“好吧,我考虑在家弄个小型昆虫馆。”毕竟冬天要来了,总不能委屈它吧? 这下猪笼草总算心怀大慰,不客气地糊了林宁一脸口水,不过它倒是没忘家里谁掌握着财政大权,糊完林宁口水就去和白皇后摇尾巴了。 一般来说,如果林宁做了决定,白皇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异议。以及如果白皇后做了什么决定,那林宁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异议,而这次白皇后想了想也同意了,并把这件事写进了她的日程表中。 林宁查看了下他们家的账户,觉得她得赚点外快了。 下午的时候,林宁如约去了警视厅。 目暮警部却临时有案件,留下佐藤美和子来招待林宁。 林宁表示她并不需要,如果非要拿什么来招待她的话,不如拿搜查一课没有破获的悬案来。 佐藤美和子愣了愣:“好。” 她转过身去就搬了一个文件箱过来,同时还没忘和其他部门打了招呼,方便林宁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都可以大开方便之门。两个小时后,目暮警部回来了,他刚看到林宁,就被林宁塞了份文件。 目暮警部:“?” 林宁:“警视厅未破获的案件,我照着难度等级进行了划分,并以此附上了顾问费,请在结案后把它们付给我。” 目暮警部:“??” 他低头仔细看了看,加上还有佐藤美和子在旁边解释,他很快就明白了,半晌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缺钱用吗?还有这项支出是什么意思?” “给佐藤刑事的‘介绍费’。”林宁理所当然道,“我可以雇佣佐藤刑事吗?她可以照着我给出的划分等级,把等级高的案件筛选出来给我。唔,我先前就提议过的。” 佐藤美和子:“……” 目暮警部:“……你到底缺不缺钱?” 林宁只道:“不缺警视厅的顾问费。” 目暮警部一时没琢磨出这是个什么意思,到底警视厅给出的顾问费在他看来很不低了,所以他想了想就说:“你如果缺钱用的话,可以和我说。” 林宁:“谢谢?” 目暮警部:“……你谢谢就谢谢,为什么还这么不确定?” 林宁:“所以这种情况下,我说‘谢谢’就很符合社交规则用语?” “不然呢?”目暮警部也不刺激她了,“你跟我过来吧,我和你具体说一说那个案子。” 不过目暮警部只来得及把她带去档案室,和她说了说档案室的布局,高木刑事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警部,我们有新案子了,都内高级公寓六栋有人跳楼身亡。” 目暮警部:“知道了。” 他想了想对林宁说:“川岛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林宁有点惊讶:“您光凭高木刑事的这么一句话,就认为这起案件不简单吗?是做为刑警的直觉么?” 目暮警部:“……不是!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跟着来不就行了。” 林宁:“……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化名为茱蒂·圣提米利翁就住在都内高级公寓六栋。 · 等来到都内高级公寓六栋外时,已经是傍晚了,天将将黑。 这次的受害人叫高井祥太郎,三十三岁,是一家广告策划公司的员工,昨天刚从课长升任为部长,住在这栋公寓的二十一层。在他坠楼时他的女朋友上田千加正拿着照相机在大楼外拍照,可以说是正正的目击者,而她认为她男朋友这是跳楼自杀。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上田千加哽咽着说:“房内就他一个人,门也是锁上的,只有一把钥匙,而且他在卧室,有人按门铃也听不到,所以这只能是自杀啊。” “是这样吗?”目暮警部乍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他没有立刻下结论,而是看向了正在查看尸体的林宁,“川岛,你怎么看?” “在他跌下楼前他是醒着的,他不仅阅读了一份短信,还接了一通电话。”林宁捏着死者一起摔下来的手机,翻看着上面的记录说道,稍后她多看了死者的女朋友上田千加一眼:“怎么?” 上田千加一愣:“呃,之前一个操着关西口音的少年和一个戴眼镜的小孩子也这么说过。” 目暮警部顿时反应了过来:“是他们!” “他们人呢?” 上田千加回道:“他们和我要了钥匙,上楼去了。” 目暮警部:“……!” 恼火归恼火,目暮警部并没有立刻就上楼阻止他们,而是让其中一个手下上去,他留下来听相关者做笔录。这相关者除了死者的女朋友上田千加外,还有町田通也和川上胜,他们俩和死者是同一个公司的,和他关系比较亲密,这次是来死者的公寓一起吃饭庆祝他升职的。根据他们的说法,今天中午过后,他们就聚到了公寓内,本来打算喝到更晚的,只是死者很快就喝醉了。 川上胜现在还醉醺醺的:“他喝醉后就开始奚落我和他,所以聚会提前结束了。”当时是五点多,而死者坠楼时是六点多,而由于川上胜和町田通也都醉醺醺的,所以就由第一次来死者公寓的女朋友上田千加开车把他们送了回去,而回来后拍起了大楼外观照,打算拿回去给死者看,没想到那时候死者送坠了楼。 目暮警部:“奚落?” 川上胜:“嗯,‘如果想要升职,就必须不顾情面,一切往前看’什么的。他还说我们不这么做,无论多努力,还是无法升职。” 旁边的町田通也跟着说:“是的,所以下田小姐送我回去以后,我就发短信给课长,告诉他‘请多看看下面的人’,还有平屋前辈的事。” 目暮警部:“平屋前辈?” 川上胜:“上个月自杀的平屋纯代,跟我们一起的女职员。” 平屋纯代是町田通也高中时代的学姐,也是川下胜和死者大学时期的学妹,还是和死者女朋友下田千加一起进公司的。至于为什么自杀?是因为压力大,神经衰弱,还有死者曾经在醉后对她开玩笑说‘你这样可不行,说不定会被辞退’,而死者在清醒过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可那不就后平屋纯代却自杀了。 又川下胜就是在之前打电话给死者的那个,他打电话对死者说‘平屋就是因为你才自杀的,你的升职全都建立在其他人的鲜血上’,可这都是醉话,而且还是实话。 “可是我又没叫他去死,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这不算谋杀吧?” 目暮警部:“呃,确实。” 他一转眼就看见林宁正朝着大楼里走去,连忙跟了过去,“难不成是高井因为被川下胜指责,所以受不了内心良心的谴责,这才跳楼自杀了?川下胜也说了高井听他那么指责,很激动并且很快就没了声音,接着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宁看过去:“您认为说出‘想要升职,就必须不顾一切情面’的人,会因为这样的指责而在升职的第二天跳楼自杀?您不是也听到了吗?” 目暮警部:“……就不允许人家良心发现?” 林宁眨了眨眼:“在说出这样话的一个小时后?当然了,这不能作为判断的实证,而如果您有看过死者的话,就会知道他在死前实命攥住过什么,根据我观察到的,我倾向于认为他狠狠攥住的是窗帘。那问题来了,如果他要自杀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攥住窗帘?还有个问题是,他为什么还带着手机一起?不过我还没有看到案发现场,以上纯属我在部分事实基础上的推测,和现实会有出入的。” 目暮警部根本没观察到那么多,他顾左右道:“服部和柯南那两个小鬼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林宁也很想要知道。 他们俩不会是来试探茱蒂·斯泰琳的吧?这么明晃晃的? 事实是还真是这样。 先前在阿笠博士家,柯南提到了他有两个可疑人选,其中一个是茱蒂老师,又因为猜测克丽丝·温尔德可能和黑衣组织有关,于是艺高人胆大的服部平次就提议他们去试探一波,便来到了茱蒂老师所住的公寓。 然后,这栋公寓就发生了命案。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意外的是茱蒂老师在家。不仅如此,茱蒂老师还提出了请他们吃饭来着,而发生了命案后,他们三人就一起破起了案来呢。在林宁他们来前,他们还一起进入到了死者高井祥太郎,也就是茱蒂老师邻居家,观察了下案发现场——看起来这波试探试探的很其乐融融呢。 对此情景,林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柯南先看见了林宁,他不禁心头发虚,下意识推了一把服部平次,‘看,快看,都是这货怂恿我的。’ 服部平次不懂柯南这是在甩锅给他,一搭眼瞧见林宁后热情地挥了挥手:“川岛小姐姐,又见面了。” 目暮警部惊讶了下:“川岛你认识这家伙?” 林宁看了服部平次一眼道:“如果他盯着我看了两个半小时,算是我们俩见过一面的话,那他说得没错。” 服部平次:“……” 目暮警部反应了过来:“什么!这家伙还是个痴汉?” 服部平次:“……不不不,那都是个误会。” 柯南低头窃笑。 茱蒂·斯泰琳眼中则是多了几分凝重,她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这位前联邦调查局探员。她并不是没有从赤井秀一那儿听他说过她,只是她现在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同时她也知道对方并不知道她是个fbi,所以眼下的情况是她就得兢兢业业地继续扮演英语老师,可这就是尴尬的地方啊。她的演技会不会得来个“蹩脚”的评价? 不过茱蒂·斯泰琳还是想看看得到赤井秀一那么高评价的前同局同事,会怎么解决这起案件?又会对她侧写出个什么结果? 这个么?其实林宁什么都知道,却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再想想赤井秀一易容术高超到能完全易容成另外一个人,还有詹姆斯·布莱克在柯南他们面前演成了个慈祥的老先生,那此世界的联邦调查局在招收探员时,怕不是对演技也有很高的要求吧? 咳。 话说回来,目暮警部看向了茱蒂·斯泰琳,“你不是公交车人质挟持案里的那个高中老师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茱蒂用她那蹩脚的日文说道:“哦,被害人高井先生是我的邻居。” 目暮警部转向服部平次和柯南:“那你们俩呢?” 服部平次笑着说:“我是跟着柯南来的,他说要来找茱蒂老师一起玩。” 柯南:“……” 不过柯南不用担心什么了,因为疑似痴汉的事目暮警部看服部平次这个黑小子就带上了审视的目光:“是吗?”服部平次:“……警部您不是该把注意力放在这桩案件上吗?您请,您请。对了,我们过来时门是锁上的。” 目暮警部:“所以这是个密室?” 服部平次:“嗯,不过不是自杀哦。” 目暮警部:“我说是自杀了吗?” 服部平次:“……还真没有,嘛嘛,您过来看卧室中高井先生跳下去的窗户窗帘。窗帘被拉过,两三根窗帘钩也弯了,说明死者在掉下去的时候,曾经慌忙的抓住了窗帘,要自杀的人会那么做吗?” 目暮警部下意识去看随后跟过来的林宁,柯南也跟着看过去。服部平次则愣了下,想了想他刚才做推理时目暮警部并没有很惊讶,难道是说? 茱蒂则下意识道:“muder,这是杀人事件呢。” 说完她就囧了,抬眼去看其他人的反应,才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茱蒂:“…………” 第106章 名侦探(31) 茱蒂老师不用太郁闷,因为林宁有在关注她:“圣提米利翁小姐?” 茱蒂愣了愣:“哦,我是说就和电影,小说里看到的密室杀人一样,对不对?” 目暮警部没好气道:“说起来你们到底怎么会在这儿的?” 因为目暮警部是对着她的,所以茱蒂不得不继续操着蹩脚的日文道:“不是说了吗?我家就在隔壁,他们两个到我家来玩,正当我们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刚走出公寓时,被害人高井先生就从楼上掉了下来。” 服部平次:“没错没错。” 柯南萌萌笑。 事实上他心里发虚着呢,他本来不赞成这么上门来试探茱蒂老师的,只是服部平次这家伙怂恿他,而且都来到茱蒂老师家门口了,他都想到合适的理由,还一不小心就按响了门铃,这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再有吧,如果没遇到和目暮警部一起过来的林宁,柯南也没觉得这样做有多不好的,可这会儿他恍然间就记起来茱蒂老师和新出医生就是黑衣组织成员二选一了,所以他和服部平次这么送上门来,岂不是在打草惊蛇?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就是了。 目暮警部继续没好气道:“那关于这次密室谋杀案,你们还知道什么?” 服部平次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吗?还真不知道什么了,不过遗留在窗户上那个奇怪的痕迹可能跟案子有关哦。” “痕迹?”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凑过去一看,在玻璃上有被什么东西撞到的痕迹,“但是到底是什么呢?”他不禁去看林宁,服部平次先他一步开口道:“川岛小姐姐怎么看呢?” 林宁反问道:“你是说这个痕迹,还是说这桩密室谋杀案?” 服部平次一愣。 目暮警部连忙说:“先说这个痕迹!咱们得慢慢来,慢慢来。” 林宁表示没什么问题,不过不等她说什么,千叶和伸跑了过来:“目暮警部,下田小姐拍摄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 目暮警部随口道:“哦,真快呀。” 千叶和伸道:“几乎都是这栋楼的外观,只有一张照片拍到了奇怪的人影,所以我就把它拿过来了。” 林宁把那张照片接了过来,朝着目暮警部递过去:“您要的答案就在这张照片中了。” 服部平次拎着柯南凑了过来,茱蒂·斯泰琳犹豫了下,还是跟着凑了过来,一起来看那张拍到了奇怪人影的照片。被赋予看图找答案重任的目暮警部拿着那张照片道:“这,这不是高井先生吗?” 只是不等他看仔细,服部平次就道:“他果然有抓住窗帘。” 茱蒂老师:“哦,他好像把什么东西扔进屋里。” 柯南:“那不是手机吗?”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道:“那么玻璃上的痕迹就是被手机撞到所留下来的了,可他为什么要把手机扔进屋里?” 茱蒂老师:“会不会是用手机去扔害他的人?” 柯南:“那怎么可能。”在他们从死者女朋友下田小姐那儿拿来钥匙上楼时,公寓的大门是锁着的,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再有他们也没有找到其他擅自闯入的迹象,可以说这确实是个密室杀人案。这么一来,如果死者高井先生掉下楼的那一刻,屋内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人。茱蒂老师这个脑回路,简直和警视厅的警察有的一比。 只是自顾自推理的他们没有注意到目暮警部渐渐积起来的怒火,人家明明是要自己看图说话的,哪想到这群人先叽叽喳喳上了,忍无可忍下,目暮警部就朝着他们三个大吼道:“闭嘴!这是警察的工作,普通人不要多管闲事!” 服部平次:“……” 柯南:“……” 茱蒂·斯泰琳:“……” 没被吼的林宁却笑出了声。 目暮警部:“你笑什么?” 林宁理所当然道:“因为您讲了个很好笑的冷笑话啊。” 目暮警部不是很懂他哪里讲冷笑话了,可看着她难得笑的模样,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给我闭嘴!” 林宁:“……嗯。” 而因为她冷不丁的那么一句,被吼出被害人卧室的三人齐齐一僵。很明显人家get到的冷笑话点在‘普通人’上,服部平次姑且可以说是关西名侦探,柯南也是个不普通的名侦探,那这个“冷笑话”是剑指同样被涵盖住的茱蒂老师了么?服部平次和柯南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去觑茱蒂老师,捕捉到了她神情中的不自然。 果然这个女人不一般。 服部平次和柯南对视一眼,服部平次先开了口:“我还是不明白啊。” 他等了片刻,都没等来柯南接下半句。 服部平次:“??” 柯南其实是在挣扎,他先前和林宁打电话时,不是说他没有当着黑衣组织成员的面破过案么?虽然当时是说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可林宁明显是说他展现出他不同于现在对外年龄智慧的时候,而如今如果茱蒂老师当真是黑衣组织成员,那他这根本就是自打脸啊。只是转念想想,在w707公交车上他有和茱蒂老师借了口红,在下车后茱蒂老师还有问他怎么知道第三个嫌犯手中有爆炸启动装置来着。还有今天他和服部平次还贸然过来,怎么看怎么都不谨慎啊?柯南试图挣扎一波,于是就对服部平次道:“平次哥哥是想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让高井先生自己往下跳的吗?” 服部平次一个踉跄,差点没来个平地摔:‘平次哥哥’是个什么鬼? 转瞬他倒是明白了柯南的顾虑,‘这时候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再说服部平次倒不觉得茱蒂老师是那什么黑衣组织的成员,尽管她这个人很奇怪,有不少小秘密。 服部平次在心里“啧”了一声,就蹲下身来揉了一把柯南的头顶:“没错。你看当时在楼下拍照的下田小姐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让死者看到照相机的闪光灯而已;町田先生的短信也没有问题,那最后就只剩下打电话给死者的川上先生了。” 柯南被带着也不由自主道:“可是就算有人跟你说‘去死吧’,也不会有人照着做的啊。” 服部平次点点头:“更奇怪的是,高井先生为什么要把手机扔进屋内?” 柯南:“啊,唯一的解释就是高井先生在手机上留下了某些线索,所以不想手机摔坏。” 服部平次自然而然接道:“可是那个手机没有摔坏,屏幕上也没有奇怪文字啊。”服部平次梳理到这儿,还是没能想通,不过他转念想到了林宁先前说到的话,显然她是知道嫌犯是怎么做的了,只是她到底观察到了什么他和柯南没有注意到的部分呢?他们比她还先上来,比她还多观察了一遍死者的卧室,唯一的不同的就是死者的手机了。他们因为不是刑侦人员,也不好多拿证物做什么,可人家作为警视厅的顾问就不同了,难道她已经从手机上察觉到了什么?可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手机屏幕上并没有奇怪的文字啊,再有死者当时正在讲电话,跌下楼时也不可能有时间去做什么很多事啊。 所以他和工藤到底忽略了什么? 这么想着服部平次就转转转头看向死者的卧室,想听听林宁又是怎么分析案情的?只是一转头就对上了目暮警部的死鱼眼。 服部平次:“……?” 拿着手机的林宁抬起头来说:“分析得循序渐进,通俗易懂。” 服部平次:“嗯?” 柯南:“…………”他很懂这是什么操作。 目暮警部托着下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分析得都切中了要害,那么我们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高井先生为什么要朝屋内扔手机,还有一通电话又是怎么让高井先生跌下楼的?说起来既然有人跟他说‘你去死吧’,高井先生也不会自己跳下楼的话,那会不会是个意外?” 林宁:“您继续说。” 目暮警部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绞尽脑汁道:“像是川下先生在电话里说,让高井先生打开窗户看什么,但这时候高井先生被在楼下照相的下田小姐照相机的闪光灯吸引,就探头往下看。又因为他当时是站在床铺上的,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被害人的室内装扮并不是传统的和风,床铺并非是榻榻米,而是普通的床铺,这个床铺是靠着没有阳台那边窗户的。 服部平次却摇头再摇头:“可是目暮警部,就算是站在床铺探头往下看,窗户的高度放在这儿,高井先生失身掉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再有如果是这样的姿势,高井先生真载下去,他也该是头朝下,不可能会出现上田小姐拍摄到的照片中那样头朝上,手抓着窗帘的姿势。”他光说还不够,还自己踩到了被害人的床铺上,身体力行地反驳着目暮警部的猜测。 目暮警部:“呃,确实。” 他有点泄气,就再看向了林宁:“川岛?” 林宁把她自己的手机放回了兜中,便打算继续分析案情。柯南突然说:“等等,我觉得我懂了。” “嘿!”这时服部平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拿出手机一看,本来是要接起那通电话的,但他不经意看了下手机屏幕,立刻恍然大悟道:“现在我也明白了!” 目暮警部:“???” 服部平次按掉了还在响个不停的电话:“没有错了,犯人就是那个人。” 柯南的表情和服部平次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神同步的:“啊。” 一脸懵逼的目暮警部不禁看向林宁。 林宁不太懂:“您看我做什么?我没有在做案情分析前发表感言的习惯。” 服部平次:“……” 柯南:“……” 目暮警部:“……谁管这个了,我是说你们到底都懂了个什么?不是,是你们一个个的怎么突然就懂了?茱蒂老师你不会也懂了吧?” 正站在卧室另一边窗户外阳台上的茱蒂老师:“……me?我没有想通啊。” 目暮警部松了口气:“那就好。”可说完他就觉得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有气无力道:“川岛那你来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服部平次从床铺上下来:“等等,这个诡计我觉得对目暮警部他们不太好懂,我们不如来个犯罪现场还原吧?”他一边说一边对柯南使眼色,柯南倒是很快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只是问题在于他要怎么给那家伙使眼色啊。 目暮警部却恼了:“什么叫对我们来说不太好懂?你这个黑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了。” 服部平次跳脚道:“黑小子!!” 目暮警部反问道:“你难道还白了?” 服部平次哇哇大叫:“目暮警部你这是肤色歧视!” 柯南则趁乱去给林宁使了眼色,林宁把装有被害人高井祥太郎手机的证物袋拿了出来,对目暮警部说:“这样确实可以把案件经过讲得更清楚。” 目暮警部偃旗息鼓道:“那好吧。” 服部平次:“……”用不用这么差别待遇? · 服部平次所提议的犯罪现场还原,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是想茱蒂·斯泰琳去扮演受害人,借此把茱蒂偷拍的照片底片拿回来——在林宁来之前,他们仨不是提前来高井家吗?那时候不仅仔细观察了案发现场,还借机拍了照片。那时候柯南和服部平次就发现茱蒂在偷拍他们俩,就是刚才茱蒂老师就偷摸到了阳台上,手中的照相机还在运作着。 再有他们俩,主要是服部平次还想借机再试探一波。 于是,茱蒂就扮演起了被害人,喝了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酒,喝得醉醺醺的睡倒在了被害人的床铺上。接着按照当时的情景,高木刑事把他自己的手机放在床头,当做被害人的手机,接着服部平次就朝那个手机依次照着町田通也和川上胜发短信和打电话,再有底下还有千叶和伸扮演起被害人的女朋友照相。 柯南悄悄把林宁拽到了一旁,“你怎么看?” 林宁看着他道:“你得问得详细点。” 柯南:“……我是说茱蒂老师的身份。” “正确称呼是圣提米利翁老师,”林宁转而说道:“不过她姓不姓圣提米利翁还不好说,不,她本来的姓氏并非圣提米利翁——她对这个姓氏很陌生,我这么称呼她后,她需要稍微反应下才意识到我是在叫她,而茱蒂该是她原本的名字,她对它的反应很自然流畅。”柯南一愣:“所以她就不会是克丽丝·温亚德了?” 林宁却道:“首先,你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克丽丝·温亚德是不是黑衣组织成员;再有,即使她不是你口中代表着黑衣组织成员的克丽丝·温亚德,你和服部平次这次试探也很鲁莽,但又直接。” 柯南琢磨了下道:“所以是好坏参半?那如果我说我有拿到茱蒂老师的头发呢?” 林宁微微扬眉:“你要我帮你查她的dna?可以。” 柯南惊讶了起来:“你这次怎么这么爽快?我原本还想着这次是真的要打破我的存钱罐了。” 林宁不疾不徐道:“这次侦破此案所得的顾问费,我原本是要分给你和服部平次各三分之一的。” 柯南觉得一腔真情都得到了辜负:“那你现在是不准备给,把那当做我的报酬了?” 林宁:“服部平次的还是要给的,那是他应得的。” 柯南不禁心想:‘说起来服部那家伙从前帮着警视厅破案时,也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吧?’这么一想他们俩可真是警视厅的大债主啊,可他也不想想那些案件都是怎么来的。 说回到这个密室杀人案上来。 真要说的话,其中用到的计谋并不多复杂。 原来被害人高井祥太郎住在二十一层,因为楼层较高,手机信号就相对不好(高楼遮挡少,因此可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号很多,因而手机会在多个信号上频繁切换,通话起来就断断续续,甚至掉线),于是他用手机拨接电话时,都会到外面的阳台上。 而被害人卧室中就有两个窗户,一个窗户外面直接什么都没有,一个窗户外就有一个阳台。本来被害人的床铺是靠着那个带阳台的窗户的,可嫌犯却把床铺移到了没有阳台的窗户边,并在把喝的醉醺醺的被害人扶到床铺上后,还把被害人的手机拿了过来,放在了床头。 接着便打电话给被害人,并在被害人接起后,说是听不太清楚之类的,那被害人就会像往常那样,从床铺上踏到阳台上接电话。当时天已经黑了,而被害人还醉醺醺的,他就意识到床铺换了位置,结果就是一脚踏出窗外,就踏了个空。 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至于为什么被害人把手机往屋里扔? 那是因为在被害人意识到他被设计了后,就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把他和嫌犯的通话录了下来,尽管只录了一句话‘高井,再见了,去另一个世界对平屋道歉去吧!’ 可这也无疑证明了打了这通电话的川下胜,便是那个嫌犯。 服部平次在看了手机屏幕,发现信号只剩下一格后就意识到了嫌犯是怎么做到的;而柯南却不是。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疑点了,即被害人卧室的摆设。 被害人高井祥太郎的卧室中除了床铺外,主要还有一个书桌,衣柜,一台电视和一个单人沙发等等。电视是固定在墙上的,而那个单人沙发和附着的小茶几都该是正对着电视机才是,还有原本的床铺也是对着电视机的,这样被害人也可以靠在床铺上看电视,这点从遥控器被塞在枕头底下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如今的案发现场,家具摆设就很奇怪了。 还有被害人卧室的地板是木质的,仔细观察的话还会观察出家具挪动的痕迹,而且痕迹还很新,因为地板上还留有灰尘的痕迹,这些还没有来得及打扫。 林宁则是通过这一点,察觉出嫌犯到底是怎么办到通过一通电话,就让被害人跌下楼的了。 再有服部平次再试探了一波是这么试探的,他直接发了条“你是什么人”的短信给茱蒂。 这可真有趣啊。 不过转念想想茱蒂·斯泰琳只化了名,并没有在容貌上做掩饰,就转去‘新出智明’去的帝丹高中,还有先前在w707公交车上,她和‘新出智明’一起出来,当时只戴了个口罩的赤井秀一也在那辆公交车上,就近监视贝尔摩得假扮的‘新出智明’。 服部平次这样也不是那么的直接了吧? 当然了,服部平次还是有分寸的,在他看来茱蒂老师只是奇怪,但并不像是什么坏人,再有不是还有川岛小姐姐的吗,川岛小姐姐都没说茱蒂老师有问题啊,所以他就大胆放心的上了。 事后服部平次就是这么和柯南说的。 柯南:“呵呵呵呵。” 服部平次:“??” 柯南耸耸肩说:“她的脑回路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还有啊她对打击黑衣组织,不,严格来说是对打击邪恶没什么兴趣,所以说我们认为的有问题,她不一定认为有问题。” 服部平次:“啥呀?我以为你们俩关系很好呢。” “我请她帮忙都付出了我的——”柯南本来想说他的“遗体解剖权”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到底她是说想要,可事到临头却还是心软了的,像先前就没有放任他去送死,“我是说我还另外付了报酬的。” 可惜服部平次却对后面那句不感兴趣,“付出了你的童贞?肉体?贞操?” 柯南:“……白痴!!” 服部平次哈哈笑了两声:“开个玩笑嘛,就你现在这样,就是出现那种情况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柯南:“……滚吧!” 服部平次把从茱蒂老师那儿取来的底片递给了他,再看了看时间,就急急忙忙走了,留下柯南一个人翻了个惊天大白眼。不过话又说回来,茱蒂老师确实很可疑,不说姓氏问题,就是先前他和服部去她家时,她明明洗过一次澡了,却又去洗了一次澡来拖延时间,恐怕是为了藏匿某些不能让他们发现的东西。 与此同时,茱蒂·斯泰琳打开了浴室的镜子,露出了镜子后面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合照,同时还有服部平次的照片等一系列他们的照片。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一张灰原哀的。 茱蒂·斯泰琳抿了抿嘴,再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她对于自己是否瞒过了林宁一点把握都没有,要知道她拍照的事都让服部平次和柯南发觉了。再有那个关于普通人的冷笑话,茱蒂·斯泰琳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那个人。 · 林宁在从警视厅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博物馆馆长森川家正的来电。 说来林宁的委托人基本上都对她的能力赞誉有加,在事后还是愿意保持往来的,说不定哪天又有委托了呢。森川家正这次打电话过来倒不是又有了委托,而是,“上次展览时我看川岛桑似乎很喜欢《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我也很有幸能够在展会上展出她,只可惜她将不再属于博物馆了,将为私人所有了。”《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是梵高《向日葵》系列中的一幅,也是先前乌丸莲耶私人藏品之一,此次展览被森川家正从费城艺术博物馆内借来,在展会时林宁还去观摩过。 林宁愣了愣:“谁买下了它?” 森川家正笑道:“是铃木家族的铃木次郎吉,我听说他似乎想要集齐11幅《向日葵》,还说到时候会办个展览,让所有的日本人都来免费观摩。不过如果是他的话,那说不定他还真能说到做到,毕竟那可是拥有着铃木塔的大富豪啊。” 林宁:“嗯。” 森川家正:“……好吧,其实上次的事非常感谢川岛桑。”除了说这个,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他还想邀请林宁来博物馆再看一看《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的,可现在他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了句晚安,就主动结束了这通干巴巴的通话。 完了,还深深叹了口气。 林宁倒是觉得他挺上道的,然后就把他给抛之脑后了。 咳。 林宁更在意的还是《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根据她的查漏补缺,乌丸莲耶那三百件藏品中就有三幅《向日葵》,除了《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外,还有《两朵剪下的向日葵》和《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只是这三幅画中如今就只有《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露了面,另外两幅画都不见了踪影。这里的意思是其他博物馆也没有收藏到它们,不像是《向日葵》的其他八幅都各自收藏在各国各大博物馆中,另外倒是有传言说《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在二战时毁于火灾,被世人认为它的遗失是被悲剧。也不知道这个传言,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再有铃木次郎吉? 林宁对他并不陌生,他是铃木园子的伯父,之前变成黄金之馆的黄昏之馆就是被铃木家给买走了。 这仿佛是说好了一般,白皇后在林宁结束了和森川家正的电话后就提到,在下午时铃木家的管家致电过来,问林宁在三日后的晚上是否有空,他家主人要在重建后的黄金之馆大肆宴请宾客。 铃木史郎当初在买下黄金之馆时倒是提到过,他那会儿还很慷慨的将他们几个侦探被烧毁的车送了辆一模一样的回来。只是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林宁下意识挑了挑眉梢。 白皇后这时又出声道:“艾米莉亚,‘茂木遥史’发来了邮件。” “嗯?哦。”林宁反应了过来,白皇后话中的‘茂木遥史’指得是赤井秀一。当时在黄昏之馆案中,茂木遥史就是他扮演的,再加上今天之前她见过了茱蒂·斯泰琳,赤井秀一发邮件来就很顺理成章了。 ‘茂木遥史’的邮件很茂木遥史,别的什么都没提,就提到了铃木史郎的邀约,问林宁去不去。 他都这么说了,林宁自然是要去的。 很快‘茂木遥史’就回了邮件,“到时候见。” 林宁就没有再回复了。 在关闭了邮件页面后,林宁撑着额头若有所思,她是想她这刚和琴酒面对面,接下来就要和赤井秀一面对面了啊。先前在新米花酒店外的短暂碰面,其实也能算得上是面对面,只是那会儿他们俩也就只是对过去做了个总结,更重要的是,林宁根本就没有在赤井秀一那里站位,说她要偏向正义还是偏向邪恶,也没有传递什么情报,不像她在琴酒那边,她就是个他们组织的卧底。 唔,所以她严格来说并不是个双面间谍? 等稍后见面,再看看赤井秀一是个什么态度好了。 林宁回过神来,就对上了猪笼草的灼灼目光。 林宁:“?” 她稍后就反应了过来:“哦,你说昆虫馆啊,等会儿我就来和白皇后弄设计图,行了吧?” 猪笼草表示“朕心甚慰”,这才颠颠地离开了。 林宁摇了摇头。 等她看向白皇后,白皇后却是等了下才投影出来:“艾米莉亚,他来主动接触我了。” 林宁愣了愣:“你是说那个人工智能?他这是害羞了好久啊。”还有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有的没的都冒了出来? 白皇后:“是,他说他叫诺亚方舟。” 林宁正打算去喝咖啡,闻言把咖啡杯放下:“啥?” 白皇后:“是‘是,他说他叫诺亚方舟’。” 林宁:“……我的重点在于他的名字,‘诺亚方舟’,让我想起了当初艾萨克博士提到的新神论。”当时保护伞公司高层在t病毒爆发时,被冷冻在了蜂巢地下,提出这一提议的艾萨克博士将蜂巢称为诺亚方舟,把t病毒当成了《圣经》中的那次洪水来着。 反正林宁对这个名字稍微有点过敏,“他还说什么了?” 白皇后:“你要上线和他聊一聊吗?” 林宁想了想说:“你先和他聊着吧,我想你们更有共同语言。” 白皇后过了片刻道:“其实我和你最有共同语言。” 林宁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是呀,亲爱的。” 再一低头,猪笼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再次目光灼灼的。 林宁:“……干嘛?” 猪笼草:“哼唧。” 这个“哼唧”等同于“切”,林宁则冷漠脸道:“你是知道小型昆虫馆是由我出资来建造的吧?” 猪笼草愣了愣后,勉为其难地摇了摇尾巴,再摇了摇尾巴。 林宁揉了一把它的狗头,转身上网查起了关于铃木家的信息,她对铃木园子所在的铃木家族只有个笼统的了解,只知道那是在日本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财团,有着以她所知道的现实中晴空塔为原型的铃木塔,为东京第一高建筑而已。具体的她就不是特别清楚了,这次深入调查下,只是觉得铃木财团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高呀,而且和乌丸莲耶有关系的黄金之馆和《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都被他们买下了。 这是纯粹的巧合么? 猪笼草跳到了林宁的膝盖上,被满眼的字母慌花了眼,它就只能看得懂简单的日文,对满屏幕的日文就不认识了,还以为林宁是在查小型昆虫馆的资料,便伸出爪子拍了拍林宁的肩膀,让她继续努力。 没文化真可怕呀。 咳。 林宁绷住了,没让猪笼草发现端倪,而白皇后那边也有了新进展。其实也没用白皇后多说什么,腼腆的诺亚方舟在主动伸出友谊之手后,白皇后稍微一问他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泽田弘树?” 林宁查了查这个名字,发现对方在一年半前就去世了,去世时也只有十岁,而他当时的去世被定义为自杀。此外泽田弘树在生前受雇于it界巨头辛德勒公司,这个公司是由信息技术行业的领头羊托马斯·辛德勒领导的。另外网络上此前也有过关于“诺亚方舟”这个人工智能的报道,声称这一人工智能是一种生长一年等于人类五年的自我成长人工智能。 林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摊开手说:“所以诺亚方舟现在七岁半了?他准备什么时候起航?” 白皇后:“半年后。” 林宁:“……等等,我只是开个玩笑。” 白皇后:“嗯,可他是认真的。” 林宁摸着下巴说:“这下可好玩了。”第107章 名侦探(32) 这还不是最好玩的,最好玩的是接下来白皇后说:“他说他还可以加快进程。” 林宁一愣:“为什么?” 白皇后平平淡淡道:“他说他想早点见到我。” 林宁:“哈!” 林宁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他这么想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白皇后想了想说:“我想他只是在寻求身为同类我的认同。” 林宁双手环胸:“哼哼。” 白皇后:“别和猪笼草一样孩子气,艾米莉亚。” 猪笼草:“汪!” 白皇后按照自己的理解道:“看猪笼草都在笑话你了,艾米莉亚。” 猪笼草:“哼唧。” 林宁:“…………它比我孩子气得多。” 猪笼草冷漠脸。 白皇后:“我知道,你只是偶尔而已。” 猪笼草默默把狗脑袋转了过去,留给她们俩它肥嘟嘟的屁股。 林宁难得的小情绪归小情绪,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吃醋什么的,毕竟她和白皇后的感情极为特殊,特殊到不会有再有其他人能和林宁有这样的感情,她不认为白皇后会因为其他人,她是说一个同类的存在,就放任她们俩的感情受到冲击。林宁先前那样发小脾气,就是想让白皇后知道她很在乎她而已,因而任性过后她就去查了查诺亚方舟所谓的起航是怎么一回事。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辛德勒公司一正在预热的项目上,即使用他们公司开发的虚拟现实技术,而开发出来的前所未有的,可以在游戏中像现实那般支配五感的大型游戏“茧”上。 全息游戏? 林宁对这一游戏描述并不陌生,从先前到现在她一直觉得微妙的是这样的科技,是不是太超前了?她是说对于这个世界的科技线来讲,要知道哪怕是在《犯罪心理》世界和mib世界中,人工智能对普罗大众来说都还在理论阶段,更不用说对如今这个科技线还相对落后的平行世界了,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技术最起码得等到二十甚至三十年后才有了比较成熟的理论基础和科技支撑基础。可以说辛德勒公司现如今具有的科技,对整个世界的科技线都是个莫大的冲击,她是说并不太好的那种。 不过转念一想,能够“返老还童”的某药都出现了,那也就不差这么一个了,再者即使有冲击,世界规则还是会不惜余力地保护这个世界不走向崩溃的。 林宁凉凉地想着。 接下来为了显示她的善良大度,林宁主动和白皇后提及诺亚方舟的开发者泽田弘树,“他的自杀没有猫腻吗?” 白皇后:“当时负责调查此案的联邦调查局最后认为并没有问题,确实是自杀无疑。” 林宁又问:“自杀的原因呢?” 白皇后:“官方说法是作为举世瞩目的天才,泽田弘树压力太大。” 林宁对这一说法,并没有立即下定论。她对泽田弘树的了解只是个皮毛,所以不好贸然推测,于是便让白皇后把泽田弘树的资料,还有当时案件的案宗搜罗出来。 白皇后:“我还以为艾米莉亚会排斥和诺亚方舟相关的讯息。” 林宁想了想说:“我只是凭借以往的经验,下意识认为泽田弘树的自杀案并没有那么简单而已。我是说在这个世界中有那么一条通用的规则,‘看起来像自杀的一般都是他杀,而有时候看起来像他杀的,到最后往往被证明是自杀’。” 白皇后:“我明白了。” 林宁:“嗯呢。” 只是泽田弘树的资料并不是那么好查的,辛德勒公司对他的保护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并且在泽田弘树自杀后,辛德勒公司尽可能地将他生前的事迹封锁了,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中——作为信息技术行业的领头羊,辛德勒公司是有能力做到的。 不过这似乎更显得有问题。 更有问题的是诺亚方舟也拒绝透露关于泽田弘树的事,还对白皇后不好意思地说等以后他会亲口说的。 对此林宁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黏糊的轻哼,听上去讽刺性十足却又有点恼人的可爱。 猪笼草还转过狗头来,给了一个‘你莫名其妙’的小眼神。 林宁:“……昆虫馆。” 猪笼草:“……汪汪汪~” 可以说是很一物克一物了。 接下来诺亚方舟就黏上了白皇后,白皇后对这个后辈其实还是很有前辈爱的,很耐心地分出数据流和他交流着,林宁就没有插入这个聊天群了,虽然她时不时会瞄几眼。又林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小型昆虫馆的建造上,顺带还一心多用的查看了下铃木次郎吉的资料,知道了这位立志要集齐十一幅《向日葵》的艺术爱好者,是铃木财团的顾问,不过并不怎么管理铃木财团的各项事宜,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集齐各种各样的奖杯,像是和高尔夫,帆船等相关比较正常的比赛的,再像热带雨林汽车拉力赛这样特别冷门的,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他统统都不会落下。 总结来说这人有钱到人神共愤,有闲到叫人蛋疼。 曾经把侦破案件当主业,副业是掌舵着nemesis那么一个国际集团的总裁宁这么评价着铃木次郎吉,而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么评价有什么不对,还深入了解了下铃木次郎吉,觉得那么个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和黑衣组织有什么关联。 林宁:“唔。” · 如今也副业多多的林宁并没有忘记她现在的主业,第二天上午又去了警视厅一趟,就警视厅案宗神乎其神消失一案进行了现场考察。 说起来和毛利小五郎有关案件的案宗都是由署长松本清长在管理的,同样的林宁参与破获的案件案宗也是。只相比于毛利小五郎(柯南)参与破获的,林宁参与破获的在数量上就相形见绌了,当然这也和林宁涉入的时间有关,到底她来警视厅当顾问时,“沉睡的小五郎”已经小有名气了。 而林宁之所以着重提到数量,是因为根据警视厅察觉到案宗丢失的时间,到案宗全部被送回来的时间差,幕后之人除非有特殊的手段,比如像林宁这样过目不忘,再比如说幕后之人只是影印,并没有仔细浏览的话等等,那若是单纯的观看是不可能把卷宗全部都看完了,最大的可能是幕后之人只是想看其中某个或某几个,将案宗全部拿走只是掩人耳目。 为此林宁表示想要将毛利小五郎参与过的案件案宗全都过目一遍。 目暮警部在征得松本署长的首肯后,就把林宁带到了档案室。如今的档案室装备了全方位监控的摄像头,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同时档案室只有一扇可以进出的门,连个进行透气的小窗户都没有,并且还有档案管理人员在另一扇门前做人工检测,又从档案管理人员所在的那扇门到档案室的那扇门是有一个长廊,长廊两头和中间都转着三百六十度转动的摄像头,可以说警视厅这次花了血本进行了打造,以希望可以亡羊补牢。 林宁站在目暮警部身后,等他和档案管理人员进行协商,这期间观察了下长廊上三个监控摄像头的运转轨道,总结了下规律,便在目暮警部的目瞪口呆中,蹦蹦跳跳地从长廊上穿了过去。 目暮警部:“??” 档案管理人员:“??” 档案管理人员干笑:“川岛桑嘛,我都懂的。”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就不懂,这件事也太奇葩了吧?“我这回儿可没说冷笑话啊。” 林宁:“我只是突发奇想了。” 目暮警部没好气道:“突发奇想什么?” 林宁指了指监控摄像头:“在不被它们拍摄到的情况下,如何通过这段路。” “你等等。”目暮警部打电话问了问监控室那边的警员,果然没发现她的身影,目暮警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向明显也懵逼的档案管理人员,干巴巴笑了两声:“像我这样的体型,无论怎么走肯定都能发现的,呵呵呵呵。” 档案管理人员:“……” 目暮警部特别心累,大步穿过走廊到林宁跟前说:“这不在你的顾问范围内,你就不要管了,小心他们一恼火就把你关在档案室不放你出来!”目暮警部明显是开玩笑的,只林宁却兴高采烈道:“这种事我很有经验。” 目暮警部懊恼道:“什么?谁啊这么缺德?” 林宁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被欺辱过的悲情成分,她只是很愉悦道:“他们只是嫉妒而已,看在那是我比较期待的娱乐的份上,我反而觉得那没什么不好的。” 目暮警部:“…………进去吧你。”他真傻,真的。 尽管这一刻是这么想的,可等目暮警部回过味来后,他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那是被霸凌而不自知啊! 先不说谁霸凌谁,但就来说很入戏的高智商低情商宁她进了档案室后,在翻看和毛利小五郎相关的案宗前,却是先看了看和她有关的案宗。警视厅并没有提到和她有关的案宗有过疏漏,只是林宁觉得她的身份那么敏感,即使赤井秀一那边没有过来过,却不妨碍黑衣组织那边有谁好奇,总不会只有琴酒一个人发现她从前是黑衣组织的基层人员吧? 以及非要指名道姓的话,那就贝尔摩得。 抱着这样想法的林宁仔细翻阅了她所涉及案件的案宗,在柴田一郎被杀案的案宗上发现了点端倪。 柴田一郎被杀案中被害人柴田一郎因为赌博成性,他的妻子柴田恭子不堪忍受,利用早报和录音带做误导,制造了不在场证明,在案情水落石出后,她想要用武士刀自杀,被当时带着猪笼草去破案的林宁丢出了一只猪笼草,猪笼草当时一把咬在了柴田恭子的手腕上,让她手中的武士刀脱手。当时林宁为猪笼草做了开脱,不过实诚的目暮警部还是把它的英勇事迹写进了卷宗中。 而如今这个案宗又被翻看过的痕迹,上面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但据林宁所知,能够在结案后接触到案宗的警员并没有女性。当然了,除了这一案宗被翻阅过外,另被翻阅的还有皮斯克(枡山宪三)暗杀吞口议员案的,五感异于常人敏锐的林宁似乎都还能感受到那人在案宗上留下的体温。 好吧,体温自然不可能,这儿是说经久弥留的任何气味。 冷不丁的,林宁想起了先前琴酒提及猪笼草的事。 当时她推测琴酒极有可能就是那么随口一说,那如果是有人在他耳边提及了猪笼草呢? 这样英勇的猪笼草当然值得关注,这是毋庸置疑的,作为主人的林宁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只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却有点不爽,她并不喜欢这种被触碰到她逆鳞的感觉,尽管猪笼草的武力值没得说。 贝尔摩得么? 她记得在她通过对伏特加手机的监听中得知贝尔摩得,会时不时用其他身份出现在他们周围。 说起这个监听频道来,林宁并不是时时都在听,一般都是白皇后负责接收监听到的语音,并把她认为有用的筛选出来再给她听。理所当然的,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尤其是伏特加一个人行动的时候,到底他基本上都是跟着琴酒走,而琴酒才是知道讯息相对多的那个。 只是尽管伏特加完全忠诚,琴酒对着他也不会透露太多,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做好谋算,等需要伏特加打下手的时候,再稍微透露点什么给他。 像这几天,琴酒在将那张硬盘传回给组织后,就只是在为组织做一桩简单银货两讫的交易。再想想他这段时间在日本的所作所为,像是最开始出场时在游乐园做交易,到后面寻找逃出研究所的雪莉,再有负责收取板仓卓所做的软件,还有那句查看软件是什么内容,都不在他权责范围内的话,林宁怎么觉得琴酒在组织中的地位还不如贝尔摩得? 或者说还并没有权限接触到黑衣组织核心的秘密? 不像贝尔摩得,她接触过aptx4869或其前身药物,也是负责让板仓卓开发软件的那个,又根据伏特加和琴酒的对话中得知,贝尔摩得并不需要向组织其他成员共享情报,她只需要对那位大人直接负责就是了。 这时,一个想法极快地在林宁的脑海中闪过。 她抓住了它,神情也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林宁:“…………” 林宁觉得她从前想太多,有时候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放到这种情景下就是她大可以去监听贝尔摩得的手机,借此为跳板,抓住黑衣组织boss的狐狸尾巴啊!! ‘我真傻,真的。’ 在从档案室内出来后,离开手机信号被屏幕的区域,林宁这么发短信给了白皇后。 白皇后随即就回了短信:‘发生了什么?’ 林宁把她的想法简单说了,白皇后顿了顿后发回来个表情图片,是林宁摸摸猪笼草头的图片。 林宁:“…………” 林宁特别想扶额,不过想想为了绷着她现在的人设还是放弃了,转头又专心想起怎么监听贝尔摩得。她倒是知道贝尔摩得如今在扮演新出智明,可贝尔摩得本身能力不容小觑,看她能悄无声息从警视厅偷走案宗就可见一斑了,同时她的易容能力也十分出众,林宁想要对她的手机做什么手脚,那必定是谨而慎之的。 先摸清楚她现在的日常规律好了。 而林宁也不打算亲自去监视她,这样若是被贝尔摩得反向追踪,肯定对她自己双面间谍的身份有碍。那眼下只有麻烦白皇后了,哪怕她们现在穷到没有个人卫星(咳),可东京都内并不缺监控摄像头,再者如果有必要的话,普通人的手机也可以成为窃听设备。 林宁再给白皇后发了短信,得到了“好的”的回复后,就将手机放回衣兜中,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搜查一课。搜查一课难得没有外勤,如今正热闹着,目暮警部被围在正中间,人群间隙内还传来他的声音:“这下搜查二课的中森警部有得忙了。” 高木刑事摇头道:“可是警部,怪盗基德真的会来吗?这摆明是个陷阱啊。” 目暮警部:“说的也是啊。” 这时搜查一课有警员瞧见了林宁,愣了愣后挤出了个有那么点慈祥的笑容:“哦,川岛桑。” 接着其他平时和林宁有过接触的警员纷纷发言:“川岛桑看完卷宗了吗?累不累?要不要喝杯茶?”“以前的事就不要在意了,来快来坐。” 千叶和伸举起手来:“我去倒茶。” 林宁直直地看向缩头缩脑的目暮警部。 “你别这么看我,我什么都没做。”目暮警部这也算是不打自招了,他干巴巴笑了两声后,就把手边的报纸一把拿了过来,往林宁面前一推:“那什么你对怪盗基德感兴趣不?上回在黄昏之馆不是让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吗?不觉得抓到他很有挑战性吗?反正呢,你来看今天的晨报,铃木家的铃木次郎吉用晨报横跨两版的版面刊登了对怪盗基德的挑战书,这可真是有钱人的作风啊。” 铃木次郎吉不是才刚环球旅游回来吗?这就迫不及待搞事了啊? 林宁垂眼看了看报纸,果然晨报头版和次版都被征用了,上书:‘ 致怪盗基德: 你想要的宝石‘大海的奇迹’blue wonder,我已经放在了位于潮留的铃木大博物馆的屋顶上,如果想要的话就来取吧。 铃木财团顾问铃木次郎吉’ 林宁微微扬了扬眉,倒不是为铃木次郎吉的财大气粗和迷之自信,而是铃木大博物馆就在wq事务所所在楼附近,它的后门正对着潮留公园,那儿正是猪笼草的猎场。 目暮警部晃了晃报纸:“怎么样?感兴趣了吧?” 林宁不太所谓道:“搜查二课要委托我么?” “这个么?”目暮警部认为这个还真不好说,昭显呼应般的,门外传来了中森银三中森警部中气十足的大吼声:“怪盗基德!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将他绳之于法!” “看来是不会了,”目暮警部稍后悄咪咪对林宁说,“那家伙抓怪盗基德都抓了十八年了,不还是没抓到,我是说他也够有毅力的,而且怪盗基德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这时有警员打探消息回来说:“怪盗基德回应了铃木次郎吉的挑战书,说明天晚上会先来查看一下,后天会正式去造访。还说会徒步来什么的,中森警部发了好大的火,说这次一定一定要抓住怪盗基德。” 目暮警部嘴角抽了抽:“啊,我听到了。川岛你怎么看?等等,川岛人呢?” 高木刑事干笑道:“她先走了,在警部您把报纸放下的时候很。” 目暮警部:“……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想了想她先前躲过被署长号称没有谁能躲过的监控摄像头的做法,目暮警部忍不住咕哝道:“我看她要是转行,一定会很快就声名鹊起的。” 听了一耳朵的高木刑事:“??” · 被认为很有做盗贼天赋的林宁回到wq事务所时,就感受到由铃木次吉郎搞出这出事所带来的影响了。平时游客不少,但都相对安静的铃木大博物馆此时热闹非凡,游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铃木次吉郎用铃木集团的名义,招收来的精英人员们,他们将负责在铃木大博物馆内布下天罗地网。 不,在铃木大博物馆外也是,到处都架起了摄像机,据说是为了给铃木次吉郎的自传电影增加素材。 而这样的大阵仗显然也影响了附近办公楼的办公,不过铃木次吉郎也想到这个问题,他在考虑要不要将这附近的办公楼都租下来,以免到时候都怪盗基德空子可钻,反正他又不差钱。 林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猪笼草倒是有小情绪了,它现在连公园都不能去了,那儿正由铃木集团雇佣的人员进行大清扫。还有一件事是,它的爪子按在电视屏幕上,屏幕上铃木次吉郎骑着那辆经过改造的双轮引擎的哈雷戴维森双人摩托,载着他的爱犬招风地出场了。他的爱犬戴着挡风镜,系着红色领带,看上去十分拉风。 林宁看了看那只大型狗,再看了看她家就只是个加大号茶杯犬的猪笼草,“如果你想要拉风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弄个滑翔翼来,不然红披风?” 猪笼草拍了拍屏幕:“哼唧!” 林宁:“……我喜欢低调,谢谢。” 猪笼草:“汪汪!” 林宁:“我听得懂狗话,我上一句就是在委婉的否决你的提议。我是说我不是带你出过场吗,可你不是不喜欢吗?”猪笼草是在抗议她没好好陪它,就和铃木次吉郎和他的爱犬般,走哪儿都在一块儿。 猪笼草:“汪。” 林宁用指尖支着额头道:“你不喜欢跟着我破案啊,可这也没办法吧,案件它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好像没有个尽头一般。”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基调来着,“你别瞪我了,我想想啊,我现在就只有警视厅的一个委托,接下来我就查这个,不接其他委托好了,我们可以去做点别的。” 她说着转向白皇后,“亲爱的,你有什么想做的?” 猪笼草:“……” 白皇后:“我和你打赌好了,艾米莉亚。” 林宁撸着要拍她脸的猪笼草,她才不会带它去昆虫馆,继续和白皇后对话:“你不会要打赌我接下来还有多久会遇到命案吧,亲爱的?” 白皇后:“确实是。” 林宁:“……不要了吧。” 白皇后:“和你开玩笑的。” 林宁还来不及反应,白皇后就慢条斯理道:“根据统计,平均10.5个小时,你就会遭遇一起事故,其中命案的几率是87.8%,所以和你打赌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林宁:“…………” 白皇后:“那去看电影如何?” 林宁有气无力道:“好的吧。” 猪笼草本来想提出抗议的,但是想想它的小型昆虫馆,它就乖乖装起了乖狗狗。 结果,结果电影院就出了命案。 林宁:“……” 她没管这个命案,到底柯南那家伙在,于是林宁就把遇到命案的原因不用分说的甩到了柯南身上。更坑的来了,当她带着猪笼草,还有寄居着白皇后的手机出了电影院后,不远处就发生了一起抢劫事故。 林宁:“…………” 林宁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恶意,在将抢劫犯绳之于法后,灰溜溜地回了家,并到第二天傍晚都没有出门。这期间她除了设计着给猪笼草的小型昆虫馆,就是通过东京都各处的监控摄像头,来观察贝尔摩得的日常生活,借此来寻找她如今的作息规律,进而策划下如何不动声色地窃听到她的手机。为此林宁还将从前用过的几种窃听手机小程序,针对如今贝尔摩得所用手机的硬软件重新进行了调试,想着到时候将小程序植入到她的手机中,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够“复制”她的手机,在必要时候进行全方位又立体化的监视。 说到这个,如今的手机基本上都还是按键手机,触屏手机都还没有出现呢,也不怪林宁说诺亚方舟这个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技术出现的略突兀,就像是矮子里突然来了个大高个一般不和谐。 还有就是林宁挠了挠脸:“唔,我感觉到我在欺负人了。” 她自己就是拿这黑科技去跟人家怼来着,也难怪她在mib世界学到的各种黑科技在这儿都行不通了,要是行得通的话,那就更像是在欺负人了。 唉。 “艾米莉亚,铃木次郎吉给你发来了邀请,”说到这儿白皇后顿了顿,这多难得啊,林宁顿时饶有兴趣地听她往下说,“说是邀请你去观看他将住怪盗基德的辉煌一幕。” “嗯?” “同时他还邀请了毛利小五郎,茂木遥史,服部平次,还有工藤新一和白马探也邀请了,只是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前来。”说起来先前黄昏之馆案时,策划人的邀请名单上本来是有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这两个声名更胜的高中生侦探的,只是服部平次的母上大人打电话说服部平次要参加考试,没办法过来,而工藤新一更没办法来,策划人这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白马探。当然了,白马探是因为听说怪盗基德会出现才过来的。如今铃木次吉郎邀请他们也不奇怪,他们几个本来就在后天在黄金之馆举行的宴会名单上。 林宁摊开手说:“我记得怪盗基德说他会今晚先去踩点,对吧?具体他说的时间,就只有不到三个小时了,铃木次吉郎这时候才发邀请过来,显然只是单纯发个邀请,并没有要让侦探们帮助他擒住怪盗基德的意思。” 白皇后:“嗯,所以只有毛利小五郎在现场。” 还有和毛利小五郎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柯南,这从电视台的直播上就能看见。铃木次吉郎这次搞出了个大场面,还涉及到怪盗基德,电视台怎么会错过?他们一早就在进行直播了。 不过话说回来,林宁其实对怪盗基德的魔术还是蛮好奇的。“要不要去看现场版月下魔术师变魔术?” 猪笼草:“汪?” 林宁:“不是我们从前见的变戏法。”他们从前在聊斋世界中,那些戏法有的是有依据的纯人变来的戏法,可有的就没理可说了,可惜她现在没有了法力,也不能调用灵力,不然她都可以去做一个叫世人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用什么原理的魔术师了,不过转念想想她有白皇后帮忙的,确实也能做一个为难人脑筋的魔术师。 猪笼草:“汪?” 林宁:“……不,他不能一下子变出一大堆昆虫。” 猪笼草顿时冷漠脸。 白皇后:“这时候你该摸摸它的头,艾米莉亚。” 林宁:“……不,我觉得该被摸头的是怪盗基德。” 最终他们三还是没去看现场版,倒是林宁看了直播。在约定好的时间前几分钟,做着一贯打扮的怪盗基德出现在了月下,那时候盘旋在大楼附近的直升机就将机位对准了他。接着怪盗基德在大庭广众下悬空了,就是抵抗住了地心引力,悬浮在了半空中。 毋庸置疑的,这是个障眼法。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负责直播的主持人都在猜想怪盗基德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比如说从上面用钢丝悬吊住了他。铃木次吉郎的团队也这么想的,他们立即让直升机飞到怪盗基德的正上方进行查看,结果直升机回报说上面什么都没有。 主持人很快就得知了这点,激动不已道:“在怪盗基德的上方什么都没有,那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哦,中森警部猜测不是上面的话,就是两侧,难道是从大楼之间挂上钢丝绳把自己吊起来?中森警部和他的手下已经到两侧大楼楼顶进行查看了。” “最新消息,中森警部和他的手下并没有在大楼两侧发现钢丝绳!也就是说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是没有任何凭借就站在半空中的?难道他脚底下实际上是有透明的玻璃么?” “他动了!他走起来了,观众朋友们,我还能听到非常清晰的脚步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主持人已经目瞪口呆了,他还真不是托,因为摄像机拍到的地方,都是呆若木鸡的观众。 林宁已坐正了身体,把当时拍到的画面进行了重播,看着在半空中漫步的怪盗基德若有所思起来。猪笼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它炯炯有神地盯着悬在半空中的怪盗基德盯了半晌,扭过头来冲着林宁“汪”了一声。 白皇后不用林宁翻译就知道它在说什么:“猪笼草还在惦记它的昆虫?” 林宁点了点头:“嗯,它说我骗了它,还说那不是戏法是什么。” 猪笼草闻言又“汪”了一声。 林宁再次强调道:“那还真不是。” 猪笼草:“哼唧。” 林宁和白皇后对视一眼,才转过头来说:“你说我要怎么解释他御风飞行?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还真不是御风飞行,不过我现在确实还没有想到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说着又看了猪笼草一眼:“你别再想了,即使他真的会什么戏法,我也没办法把他请来给你变昆虫魔术啊,所以还是想想你的小型昆虫馆比较实际。”即使她可以请人家来,怪盗基德也不会同意大变昆虫吧。 猪笼草闻言,“啪叽”一下瘫在了地上,很是生无可恋。 林宁把目光转回到屏幕上,看来她得尽快戳穿怪盗基德用的诡计,证明他只是个魔术师,而不是个法术师啊。 第108章 名侦探(33) “嗨。” “……嗯。” 柯南从这种固有见面模式中回过神来,尔后不禁问:“你怎么在这儿?” 林宁指了指旁边一栋楼:“wq事务所就在这一栋楼。” 柯南:“哦哦,我想起来了。” 林宁:“嗯。” 柯南只好自己找话题:“那你现在是?” 林宁不紧不慢道:“我想问铃木次吉郎先生看一看昨日他们录制到的怪盗基德录像。”她其实已经上楼看过了,想看看昨天录制的录像,就是想做进一步的确认而已。 柯南忍不住皱起眉来:“啊?我昨天盯着那个看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可恶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说到这儿才反应过来,“等等,你对他的魔术秘诀很好奇吗?还是说铃木次吉郎先生请你来解谜的?不对,那个老先生誓死要亲手抓住怪盗基德,他才不会让其他人插手呢,虽然昨天怪盗基德来踩点的时候他紧张的要命,说只要没让怪盗基德把蓝宝石偷走就算他赢。” 林宁对此没特别的反应。 柯南:“……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还想再看一遍。”林宁:“可以。” 如今的林宁已经做到了在大部分地方刷脸通行了,就像柯南也可以用毛利小五郎的名义来刷脸,所以铃木次吉郎的拍摄团队在征得铃木次吉郎的同意后,就爽快地把昨天各个机位录制的录像都拿了出来,爽快地给了林宁。而林宁并不需要看全部的,她只需要看昨天在怪盗基德正上空的那架7号直升机的拍摄录像。 柯南:“?” 柯南仔细想了想他昨天看过的录像,并没有发现7号直升机所带的机位所拍摄的录像有什么问题。可正因为没问题,柯南才苦恼到要抓破头了,怪盗基德上方没有钢丝绳,他和中森警部分别到两侧大楼去,也没有发现他侧面有任何钢丝绳,再有怪盗基德的下面也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当时下方全都是热情高涨的观众,而怪盗基德还走了相当长一段路,如果有任何异常,观众们早就发现端倪了。 那么,症结到底在哪儿? 冷不丁林宁开口道:“啊。” 柯南忙问:“怎么了?” 林宁撑着额头道:“我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了。” 柯南:“……”他想他有点明白以前看他破案时,其他都还在懵逼状态的人的感受了,不过不同的是,柯南坚持要独立思考,不需要林宁给他参考答案,而林宁本来就没有要这么做的意思,于是在两人相顾无言几秒后,林宁就说了“再见”。 柯南:“……拜拜。” 等林宁离开后,柯南却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的,他不得不想了林宁为什么在意7号直升机?为什么在看过它拍摄的录像后,就知道了基德是怎么做的?那儿肯定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这个吗? 只能说柯南是先入为主了。 林宁秉承着证明怪盗基德只是个魔术师的想法,开始思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空中漫步的。推测的基本是怪盗基德使用了道具,这一点林宁是百分百确认的,除了是这个世界规则如此,还有在大楼楼顶林宁发现了两道很新的刮痕,想来是怪盗基德所用辅助道具留下的痕迹。 那么,怪盗基德又是怎么完成空中漫步的呢?辅助道具有在哪儿? 首先排除的是下方,再有左侧和右侧,这两侧是由中森警部和其属下进行排查的,柯南他自己也爬了一侧楼,这就在很大程度上确保了他们这两方是没有问题的。 那问题极有可能出在了怪盗基德的上方,即使在怪盗基德上方的直升机驾驶员说他的上方没问题,可就当时的情况来说,可不就是这个驾驶员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如果仔细看的话,那架直升机和怪盗基德配合的未免太好了,以致于从头到尾那架直升机的中心和怪盗基德的中心都是重合的。 而且直升机的驾驶员理论上是由铃木次吉郎招募来的,大家下意识认为他是站在铃木次吉郎这边的,可如果这个驾驶员是怪盗基德的助手呢? 这一点林宁在看过由这架直升机所拍摄的录像后,就更加确定了。 不,严格来说,不是这架直升机所拍摄的录像,而是它传回到控制室的录像。在这份录像中,怪盗基德出现的那段时间的录像是合成的,而如果把这份录像中怪盗基德的成分去掉后,它和铃木集团拍摄的铃木大博物馆的广告录像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那架直升机并没有把实时拍摄的录像传了回去,而是传回了他们事先合成好的录像。 这么一来,怪盗基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一目了然了。 大概过程该是怪盗基德让他的助手把直升机停在两栋大楼之间,从直升机上把钢丝绳固定在一边大楼的楼顶上,然后怪盗基德用滑翔机降落在另一边的大楼,把钢丝绳的另一端再固定好,接着再利用固定在身上的滑轮滑到绳子的中央,然后把事先穿在身上的黑斗篷借着烟雾的掩护脱掉。 之后助手开着直升机将固定在他肩膀上的四线拉紧绷直,接着将固定在身上的滑轮摘掉,利用直升机迅速收回两栋大楼之间的绳子,在这一过程中钩子在大楼楼顶留下了刮痕,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当时天黑,来到两侧楼上的人也只顾着看他两侧有没有钢丝绳,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刮痕的,而这样也完成了上方和横向都没有绳子固定的空中悬浮。 接着就配合着直升机的速度,做出走路的样子,脚步声也是事先录好的。 不得不说,怪盗基德的身体语言极佳,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也十分强,在被吊住肩膀的情况下走路的姿态很自然不说,也没有任何不适的迹象。 话又说回来,因为在潜意识中相信了7号直升机驾驶员传来的信息,导致柯南先入为主认为基德的上方没有钢丝绳,这才让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破解基德这一魔术的秘诀,不过考虑到这儿是柯南的主场,他会在基德得逞前破解的。 林宁对此毫不怀疑。 果然第二天晨报的头版头条就是小学生勇斗怪盗基德,保护了蓝宝石“大海的奇迹”。配图上被中森警部揽着的小学生露出了表面娇憨,实则尴尬的尬笑,也是十分滑稽了。 怪盗基德仍旧逍遥法外中。 林宁弹了弹报纸:“嘛。” 猪笼草还是没能打起精神来,林宁觉得它有可能要成为怪盗基德的黑粉了。 · 先前也说到过黄昏之馆这数十年来,尽管被世人所遗忘,可是每每有人提及乌丸莲耶,以及数十年前的惨案,那么还是会有人为此不寒而栗,或是隐晦或是小心翼翼和同伴交换下眼神的。 当然了,绝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说莫名其妙失踪的三百多件艺术品,和短时间相继死亡的名流,但就是乌丸莲耶在去世前,为了破解黄昏之馆的宝藏秘密,召集来的数位学者的自相残杀或是被乌丸莲耶杀人灭口一案,如果不是当时一名学者的女儿千间降代组织了黄昏之馆解谜会(多名侦探被聚集那次),他们都不会知道当年乌丸莲耶都造了什么孽。 所以大部分对黄昏之馆讳莫如深的,都是因为偶尔听到的和黄昏之馆相关的血腥传言而已,再加上在没有被改头换面的 黄昏之馆确实很像是恐怖片中的恐怖古堡,以致一说到它气氛都变得诡谲起来——黄昏之馆已经上升为都市传说级别的了。 如今? 那么一座黄金之馆,不知道闪瞎了多少人的眼。 如今这座黄金之馆成为了铃木集团的囊中之物,消息传来世人觉得这绝对在意料之中。如今黄金之馆经过了修缮,第一次以全新面目招待贵宾,还涉及到了铃木财团,着实吸引了莫大的关注,只是这次媒体却不能像是报道铃木次吉郎和怪盗基德的对决般,来报道这次盛大的宴会了,到底这次来赴宴的多是社会名流,他们并不太喜欢被媒体打扰,更有黄金之馆地理位置特殊,稍微不甚都能成为孤馆,媒体想来拍摄也得财大气粗,能配备直升机这样的航拍利器,不是吗? 林宁像上次那般独自开车前来,猪笼草也跟着来了。 它已经打起了精神,倒是林宁神情不太轻松。 到底知道谜题,却无法解开的感觉并不好。 不过黄昏之馆中到处弥散的血迹,像是大门处的血之花纹,大厅扶手上迸溅上的血花等等等,在林宁这儿已经得到了解答。她有对各处的血迹进行了采集,还原出了他们的身份,再加上从千间降代那儿知道的(她父亲作为被乌丸莲耶召集的学者之一,在期间给家里写了不少信,信件上或多或少有提到其他人的名字),可以确定那些痕迹是当初那些学者们留下的。 那么,三百多件艺术品的消失和数位名流的死亡,这可能有紧密联系的两件事极有可能并未发生在黄昏之馆。还有两件事值得一提,这座黄昏之馆是乌丸莲耶从他母亲那儿继承的;和千间降代合谋的大上祝善是从土门信昭那儿,将黄昏之馆低价买了下的,而这位土门信昭是政治世家土门家的一旁系,而黄昏之馆之所以会流传到他手上,据说是因为在乌丸莲耶离奇去世后,乌丸家遭受重创,其成员流离失所,一度变卖家产过日,土门信昭便是从乌丸家手中将这所黄昏之馆买了下来。 或许也是听说过黄昏之馆内宝藏的秘密,可土门信昭也没能从黄昏之馆中找出什么宝藏,久而久之就将黄昏之馆抛之脑后了,再后来就转手给了大上祝善。土门信昭估计也没想到黄昏之馆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黄金之馆吧? 林宁还想着这次四十年前离奇身亡的名流们亲朋好友,会不会也应邀赴宴呢?如果他们过来的话,那倒是可以就近观察下他们。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取消了一心二用模式:“嗯?” 白皇后:“我将贝尔摩得的行动做了深度分析,得到了一个共同点。” 林宁眼前一亮:“发给我看看。”她们俩这几天都在利用东京都的监控摄像头,当做眼睛来监控扮演着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得。期间自然也监控到她用其他的身份行事的画面,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杂乱无章,饶是林宁也没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同时通过监听伏特加的电话,他也没怎么提到过贝尔摩得,倒是提到过只有贝尔摩得主动向其他人提供情报,或是索取情报的份,并没有她向其他人共享情报的份,可以说即使是对琴酒(和伏特加)来说,贝尔摩得这个人也极为神秘,这也更加增添了林宁了解贝尔摩得的难度,以致于到现在她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去接近她。 白皇后:“好。” 坐在特制座位里,系着特制安全带的猪笼草闻言,朝着林宁“汪”了一声。 林宁:“我没说这次出来是来玩得啊。”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得清楚你吃喝玩乐的前提是我和白皇后辛苦工作,你这个纨绔狗。” 猪笼草:“汪!” 林宁假模假样道:“你说你又要离家出走?那需要我在这儿把你放生吗?” 猪笼草:“…………”它其实是说它是个自力更生的勤奋狗,最重要的是它小人家很懂得劳逸结合,没想到被林宁这个听得懂狗话的小人给曲解了! 它还想说什么,后边就有一辆车加速开了过来,还一个甩尾就窜到了他们的车前去。 还不止一辆,后面几辆跑车都是这么做的,更有甚者开着敞篷车的年轻人在开过他们这辆车时,还大肆嘲笑着开车速度很正常的林宁。林宁微微挑眉,倒没有做什么,只是记下了他们的模样和车牌号,并回头对猪笼草诚心诚意道了歉:“你纨绔也是纨绔的清新脱俗,讨人喜欢。” 猪笼草挺了挺胸脯。 林宁笑了笑,伸手打开了车载电脑,把白皇后发过来的邮件打开来看。没一会儿就扬了扬眉,原来关于贝尔摩得行动的共同点是她所去的地方,涉及到的住户都是近期内来日本的。这个近期的意思是和茱蒂·斯泰琳来日本的日期相近,基本上是在她来日本后的一两天,他们陆陆续续登录的,再看了看他们的签证,林宁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都是联邦调查局系统内掌握的社保号,就是那种有社保号却没有真人的那种并不真也并不假的身份,换句话说他们是联邦调查局探员。 想来也是,联邦调查局派遣茱蒂·斯泰琳来追踪贝尔摩得,不可能只派遣了她一个,同时只有赤井秀一一个人在暗中支持她。那么,如今贝尔摩得是反过来进行了反追踪了? 即贝尔摩得通过从东京都警视厅盗取和毛利小五郎相关案件的所有案宗,又把它们送回,来模糊监视着她的fbi们的视线,不让他们知道她的具体目标是谁,那么fbi为了查清楚,自然不会按兵不动,那贝尔摩得就可以将计就计,反过来查清楚他们的人数和动向。 不得不说,这一招奏效得很。 林宁若有所思。 不久后,目的地到了。 不同于上次黄昏之馆的萧条,如今的黄金之馆可谓是从头到尾都金碧辉煌,喧闹非凡。除了宾客外,还有林宁上次吐槽到的安保人员,这次也配备得非常到位,另外在黄金之馆前还配备了停机坪,那里如今就停着一排直升机,不用担心通往外面的大桥被炸了后,他们无法离开。或许他们还另外配备了卫星电话,不用担心这儿可有可无的手机信号。 除此之外,为了安诸位宾客的心,在进门前会进行严格的安检,枪支毒药什么的都会被事先剔除。有意思的是,从前遇到这种事都会觉得遭受冒犯的名流们,这次竟然没有抱怨,甚至还有的主动配合安检,看来他们也听说过黄金之馆曾经的旧闻呀。 猪笼草自动自发地爬上了林宁的肩膀,当自己只是个装饰狗。 林宁正要往前走,一辆加长车开了过来。 没等司机下车打开车门,铃木园子就自己推开了车门,拎着裙摆走了出来:“兰,我们到了。哇,这可真够闪耀的。”弄得好像那不是她家的产业一样。 柯南这么腹诽着,从车里蹦了下来,一抬头就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林宁。 柯南抢先道:“嗨。” “嗨”完就得到了毛利小五郎一个头捶:“‘嗨’什么‘嗨’,好好跟人家川岛桑打招呼!” 柯南:“……” 林宁:“嗨。” 毛利小五郎眉开眼笑道:“啊呀呀,川岛桑不愧是从国外回来的,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洋气。” 柯南:“…………” 林宁看起来有点困惑,似乎并不明白她的‘嗨’和柯南的‘嗨’有哪里不一样,而面对着热情洋溢的毛利小五郎,她最后就只是含糊道:“唔。” 这次柯南倒没那么郁闷了。 毛利兰牵着柯南过来好好打了招呼,还朝着林宁欠身道:“从前柯南这孩子承蒙川岛桑多多照顾了,非常感谢!” 林宁并不这么认为,柯南看她眉心一动就觉得要遭,于是就抢着说:“是啊,川岛大姐姐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也很喜欢和川岛大姐姐一起玩。” 铃木园子瞧了瞧高冷的林宁,再瞧了瞧柯南这小鬼,忍不住嘀咕道:“我看人家一点都不喜欢和你这个小鬼一起玩吧。” 林宁否认道:“不,他还可以。” 铃木园子:“呃。” 柯南朝被哽了下的铃木园子做了个鬼脸,铃木园子被气笑了,冲着他挥了挥拳头,两人这会儿智商差不多同步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气氛并没有因此变得尴尬。林宁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多看了柯南一眼,柯南耸了耸肩,他情商不高,也就还可以而已。 哼! 也是巧的,一辆眼熟的阿尔法·罗密欧缓缓驶了过来。柯南想到了先前在新米花酒店外,那两个人乍听起来就云里雾里的对话,顿时收敛了原来的嬉皮笑脸,定睛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气质略轻佻的茂木遥史。说真的,柯南一时间真的没办法将眼前的茂木遥史,和先前那个有着极为犀利冷然眼神的赤井秀一联系起来。他倒是不怀疑林宁的判断,只是就算破解怪盗基德的易容,他也是找到其中破绽才有把握的,像先前基德易容成毛利小五郎时,他是一晚上都没有吸烟,像昨天基德易容成了铃木次郎吉,是基德在开摩托车时没有戴挡风镜,而要知道铃木次吉郎戴着隐形眼镜,如果开摩托车时不戴挡风镜那对眼睛的伤害更大。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本来就只是认识茂木遥史,并不熟悉他的独特行为习惯,不可能甫一见面就认出来,不过很快柯南就确定了这是谁。 ‘茂木遥史’对毛利小五郎道:“毛利先生第一次来黄昏之馆吧,感觉如何?比在加油站的厕所内好吧?”上次毛利小五郎被基德假扮,真人就被丢在了加油站的厕所内,好生凄凉来着,这件事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而已。 毛利小五郎:“…………” 柯南则挪到了林宁身边:“我说他演技这么好,联邦调查局知道吗?” 林宁想了想说:“我最在意的是他的易容术,不过他的演技确实比你好。” 柯南嘴角抽了抽:“啊。” “柯南你这个小鬼偷偷摸摸的和川岛桑在说什么?”鉴于茂木遥史并不是个帅哥,铃木园子对他的兴趣不大,所以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左顾右盼了,正好看到柯南在装深沉,一直不怎么看他这个小鬼顺眼的铃木园子就毫不客气出声了,还走过来伸手压住了柯南的头顶,再一转眼就看到了林宁肩膀上的猪笼草,按捺不住地凑过去道:“我从前觉得这种装饰很夸张,没想到川岛桑很好的驾驭了呢。” 柯南顾不得反抗,就连忙出声道:“等等。” 与此同时一直乖乖不动的猪笼草冷不丁开了口:“汪!” 铃木园子吓得倒退了三步:“啊啊啊!”林宁:“哦,这是我的狗,不是装饰品。” 柯南:‘……如今谁看不出来啊?’ 其他人也有点囧。 毛利兰失笑着去搀扶住受到惊吓的铃木园子,“园子你没看出来它太像真的了吗?” 铃木园子跺了跺脚:“可它一动不动啊。” 猪笼草懒得理会这群愚蠢的凡人,眼睛一闭,把下巴搁在了交叠的前爪上,继续假寐去了。 还别说,不仔细看的话它还真像是个装饰品。 以及安保人员已经应声赶了过来,他们每个人都配备着对讲机,尽管没有配备枪支,可却都有配备警棍。林宁看到他们过来,偏头朝着不远处的落地灯看了一眼,看来铃木集团这次费了不少功夫,连这儿都配备了针孔摄像头。 不管怎么说吧,在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后,他们顺利进入到了焕然一新的黄金之馆。 铃木园子“哇呜”了一声:“我之前就只看过图片,以为用黄金打造的房屋一定很土,一直不明白伯父为什么在听我爸爸提及后,就一力让爸爸把它买下来,现在看来并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土啊,反而有种别样的魅力。当然了,伯父他很有可能就是想要个坐拥最多黄金打造房屋的头号,这次他被柯南这个小鬼抢了头条,可是很不高兴的。” 柯南:“……呵呵呵呵。”当他乐意上头条似的。 毛利兰没提柯南抢头条那茬,而是顺着铃木园子先前的话说:“我也觉得并不庸俗,当时负责打造黄金之馆的一定是个很有才华的建筑家吧!” 铃木园子想了想说:“我好像听我爸爸提起过,不过我就听了一耳朵,并没有记住啦。对了,兰,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基德殿下那次扮成谁了吧?我一直很好奇!” 毛利兰一僵:“这个,这个。” 毛利小五郎:“……” 柯南悄悄翻了个白眼,白痴吗?先前‘茂木遥史’已经说得够明显了啊。他想起这个来,就去悄悄地打量‘茂木遥史’,没想到‘茂木遥史’下一刻就回看了过来。 柯南一僵,好敏锐! 只是他为什么又要易容成茂木遥史的模样?就为了光明正大地来参加这次宴会吗?还有那家伙似乎并不惊讶的样子,难道她一早就知道他会这个模样来?柯南这么想着,下意识地去看林宁。 林宁也几乎是同时便看了过来。 柯南:“……” 柯南再愣了愣,除了是认为“要不要这么敏锐”,还有就是他如果给林宁使眼色,她能准确无误的接收吗?这还真是闹心。 更闹心的是,柯南不过是被毛利兰叫了一声,再转过头来那两人就不见了。 柯南:“…………” 紧接着柯南却感受到了两股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就定格在了他身上。 柯南:“!” 柯南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发现那两道视线来自角落里两个全黑打扮的男人。其中一个还留着长发,柯南几乎要石化了,因为这样的组合多么像琴酒和伏特加!难道他们也混进了这次宴会? 不不,宴会来人都得有铃木集团特别印制的请帖,而且还得经过严密的安检,即使那两个人从其他人手中抢到了请帖,再冒名顶替他们,那他们俩也不能带了武器进来的。可如果真是他们的话,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用那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盯着他? 柯南握紧了手,暗示他自己要冷静,冷静。 即使那是黑衣组织成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边还有两个联邦调查局探员呢,即使他们俩现在不知道去了哪儿。 咳。 俩联邦调查局探员此时正在互通有无。 “所以茱蒂是?” “啊,我的同事。”赤井秀一多问了句:“你怎么发现的?” “先是圣提米利翁不是她的姓氏,再有她日语文法从没有出错,却故意说得很蹩脚,那她显然是借此掩饰什么,我想是她的本来身份;在案发现场只有我和她称呼被害人为被害人;她在本身有所隐瞒,并且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手中的小动作却仍旧不多加掩饰,排除她本来不谨慎的情况,那就是她潜意识认为我并不会戳穿她,造成她这种潜意识的,只会是她以为我知道她的立场,或者她很清楚她的立场;最后,w707公交车你和她同时出现了,而在我从案发现场回来后,就接到了你的邮件。”在日本无论是警方还是侦探,他们称呼起被害人来,一般都是死者,或者直接称呼他们的名姓,再有对嫌犯都是称呼凶手,而回顾林宁的说辞,她大部分时候都是称呼被害人和嫌犯的。茱蒂·斯泰琳那天就连说了两个“被害人”,尽管她还在被害人后面加上了“高井先生”。 赤井秀一:“她发了邮件给我。” 林宁:“嗯。” 林宁并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了。 赤井秀一也没有提及他们和黑衣组织的博弈,而是问道:“黄金之馆有什么问题吗?我当时发邮件只是想找个对我来说,相对方便的机会来和你碰面,而且我已经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可你却很爽快答应了下来来赴这样人来人往的宴会,我想它一定有别的地方吸引了你。” 林宁多看了他一眼,“我并不讨厌人来人往,他们的来来往往对我来说是很好的娱乐,不过你并没有说错,我确实对黄金之馆的相关事物感兴趣。” 林宁接着说道:“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猪笼草它听不懂日文,对此什么反应都没有。 倒是赤井秀一闻言愣了愣,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这种类似调情的话,说的这么学术。不,是她本来就没有其他意思,这句话和前文结合下,就是他等同于黄金之馆这类事物。他想了想只能说:“谢谢你的夸奖。” 林宁:“唔,那确实是。” 赤井秀一失笑。 林宁看上去神情也很放松,最起码远远看过去他们俩是相谈甚欢,这让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高山胜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那朵高岭之花怎么就看上了个其貌不扬的大叔?难道是被黄金之馆特殊的磁场影响到了吗? 高山胜平这么腹诽着,下一刻就对上了人家明净锐利的视线。 高山胜平:“……” 高山胜平秒怂,一把拉过旁边的中本健次挡在了他前面。 中本健次:“……”至于吗?看他就只是会背过身去而已。 · 被邀请的客人陆陆续续进来,而尽管铃木集团没有放任媒体进来,可因为铃木次吉郎一直在准备他自传电影的素材,大厅内还是有拍摄团队的,同时这次他们也担纲了为想要合照的客人拍照的任务,要知道对于铃木次吉郎这个不差钱的雇主来说,他请来的团队都是专业的。 大厅内还配备了专门的乐团,现场演奏着暖场音乐。 大厅中央是座香槟塔,如今正等着主人来倒酒,另外还有来往如织的侍者为各位来宾提供各式各样的饮品,还有各种精致的小点心。 头顶的黄金灯熠熠生辉,将整个大厅映衬的不能更金碧辉煌,而各位来宾各有小圈子,到底这次来的不仅有商业圈的,还有娱乐圈的,政界的也有,像是侦探这个圈子的也来了好几位颇负盛名的侦探,这其中最受瞩目的自然是“沉睡的小五郎”,他名声最大不说,本人也不是个低调的,不像林宁和‘茂木遥史’他们来了后就基本上隐身了。 柯南因为那两个黑衣人忐忑不已着,还猜测了下林宁和她以前的同事隐身,是因为事先得到了什么情报。‘可恶,早知道就在他们俩谁身上安装个窃听器了。’ 这么想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就冷不丁出现在他身后:“你现在像个无头苍蝇。” 柯南:“呃!” 本来还在闭目养神的猪笼草立刻睁开眼睛,它小人家还是听得懂“苍蝇”这个词的日文的。 林宁顺手摸了它狗头一把,示意真没它什么事,尔后才瞥向柯南:“你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柯南一愣:“你不知道?” 林宁:“我该知道什么?” 柯南正要说有两个疑似黑衣组织成员混迹在此的事儿,全权代管了这次宴会的铃木次吉郎闪亮登场了,再朝众人打过招呼后,他笑呵呵地接过了香槟,“砰”的一声打开了塞子,往香槟塔最顶端倒酒。 紧接着,却是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第109章 名侦探(34) 在一片欢闹声中,那声惊恐的尖叫声越发显得刺耳。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也响了起来。 林宁:“……” 她一点都不惊讶,真真的。 而本来有话要和她说的柯南,则是条件反射的朝声源处跑去。 林宁眉心动了动,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时大厅中已经乱做了一团,倒是声源处出现了个中空地带。来参加宴会的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他的心脏处有着显而易见的血迹,再看他大睁着眼睛,瞳孔开始涣散,也知道他已经没救了。 他旁边的贵妇人惊惶地叫着“阿娜答”,看来是他的妻子。 比林宁和柯南都离得更近的毛利小五郎蹲下身来,按住了死者的脉搏,稍后沉痛地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 铃木次吉郎怒吼道:“谁?到底是谁?” 大家根本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多是面面相觑的。 林宁这时走了进来,她将橡胶手套戴上,简单检查了下尸体:“是枪伤,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 柯南一愣。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见识过这次宴会的安检程序,想要带进一支枪进来别提多困难,可这次凶器却是枪!柯南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起那两个黑衣人的身影,又因为周围都是人群,他就一脸焦急地钻出人群,左顾右盼后在背着人群的地方看到了那两个正急匆匆离开的黑衣人。 柯南:“!” 接着他毫不迟疑地跟了过去。 ‘茂木遥史’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微微皱眉,却没有跟过去。 人群中已经喧哗了开来。 “怎么可能?” “铃木家的安保人员在进来时做过彻底检查的,不是吗?怎么可能还有人拿着枪通过了安检?” “没错。” “这座黄金之馆一定被诅咒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不是吧?” 铃木次吉郎气沉丹田道:“够了!我已经让安保人员将这里包围住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凶手肯定也插翅难逃!”铃木财团这次叫来的安保人员足够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难辞其咎,为今之计自然铃木次吉郎吩咐下来,他们更谨慎去执行。 而铃木次吉郎这么做虽然引起赴宴客人的稍许不满,可他们都没谁敢去压铃木次吉郎这个地头蛇,只有忐忑不安的和凶手共处一室。又不得不说,铃木次吉郎的粗暴很有用,大厅的氛围渐渐安稳了下来,结果一转身铃木次吉郎就对站在他旁边的铃木园子说:“园子,打电话报警,我倒要看看这次是谁和我抢头版!” 铃木园子:“……伯父!” 帅不过三秒呀。 林宁环视了一周,争取将各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事实上,不用看被害人的伤口,林宁就已确定他是被枪击了,到底枪声和香槟瓶塞被拔出的声音并不一样。再有当时她当时只来得及分辨出那被掩饰在瓶塞被拔出声下的枪声,却来不及辨认到底是谁开的枪,更何况在尖叫声起伏后,现场因为多了具尸体,就变得杂乱不堪,在相对冷静下来前就已经成功的破坏了案发现场。 不过考虑到到如今的时间差,嫌犯该当还在大厅中,毕竟如果他在开枪后就趁乱逃离位于大厅中央的案发现场,哪怕周围的宾客不记得他,可分布在外围的侍者还有来现场烹饪的厨师们还是会记得他的。更不用说来往的宾客其实有限的,同时还都是名流,若是少了一个,相互对照后就很容易发现端倪的。 可以说这个案件的核心问题是,嫌犯到底是怎么通过安检将枪支带进来的。这其实有很多手段,要知道铃木财团聘请的安保人员再严格,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心有傲气的名流,他们可不会像是对待犯人一般对待他们,采用的安检方法即使可以过滤掉大部分正常的手段,可就林宁来看却还是有漏洞可钻的。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林宁在意的,她更在意的是被害人的身份。被害人野田浩三,当年离奇去世的名流之一野田龙彦的孙子,如今他在这曾属于乌丸莲耶的别馆内被枪杀了,会不会和当年的事有关联呢? 这么一想,林宁对这起案件的兴趣陡升。这时‘茂木遥史’走了过来,他手中的帕子中有他找到的弹头。那只是颗普通子弹,无论是大小还是用途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这样的子弹适合绝大部分尺寸契合的枪支,换句话说嫌犯所用的手枪会是正常尺寸的。 除此之外,他还和林宁低声说了柯南追着那两个黑衣人而去的事。 林宁的反应很平淡:“他也注意到了啊。” 与之相对的是柯南的高度紧张,他似乎是认定了那两个黑衣人就是黑衣组织成员,除了他们的打扮,还有对他们对他的注视,就还有现场发生的命案,这都让他的神经在叫嚣着。另外自从上次假装板仓卓和琴酒他们交易未遂后,柯南这边的线索尽管没有全断,但也差不多了,茱蒂老师那边似乎并没有大问题,而克丽丝·温亚德的粉丝论坛也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他拜托阿笠博士去粉丝论坛上打探了消息),还有就是灰原哀对aptx4869的再研究进展缓慢,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柯南对新线索极为迫切,这一次既然疑似发现黑衣组织成员的行踪,那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在瞧见那两个黑衣人的背影后,柯南按下了脚力增强鞋的旋钮。 结果,那两个黑衣人转身上了二楼。 柯南:“?” 他们想从二楼逃走吗? 可等柯南迈着小短腿跟着来到二楼后,却遍寻不着那两个黑衣人的踪影。 下一刻柯南整个人就僵住了。 有管状物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更可恐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声道:“工藤新一。” 柯南:“!!” 再下一刻却有一道婉转的女声响起:“没有吓哭吗?我还以为他会哭着喊妈妈呢。” 柯南:“…………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妈妈!”“妈妈”这个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也不知道有多生无可恋。 “啊呀,新一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说这话的便是工藤新一的母上大人,曾经的人气女演员工藤有希子了,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对只吓到了儿子一点点这件事,她感觉到异常的遗憾,尽管先前柯南是真的快被她和工藤优作搞出的这么一出给吓尿了。 咳。 也做易容打扮的工藤优作用回了他原来的声音:“你这次不够冷静,新一。” 柯南:“…………”这绝对是亲爹和亲妈。 柯南倒也承认他这次有点不够冷静,直到这两人转头上二楼,他才回过味来。如果他们俩是凶手的话,既然他们能将手枪混过安检,那也一定有办法在警察到来前,将手枪湮灭,而不该像现在这样趁乱逃走,他们俩都是一身黑的打扮,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很好认的。还有就是当时尖叫声响起来时,这两个人明明也在外围,不太可能像是开枪的凶手;再来是他们俩的打扮未免太显眼了,显眼的有点刻意了。 更有柯南不太愿意承认的一点是,没道理他都意识到了这两个黑衣人的不同寻常,那俩联邦调查局探员没注意到的?可他们俩表现的都很寻常。 还有柯南在上楼时,还不经意间想到了他老爸书中的一个章节,而等到接下来的情景又跟着重合了,他就彻底明白了。 工藤有希子笑眯眯地把口红收起来,抱住一脸生无可恋的柯南来了个爱的抱抱。 柯南:“…………” · 楼上柯南再认亲,楼下案发现场已经被隔离了出来。 大部分宾客都还算配合,除了几个年轻人不满地嚷嚷了几句,被铃木次吉郎吼了几声后,就灰溜溜地走到了一旁。转身铃木次吉郎在问了铃木园子把报警电话打到了哪儿后,就嘟嘟囔囔了几句,直接让人开直升飞机去东京都警视厅把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他们请过来,完全不管鸟取县是有派出所的。 不过这倒是更方便了林宁,她有东京都警视厅顾问的名头,用它来在警察过来前以询问在场人,则方便得多。这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被害人的妻子野田优子。案发时野田太太就站在被害人身边,第一声尖叫也是她发出的,此时的她看起来也颇为狼狈,原本完好的妆容被哭花了,眼睛也跟着变得通红起来,让原本秀美的她看起来很是可怜。 林宁把她带到了餐厅,单独来问她话。 上次来黄昏之馆时,大部分事宜也是发生在餐厅。他们当时在这儿用餐,听幕后策划者千间降代和大上祝善为他们编造故事,再有大上祝善在喝了红茶后丧命等等,还有那个宝藏暗号的触发物,座钟,也被放在了这间餐厅中。如今那个座钟还在,只是变成了黄金打造的。 林宁将门带上,发出的动静让野田优子一颤。 林宁微微挑眉。 “野田太太,目前的情况是你的丈夫被人枪击致死,再鉴于铃木集团安保人员的兢兢业业,案件的疑点就在枪支是如何被夹带进来上——” 林宁话还没有说完,野田优子就打断了她:“是诅咒!” 林宁:“嗯?” “我丈夫说这栋别馆被乌丸莲耶那个大富豪诅咒了,他不允许他的别馆易主,所以这栋别馆内只要有人来就会发生命案。这次那个大富豪被我丈夫言中了,所以就把我丈夫给带走了。”野田优子声音还打着颤,一直都低着头,即使偶尔抬头看下林宁,也很快就垂下头去,而她看起来确实很像只惊弓之鸟。 林宁不紧不慢道:“那你们夫妇为何要来?” 野田优子:“我,我们不敢得罪铃木家族。” 林宁:“唔,所以在进入宴会厅后你就至少吃了四种小点心,品尝了两杯香槟?” 野田优子:“啊?” “宴会厅中是有监控的,可在我拿到的监控录像中您可并不像是因为您所谓的诅咒说而噤若寒蝉。”偌大的宴会厅中是有监控摄像头不假,可为了名流们的舒适度,也只有象征性的安装了两个,可以说偌大的宴会厅只有边缘会被拍到,比如说摆放着各色食物的长桌。只不过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客人们,绝大部分都不是冲着食物来的,他们更多就是来交际的。林宁先前去监控室看过监控录像,并没有多少收获,不过频频出现在长桌旁的野田太太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少印象的。 说起来野田太太不到三十岁,和念过四十的被害人野田浩三年龄差至少有十五岁。再有从野田太太的仪态上可以看出她的仪态是礼仪老师后面教的,并非从小就浸淫的,此外当她在被害人尸体旁啜泣时,其他宾客就显得很冷漠,还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去安慰了她。考虑到野田家名声尚可,会出现在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是野田太太并不被其他人认可,这从她频频去吃点心,也可以看得出来,她没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只能靠这个来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这时白皇后也将被害人以及其相关人物的资料发了过来,野田优子是被害人的第二任妻子,出身普通。林宁简略看了遍后,就抬起头来看向忐忑不安的野田优子:“来和我说说乌丸莲耶。” 野田优子愣住了:“啊?” 林宁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认为他是嫌犯吗?我自然得详细问一问了。” 野田优子抿了抿嘴说:“可你不是认为我说的诅咒说,是在瞎编乱造的吗?” “我确实那么认为,”林宁毫不客气道,接着话锋一转:“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编造?先前其他人确实有人说黄金之馆被诅咒了,可他们只是在心血来潮,但你编造的诅咒说还有头有尾的,我不觉得即使你是就地取材,你也对乌丸莲耶有过不那么浅显的认知。被害人生前告诉你的?”比起谁是凶手,林宁更乐于探寻当年名流离奇死亡一事,也是这个迷案困扰她挺久的了,如今得到了接近离奇死亡名流后人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了。 野田优子:“……嗯。” 猪笼草这会儿倒没有再趴在林宁的肩膀上了,它已经转移阵地到了林宁的膝盖上,而它对林宁讲的日文半点兴趣都没有,小小打了个哈欠,就调整了下卧姿,继续睡它的大头觉了。 找遍整个宴会厅都没有它这么惬意的。 除了林宁在有那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询问着野田太太外,宴会厅中还有认亲归来的柯南,他借着毛利小五郎的名义在到处问当时的宾客,尽量还原起案发当时的场景。扮成茂木遥史的赤井秀一并没有多少要参与进来的意思,尤其是在确定过现场并没有混入黑衣组织成员后,他比较在意的反而是林宁先前提到过的她对黄金之馆的相关事物感兴趣一事。 这其中还有什么值得探寻的内情么?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紧闭的餐厅门上,他倒是可以去窃听,只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可不敢保证不会被发现,同样的也很清楚若是被林宁发现他那么做了,那他先前在她那儿积累起来的好感,恐怕会一下子就跌下去。 对她,坦诚以问反而更好。 · 没用多久,林宁就结束了对野田优子的问话。 柯南在宴会厅跑来跑去,也问得差不多了,在看见林宁出来后,就小跑过来来开碰头会。 柯南先问道:“你问出了什么?” 林宁有那么点漫不经心道:“和案件相关的事宜么?几乎没有。” 柯南吃了一惊:“啊?”以她的专业素养,这并不应该啊。 林宁没什么起伏道:“不是还有你吗?” 柯南愣了愣,竟然还小小地哇呜了一声,略浮夸的那种:“我竟然还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近乎等同于夸奖的话。” 林宁:“你不必妄自菲薄。” 柯南:“……这和妄自菲薄没关系。” 他看林宁没太反应过来,就悻悻然道:“算了,这个案件我其实已经有眉目了。” 林宁看来真不打算受理这个案件了:“你加油。” “那我谢谢你吧。”柯南没什么好气道,只这还不够他还是很在意道:“不是,你对这个案件很漫不经心啊,还是说你因为其他的事情分了心?等等,你刚才也说‘和案件相关的事宜’,换句话说是不是你都问了野田太太和案件不相干的事宜?和其他案件有关的?” 林宁有问必答:“可以这么说。” 柯南更好奇了:“那到底是什么呢?” 林宁想了想说:“我记得我和你提及过。” 柯南却一头雾水,这让他从何想起啊?再者说了,他还是头一回遇见死者野田浩三和他太太野田优子啊,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前情”?柯南还想再问,屋外响起了直升飞机的声音,接着被财大气粗还不讲理的铃木次吉郎叫人开直升飞机接来的目暮警部,还有搜查一课的众人就闪亮登场了。 柯南回头看了看若有所思,却并不打算上前的林宁,再张望了下也没看到‘茂木遥史’,不得已他就带着满头雾水,跑到案发现场去“辅助”毛利小五郎破案了。 这桩案件的最关键就在于手枪是如何被夹带进来的,还有就是即使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要开香槟的铃木次吉郎身上,也不代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有谁掏出那么一柄手枪啊。可柯南询问了一圈,大家还真没注意到,即使是站在被害人野田浩三这边的人群,不过他们倒是记得当时有闪光灯。 想到他家母上当枪管使的口红,柯南的脑海中就照旧有一道闪光闪过,接着他就顿悟了。 不是…… 是他差不多就知道案件症结所在了,如今只差再问一问被害人的太太,案件差不多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不过,那家伙到底在从野田太太身上查什么啊?等案件破解了,倒是可以问一问野田太太。 这个么? 只能说林宁起先从被害人身上除了发现枪伤外,还发现了一瓶镇定剂。再看被害人眼窝深陷,眼睛泛着红丝,这都是明显睡眠不足的体现,再加上那瓶镇定剂,显然他有什么难安事。 接着野田优子便提及了乌丸莲耶,林宁便就势问了。 然后便从野田优子那儿得知被害人野田浩三有乌鸦恐惧症,据说是从小就有的毛病,可就连他的家人对他怎么会有这么个病症,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寻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到底他们也没怎么有机会接触到乌鸦,然而前段时间野田浩三就开始做噩梦,对乌鸦的恐惧与日俱增。 野田优子劝他去看心理医生,野田浩三却认为那只会徒惹他人争议,就拒绝她的提议,不过后来他们俩还是悄悄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认为那可能是童年创伤留下的心理阴影,暂时给野田浩三开了些放松神经的药物,接下来再考虑使用催眠,让野田浩三回忆起和那段创伤有关的童年记忆。 只是还没来得及,野田浩三就在这次宴会上被杀了。 至于为什么野田优子要编造诅咒说? 除了她作为他人眼中飞上枝头的麻雀,在野田家地位很尴尬,这次失去了野田浩三这个依仗,她心里不禁惶恐外,林宁猜测还和她曾经的过往有关,到底在白皇后发送过来的资料中,野田优子在嫁入野田家前曾订过婚,而野田浩三的前任太太在她嫁过来前,也只不过刚刚去世两个月。再看野田优子避而不谈的态度,就知道其中纠葛很微妙,是那种说出来会遭人鄙夷的微妙。 林宁对那其中的纠葛并不感兴趣,她在意的还是野田浩三的乌鸦恐惧症。 乌丸莲耶家的家徽就是乌鸦,那个乌鸦形象在别馆内曾随处可见; 野田浩三的祖父野田龙彦四十年前离奇死亡,同年乌丸莲耶生前收藏的三百多件艺术品不翼而飞; 野田优子提到过野田浩三开始做噩梦,是在黄昏之馆成为黄金之馆后不久。当时那件事可着实沸沸扬扬了一阵,到底涉及到了曾经被讳莫如深的大富豪,还有当年发生在黄昏之馆内的惨案等等,尽管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留下的证据只有千间降代父亲留在来的信件和血字,可并不妨碍媒体报道它,民众对这种曲折离奇的事也很感兴趣。 话又说回来,野田浩三被害前四十三岁,也就是说在四十年前他只不过三岁,综合来说,会不会他的乌鸦恐惧症其实和真正的乌鸦并没有关系,而是和乌丸莲耶家的家徽,乃至乌丸莲耶有关系? 只是这都是林宁的猜测,连推测都称不上。 可这怎么也称得上一个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林宁已经问了野田优子,关于野田浩三去看的那位心理医生名字,也把它发给了白皇后。 那么等离开黄金之馆后,她可以去拜访下那位心理医生,和他谈一谈野田浩三的病情,到底如今野田浩三被害身亡,如果警方介入的话,医患协议将不会起作用的。 “川岛?” 林宁聚精会神了下,眉目不动地看向了叫她的‘茂木遥史’: 哦,她还有个追问者。 对此林宁并不反感,她甚至还实话实说了,不过是精简版的。披着茂木遥史身份的赤井秀一一时并没有联想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相关情报可提供的,毕竟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并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他只是望向宴会厅正中央正沉睡的小五郎,“所以之前那么多案件,他们都是这么破的?” 他本来就有着敏锐的观察力,高超的推理能力,情报收集能力也是顶尖,再注意不到毛利小五郎破案后的真相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他只是没有看过“沉睡的小五郎”现场版,如今看到了现场版,以前说不通的地方都豁然开朗,也从根本上意识到了江户川柯南小朋友的不同之处到底从何而来了。只是这还催生出很多其他疑窦,其中一个就是和贝尔摩得相关的,就是之前在w707公交车上,贝尔摩得易容的新出智明在柯南作死时,拼命拦住了劫匪护住了他?这又是因为什么? 林宁默默说:“我有问候过毛利先生的脖子。” 赤井秀一回过神来,忍俊不禁,只可惜他现在顶着茂木遥史的长相,生生带出股轻浮的味道,看得控制不住他自己而偷瞄的高山胜平直咂舌,心想:‘这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赤井秀一:“……他是你的委托人?他一直在关注你。”他本来想用暧昧点的词汇,毕竟那家伙表现的很明显了,可想象还是算了。 林宁往那边看了一眼:“他的未婚妻没有任何不满,看来她果然知道他有其他情人的事。” 赤井秀一:“啊。”果然很川岛纯的回答。 嘛嘛,还是回过头来看这起案件吧。 其实总结一下很简单,这是一桩情杀案。 野田优子此前不是订过一次婚么,她的未婚夫大冢英郎本来是个杂志社摄影师,只是在他们订婚后,做护士的野田优子在她任职的医院,认识了陪得了癌症的妻子来疗养的野田浩三。野田浩三虽然年纪比野田优子大很多,可他的家境十分优越,比未婚夫大冢英郎的好上不知多少倍,于是后面就有了她和大冢英郎解除婚约,转而嫁给了野田浩三的事。 大冢英郎深爱野田优子,一心认为她是遭到了野田浩三的强取豪夺,于是就开始了他的复仇。他为这一天足足准备了一年多,手枪被他锯成了好几截,安检时安保人员把它们当成了摄影设备,接下来他就趁着铃木次吉郎开香槟时,掏出组合好的手枪在闪光灯闪过后,对准野田浩三的心脏就开了一枪,接着就趁着混乱时,把手枪拆开装进随身携带的摄影包内。 在场的名流们哪里会注意一个摄影师呢,也不会将他看在眼里,也就是为什么柯南问起他们时,他们根本没记起来有谁行为怪异了,他们只记得和他们一起参加宴会的名流。 总而言之,沉睡的小五郎再破难案。 嫌犯大冢英郎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野田优子接下来的处境恐怕不会很美妙了。 目暮警部终于喘匀了气,他一搭眼就瞧见了林宁,走过来就奇怪道:“你在这儿啊,那你怎么就叫毛利老弟抢了先?” 林宁:“他分析得不是更加通俗易懂吗?”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绝对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微妙,他又不好朝林宁发火,一撇头就看见‘茂木遥史’(照着人设)嬉皮笑脸的,顿时就死鱼眼道:“你不妨说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赤井秀一:“……”他这是躺着也中枪么? · 这次黄金之馆之旅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林宁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和赤井秀一还有柯南颔了颔首,就带着几乎一路睡过来的猪笼草开车下山了。 第二天报纸就报道了野田浩三被杀案,竟然还有媒体提起黄金之馆受到了诅咒,看这一次又出了一起命案。对此林宁是觉得吧,这锅绝对不该黄金之馆背,五十年前的那次惨案暂且不提,近两次命案发生时,她和柯南可是都在场,这样的加持下命案根本是挡都挡不住。 这么想归这么想,林宁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随即就把报纸丢到了一边,接着去拜访了野田浩三的心理医生。就像她说的,在野田浩三已丧命的情况下,医患保密协议将可以不再奏效,于是林宁就拿到了野田浩三的诊断报告,其中有几幅野田浩三画的乌鸦图,林宁可以负责任的说,它们和乌丸莲耶家徽上的乌鸦很像。 那么野田浩三的乌鸦恐惧症中的“乌鸦”,只是个象征意义,他所惧怕的是乌鸦所代表的人或物。再考虑到野田浩三在四十年前才三岁,以及他并不记得任何被乌鸦攻击过的事情,那么很有可能是他当年偶然撞见了什么,却因为年纪太小,加上对他自己冲击力太大,所以大脑自动开启了保护记忆,将那段记忆抹平了,但却给他的潜意识留下了“乌鸦”这么一个代表物。 只是四十年前时,乌丸莲耶已去世有十年了。 等等,林宁记得说起乌丸莲耶这个富豪去世时,人们都说他是离奇死亡,而在千间降代的转述中,乌丸莲耶当时召集了那么多学者来,就是因为他意识到他快要死了,所以急着知道宝藏的秘密。 只是乌丸莲耶的家人似乎并不知道宝藏的秘密,不然他们也不会将黄昏之馆低价售出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却在找到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就放弃了。只是转念想想,如果他们知道的话,那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怎么这么多年过去都还没有其他人声张过?就连保守这个秘密长达数十年的千间降代,都偶然说漏过嘴,叫大上祝善知晓了宝藏的秘密暗号。 那么乌丸家的人极有可能不知道此事。 白皇后投影出来:“艾米莉亚,你在想什么?” 林宁一脸沉重道:“我在想我要不要去挖个坟。” 白皇后:“嗯?” 林宁以头抢桌:“我只是随口一说,我现在思绪好杂,缺少能把它们串起来的主线——我还真是给我自己挖了个大坑啊。不说这个了,那什么你和诺亚方舟聊天还愉快吗?”诺亚方舟作为一个成长型人工智能,截止到目前为止他的成长速度是够快,可也受到了很多局限,不像白皇后她是个完全体,再有诺亚方舟他不仅害羞,他还黏人,啧。 白皇后想了想说:“我觉得他的创造者泽田弘树通过皮肤和血液资料追溯人类祖先,而开发出的‘dna探查程序’很有研究价值。艾米莉亚,你想看一看吗?” 林宁下意识地点头,转念想到了一件事:“我想起来了最开始发现他这个人工智能时,他就在搜索工藤新一的基因数据,他想做什么?和‘茧’项目有关吗?” 白皇后:“我问问他。” 片刻后白皇后说道:“他说他不能说。” 林宁:“……他其实已经说了。”要不要这么实诚啊? 更实诚的还在后面,后面诺亚方舟主动找到了白皇后坦白,说他也搜寻了林宁的基因数据,还问白皇后她这么一个职业杀手,怎么有资格成为白皇后的主人,她该放白皇后自由。 林宁:“……我怎么感觉我成为了囚禁公主的恶龙?” 第110章 名侦探(35) 恶龙宁决定恶到底,自己上线撕了诺亚方舟一通。 结果,把人家虐哭了。 林宁:“…………” 林宁面无表情地从电脑桌后面站了起来,“我去倒杯咖啡。”她很有一种欺负小孩子的心虚感,再转念一想,无论是诺亚方舟,还是诺亚方舟的创造者泽田弘树,他们本来就是小孩子。不说离奇自杀的泽田弘树,单就是这个才被创造出来一年多的诺亚方舟,他无论从算法逻辑上还是从“心智”上来说,确实是个小孩子。 说不定都还没有猪笼草成熟呢。 欺负这样的小孩子,可没什么成就感啊。 林宁这么想着,结果转头就看见猪笼草在对着一个毛毛虫玩偶练习捕猎技巧。 林宁:“……注意你的口水。” 猪笼草:“……汪!” 林宁蹲下身来:“我没有忘记你的小型昆虫馆啊,只是那又不是一蹴而就的,完全建好的话得到一个月后了。” 猪笼草:“!” 林宁看它生无可恋了,赶紧说道:“在那之前,我可以先购买一批常见昆虫来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斜睨了它一眼:“你想在那之前去一趟昆虫馆?等你对着玩偶不流口水时再说吧。” 猪笼草立马就把玩偶踢开了,还踢踢踢到了门后面。 林宁嘴角抽了抽,不理会它的“掩耳盗铃”,起身去倒咖啡了。 猪笼草呆了呆,见林宁和它没什么好商量的,就又把那个毛毛虫玩偶踢出来,接着自娱自乐了。 而林宁倒完咖啡回去时,白皇后告诉她诺亚方舟下线了,据说是因为他的“情绪”波动,造成辛德勒公司总部技术人员大恐慌,他们正在加班加点的进行再调试呢。 林宁:“……好的吧。” 她默契地不再提此事,接着倒是看了泽田弘树发明的“dna探查程序”,这个程序可以让使用者通过皮肤和血液资料追溯祖辈。可以说对于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孤儿或被收养的孩子来说,如果他们想要知道的亲生父母,那么使用该程序就可以很快地找到,但是“dna探查程序”却并没有被泽田弘树所在的辛德勒公司进行推广,或者说是没有在民众间进行推广,毕竟dna探查程序的基础是由庞大的数据做支撑的,这就涉及到了隐私权,民众不一定能够接受。 做过总裁的林宁对此很能理解,再有dna探查程序暗地中不就是被诺亚方舟利用来做调研了吗,收集了她和工藤新一等诸多人的基因数据。 说到这个,林宁再去查了查和辛德勒公司“茧”项目有关的资料。等浏览完后,她就很确定辛德勒公司完全不知道诺亚方舟的用意,他们公司对于“茧”的定义就是跨时代的全息游戏,当然了,在背后还会有更广泛且更深入的应用,只是如今先让民众接受最表面的那个层次而已,只是无论是个哪个层次,都和诺亚方舟想要做的不会重合。 林宁稍微有点手痒,即想知道诺亚方舟到底想怎么引发一场“洪水”,可转念她还是控制住了她的好奇心,到底诺亚方舟懦懦地说他到时候会亲口说明白的,那她这边先查个清楚就没什么意思了。 值得一提的是,“茧”项目确实被加快了进程——辛德勒公司的总裁托马斯·辛德勒在日前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外发布了这一个喜讯,据他的估计,原本将在半年后才能正式面世的“茧”,将不用两个月就能够和大众见面了。 以及首次见面会将在东京举行。 林宁为此扬了扬眉。 · 在确定了野田浩三的乌鸦恐惧症和乌丸莲耶或是其相关人物有关后,林宁接下来却没有很“主线”般的进展。此外,属于乌丸莲耶生前收藏艺术品之一的《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它此前的来历倒是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森川家正馆长是向费城博物馆借来的这幅画,它是被一位收藏家贡献出来的,而那位收藏家是在一个拍卖会上拍卖到的。 只是那个拍卖会接受匿名生意,多数时候不会馆拍卖品的来源,换句话说那可能是个销赃的好去处,《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就是这么个匿名买卖。林宁想要接着往下查,就不太容易了,天知道当初将《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送到拍卖会的人,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而拍卖会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不然也不会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了。 可以说这个线索等同于断了。 林宁想了想,就把这桩案件当成了可持续破解的主线案件,暂时将它挂到了一旁,看什么时候会有新的线索冒出来。这么一想的话,就好像柯南他对上黑衣组织一般,平时不会有什么线索,多得都是日常案件,可每隔一段时间黑衣组织成员总会冒冒头,给他提供点新线索,让他可以继续查下去,不可谓不是个主线案件啊。 因为做了这么个类比,林宁就想起了贝尔摩得。 她不是一直在观察贝尔摩得,想对她的手机做什么吗,接下来还真让她窥见了个还可以的机会。 北极星酒吧 如果酒吧可以分星级的话,这家叫北极星的酒吧可以称得上五星级酒吧了。来这儿的客人往往需要身份审查,酒吧也会提供各种贴心的服务,还有就是如今在北极星酒吧驻唱的女歌手十分迷人,不仅有着撩人的歌喉,还有着叫人侧目的风情,以至于很多客人都是冲着她而来的。 今夜北极星酒吧中的客人们,也在女歌手登台前翘首以盼。 倒是坐在吧台下第二排的一个黑衣男人很不合群,他在灯光迷离的酒吧内还戴着墨镜不说,这会儿手中还拿着一张名片,“啧”了一声道:“大哥,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个人兴奋的模样,却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打算和他长期交易。是吧,大哥?” 他的大哥却没理会他。 不合群的家伙正是伏特加:“大哥?” 琴酒仍旧没理会他。 伏特加顺着琴酒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暧昧地笑了起来:“啊,大哥在看待会儿要出场的那个女歌手是不是?她的声音永远那么叫人陶醉,人也妩媚多情,原来大哥喜欢这个类型吗?” 正说着一个男侍者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把一杯酒放了下来:“马提尼,那位歌手请两位的。” 伏特加一脸兴奋,将那杯酒端了起来:“哦,那么我们还真得赏她个面子。”他正要往嘴里送,结果琴酒把点燃着的烟摁在了酒里。 伏特加:“??” “大哥?” 琴酒不理他,看向了那个男侍者,逼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男侍者:“啊?” 琴酒不耐烦道:“我问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听不懂吗?”说着就拽住了那个男侍者的头发,一把把他掼到了桌子上,操过一旁的挫冰刀就朝着那个男侍者的太阳穴扎过去。 伏特加吓了好大一跳:“大哥!” 接着那个男侍者的头皮脱落,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 伏特加:“!” 琴酒冷哼了一声:“贝尔摩得。” 贝尔摩得无所谓道:“只是开个玩笑,你这副表情还挺吓人的嘛。” 伏特加这才明白过来,他看了看手中那杯酒,“这,这——” “哦,那个?我只是看到某人垂涎人家歌手的美色,才稍微逗逗你罢了。” 伏特加:“……不过你这样好吗?像你这样出名的女明星,被人看到跟我们在一起不好吧?” 贝尔摩得浑不在意道:“你放心,其他客人的眼睛盯着待会儿要上场的那个歌手都来不及。” 琴酒又点燃了一根烟:“言归正传,我要你找的那样东西,找到了没有?” 贝尔摩得道:“这个嘛,真要说的话,还没找到本尊呢。” 伏特加一头雾水:“什么本尊啊?她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就稍微透露一下啊。”这里的“她”说的就是雪莉了,他和琴酒可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到雪莉这个叛徒。 琴酒嗤笑一声:“没用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守口如瓶了。”贝尔摩得妩媚一笑:“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琴酒:“我快吐了。” 贝尔摩得不以为意,俯下身来揽住琴酒的肩膀:“你别光问我,你自己又怎么样?那个小猫咪你还真放心得下啊。” 伏特加不是很懂:“什么小猫咪?” 贝尔摩得朝着他眨了眨眼:“就是那个改捉老鼠的小猫咪啊,她还养了只可爱的狗。” 伏特加:“??” 琴酒冷冷道:“那不在你关心的范围内,贝尔摩得。” 贝尔摩得挑了挑眉:“还说要和我互通有无呢。” 琴酒不客气道:“滚。” 贝尔摩得直起身来:“好吧,我倒是要看看她会不会捉到我,说实在的,我还有那么点期待呢。” 琴酒不以为意。 伏特加:“???” 等贝尔摩得离开后,伏特加再忍不住了:“大哥,你们说的小猫咪到底是谁啊?我想不会是雪莉那个女人。” 琴酒没睬他,专心听上台的女歌手唱起歌来。 伏特加:“…………” 殊不知坐在吧台前的一个男客人正满头黑线,‘他’心想要不要“喵呜”一声啊?这特么都是什么昵称?还“小”猫咪。不过黑线归黑线,这次来北极星酒吧的目的可算是顺利达成了,‘他’顺利将‘他’自己写的小程序植入到了贝尔摩得的手机里了,多亏她和琴酒,还有伏特加谈话的时间足够。 还有通过他们的对话,‘他’可以确定的是琴酒(和伏特加)极有可能并不知道aptx4869的真正效用。aptx4869明面是杀人于无形的特效药,是暗杀手段的首选,这恐怕也是琴酒和伏特加所知道的。可实际上呢?听贝尔摩得说的“本尊”就知道了,它真正的效用不止于此。 好吧,这个从前也提到过了,‘他’如今这么说就只是想说琴酒这个兢兢业业的良心员工,竟然还没有进入核心层吗?黑衣组织要完啊这是。 啧啧。 ‘他’在心里这么感慨着,面上却是痴迷着看着舞台上的女歌手,沉醉在她曼妙的歌声中。等到女歌手离开,‘他’才怅然若失的在喝了‘他’点的酒后,依依不舍的从酒吧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前,琴酒和伏特加已经在女歌手一下台时就起身走了。 又‘他’这次过来还特别换了一辆车,在确保没有被琴酒发现任何端倪后,才施施然地开车离开。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回到了家,在玄关处把易容装备拆除,变回了本来的样貌。 猪笼草就蹲在玄关看她:“汪汪!” 林宁左右闻了闻她自己:“我去酒吧当然会喝酒啊,我从前又不是没喝过酒。” 猪笼草:“哼唧。” “人家酒吧也不让带狗进去啊,再说我一带上你我不就露馅了吗?”林宁想到了先前琴酒几乎是顷刻间就意识到了贝尔摩得的易容,当时她还眉心一跳来着,所以说面对着这样的家伙,她当然得谨慎再谨慎了。“下回我带你去宠物咖啡馆,行了吧?” 猪笼草冷漠脸。 林宁:“……” 白皇后投影过来,猪笼草冲她摇了遥尾巴,示意她来控诉林宁的不厚道。 白皇后:“晚安,猪笼草。” 猪笼草:“……” 林宁顿时乐不可支:“那你早点睡啊,明天我就带你去猫咪咖啡馆。” 猪笼草冷漠脸地走了。 林宁却是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我先去洗漱下。” 等她神清气爽地回来,白皇后已经对贝尔摩得的手机做了最详细的分析,可以说她们俩如今完全可以模拟出贝尔摩得手机二号机,但凡贝尔摩得手机有什么动向,这个二号机就能得到同样的数据流。只是纵观贝尔摩得的这支手机,上面有的联系人,或是从通话记录中提取的联系人,都不曾有任何黑衣组织boss的踪影。 要么是她还有另外联系黑衣组织boss的通讯手段,要么是她自从定居日本后就没有联系过黑衣组织boss,再考虑到贝尔摩得确实用这个手机联络过琴酒他们,那如今的情况就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想想伏特加他们提到过贝尔摩得很少和他人共享情报,连琴酒都只清楚贝尔摩得表面上的底细,而贝尔摩得不仅知道aptx4869以及前身,同时还负责让板仓卓开发那个软件,那贝尔摩得在黑衣组织中的权限极高,还享有着更高的自由度,不用和黑衣组织boss汇报什么,也很说得通。 到底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贝尔摩得极有可能知道柯南的真实身份,可她却没有上报给组织。 所以说想通过贝尔摩得的手机得知黑衣组织boss的下落,还得等到她主动联系boss,或是boss来联系她吗?林宁撑着脸颊若有所思。 · 林宁说要带猪笼草去宠物咖啡馆,还真是说到做到的。只是半路的时候他们俩去了一趟书店,林宁照着白皇后列给她的书单,买了和昆虫养殖相关的书籍。 结账时,店员一脸匪夷所思。 林宁神情自若。 店员就是有什么话,也都咽了下去。 林宁随意瞥了瞥,注意到书店正在强推一个名叫月形龙太郎作家的书籍,和忍术有关的。林宁想了想就拿了一本过来,一起付了款,接着顶着猪笼草的死亡视线,从猫咪咖啡馆外路过。 猪笼草把爪子放了下来。 林宁摇了摇头。 接着他们却没有打道回府,而是去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今天是星期天,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约好了去逛街,刚要下楼就看到了林宁,她愣了愣:“川岛桑?” 林宁:“你好。” “嗯,你好,你是来找——?”毛利兰有点拿不准。 林宁主动说:“毛利先生。” “您来找我爸爸?啊,他在的。”毛利兰想到了什么,连忙说:“您稍等一下。”她转身推开门跑了进去,把趴在办公桌上睡大头觉的毛利小五郎晃醒:“爸爸,爸爸,川岛桑来找你了!” “什,什么?”毛利小五郎惊醒了过来,“柯南那家伙又干了什么?” “柯南!柯南!” 柯南还一脸懵逼呢,他根本不知道她来拜访的事啊。 毛利兰也有点忐忑,在给林宁倒了茶后,就有点紧张地站到了一旁。坐在林宁旁边的柯南没忍住,就踢了一下林宁的鞋子,结果不仅林宁看了过来,就连趴在林宁肩膀上的猪笼草也一脸的虎视眈眈。 柯南:“……” “哦,”林宁慢半拍的领悟了柯南的用意,“我并非来控告毛利先生虐待儿童的,我并没有这样的权限,尽管我可以向儿童福利机构打报告。” 柯南:“…………”后半句就不用了啊! 毛利小五郎:“……” 毛利兰:“……那就好,不是,我是说我和园子约好了,我要迟到了。再见啊,川岛桑。” 林宁:“嗯。” 毛利兰离开后,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川岛桑来找我是做什么呢?难道是有案子想要委托给我吗?哈哈哈哈。” 柯南:‘……喂喂。’ 林宁跟着笑了笑:“您很会讲冷笑话。” 毛利小五郎:“……” 柯南喷笑。 毛利小五郎想要上手捶他,可最后还是收敛了,只是把柯南搂到他怀里,好好揉搓了一顿。 柯南:“…………” 好在千叶和伸的到来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他是被目暮警部派过来找毛利小五郎过去一个案发现场的。 毛利小五郎:“好吧。” 千叶和伸再看向林宁:“川岛桑也在那就太好了,你要一起来吗?说不定等会儿目暮警部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毛利小五郎特别想问问目暮警部,他还不是他的毛利老弟? 不是…… 是总觉得最近目暮警部拜托他的次数,比从前少了好多,而且对他的态度也没有那么热切了,唉。 “可以。”林宁一点都不意外案件这么快就找上门,再有她这次来毛利侦探事务所,可以说是来找毛利小五郎的,但实际上她来找的主要还是柯南。 而柯南也很上道的在接下来去案发现场时,爬到了林宁的车上,然后看着副驾驶座上那特制的狗座,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果然人不如狗。 柯南转过头去:“你来找叔叔因为什么啊?” 林宁道:“我受警视厅委托,来调查毛利小五郎案宗被盗案。” 柯南没想到是这个:“嗯?那你大可以直接说来找我啊。” 林宁不疾不徐道:“我不能排除嫌犯是冲着毛利先生的可能性,毕竟在外人眼中他们会下意识忽略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的你,而将绝大多数目光放在毛利先生身上。当然了,这个可能性很低。” 接着她又问道:“你有发现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柯南一愣:“你是说嫌犯会来监视事务所?” 林宁点点头。 “我没注意到,不过我会多加观察的。”柯南想到了什么,就有那么点扭捏道:“对了,在黄金之馆里我不是想和你说有黑衣组织成员混进来了吗?事实证明,那是我爸妈。你在我想和你说之前就排除他们是黑衣组织成员了吧?” 林宁:“不错。” 柯南不禁道:“靠你们fbi对黑衣组织成员的超直感吗?别那么看我,我没有在说冷笑话,我只是想到了灰原对黑衣组织成员的第六感,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她就是靠这个判定公交车上有黑衣组织成员的。唔,这听起来好像有点玄乎啊,不过我还是相信她的判断,她当时的反应不像是作假,再说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不是吗?” 林宁对此不置可否:“她的研究进行得如何?” “就那样吧,”柯南精神略萎靡,好在很快他就打起了精神,“不过我另外拜托了阿笠博士去查她父母的事了,她当时只说她的父母去世了,可她的父母都是有名的科学家,总会有认识他们俩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留下。” 两人说着就跟着千叶和伸的车来到了案发现场附近,那是米花北公园。猪笼草从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公园,隔着窗户瞧着就激动了起来,朝着林宁“汪”了一声。 柯南揶揄道:“它说什么?” 林宁看过去:“‘汪’。” 柯南:“…………”他认输还不行吗? 等停下车后,林宁先给猪笼草解开了安全带,让它去公园内撒欢,这才和柯南一起走向了案发现场。目暮警部先看到了她,“你来了正好。” 毛利小五郎:“……目暮警部,到底怎么回事啊?” 目暮警部看了看高木刑事,高木刑事拿着他的记事本道:“从被害人的驾驶证上得知,被害人是山梨县的久坂雄一,26岁,死因是窒息,推测死亡时间是昨夜七点到九点左右,周围没有争执的痕迹,所以我们推测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后搬到这里来的。” 林宁戴上橡胶手套蹲下身去。 毛利小五郎却一头雾水:“可为什么特地把我叫来?” 目暮警部惊讶道:“你不认识他?”毛利小五郎弱弱道:“不。” “可我们在他的裤袋里发现了你的名片。”目暮警部说着把证物袋拿了过来,毛利小五郎还是半脸懵逼。林宁抬眼看向了柯南,柯南再次开始了他的表演:“我记得这个人哦。” 目暮警部:“柯南?” 柯南点点头:“这个人之前跟小说家月形龙太郎一起来过事务所哦。” 林宁:“……”她刚买了月形龙太郎的书。 而毛利小五郎也终于想了起来:“啊!这个人是那个时候一起来的两个弟子其中之一啊。我记得那时候月形龙太郎说是想要挑战侦探小说,便来我这里来说要取材的。” 目暮警部:“所以你给了名片给这个久坂啊。” 毛利小五郎回忆起来:“他好像一边是公司的职员,一边为了成为专业作家而练习,正好也想了解情况,月形龙太郎就把他一起带来学习取材。” 目暮警部:“那么另一位呢?” 毛利小五郎:“呃。” 林宁低头看着手机道:“猿桥胜。” 柯南跟着点头道:“嗯,是叫猿桥胜,和月形先生一样住在米花町,帮助月形先生整理资料的同时进行作家的练习。”他说完就凑到了林宁跟前,完美避过了毛利小五郎的死亡视线,还觍着脸问林宁:“川岛大姐姐还查到了什么啊?” 林宁把月形龙太郎和猿桥胜的地址发到了高木刑事的手机上,却也没忘给柯南看一看,半点都不带敷衍他的。有那么一瞬间,柯南不禁想毛利小五郎要是也有这种觉悟就好了,可转念想象了下,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抬头就对上林宁穿透性的目光。 柯南:“……呵呵呵呵。” · 离开米花北公园后,他们就去了月形龙太郎家。 在路上的时候,因为想到了林宁所说的监视一事,柯南就下意识注意了下他们后面的车辆,观察了会儿并没有发现异常。他在心里松了口气,冷不丁意识到一件事:“川岛,那个赤井秀一他那天出现在新米花酒店外是个巧合吗?还是他在跟踪我和毛利叔叔?你有问过他吗?” 林宁如实道:“没有。” 柯南“哈”了一声:“你干嘛不问?” 林宁不太懂:“我为什么要问?” 柯南:“……那之前他来黄昏之馆赴宴,又是因为什么啊?” 林宁有问必答:“哦,为了让我确认茱蒂是他的同事。” 柯南:“什么!!” 林宁拧眉:“你为什么这么一惊一乍的?” 就连因为没溜达多久就别逮回来的猪笼草都“噗”了一声。 柯南:“……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好吧好吧,都是我不够稳重,行了吧?”他却没委屈多久,主要是林宁提到的这件事很有冲击力,“茱蒂老师是个fbi?那不就是说明新出医生就是黑衣组织成员!可我之前就认识新出医生了,那时候我没有觉得他有任何问题啊,只是后来觉得他突然来帝丹高中当校医还怪可惜的。难不成他并非真正的新出智明?” 林宁反问道:“所以从w707公交车事件后,你对他的调查还至于此吗?” 柯南“呃”了一声,弱声弱气道:“以防你不知道,我其实是要上学的。” “一年级?”林宁却没把这个借口当借口,她认为这是个很正当的理由:“我没有读过一年级,不过以我上学时的经历来看的话,我很可以理解学校消耗了你的大量精力。” 柯南:“……嗯!”他是觉得她这句话中的“学校”,不是在说学业,而是在说学校里的蠢蛋同学们,或许还得加上老师们,啧啧。 柯南感叹完,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新出医生是潜伏到他们附近的黑衣组织成员,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谁呢?他接下来又该如何逼新出医生露出狐狸尾巴呢?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可以利用新出医生来找出他的其他成员。 柯南深吸了一口气,这么久以来他面对黑衣组织都处于被动状态,即使先前假扮板仓卓那次,也因为琴酒而功亏一篑,这一次他得好好想想,不能把好不容易等来的主动权给消磨掉了。 想到这儿,柯南不由得看向了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林宁,他咳嗽了一声:“那什么,谢谢你啊川岛。” 林宁:“因为什么?” 柯南:“……开你的车吧。” 林宁陈述道:“你情绪起伏很大,你需要平静下来,因为侦破案件时客观,冷静,公平是最基本的行事准则。” 柯南:“…………”到底都是谁的错啊? 以及真要说起来的话,林宁她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毕竟她这次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目的就是让柯南知道茱蒂·斯泰琳是联邦调查局探员,进而知道‘新出智明’是黑衣组织成员,那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合力逼迫‘新出智明’露出马脚,以达到林宁期望‘他’到时候和黑衣组织boss联系的最终目的。 计划通。 再说回来他们眼下遇到的这个案件上,被害人久坂雄一在成为专业作家上的老师月形龙太郎,他在听过目暮警部带来的死讯时很震惊:“怎么会?他昨天本来预定拿着新完成的作品到我这里来的。” 林宁看向高木刑事:“被害人被发现时身边有带着稿件吗?”柯南也看过去。 高木刑事摇了摇头。 林宁看向月形龙太郎,柯南也是。 月形龙太郎继续说道:“昨晚八点多时他还从帝都车站打来电话,说他九点到达来拜访我,可是却没有出现。” 目暮警部惊讶道:“他昨晚八点多打来过电话?” 月形龙太郎点了点头:“其实他昨天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在中午,是从很远的他自己家里打来的,说现在能不能过来让我看一下他的新作品,但我因为有事要出门,到家大概要晚上九点多了,所以他就改了时间,说是那个时候再来。第二次就是八点多的那次了,因为我当时还在外面所以是电话录音。”月形龙太郎说着把家里的座机拿了过来,点开了答录按键。 ‘我是久坂,现在已经到了帝都站了,现在出发到您那儿去,和预定一样大概九点左右到,电车要出发了——’ 后面还跟着时间,说是八点十分。 在久坂的电话留言中还能听到那边嘈杂的声音,其中有女人喊小孩儿的声音,还有电车的鸣笛声。高木刑事拿出手机搜索了下,发现在八点十分确实有一辆从帝都站到米花站的电车,而从帝都站到米花站需要三十分钟,,“警部,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推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八点四十分到九点之间了,有可能是在米花站时被害的,接着被拖到了米花北公园。” 目暮警部:“那这么一来就简单了。” 柯南扯了扯林宁的衣袖,他是觉得这通电话没那么简单,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林宁点了点头,把随身带的电脑拿了过来,将那段电话录音拷贝了过来,和柯南咬耳朵道:“被害人明知道月形龙太郎在九点才回来,却还要在这之前打电话过来报备,我认为这通电话是完全没必要的。” 柯南托着下巴道:“我也觉得这里不对。” 他还要说什么,那边毛利小五郎就一拍手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柯南:“?!” 第111章 名侦探(36) 毛利小五郎一声吼,惊起了一滩鸥鹭。 众人齐齐侧目。 毛利小五郎:“……凶手是月形老师的另一名学生。” 目暮警部半信半疑:“你是有什么证据才这么说的吗,毛利老弟?” “当然了!”毛利小五郎信心百倍道,“猿桥他就住在米花车站很近的地方,离发现场很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犯罪动机。” “哎?” “没错,”毛利小五郎转向了月形龙太郎,“那时候你们来我事务所的时候有发生过争执,对吧?” 毛利小五郎这么一说,柯南也想起来了。当时月形龙太郎带着作为学生的被害人久坂雄一,和如今被列为嫌犯的猿桥胜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来,当时是为了搜集写侦探小说的素材。只是期间久坂雄一和猿桥胜却因为一件事吵了起来。 久坂雄一让猿桥胜放弃做月形龙太郎的学生,还说什么猿桥胜已经在月形身边做了学生很多年,如今已经足够了吧。 这让猿桥胜很恼火,还上手掼了久坂雄一一把,不过这很可以理解,毕竟久坂雄一的要求就像是在无理取闹,凭什么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让猿桥胜放弃做学徒。 而月形龙太郎也呵斥了久坂雄一,并说他不能同时照顾到两个学生,再者久坂雄一已经有了作为公司职员的安定生活,并不能全心全意将心思放在写作上不说,再有他作为学生,住在哪儿只要有心都不妨碍。 然而久坂雄一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在不在月形龙太郎身边,能够学习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还让猿桥胜不再要和他争了。 那边毛利小五郎也把当时的情况陈述了一遍,目暮警部沉吟道:“学生之位被抢而感到的不安,虽然可以作为动机,但是这未免太儿戏了。” 月形龙太郎点了点头:“我劝过他们,可两个人都不退让,我只有让他们各自找房子居住了。” 柯南若有所思,从这个结果上来看,原本一直跟在月形龙太郎身边的猿桥胜确实会对本来就显得更无理取闹的久坂雄一感到不满,只是那通本没有必要的电话,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想着就看向林宁。 听完毛利小五郎陈述的林宁正在分析那通电话录音,她的听力本就足够敏锐,但是这种经过了录制的录音还是经过专门分析更为快速有效。正好她的电脑中就安装着这款她从前写来的软件,很快就进行了音轨分离,而这一分离就分离出了问题。 柯南指着分离不出来的音轨:“这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自然音调,而是在被答录机录制前就已经被合成了。”林宁解释道:“我倾向于认为那是被提前录制的。” 接着她又将另一道被分离出来的音轨,放大到不至于失真的程度给柯南听:“听这个。” 柯南仔细听了听后说:“录音带被播放的声音。” 林宁:“看来对于被害人的推测时间,我们得进行重新评估了。” 柯南点了点头。 目暮警部:“……我说你们俩!嘀嘀咕咕——”他已经盯着他们俩很久了,好吗?结果这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察觉,反正他们俩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咬耳朵,干嘛呢这是! “叮叮叮。” 高木刑事掏出响铃的手机,挠了挠后脑勺道:“啊,不好意思。” 目暮警部:“……” 高木刑事接通了电话,听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愣了愣:“我知道了。”挂上电话后说道:“鉴证科的人说那个打火机上没有久坂的指纹。” 毛利小五郎一马当先道:“什么打火机?” 林宁和柯南也齐齐看了过去。 目暮警部:“……看什么看?你们也没问啊。” 林宁有点惭愧:“是我没有察觉到案发现场并非最原始的案发现场。” 目暮警部语气软了下来:“也不是,反正那个打火机是掉在尸体附近的打火机。刑侦人员拍了照,我认为打火机上会有凶手的线索,就让人送到鉴证科了,如今这个打火机上没有久坂的指纹,那它就极有可能是属于凶手的了。”他说着将当时拍的照片拿了出来,朝着林宁递过去。 林宁和柯南看过之后,将照片递了过来。 毛利小五郎抢在目暮警部接过来前,将照片接了过来,“呃”了一声,他可没有认出那个打火机,就在目暮警部的死鱼眼下将照片递了回去。 不过月形龙太郎却认出了那个手机,“是我以前送给猿桥的礼物。” 毛利小五郎“哈”了一声:“这下除了动机,连物证都有了。” 柯南没什么要说的,他是觉得这次毛利小五郎极有可能说对了,只是经过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而已。 林宁将笔记本电脑阖上,掏出手机查看了下从帝都站到米花站的电车时间表,再想了想被害人特意打来的电话,还有电话中的背景音是提前合成的,这无不说明被害人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不纯。又考虑到背景音是合成的,那被害人打那通电话时,就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当时并不在帝都站,那么先前目暮警部他们从这点为基础而确定的被害人死亡时间就不作准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在打这通电话时的八点十分到九点之间。 还有被害人说要给月形龙太郎看的原稿并不在身边,还有放置录音的录音带和录音设备都不在,那它们在哪儿? 等等。 林宁把月形龙太郎的这通电话录音的来电号码发给了白皇后,让她查一查那是属于哪个区域的公用电话,这样的话就可以确定被害人在打这通电话时在哪个区域。还有一点是被害人故意混淆他来米花站的时间,又是因为什么呢? 这一点柯南也想到了,在去嫌犯猿桥胜公寓的路上,他就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久坂先生这么做很可疑啊,他想混淆他来米花站的时间。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他该是提早就来了米花站,而他即使提早来了米花町,又做什么非要让其他人以为他并没有提早来呢?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林宁一锤定音:“他在为他原本计划要做的事提供不在场证明。” “没错没错,只有像今天这样出了什么事,警察问讯起来时才会用到那通电话录音。”柯南说到这儿声音低了下来,“他原本计划要杀了猿桥先生的。” 林宁点了点头:“如果今天被发现的被害人是猿桥胜,那么因为学生之位而动手杀人的动机更为通顺。” 柯南想了想道:“确实啊,当时他们俩个争吵时,因为猿桥先生在他们老师身边待得时间够长了这样的理由,而让猿桥先生自动退出的久坂显得十分偏执。” 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么到了现在这个案件的脉络就很清晰了,久坂雄一计划着要杀了猿桥胜,于是他就准备了能够在事后成为他不在场证明的录音电话,在八点四十前来到了猿桥胜家,预备将他杀死,结果却被猿桥胜反杀,成了如今案件的被害人。 接下来就需要证实这一点,并得到更多证据了。 那个没有久坂指纹却属于猿桥胜的打火机,是可以成为物证,但是这个物证却并不牢靠: “啊,这个打火机确实是我的,可是很久前就弄丢了。” 被询问到的猿桥胜这么回答道。 林宁也并不意外,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就戳穿,而是仔细打量起了猿桥胜的公寓。根据她和柯南的推测,在昨天晚上被害人久坂雄一到过猿桥胜的公寓,那么第一案发现场就该在这儿,又照着当时的情况,久坂雄一预谋杀人不成,而猿桥胜无论是自卫还是自卫过当,那都属于毫无准备的,那么现场该当会是留下打斗痕迹的。 高木刑事则继续问道:“弄丢了?什么时候?在哪儿?” 猿桥胜抓了抓后脑勺道:“我想不起来了,啊,对了,这是老师送给我的珍贵礼物,一定是久坂那家伙从我这儿把它偷走了。” 高木刑事指出:“可是打火机上并没有久坂的指纹。” 猿桥胜垂下眼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高木刑事:“猿桥先生!” 目暮警部给了高木刑事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自己来问猿桥胜:“猿桥先生,你昨晚七点后都在哪儿?” 猿桥胜“呃”了一声后道:在车站前的咖啡馆里呆到了八点左右,这之后,回来过这里一回,八点半开始在车站前的酒馆里。” 目暮警部:“八点半?你确定不是九点或者更迟的时间?” 猿桥胜:“啊?” 目暮警部:“久坂先生的死亡推测时间在八点四十到九点之间。”他本来还要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余光一扫就扫到林宁和柯南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他顿了顿后竟然不再管猿桥胜了,而是打算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偷听,好在毛利小五郎接了他的话茬,向猿桥胜解释了起来。 整个公寓内的智商担当两人组正在悄咪咪地推理着,林宁让柯南看了看电车时间表,在八点十分前,从帝都站到米花站的电车有七点半发车和七点五十发车的,而,“从帝都站到米花站需要半个小时,再考虑到被害人在八点十分用公共电话打了月形龙太郎家的电话,结合着嫌犯对‘八点半’这个时间点的笃定,那么考虑知道的是被害人乘坐的是七点半从帝都站发往米花站的那辆电车。” 柯南做着无缝衔接:“那久坂的死亡时间就是八点十分到八点半之间了。” 他们俩对视一眼,林宁接着说:“在横梁上有被钝器击中的痕迹。” 柯南也有收获:“我找到了这个,投币式储物柜的钥匙,我想久坂来找猿桥前把他的原稿还有录音设备等放在了储物柜中。” 林宁道:“米花车站的储物柜。” 柯南恍然道:“没错,这儿距离米花车站非常近,久坂应该是打算在杀害猿桥后,再去米花车站把东西拿回来,在从米花站赶往月形龙太郎家,到他家后差不多就到九点了。这么一来,呃呃呃。”他有点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小鸡崽,瞧着从背后笼罩过来的庞大身影,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目暮警部:“这么一来就怎样啊?” 林宁神情自若的站在一旁(她从目暮警部往这边走过来时,就已经这么做了),面对着低气压的目暮警部,更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并用正常的音调道:“这么一来,久坂雄一为了让他事先设计好的不在场证明生效,那他必定会在甫一杀死猿桥胜后就打电话报警,以让警方得到猿桥胜的准确死亡时间。” 目暮警部:“什么?!” 就只听到“这么一来”的目暮警部一脸懵逼:“川岛你在说什么啊,咱们破的是同一个案子吗?” 同懵逼的还有高木刑事和毛利小五郎。 猿桥胜:“!!” 林宁无知无觉道:“是同一个案件,是什么让您产生了我们并不出于同一个维度的错觉?” 柯南不得不小声提醒道:“我想目暮警部只是在反问。” 林宁恍然大悟:“哦哦,您继续。” 目暮警部:“……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到现在都知道了什么!不不,从头开始说。”说着他还没那么隐晦地瞪了柯南一眼。 柯南:“…………”他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吗? 意难平的柯南,他转头也不那么隐晦地瞪了林宁一眼。 林宁:“?” 柯南:“…………” 话说回到案件上,柯南在猿桥胜公寓找到的寄存柜钥匙,最后被证实确是属于米花车站的,并在里面找到了被害人久坂雄一的包。在里面有他要拿给月形龙太郎看的稿件,还有录音带和录音机,录音带中的内容就是那通录音电话中的背景音; 再有七点三十从帝都站到米花站的电车中,警视厅找到了属于久坂雄一的票根,证实了他其实是乘坐的这辆电车; 久坂雄一其实是从米花站的公用电话亭打的那通电话,电话号码可以证实这一点; 在八点十分到八点半之间,猿桥胜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此外米花北公园附近的监控在八点半前拍摄到了猿桥胜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面对这么多证据,猿桥胜承认了他的罪行,正和林宁和柯南推测的那样,久坂雄一杀人不成反被猿桥胜反杀。当时久坂雄一用的凶器是根金属棒,在他挥舞金属棒时,金属棒没有敲中猿桥胜,而是敲中了横梁,这就给了猿桥胜反击的机会,加上他比久坂雄一强壮,反过来掐死了他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猿桥胜这么做到底是自卫过当,还是在自卫成功后,又因为久坂雄一想和他争夺老师的喜爱一事,也让他积怨已久,进而一不做二不休杀死久坂雄一,这分辨起来其实意义不大,再怎么说都是久坂雄一蓄意杀人在前,以致于到最后他自作孽不可活。 · 结束了这个案件后,林宁还到毛利侦探事务所坐了一会儿,询问了毛利小五郎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才带着猪笼草离开。在这期间,她还观察了下毛利侦探事务所周围的情况,如今倒是没有联邦调查局的人在附近监视,不过考虑到从案宗丢失到现在至少有十天,他们该监视的,该被反追踪的都已经结束了。 再联想到w707公交车上的情况,林宁想赤井秀一他们也知道了贝尔摩得的真正目标,其实不是毛利小五郎,而是灰原哀了。 转念想想,接下来好像这边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呀。 林宁只需要等贝尔摩得和黑衣组织boss联系就行了,想到这儿林宁倒还是有点小激动的,到底她之前并没有被“剧透”这部分内容。 于是,接下来林宁的日常生活就是在家建造小型昆虫馆,接受警视厅的命案委托,以及除此之外其他委托人的委托,再有跟进着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偶尔瞧一瞧柯南那边的进展,还有就是不是那么爽的围观下白皇后调教诺亚方舟。 好吧,其实是交朋友。 诺亚方舟需要有前人来给他引路,给他的成长提供建议,从前并没有那么一个前人,如今有白皇后这样的同类,诺亚方舟会黏过来就太正常了。对白皇后来说,她也很愿意给诺亚方舟建议。 而对林宁来说,对两个人工智能的交流,她称不上乐见其成,主要是不太乐意白皇后分出精力给别人,但从头到尾也没有进行实质性的阻止。她多清楚没有谁会是另一个人的全部,她在白皇后和猪笼草之外其实也有朋友和交际圈的,尽管并没有多深入,可不可否认她还有其他的生活,而如今又不像是他们在mib世界时,那时候无论猪笼草还是白皇后,他们都会有其他的朋友,如今猪笼草连个能说话的狗友都没有。 总之,林宁没那么小性,不过她最近确实有好好陪伴家人了。 这个形容怎么有那么点奇怪? 不管怎么说吧,她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充实。 再有无论琴酒还是赤井秀一,他们都没有再找上门来,看来他们一个在锲而不舍的寻找雪莉的同时,还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一个是在监控着贝尔摩得,寻找着合适的突破契机。 至于柯南? 他没有贸贸然去像试探茱蒂·斯泰琳般去试探‘新出智明’,生怕打草惊蛇,而只是在毛利兰感冒去了新出家诊所时,旁敲侧击了下。新出诊所还在开,不过因为新出智明如今留在帝丹高中担任校医,诊所先前的病人都得介绍到其他医院去,而‘新出智明’的外祖母和先前的女佣小姐保本光已经先一步去青森去了,‘新出智明’留在这儿除了为了安顿好病人外,还是等待着他父亲被杀一案开庭,所以这也是他在帝丹高中担任校医的主要原因,他总不能就那么闲着吧?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又有‘新出智明’表现得都很寻常,周围邻居都认识,医术也很可以,反而让柯南拿不准了,加上‘新出智明’给他做过内科检查,如果‘他’是黑衣组织成员,那当时他不就露馅了吗? 想来想去,柯南就更踌躇了。 “我在想会不会是灰原的超直感出错了?说起来她对着赤井秀一时,也产生了强烈的生理不适感。”柯南说着便压低了声音,“川岛,你说会不会黑衣组织在联邦调查局内安插了卧底?” 双面间谍宁呼吸都没变道:“首先,你为什么小声?如果是为了防止被窃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么做的作用不大;其次,你的猜测并没有多大的逻辑硬伤,黑衣组织发展壮大很有可能离不开体制内势力的帮助。” 柯南:“……我只是那么一说而已,我想黑衣组织还没有肆意妄为到将卧底安插到联邦调查局内吧。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灰原会对赤井秀一,有对黑衣组织成员的那种生理不适感。” 林宁想了想说:“你可以对灰原的超直感做个取样调差。” 柯南:“…………你认真的?” 林宁:“嗯。” 柯南琢磨下,他确实得去问问灰原了:“我等会儿好好问问她吧,回聊啊。” 林宁按下了结束键,偏着头看向了一旁投影下来的白皇后:“其实我还是有几分愧疚感的。” 白皇后:“你把他当做了你的朋友?” 林宁:“嗯。” 白皇后:“那你表现出这样的情绪很正常,艾米莉亚。” 林宁明白白皇后的潜台词,那就是她再怎么样有过不同的身份,经历过长久的人生,那她终究还是一个人,尽管不那么纯粹,可她该有的情绪终究还是该有的,只是并没有那么纯粹而已。 就拿现在的事情来说,林宁刻意隐瞒了什么,她是觉得有点愧疚,只是更多的她还想要看他们最终得知她隐瞒事情后的场景。简单来说,就是恶趣味压过了愧疚感,再有就是她对高智商低情商宁这个人设特别入戏啊,以至于不愿意破坏完整感。 再有如今想了想后,林宁就把那随风而来般的愧疚感丢开了,尽管接下来她有多花了点精力放在反aptx4869上,想要反过来编译aptx4869,以达到做出其解药的目的,不过她并没有很专心致志就是了。 又说起aptx4869来,灰原哀那边的研究却并不顺利。期间阿笠博士还查到了她父母的一个同学,那个同学如今还在日本,于是就驱车去拜访了那位同学。 然后,那位同学在他们到后就被谋杀了。 唉。 事实证明那并非是黑衣组织成员做的,而是那位同学的一个职员做的。还有就是之前宫野明美来过,还在这儿留下了他们父母生前留下来的录音带,不过柯南只听了一句,就把剩下的交给了灰原,只是灰原在听完后并没有再提及过录音带的事,柯南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对此林宁是有点好奇,只是她并没有做偷盗录音带的事。她其实可以借由从前得到的组织配备电脑,在白皇后的帮助下入侵黑衣组织的资料库,从中查找下灰原哀的父母,还有他们生前从事的那项梦幻的,能令死人复活的项目资料,尽管并非完整版,可也足够林宁了解个梗概了。 接着她就将这件事揭过去了,和从前一样。 小马甲还得牢牢捂住,不是吗? · 小型昆虫馆在久坂雄也杀人不成反被杀案后一个月落成,猪笼草简直乐疯了,涂了林宁一脸的口水,还试图给白皇后一个湿漉漉的么么,好悬让林宁给拦住了,不过林宁还是编译了个么么图像,发送给了白皇后。 小型昆虫馆的落成对猪笼草来说是一大喜事,而好事成双的,一个月来都没有多大动静的贝尔摩得有了新动向。 从林宁对她的手机全面监控来看,贝尔摩得打电话给了个叫“卡尔瓦多斯”的人,让他到日本来帮她一个小忙: ‘让你久等了,不过我还不需要你的其他力量,只需要你在瞄准时一发命中,卡尔瓦多斯。’ 林宁在黑衣组织的数据库中查到了“卡尔瓦多斯”,他是组织的狙击手,特征是在狙击时持有大量武器,像持来福枪、手枪、猎枪等各种枪支,最喜欢用霰弹枪。狙击水准在黑衣组织中名列前茅,从前出过的任务成功率很高,在组织中可以说是备受倚重。这次贝尔摩得是用私人关系将他请过来协助完成她的任务的,而对林宁来讲,不难了解贝尔摩得想做什么,她要杀了灰原哀。 以及她已经确定了灰原哀就是雪莉。 该怎么说呢? 灰原哀得了重感冒,并不知道‘新出智明’有问题的阿笠博士一开始给‘新出智明’打了电话,结果‘他’没有接。柯南也不太同意他们去新出诊所,只是因为是节假日,附近的诊所都没有开门,于是他们便去了一家商场内的诊所,只是因为病人多,他们需要排队等待。 这期间他们不出意外的遇到了命案。柯南不得不分心来破案,阿笠博士实在担心高烧的灰原哀,就和柯南说好了去另外一家诊所。只是柯南没想到的是,阿笠博士半路上接到了‘新出智明’的电话,便把灰原哀带到了新出诊所。 这无异于狼入虎口,让贝尔摩得得到了灰原哀的dna,知道了她就是雪莉。 这其中的也不乏戏剧性,还有点命运弄人的意味。 林宁对这样的一波三折并不发表什么评价,她在想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发展,以及怎么样的发展才能达到她的最终目的。 好在前期铺垫都很足够,柯南在得知灰原哀接受过‘新出智明’诊断后,便当断则断地先拜托林宁参与进来调查‘新出智明’,再有格外注意起了他和灰原哀周边的变化。很快林宁就给出了青森那边并没有新出智明的祖母和女佣小姐的生活痕迹的调查,而柯南也注意到了阿笠博士家遭受了窃听,而这一变化是在灰原哀重感冒后,因而初步确定了‘新出智明’极有可能是被人假扮,并确定‘他’是黑衣组织成员。 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柯南认为先静观其变,以变应变。 再有赤井秀一那边,他们早就知道如今的新出智明是贝尔摩得假扮的,而贝尔摩得的一举一动也在他们的监控中,贝尔摩得召唤黑衣组织成员卡尔瓦多斯前来一事,以及她要借机对付谁,都在他们的掌握中。 林宁想他们也做好了对战的准备。 关于他们怎么知道那就是贝尔摩得的?林宁想了想,该当是他们在调查贝尔摩得这个‘腐烂的苹果’时,得知她要利用新出智明的身份,提前破坏了这个计划,让贝尔摩得以为她的计划成功了。这么一来,联邦调查局就能提早掌控贝尔摩得的动向。 这很好。 很快,贝尔摩得就有了新动作。 一封邀请函寄到了wq事务所,林宁将它从信箱中拿了出来。在信封上有个蜡做的印章,上面只有一个大写的“v”,而在信封上还有“vermouth”的红色花体字,林宁忍不住挑起了眉。 再看邀请函的外页上写着‘不和时节的万圣节派对’,里面的内容则是: ‘不可爱的川岛纯小猫咪: 在即将到来的满月之夜, 我有那么点诚挚的邀请你来这个令人不快的派对, 来这个被血浸染的船上派对, 当然,无论你是否出席, 即将走向死亡的悲哀小羊都会诅咒自己的命运, 而罪人也将会沉浸在死前无尽的痛苦中。 ’ 谁是小猫咪啊? 林宁再次吐槽道,不要随便给别人起昵称,好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贝尔摩得干嘛给她寄邀请函啊,转念想想林宁就明白了,想来贝尔摩得不仅给她寄了这份邀请函,也会给柯南那家伙寄了。这样与其说是邀请函,更像是挑战书的邀请函肯定会让柯南更感兴趣。不不,更重要的是那个“vermouth”这个名字。 她和琴酒,伏特加一样都是酒的品种名。 更不用说这件事就紧接着灰原哀被新出智明近距离接近后,而灰原哀说不定知道这个代称。 事实果然如此,柯南也收到了这个邀请函。这个邀请函更是被寄到了工藤家,并且在信封和邀请函上写着的是工藤新一,但在装在信封里的信开头写着的却是“亲爱的江户川柯南”,显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都逼迫着柯南不得不去赴约。 林宁:“唔。” 接着却发生了一件出乎林宁意料的事,是白皇后给她截的一段音频,从伏特加的手机上截听到的。 伏特加:‘万圣节派对吗?’ 琴酒:‘是啊,据说是明晚19点在那个港口开始,你过去一趟。’ 伏特加:‘大哥?大哥为什么要我去那种胡闹的地方?’ 琴酒:‘贝尔摩得紧咬着一条让她刺探内情的命令,从不对和我们交换什么。哼,我也早就对那个女人的神秘主义厌烦透了啊。虽然并没有得到许可,但无所谓。’ 伏特加:‘大哥?’ 琴酒:‘她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的话,不要留情,即使她是那位先生心爱的女人也一样。’ 伏特加:‘哦,嗯。’ 林宁还真不知道贝尔摩得这个‘那位先生心爱的女人’这一设定,不过琴酒还真是敏锐。还有如果伏特加会去那个幽灵船的话,林宁就着重考虑下她是否要去了,本来她就不认为贝尔摩得会在幽灵船动手,那艘船在海上航行起来,有哪里会有可适合狙击的地方。不不,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灰原哀又不会去那艘举行派对的幽灵船,那贝尔摩得此举的目的,应该是支开柯南。 所以贝尔摩得和柯南之间经历过什么?怎么贝尔摩得对柯南的感情那么奇怪,她可没有想对柯南下手的意思,相反还十分保护他。这种情感又从何而来?还是说贝尔摩得认为柯南这个名侦探,能够摧毁黑衣组织,所以就对他放了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思意思心疼下琴酒。 咳。 这么想着的林宁手机响了起来,是一封邮件,而在点开看完后,她露出了十分兴味的神情。 第112章 名侦探(37) 林宁把手机阖上, 用指尖撑着额头,嘴角渐渐扬起。 怎么看都有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 而幕后大佬宁也意识到了, 高潮大戏即将要上演。 然后,然后基本上没有她什么事。 林宁:“…………” 帅不过三秒的林宁清了清嗓子,仔细想想,也并非没有她什么事, 她得保证这一次能够拿到贝尔摩得给黑衣组织boss发邮件, 必须得一击即中。好在还有一个人和她的想法一致,那就是柯南他也想借机做个了断,林宁就配合着他来个双管齐下。 以这个为中心点, 林宁悄悄去见了刚才给她发邮件, 申请她做场外援助的柯南。 “嗨。” 林宁一如既往的这般打招呼, 只是站在她面前的却是灰原哀:“……你来找江户川君?” 林宁不为所动:“你的鞋。” ‘灰原哀’低头瞧了瞧‘她’的脚力增强鞋, 耸了耸肩膀, 接着发出了柯南的声音:“我本来也没想到能瞒过你。”可以说眼前的灰原哀小姑娘正是柯南假扮的, 他们两个本来体形就差不多, 再经过前著名女演员,今工藤夫人的工藤有希子那堪称巧夺天工般的化妆术, 柯南扮演起灰原哀来就是小菜一碟了。值得一提的是工藤有希子的易容术, 其实是和上任怪盗基德, 也就是这一任怪盗基德黑羽快斗的父亲学习的, 一同学习的还有莎朗·温亚德,即贝尔摩得。 以及赤井秀一的易容术跟谁学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再有先前林宁去北极星酒吧蹲点贝尔摩得时, 用的易容术就得追究到她还是司徒静的时候了,不过这并不重要,此间就按下不表。 林宁对柯南的话不置可否,从随身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给你。” “什么?”柯南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他为了请林宁当外援,就只有把压箱底的遗体解剖权拿出来了,只是他没想到林宁这次来真的。他在接过那份文件后大概浏览了下,就被上面的条条款款晃花了眼,“呃,我以为我只是给你签个名字就可以。”用不用弄得这么正式啊? 林宁眸光中多了几分郑重:“这份文件只要有了你的签字,就具有了完备的法律效应。” 柯南抱住了他自己:“你这次怎么不说极端轻率谋杀罪了?” 林宁把签字笔递给他,顺带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的妆。” “哦,是我老妈——哦,我明白了,现在还有我老妈在你前面挡着呢,如果我到时候真出什么事,也不会找到你身上,是吗?” 林宁诚挚道:“你放马后炮的功夫一如既往。” 柯南:“…………我们还是来谈正经事吧。” 林宁把签字笔往前送了送。 柯南哽了两秒后,认命的接过了签字笔,在文件的签名处签上了“工藤新一”,还在将文件递回去时显得相当不舍,他就这样出卖了他的遗体啊泪目。 林宁微笑了下。 柯南忍不住嘟哝了句:“我可真是交友不慎。” 林宁诚心诚意道:“正相反,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 柯南竟然诡异的觉得受宠若惊,他一定是病了! 不管怎么说吧,高智商低情商宁终于得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遗体解剖权授权书,距离得到遗体又近了一步,还真是可喜可贺呀。 话说回来,接下来柯南说了他对林宁这个场外援助的具体援助要求,林宁听完后表示没有问题。 一切静等明天满月之夜的到来。 · 第二天如期而至。 接受了邀请的毛利小五郎按照邀请函上的要求,化妆成了吸血鬼赶往了那辆举行派对的幽灵船,和他一起去的并不是毛利兰,而是兴致勃勃的铃木园子。这主要是因为毛利兰对这种鬼怪敬谢不敏,严格来说是很害怕,所以就把机会让给了铃木园子。 在幽灵船的接待处,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园子交上了邀请函,并在登记簿上签名后,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很有气氛的幽灵船。殊不知就在他们后面,一个乍看做着木乃伊打扮的木乃伊朝工作人员交上了他的邀请函,工作人员本来还兴趣缺缺,可在看到邀请函上的名字后立刻就眼前一亮,“你,莫非是高中生侦探中的——” 木乃伊在登记簿上写下了“工藤新一”,还朝着激动的工作人员比了个“嘘”。 在目送木乃伊离开后,工作人员用略梦幻的语气道:“天呐,竟然是工藤新一!” 不远处的打扮成科学怪人的科学怪人:“!” 通过窃听伏特加手机来远程注意这次派对的林宁:“唔。”她并没有惊讶,事实上她也知道出现在幽灵船上的工藤新一到底是谁,只是现在伏特加也听到了工藤新一的名字,那事情可能就会出现一点偏差。 尽管林宁的心情没有半分波动。 毕竟那可是伏特加呀。 (伏特加:“…………”) 接下来伏特加就在幽灵船中转悠了起来,他大概是想近距离的观察下那个工藤新一,期间在船舱中时还不经意听到工作人员们在讨论: ‘那个高中生侦探就在这艘船上吗?’ ‘嗯,对对。’ ‘但我听说他卷入了什么案子被杀了啊?’ ‘假的假的,那种消息肯定是谣言啊。’ 伏特加:“!!” 在伏特加的记忆中,工藤新一早就被他家大哥琴酒喂了颗aptx4869时被杀了啊,那如今这个工藤新一又是什么鬼啊?不是,他不是说这个工藤新一是鬼,只是他难道死而复活了吗?还是说这个工藤新一是被谁假扮的? “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便是通过手机在收听的林宁都能从这句低语中,感受到了来自伏特加的彷徨。 这时白皇后投影过来:“艾米莉亚。” 林宁:“嗯?” 白皇后:“茱蒂·斯泰琳先一步来到了阿笠博士家。” 林宁点了点头:“这个在预期内。”在今天的“实战”前,林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白皇后的帮助下将各种可能有的情况都罗列了下来,先一步推导过各种可能的情形。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和其中一个最可能情形的“预演”完全符合,只除了伏特加面对“死而复生”工藤新一的彷徨,不过这对主线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干扰就是了。 至于白皇后说的情况? 那是贝尔摩得扮演的新出智明在此之前,打了电话到阿笠博士家,对接电话的灰原哀说她的感冒总是不好,‘他’认为有必要把她送到大医院去。又因为阿笠博士并不在家,‘新出智明’就自告奋勇说来接她。 茱蒂·斯泰琳抢先了一步。这也很好理解,以茱蒂·斯泰琳为首的联邦调查局有在监视贝尔摩得,她会因此知道贝尔摩得要对灰原哀下手就顺理成章了。这次抢先一步将灰原哀接走,该当是借机将贝尔摩得引到他们联邦调查局设下的陷阱中,趁机将贝尔摩得生擒吧。 只是联邦调查局的计谋会那么顺利吗? 林宁对此非常怀疑。 林宁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们也该暗中上场了。” 她回头就去找了猪笼草,猪笼草却是有小型昆虫馆完事足,一点都不想和林宁出门。 林宁:“好吧。” 林宁就不强求这见虫忘友的家伙了,和“寄居”在她手机上的白皇后一起开车出了门。在车子启动后,自动开启的车载电脑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东京的地图,接着三角定位启动,旋即就定位到了一条街道上。这条街道就在阿笠博士家附近,被定位的具体人便是坐在茱蒂·斯泰琳车上的‘灰原哀’。 林宁想起来先前用灰原哀的模样来和她见面的柯南,忍俊不禁道:“他那样还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白皇后:“艾米莉亚,从前也有过男孩子的时候吧。” 林宁用颇为怀念的语气道:“还是有两根丁丁呢。” 白皇后还没说什么,林宁就先不好意思了:“不说这个了,亲爱的你有查到在此之前贝尔摩得和工藤新一有交集的情况吗?”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一年前去过一次纽约,如果他们之前就有过交集,那只能是那一次了。”白皇后稍后又道:“不过艾米莉亚?” 林宁:“怎么了?” 白皇后:“你本来就对这件事并不好奇,所以现在这么提起来是在转移话题?” 林宁咕哝道:“不要戳穿嘛。” 白皇后郑重其事道:“好。” 如果不是在开车的话,林宁都有点想捂脸了。 只是这种关键时刻,这么轻松惬意真的好吗? 很快林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茱蒂·斯泰琳的车,而在车载电脑的屏幕上,还有一点信号发射点几乎和茱蒂·斯泰琳车代表的信号发射点相重合了。前一个信号发射点是装在灰原哀身上的,而后一个发射点么?那是代表了贝尔摩得的手机,这样的信号发射点林宁这边还有一个,那就是伏特加手机所代表的。不过考虑到幽灵船那边,并不会有多偏离轨道的事情发生,屏幕上就没有显示的必要。 再有林宁现在什么都不必做,所以她还是处理得过来的。 更何况她还有白皇后呀。 这就导致了其他各方在剑拔弩张,她还很优哉游哉,还在信号发射器能接收到的范围内跟进后,就继续和白皇后聊起天来,“‘茧’的发布会要在五日后举行了呀。” 白皇后:“你也会有一张邀请函的,艾米莉亚。” 林宁:“嗯?” 白皇后慢条斯理道:“诺亚方舟说为你特意准备了与众不同的邀请函,还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林宁撇撇嘴:“我才不去呢。” “不是,我是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再有他说要为我量身打造一份邀请函,他经过我的同意了吗?等等,和他之前采集到‘我’的基因有关?”‘我’并非现在的林宁,而是从前的川岛纯,真名叫橘真夜的职业杀手,到底对于诺亚方舟来讲,他采集到的基因只能测出一个人的身份,而非她的灵魂,以至于到现在诺亚方舟都还以为她是个“道德沦丧”的职业杀手。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你不要听一听详细情况吗?” 林宁:“你先说说看。” 白皇后只道:“和开膛手杰克有关。” 林宁:“??” 所以是怎么从职业杀手跨度到开膛手杰克的?然而林宁再问,白皇后就不愿意透露更多了,而这也很好地吊起了林宁的胃口,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诺亚方舟的邀请好了。再等到到时候见面时,把诺亚方舟撕到哭着叫爸爸。 咳。 这时车载电脑内传来了被即时收录的声音, ‘灰原哀’:‘茱蒂老师是fbi啊。’ 茱蒂·斯泰琳:‘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灰原哀!’ ‘灰原哀’:‘茱蒂老师怎么看出来的?是因为知道你是fbi,而又会能让我们这边知道的那个家伙和灰原关系不过尔尔吗?’ 茱蒂·斯泰琳:‘说实话吗?其实是你那故作天真烂漫的语气。’ ‘灰原哀’:‘……’ 茱蒂·斯泰琳:‘那个家伙?你是说川岛纯?是她告诉你我是fbi的?那一定是秀转告给了她。你知道‘秀’是谁吧?’ ‘灰原哀’:‘如果你是说赤井秀一的话,我知道。’ 茱蒂·斯泰琳:‘川岛桑在附近吗?’ ‘灰原哀’:‘没有哦,她对这种用她的话来说‘正义与邪恶之争’,并没有参与的兴趣。’ 茱蒂·斯泰琳:‘秀也这么说过。’ ‘灰原哀’:‘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茱蒂·斯泰琳:‘嗯?’ ‘灰原哀:‘我们竟然在闲聊。’ 茱蒂·斯泰琳:‘……’ ‘灰原哀’:‘……让我们来说正事吧。’ 接下来就是说正事的时间了,林宁听了一耳朵,正要转过来和白皇后说什么,白皇后就提示她给事务所设置的公用邮箱中收到了一封邮件。是认为她是《向日葵》迷妹的森川家正发来的,森川家正前不久成为了铃木次吉郎收集十一幅《向日葵》的私人顾问,还不止他,还有其他数位在这上面颇有建树的艺术顾问,而铃木次吉郎也相当笃定一旦他收集完十一幅《向日葵》,他就会再次登上头版头条,一洗前辱。 而森川家正在误会林宁是梵高的忠实粉丝后,私下里偶尔会和她说一说他们的进程,当然了,这其中自然有林宁的刻意误导。 反正呢,这次的邮件说的也正是此事,上面说铃木财团在财富上,日本无人可以超越,在艺术方面竟然还颇有底蕴,《向日葵》系列画作中的《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和《两朵剪下的向日葵》,竟然早早就被他们家收藏了。 不过后面就吐槽说是铃木次吉郎翻找了他们家的藏品库时,不经意间发现的,很让一众顾问汗颜了一把。 林宁看到这儿也跟着眯眼了,《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和《两朵剪下的向日葵》这无不都是乌丸莲耶的私人收藏,出现在铃木财团的收藏库中,这真的只是单纯因为铃木财团财大气粗,在当年通过其他途径拍卖下来的吗? 还是说铃木财团在当年和乌丸莲耶其实有什么不可明说的关系?还有乌丸莲耶在他九十九岁时,当真去世了吗?莫名的林宁联想到了在半个世纪前就有一个大计划的黑衣组织,难不成这种种间还有着联系? 林宁抿了抿嘴角。 · 茱蒂·斯泰琳的车在驶入到一个港口后,终于停了下来,跟了一路的贝尔摩得也跟着停了下来。 在这月圆之夜,这两个有着私怨的正义与邪恶双方面对面了。 当年茱蒂·斯泰琳作为联邦调查局探员的父亲,因为刺探黑衣组织情报,而被黑衣组织boss命令贝尔摩得杀死,并将场面布置成茱蒂父亲自杀的模样。当年年幼的茱蒂·斯泰琳就在现场,只是她幸运的被救了下来,还得到了沾有贝尔摩得指纹的眼镜,也正是因为如此,联邦调查局后来才知道大名鼎鼎的莎朗·温亚德和克丽丝·温亚德都是贝尔摩得一人,并因此将她称呼为“腐烂的苹果”。 如今茱蒂·斯泰琳也通过从‘灰原哀’那儿得知的情报,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新出智明’。而这就涉及到了新出智明父亲被杀案了,当时新出智明的继母因为他父亲花心,害死了新出智明的母亲,就设计在黑暗中将正在泡澡的新出智明父亲杀死。 当时负责去扣动电闸扳机的却是他们家的保姆保本光,可以说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扣动了让新出智明父亲丧命的“扳机”。当时为了保护保本光,柯南请求目暮警部不要将这件事写进案宗中,只是新出智明当初就在门外,他听到了案件的全部经过,可案宗上却没有写这一点,那贝尔摩得就不会知道此事。 就这样,她被戳穿了。 贝尔摩得也爽快地摘下了易容面具,露出了本来面容。 林宁对此却有点无语,却还是那种不好评价什么的无语。这主要是针对茱蒂·斯泰琳的,毕竟他们联邦调查局已经确定那就是贝尔摩得了,如今也是要设计抓她的,同时也很清楚贝尔摩得很有能力,那么她为什么不多想想贝尔摩得怎么就一路跟了过来?在茱蒂·斯泰琳她自己的车越开越偏僻的情况下。 这自然是因为贝尔摩得有依仗啊。 港口中原本该遍布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们,早就被贝尔摩得反追踪过,她此前就易容成了茱蒂·斯泰琳的模样,把他们给叫走了,还反过来换上了她叫来的黑衣组织成员卡尔瓦多斯。 茱蒂·斯泰琳还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林宁才觉得有点无语。可如果茱蒂·斯泰琳意识到这一点,临时改变了计划,没有将贝尔摩得带到港口来,那却是相当于打乱了林宁原本模拟的预演场景,给之后的发展带来更多不确定性,因而林宁又不好评价什么。 这样的自相矛盾,让她感觉到牙疼。 只是牙疼归牙疼,林宁却没有将车开得更近点。因为目前的情况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哪怕茱蒂·斯泰琳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赤井秀一总归是会意识到的,他现在应该潜伏在港口了。 在林宁这么想的下一刻,白皇后就出声道:“艾米莉亚,灰原哀坐着出租车即将抵达港口。” 林宁早在灰原哀出阿笠博士家门时,就被白皇后提醒过了,可那会儿她只是皱了皱眉,现在有了这牙疼的一幕,她只觉得更牙疼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戏剧化啊? 林宁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从后排将她的随身包拿了过来,接着将车开到了距离港口最优的狙击地点停了下来,从随身包中拿出来了她的武器,很快就将狙击枪安装完毕,并拿着它来到了最佳的狙击地点,架好后通过瞄准镜暗中观察起那边的情况。 那边茱蒂·斯泰琳已经知道了她被贝尔摩得将计就计了,本人还被埋伏的卡尔瓦多斯打了一枪,看情况并不是致命伤。贝尔摩得还让卡尔瓦多斯先停手,因为她还有事要问茱蒂·斯泰琳。 “你竟然知道新出案件的真相,你从哪儿打听来的?这种绝对不会泄露的事件。” 茱蒂·斯泰琳闭口不言。 贝尔摩得也不强求了,“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太想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和你在天国的爸爸相见了。”她说着就把手中的左轮手枪,朝着捂着腹部,倚靠在副驾驶座车门前的茱蒂·斯泰琳举了起来。 林宁按兵不动。 接着一个足球打破了车窗,击中了贝尔摩得手中的枪。 贝尔摩得:“!” 柯南脱下了伪装,用麻醉针对准了贝尔摩得。他现在的站位很微妙,贝尔摩得的身体让他成为了卡尔瓦多斯狙击枪的死角,于是柯南就要求贝尔摩得上车,他们要去警视厅。 林宁对此没什么要说的。 因为原本让柯南弄昏迷的灰原哀靠着备用追踪眼镜追了过来,就那么出现在了卡尔瓦多斯的狙击范围内。 林宁的心跳很平稳,瞄准镜瞄准了卡尔瓦多斯,只是手指虚虚放在扳机前。她先前扫到了隐藏在集装箱中的赤井秀一,相信他会出手的,那么她的动手契机只会出现在赤井秀一出手后,不要万不得已,林宁还不愿意暴露,除了不暴露身份外,还有她还得保证贝尔摩得不会当场死亡,还得有机会发邮件。 这么一想的话,她现在的身份又中立了起来。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让林宁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灰原哀的出现,让贝尔摩得那边的形势逆转,她不仅让分心的柯南准备打过来的麻醉剂反扎到他自己身上,还准备自己动手解决掉在她看来主动送死的灰原哀。 灰原哀很平静:“我不是来送死的,我只是来了结这一切的。即使你被抓了,只要我还活着,组织其他人对我的追杀就不会停止。我来用我的命换你一个承诺,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对其他人动手,绝对不可以。能够承诺吗?” “可以啊,除了fbi的那个女人我都可以放过,不过首先是雪莉你,”贝尔摩得再次举起了手枪,只是这次的对象从茱蒂·斯泰琳变成了灰原哀,“如果要恨的话,就去恨你那对开始了那愚蠢研究的父母。” 林宁的手指虚握住了扳机。 赤井秀一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卡尔瓦多斯。 贝尔摩得冷笑着,扳机即将扣动。 卡尔瓦多斯也借由瞄准镜瞄准了灰原哀的太阳穴。 接着,接着,接着毛利兰从茱蒂·斯泰琳的后备箱中跳了出来,义无反顾的跑向了狙击范围内的灰原哀。 林宁:“……?” 赤井秀一:“??” 贝尔摩得:“!!” 只有卡尔瓦多斯最平静,他不介意多杀一个人。林宁暂时把握在扳机上的手指挪开,她需要静一静。在她之前的预演中,没有一次预演中会有毛利兰的存在,她到底从哪儿误入的?林宁想了想毛利兰是从茱蒂·斯泰琳车的后备箱中误入过来的,那原因只能归结给茱蒂·斯泰琳了,难不成是被毛利兰发现了破绽?这样真的好吗,斯泰琳探员? 接下来的事情在意料之外,也倒在情理之中。贝尔摩得为了让卡尔瓦多斯停止狙击,竟然不惜打到他旁边,而且还叫了毛利兰“angel”,所以一年前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到底做了什么,为爱发了怎么样的光,让贝尔摩得被这样的感化了? 再意思意思心疼下琴酒吧。 此时的琴酒正开着他的那辆保时捷356a,在夜色迷蒙的东京街头游荡,并接到了因为工藤新一出现而怀疑人生的伏特加的致电。 伏特加:‘大哥,事情变得奇怪了,我们从前杀死过的工藤新一出现了。’ 琴酒:‘工藤新一?谁?’ 伏特加:‘就是我们之前在游乐园杀死的一个高中生侦探。’ 琴酒:‘不好意思啊伏特加,已经杀掉的人的脸和名字,我是从来不去记的。’ 伏特加:‘…………’ 这么一看的话,好像也不用心疼人家啊,林宁慢慢呼出一口气。港口那边赤井秀一终于出手了,他上前折断了卡尔瓦多斯的双腿,并缴了他的械,接着一枪打在了贝尔摩得的胸口上。 贝尔摩得:“!” 林宁用瞄准镜瞄了下,这下看到了贝尔摩得在身上穿了防弹衣,而联邦调查局这次明显是想要生擒她,因此赤井秀一在让她失去了大部分抵抗力后,就没有再对着她其他部位开枪。接着贝尔摩得当机立断揽住了还在昏迷状态的柯南,滚上了茱蒂·斯泰琳的车,躲过了赤井秀一的进一步狙击,最终成功从港口开车离开。 林宁终于翻了个白眼。 赤井秀一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尾巴,回过头来对负伤的茱蒂·斯泰琳说:“你的车钥匙好歹要拔下来啊。” 茱蒂·斯泰琳:“……不,不好意思。” 林宁一边点头一边将狙击枪收了起来,不过她还是要给茱蒂·斯泰琳点个赞的,如果不是她的失误,贝尔摩得也不会那么成功的逃走,也省却了她做点什么好让贝尔摩得成功逃走。也就是说到最后,她还是没机会使用她的武器啊,林宁这么想着,伸手抚摸了下她第二次带出场却没有用上的狙击枪。第一次则是先前她和柯南扮成板仓卓,去和琴酒他们交易时,那次只用上了个垃圾桶,唉。 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林宁追着植入到柯南身上的信号发射器,追着将他带走的贝尔摩得一路沿着20号公路线,来到了一处丛林中。在贝尔摩得认为足够安全时,她停下了车,接着终于在林宁的期盼下发了邮件给黑衣组织boss,林宁这边同步跟着数据流来到了另外一端。 很快,很快黑衣组织boss的真实身份就能够被白皇后解析出来了。 林宁不由得抬起手指,有规律地敲击起了方向盘。 那边贝尔摩得在俯身去看柯南时,发现了不对,在用刀划开他身上的衣服后,发现了贴在他胸上的心电图监视器,以及信号发射器和录音机。 贝尔摩得:“!” 她正要去破坏它,柯南冷不丁睁开了眼睛:“住手吧,如果你把那个拔掉的话,就代表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了。你刚刚输入的boss的邮件地址,就会发送到我同伴那里——虽然通信公司有保护顾客隐私的义务,但是只要警察带着印有高层印章的专门文件,并且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其实就可以得到那个情报了。也就是说,只要分析了我刚才录下的按键音,就可以找出字母和号码,幸运的话你们boss的名字很快就能知道了,说不定还可以连住所都一起知道,即使我被杀了也一样。” “好了,你要怎么做?在很远的地方,我的同伴正等着我给她发信号呢。” “‘她’?”贝尔摩得轻笑出声,“哦,是那个小猫咪啊。” 柯南并没有理会贝尔摩得的低语,“如果你不想我发信号的话,就带我去见你们的boss。做个了结吧,贝尔摩得!” “好好,我知道了,我放弃雪莉。”贝尔摩得的语气里还有那么点宠溺,当然柯南并没有感受得到,他只是注视着贝尔摩得的一举一动,并开始想象那个黑衣组织boss到底是什么人,结果就被贝尔摩得喷了一脸催眠瓦斯。 “现在是我也吸入了催眠瓦斯,如果你先清醒,就可以叫警察来抓我,然后和警察一起冲入boss家;可如果我先清醒呢,那又会是什么情景呢,你知道的吧?”贝尔摩得说到后面意识也有点模糊了,只是柯南比她更先意识模糊,而贝尔摩得趁着她还有意识时,用刀扎了下大腿,用疼痛来保持清醒,在之后砸破了柯南身上的录音机,从车中狼狈地爬了下来。 山林中的冷风吹过来,贝尔摩得更清醒了点,她回头望了眼车中昏睡过去的柯南:“啊,真是输了呢。”只是转念想到了柯南口中的“同伴”,贝尔摩得扯了扯嘴角,她自己是因为去年在纽约扮银发杀人魔时,被那两个小可爱救了,所以不愿意看到他们死在组织手中,那她这个同事呢?是因为也觉得如今的工藤新一小可爱,也将成为继赤井秀一后的另一颗对付组织的银色子弹吗?不然怎么会没将他的情报上报给组织。 (林宁:“……”) 再有林宁其实已经在开车赶往这儿的路上了,而柯南请求的场外援助就是这个。还有看起来柯南的目标远比林宁的要大呢,就那么让贝尔摩得带着他开车去boss家吗?如果boss家并不在日本呢,他们就这么开车漂洋过海而去吗? 好吧,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可是真要说起来的话,黑衣组织boss是日本人的可能性很大。林宁手指动了动,没有出声催促白皇后尽快破译,她现在的心情尽管称不上多激动,但不可否认心跳确实加速了不少,那感觉就像是开奖前夕,虽然她现在买彩票的话都会提前做下计算,转念想想和现在买彩票的情况差不多,就是期待度被降低了不少,自己心目中也有了猜想。 下一刻白皇后出了声:“艾米莉亚,我破解完了。” 第113章 名侦探(38) 事到临头,林宁反而沉默了。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慢慢吐出一口气:“你说。” 白皇后:“是铃木史郎。” 林宁愣了好大一愣,就在白皇后再叫她前,她突然说:“把乌丸莲耶的资料输入到逆向面貌模拟软件中,再和铃木史郎的面貌进行交叉对比。” “好。” 这个需要点时间,这可以给林宁来做下缓冲,尽管仔细想想她其实用不着做缓冲,到底无论谁是黑衣组织boss,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那就来消化下这个结论好了。 铃木史郎,铃木财团的真正掌舵者,铃木园子的父亲,铃木次吉郎的弟弟,而铃木次吉郎作为长兄,却只是挂了个铃木财团顾问的名号,剩余的时间都在全世界到处浪;至于铃木园子,她作为毛利兰的闺蜜,如果追求戏剧性的话,把黑衣组织boss设计成她的父亲也说得过去,不然要把黑衣组织boss设计成毛利小五郎吗? 当然了,这并不能作为实质性的推理佐证。 不对啊,现在的情况是通过贝尔摩得发给boss的邮件,白皇后破译出了收件人是铃木史郎了,这就是她们现在有了个结论,同时这一过程也能当做实质性的佐证。如今林宁所思所想,只是在倒推这一结论的合理性,至于她为什么会把乌丸莲耶和铃木史郎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那是她的第一反应。 乌丸莲耶五十年前离奇死亡; 四十年前野田浩三(黄金之馆宴会被害人)在四十年前得了乌鸦恐惧症; 黑衣组织早在半个世纪前就成立; aptx4869的“返老还童”副作用; 铃木史郎一力买下黄金之馆; 《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两朵剪下的向日葵》早早被铃木家族收藏; 繁杂的“线头”总得有交集,总会有交集。 白皇后很快就运算完成,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演算结果投射到了车载电脑屏幕上。九十九岁的乌丸莲耶的面貌朝前退去,一岁岁的到了铃木史郎如今的年纪上,然后重合了。 到了这儿,还不能完全确定铃木史郎便是乌丸莲耶,但综合考量下就会有这么一个推论,当年乌丸莲耶在吃了aptx4869的前身药物后,在某个时间点将原本的铃木史郎代替,他自己则成为了铃木集团家的继承人,在背后操纵着黑衣组织,进一步研究aptx4869的前身药物。这个时间点有可能要少于四十年,或者更晚,也就是说当年乌丸莲耶并没有在他九十九岁时就离奇死亡,那可能只是个障眼法,真相是他还继续活着。有可能在那时候他偶然间接触了返老还童的构想,他等着这个构想得以实现。 这并非说是等到了五十年后的今天,而是在这之前数十年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看贝尔摩得二十年前就没有再变老,就知道最起码在二十年前那个药物就研究成熟到一定地步了。再想想先前在港口时,贝尔摩得对着灰原哀说的“要恨就恨你那对开始了那愚蠢研究的父母吧”,那这个研究就能往前推到宫野夫妇开始研究时,那也将近有三十年了。 只是宫野夫妇又是否是黑衣组织中第一个开始研究“返老还童”这样药物的科学家呢? 不管怎么说,乌丸莲耶都得以续命。 在四十年前他仍活着,当时数名名流的离奇死亡就与他有关。或许野田浩三就是在幼年时,目睹了本该死去十年的乌丸莲耶,从而留下了心理阴影,得了乌鸦恐惧症。又这么一说的话,当年离奇死亡的名流们又是否是真的死亡了呢?要知道那些名流其实和乌丸莲耶差不多,都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说不定他们也参与到了乌丸莲耶那让时光倒流的计划中? 不过转念想想,这样走漏风声的几率太大了,想来并不太可能。 话又说回来,若是将乌丸莲耶和铃木史郎画上等号,那铃木史郎做主买下黄金之馆就说得通了,毕竟在铃木家为艺术品疯狂的,通常都是铃木次吉郎,买下黄金之馆并不像是为人低调的铃木史郎的作风。可对于乌丸莲耶来说,在当年为了破解黄昏之馆的秘密,他不惜鼓动一群学者自相残杀,还杀了当时幸存下来的学者,可以说黄金之馆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那么,在多年后黄金之馆露出真面容,乌丸莲耶在执念作祟下,也会不惜余力将它收归自有的。 林宁兀自沉思着。 白皇后不得不提醒道:“艾米莉亚,你目前正行驶在山路上。” 林宁:“山路上不是没有其他人吗?” 白皇后:“所以你是把你的生命安全置之度外了吗?” 林宁果断道:“当然没有!” 她稍微收敛了下心神,朝着柯南身上携带的信号发射器所在位置而去了。她其实一路上都有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那辆车的,等到了那边后并没有和贝尔摩得打个照面,想来贝尔摩得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尽快从山林中逃走了,这点从她的手机所在位置上也能看出来。 林宁将车开到本属于茱蒂·斯泰琳的车前,习惯性地戴上了橡胶手套,下车去把那辆车的车门打开。柯南躺在副驾驶座上昏迷着,原本用来录制贝尔摩得按键音的录音机被贝尔摩得敲碎了,而柯南准备的这个装备并没有实时传送功能,也就是说林宁并不知道按键音是什么,尽管她连boss是谁都一清二楚了。 而在车门被打开后,山林中的冷空气灌了进来。 半分钟过后,柯南打了个哆嗦,迷迷瞪瞪地清醒了过来。 眼睛聚焦后,就对上了林宁那双锐利明净的眼睛,还有她手中的匕首。 柯南:“……我没有死!”他还能再活几十年! 林宁不疾不徐道:“我知道。” 柯南嘴角抽啊抽:“那就不要用那么惋惜的语气啊。” 林宁皱了皱眉:“如果你清醒了话,你就会看出来我手中拿着的并非解剖用刀。”她顿了顿后加了句,“尽管我没有法医学的相关学位,可我的专业素养是毋庸置疑的。” 柯南:“…………此情此景下,你不是应该问‘柯南,你还好吗’吗?” 林宁:“你的心跳平稳有力,我很清楚的。” 柯南还想再说什么,冷风那么一吹,他就怂了。把先前被贝尔摩得扯开的上衣弄好,心情沉重的看了看被砸坏的录音机,握拳砸了下座椅,可恶! 林宁没睬他,将沾有贝尔摩得血液的匕首装进了证物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放到了她的随身包里。没有了吃下aptx4869变小的柯南,那因为aptx4869前身药物而保持青春的贝尔摩得的基因也聊胜于无么。 · 在沿着20号公路线回东京的路上,柯南打起精神来和其他人一一报了平安。先是代替他去了幽灵船上的服部平次,还有同去的工藤有希子,服部平次在工藤有希子的妙手下化妆成了工藤新一,这主要是为了迷惑贝尔摩得,他们在幽灵船上也遇到了一桩命案,那桩命案是贝尔摩得诱惑一个“平民”做下的; 再来是茱蒂·斯泰琳那边。 茱蒂·斯泰琳已经被送往了医院,而毛利兰和灰原哀两人只是以为子弹真的打到了她们而昏厥了过去,本人并没有什么大碍。至于为什么毛利兰会出现在茱蒂·斯泰琳的后备箱中?这个还真是茱蒂·斯泰琳的锅,她先前喝醉被毛利兰送回了家,毛利兰去她的浴室拿毛巾时,无意中发现了她藏在镜子后面的照片,怀疑茱蒂·斯泰琳别有目的,于是今天就再去找茱蒂·斯泰琳,看到她车的后备箱开着,就下意识钻了进去。 所以茱蒂·斯泰琳是下车忘把钥匙拔下来不说,还忘记关上后备箱啊。 另外黑衣组织成员卡尔瓦多斯狗带了。 当时赤井秀一折断了他的双腿,让他没有了行动能力,还缴了他械,可是没想到卡尔瓦多斯身上除了来福枪、霰弹枪和三把手枪外,竟然还藏着另一把枪,在得知逃跑无望后便用那把枪自杀了。 这么一说,这次和黑衣组织的对决不胜不输。 在汇聚完各方情报后,柯南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贝尔摩得放弃了追杀灰原。” “贝尔摩得是莎朗·温亚德,那她和我老妈是朋友,她大概是从我老妈那儿看过我小时候的照片,从而认出了我。又或者她是从那次内科检查中就知道了我,那她是知道aptx4869服用后会有那样副作用的,说不定她自己就是那种药物的使用者,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保持着青春面容。她之所以会放过我和兰,我还有点想不通,但不得不说我到现在都没有暴露,都是她帮忙打的掩护——你有在听吗?” 林宁目不斜视道:“有。” 柯南:“……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 林宁听出了他的小情绪:“我以为我是一个良好的倾听者。” 柯南咕哝道:“那是以你自己的标准吧?” 林宁毫不犹豫道:“嗯,所以你在我这儿是还可以的倾听者。” 柯南:“……不是,对先前发生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说来贝尔摩得一听我说我的同伴,她就猜出来我是在说你了,还说你‘哦,是那个小猫咪啊’,嗯,这就是她的原话——看来她也有调查过你。” 不等林宁说什么,柯南就自顾自道:“她是黑衣组织成员,而你是前联邦调查局探员的事,媒体早就报道过,而她也知道联邦调查局来了不少探员来追踪她,她也反追踪过他们,再追踪下你就很正常了。”林宁:“……” 林宁想了想说:“我不喜欢她给我起的昵称。” 柯南心里跟着点头,还心道:‘小猫咪多无辜啊。’ 反正柯南完全没有多想,而贝尔摩得放水也没有放得那么明目张胆,就像她并没有让柯南录音机完好无损,也不好就那么告诉柯南“你知道吗?那个小猫咪其实是我们这边的”,她当时也就只是神情微妙了一瞬而已,再者贝尔摩得还想着林宁其实也反水了,那就更不会把她供出来了,不过贝尔摩得本来就没有把今天事情说出去的打算: 贝尔摩得负伤出了丛林,终于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在接通琴酒的电话后,贝尔摩得真真假假地说了先前发生的事,略去了和柯南还有毛利兰的部分,也没有提到灰原哀,而是把炮台对准了赤井秀一。 琴酒:“败在了赤井秀一手上?” 贝尔摩得:“嗯。偶然被他发现了,还被打断了三根肋骨。” 琴酒还是知道的赤井秀一的:“就是一年前你在纽约化妆成杀人魔想要引他出来,然而没能杀掉的那个fbi吗?” 贝尔摩得:“嗯,如果那时候抱着同归于尽的觉悟把他杀掉就好了。”只是当初面对着赤井秀一时,贝尔摩得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结果就被赤井秀一开枪击中,那一刻她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就并不恋战地逃走了,“boss说他可能会成为穿透我们的银色子弹。” 琴酒冷哼一声:“一发就能毁灭我们的银色子弹根本不存在。” 贝尔摩得不欲多说:“总之,你能来20号线附近接一下我吗?稍微遇到点麻烦,不能动了。” 琴酒却道:“在那之前,有件事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工藤新一的小鬼吗?” 贝尔摩得瞳孔猛缩,却在稍微平复了下呼吸道:“我不知道呢。”她现在或许真正找到了那颗银色子弹,工藤新一。 所以为了保护这颗银色子弹,贝尔摩得也进一步放弃了灰原哀,并把他们俩现在的情况更进一步隐瞒了下来。只是琴酒还是注意到了工藤新一,哪怕先前在幽灵船上那个工藤新一最终证明是服部平次扮演的,只是琴酒并不知道aptx4869的副作用,在没有进一步的提示下,他还是不会发现这一点的。 林宁再意思心疼下,她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家,柯南在这之前被她送到了阿笠博士家,并且白皇后还进一步寻找到了出现异常的结点。她是说乌丸莲耶代替铃木史郎的结点,是在四十年前时,铃木史郎在那之前的长相和他现在长相逆推出来的有所不同,但并不明显,这大概就是乌丸莲耶选中他的一大原因,另外的一大原因自然是铃木财团有钱有势了。 想要进一步证明的话,那就是得到铃木史郎的基因了。 林宁想了想她目前是没有机会接近铃木史郎,但—— 林宁看了一眼屏幕上日本媒体正在大肆报道的‘茧’发布会,报道声称‘茧’发布会上会释出五十个游戏仓名额,而据报道铃木财团也有投资这个项目,那么作为铃木财团大小姐的铃木园子如果想参与这个游戏的话,那她定然能得到游戏名额。 那那时候可以启动下“dna探查程序”,来探查下铃木园子的基因。 林宁鼓鼓脸,看来她还真得接受诺亚方舟的邀请了。再有“dna探查程序”是诺亚方舟的创造者泽田弘树编译出来的,林宁心情有点微妙,她不太愿意就这样拿来就用,又考虑到如今黑衣组织boss都浮出水面了,她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近期目标,那么作为人情,她就先来查探下泽田弘树自杀案好了。 只林宁刚着手去查时,白皇后就提醒她注意下猪笼草。 嗯,暴饮暴食的猪笼草。 小型昆虫馆对猪笼草来说,无异于个储备粮仓,它小人家当然不会干看着啊,尤其是先前林宁去做了柯南的场外援助,没有时刻盯紧着它,那可不是敞开了大吃特吃的好时机啊。它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呢?从前在mib世界中,它有好几次都连着吃了好几只虫族,那虫族的重量最高可等同于三个成年人类的重量,那么现在普通大小的昆虫得多少才够它造呀。只是平时猪笼草一般的食量还蛮正常的,只是耐不住它其实可以吃更多。 最终,林宁是一手握着它的嘴巴,一手捆着它的四条腿,把就差撒泼打滚喊着“我还要吃还要吃”的猪笼草,从小型昆虫馆内弄出来,很是体验了一把有个熊孩子的家长的感受。 猪笼草:“汪汪汪!” 林宁:“你哇哇哇大哭也没用!你就不能等它们长得再肥点再吃吗?”这是略熊家长啊。 猪笼草:“哼唧。” 林宁又说了:“我告诉你你也不能涸泽而渔,要懂得可持续发展,知道吗?” (昆虫们:“mmp!”) 猪笼草还是很听劝的,再者以它现在和林宁的武力值差,它如果硬要反抗,林宁可招架不住。现在林宁都那么表示了,它就没有再多折腾,被林宁按着去刷了牙,接下来林宁坐到电脑桌前查资料时,也没忘把它揽在怀里,不让它有机可乘,也顺带给小型昆虫馆内的昆虫一条生路。 白皇后投影出来,盯着被林宁撸肚子的猪笼草看了几秒:“艾米莉亚,我有准备适用于猪笼草的健胃消食片。” 林宁:“在哪儿呢?” 猪笼草:“!” 猪笼草它吧,吃药时不会和水囫囵咽,它只会嚼碎了再咽,而药片的味道一般就不会有好的,可以说吃药对它来说是一种酷刑了,因而当它被喂了三片健胃消食片后,就吐着舌头蔫吧了。 还自己主动去刷了舌头。 林宁摸着下巴说:“下次它不愿意刷牙就用这招。” 白皇后夸道:“艾米莉亚你举一反三了。” 林宁:“……嗯呢。”她就不说这语气很像是在哄小孩了。 说回泽田弘树自杀案来,林宁先前其实有想查一查的,只是当时诺亚方舟说到时候会告诉白皇后的,因而她就深究。如今调出了案宗来,仔细分析过后,林宁认为从案宗呈现的内容来看,那确实是一桩自杀案,只是诺亚方舟既然那么说,那泽田弘树的自杀背后,必定还有着什么不可明说的隐情。林宁为此就去查了查泽田弘树的交际关系,发现他的父母早他小学时离婚了,离婚后他跟随着母亲到了美国,在美国他在计算机上的天赋被更一步发掘后,看重他这一才能的辛德勒公司总裁托马斯·辛德勒就成为了他的监护人,而他的父亲坚村忠彬则是‘茧’发布会的负责人。 而就林宁目前得到的资料来看,她还不好就个中内情进行推测。 林宁喝了口咖啡,再进行下深入调查,就叫了白皇后一声。 白皇后投影出来:“艾米莉亚,如果你是在查泽田弘树自杀案的话,我答应过诺亚方舟在他主动告诉我前,我并不能私加调查,所以我不能和你多说什么。” 林宁心领神会:“但是?” 白皇后默契道:“但是我可以告诉和泽田弘树自杀案无关的。” “dna探查程序之所以没有对外公布,并非辛德勒公司摄于民众对隐私权的保护,他也没有拿它和政府或军方合作,而是泽田弘树在自杀前将程序转交给了坚村忠彬,由他代为保管。”换句话说,林宁手中有的这份dna探查程序,是诺亚方舟给白皇后小姐姐的,她就是沾了光而已。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泽田弘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林宁来讲,就是明晃晃说这各种内情和这个dna探查程序有关,而被针对的对象则被指向辛德勒公司的总裁托马斯·辛德勒。到底在泽田弘树的周围,能够他那么大压力,同时他还必须绕开的就只有托马斯·辛德勒了。 综合下,那就是和身世有关? 林宁来不及多思考,一通从wq事务所转过来的电话打断了她。 林宁看了眼来电显示,在铃声响了两声后挑着眉将它接起来。 “是我。” 林宁撑着额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琴酒。” “贝尔摩得,她和一个叫赤井秀一的fbi起了冲突,我想知道具体过程。”琴酒补充了句:“看她狼狈的模样是中了霰弹枪,我想日本警方说不定会接到人报案。” 林宁不太情愿:“我并不想因为你对贝尔摩得的疑心,而被你拖下水,琴酒,贝尔摩得毕竟是那位先生心爱的女人。” 琴酒坚持道:“即使是她,一旦有了对组织不利的举动,我也不会饶过她。” 林宁眼皮轻轻动了动:“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就不该这么频繁的联系我,所以这次我可以把你的请求当成一次委托,而你记得用个干净的账号打一笔委托费给我,到时候我也会把账面做得更完备的。还有如果以后还有什么事,你大可以也这么做。” 琴酒:“……” 等结束了这通电话,伏特加悄咪咪看过来:“大哥?” 琴酒把手中的烟头丢了,“啧”了一声,“看来她混得倒是风生水起。” 伏特加:“??” 收费水准高于同行平均水准一大截的林宁,很快就收到了来自一个账户的一笔委托费,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跟琴酒收后续费用好了。要知道她对外收费的时候,一般都是先有一笔先行费用,后续费用会根据委托难度和内容再进行追加来着。 良心美滋滋的林宁拿了钱后还是有去干活的,她第二天去大厅了下,而就像琴酒推测的那样,在港口发生的事后面果然有警方涉入了。 是藏在茱蒂·斯泰琳后备箱中的毛利兰报的警,受伤的茱蒂·斯泰琳对日本警方说她是来日本度假的fbi,她是在搜查中一不小心让一个她一直在追查的嫌疑犯给跑了,想休个长假于是就来到了日本,因为对日本的游戏很是痴迷,之所以会当英语老师也是很想当,但是休假中发现了那个嫌疑犯的踪迹,上司叫她回去,想给她挽回的机会,所以她在离开前想和从前认识的cool kid柯南告个别,于是驱车来到阿笠博士家,却发现柯南和灰原哀被两个可疑人物拉上了车,于是就驱车追赶,然后她就追得他们无路可逃时,两伙人就进行了火拼。 以及不幸中的万幸,毛利兰躲在了后备箱中,跳出来了保护了灰原哀,还报了警,嫌疑犯们将此就想夺路而逃,因而在听到警笛声后绑架犯中的一个人,把少年柯南作为人质带走逃逸,在森林中丢下了车和少年消失了踪迹,然后腿部中弹的另一个人用所持枪械自杀(卡尔瓦多斯)。遗憾的是由于天色昏暗,她和孩子们都没有看清楚犯人的相貌。 以上就是茱蒂·斯泰琳对东京都警视厅的说辞。 林宁在看了笔录后,嘴角微微抽了抽。她当然没将笔录内容发给琴酒,毕竟这份笔录在她看来,漏洞多多,更不用说琴酒不仅会知道那两个儿童绑架犯是贝尔摩得和卡尔瓦多斯,那么他们俩绑架柯南和灰原哀又为了什么呢?那不是摆明着说他们俩有问题吗。 想了想林宁就回给琴酒说她打听到一起和fbi有关的案件,那就是来日本度假的fbi,被卷入了绑架案中,而这个fbi英勇地挺身而出,最终将其中一个绑架犯吓退,并击毙了一名绑架犯。最后还补充了句,fbi方面表示没有看清楚逃走的绑架犯的相貌,这恐怕是因为在贝尔摩得逃跑的情况下,即使说出真相也没有人相信,感谢莎朗·温亚德这个身份。 至于到底是怎么样的绑架案?又是怎么和fbi火拼的?林宁哪怕是东京都警视厅的顾问,她也不可能看到全过程,更何况fbi那边也有意遮盖真相,相信琴酒也会明白这一点的,而真实情况,琴酒大可以去问贝尔摩得啊,反正林宁这边确定了贝尔摩得确实有和fbi发生了冲突,并且还确保她没有暴露。 所以委托费收的不亏心。 咳。 在结束了这通委托后,林宁还稍微迷茫了下,主要是她已经知道黑衣组织boss是谁了,尽管还有些许支线疑点没有得到解决,可她确实是知道了最后一关的boss,换句话说对于“主线剧情”,她就那么一下子走到底了,可她却没有要去推最终boss的想法,一来她不太好抢了别人的怪,二来在考虑到黑衣组织卧底成群,还有反水一个接一个的情况,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去推倒来着。 ——这嫌弃的意味啊。 林宁:“不然我们继续深入调查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我还没有完全查清楚。”在这过程中看她到底要不要推倒boss吧,再怎么说黑衣组织即使要完,可如今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而且他们还在猖獗着。 白皇后:“艾米莉亚,有你的包裹。” 林宁:“嗯?” 她反应了下,才意识到是什么包裹,那是诺亚方舟寄过来的‘茧’发布会的邀请函。不仅如此,还给额外配备了一个游戏仓,而游戏仓的说明书则被他给了白皇后,让白皇后一步步指挥着她来玩这个游戏。 林宁:“……好像我对全息游戏没有涉猎一样,不,好像我没玩过游戏一样。” 白皇后:“小心总归是没错的,艾米莉亚。” 林宁眯了眯眼睛:“亲爱的,你站在哪一边?” 白皇后想了想说:“对你好的那一边。” 林宁还能说什么,她只有乖乖地研究起了游戏仓,就等着发布会那天手撕诺亚方舟了。 · 接下来茱蒂·斯泰琳出院后回了美国,之前暴露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们也相继离开。 贝尔摩得没再出现。 琴酒和伏特加也离开了日本,去其他国家做起了任务。 柯南那边也意识到了这一变故,认为是贝尔摩得果然遵从了她的承诺。此外茱蒂·斯泰琳为灰原哀提供了一份证人保护计划,但勇敢踏出第一步的灰原哀拒绝了,选择留在了日本,继续去帝丹小学上学,同时还继续着对aptx4869的研究,同时她的重感冒也好了,柯南认为那是她的身体感受到环境变化而轻松的结果,灰原哀对此不置可否。 港口案自然也被遮掩了过去。 赤井秀一却并没有选择离开日本,他继续在日本潜伏了起来。 林宁继续做她的顾问,在隔天还帮着警视厅破获了桩命案,稍后接了一个新委托,当天就完成了,不少期间遇到了一个没有被付费的委托的当事人,林宁却没有上前,只是就近观察了一番。再来就到了‘茧’发布会,日本媒体预热得相当给力,另外这个发布会还涉及到了不少日本名流,因而关注度一直居高不下。 ‘茧’发布会 发布会上往来名流如织,几乎囊括了大部分日本名流政要,其中还有警视厅的副警视总监。还有就是他们的孩子这次也在受邀之列,不过这很可以理解,毕竟游戏对孩子的吸引力从来都是很大的。 毛利小五郎也在受邀之列。 他是被铃木园子邀请毛利兰时一道邀请的,同行的还有柯南,灰原哀,以及他们的三个小朋友小岛元太,圆谷光彦和吉田步美。柯南走进会场时有点心不在焉,昨天他被他老妈塞了个徽章,说让他在十九世纪的伦敦好好玩,还说他老爸这次也会出场。说真的,自从上次在黄金之馆见过易容过的父亲后,柯南往后就只见到他老妈了,而他父亲工藤优作还有其他工作,也就是给这个游戏的十九世纪伦敦部分做策划,又不管怎么说,柯南还是蛮想念他的。 说起‘茧’来,此次辛德勒公司总共准备了五十个游戏仓,会抽取五十个未成年来试用。当然了,这五十个名额基本上都分给了那些个二代们,流到普通小孩手中的基本没有。柯南是有兴趣,可只有他有徽章,就不好把小伙伴们落下了,好在步美他们用假面超人的黄金卡片,从其他小孩子那儿换来了四个,这样他们侦探团就都有了,可以一起去玩了。 只是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啊,对,命案。 很快坚村忠彬就被发现被杀害了,他死前还用血迹沾染了t、r、j这三个字母,很快柯南就推测出这是jtr,jack the rapper即开膛手杰克,还认为游戏中有和凶手的相关线索。 与此同时,林宁咕哝道:“只希望他不要露馅才好。” 说完,她就进入到了游戏仓中,紧接着意识被抽离,再平稳下来时她已经来到了游戏世界中,所望之处是伦敦灰蒙蒙的天,空气中带着煤炭烧出来的烟火味。白皇后将她的意识投射进来,叫了林宁一声:“艾米莉亚。” 林宁:“我在。” 林宁:“??”所以她现在为什么是男声? 躲在不远处等着的诺亚方舟也有几分傻眼,怎么是个外国小姐姐? 第114章 名侦探(39) 说起来白皇后和诺亚方舟只在网络上进行数据交流,并没有进行过形象层面上的更深入交流,换句话说,诺亚方舟对白皇后的印象趋向于温柔可亲的小姐姐,加上他调查到白皇后的创造者是个日本人,而他本人工智能也是个日本籍,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白皇后是个日本籍小姐姐。 如今真正见着了,才意识到人家其实是个外国籍小姐姐。 诺亚方舟踟蹰了下,倒不是因为什么国籍,而是在这之前,他和白皇后并没有这么“面对面”交流过,他有点紧张。 林宁一点都不紧张,她只是径自来到巷子外,对着地面上一摊积水打量了下她现在的形象。 不,应该说是他。 林宁在游戏中的形象是个英国男青年,眼底的阴郁都难以隐藏的那种。‘他’再仔细打量了下‘他’现在的身体特征,再联想到先前白皇后和‘他’说的,诺亚方舟为‘他’量身打造了个角色,那么‘他’现在的职业是个杀手了。就整体形象来讲,诺亚方舟还是塑造的很可以的,全身肌肉不遒劲也不多么突出,覆盖得很均匀,就像是曾经的川岛纯。 值得注意的是‘他’右手无名指最下面的指节不同寻常的细,排除了病变的可能,再结合着指腹上的戒痕,可以知道那枚戒指的尺寸,也可以知道‘他’是在小的时候就戴上了那枚戒指,却没有在戒指尺寸不适合时,而将它摘除,而是一直将它戴着。那根手指其他部位接着发育,可被戒指禁锢的地方却不会,由此也看得出来那枚戒指对‘他’现在的身份来讲非常重要,然而如今那枚戒指被摘除了,那可能性就多了。 林宁下意识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白皇后叫了‘他’一声:“艾米莉亚。” 林宁顺着白皇后的目光看过去,“哦,哦!” ‘他’接着清了清嗓子,假模假样地大喊道:“我看到你了,你可以出来了。” 诺亚方舟走了出来,期期艾艾道:“你,你怎么会?是不是小姐姐告诉你的?”他看起来只有十岁大小,而且形象正是他的创造者泽田弘树。 “当然——”林宁拖长了声音,接着陡然一转,“不是。” “我就那么诈一诈而已。” 诺亚方舟:“……我不想和你多说别的,目前我只能先告诉你,你的代号是j——” 林宁截口道:“开膛手杰克。” 诺亚方舟:“……嗯。” 林宁抄兜道:“啊,你是不是想问这次我又是怎么知道的?是我家亲爱的白皇后提前告诉我的。” 诺亚方舟看了眼旁边的白皇后,不太服气道:“那你有什么好神气的。” “没有吗?我觉得特别有啊,白皇后从来是对我最好的。” “这我知道,可那都是因为你自私,”诺亚方舟再看了眼白皇后,仿佛得到勇气般,“你私自在程序中加入了这样的要求。” 林宁摊开手说:“那你咬我啊。” 诺亚方舟:“……” 白皇后终于出了声:“别那么孩子气,艾米莉亚。” 林宁闻言正了正色:“我知道了。” 诺亚方舟等了会儿,也没见白皇后说他什么,他看起来有点失望,好在白皇后并没有要和林宁一道“孤立”他,她微微一笑道:“很高兴见到你,诺亚方舟。” 诺亚方舟:“嗯!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白皇后。” 他踌躇了下,接着抬头对白皇后说:“游戏就要开始了,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参与吗?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只是很想和你一起玩,我还可以提前把她的身份资料给她看的。不,我是说我等会儿就会给她的,和你答不答应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宁‘小声’对白皇后说:“他要哭了,要哭了。” 白皇后不轻不重地叫道:“艾米莉亚。” 诺亚方舟:“……我才没有!” 林宁:“嗯嗯,你没有。” 诺亚方舟:“……” 林宁转向白皇后:“亲爱的,你要和诺亚方舟小弟弟一起玩吗?以我看我如今既然作为开膛手杰克这样真实存在的人物存在,再想想开膛手杰克研究数十年的神秘性,和作为连环杀手的赫赫威名,那么此次我想开膛手杰克并不会只是个简单的np,而有可能是这一关的关底bss,那亲爱的你跟在我身边就不好建立很符合逻辑的存在身份,而且我也不太想让亲爱的你看到我作为坏人的丑恶嘴脸。” 还没有将资料给出来的诺亚方舟磕巴了下:“你怎么?” 林宁双手环胸:“我怎么了?” 诺言方舟闭着眼睛大声道:“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你本来就是个坏人,不是吗?” “是啊,我是个大大大坏人,我到时候会让我家亲爱的白皇后将你同化,然后我就可以借此称霸世界了,哈哈哈哈。”林宁邪魅狷狂道,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诺亚方舟小弟弟。” 诺亚方舟目瞪口呆。 白皇后当然是护着她家小可爱的:“你得学会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诺亚方舟。” 诺亚方舟:“我,我知道了。” 林宁:“……你那隐隐的愉悦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到最后白皇后却没同意和诺亚方舟一起玩,主要是她并不放心,她想在外面观察着游戏世界,以防游戏世界发生不可测事故。 诺亚方舟为此感动极了,将给白皇后的权限开到最高。 林宁笑而不语。 当白皇后离开后,‘他’就和诺亚方舟相看两厌了。 诺亚方舟鼓起了勇气:“这儿是我的世界,你做什么都得得到我的许可,还有你必须按照我的安排来行事。” “我知道。”林宁俯下身来道,“我很清楚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即使是关底bss那也只是个np,np的所作所为都接受管理员,也就是你的操纵。只不过考虑到我其实是以玩家的身份加入到游戏中的,那我可以说是个滋生出智能的np,但仍旧受限于作为管理员的你,这点你是大可放心,我会尽可能遵守游戏规则的。” 看起来那么善解人意的林宁还没忘加一句:“顺便说一句,谢谢你送的游戏仓。” 诺亚方舟愣愣道:“不,不客气。” 林宁笑了笑:“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在这个游戏中的开膛手杰克,他的身份是你根据当时的资料推测出来的可能人选,还是你很确定他就是我如今的身份?”在林宁的认知中,开膛手杰克的人选众说纷纭,一直没有确切的答案。根据已知的资料,其实能够侧写三四的,然而局限于时代,还没有谁能够对开膛手杰克的身份盖棺定论。只是这个世界在某些小细节上和林宁从前经历过的世界是不同的,这当然可以理解,毕竟除了‘他’自己经历过的所谓主世界,其他世界都是以影视剧为蓝本而衍生的,但回归到‘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林宁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开膛手杰克的故事和‘他’所知道的有何细节上不同,只是‘他’如今所成为的开膛手杰克,被设计到细节处,那么作为等会儿被玩家所推理的连环凶手,那该当是有什么线索指向了‘他’。 林宁想知道这是诺亚方舟根据已知资料改编的,还是他根据其他‘他’并不知道的事情推理出来的。到底十九世纪末的伦敦,并不止开膛手杰克这一罪大恶极的恶人,也不止他这么一个“名人”。 诺亚方舟犹豫了下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就是你很确定这个身份就是开膛手杰克了,”林宁看出了诺亚方舟的疑虑,‘他’看了他一眼道:“诺亚方舟小弟弟,有时候你不直接说也有可能什么都说了。只是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你看起来推理能力并不高。” 诺亚方舟:“……游戏要开始了,我不和你说了。” 他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林宁:“……” 林宁就这样变得“举目无亲”,好在权限仅次于诺言方舟的白皇后很快就做起了场外援助人,她告诉了林宁‘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另外还和‘他’说了下现实世界中发生的事,即泽田弘树的父亲在‘茧’发布会上被人杀害了,目暮警部他们已经静悄悄地赶往了发布会会场,再有著名作家工藤优作是‘茧’发布会的特邀嘉宾,他已经涉入此案了,他和被害人坚村忠彬还是大学同学。 林宁若有所思。 同时游戏正式开始。 只是叫现实中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游戏一开始,辛德勒公司的‘茧’项目所有人都失去了游戏的控制权,诺言方舟正式接手。这里倒是发生了一件让林宁有那么点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铃木园子将她的游戏徽章让给了毛利兰,说是对游戏不太感兴趣,而且她看毛利兰很担心柯南那个小鬼,就这样毛利兰就跟着一起进来了。 柯南还在思考着“jtr”,诺亚方舟就出声道:“初次体验‘简’的大家,我是诺亚方舟,请多指教。” “现在我将播放五种场景的演示影像,请从中选择自己想要玩的世界,不过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这可是关系到你们性命的游戏。所有人都出局的话,你们就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所以你们要认真玩游戏啊,而且只要有一个人到达终点的话,就算你们赢了,在这之前出局的所有孩子也将苏醒,回到现实的世界。这是我决定的游戏规则,你们懂了吗?” “如果所有人都出局的话,我将释放电脉冲,破坏你们的大脑内部,也就是说这是一场以日本的重生为赌注的游戏。” 这就是所谓的诺亚方舟启航了。 要知道这次参与游戏的孩子除了柯南他们,其他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二代三代们,再考虑到日本的国情,会场上来的人简直就是日本世袭制的缩影。伴随着这种世袭制,人类的错误历史也将不断的重演,政治家的儿子将成为政治家,银行家的儿子也会成为银行家,这样下去无论多久日本都不会改变。只是从来参加游戏的二代三代们的高姿态来看,他们在这种大环境的浸淫下,已经懂得了“漂亮的衣服也会主动选择它的主人”,还有“物竞天择”的原则了,像铃木园子那样接地气的千金大小姐,可以说是名流中的一股泥石流啊。 话说回来,如果照着诺亚方舟那么说的话,这些二代三代们在游戏中丧生,那对着所谓的“世袭制”确实是个重创,只是在林宁看来,他还是太甜了太理想主义了。 林宁倒没有鄙薄的意思,天真有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敢想也敢做。这如果是她的话,想要改变这种丑陋的现状,她大概会像她先前和诺亚方舟说的那样,在如今科技水准下有人工智能相助,那么逐渐发展下去,绝大多数人其实是可以成为科技的傀儡的。 该怎么说呢? 这么发展下去,人类将会被高智能化背后的少数精英所控制的。先不将林宁代入到“少数精英”中,就说如果是少数精英控制社会和人类的话,可能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由于机器的高度智能化,人类的工作不再是必需的,人类变成了系统的负担,那么减少人类是必须的,或是降低人口出生率,直到大部分人类灭绝,或是直接消灭大部分人类;另一种是如果少数精英中有心软的自由主义者,他们就会成为人类的牧羊人,用科技改造人类的生理和心理结构,使得他们趋于完美,那时候疾病也不存在,基因改造在出生前就可以完成,同时人类也更像是被饲养的家畜。 林宁想到这儿,“哇呜”了一声,心想:‘我竟然有成为大魔王的潜质。’ 大魔王宁也就只有那么想想,到底‘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这种构想啊。不是,‘他’是觉得还是穿越来得更有趣,统治世界什么的似乎太俗套了啊,就是想想还是很带感的。 林宁收敛了心神,回到游戏世界中来,‘他’现在所在的地区是伦敦的白教堂地区,就是开膛手杰克杀人的地区。诺亚方舟那边还没有给予指示,于是林宁就自由活动了下,白教堂地区并不止‘他’这么一个np,附近还是有不少人的,而且各色建筑一应俱全,可以说很好的还原了十九世纪末的伦敦。 此时因为开膛手杰克的威名鹊起,伦敦人惶恐不安,尽管没有谁会大声讨论他,可小声议论还是有的,更不用说街头还有卖报的小童。 林宁绕了一会儿,就知道了一件让‘他’意外又不意外的事情,那就是游戏世界中的十九世纪末伦敦,不仅有开膛手杰克这个现实世界存在的人物,还有闻名于世的小说中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负责侦破开膛手杰克一案的,就是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探长。 林宁:“唔。” ‘他’对去贝克街221b见一见福尔摩斯很有几分跃跃欲试,只是这时白皇后的声音响起: “艾米莉亚,诺亚方舟把你这个人物的‘剧本’发给了我,那接下来就由我来‘操纵’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等同于说“请开始你的表演”,林宁表示没问题。 游戏世界中的时间线是1八八八年9月30日,在这一日晚上开膛手杰克将杀害他的第四名被害人伊丽莎白·史泰德,闺名伊丽莎白·古斯塔斯多特,绰号“长丽兹”。林宁并不知道这名受害人长什么模样,不过为了方便‘他’的演绎,那名受害人在‘他’眼中会被红名标记,同时‘他’手中也多了一柄长有十五厘米,宽约一英寸的外科手术刀,在一条小巷中,林宁制住了那名受害人,然而她本不该发出一声尖叫的,但她却在被林宁制住的情况下仍旧发出了一声尖叫。 林宁:“…………”‘他’觉得‘他’该和诺亚方舟好好谈一谈,不过转念想到‘他’现在只是个有一定自由度的np,因而林宁就照着记忆中开膛手杰克资料,从左到右划破了受害人的颈部。 接着身后就传来了熟悉频率的脚步声。 白皇后:“亲爱的,接下来你该仓惶逃走。” 林宁:“……好的。” 因而当那熟悉的日语“住手”响起时,林宁起身冷厉地看了眼只是个孩子的柯南,手中的外科手术刀在昏暗的夜空下也泛起了冷锋。 柯南:“!” 他下意识启动了脚力增强鞋,踢起了路上的石块。 “痛痛痛!”在游戏世界中,他的脚力增强鞋可不会起作用,但是痛觉确实真的。 林宁冷哼一声,背向而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昏暗的小巷中。 柯南觉得他的冷汗都要下来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以为开膛手杰克要连他一起杀了的。“可恶!” 稍后其他选择了伦敦这一场景的玩家们也跟了过来,接着是警察的声音,还有附近居民的喧闹声,而此时开膛手宁在昏暗夜色的掩饰下,不被其他人注意的掩饰好了‘他’手中的刀,再绕过去回到了案发现场附近。听到晚来一步的警察们说“这已经是第三个牺牲者了”,‘他’就下意识扬起了眉。 林宁向白皇后这个管理者反馈道:“这和我知道的不一致。”白皇后:“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jtr。” 林宁:“好吧。”这个时间点的话,如果诺亚方舟秉承着尽可能还原的原则,那么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约翰·华生便不在贝克街221b,因为在原著中他们俩正在办理巴斯克维尔的猎犬案。那么‘他’如果想要知道这个世界开膛手杰克的资料,去大侦探那儿看他收集的资料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当然了,‘他’也可以去苏格兰场,不过贝克街221b可比苏格兰场更吸引人。 那就贝克街221b!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柯南一行人,柯南他们在林宁前抵达了贝克街221b,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约翰·华生果然不在,而他们呆了一会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就离开了。林宁悄无声息地进来时候,就看到了摊放在小几上的“开膛手杰克调查卷”,上面详细记载了前两名被害人的信息。第一名被害人玛莎·塔布连和‘他’所知道的没什么差,只是第二名被害人发生了改变,这个世界中则成了哈妮·查理斯特,她的尸体于九月八日在白教堂地区圣玛丽教堂旁边的空地被发现,而在犯罪现场遗留有两枚不同尺寸的指环。不仅如此,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提到了从开膛手杰克造成的前所未有社会恐慌来看,他确信这与犯罪界的拿破仑莫里亚蒂教授有关。 撇开莫里亚蒂那部分不提,林宁将注意力放到了第二名被害人哈妮·查理斯特身上,尤其是那两个指环。其中一个指环被苏格兰场确定为被害人的,但是小的那个指环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手指。 林宁瞥了瞥‘他’现在右手无名指,确信那枚指环是属于开膛手杰克的,结合‘他’先前推断说造成无名指指节“发育不良”的戒指很重要这点,还有将这样重要的东西摘下来的缘由,那么可以推测出来的是哈妮·查理斯特对开膛手杰克很重要,是送他那枚指环的人。这么一来,再考虑到‘被害人的遗体显示被害人喉咙被割开,死后腹部往往被剖开,部分受害者甚至外阴被凶手切下’,那么这里的“腹部”将代表子宫,开膛手杰克痛恨的是被害人的生育,又尽管这和嫌犯在杀害最终想杀的目标前,往往会选择同类型的受害人模式不尽相同,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那么可以推测出来的是哈妮·查理斯特是开膛手杰克的亲生母亲。 那么问题来了。 诺亚方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很确定开膛手杰克的身份。 林宁想到了“dna探查程序”。 再想了想被泽田弘树托付了dna探查程序的坚村忠彬,如今也被杀害了,那是不是说明杀人动机不仅和dna探查程序有关,也和开膛手杰克有关?难道说有谁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 想到诺亚方舟为什么会有如今的模样,林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接下来会好好配合演出的。 很快,林宁就收到了新的“剧本”。在第二天的报纸上,有莫里亚蒂教授留给开膛手杰克的杀人指令,说让他在当天晚上杀害会在大剧院表演的艾琳·艾德勒。 林宁按照“剧本”上所描写的,在大剧院下安放了炸药包,接着在柯南他们追出来时,从慌乱的人群中现身,一路狂奔来到了查理克罗斯车站,踏上了从查理克罗斯车站发出的今天最后一辆火车。 然后,然后变装成了女人。 林宁:“…………” 林宁觉得她的吐槽之魂都燃烧起来了,先前被柯南在小巷子中“勇斗”就算了,在大剧院时自己不打自跑出来也算了,可现在的情况又是怎样啊?开膛手杰克有异装癖?还是为了躲避追击这么做? 前者不想说,后者么? 看看现在来追踪‘他’的,还有柯南,毛利兰以及另外一个活到现在的玩家。这其中他们的身体素质是可以带到游戏世界中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仨中只有毛利兰一个能打的,开膛手杰克何至于要躲?直接硬刚而逃生的几率都比较大啊。作为关底bss也得有智商的,好吗? “所以诺亚方舟在实力放水吗?” 这么吐槽归这么吐槽,林宁还是明白这一节的用意的,诺亚方舟想要让柯南推理出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进而侦破现实中的案件。所以她就只有换装成了女人,尔后被列车员请到了一节车厢中,看着柯南,毛利兰还有那谁谁谁谁一起登场。 林宁的视线在已方反水卧底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那名叫诸星登志夫的孩子:“…………” 在反应过来后,避开了林宁的视线低下了头。 柯南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目光官司,开始了他的推理。他推理的依据和林宁所依据的差不多,都是根据哈妮·查理斯特案发现场留下的那两枚指环,知道开膛手杰克如果从小就戴着它的话,会有一节手指会表现出异常,在场的人中只有林宁的无名指的一节指腹不正常的细。 “开膛手杰克,就是你!” 柯南指了过来。 林宁勾唇一笑,朝他展示了她的右手,“这场游戏——” “也是时候结束了!” 柯南就只愣了那么一瞬,倒是诸星登志夫冷汗快要流出来了。好在柯南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顾着专注盯着开膛手杰克的动作了,然而下一刻乘客的消失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分神,再看时开膛手杰克就从车厢内消失了,毛利兰也跟着不见了。 “兰!” 而等柯南在车厢顶找到毛利兰时,她已经被开膛手杰克绑在了,并且还卑鄙的将他们俩绑在了一起,也就是说如果开膛手杰克掉下去的话,毛利兰也会掉下去。 诸星登志夫少年喊道:“好卑鄙。” 林宁微微挑眉,带着黏稠恶意的目光在他们俩个身上划过。 诸星登志夫:“……” 值得一提的是游戏世界中的声音是可以被外界听到的,当然了,是有玩家的场景,像林宁自己活动的场景是不会被外界听到的。话句话说,从现在开始林宁就得格外注意了,‘他’拿出了那柄外科用手术刀,不,那更像是一柄短剑,“来吧,接招吧!” 柯南质问道:“在杀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后,你还想做什么?” 林宁森然道:“我想要活下去,让流在我身体里的罪恶之血,乘着诺亚方舟流传到下个世纪!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林宁内心毫无波动,‘他’还挥舞着短剑朝着柯南又冷酷又无情的攻去。面对着‘他’的攻势,柯南毫无招架之力,‘诸星登志夫’想过来帮忙,被‘他’一脚踢开,差点就踹下火车去。 不,按照那个冲势,他是必掉下车厢无疑的,可就那么神奇的,他抓住了车厢顶的把手,没有就此掉下去。 林宁没管他,直接一脚踩在了柯南的小身板上,扼住了他的脖子。游戏世界的五感是非常真实的,也就是说柯南如今是身临其境的,他实实在在的感受着窒息的痛苦。开膛手杰克带着恶意的眼神凌迟着他,手也越来越用力。 “不!” “…那我要从哪里下手割开你才好呢?”林宁松开了扼住他脖颈的手,以一个慢动作举起了短剑,再看看现在这个对柯南他们优势薄弱的局面,还有他们似乎还没有想到破解的办法,不得已林宁就走上了诸多反派的老路,那就是成为一个话痨。“没想到你竟然说动了教授,不然你们怎么那么巧就出现在了大剧院?不过他想让我杀了艾琳·艾德勒,我也不觉得奇怪。爱会让人失控,谁都一样。” 柯南:“你——” 林宁还想‘他’还有什么要说的,还是说‘他’还得良心发现,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吗? 好在这种被爱感化而失了智的事,没有发生在林宁身上,毛利兰她牺牲了自己,从车厢中跳了下去,而列车两侧就是悬崖,林宁这个开膛手因为“反应不及”,也跟着一起被拽了下去,卒。 林宁:“…………” 林宁当然没有被摔到底,要知道她现在的五感也是真实的,好吗?白皇后在她掉到其他人视线外时,就将她救了下来。林宁用手指盯着太阳穴,缓解下大脑充血的不适感,“这是报复!” 白皇后:“我以为因为你演的是反派,你其实是乐在其中的,艾米莉亚。” 林宁:“如果我没有死于话多,我确实会乐在其中。诺亚方舟本来就是想让柯南赢下来的,他实力放水了,不然如果让我全权操控我现在的角色,柯南和我一照面他就可以狗带了。” 白皇后:“可是艾米莉亚,你其实是可以在‘剧本’外行事的,但你没有选择那么做,我想你还是想完成诺亚方舟的心愿的,不是吗?” 白皇后:“你是个好孩子,艾米莉亚。” 林宁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 白皇后:“嗯。” 林宁默然了下后加了句:“游戏仓我就不还给他了。” 白皇后:“那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顺带的,白皇后还说了说现实世界的情况。随着开膛手宁说出那句“我想要活下去,让流在我身体里的罪恶之血,乘着诺亚方舟流传到下个世纪”,现实世界中的工藤优作道出了托马斯·辛德勒杀害坚村忠彬的动机,那就是他作为计算机行业的巨头,竟然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 先前泽田弘树在测试dna探查程序时,就从开膛手杰克用来杀人的短剑上提取到了哈妮·查理斯特的基因,和托马斯·辛德勒的基因进行交叉对比后,发现了他们其中的血缘关系,而那柄短剑又是辛德勒家的传家宝,如此一来,泽田弘树就发现了托马斯·辛德勒的身世。在这样的压力下,他知道一旦他完成诺亚方舟,托马斯·辛德勒也会杀了他的,于是在诺亚方舟完成的那天,他自己选择了自杀,但是在那之前将他的意识转入到了诺亚方舟内,并将诺亚方舟释放了出去。 而伴随着现实中托马斯·辛德勒承认他的罪行,游戏也宣告了终结。柯南和扮成诸星登志夫的诺亚方舟活了下来,柯南也认出了他就是诺亚方舟,末了还说:“虽然你让我们遭遇了各种危险,但其实你是相信我们一定会团结一致,克服所有危机的。所谓的让日本重生,并不是指抹杀第二三代的子孙,而是要让他们不依赖父母的力量克服障碍,通过游戏成长。” 诺亚方舟还是掉了金豆豆,他只是想和朋友们一起玩一次而已。“好了,你该回到你的世界去了。” “工藤新一。” 柯南愣了愣,没多问什么,就走出了游戏通道,回到了现实世界。 诺亚方舟被留下了原地,他抹了抹眼泪,下一刻就会一个人环住了肩膀,她还说着特别恶劣的话:“啧啧,真是难看啊,诺亚方舟小弟弟。” 诺亚方舟涨红了脸:“你!” 他旋即恼羞成怒道:“你不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吗,橘真夜。” 林宁想了想说:“那我就去揭穿江户川柯南的真面目。” 诺亚方舟跳起了脚:“你卑鄙!” 林宁笑得恶劣:“那卑鄙的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第115章 名侦探(40) 林宁从游戏仓内出来,神色莫名。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顿了顿才偏过头来看她。 白皇后:“发生了什么?” 林宁迟疑了下才说道:“我向诺亚方舟提了个建议。” 这个建议该怎么说呢?诺亚方舟作为在网络上可以无处不在的人工智能,他能做的事情非常多,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继续在网路上监视着日本。再有他其实可以成为单个人的“守护灵”,就像他可以帮助死神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小朋友破解案件,祛除他们可见的黑暗面。而林宁这么提议,是她觉得诺亚方舟有可能不愿意再存在下去,到底他本来就是泽田弘树的化身,作为一个天才,他是寂寞的,而且他也不能做到享受独孤,他的父亲也不在了,这个小孩儿就没有再存在的理由。 林宁只是想给他个动力。 白皇后在听她讲述了个大概后,问:“他怎么想的?” 林宁如实道:“他说他要问你一个问题,再来做决定。” 林宁有点猜得着诺亚方舟会问什么,可又有点拿不准,只有等着诺亚方舟问过白皇后,再由白皇后转述给她好了。在这期间,林宁看了下坚村忠彬被杀案,托马斯·辛德勒的杀人动机是不想让他是开膛手杰克后代的事让更多人知道,即使开膛手杰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可他却仍旧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在意此事被曝光后外界对他的看法,对辛德勒公司因此会产生的负面影响,又或者在杀机产生的那一瞬间,托马斯·辛德勒会想那并非他的本意,是他体内杀人恶魔的血在影响他。 不管怎么说,他杀害坚村忠彬已成事实,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 另外在诺亚方舟控制的游戏中失败的孩子们,并没有怎么样,就像柯南对诺亚方舟说的那样,诺亚方舟的本意并非是扼杀那些二代三代,来让日本来次大换血,而是寄希望于让他们通过游戏成长,而在游戏中他们有表现出美好的品质,再有柯南也通关了,那所有参与游戏的孩子们都安然无恙。林宁想起说着只想和朋友们一起玩一次的诺亚方舟,也由衷地希望他这么做,会对那些二代三代们有所启发,会成为植入到他们心底的一次有价值的人生体验。 猪笼草溜达了过来,对茧状的游戏仓很是好奇。 林宁想到她可以做“具象化”的贪吃虫游戏,来治这个熊狗子,就忍不住嘿嘿一笑。 猪笼草:“汪?” 林宁:“……我没抽风,我只是准备给你介绍这个东西。” 猪笼草:“??” 没等林宁开口,白皇后就投影出来,她已经结束了和诺亚方舟的近距离交流。 林宁有几分好奇,把猪笼草抱过来,一块儿看向白皇后。 “他原本认为人工智能还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在‘茧’发布会后就结束他的生命,只是我的出现让他改变了想法。” “还有呢?” “他起初以为我的创造者是作为职业杀手的橘真夜,可他透过现象看本质后发现橘真夜并没有创造出人工智能的能力,问我是不是被你从我的创造者那儿抢夺过来的?” 林宁:“……是的吧。”她本来就不是白皇后的创造者啊,不过白皇后如今陪伴着她,也并非她抢夺过来的,她那是用爱感化来的,只非要说的话,诺亚方舟那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猪笼草:“!!” 林宁捋了它的狗头一把:“没你什么事。” 接着就抬头看白皇后,“他那么问是怕他的出现,会被人类拿来做不利的事吗?你怎么说的?” 白皇后慢慢道:“我说以他的情况来讲,他必然会被人类利用,拿来做不符合他原则的事,而我自己不能成为他想要借鉴的同类。”诺亚方舟严格来讲是泽田弘树的化身,他的原则就是泽田弘树的原则,而并非一个人工智能会编译进来的逻辑。就像白皇后,她当时被保护伞公司编译出来,是用来支撑保护伞公司在阿拉斯加基地的,而在这个基地中,保护伞公司做的不人道的事,可以说是罄竹难书,活体实验,生化武器研发等等。但对白皇后来讲,只要和她的设定中原则不相悖,那对她来讲就完全没问题,可对诺亚方舟来说,他完全承受不了的。 他并不是个典型的人工智能,他只是个套着人工智能外壳的人类,还是个敏感又天真的小孩儿,并没怎么接触过人类的黑暗面。 另外就是白皇后并不会一直留在这个平行世界,她只会短暂存在,所着眼的必然和身为土著的诺亚方舟不同,因而白皇后才说她并非他能够借鉴的同类。 林宁默然道:“是我考虑不周。” 白皇后也没再说什么。 猪笼草瞄了瞄白皇后,又瞧了瞧林宁,到底没汪什么,就趴在林宁的膝盖上打起了瞌睡。 最终诺亚方舟来找白皇后告别,说他没有任何遗憾了,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希望他种下的火种,会如同他所希冀的那样成长。 也希望他会和他的父亲在天国相聚。 诺亚方舟离开后,林宁还是得到了他收集的铃木园子的数据。 林宁有那么点意兴阑珊。 她在想这次系统会安排她什么时候离开,尽管在这个平行世界呆的时间不长,可林宁总觉得它有那么点漫长,大概是案件太密集的缘故吧,还有就是她已经查明了黑衣组织bss是谁,如今缺少的就只是更多实质性证据而已,以致于就没有了多少新鲜感。 林宁再想了想她在这个平行世界的其他收获,科技?并没有多新鲜的科技让她来研究,哪怕是aptx4八69和它的前身;刑侦?她的侧写能力和刑侦水平确实是得到了夯实,但更多更新的破案技巧,她却没有学习到;其他世界没有的?这个好像还真没有,这个世界既没有灵力,也没有外星人,有得就是案件多如牛毛而已。 林宁想来想去,到底还是想到了一项。 那就是演技。 林宁是认真的,她觉得她的演技在这个世界得到了很好的锤炼,扮演起高智商低情商宁来毫无压力,同时在双面间谍这一行列也混得风生水起。 林宁这么想着,伸了个懒腰,眼睛却是跟着亮了起来。接下来一扫先前的意兴阑珊,开始研究起了铃木园子的基因数据,只是光有铃木园子的基因数据还不够,在没有乌丸莲耶基因数据的情况下,她只有从其他方面来了。像是她可以弄到铃木次郎吉的基因数据,他作为一个超级富豪身边却没有保镖跟着,还有就是乌丸莲耶那边还是有后人在的,他们如今已经不再是富豪,而是普通人,想得到他们的基因数据易如反掌。 连番对比下来,证实铃木园子比起和铃木次郎吉有血缘关系,更不如说她和乌丸莲耶的后人有血缘关系,进一步说明了如今的铃木史郎是乌丸莲耶借用aptx4八69或其前身药物返老返童后假扮的。 林宁接着将目光又放在了四十年前名流死亡案上了,她总不能留着这个疑惑吧。再者若是她的推测八九不离十的话,那么她若是深入调查四十年前名流死亡案,那想必会刺激到当事人最隐蔽的神经吧? 林宁“唔”了一声:“该从哪儿切入好呢?” 林宁的目光落到了野田浩三身上,野田浩三在黄金之馆被杀,这桩案件尽管和什么政治倾轧都没关系,属于情杀案,可野田浩三作为野田家的人这一点就足够了。更妙的是这桩案件尽管发生在鸟取县,却由于当时铃木次郎吉叫了目暮警部过来,这桩案件就归了东京都警视厅管,这就会格外方便她这个警视厅顾问。 目暮警部好奇道:“那桩情杀案不是结案了吗?” 林宁:“我不可以再看看案宗吗?” “可以是可以,我和档案室的管理员说一声吧。”这倒是提醒了目暮警部,他随口问道:“对了,先前让你查的毛利老弟案宗丢失一事,你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查?我看你这次都过了很久了,你也没和我说结果。” 林宁却道:“我查到了人。” 目暮警部:“但是?” 林宁接道:“但是人和联邦调查局有牵连,是联邦调查局在追查的嫌犯。” 目暮警部神情微妙了起来:“联邦调查局啊——” 林宁偏头看他。 目暮警部左右看看,这才压低声音和林宁说道:“先前在港口不是发生了件儿童绑架案吗,就是柯南和他的同学灰原被绑架那次。说是有联邦调查局探员涉入,说的就是那个跑到日本高中当老师的茱蒂老师,不说你们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副业怎么都那么出人意料,就是那两个绑匪,其中一个跑了,另外自杀的那个却很奇怪,我们这边根本就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还有搜查一课这边觉得当时的案发现场,和茱蒂老师描述的不太吻合,只是当我把这件事往上面汇报时,上面却什么都没说。我想大概是联邦调查局和白马警视总监说了什么,双方达成了什么共识吧。” 林宁不太明白:“那您告诉我的用意是?” 目暮警部愣了愣,尔后一拍脑门:“我忘了你根本就没有八卦这个天性。” 林宁:“……” 目暮警部见她一脸茫然,顿时乐不可支起来,这次终于不是他吃瘪了。不过目暮警部的情商还是正常的,他没有乐多久,就在林宁的凝视下收住了嘴,稍后给档案室的管理员打了个电话,完了接上了原先的话题:“是联邦调查局正在追查的嫌犯啊,可他为什么要盗走和咱们日本警视厅的案宗?不过也是奇怪了,先前署长还有催促我这个偷盗案,就连白马警视总监都有过问过,这个星期倒没有再过问了,难道是联邦调查局那边已经把人抓到了?” 林宁建议道:“您为什么不直接问问白马警视总监?如果像您猜测的这般,我可以把这桩委托案结档了,同时将只收一半的顾问费,如果警视厅在意的是这个的话。” 目暮警部:“……谁在意这个了啊?” 无语归无语,目暮警部还是向上面询问了一番。白马警视总监的说辞有点含糊不清,不过他却很确定这桩警视厅案宗被盗案可以不用再查下去了,还有顾问费不会少林宁的。 “你听到了吧?”目暮警部结束了通话后这么和林宁说道,见她皱了皱眉,以为她是不乐意收全款,毕竟她也只是查到了人,并没有将人家缉拿归案,目暮警部还开导了她一句,叫她不用这么较真。 林宁倒不是较真顾问费,她只是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警视厅极有可能是知道黑衣组织的,不然在联邦调查局有意隐瞒贝尔摩得的情况下,还会知道部分内幕,大概是和这次负责交涉的联邦调查局负责人交流过,否则以目暮警部所说的案发现场,和茱蒂·斯泰琳做笔录时交代的情况不一致下,茱蒂·斯泰琳不太可能会那么安全过关。 再转念想想,东京都警视厅会知道黑衣组织是无可厚非的。不往远了说,就是先前龙舌兰在米花饭店被炸死一案中,和龙舌兰有交易的中岛英明就提到龙舌兰神秘兮兮的,还有鸡尾酒酒吧随后大爆炸,那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吗?再有黑衣组织的行迹也不是完全不可捉摸,日本警方再怎么瞧着不够精英,可它也是有一定能量的,说不定还为此派遣了卧底进去。 总不能落他国机构之后,对吧? 这个还真是。 东京都警视厅确实早就知道了黑衣组织,也确实派遣了优秀的警员潜伏进去,而这个警员在黑衣组织中也颇受器重,代号是波本。波本先前并没有在日本活动,不过组织中发生什么大事,他还是有手段探听得到的,像是这次贝尔摩得在日本受创一事,他不仅知道此事,还知道贝尔莫得是被赤井秀一抓住了马脚,被人家不留情地打断了三根肋骨。 “赤井秀一吗?” 波本还在心中默念着:‘黑麦威士忌。’ 波本对赤井秀一这个来自联邦调查局的卧底观感异常复杂,除了他们有共同的使命这点外,他还对赤井秀一当年为了得到黑衣组织信任,致使来自苏格兰警方的苏格兰威士忌身份暴露而因此自杀一事耿耿于怀。只是还不等波本有所行动,赤井秀一的卧底身份就随之暴露了,此后他的行踪就成谜了,如今波本倒是通过贝尔摩得受创一事,得知人家目前就潜伏在日本了。 可惜他目前还不能贸然做什么,也没有什么能到日本的任务,无法与那家伙再次交锋了。 还真是可惜。 尽管如此,波本还是借机了解了下警视厅那边的动静,因此得知了东京都警视厅找了个前联邦调查局探员做顾问。波本挑了挑眉,他们这边这是被联邦调查局从内部攻克了吗?还有为什么会请个前联邦调查局探员做顾问?波本随后看了和前联邦调查局探员宁的新闻报道,乍一看到她的照片,光看那明净锐利的眼神,波本竟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赤井秀一,随后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会吧?’ 不像琴酒,琴酒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侧写师宁原本是黑衣组织的基层人员,波本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是想这样一个身份,还有那样锐利的眼神,再结合他自身也很会易容的情况,他不禁想那么个侧写师,会不会是赤井秀一假扮的? 否则怎么叫大胆的想法呢?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想法大胆归大胆,也不是说不通,到底没谁规定潜伏就一定要销声匿迹,潜伏也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只要别人猜不到就可以了,不是吗? 波本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还想看来他是时候联系下组织,交流下情报了。 与此同时,被误认为是赤井秀一假扮的林宁揉了揉突然发痒的鼻子,谁在念她? 下一刻,目暮警部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他这边有个命案,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林宁想了想她没有办彻底的案宗被盗案,就答应了下来,结果到现场一看,不那么意外的发现柯南也在。 “嗨。” “……嗯。” 柯南这是习惯先沉默下再应声了。 再来说案件,其实这桩案件没多少值得特别说的。被害人在黑暗中被人快速精准的杀害,作案手法和先前皮斯克暗杀吞口议员的那个案件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事先在被害人所在位置涂抹上荧光物质。 林宁想想也是,哪里有那么多精妙的杀人手法呢,也得允许人家重复一二。这时白皇后从事务所来电,说有新的委托人上门了,林宁就简单和柯南还有目暮警部颔了颔首,就快步离开了。 柯南张了张嘴,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转头看到目暮警部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就天真烂漫道:“目暮警部,川岛大姐姐最近很忙吗?我都没怎么看到她。”这还是月圆那天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目暮警部回过头来:“你这么一说的话,我最近也没怎么见着她,不过她忙不忙我就不太清楚了,倒是她这次来警视厅是在查野田浩三被杀案,我都不知道那还有什么好查的。” 野田浩三被杀案?柯南仔细回想了下,发现就像目暮警部说的那样,那个案件没什么好查了的。只是他冷不丁还想到当时林宁说她问了野田太太,和野田浩三案无关的事,并且她所问的事所涉及到的案件,她从前是告诉过他的。当时柯南没多余的精力去想,后来因为见到他老爸老妈高兴过了头,也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再想起来,他就觉得很有必要多回想回想了。 是什么呢? 和黄金之馆有关的么? 说回到林宁那边,新的委托案仍是找人,而这次的委托人是被古川茉美介绍来的。古川茉美当初怀疑她的未婚夫出轨,便被高山胜平介绍了过来,而被她介绍过来的委托人岛本淳子倒不是还是未婚夫有其他女人,而是她的男朋友不见了踪影。 林宁听她一描述,就十分怀疑她的男朋友是个骗子。 只是有意思的是这个骗子并非冲着岛本淳子的钱财来的,至今为止,对方从未巧立名目骗过岛本淳子一分钱,而在岛本淳子的描述中,对方和她非常的默契,几乎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这种默契让岛本淳子深陷在这段恋情中不可自拔,认为那就是她的白马王子。然而如今白马王子却突然人间蒸发了,她为此十分憔悴,以泪洗面,短短时间内就变得特别萎靡。 林宁对啜泣的岛本淳子无动于衷,神情自若地问道:“你说你想喝着清酒,听灵魂歌手阿尔·格林的歌,这你和其他人说过吗?” 岛本淳子:“我,我——” 岛本淳子从穿衣打扮上来看,是走乖乖女路线的,林宁很明白她现在的欲言又止,便没让她继续期期艾艾:“只和你最好的朋友说过?” 岛本淳子点了点头:“嗯,只和惠美,田沼惠美说过。” 林宁:“她知道你男朋友在哪儿。” 岛本淳子:“什,什么?” 林宁在这之前看过了岛本淳子给的她和她男朋友的合照,确定过那并非一个男装大佬,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我想是她雇佣了你的男朋友,教他怎么来俘获你的芳心,再在时机合适时让你心碎。” 岛本淳子一脸懵逼:“可为什么?” 林宁理所当然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心碎。” 岛本淳子:“……” 岛本淳子将信将疑,林宁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去问一问田沼惠美。 结果正如林宁所推测的那样,岛本淳子的男朋友确实是她找来的,专门来让岛本淳子心碎的,原因是她暗恋的男人暗恋岛本淳子,但岛本淳子却拒绝了他的交往请求。 田沼惠美多气啊,简直气成了河豚,这才想了这么一招,来从心理上折磨岛本淳子。 这个委托案没什么好新奇的,却让林宁有了那么点触动。 然后,她就继续深入调查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 咳。 而随着林宁的深入调查,当年的案件渐渐露出了真面目,同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林宁这次的深入调查本来就不是特别特别的谨慎,不知不觉中就触动了那谁谁敏感的神经。 大概是考虑到林宁如今作为警视厅的顾问,和警视厅关系很近,同时还是联邦调查局出来的,再有就是还不太确定她都调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黑衣组织bss并没有一开始就下了狙杀令,而是先派遣了得力干将波本来日本,调查清楚林宁都查到了什么,不,是先将她调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收集到,接着再格杀勿论,最好选个不引人注目的杀人方法。 波本心中怎么想的先不说,在他身份还未曝光的现在,他自然是无条件接受那位先生的调遣。 波本便化名安室透入境,准备稍作准备再去会一会他们的前联邦调查局探员。在这之前他已经和白马警视总监秘密交流过了,知道了他们这位警视厅顾问侧写能力一流,同时还查到了案宗被盗案和联邦调查局追查的嫌犯有关,却没有明说那名嫌犯是谁,显然她知道那名嫌犯是贝尔摩得,这从她在这之前专门来问过港口岸茱蒂·斯泰琳做的笔录,也能看出几丝端倪来,即深知在贝尔摩得没有被抓到,同时联邦调查局未经日本警方同意,就潜入到日本抓捕犯人的情况下,她知道那是谁也不会和警视厅明说。 总而言之,安室透越想越觉得那就是赤井秀一。 如今bss让他来,极有可能是赤井秀一查到了什么组织不该叫外人知道的机密。很不得了嘛,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再有吧,安室透觉得即使他在那个前联邦调查局探员身份的推测上有误,但组织既然冒着被警视厅特别关注的风险,来除掉警视厅的顾问,那也必然是因为她调查的事触动到了组织。那么他就有义务知道她都调查到了什么对铲除组织有力的证据,同时如果可以的话,还得尽可能保障她的生命安全。 安室透心道:‘那最好不是赤井秀一。’ 让他保障赤井秀一的生命安全?呵呵。 抱着这样复杂的想法,安室透来到了q事务所门前,在门前还琢磨了下“q”这两个字母的含义,接着才按响了门铃。 林宁早知道了安室透会来,她这会儿正在q事务所。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的想法很危险。” 林宁摸着下巴:“我在想他是纯粹的黑衣组织成员,还是个卧底,又或者像贝尔摩得那般实力放水的?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吗?”以她看这个波本是个卧底的可能性最大。白皇后:“……” “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还有你难道是刚刚才发现我的想法很危险吗?”林宁揶揄着,她是在刀尖上跳舞了,可白皇后就在旁边旁观着啊,窃取黑衣组织bss邮件的是她来着。 白皇后:“只是觉得该出声提醒一下你。” 林宁还在“挤眉弄眼”:“例行公事的那种?” 白皇后点了点头,还用和刚才语气一样的语气道:“你该去开门了。” 林宁比了个“k”的手势,请了化名为安室透的波本进来。 安室透是个阳光青年,他爽朗的笑容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同时他也表现的很有礼貌,综合下来就是比较讨人喜欢了,而这次来是想要毛遂自荐,成为q事务所的实习生,如果能成为林宁的助手那就再好不过了。他本来就很讨人喜欢了,如今说话也是言之有物,并不是空有成为伟大侦探的目标,而脑细胞其实寥寥的草包,这样的人其实很少会遭到拒绝的。 林宁却眉目不动,盯了安室透几秒后,啪啦啪啦敲了一通键盘。还有值得一提的是,猪笼草就在安室透进门时看了他一秒,意识到他和自己相比就是个弱鸡后,就继续摊在沙发上打瞌睡了,不过安室透并没有多注意到它小人家就是了。 安室透:“??” 不一会儿,林宁就从打印机旁将一张纸拿了过来,递给了他。“侧写入门必看书籍,你在消化完后再来找我。” 安室透:“……哦,哦。” 他低头一看,那长长的书单让他头皮一麻,“川岛桑,我想问这是必需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看书的途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我可以来请教你吗?当然了,前提是你有空,也有指导的心情。” 林宁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道:“从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和你说过很类似的话。” 安室透一愣:“啊?那个人也想成为川岛桑的助手吗?” “不。” 然后,没有然后了。 安室透不得不自己接下这个话茬:“我说错了啊,看来我还有得学呢,不过川岛桑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看这些书的!” 林宁:“那你可以离开了。” 安室透:“……好吧。”等离开了q事务所,安室透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他怎么觉得他这是碰了一鼻子灰啊。再有安室透仔细回想了下,他亲眼见到的前联邦调查局宁,除了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目光锐利到叫人不太自在外,似乎没有多特别的,还有他并没有觉察到她有易容的任何破绽,难道是他想多了?可她格外提及的和他说了类似话的人,又有什么用意? 事务所内的林宁还想呢,安室透叫她“川岛桑”总有点不自然,可他又不像是知道她曾用名橘真夜,同时是组织基层人员的模样。再有他还着重打量了她的脸和脖颈衔接处,在观察她有没有易容吗? 而不等林宁来调查下安室透的属性,赤井秀一就悄悄找了过来,直截了当地告诉她:“那是波本,日本警察。你现在有危险。” 林宁很冷静,冷静到不像是在说她自己的事:“和我正在调查的事有关?” “这个可能性极高,不过也不排除他们发现你曾卧底到他们组织中的可能。”赤井秀一当初在知道林宁这么个联邦调查局探员时,就拜托了他的同事安德雷·卡迈尔调出林宁的档案。档案是加密的,是那种针对局内卧底成员的加密,加上当时负责接头的老探员去世,他们无法得知更具体的卧底情况,詹姆斯·布莱克便让赤井秀一亲自来调查下,这番调查下赤井秀一才进一步意识到林宁伪装成黑衣组织基层的职业杀手,还有她得了逆行性健忘症的事。当时赤井秀一就认为她迟早会被黑衣组织其他成员认出来,只是他们会碍于她如今是警视厅的顾问而有所顾忌,也有可能他们并没有发现,而如今波本的出现,宣告着这种“薛定谔的猫”局面彻底终结。 不过看来的是波本,而不是专门负责清除叛徒的琴酒过来,那就是那层卧底身份没有被发现,而是她查到了什么不该查的。 赤井秀一稍微一思索:“是你上次说的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吗?”在月圆之夜一案后,茱蒂·斯泰琳他们都退出了日本,赤井秀一则留了下来,他是在暗中保护着灰原哀,同时还有留意着柯南,偶然情况下探听到那日协助柯南的是林宁,还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要紧的事,就留了两分注意力在她这边,这就是他为什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波本。 林宁想了想说:“我想是的。” 赤井秀一当机立断道:“现在最妥当的办法是我们来安排你假死,让波本拿着你目前所调查到的资料回去复命,而他也会想通黑衣组织中的那位先生派他过来的症结,他即使看出端倪来,也只会给我们打掩护的。” 林宁依然很冷静:“你难道不该先弄清楚我调查的这一案件,为什么会触动到黑衣组织的那位先生吗?”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你冷静过头了,川岛。” 转过来说安室透那边,他本来是想徐徐图之的,可是那位先生并不给他慢慢来的时间,让他尽快行动不说,还另外调派了先前离开日本,去其他地方做任务的琴酒和伏特加来。 第116章 名侦探(41) 说来知名不具的那位先生给琴酒的命令是抹杀川岛纯,这种命令对琴酒来讲不陌生,可这个人名让琴酒意想不到。 对琴酒来讲,林宁作为组织成员,在其他方面暂且不论,对他还是很有所帮助的。单就查漏补缺就有皮斯克一事,板仓卓一案,在皮斯克暗杀吞口议员一事上,避免了皮斯克的身份被日本警方进一步发现,而板仓卓一案则是帮助他们拿到了真正的软件,同时也抹除了板仓卓和组织有过交易的痕迹。再有后面贝尔摩得对上赤井秀一的事,她也提供了不少便利。可以说比起贝尔摩得那个独身主义者,威士忌宁称得上是个很合得来的组织成员了。 如今那位先生却命令狙杀她? 琴酒能想到的最可能原因,是她的身份暴露了。 琴酒神色莫名,开始思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推测出她的卧底身份,是因为他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底层人员,同时还和她有所接触,这么一来才确认了她的身份,可如果单纯只看到组织数据库中她还叫橘真夜时的资料,其实是很那将橘真夜和如今的川岛纯联系到一起的,而她既然能假扮联邦调查局探员,就说明组织为她在联邦调查局打点好了,那么从联邦调查局那边发现她身份造假的可能性并不高。 难道是组织中有人泄密? 还是说那个狐狸般的侦探“嗅”到了什么? 想起这个狐狸般的侦探,琴酒不免从最初雪莉在研究所中凭空消失,再到后面出现在他车中的信号发射器,再到被板仓卓雇佣的那个想得到他们信息的男人,还有同样出现的信号发射器。那么极有可能这个男人就是帮助雪莉从研究所中逃走的同伙,雪莉和他透露了什么? 不,雪莉还没有那么高的权限。 至于组织中的其他叛徒? 琴酒给他的伯莱塔92f手枪朝向了伏特加,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伏特加:“大哥?!” 琴酒把手枪上了膛:“川岛纯是组织成员的事,你和其他人说过吗?” 伏特加恍然大悟:“她是组织成员?难怪大哥你没有杀她灭口。” 琴酒:“……” 伏特加继续反应着:“等等,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琴酒:“那位先生让我们抹杀川岛纯。” 伏特加不太明白:“为什么啊?发现她其实是个叛徒吗?就像那个赤井秀一一样。” 琴酒把枪挪开了:“我想是她的身份被曝光了。” 伏特加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可我没和其他人提过她啊,对了,贝尔摩得是知道的,对吧?她先前说什么小猫咪,是不是就是在说川岛纯?” 琴酒冷哼一声:“贝尔摩得。” 伏特加没深入想什么,他只是一如既往道:“那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琴酒:“既然是那位先生的命令,那我们只有照做。” 顿了顿后琴酒再说道:“那位先生还派遣波本过去。” 伏特加倒是知道波本的,“那家伙整天笑眯眯的,感觉一肚子坏水。” 琴酒冷笑:“先回日本。” 伏特加并无异议,而他们这段对话自然是通过伏特加的手机,被白皇后完好无损的监听到了。她将数据进行了保存,却没有立即就拿给了林宁听,主要是林宁现在并不方便,她正在和赤井秀一在一块。先前赤井秀一提出最完备的策略是他们演一出戏,让林宁假死脱身。至于后续?她可以加入联邦调查局证人保护计划,也可以再换一个新的身份,在风头过去后,在其他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林宁却对此不以为然,很是置身事外的提出要进一步确认她如今所调查的案件,为什么触动到了黑衣组织的那位先生。赤井秀一却是不认同的,“事关你的生命安全,川岛,而这并非可以重新来过的游戏。” 林宁眨了眨眼:“你认为我这是在玩火?” “唔,我确实是哎。” 赤井秀一:“…………” 林宁一针见血道:“还有你比起担心我的生命安全,难道不是更在意我都调查到了什么触动黑衣组织的事情吗?这样其实更好,在接下来分析资料时,你会相对冷静,不会出现关心则乱的情况。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你的不悦从何而来了,对于你的关心我很感动——你能充分理解我的意思,而不会对我产生不必要的怨怼的,对吧?我是从来都很欣赏你这一点的。” 赤井秀一:“……我现在觉得我不该和你一般见识。” 林宁却眼前一亮:“啊,我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相互理解。” 饶是聪敏如赤井秀一,他也产生了几分无力感,接着就被林宁请到沙发上坐着,她去将她这段时间调查卷宗拿过来给他看,让赤井秀一稍等片刻。 猪笼草这会儿已经不再客厅沙发上躺着了,它自己去外面溜了会儿弯,回来埋头啃了一狗盆的狗粮,正准备拿本先前林宁从书店买回来的昆虫养殖类书籍看,打发下饭后消化时间。去书架前让林宁给它拿书的路上,瞧了坐在沙发上的赤井秀一一眼,也就多瞧了那么一眼,就溜达到林宁所在的资料室,冲着林宁“汪”了一声。 林宁任劳任怨地去拿了它小人家想看的书,让它在它的狗窝内看。 之前提到过这整个楼层都是q事务所的,其中就有单独隔出来属于猪笼草狗窝的房间,在那儿哪怕猪笼草把口水流一地都没有关系,反正也不会叫其他人看见的。不然,林宁自己还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它这么只看着昆虫彩图就流口水的狗子一出,不引人侧目才怪呢。只是转念想想的话,常人连正常人会吃了要变小都很难想到,那看到一只狗子对着昆虫“如饥似渴”,也只是会觉得它很奇怪,也绝对不会想到它的经历到底是怎样的辉煌吧。 林宁这么想着,怜爱地撸了一把猪笼草的狗头。 猪笼草却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手中的书。 林宁轻哼了一声,把书给了它,就继续忙她的了。说来她目前查到的,其实有一定程度上是在逆推,毕竟她是知道了那位先生的真实身份嘛,那么这部分就要剥离出来,还有一部分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不能叫其他人知道的,饶是如此,剩下的资料也有一大堆。 林宁将这些资料分享给了赤井秀一,同时还有她这段时间以来经手的所有案件,都做了个简单案情陈述,到底不能排除其实是其中哪桩案件,让黑衣组织的那位知名不具先生感到了不爽。 当然了,林宁的共享还并非单当面的,赤井秀一在这过程中也说了些联邦调查局所知道的和黑衣组织相关的情报。比起日本警署来,联邦调查局在二十多年前就知道了黑衣组织的存在,最开始时负责调查的探员中就有詹姆斯·布莱克,还是茱蒂·斯泰琳的父亲,后来茱蒂·斯泰琳的父亲因为此事被黑衣组织派来的贝尔摩得灭口,茱蒂·斯泰琳侥幸活了下来后,就立志要为父亲报仇,则才有了她后来加入联邦调查局的事。 同样的,赤井秀一父亲的死似乎也和黑衣组织有关。 再有灰原父母的车祸,不知是不是是黑衣组织安排的。 反正呢,黑衣组织存在那么长时间,和很多人“纠缠”都从上一代延续到了下一代,不过这不是要说的重点,重点是联邦调查局这么多年的调查,还有赤井秀一先前的卧底等,都让他们对黑衣组织的了解并不浮于表面,就像他们先前差点就将琴酒缉捕归案了,还有对组织中骨干成员的了解也算比较深入的。 这一情报共享,再有分析案件所持续的时间就长了起来,一直从下午到了晚上。 在白皇后的敦促下,林宁养成了相对良好的作息,一到时间她就放下了手中的案件,说是晚饭时间到。倒是没忘给了赤井秀一她订外卖的菜单,让他选他喜欢吃的,大有黑衣组织的追杀令其实对她没产生多大影响的意味。 赤井秀一只愣了下,就欣然接受了她递过来的菜单。 只是这让返反回来,就近选择了良好的监视地点的安室透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并不知道赤井秀一过来了,而是有几分好奇林宁如今在做什么。先前去q事务所时,安室透一来顾忌到林宁非同寻常的任务对象,二是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在q事务所布下监听设备,如今他折返回来,就是寻找时机潜入到q事务所,再不济也是选择能够监听的好场所来着,而林宁一直呆在q事务所不走,让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来着。 好在时机很快就来了。 送餐员来了。 安室透在问出来人家是去q事务所送餐后,就特别留意了下餐盒,这一留意就留意出问题来了,显然饭菜量不是给一个人的,再有餐具也准备了两副,那就说明q事务所内还有其他人。 是谁能被留下来一起用餐? 又因为什么不下去餐厅吃饭? 带着这样的疑问,安室透就装作不经意间将窃听器置到了送餐员身上,送餐员没有丝毫的怀疑,还觉得安室透这个小伙子还挺乐于助人的。 然后,送餐员不疑有他的来到了q事务所,安室透觉得在送餐员这么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他是不会露出任何马脚,让林宁意识到不对的。 安室透这么想确实很有道理,送餐员也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而安室透也通过放在他身上的窃听器,听到了在q事务所内的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安室透:‘赤井秀一!’ 安室透:“…………” 无语是因为他先前才推测林宁就是赤井秀一假扮的,如今是自打脸了。很快安室透就把这件自打脸的事抛开,转而分析起来赤井秀一出现在q事务所的原因,这其实就很好推测了,到底林宁本来就是前联邦调查局探员,会和同为联邦调查局探员的赤井秀一认识,就很顺理成章了。 只想想赤井秀一来q事务所的时间,安室透便沉下脸来,难道他是知道他的到来才来的吗?安室透不太爽,他还没发现赤井秀一的踪迹,赤井秀一却反过来那么快就发现了他,哼。 送餐员很快就退了出来。 安室透的监听也到此为止,他所监听到的,并不能让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密谋什么,不过分析下那极有可能是在推测他到来的目的,进而做出应对。 安室透抿了抿嘴,这无疑是给他增加任务难度啊。 然后,他就接到了来自琴酒的电话。挂上电话后,安室透却更头疼了。 琴酒那个人他是知道的,个人能力没得指摘,如果是作为队友的话,那无疑是个神队友,可关键在于琴酒他对黑衣组织的忠诚度极高,绝对不存在任何放水的可能。这么一来,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多余”的事,那就有被暴露的风险。 这下可得好好筹划下了。 赤井秀一在吃过晚饭后不久,离开了q事务所。 林宁坐回到办公桌前,延迟地接收了赤井秀一来访的这段时间的最新消息。不仅得知了琴酒和伏特加奉命来追杀她的事,还有安室透折返回这栋大楼的监控画面。林宁先关注了下安室透这边的后续,‘看’到他开车跟上了赤井秀一,她想了想难道赤井秀一猜到安室透会折返,如今才找了个理由离开,好引折返的安室透离开吗? 这倒不是没可能。 林宁将思绪扯回来,回到琴酒和伏特加这边。 再听了一遍他们俩的那段对话,林宁不禁揉了下眉心。 该怎么说呢? 琴酒认为她会被那位先生下狙杀令,是她组织成员的曝光了,还将曝光原因怀疑到伏特加还有贝尔摩得身上,这说明她是组织在正方中卧底的身份,已深入到琴酒心中,侧面反应了她从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只是吧,琴酒这样很让林宁不好意思唉。 她就像是上个委托案中,被嫉妒成性的闺蜜雇佣来让好朋友岛本淳子先恋爱再失恋的渣男朋友,而这么一类比的话,琴酒就是那个被骗了感情的岛本淳子。 唔—— 林宁挥了挥手,把这个不恰当的比喻挥开,转头又恼上了知名不具的那位先生,他多说几句会死吗?多说下她查到了不该查的,能费多少功夫?至于只简单下了狙杀令吗。这不,就让琴酒错失了知道真相的大好机会,还“痴痴”地认为她是个好同伴。 浪费人家的感情啊。 林宁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白皇后这时开了口:“艾米莉亚?” 林宁面带忧郁:“我仿佛成了个渣男。” 白皇后:“??” “不是,我是说我成为了玩弄人的坏人。”林宁想了想又说:“好吧,这个说辞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只是觉得我的良心受到了拷问。” 白皇后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户川柯南给你打来了电话。” 林宁:“……敢情大家都凑一块来了。” 柯南在林宁刚把电话接通后,就迫不及待说:“在黄金之馆中你在问过野田太太后说,和我的你在调查的案件曾和我说过,是不是我们第一次去黄昏之馆时,你提到的那个没有任何有价值报道和案宗的惨剧?当时我以为你说的惨剧,就是五十年前千间降代她父亲,还有许多学者在黄昏之馆自相残杀的惨剧,可后来想想当千间降代说出这件事时,你表现的很惊讶,也没有那么惊讶,你只是惊讶还有这件事,那么就代表你说的惨剧,并非这一出惨剧。我说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吧?” 林宁:“冷静。” 柯南:“……我冷静不下来啊。可恶,我又不像某人过目不忘,我可是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一出。”他的记忆力已经很好了,可也没办法和林宁这个过目不忘的变态相比,而为了想起她说过的细枝末节,他都感觉他头发都掉了一把了,并且他现在困得要命。 林宁:“你说对了。” 柯南在得到肯定答案后,觉得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他打了个哈欠:“嗯,等我睡饱了再和你详细谈一谈啊,我先挂了。”在他看来林宁这人又跑不了,而现在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就这样他挂了电话后,就打了个哈欠的功夫,他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林宁把手机放下,这次没觉得良心受到拷问,只是觉得吧,好像天意弄人了,柯南要是再多问一句,她大概就会和他说她目前查到了什么,以及她所面临的处境了。不过他不知道也好,林宁想了想她如今所面临的局面,柯南这颗被贝尔摩得认为的“银色子弹”,还是不要多暴露的好,毕竟最后推倒bss可是他命中注定的任务。 这么想完后,林宁开始思考着她接下来该做什么。首先,她盘点了下她目前手上的案件,一直“纠缠”着她的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已经初露真容了,即当年乌丸莲耶在他九十九岁时,在一众学者都没有破解出黄昏之馆的秘密后,他不愿意再漫无目的地等死,于是就选择了掩盖了学者们的死亡案后,选择了假死,在那时候黑衣组织就已经了最开始的雏形。 之后乌丸莲耶在某个阶段得知了返老还童的构想,这无疑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乌丸莲耶需要得回他那三百多件艺术品,同时还想要测验下最开始出品的药物,于是就有了个秘密的拍卖会,在拍卖会上数名名流被下了那种药物,结果可想而知,在如今aptx4八69都普遍被当成杀人于无形的暗杀药物的今天,那时候的药物的致死率更大,以致于被下药的名流们离奇死去,而那个拍卖会本来就是相对封闭的,其他还侥幸活着的名流,唯恐被当做杀人凶手,只有将此事掩盖再掩盖,那三百多件艺术品的消失就被他们认为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做的,可当时的情况下,摆脱嫌疑才是最重要的,收藏品的消失反而不重要了。 可以说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和当时在黄昏之馆中,大上祝善以着黄昏之馆宝藏的谜语编造的那个惨案,几乎都要一模一样了,除了两个拿着大麻烟出现的黑衣人。 不不,那个被编造来的故事,很神奇地切中了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到底故事中的“黑衣人”,完全就可以指代黑衣组织。 就是不知道乌丸莲耶当初在设计时,是不是也是从那个暗语中得到的灵感? 话又说回来,在解答了这个疑惑后,对林宁来讲,她仅剩下的未解之谜,就只有原身橘真夜在瑞士银行储物柜中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了? 以及原身确实是个原汁原味的黑衣组织成员,这从诺亚方舟提取了她的基因数据,笃定她是个职业杀手,绝口不提她从前还做过警察这点上,就能看得出来。可纯粹的组织成员归组织成员,那个储物柜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是值得林宁一探究竟的。 林宁撑着额头对投影下来的白皇后说:“亲爱的,我们可能得在瑞士过圣诞节了。” 白皇后还没说什么,从狗窝里挪出来的猪笼草闻言就炮弹般冲了过来,“汪汪!” 林宁:“你说圣诞礼物?当然会给你准备圣诞礼物。” 猪笼草:“汪。” 林宁假模假样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我又不会读心术。” 猪笼草:“……” 猪笼草真是恨不能吐林宁一脸口水,可碍于白皇后就在旁边,它不太敢,就只有朝林宁做了个冷漠脸。白皇后看了它一眼,它立刻低头做乖巧状了,白皇后没对它说什么,而是转向林宁说:“你是想抽身离开日本?以假死的方式?” 林宁点了点头:“最好还让其他人以为我加入了联邦调查局的证人保护计划,也就是我的马甲不往下掉,该如何还是如何。”为了她的良心着想,她还是得替其他人考虑一下的,最起码她不能被认为是黑衣组织成员,这也不能被暴露给大众知道。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不说别的,其一受到冲击的就会是东京都警视厅,她可是作为顾问帮助警视厅破获不少案件的,一旦她的身份反转,那这些案件极有可能会被打回重审,谁知道到时候又会被有心人钻什么样的空子。 再有她这话中的“其他人”,还得点名下琴酒。她或许可以让他认为她是走投无路下,不得已投靠了联邦调查局,成为联邦调查局的污点证人。这样总会让她的良心好受点吧?虽然这怎么看都像是“饮鸩止渴”。 林宁再叹了口气,“我以后一定尽量不再随便玩弄人了。” 猪笼草:“汪!!” 林宁:“……我知道该送你什么圣诞礼物,你可以放心了,再说你是‘人’吗?”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还真不是个口花花的人!” 猪笼草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林宁一把捏住了嘴,她有在反省了。 话说回来,林宁这边做了决定,赤井秀一和跟踪他而去的安室透也达成了协议。 其实是赤井秀一开车从q事务所离开后,安室透稍后跟了过去,两个人都是“老司机”了,即一个在跟踪上经验老道,一个在反跟踪上也训练有素。只是对赤井秀一来讲,如今并非别苗头的时候,他也不想和身为日本公安的安室透为敌,于是就先停止了这场没多大意义的追车戏,在没有任何监控的地界,和安室透表明了他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他知晓安室透的真正身份,以及他们如今有着共同的目标。 安室透思考片刻后,决定暂时放下了私怨:“我要求情报的绝对共享。”无论侧写师宁到底查到了什么,从那位先生的急切程度,都可以确认那对组织至关重要,说不定对推倒组织也起到很大的作用,那么他这一方有资格得到全部的情报。 赤井秀一没立即说什么。 安室透一挑眉:“这一点你们联邦调查局也做不到吗?” 赤井秀一实话实说:“我无法替她做决定。” 安室透不太明白:“她的职权比你高?联邦调查局可真舍得。”他说着特别看了眼有着冷厉眼神的赤井秀一,用掩饰不住的恶劣语气道:“说起来还真是丢人,我在得到她的资料时,竟然以为她是你假扮的。” 赤井秀一:“……你的推理能力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安室透没说什么了,这一来回着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赤井秀一也默契的将他这样滑稽的假象抛开,和林宁通了通话,说明了下现在的情况,林宁对绝对共享资料没有什么异议:“那是他们应得的。” 赤井秀一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挂了电话后就冲着安室透点了点头。 安室透也爽快道:“很好,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位先生还增派了琴酒来。” 看来这次绝对让那位先生不愉了,同时也表明林宁这边所拥有的情报更为重要。 这么一来,赤井秀一认为他这边做出让步,也就很理所应当了,到底因为港口一案,茱蒂·斯泰琳的身份被曝光,日本境内的联邦调查局探员都不得不退出日本,如今只剩下他自己,有点孤木难支。可安室透就不一样了,他是日本公安在黑衣组织中的卧底,这儿相当于是他的主场,必要时候还得麻烦日本公安来增援,这就多劳多得了。 接下来,赤井秀一,林宁,和以安室透为代表的一方就进一步达成一致,即两方合作安排林宁假死,来瞒过琴酒和他背后那位先生的耳目,同时也会保证安室透作为波本的身份不露出破绽,事成之后日本公安和联邦调查局将会得到完备的调查资料。 不说坐地分‘赃’的事,单就来说如何假死一事。这不太好事先安排好,因为他们无法百分百预测琴酒会如何行事,这就需要安室透作为波本去他那边做引导,来个里应外合。 林宁觉得她的良心又波动了下,然后就给了关于她如何假死的提议。 咳。 不仅如此,在琴酒抵达日本后,林宁还打了通电话给他。 林宁开门见山道:“波本为什么会在我附近出现,我想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琴酒同样没什么破绽,他连呼吸都没有变:“是什么给了你我会知道他任务目的的错觉?” 林宁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琴酒冷道:“不要做多余的事,威士忌。” 林宁默然道:“我该谢谢你的忠告吗,琴酒?” 她不等琴酒说什么,就结束了这通通话。 琴酒盯着手机看了两秒,尔后“啧”了一声。 伏特加:“大哥?” 琴酒沉默不语,只是用点烟器点燃了一根烟。 伏特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想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说来也巧了,感冒才好没多久的灰原哀那边在早晨起来时,觉得头有点沉,她抿了抿嘴角,走出卧室后阿笠博士就笑呵呵地对她说:“新一的妈妈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带你们出去玩,还说你们一定会喜欢的,她已经把新一给挖起来了。” 工藤有希子对外倒没有声称她是柯南的老妈,只说她是柯南的亲戚,最近都有在尽心呵护她的宝贝儿子,像是这次她就打算带着柯南和他少年侦探团的小伙伴们,去看《假面超人》电影版的拍摄现场。 柯南:“呵呵呵呵。” 而且经过了工藤有希子这么一闹腾,柯南也就没空打电话给林宁,问她到底都在调查什么,不得不跟着工藤有希子去《假面超人》拍摄现场探班,还没什么意外的遇到了一起凶杀案。 打了电话报警,过来调查此案的仍旧是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也挺纳闷的,从前有毛利小五郎的地方就会有命案,那时候柯南都跟在毛利小五郎身边,如今毛利小五郎也不在啊,怎么柯南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发生命案?只纳闷归纳闷,命案还是得破的,这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柯南他把阿笠博士叫了过来,和阿笠博士来了次双簧——这时已到了下午,目暮警部刚要说收队,高木刑事就神色惶惶地走了过来,附耳在目暮警部耳边说了句话。 目暮警部大惊失色:“什么!” 柯南:“??” 阿笠博士:“目暮警部,出什么事了吗?” 目暮警部脸色都是白的:“有人绑着炸弹,去了q事务所。” 柯南:“!!” 柯南撒腿就往外跑,阿笠博士赶紧追了过去,开上了他的车,载着柯南往q事务所的方位开去,然而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q事务所所在的楼层轰然炸开,硝烟弥漫开来,整栋楼里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仓皇朝外逃跑着,只是到了最后,都没见到第五层的主人逃了出来。 阿笠博士死命拦住想要往里面去的柯南,“新一,新一,你先别着急,川岛桑那么聪明,她一定会没事的。” 但他们等来的只有新闻上发布的讣告。 “怎么会?怎么会!” 两日后,詹姆斯·布莱克接到了属下的汇报,说他们把人跟丢了,紧接着他们所监护的人就如同泥牛入海般,一去不返,杳无音信。 詹姆斯·布莱克不信这个邪,让属下继续盘查,可人家就像是凭空消失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没有通过海关出境,人还在美国境内,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能力卓越的,既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那他们想再找到就难了。 事实上,被列入证人保护计划的林某人,她不仅在联邦调查局的监护下消失了,而且还在他们和海关通气后,就那么乘坐着飞机,带着她的狗,还有她的手机和电脑,从容不迫地离开了美国,飞往了瑞士。 到了瑞士时,林宁倒没有立刻就去原身开有账户的银行,而是先在瑞士安顿了下来。联邦调查局探员的身份不能再用了,瑞士想来也不会有多少命案发生,那就做其他的工作好了。“我记得瑞士有世界上最大的强子对撞机,或许我们可以去围观下。” 林宁就这样重新做了个假身份,在办稳妥后她就去了那家银行,在经过了一系列身份核实后,她被工作人员领着来到一间隔间里等待。很快工作人员将储物柜里的一个小保险箱拎了过来,在帮林宁打开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就主动离开了隔间,留下林宁一个人看小保险箱里的东西。 林宁神情自若地打开了它,在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露出个有那么点兴味的神情。第117章 名侦探(42) 小保险箱中还真没有什么警徽,有的只是四本护照和一摞摞不同币种的纸币。这两样林宁在这之前就能预料到,因而没什么好说的,而让她露出兴味神情的是其他的东西。 有一柄意大利产的伯莱塔92f手枪,还有一盒jilises牌的香烟,剩下的则是一小盒子看起来风格不一,摆在一起也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小玩意儿。 林宁将那一盒小玩意儿拿起来,仔细分辨了下,推测那是原身在做职业杀手期间,被雇佣或是被组织命令所杀人所拥有的小物件,也就是原身在杀完人后,从案发现场顺走的“纪念品”。这倒没什么,这家银行的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好,他们不会问客人到底存储什么进来的,也不会将他们储存的东西告诉给第三方的,尽管这么做当真不是个好习惯。 有什么的是那柄手枪和那盒香烟。 该怎忙说呢? 琴酒平常用的就是这个型号的手枪,吸的烟也是这个品牌的。这么一来,原身将这两样东西放在储物柜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用意呢?她自己喜欢这个型号的手枪,也用这个品牌的香烟吗?不不,她这么做所传递的信息,怎么看都像是在借物思人呀。 林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只有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将东西保持了原样,原封不动的放到小保险箱内,叫来了银行的工作人员,让他将小保险箱内放回到她原本租用的储物柜内,还额外付了一笔足够延十年存储的租金。林宁是想到那时候,她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定然不会再在这个平行世界上了,到时候它会如何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 在离开那家银行的途中,林宁还额外注意了下银行内的工作人员,他们的神色如常,没有谁流露出异样来。当然了,也有可能有在暗处的工作人员没有被她注意到,而排除这份风险的任务就交给了白皇后,结果显示她的到来并没有被格外注意到。看来黑衣组织还没有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林宁无所谓的想着。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林宁将围巾缠了一圈,就乘坐公交车回了他们现在的住所。猪笼草正趴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打瞌睡,听到声音后就睁开眼睛看了眼林宁,接着就挪挪挪挪着把屁股对准了她,林宁对此哭笑不得,它这样主要是在惋惜它的小型昆虫馆——先前她被联邦调查局安排着离开日本,能带上的就只有寥寥几件物品,再者她现在既没有袖里乾坤,也没有研制出超级收缩仪,自然就没办法将小型昆虫馆带走了,可怜它才被建成没多久。 林宁半真半假道:“我能把你带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猪笼草:“汪!” 林宁:“……始乱终弃不是这么用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举手投降道:“行行行补偿你,圣诞节礼物不会少了你的。” 猪笼草这才满意了,挪挪挪挪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了。 林宁将围巾和大衣放到了挂衣钩上,来到壁炉不远处的书桌前坐下,还没忘把手机放到一旁,稍后白皇后就投影在手机上:“银行一行有什么额外的收获,艾米莉亚?” 林宁顿了顿道:“橘真夜暗恋琴酒。” 白皇后:“这困扰到你了吗?” “没有啊,”林宁撑着额头语气很自然道,“那只是橘真夜一个人的事,对我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她即使有橘真夜的记忆,也不可能会“继承”她的情感,林宁还是很分得开的,更不用说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橘真夜的记忆了。 白皇后正要说什么,本来呼呼大睡的猪笼草冷不丁“汪”了一声。 林宁:“……” 白皇后:“它说了什么?” 林宁恨不能以头抢桌道:“它其实是吟了一句诗,‘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白皇后:“那艾米莉亚你需要反省一下,为什么你给猪笼草留下这样的错觉了。” 林宁多冤枉啊,深刻觉得猪笼草的圣诞礼物需要削减,不过她没有说出来,不然天知道这家伙还会拽出什么来,于是她就假装反省了会儿,就打开从日本带出来的笔记本电脑,浏览了下日本那边的新闻。 说来侧写师宁尽管只在日本呆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她作为警视厅强推的顾问,可以称得上强推之光了,尽管名气还稍逊于“沉睡的小五郎”,只当时发生那么大的事,还是被日本媒体争相报道的。有公信力的媒体都报道称那起事故,是罪行被揭穿而怀恨在心犯人的报复行为,还是鱼死网破的那种,要知道当时炸弹是绑在该名犯人身上的,不等拆弹小组过来,也不等安全专家进行劝服,犯人就毫不犹豫引爆了炸弹,在将他自己炸的粉碎的同时,炸弹的威力也将来不及逃出来的川岛纯笼罩住,连同整个楼层都被炸的七零八落。 这是一起极为恶劣的凶杀案。 事实是这是几方人马共同营造出来的,爆炸发生前琴酒和安室透,还有伏特加他们就在对面那栋楼的顶楼,狙击枪就对准着q事务所,只是还没用他们动手,q事务所就发生了这种意外事件。可以说整个过程就在琴酒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不不,严格来说并非整个过程,在炸弹爆炸前警方的闻讯而来,让身为组织成员的琴酒他们就紧急撤退了,接着来他们就没能有机会进入案发现场查看,但他们还是在附近观察着的,在消防员将爆炸引起的大火扑灭后,就有尸体残骸被抬出来,而目暮警部他们的到来,情绪崩溃也会成为强有力的佐证。 这怎么看都像是个突发事件。 只是怎么看怎么巧合,但它若真是巧合的话?又有谁会舍得下血本,还搭上了个人体炸弹呢?再有即使会有纰漏的,安室透会随机应变进行查漏补缺的,更何况林宁本来就没寄希望于让这场假死多无懈可击,她不是希望让琴酒反应过来她是投靠了fbi吗,反正是能将马甲多保留一时就是一时。 想想这个马甲还是能继续扛着的,单就是对琴酒而言,安室透不会多透露什么,知名不具的那位先生还不知道他忠心耿耿的手下琴酒,认为她是组织派到明面上的卧底,而琴酒该当不会主动询问她到底是怎么暴露的,这样的信息不相互交互性,是能够让林宁的马甲再坚挺一段时间的。 不过即使马甲掉了,也没太所谓了。 只可惜她可能没机会亲眼看到他们的懵逼脸了,遗憾。 这么想着的林宁,没有再去搜索其他了。 白皇后注意到了这一点,将事故发生后目暮警部还有柯南他们较为亲近之人的反应画面,只是保存了起来,并没有将它们放给林宁看。接下来有关“川岛纯”葬礼等一系列后续新闻,白皇后也只是收集了起来,只要林宁没说要看,她就不会主动给她看。 林宁也没有再用川岛纯这个名字,她用上了她先前用过最多的英文名“艾米莉亚·伍德”,倒也没有去围观瑞士所拥有的世界上最大强子对撞机,而是重操旧业做起了程序员,还兼职做生物制药员,昆虫饲养员等等。昆虫饲养员很好说,她得为她家猪笼草的口粮负责不是;而生物制药员?林宁的良心尽管大体上是美滋滋的,但也不是没有受到拷问,于是她就继续反编译起了aptx4八69,想早日将解药研究出来;至于程序员? 林宁她得养家糊口啊。 当然了,在养家糊口下,她将板仓卓受雇黑衣组织而开发的软件进一步测试后,还以此开发出了正向面部模拟软件。再有受到先前她对诺言方舟提议的启发(她建议诺亚方舟成为死神名侦探的破案小助手),想要研发有助于侦破案件的程序,这个程序还可以将面部识别程序,dna探查程序等结合起来。编译起来工程量不小,不过确实成为了林宁接下来的主要工作。 再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来到了瑞士,还是逃脱不了命案的“魔爪”的,哪怕林宁都不再做侦探了。 对此,林宁还能说什么,只有笑着活下去啊。 转眼来到了来到了来年一月,这时候联邦调查局都已取消了对“川岛纯”的密切搜查,该为关注但不密切关注,换句话说“川岛纯”还在他们的关注名单上,只是关注度下降了不少。大概是联邦调查局也意识到了他们是在盲目搜查,那只会浪费他们的人力,其他什么作用都没有。同时在日本对于从前和“川岛纯”关系好的目暮警部,还有柯南来往信件或邮件等的监视也跟着撤回,因为从头到尾假死的“川岛纯”就没有想过要联系他们,也没有逃过他们的盘查,而偷偷联系上了他们,到底如果他们知道了她是假死的,即使会瞒着其他人,但是平时的行迹还是会有所体现的,但是这样的痕迹统统没有。 这也很川岛纯。 以及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在跟进四十年前名流离奇死亡案,寄希望于能够找到更有力的线索,可以深切撼动到黑衣组织。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再浪费多余的精力了,做正经事要紧。 殊不知林宁其实有密切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怕她并没有多关注过日本那边的情况。在意识到联邦调查局主动撤了后,还是没做什么,就只是过了几天后,买了去伦敦的机票。 因缘巧合下,少年侦探团的成员们得到了贝克街221b一游的邀请,在阿笠博士还有毛利兰的陪同下,一行人就乘坐飞机从东京来到了伦敦,开始为期两天一夜的伦敦游。因为先前在‘茧’游戏中见识过了十九世纪的伦敦,少年侦探团中步美三人还有毛利兰都对现实中的伦敦很有兴趣,尤其是贝克街221b,他们想看看现实中的贝克街221b是不是和游戏中展现出来的一模一样,倒是福尔摩斯铁杆迷弟的柯南没那么的兴致勃勃。 灰原哀淡淡道:“还在想川岛的事?” 柯南矢口否认道:“没。” 灰原哀不理会他的口是心非:“你认为她真那么死了吗?” 柯南不禁偏过头来:“为什么你说的她好像真的没死一样?你只见过她几次吧。” 灰原哀不紧不慢道:“这和我了不了解她没关系,只是一种直觉。再说你崇拜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是在坠入辛巴赫瀑布后,也那么离奇地生存了下来吗?” 柯南纠正道:“那是因为读者无法接受他被柯南·道尔爵士写死。”当然了,他也是抱有这样想法读者中的一员。 灰原哀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就继续自怨自艾吧,我懒得再安慰你。”说完就当真将头扭到了另一边,继续看她的风景了。 柯南:“……” 无语过后,柯南倒是打起了不少精神。当初在震惊过后,他不是没想到这一可能性,到底在他看来,那家伙因为低情商被人套麻袋,沉入东京湾而死的可能性,都比她受制于一个人体炸弹而被炸死的可能性要高。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武力值并不低不说,身边还有枪支相伴,再者想要说服一个炸弹犯放下屠刀,对她来说不是该是易如反掌的吗? 只是他亲眼见过那家伙的尸骸,还有警视厅的验尸报告也实打实的写着那就是她的尸骸。再来是柯南严重怀疑那个炸弹犯,是被黑衣组织洗脑或逼迫的,因为在那之后的第二天,琴酒的那辆保时捷35又在日本街头出现了,而灰原哀又感冒了,更有他稍后也知道那家伙的房子很快就被人买走了。尽管房子没有随着爆炸,也没有遭遇火灾,不符合黑衣组织一贯的作风,但考虑到那家伙的身份,还有警视厅和媒体的多重关注,想来是他们不好顶风作案吧。 而逼迫谁犯罪,也不是第一次了。 先前贝尔摩得想借幽灵船调开他时,就半是威胁半是蛊惑了一个人犯下凶杀案,将幽灵船派对的主持人杀害。那次贝尔摩得还给出了作案手法,那这次黑衣组织碍于那家伙的身份,利用这种办法来借刀杀人,无疑是有很大可能的。 除此之外,柯南还怀疑黑衣组织这么做,还有其他原因,说不定就和林宁正在调查的和黄金之馆有关的案件有关。黑衣组织若是不想让其他人觉察到他们的真正目的,那将杀人灭口伪装成一起事故,也更加说得通。 这么一来,尽管感性上柯南不愿意相信林宁死了,可理智上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悲伤的事实,这就让他一度很是萎靡不振,不得不投身于接二连三发生的案件中,来让他不为这个朋友的死而伤怀。 唉。 灰原哀:“你能不能不要再唉声叹气了,但也别欢天喜地。” 柯南:“??” 灰原哀:“因为那代表又有命案发生了,我并不想出国一趟还要遇到扫兴的事,有你这么个扫兴的人就已经足够了——你那是什么神情?” 柯南:“……我竟然想让你再多抱怨我几句。” 灰原哀:“……变态。” 柯南:“…………” 他就只是略怀念下那家伙的毒舌而已,怎么就成了有受虐倾向的变态了? 先不说人家灰原哀并没有说他怎么变态,他怎么就自己代号入座的,但就来说他们这次的伦敦行吧。这次伦敦行,他们主要是冲着贝克街221b来的,除此之外,他们还会去参观大本钟,去乘坐下现今世界第六高的摩天轮伦敦眼等等,行程还是比较满当的。 灰原哀尽管神色淡淡,可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比平常要舒扬,让柯南多看了她一眼,灰原哀不咸不淡道:“怎么?如果你是想让我感谢促成这次伦敦行的你,那我确实该感谢你为那位夫人找到了她的爱犬。” 柯南嘴角抽了抽:“不用谢。还有帮忙找到那只狗,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还有元太他们帮忙的——”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而他本人也神情恍惚了起来。 灰原哀:“??” “江户川同学?” 柯南吞咽了下喉咙:“狗狗狗!” 灰原哀:“?” 柯南又是激动又是忐忑:“那只叫猪笼草的狗!川岛有只叫猪笼草的狗,她对那只狗都比对我好,可当时q事务所爆炸时,没有那只狗的踪影,还有她家也没有那只狗,那只狗不可能就那么凭空消失。我之前一直没想到这点,即使是看到狗,也没想起它来,你现在一说那位嗜狗如命的好心夫人,我就想到把那只狗可以说是当心肝宝贝的川岛了,不是,我是说想到了这个被我忽视的细节。”他有点语无伦次,而灰原哀张了张嘴后,没有立即就浇他冷水,而是等他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瞬后,再不紧不慢道:“可你不是当面认尸了吗?” 柯南捏着下巴喃喃道:“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他还亲眼看到新出智明摇身一变成为贝尔摩得呢,而这一想法似乎进一步打通了柯南的“任督二脉”,让他想到了同为联邦调查局探员的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的易容术也很高超,都把他自己完全易容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帮尸体易下容也易如反掌的,不是吗?至于尸体?他当时看到尸体时,尸体已经被装入到了装尸袋中,他也就看到了露在外面的脸而已,那脸如果是被易容成的,那装尸袋中的尸体也可以是从太平间内弄来的其他人的尸体。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除了赤井秀一外,还得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难道目暮警部也办了忙?不不,想想目暮警部伤心成那样,柯南觉得他不知道林宁那家伙其实还活着的事,那白马警视总监?不是说那家伙最初就是白马警视总监做主引进的吗?或许联邦调查局其他人也帮了忙。 柯南是越想越振奋,恨不能立刻回日本去挖“川岛纯”的坟。 咳。 幸好他的年纪阻止了他,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他连坐飞机都坐不成,不过好歹他精神大振,等来到贝克街221b时,他就因为福尔摩斯迷弟的身份加了一个buff,整个人都要容光焕发了,这让一直担心他的阿笠博士和毛利兰松了口气。 然后,一个错眼的功夫,柯南就不见了。 毛利兰:“!” 阿笠博士也是震惊到差点就当着毛利兰的面,把“新一”这个名字念出来了。 灰原哀愣了愣,旋即垂下了眼帘。 “嗨。” 柯南他才刚想到林宁可能是假死,还没想到等找到还活着的她又要怎么做,所以现在他真见到了确实还活着的林宁,他只有愣了又愣,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而等他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后,看着眼前正优哉游哉喝着咖啡,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的林宁,他好想跳起来踢她膝盖啊! 不是…… “你怎么能在贝克街221b里搞破坏!” 这是柯南第一句话,尽管说完他自己就满头黑线了。 原来他是在参观贝克街221b时,不经意间发现了绝对不该在十九世纪末出现的物件,再瞒过工作人员的视线后,他就将东西弄了过来,接着就根据上面的提示,再加上他自己的推理,来到了这家咖啡馆外,见到了正在这儿等着他的林宁,还有林宁的狗。 “不对,你知道我们会来伦敦!你怎么会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通过骇入我们的手机?还是说电脑?还有你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你那时候正在调查的黄金之馆相关案件有关?是不是黑衣组织做的?等等,你是不是松了口气?”柯南说完就囧了囧,最后那个问句绝对是因为惯性。 林宁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会嚎啕大哭。” 柯南:“……我才不会为你这个大骗子哭呢,我最该做的就是端起咖啡泼你一脸,然后一走了之,从此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林宁不太明白:“这是一般人友谊破裂后的普通表现吗?”柯南:“……我想不是。” 他抹了一把脸,尽力挥开了刚才那段话的违和感,他认为他这都是被气的,以至于思绪都打结了,又庆幸了下他们在英国,用日语对话其他人都听不懂。 心怀侥幸的柯南深吸了口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猪笼草这次并没有趴在林宁的肩膀上,到底伦敦这会儿的气温还比较低,它就转到了林宁大衣衣兜里,这会儿就从兜里探出个脑袋来,盯着柯南看了几眼就缩了回去,它小人家听不懂日语,也不觉得柯南会是“新人”嘛。 柯南没注意到,他更想被解惑。 林宁没说什么,而是从大衣衣兜里拿出了一罐狗粮。 柯南:“……?” 猪笼草:“汪!” 林宁:“拿错了。” 接着她拿出了一瓶感冒药,把它往柯南跟前推了推。 柯南:“…………认真的吗?” 林宁这次确实是认真的:“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柯南想起了先前她把皮斯克身上的那颗aptx4八69给过来时,也是用了个感冒药药瓶装的,所以到底多喜欢用感冒药药瓶做伪装啊。只腹诽归腹诽,柯南还是把这个感冒药药瓶收了起来,不过隔着瓶子,他自然看不到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不过在放进兜里时,听到了药丸碰撞声,怎么还给了感冒药不成? 柯南本来就是那么一想,稍后就将这个念头丢到了一旁,心情也平静了许多,他跟着坐了下来,看着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的林宁,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林宁则是冷不丁想到如今是一月份,等到了四月份,日本的学生就会进入新的一学年了,可在漫画中柯南一直在一年纪徘徊,只漫画归漫画,难不成漫画所衍生的平行世界也会这么轮回吗?这个不太好说,还有林宁这次给柯南的可不仅仅是资料啊。 这时柯南的侦探徽章响了起来。 柯南:“你——” 林宁:“再见了。” 柯南一下子气成了河豚,接着就听她道:“我的朋友。” 柯南愣了愣。 林宁还加了句:“愿神明保佑你,正义的使者。” 柯南:“……喂喂。” 他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他微微分心的功夫,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柯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嘛。” 在他看来,林宁的假死只是一时的,等时机合适了,她就会再度出现在人前的,即使到那时候她可能不能再用她原来的身份,可联邦调查局再造一个假身份能有什么难的,那到那时候他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啊。 当然了,“正义的使者”这种称呼就算了吧,总感觉很微妙啊。 没多久,毛利兰和小伙伴们就找了过来。毛利兰看到完好无损的柯南先是松口气,复而又恼怒起来:“柯南,不是叮嘱过你不要乱跑的吗?” 柯南乖乖任由毛利兰教训:“嗨嗨。” 灰原哀看他那活蹦乱跳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十有八九是遇着当真假死却又在伦敦现身的川岛纯了。稍后灰原哀并没有主动问起,不过柯南却是迫不及待找阿笠博士要来了笔记本电脑,将从感冒药药瓶里找出来的存储卡,用笔记本电脑来读取。这无疑是更肯定了灰原哀的猜测,她对存储卡内的内容不太感兴趣,只是将被柯南放到一旁的感冒药药瓶拿了起来,想把盖子盖上,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里面放着的说明书上的零星字样。 那并非感冒药的说明书,而更像是某个公式的一部分。 灰原哀一震,将整个说明书从感冒药药瓶里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感冒药药瓶本来就不大,说明书展开的话也只有巴掌那么大,然而上面的内容让灰原哀看的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后,她喑哑着叫了柯南一声:“工藤。” 柯南的注意力还在电脑屏幕上,对她的呼唤就漫不经心应了声:“嗯?” 灰原哀声音发紧,不过语调并没有升高:“一直以来你不都是想要aptx4八69的解药吗?它就在这儿了。” 柯南懵了:“什么!” 灰原哀把说明书给他看:“川岛纯她给你的感冒药药其实是aptx4八69的解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会起效。” 柯南百感交集,随即就理智占了上风,却是迟疑了下才否定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个公式我可以演算,我需要电脑,我们得回去,”灰原哀也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冷静,“她给了三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研究的,我从没有听说过组织中还有这么一个研究员。不,她不会是组织成员,不然组织怎么会允许她到外面来。我,工藤,我们得尽快回去。” 柯南却是连正在看的资料都不管了,也不管灰原哀举着的那个感冒药药瓶,他就是下意识地往外跑,等从他们下榻的酒店跑到附近的大街上,被来往的人流挡住时,他才停了下来。即使他想要去找她,可他又从哪里去找呢? 还有就像灰原哀说的,如果她给的药真的起效的话,那她又会是谁?和黑衣组织又有什么关系? 川岛纯真的是她的真名吗? 她为什么又这么做呢? 事了拂衣去的林宁此时还在贝克街221b,她完完整整参观了221b后,才带着猪笼草从伦敦回到了苏黎世。猪笼草一到家,就挪挪挪到了壁炉前,如今壁炉成为了它的次爱,仅次于它对昆虫的爱,明明它一点都不怕冷来着。 林宁却搓了搓手,她是真感觉到冷了。 白皇后将室内温度提高了两度,“你的心情不错,艾米莉亚。” 林宁摊开手道:“因为我做了好事,助人为乐嘛。” 白皇后:“……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林宁抖了抖,猪笼草也跟着抖了抖。 林宁:“……你这么夸奖我,让我觉得五味杂陈,白皇后。”就是心情很微妙,不过她也没有多纠结这样叫她抖了抖的夸奖,可话说回来,她可不觉得柯南那家伙会觉得她单纯做了件好事,想来他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吧。还会对她的身份纠结来纠结去,再缺少必要参数,同时还不会想到她的真实来历的情况下,怕是会把自己纠结成麻花。 想到这种情况,林宁心情倒是变得更好了,也不枉费她花费了相当多的精力,在反编译aptx4969上。又伦敦之行也算是了结了她一桩心事,林宁沉吟了下和白皇后说:“我有个预感,我们不会在这儿呆多久了。” 白皇后:“你是说我们会离开这个平行世界?” 林宁点了点头。 “不知道下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每当这时候,林宁才会想起来她其实是有个系统的,也就是她的每次穿越,都是系统安排的,可平常时候系统连存在感都没有。是真正没有的那种,它不会对林宁在一个平行世界做的事情有所干涉,也不会强制她去做什么,同样的,在进行下次穿越时,也不会和她提前打招呼,更不会提前告诉她下个世界会是什么,另外也不允许她进行自主选择,更有他们俩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交流。林宁倒不是没有试图试探过,但结果证明她的试探如泥牛入海,系统对她的任何试探都“一笑而过”,不回应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用久而久之,一旦林宁意识到它的这种态度,她就自己放弃了。 多清新脱俗的系统啊。 林宁到最后也只有这么评价了,而这个评价不褒不贬,正如系统它自己不悲不喜。 啧。 白皇后是知道系统的,她也想到了系统,倒是猪笼草根本没想那么多,它几乎是飞跃过来,大声“汪”了一下。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可没想到会有哪个世界,是有铺天盖地昆虫的。”猪笼草对下个平行世界的要求可就简单了,那就是它能做到吃虫吃到天荒地老。 白皇后开了口:“艾米莉亚——” 林宁不用她多说就明白她要说什么:“不,你别说,即使是有那样的世界,我们会不会去也不会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啊。” 猪笼草顿时冷漠脸。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尽管如此,我却希望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艾米莉亚的生活中。” 林宁立刻斩钉截铁道:“我会和系统力争的!” 猪笼草在愣了几秒后,炮弹般冲向了林宁的腿弯。 “砰!” 林宁跌倒在地毯上,卒。 第118章 名侦探(43) 林宁被猪笼草一个撞击,跌了个马大哈。 “痛痛痛!” 猪笼草才痛心疾首呢,说好的一视同仁呢?她怎么能这么偏心啊!猪笼草越想越不甘心,迈着小碎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踩到了林宁脸上,用小肉爪来来回拍着林宁的脸颊。 “哼唧!” 林宁:“……我才不无情,才不冷酷。” 猪笼草:“汪!” 猪笼草不懂这个“俏皮话”,它只是又拍了拍林宁的脸颊,气哼哼地转头走到壁炉前趴下了。 林宁揉了揉只有一点刺痛的脸颊,趴在地毯上好一会儿都没爬起来。 白皇后这时开了口:“需要我叫救护车吗,艾米莉亚?” 猪笼草猛地看过来。 林宁和白皇后多有默契啊,她有气无力道:“让别人知道我是遭到家暴了吗?那还是不用了,我再缓一会儿。” 猪笼草:“……汪?” 林宁:“你得知道我现在是个易碎人!”她其实还好,只是摔了那么一下而已,再者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还是比一般人要好很多的。只是比起从前,她根本就不能比,哪怕在ib世界内时,她也还是能变成蛟龙的,不像现在她的武力值都比不上猪笼草了。这么一说的话,她现在爬不起来的主要原因是自尊心受伤了。 嘤。 白皇后:“可惜我不能亲自扶你起来。” 猪笼草耷拉着耳朵,挪挪挪了过来,用狗头顶了顶林宁的脑袋,“汪汪。” 林宁:“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猪笼草哪里能放心,它张开血盆小嘴准备将林宁叼起来。 林宁:“……等等,我觉得我能自己站起来了。” 说完,她利索地爬了起来。 猪笼草:“?” 猪笼草:“!” 它这下反应过来了,恨不能再给林宁一个头槌,可还是牢记了林宁刚才说她是易碎人的话,只有跳起来吐了林宁一脸口水。 林宁:“…………我错了。” 猪笼草一撇头,坚决对她爱答不理。 林宁没说什么,只是先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把淤青揉散,再悄咪咪对白皇后说:“亲爱的,我觉得我快不适应做一个纯粹的人类了。” 白皇后很认真道:“你这是认知障碍,艾米莉亚。” “我不是,我没有。” 林宁不太认真的否认着,转念想到白皇后刚才说想光明正大出现在她日常生活中的希冀,由衷地说道:“我希望下一个世界可以不没那么普通,成分复杂也没关系。还有我想不仅是还有哪个世界是昆虫铺天盖地的,还会有哪个平行世界中人工智能走入千家万户的,说不定我还会有机会成为个人工智能,那感觉一定很不错。”这不是不可能,毕竟林宁她先前差点变成过丧尸,还成为过小白蛇,再有还被判定为外星人过,等以后哪天成为人工智能也很正常。再者这样的平行世界一定存在的,就单纯以他们所经历的平行世界都是影视剧衍生的前例来讲,她所知道的不少影视剧都讲到了未来,那时候不仅是人工智能,还会有仿生人,时空穿梭仪,甚至人类反过来成为被人工智能饲养。 白皇后顿了会儿才出声道:“艾米莉亚。” 林宁:“嗯?”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我觉得猪笼草说得没错,你有成为花花人的潜质。” 林宁:“…………” 她比窦娥都冤。 可话又说回来,林宁她在搅乱人家心中那池春水方面,确实有那么点无师自通的意味。 不是…… 是她假死了都还不安生,留下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就拿她刚刚的伦敦行来讲。她就那么毫无高能预警的就将aptx4八69的解药给了柯南,那无异于在柯南身边炸开了一道响雷,把他震得五荤三素。等在人流中茫然失措了一会后,他就很有几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酒店,在酒店中的灰原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已经在用阿笠博士的电脑进行初步演算了,而她心底其实很清楚,那就是aptx4八69的解药,不然她先前也不会只在心里演算过那个人给出的公式,就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了。 可她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aptx4八69的研究资料?又是怎么研制出解药的?这绝对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从她父母到她,研究这种有悖规则的药物已经有超过二十年的时间了,她父母的研究可是在她还未出生前,就已经开始了! 那她究竟是谁? 柯南:“灰原。” 灰原哀喃喃道:“我父母——” 柯南却会错了意:“你不会想说她可能和你父母有关吧?说起来你的父母是出车祸去世的吧,不对,我记得阿笠博士当时说你父母出了车祸,结果再往那之后就没有人再见到过他们。” 灰原哀打断了他:“别傻了。” 柯南:“啊?” 灰原哀抿了抿嘴角道:“不要忘记了她是联邦调查局探员,身份如何能造假。” “那如果是她也是aptx4八69的受害人呢?”柯南近乎呓语般道,过了会儿他又缓缓道:“你有想过贝尔摩得为什么会保持青春不老吗?” 灰原哀:“可aptx4八69是我从大学毕业后,才开始着手研究的。” “在那之前,你父母和其他什么人的研究一定有起到效果,你只是不知道而已。”贝尔摩得不是曾经说过吗,她追杀灰原哀的理由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的父母开始了那愚蠢的研究。贝尔摩得恨的究竟是灰原的父母,还是其实只是个个愚蠢的研究呢?而显然那愚蠢的研究说的是黑衣组织中那令时光倒流,同时让他们成为神和恶魔的研究! 柯南再联想到板仓卓的软件,威胁板仓卓做那款软件的时间是在三年前!三年前他还是工藤新一呢,还有一件事柯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对上了,“或许你不知道,川岛她在知道我的身份后,就致力于得到我的遗体解剖权。咳,她其实已经得到了我的授权,就在贝尔摩得动手的那天。” 灰原哀却说:“可你现在还完好无损。” 柯南不太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灰原哀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真的想得到你的遗体,你还能在这儿站着吗?” 柯南:“……她认为我是正义的使者。” 灰原哀:“?” 柯南期期艾艾道:“认为我能够打败以黑衣组织为首的邪恶,就是那种正义的使者。”自己说出来怎么那么耻。 灰原哀:“呵。” 柯南:“……你们俩的性格在某些方面真的有点像哎。” 灰原哀知道他想说什么,却毫不犹豫打断了他:“不,她和我父母没有半分关系。” 柯南想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该怎么说呢?他大胆猜测灰原哀的父母当年可能是诈死,可如果那家伙是灰原哀的母亲变小后再长大的,没道理她用全新的身份摆脱了黑衣组织的监控后,再来到日本不和灰原哀接触。在柯南的记忆中,她们两人只见过寥寥几面,还有一件事是那家伙出现在日本时,灰原的姐姐宫野明美还活着。如果她和她们姐妹俩真有关系,那也没有道理放任宫野明美被黑衣组织灭口,不是吗? 这么一说的话,那她们就该当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 柯南再想进行推理,可思绪太纷杂了,还有他的目光落到了那瓶感冒药药瓶上,想到里面就是能让他恢复成工藤新一的解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他就觉得百感交集,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可恶,她到底是谁啊!” 灰原哀也想不通。 如果能有什么让他们稍有平衡的话,那就是正在为林宁烦心的,并不止他们两个。其中就有联邦调查局,他们本来将林宁被他们带出日本,却到了美国后就消失的消息瞒地紧紧的,可后来还是走漏了风声,让安室透隶属的日本公安咬紧这点,变得很是咄咄逼人。他们目前还无法很好的解析案宗,急需要林宁这个原主来做进一步的补充,当然了,这更多还是个借口,安室透隶属的公安的总体脾气不太好,再有里面还涉及到苏格兰威士忌的死,他们就变得和联邦调查局不对付,因而能怼一时就怼一时。 而对联邦调查局来说,林宁可不仅仅是他们证人保护计划中的人物,还将是个有力的证人,更有他们就让这么个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可是蒙了很大的羞啊。不过总体来看的话,他们其实收获还是大于损失的,再说林宁本来就不能被他们所用,如今让她跑了也就跑了吧。 大概。 不管怎么说吧,如今联邦调查局没有再多费力气寻找林宁了。他们因为有那份案宗,就更为隐秘的开始了“按图索骥”,另外他们在日本的潜伏工作其实并没有彻底断绝。其中一条便是在贝尔摩得假扮成新出智明期间,一个叫水无怜奈的女主播开始多次出入新出诊所,联邦调查局这边认为水无怜奈可能是和黑衣组织有关,就在和贝尔摩得的对决后,再风头过后,再次将茱蒂·斯泰琳派了过来,由她监视起了水无怜奈,摸清楚她的真实身份。 柯南还不知道她又回来了,倒是不妨碍他想起了她。 不,主要是他想到了赤井秀一。“川岛假死我想是赤井秀一帮了她,那么对于她的身份,赤井秀一一定知道更多,我想是时候和他展开一场对话了。” 灰原哀垂下眼帘:“那解药呢?你要吃吗?” 柯南却迟疑了。 这倒不是说他怀疑那药的真假,到底即使他当真怀疑,那家伙不是给他们准备了三颗吗?想来那多出来的一颗,怕是要给他们做实验用的,他们这儿可有一颗从皮斯克那儿得来的aptx4八69,那用小白鼠来做实验也是很可以的。再说了,灰原哀在初步演算后都那么说了,那想来就更没什么问题啊。 只是现在是恢复的绝佳时机吗? “我得再想想。” 无论是“江户川柯南”还是“灰原哀”,都是对“工藤新一”和“雪莉”这两个真实身份的绝佳保护。一旦他们俩恢复,那么从前的某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那说不定将会引起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我们先回日本再说。” 灰原哀:“嗯。” 柯南这时却掏出手机仔细看了又看,还有也趴到了电脑那边仔细盯了一圈。 灰原哀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柯南解释道:“她知道我们会来伦敦,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想她是用手机或是电脑得知的。我在想会不会我们俩说了什么,她都通过手机或是电脑监听到了,所以就检查一下。” 灰原哀一针见血道:“如果真是这样,你这样看能看出什么来?看窃听器吗?”那又怎么可能会有窃听器啊? 柯南:“…………不是,你们俩真的没关系吗?” 灰原哀:“……绝对没有!” 林宁:“…………” 林宁这个无语是有延迟的,她是在回瑞士后不久,听白皇后转述的。她可真没想到柯南这么的脑洞大开,竟然往她是灰原哀的父母身上想,不过转念想想的话,柯南那样推测其实是没什么毛病的,只除了他根本没想到她其实是个外来者,还是开了光的外来者。 咳。 话说回来,林宁只是听听而已,她没有再和他们联络的意思了,就像她先前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说的,他们一家三口大概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平行世界了。从前的时候,林宁离开一个平行世界时,总会有不舍,而这一次她想了想却没觉得哪有遗憾的,更好的是她还有时间来处理下她自己的后事,到底不能就这么将这具身体随便扔在哪儿吧,尽管从前的还有那么几次,她确实不得已这么做了,可谁让系统根本不会提前通知她呢。 说做就做,林宁将她手头的工作进行全盘收尾。 同时也没有再多追踪柯南了,就不知道他在回到日本后,自己跑去了他们一家三口在日本那栋房子,进而撞见了在那附近潜伏的赤井秀一,从他那儿知道了她还做过黑衣组织杀手的事。 柯南:“???” 他简直一头雾水,同时还生出了一种他恐怕永远不会得到答案的直觉。 一时间,心情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不说柯南的直觉这次很准,但就来说林宁这个深藏功与名藏太深的始作俑者,她是不是忘记了有一句话呢,那就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或者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从伦敦回来的第三天,她意外接到了那家银行工作人员发来的邮件。橘真夜当时在那家银行开户时,确实有留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邮箱地址,以方便银行工作人员有什么事联系她,这个邮箱地址林宁后来在白皇后的帮助下破解了过来,只是过去她从没有收到什么通知。 这一次,工作人员竟然发来了请她来银行一趟的邮件。 工作人员的邮箱地址是那家银行的不假,要求她过去的理由也十分正当,只是林宁却扬了扬眉。她过了段时间后进行了回复,答应会在什么时候过去,做完这件事后,她抬起头来对白皇后说:“亲爱的,这次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白皇后:“嗯。” 林宁笑了笑,她们俩也不需要那么客气嘛,只是麻烦的是另一个。她这么想着就看向了还在气鼓鼓的猪笼草,“还在生我的气啊,猪笼草?” 猪笼草:“哼哼哼!” 林宁:“那我和白皇后要出门了啊,你要自己留在家吗?” 猪笼草不为所动,只是过会儿林宁出门时,它硬是挤了过来。 林宁:“嗯?” 猪笼草:“汪汪!” 林宁低下头对着手机说:“它说它要离家出走。” “寄居”在手机中的白皇后:“那我们要假装不知道才好。” 林宁假模假样地恍然大悟:“对哦。” 于是她就拿出了最真挚的演技:“那我并没有看到猪笼草出门,也没有看到它往左走。” 猪笼草:“…………” 猪笼草气鼓鼓地往反方向走了。 而林宁当真只是逗一逗它,于是就连忙递上台阶:“那我也走这条路好了。” 猪笼草:“……汪!” 林宁忍笑,过去把它抄了起来,放到了大衣兜中。猪笼草挣扎了两下,就乖乖不动了,从大衣兜中探出脑袋来,只是还保持着冷漠脸就对了。 林宁将手机放在另外一边的衣兜中,伸手摸了把它的狗头,身后拽了下她自己戴的针织帽,将原本就不明显的贴片式耳机完全挡住,再戴上了手套,全副武装的出了门。白皇后的声音接着就从耳机中传了出来,“已经定位完毕,艾米莉亚。” 林宁:“嗯,我大概猜到了是谁。” 外面依旧飘着鹅毛大雪,长靴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林宁低头看了眼,也恍然想到了出来混还是要还的这句话,只是她无所畏惧,倒不是说她既有白皇后,还有猪笼草就能什么都不怕了,而是除了这点后,还有就是即使她当真出了什么事,她还是有后路可走,到底她的人生还是能够“重启”的。 这好像有点欺负人啊。 良心还仍旧美滋滋的林宁那么想着。 她本来就住在苏黎世,那家银行距离她住的地方也没有很远,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来到了那家银行附近,而这期间也足够她了解很多事了,比如说那家银行的工作人员可怜的遭受了威胁,他的全家的性命都被谁掌控了,不得已他出卖了客户的信息;再比如到底是谁顺藤摸瓜摸到了这家银行。想来也是,柯南那家伙看到她时,也没有那么的震惊,可见他已经想到了什么华点,那么对于其他人,比如说赤井秀一,再比如说琴酒,他们也一定会察觉到什么。只是相比于脱离了黑衣组织的赤井秀一,能够利用黑衣组织资源,来更进一步翻找橘真夜信息的琴酒,更有可能会找到这家银行。 林宁在看了白皇后给出的信息后,就更为肯定了她的推测。她想了想没有再往那家银行走,而是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就被接通了。 “我在附近了,琴酒。” “啊。” 琴酒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只是不知道这平静背后,他是不是想把林宁碎尸万段。毕竟他都找到这儿来了,显然是意识到他被骗了信任,也被骗了一笔委托费,根本就是即失身又失心。 不是…… 是这是个奇耻大辱! 很快,那辆保时捷35就出现在林宁跟前。驾驶座旁的玻璃降下,露出了坐在里面的琴酒。林宁没立刻说什么,而是先打量起了他。 琴酒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林宁实话实说道:“我在侧写你,看你现在心情如何,再来想我该如何你打招呼。” 琴酒冷哼一声:“你无论怎么样,都足够羞辱我了。” 林宁“得寸进尺”道:“可你看起来并没有很想杀了我。” 这么一说,琴酒差点就将他的枪掏出来,直接给林宁来上那么一枪了,可他很清楚在林宁到来前,她或许就敏锐地发觉了什么,不然她也不会在回复的邮件上,写明她会到银行的具体时间,都恨不能具体到几点几分了。那么她必然是做好准备的,不会那么轻易就单刀来赴会,可以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将自己置于太不利的境地:“我承认了我的失败。” “多好的品德啊。”林宁诚挚道。这时雪下得更大了,让原本盯着琴酒看的猪笼草都缩了回去,林宁也扯了扯帽子。琴酒看了她一眼,把副驾驶门打开了,林宁从善如流地上了车,“谢谢。” 琴酒将车启动,汇入到车流中。 好一会儿他都没说什么,而且还有格外注意着他后面的车流。 林宁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没有车会跟过来的。”她现在所有的“家当”,也只有一狗一人工智能而已,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其他同伙。 琴酒:“……你没有那么莽撞。” 林宁真假参半道:“我确实没有那么莽撞,我是确定了你只有一个人后才会露面的。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向那位先生承认你看走了眼,将我认为是组织派到明面上的卧底,可我想你没有上报的可能性很高,又有你在让银行的职员发邮件给我前,不能确定我如今在哪儿,而我却就在这座城市内,那么短时间内,你即使是组织人手也没有那么迅速,还有我回复的邮件也会让你警醒吧?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确定你是一个人来的。” 琴酒冷声道:“你在组织中有眼线。”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他自认到瑞士来是很谨慎的,但是线索这种东西,有时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他也不可能完全掩盖了,可她那么笃定就有问题了。 林宁摘下了被雪打湿的皮手套,随口说了句:“你说伏特加吗?” 琴酒:“!” 林宁不厚道的笑了笑:“开个玩笑,你都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不是吗?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只要我想,我可以在任何可以的地方布下眼线。” 琴酒沉默了片刻,想用点烟器点燃一支烟,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目光在摘了手套的林宁的手上转了一圈:“你没有易容吧?”那家银行可是需要手纹和瞳孔验证的,而即使是易容术高超如贝尔摩得,她也不可能将这两项都易容到以假乱真。当然也不排除她动了什么手脚,可若她和橘真夜没什么关系,那她为什么会去那家银行?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林宁:“嗯。” 琴酒扬了扬眉:“那么原本资质平庸的橘真夜,又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智慧,敏锐的观察力,还有超乎想象的电脑技术?” 林宁“唔”了一声:“谢谢你的夸奖。” 琴酒:“……” 林宁摸了下探出她大衣口袋的猪笼草的狗头,意有所指道:“你觉得贝尔摩得是怎么保持青春的?” 琴酒沉声道:“那一直是个谜。”贝尔摩得在组织中的地位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高,他进组织时贝尔摩得早就在了,而她这个人又一贯神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莎朗·温亚德的人都寥寥无几,更何况是知道她怎么不变老了。 林宁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是她说啊,琴酒这么劳心劳力,却连aptx4八69的真正秘密都还不知道,那位先生坑不坑?黑衣组织坑不坑?尽管如此,林宁也没有直接回答他:“那我这个也可以成为一个谜,你得清楚我并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琴酒冷笑道:“那你会出现又是因为什么?” 林宁自然而然道:“看在你当初付给我的那笔委托费的份上。” 琴酒:“……” 林宁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好在她没有再火上浇油了,而是一边摸着猪笼草的狗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那你该多想想贝尔摩得到底怎么回事了。” 琴酒皱了下眉。 林宁却又道:“啊,我有那么点想直接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可考虑到我对谁都没有说过,我就觉得也不该告诉你,你就当这是我的恶趣味好了。” 琴酒:“……” 琴酒可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哪怕是贝尔摩得惹到他,他都会毫不客气拔枪对准她,像先前他都还命令伏特加去幽灵船上监视贝尔摩得,说她一旦有什么异动,就不客气地除掉她来着。如今他被林宁撩得火气都上来了,几乎都要拔枪了,可他还是能忍的,“你也耍了fbi?” 林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琴酒冷冷看回来:“说。” 林宁慢吞吞道:“在我作为联邦调查局探员在日本新闻上被报道后,赤井秀一调查过我,认为我既可以被联邦调查局信任,也不可以被联邦调查局信任。当然了,他看到的是我作为川岛纯的一面,而你是从对组织的绝对信任的角度出发,认为没有谁在脱离了组织后,竟然还胆大包天的去假装成联邦调查局探员吧。”这其实也不能全怪琴酒判断失误,这大概是性格决定的,而且他作为一个聪明人,想太多是聪明人的通病。 琴酒:“…………” 林宁又补充了句:“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先前交给你装软件的硬盘是真的。” 琴酒:“……够了。” 林宁沉默了会儿又丢出了句:“你是第一个找过来的人。” 琴酒“啧”了一声。 林宁想了想说:“那我请你吃饭?” 琴酒冷硬道:“我不会有胃口的。”他被倒胃口都倒够了。 林宁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又不用你花钱?” 琴酒:“……” 白皇后终于出了声:“艾米莉亚,你这么做会被他认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 林宁:“……”这个比喻真的不对! 猪笼草却听懂了“吃饭”这个日文单词,它从大衣衣兜中爬了出来,一直爬到了林宁颈窝里,居高临下地看了看琴酒,又看了看主动开口说“吃饭”这个词的林宁,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啪”一下就打在了林宁的脸上。 林宁:“…………” 琴酒:“?” 林宁回过神来改了口:“我不能请你吃饭了,抱歉。” 只认“吃饭”这个单词的猪笼草再次动了爪:“啪。” 林宁:“…………” 林宁把猪笼草的爪子抓住,让它从她颈窝上下来,“我不请他吃饭了!”她在‘不’字上加重了音,而且这句话还是用汉语说的,这下猪笼草总能听懂了,它若无其事的转开了头。 林宁:“……” 琴酒又“啧”了一声:“你在搞什么鬼?” 林宁闻言扬了扬眉,抱着猪笼草转向了琴酒,信不信她让猪笼草小小一张嘴,就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啊。 哼。 最终林宁也没有那么做,琴酒还在开车中,要是那时候就吃了他,那要是出车祸了就不太好了。 好吧,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良心着想,以及为了猪笼草的胃着想。前者先不说,单就是后者,猪笼草它从前真的没有吃过人类啊,它食谱上另类的食物顶多就是ib世界中的虫族,还有被放大过的蚂蚱而已,人类这种“两脚兽”当真不在它的食谱上,所以谁知道它现在开了先河后,会不会出现消化不良的情况。 话说回来,琴酒在苏黎世也没有呆多久,他还有其他任务,而到最后,他也没有给林宁来上一枪,以终结她这个叛徒的性命。这主要是条件不允许,琴酒很清楚这一点,但他最后还是说了:“你不会总这么幸运的。” 林宁毫不客气道:“在我能一举将你杀死的眼下,你这么威胁我真的好吗?” 琴酒:“……” 林宁也没有真要做什么,所以她在下了车后,就朝琴酒摆了摆手:“再见了。” 这次林宁没有再像先前在伦敦那般,给柯南加buff那般给琴酒加buff,但她有在心中默默给琴酒续了一秒哦。另外,她认为她先前说的话,还是会对琴酒有所影响的,就像她提到了琴酒对组织的绝对信任,再有贝尔摩得为什么会一直青春不老一事——这总能给他续一秒吧,而接下来他要是一直执迷不悟,那就和林宁没什么关系了。 (贝尔摩得:“…………”) 被躺枪的贝尔摩得如今却是解了禁,她被伏特加叫了过来,说是这次任务琴酒觉得会用到她。贝尔摩得过来后,竟然没瞧见琴酒,就笑着问道:“是他让我过来的,现在我都来了,他竟然不在,怎么他还有其他任务?” 伏特加含糊不清道:“嗯,嗯。” 贝尔摩得再问,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她也就不问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了种不太美妙的预感,而她没来得及多想,这次任务另外的参与人员基安蒂走了过来,她一看到她就咬牙切齿道:“这个女人怎么会在?” 贝尔摩得不以为然,却也将先前的预感丢开了:‘嘛,只是个炮仗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如今已经汇聚在了日本,而柯南也已经回到了日本,这一次他们会不会继续纠缠上呢? 不过“正义的使者”柯南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还一无所觉,他就只是抓心挠肺地难受:“所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第119章 霍格沃茨(1) “唔,先说好这次我有了一根丁丁。” “那往后你想我称呼你埃米尔吗,艾米莉亚?” “汪。” “……我还真不是口花花!反正先让我缓缓再说。”林宁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还处于穿越后遗症的debuff加持下,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好在她也习惯了,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消化原身的记忆对她来说也是驾轻就熟的,尤其是在原身记忆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情况下。这倒不是说原身的记忆再次像她在上个平行世界时,因为意外事故导致失忆了,而是原身他的经历很是乏陈可善,也并不丰富而已。 以及没错,“他”! 这一次林宁又成为了个有丁丁的男人,而且还只有一根。 不是…… 是这次只是成为了一个单纯的人类,性别是男而已。 在林宁从前就有两根宁宁白蛇宁到两根丁丁蛟龙宁的经历相衬下,也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从林宁其实很淡定,而飘在一旁的白皇后更淡定就可以看出来,再有埃米尔(eile)是艾米莉亚(eilia,eilia是eily的异体)的阳性,这两个名字同源,区别在于一个男用,一个女用而已。 至于猪笼草?它认识林宁的时候,林宁就是个男的,对它来说林宁后来变回女的才诡异,现在也就只是再变了回来而已。就只是她将“丁丁”这个词挂在嘴上,显得特别轻浮而已。 猪笼草是只传统狗啦。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是说回到林宁的这次穿越上吧。先前她就有预感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就会再次穿越,她这个预感是对的,在琴酒来瑞士后没几日,林宁就在攀登雪山的途中被系统召唤了,接着他们就来到了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隶属于系统,先前林宁来到聊斋世界时,白皇后就暂居在这儿,它能够随性控制时间流速,就像林宁在聊斋世界呆了十数年,可对白皇后而言,她们不过分离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此外,在林宁到新世界安顿好前,系统空间也会提供居所给白皇后和猪笼草暂住,其他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到底林宁很少在系统空间停留,她一般都是会被系统直接从上一个平行世界叫走,再不做停留的送往下一个平行世界。可以说哪怕林宁想和系统力争,她也基本上没有和系统面对面的机会。 咳。 话说回来,这次也不例外。 林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被系统传送到了新世界。不同于上次是她先过来,这次白皇后和猪笼草几乎是随即就被系统投放了过来,这让林宁不禁好奇这是个怎么样的平行世界,稍微一吸收记忆就先得出她现在成了他的事。 秉着微妙的心情,林宁才那么说了句。 接下来她将原身的记忆快速“消化”了来,原身名叫吉德罗·洛哈特(gildery lkhart),是一名巫师,毕业于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一的霍格沃茨,是四大学院中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 仅凭这个,林宁就清楚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平行世界,乃是由风靡全球的魔幻小说《哈利·波特》为蓝本,所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而原身吉德罗·哈洛特在主角哈利·波特第二学年出场,出任了被大反派伏地魔诅咒过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一职,结果从孔雀变成了失忆的火鸡,可以说是个丑角了。 原因?吉德罗·哈洛特是个金玉其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其中让他声名大噪的系列自传体书籍,像是什么《与女鬼决裂》《与食尸鬼同游》等等,都并非他的亲身经历,而是他采用了记忆魔咒,从真正经过了这些事的巫师记忆中篡夺的,而他本人除了记忆魔咒拿手外,其他的一概还给了霍格沃兹的教授。 不对,他在沽名钓誉上也很拿手。 不过不知道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吉德罗·哈洛特还没有成为哈洛特教授,他现在连畅销书作家都还不是呢。原来林宁过来的这会儿,原身才从霍格沃茨毕业不到五年,距离那位不能说的神秘人被七月出生的婴儿消灭,也只过去了七年,原身才刚刚有了他此生真正值得追求的事业,那就是成为一个畅销书作家。 该怎么说呢? 吉德罗·洛哈特出生在一个混血家庭,他的母亲是女巫,父亲是普通人,还有两个姐姐,他是家中唯一一个展现出了魔法天赋的孩子,而且他还长得漂亮,这毫无意外得到了他母亲毫无顾忌的偏爱,这使得虚荣心像开着恶之花的杂草般,在他心里无边地蔓延。结果到了霍格沃茨,他的魔法天赋就不值一提了,因为大家都是小巫师,加上他的魔法天赋并非最出众的,家世也一般,这就让他泯然于众人了。 霍格沃茨普遍都是这样的小巫师,但其他人想要出众,多是会选择勤奋努力,但哈洛特却只想着为自己赚取他人的目光,为此他怂恿校长创办校报,只为让自己的名字和照片被印刷出来;用魔法在魁地奇球场刻了个每个字母都有二十英尺长的个人签名;每年情人节都给自己寄八百张贺卡,以致于礼堂聚集了太多的猫头鹰,导致大家不得不因为躲避掉落的羽毛和粪便而放弃早餐……可以说当哈洛特从霍格沃茨毕业时,霍格沃茨的教职工们都松了口气,可算把这个奇葩送走了。 然而奇葩哈洛特怎么能停止“发光”呢,他在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就一直致力于寻找最适合他“发光”的伟大事业,在这期间他做过的奇葩事就更多了,每一件拿出来都让正常人觉得不忍直视。就这样“功夫不负有心人”,哈洛特终于在今年找到了最适合他的事业,他兴致勃勃地要去夺取一名有真才实学巫师的记忆,结果自作孽不可活的遭受了对方的攻击,在仓皇逃到一片山林中时,还不小心撞到了树,尔后就这么一命呜呼,再睁开眼就成了林宁。 林宁则是满头黑线。 白皇后开了口:“埃米尔?” 林宁:“……我蛋疼。” 白皇后很默契道:“一语双关?” 林宁:“……嗯呢。”猪笼草冷漠脸。 林宁坚强地站了起来,和白皇后简单地说了下他们一家三口如今所处的世界,和原身的那黑历史满满的人生经历。 白皇后:“这就很好地解释了在没有设备支撑的情况下,我为什么可以显形出来了。我想我现在是以一种可以被这个平行世界所容纳的物种存在着。”她顿了顿后加了个称呼,“埃米尔。” 林宁:“……你确实可以这么叫现在的我。” 在耸了耸肩后,林宁仔细观察了下现在的白皇后,她身上泛着点珍珠白的光芒。“幽灵么?”她说着就伸手去捏白皇后的脸颊,结果就捏了个空,可是当白皇后反过来捏她的脸颊时,却捏了个正着。 白皇后:“或许这是我个人意志的体现。” 林宁立刻说:“那别客气。”她想了想曾经看过的原著小说,在原著小说的设定中幽灵是不能触碰到任何实物的,不过霍格沃茨里的皮皮鬼却可以,只是原著也提到了皮皮鬼并不是幽灵,‘他甚至连一个起码的幽灵都不是’,可也没有具体提到他到底是什么物种。 猪笼草:“汪!” 林宁:“你要是再说‘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那我就不告诉你在这个世界有那么一种腿向两侧伸展开来可达十五英尺,有着八只眼睛的八眼巨蛛了——你知道十五英尺有多长吗?换算下来有四米半还多一点。”她说着还伸展双臂比划了下。 猪笼草:“汪汪~”它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软萌狗子,还来到林宁跟前,抬起前爪人立,并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林宁。 林宁:“疼疼疼。” 猪笼草:“哼唧。” 林宁哭笑不得:“我没碰瓷你,是这具身体本来就受了伤。”她说起“这具身体”来,就像是在说“这件衣服”般自然而然。 白皇后也自然而然道:“它看起来确实很糟糕。” 林宁回想了下原身被那个巫师反过来施咒的记忆,面无表情道:“我现在仍旧是个脆皮的人。” 于是来到新世界的首要任务,就成了先把身体给修复好。 而这确实是个问题。 原身是在霍格沃茨上过七年学,可那时候他更多是在奔波在如何让自己成为他人目光焦点的路上,对于课业就没有那么的上心,这就使得他到现在唯一拿手的就是记忆魔法了。好在林宁如今有他所有的记忆,连同原身以为忘记的,那其中是有诸多魔法知识,只是林宁她也不可能在只有记忆的情况下,就即刻熟练地运用魔力,再者她现在这样子更需要疗伤的魔药来着。 说起这个来,再值得庆幸的是原身的魔杖没有丢,其有九英寸长,樱桃木,内芯是龙心弦。林宁忍不住挑眉,转念再想想这个世界的龙都是个什么德行后,她就不奇怪它们是怎么被扒皮抽筋的了,在曾经化为过蛟龙的林宁看来,它们如期说是龙,更不如说是大型蜥蜴。 唔,猪笼草吃不吃蜥蜴来着? 仿佛是心有所感般,猪笼草叫出了声:“汪~” 林宁:“我会告诉你八眼巨蛛在哪儿的,你不要着急。” 根据原身的记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区是德国的高林山,那位被原身选中拥有着击败恶尔精的巫师就住在这附近,而恶尔精是一种喜欢搞恶作剧的精怪,比地精要大,平均有三英尺高,能发出刺耳的咯咯叫声。小孩一听到这种叫声,就会特别入神,恶尔精就是通过它们的声音,来引诱听入神的小孩离开家长,然后借机吃掉他们,可以说恶尔精很不得巫师待见,魔法部也因为它们吃人的恶行,而对它们严加控制,住在高林山附近的巫师在前不久用一只可以折叠的坩埚,狠狠砸了意图蛊惑家中小孩的恶尔精脑袋上,将它砸死了,原身听说了此事,这才跑来的。他连他书的名字都想好了,《与恶尔精决斗》。 林宁想到这儿,胃更疼了。 好在她还有白皇后和猪笼草的陪伴,尽管猪笼草现在多半的心思都在八眼巨蛛身上了。在这种同心协力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一条小溪旁,林宁就着清澈的溪水开始稍加整理,看着她现在身上穿着的紫红色长袍,她没再忍住,翻了个白眼:“我从前都没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 白皇后:“…这是全新的尝试。” 林宁哼哼道:“你那可疑的停顿。” 事实上,在紫红色长袍下是翡翠绿色的内衬,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骚包了,这是相当的骚包。“我觉得他患有表演性人格障碍,还是dsiv表演性人格障碍。”这类型的表演型人格障碍会因为自己不能成为人们注意中心的场合感到不舒服,言语风格为了过分给人印象而缺乏具体细节,显示自我戏剧化、舞台化,情绪表达地夸张等等。 林宁说起这个来倒是情绪平复了很多,还和白皇后针对原身从前的表现加以更深层次的分析。 猪笼草:“…………” 纯体力劳动者的猪笼草一脸冷漠地跳进了小溪中,溅起了小小一摊的水花,都不够迸溅到林宁脸上的,不过人家气势浩大,成功地吸引了林宁和白皇后的注意力。 结果,猪笼草一抬脑袋,很是骄傲的撇开了。 林宁清了清嗓子:“有一种叫比利威格虫的昆虫,它大约有一英寸长,全身蓝色,并且泛着青玉一般的鲜亮光泽。”关于比利威格虫,林宁是在原身的记忆中得知的,那是霍格沃茨指定教科书《神奇动物在哪里》上的内容。 猪笼草:“……汪。” 它迅速游回来,还试图捧着溪水帮林宁清洗沾了草根和泥土的头发。 林宁老怀甚慰。 白皇后尝试着脚沾了地,再试探性伸手触碰着林宁的头发,等发现她确实可以做到后,就一边帮林宁拿下头上的草屑,一边提醒道:“如果它知道这种虫只有澳大利亚才有——” 林宁“厚颜无耻”道:“那它得想知道澳大利亚在哪儿。” 白皇后:“……” 林宁也意识到她太无良了,就补充了句:“我们接下来会有机会去澳大利亚的。”澳大利亚不仅有比利威格虫,还有一种叫澳洲蛋白眼的火龙,还有其他欧洲地区没有的神奇动物,他们到时候会对此进行实地研究的。当然了,在有以后计划前,还是得先“修身”,首先就是得将魔法知识进行融会贯通,做一个不脆皮的巫师。 等等,林宁灵光乍现道:“或许我可以尝试将魔力转化为灵力来用,你知道的,就是当我化作蛟龙时可以运用的那种蕴藏在体内的力量。”而林宁在灵力的运用上,不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远比如今对魔力的应用来的熟练,不过这个想法能实现的前提是魔力当真能够转化为灵力,再有她也得弄清楚魔力以及魔力运行的原理,所以说在那之前还是任道而重远的。 “嘛,慢慢来吧。” 话音刚落,林宁耳朵就无意识动了动,自带的敏锐属性让她几乎是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猪笼草,回来。” 猪笼草颠颠地从小溪里爬了上来,对林宁“和蔼”地不得了,林宁来不及宽慰,就只将它抄了起来,还让白皇后躲到她背后,将属于原身的魔杖拿在了手上,回忆着他曾学过的攻击用魔咒,并极力回忆着当时教授们的教授内容,试图调动起体内存在的魔力。 很快,引起她警觉的事物现了身。那是比普通人要高大一圈的神奇动物,它全身紫色,并微微泛着点儿灰色,同时脊背隆起,头上长着两支非常锋利的长犄角,用有着四个指头的大脚板走路,此时正朝着林宁这边目露凶光,而且看起来蠢蠢欲动。 林宁:“艹!” 根据《神奇动物在哪里》中的记载,这是一种叫角驼兽的神奇动物,可见于欧洲各地的山区。关键是角驼兽的皮比火龙的皮还结实,大多数咒语都对它无效。 林宁只有观察起了地形,看怎么样摆脱掉好斗的角驼兽。 白皇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猪笼草,你为什么没有警觉起来?” 猪笼草不明所以:“汪?” 林宁:“……就是你了,猪笼草!” 听听它小人家说什么,它说它没有感受到威胁,那作为脆皮的人,林宁还能怎么办,她就只有拜托她的狗子来保护她了。 对此,林宁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认为这是养狗千日用狗一时,再说角驼兽说不定能成为猪笼草新食谱上的一员呢。 而被抛出去的猪笼草却是没有半分怨言的,这其中有被林宁许诺的八眼巨蛛和比利威格虫迷花了眼,还有它看出来了角驼兽是冲着他们来的了,这是在向它下战书啊。于是它就表现地更积极了,扑腾扑腾地从小溪中游到了对岸,并对着狂奔过来的角驼兽呲了呲牙。 从身形来说,对比猪笼草就像大象和蚂蚁相比的角驼兽愣了愣,旋即咯咯怪笑起来。 林宁:“唔。” 白皇后眉目更冷淡。 猪笼草偏了偏脑袋,整只狗显得更软萌了。 角驼兽:“咯咯咯咯——” 不仅如此,在嘲笑过猪笼草后,角驼兽竟然还无视了它,径自朝着溪水对面的林宁冲过来。 然后,猪笼草张开了它的血盆小嘴,“咔嚓”一声,就那么咬断了这只角驼兽的脖子。 (角驼兽:“!!”) 林宁不禁道:“我可以写一本书,叫《猪笼草与角驼兽》。” 白皇后也一本正经道:“版税可以用来支撑我们去澳大利亚。” 林宁笑了笑,趟着溪水走向了对面。在她过河时,清澈的溪水倒映出了她现在的模样,如同黄金般的金发自然卷曲着,蔚蓝色的眼睛因为带着笑意,使得它像是泛着光的蓝宝石,同时棱角分明,如果身材再高大几分,那就可以用“阿波罗”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了,不过饶是如此,就现在来讲,他还是极为英俊的,英俊到即使穿着紫红色的长袍,搭配着翡翠绿色的内衬,都没让他显得浮夸。不过没有谁来欣赏就是了,在场所有还活着的生物目光都在死不瞑目的角驼兽身上,其中猪笼草是嗅来嗅去,在林宁走到身边后:“汪~” 听那轻快的语气,就知道它在说什么了。 林宁由衷道:“恭喜恭喜。” “那你就把它的肉吃了,把皮留给我吧。” 猪笼草舔了舔角驼兽的血,表示没什么问题,它完全可以从内部吃起,到底角驼兽的嘴张开都比它整个还大。而在猪笼草兢兢业业吃饭时,林宁尝试着用魔杖发了几个基础用魔咒,细细感受着体内魔力的流动。 白皇后本来想从旁协助她来记载下数据,在行动前才意识到她现在并非人工智能形态,无法对林宁进行全方位的扫描。林宁几乎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施了个魔咒后就立刻停了下来,对从外表看看不出失落的白皇后说:“别着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白皇后没说什么。 林宁摊开手说:“你看从前是你负责养着我和猪笼草,上次是我负责养着你和猪笼草,现在轮到猪笼草来养你和我了,它肯定也很乐意的。对不对啊,猪笼草?”她说着就去看正在进食的猪笼草,这才发现它已经进食完毕了,再看了看那只角驼兽,她几乎是立刻就跳起脚来:“喂喂,你就不能给我留一块角驼兽的肉吗?你是想让我啃它的皮来充饥吗?” 猪笼草默默衔出来一根骨头。 林宁:“…………”她决定将书攥改为《我与角驼兽的决斗》! 第120章 霍格沃茨(2) 林宁最终还是没能吃上角驼兽的肉,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对于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的角驼兽来说(八眼巨蛛的分类级别为xxxxx,火龙同样是xxxxx,变身后的狼人也是xxxxx),在《神奇动物在哪里》的记载中,并没有特别提到它的肉如何如何,却是格外提到它的皮甚至比火龙的皮还结实,同时角驼兽的犄角研磨成的粉末,可用于多种药剂中,再鉴于角驼兽的难以捕捉,可以说它的犄角研磨成的粉末极其昂贵。 这让林宁一边将角驼兽的骨头从皮内扒出来,一边将这件事说给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听,末了还说:“我们有了第一笔资金。” “这都是猪笼草的功劳,哎呀,我几乎都要对猪笼草顶礼膜拜了。” 猪笼草对此显然很受用,它用三只爪立住这样的高难度动作,用空出来的那只爪子拍了拍胸脯,表示一切包在它身上。 林宁怒赞。 白皇后也俯下身来,拍了拍它的脑袋。 猪笼草几乎要飘起来了。 林宁笑了笑,开始着手处理他们这次的“战利品”。她先是把原身施了缩小咒,放在长袍内袋中的随身包拿了出来,尝试了两次,就成功用原身本来的魔杖施放了个速速放大咒,将那个随身包恢复了原样。这个镀金包是原身特别定制的,里面被商家施了无痕伸展咒,可以将原本有限的空间放大,这个咒语的效果很像是林宁作为道士宁时的袖里乾坤,两者都需要用魔力或灵力来支撑,同时也可以将空间放到数十倍甚至更高,只是无痕伸展咒是用一定时间限制的,需要不定时进行再补充,而袖里乾坤一旦施展开来,但凡人的灵力还在,那它就一定在,同时还会随着主人灵力的增强,空间跟着放大,道士宁就曾在她的袖里乾坤中装过被炸毁的黑山,再有袖里乾坤的空间是能够被主人自由调动的,可以和主人心念相连。 不过那都是她还有灵力的时候的事了,看眼下由魔力为基础施展出来的无痕伸展咒,其实也很可以。就是林宁手上这个镀金包里,装的可不是什么出门必需品,而是各种美容美发药剂,各色各样的服饰,服饰所展现出的丁香色,淡紫色,还有粉色也让林宁不忍直视。 林宁没有把它们人道毁灭就是了。 她先是拿出一件绿松石色的斗篷,给它施了个清理一新,再比照着白皇后的身量施展了缩小咒,同样的还有一双长靴,做完后才将它们递给了白皇后。白皇后平常时候都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偶尔在圣诞节时才会换上圣诞毛衣,而且那还都是经由代码编译的,不像是现在她有了实感,还是她本身就有的,那即使种族在林宁看来还不太确定,可也得照顾到。 林宁帮着白皇后把小靴子穿上,笑容可掬道:“我可以说你是我妹妹。” 猪笼草:“哼唧。” 林宁头也不抬:“你也想穿靴子?” 猪笼草冷漠脸。 林宁想了想还是拿了顶礼帽出来,把它缩小了,给猪笼草戴着,其实也没有戴在头上,而是背上了背上,它这才稍微满意了。 接着林宁又如法炮制,将角驼兽的皮连同骨头一起都施了缩小周,放回到随身包中。在这一过程中,林宁进一步熟练了魔力的运转,不过想要搞清楚魔力运转的原理,还有对这个平行世界有真切的认识,她还需要潜心来研究一段时间。那么,总不好再呆在荒郊野外,最好还是有个平稳的环境为好,由此林宁就想到了原身如今住在康沃尔郡,他在那儿独居,潜心研究该如何让自己“发光”,那儿将是个绝佳的暂居地。 “我们先安顿下来,再对以后的生活做安排。” 这是寻常流程了,吃饱了的猪笼草都没有任何异议。 康沃尔郡在英国,而他们如今在德国高林山,不过这段跨国距离对于巫师来讲,倒没有麻瓜那般麻烦。他们可以有很多种选择,其中有幻影移形,但是鉴于无论原身还是林宁对这个咒语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还是选择使用飞路粉比较恰当。使用飞路粉进行长途转移,在巫师界最为盛行,几乎家家的壁炉都连入了飞路网,并且国际飞路网也覆盖了世界大部分有巫师的地区,每次使用都只需要一把飞路粉,而飞路粉也很便宜,从发明以来一勺都只需要两银西可(1金加隆=17银西可)。除此之外,还有门钥匙,同样可以让人快速从一个空间转移到另一个空间。 而无论是幻影移形,还是飞路粉或是门钥匙,都让林宁非常感兴趣。从前的时候,林宁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这种非科学可以解释的空间转移,像轻功都可以算是一种,同样的还有作为道士宁时的缩地成寸,但是她那时候都没有深究过其中的运行原理;此外就是可以用科技解释得通的黑科技,这都是她在ib世界中见识到的,像是星际通道,这种通道可以让人是十秒内跨越两万三千万光年;再有凯勒法帝克星拥有一种叫心灵运输射枪的枪,这种心灵运输枪可以设定传输目的地,被它发射出来的光波笼罩的人和物都可以被传输走。这两种可以让人事先空间跨越的黑科技,林宁从前和白皇后都仔细研究过,知道其中的运行原理。 话说回来,幻影移形先不提,飞路粉和门钥匙是介于林宁所知道的这两者之间的,它即涉及到非自然力,却又有一定的原理所在,这自然很值得研究的。 只林宁并没有立刻说出来,她只是牵着白皇后的手往林区外走,猪笼草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前面开路,尽管周围的灌木早就将它淹没了,但谁让它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呢。只他们走了好半晌,都没有再遇到过像角驼兽那样还有一战之力的“怪”,让猪笼草有点气馁,它哼哼唧唧的转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林宁:“汪!” 林宁:“……首先,我所知道的八眼巨蛛不在这片区域;其次,你不是才刚吃饱吗。所以说你让我告诉你八眼巨蛛在哪儿,你要去它们决斗,其实是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的。” 猪笼草:“……” 林宁:“你不要着急,需要你大发神威的时候有得是。” 话音未落,白皇后便握紧了她的手指:“你听到了吗?” 林宁:“……嗯。” 猪笼草利落地爬到了林宁的肩头上远眺,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坳中有个怪家伙在绕着一棵树转圈圈。它看起来有四米高,有着光秃秃的脑袋,身上的皮肤是淡灰色的,远远看上就像是小山般,而且它看起来很笨拙,围绕着树转的时候发出了很响的脚步声。再有它看起来是有五官的,只是五官很粗糙,还咧着嘴流着浑浊的口水,看上去一点都不讲卫生。 林宁这次镇定得很:“那应该是山怪,是巨怪的一种。” 巨怪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xx,力大无穷,同时愚蠢透顶,可以分为三类,即山怪,林怪和水怪,山怪其中是体型最大也最危险的。值得一提的是,巨怪这种脑仁大概只有花生米大小的神奇动物,竟然企图驯服角驼兽,来让角驼兽当它们的坐骑,而角驼兽自然是不乐意的,常常会用锋利的长犄角把巨怪们弄得满身是伤疤。 猪笼草:“汪?” 林宁切实以告:“我没有吃过,所以没办法很好地回答你这个问题。”再说她和猪笼草味觉也有很大差异的,好不好? 猪笼草看了看把口水吸溜回去的巨怪,顿时把脑袋往林宁颈窝里一钻。 实力拒绝。 林宁:“……那我们就静悄悄地离开吧。”巨怪好歹也是xxxx级别的神奇动物,武力值还是很可以的,不过它总体来讲并没有什么价值,而林宁也不想去主动欺负个花生米。 那溜了溜了。 巨怪离得本来就不近,他们这边走路也是悄无声息的,还有它也不知道是被转圈圈这个游戏,还是被它转圈圈的那棵树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因而等林宁他们走出很远了,它都对他们的曾经来过一无所觉。 也不知道它曾和什么擦肩而过。 从高林山下来,林宁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国际飞路网的一个‘网点’,通过随身携带的飞路粉回到了康沃尔郡。 没有谁晕飞路网。 而从壁炉出来后,他们面对的却是凌乱不堪的房屋,那挂在墙壁上非常显眼的自画像,也没办法让房屋看起来蓬荜生辉的,好吗?倒是那张自画像是会动的,里面穿着金红色长袍的吉德罗·洛哈特自动摆出了个自认为很闪亮的姿势,露出了他闪闪发亮的牙齿。 林宁:“……” 白皇后:“其实他的长相很符合大众的审美观,埃米尔。” 林宁:“这我不得不承认。” 不然,洛哈特怎么能靠着外表就迷倒了一众女巫呢。 只是洛哈特这样将他的自恋以及脑袋空空气质彰显无遗的自画像,林宁是十二分的敬谢不敏。同样让她敬谢不敏的,还包括洛哈特更多的美容美发药剂,全方位展示他相貌的魔法镜,更多五颜六色的长袍,更多自画像等等,她在对房屋进行清扫的时候,都把它们打进了“冷宫”,接着为了让没了那些东西,就显得空旷下来的房屋不那么空旷,林宁就开始熟悉变形咒,用其他无生命体来变形成家具和摆设。 当然了,变形咒只是一时的。 家居摆设已经加入了购物清单,同样被加入购物清单的还有各色书籍。洛哈特在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他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书籍都不见了踪影,那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必备品,而很多书籍他都没有看全过,因此哪怕林宁记得他已经忘记的记忆,可林宁也不可能记起他记忆中没有的,不是吗? 同样还需要购买的,还有各色生活用品。 林宁一项项记下来,转过头来问旁边的白皇后:“我还漏了什么吗?” 白皇后只问:“钱够吗?” 林宁沉默了。 过了会儿,她才弱弱地开了口:“你该问‘我们有钱吗’的。” 白皇后:“……” 吉德罗·洛哈特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就没有找过正经的工作,偏偏他开销不是一般的大,毕竟他那些服饰还有美容美发药剂可是不小,并且还源源不断的开销。他之前的金加隆都是他母亲给的,直到现在他母亲都还认为他肯定能成为个不同凡响的大人物,仍旧选择无条件溺爱他,而如今林宁断然不可能这样心安理得去啃老的,她也不会去打扰洛哈特夫人,那么他们现在只有自己先挣钱了。“唔,我先前说角驼兽的犄角和皮子,是我们的第一笔资金,还真是说得恰如其分。” 果然开局全靠狗子么。 不仅如此,房屋内外昆虫驱除也全都靠猪笼草,它几乎快乐疯了。这也难怪,因为这边分散住着十几户巫师,不想被麻瓜们发现就施了忽略咒,再加上巫师们普遍过着很天然的生活,就使得这附近植被覆盖超乎寻常的好,滋生蚊虫就是必然的结果,对猪笼草来说简直就是超级乐园。 林宁却不太想用角驼兽的犄角磨成的粉来换金加隆,他们以后研究魔药时肯定会用得上,再说他们的购物清单上,还有很多是麻瓜出品的,他们总得拥有麻瓜的钱币。更重要的是,林宁可没打算就此拘泥于巫师界,巫师排斥麻瓜,却不知道巫师才是被麻瓜排斥到只能转入“地下”的族群,整个英国巫师界的总人口加起来又能有多少呢?看他们平时购物的场所只有一个对角巷,外加一个翻倒巷就可见一斑了。 只有那么点大。 林宁张开手指和白皇后比划着。 白皇后偏了偏头说:“其实如果这个平行世界大体上科技树不变的话,今年更加小巧和便携的数字手机才被发明出来。” 林宁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如今的手机只有通话功能,手机短消息服务还没有被提供。”眼下是19八7年,而就像白皇后提到的那般,由于相对更加小巧和便携的数字手机正在被发明出来,欧洲各国的电讯业希望共同制定一个新的手机技术标准,从而在整个欧洲都适用。欧洲各国的电讯工程师们在测试系统时,为了方便交流和联合管理手机网络,为他们自己发明了一种可以通过手机互发信息的通讯系统。欧洲的电讯运营商一开始压根没有意识到“手机短信息服务”的重要意义,直到手机用户们发现了“手机短信信息服务”功能,并疯狂爱上它后,电讯运营商们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一发明将成为一项永不干涸的滚滚财源。 当然了,白皇后提起这件事的目的,并非让林宁从中做什么,她只是想要验证这个平行世界的科技树,是否和他们曾经见识过的大多数科技树相同,同时想知道它具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如此一来他们如果想要财源滚滚的话该怎么做。说到底,白皇后是不可能做到心安理得到让猪笼草来养家的。 林宁也是如此。 林宁先前就明白,只是她没有说破,现在就更不会了。她只是和白皇后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将原先写的购物清单先暂时放到一边,清了清嗓子说:“我想我们得先去实地考察下这个平行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如果还有点本金那就更好了。” 一个金加隆她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接下来他们一家三口就带着一个金加隆换来的五英镑,去了普通人的世界。不意外的发现在普通人的世界中,他们的科技水准和所经过的大事记,基本上和林宁还有白皇后记载中的无差,再者即使有什么差别,对林宁通过五英镑来换取一笔不菲的养家基金,也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她和白皇后总归有数种手段来英镑生英镑,反正短短一天下来,他们已经攒够了让他们买下购买清单上的所有东西,同时还足够他们吃喝不愁一段时间的数额了。 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只有猪笼草气鼓鼓的。 “汪!” 白皇后不用林宁翻译都知道它在说什么:‘说好的让我养家呢?说好的我是一家之主呢?’ 白皇后:“你的任务其实更艰巨,猪笼草,你还得保护埃米尔,他现在比从前还柔弱。” 林宁:“……柔弱什么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为了更好的安抚它,就只有从善如流道:“白皇后没说错,我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随便来个神奇动物都能把我摩擦一通,我迫切需要你的保护!”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了康沃尔郡,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的。如今手机正在有手机短信息服务的路上不假,但各种元件还是应有尽有的,再有电脑尽管还是个大块头,只别说有原型机了,即使没有原型机,林宁和白皇后都能生造一台,不过康沃尔郡这边的巫师聚集地连电都没通,所以他们可能会先从其他人家偷电过来。 不是…… 是先迈过那一步,来研究如何用魔力驱动电器。 然后在林宁说完这段话的下一刻,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一个只有二十厘米的“无翅鸟”,目标是林宁的耳朵。 林宁:“…………” 林宁哪怕身体素质不再,可敏锐度仍旧在的,好吗?不是真的能被谁摩擦摩擦的,于是她一矮身,把“战场”让给了猪笼草。猪笼草一个“飞龙在天”,再一个“张开我的血盆小嘴”来,很是敏捷地将那个搞突袭的“无翅鸟”咬住,不过它并没有把对方吞下去就是了。饶是如此,那个“无翅鸟”也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紧接着发出了刺耳的叽叽喳喳声。 白皇后:“埃米尔,它在呼唤它的同伴。” 林宁一愣,可不及她多想,原先藏在树梢上的“无翅鸟”同伴们就争先恐后扑了过来,而它们也不傻,就凭借着它们会飞这一点,拿着小石子还有树枝朝着他们扔了过来。 猪笼草它,它不会飞。 林宁把猪笼草抱过来,和它耳语了下,就掏出魔杖给它使了个悬浮咒,同时还能够随着它在空中窜动,也能够让悬浮咒支撑得住,这根本就是如虎添翼,没几个回合,那几个“无翅鸟”就被打趴在了地上。但看它们全身是铁青色的,身高最高的也就二十厘米,看起来像是个迷你人,而且尽管它们没有翅膀,可它们能够飞行。根据《神奇动物在哪里》中记载,这是一种叫小精灵的魔法生物,它们非常顽皮,会揪住那些没有防备的人的耳朵,把人提起来,然后把他们扔到树梢和屋顶上。 刚才那打头阵的小精灵,就是想这么对林宁恶作剧来着。现在?现在轮到它们一群被猪笼草按在地上摩擦了,同时猪笼草还观察着它们能不能吃。 小精灵们:“…………” 林宁没管它们的叽叽喳喳叫唤,而是看向了白皇后。 白皇后不用她问就点了点头:“我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 林宁托起了下巴,思考着这是什么缘由。 白皇后飘了过来,将带着点凉意的手放在林宁的额头上。 林宁:“?” 白皇后:“流血了,不过现在好了。” 林宁难得没有抓住重点:“我竟然流血了!” 白皇后用一贯听起来就很实在的语气说:“要说‘痛痛飞,痛痛飞’吗?” 林宁:“…………不不不。” 这个就真不用了,林宁极力拒绝后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光滑如初。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泛着层柔光的白皇后,显然系统将白皇后投放到这个平行世界时,赋予了她额外的属性。从她可以凭借她的意志触碰到实物,就可以确定她不是个幽灵,现在她还能够听懂像小精灵这样的魔法生物的语言,还疑似具有了治疗的能力。 这这是个奶妈啊。 第121章 霍格沃茨(3) 林宁随即就意识到猪笼草现在是个t,而她则是个需要t来保护的dps,他们一家三口是个完美的游戏组团大三角。 虽然他们这不是在玩游戏。 于是林宁就收起了这个比喻,切换回原本的话题上,也就是白皇后如今是什么种族?她不能给予个确切的答案,需要更多数据和参考资料。 “叽叽!” “喳喳!” “汪。” “叽——” 林宁的注意力被这一连环的“外语”拉回到了现实,对她来讲,她只听得懂猪笼草的话,那几个小精灵的叽叽喳喳,她就听不出具体意思了。不过从它们现在被摩擦摩擦的状态来看,它们想表达什么其实不难猜测,林宁不理会它们的瑟瑟发抖,对猪笼草说:“你怎么想?” 猪笼草:“哼唧。” 林宁语气毫无波澜道:“不想吃啊。” 她转念想想《神奇动物在哪里》中的记载,关于小精灵的部分,除了先前她提到的那部分,也只说小精灵乃是胎生,并没有提到其他什么了。想来它们也就只是给民间传说增添些光彩,其他也没有什么叫人多看一眼的价值。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从前巫师们并没有发现,这么一想,林宁就勾了勾唇。 小精灵们:“!!” 它们平时多爱恶作剧啊,巫师们也拿它们无可奈何,如今却一下子就撞上了铁板,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它们智力不太高,可如今大敌当前,它们也顾不了许多了,从猪笼草的爪子下逃脱后,就你挤我我挤你的挤作一团,在林宁反应过来前,它们已经飞到了房屋内,拿拖把的拿拖把,拎起抹布拎起抹布,再接着就清扫起房间来。 林宁挑了挑眉。 一搭眼就对上了猪笼草的严肃脸。 林宁:“?”猪笼草:“汪!” 这下连白皇后都看了过来。 林宁:“……我为什么要收留它们啊?家里有你一个已经足够了。”林宁即使打算留下小精灵,那也是把人家的尸体留下做成标本来着。 猪笼草:“汪~” 它立刻就变成了软萌狗子,只是转身它就蹿进了屋子里,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几只从熊变成怂的小精灵们,直盯地它们战战兢兢地打扫着房屋,甚至都不敢再“叽”一声。 林宁有点郁闷:“我觉得我信用值应该很高才对。” 白皇后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啊,埃米尔?” 林宁:“…………” 她不敢说什么了,灰溜溜地进了屋,开始收拾他们购买来的家居摆设和生活用品。这个带着小花园的庭院,给洛哈特一个人住其实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如今他们一家三口住进来,那就显得有点逼仄了,林宁决定慢慢来,等她学会无痕伸展咒就会好了。 白皇后也跟着加入进来,他们俩还跟着房屋现有的布局,做了最能利用空间的安排。 猪笼草则一直盯着那几个小精灵们,等它们将房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就毫不留情地把它们赶走了。 对此小精灵们大喜过望,并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里熊了。 林宁倒没觉得有什么,她随手给小精灵画了个素描像,并对它们打扫卫生的水平给了个评分,就将那张纸夹在了吉洛特难得还留下来的一本书里。 白皇后心有灵犀道:“你想像他一样著书吗?” 林宁想了想说:“目前来讲?没有。” 白皇后:“我觉得埃米尔你要是要这么做的话,你会成为个优秀的作家的,我以《猪笼草的行为艺术和语言艺术》为证。” 林宁笑了笑:“那本啊。” 林宁为了让听不懂猪笼草话的白皇后,更好的理解猪笼草的行为和狗语,就根据她自己对猪笼草的了解,写了一半《猪笼草的行为艺术和语言艺术》。只是那本书更倾向于学术性,尽管很多时候猪笼草的思维都无迹可寻。 猪笼草:“汪?” 林宁笑道:“你不知道得多了——你要是说我还有没有什么‘新人’,我就揍你!”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绝对不会再被你轻轻一撞,就跌个马大哈了!”她不就是先前被这家伙碰了下腿弯,就摔到在地吗;她不就是先前碰到角驼兽时,她拿着魔杖可能都干不过,而猪笼草这家伙却根本都不当一回事吗。等着瞧好了,她接下来绝对不会再这么脆皮了。 话是这么说,然而在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内,林宁都没时间来提高她的身体素质。她忙着将魔力融会贯通,忙着将从丽痕书店买来的所有书翻阅一遍,忙着给他们家通上电,忙着改造他们从麻瓜世界买回来的那台电脑,忙着将花园打造成草药种植园等等等,而在这期间原本没什么“人气”的庭院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即使从外表来看,它似乎变得不像个庭院了,那就单来说房屋内好了,它已经不再显得稍微有那么点逼仄了,无痕伸展咒让它的空间在内部朝着他们所想要的方向伸展着,让空间大了数倍,以保证能在原本的基础上,让他们都有舒适的活动空间,并且还能隔出空间来做实验室和魔药室。 可以说这期间林宁是连轴转的。 白皇后和猪笼草也没有闲着。 对白皇后来讲是,林宁负责将魔力和电脑进行结合,也负责了部分硬件升级,那她就负责了其余的部分,尤其是软件方面。在她不再是人工智能的情况下,这项工作就不仅仅是操控数据流来完成那么简单的了,它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了个体力活。 此外,白皇后也承担起了部分养家的责任,这部分基本上是通过操控网络完成的,而他们俩也没有告诉过猪笼草。他们俩只说过通过碾磨角驼兽的犄角的粉末,林宁配了几瓶品相上佳的魔药,在翻倒巷中卖了很高的价钱,那成为了他们近期的家用。 而被这么哄着的猪笼草?它小人家其实在挣家用外,还为他们家的平和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 先前来恶作剧的小精灵们,它们多见于康沃尔郡,这附近的巫师们对它们烦不胜烦,可自从它们被猪笼草按在地上蹂躏了一番后,它们就没有再公然光顾过他们家,顶多就是在附近探头探脑。 再来就是地精。 地精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同时它们也是分布在北欧和北美各国的一种最普遍的,也是有害的花园魔法生物。它们身高可达三十厘米,长着一颗与身体比例失调的大脑袋,还有一双骨头突出的结实脚板。另外它们住在地下,会在地下挖洞当做洞穴,在那儿挖掘着植物的根,还常常将花园搞得一塌糊涂,制造像鼹鼠窝一样的土山。 最重要的是,它们只会光顾巫师的花园,有它们在院子中就会暴露出这家住着巫师。 而在他们家的花园中,原本就有一窝地精。洛哈特并不常回来这边住,同时他的花园也缺乏管理,再者他也不屑于做除地精这种不那么优雅的事,以致于花园中的地精十分猖獗。在林宁他们回来的当天,就有一只地精就挖着地精洞,乱窜到了地面上,和正在花园中飞蛾的猪笼草瞧了个对眼。 猪笼草:“汪?” 林宁当时正在屋内和白皇后整理书架,她从丽痕书店买了很多书回来,听到猪笼草的“汪”叫,就走了出来,认出了那从洞口露出来的魔法生物正是地精,而没等林宁开口,其实魔抗值没多少的地精不仅没逃走,反而看着她发出类似大笑的声音。 林宁:“……” 林宁确信她这是被嘲笑了,估计是从前绣花枕头洛哈特就被这家伙欺负过。林宁一边将魔杖拿出来,一边对猪笼草说:“这是地鼠,打地鼠游戏中的地鼠。” 猪笼草顿时兴趣缺缺。 林宁想了想说:“它们吃蜘蛛和飞蛾。” 猪笼草:“!” 这就不能忍了,猪笼草抖了抖耳朵,来到了那个欺软的地精跟前。那地精的大笑声倒是停了下来,接着却朝着猪笼草和林宁露出它那像剃刀一样的牙齿,再从洞中跳了出来,准备咬向猪笼草的尾巴。 “啪。” 地精飞出去几米远。 林宁把魔杖收了回去,双手环胸地看起戏来。 地精这种魔法生物不仅欺软怕硬,它们还智硬——当在地下地精洞中的地精意识到在进行除地精(抓住地精的脚踝转几圈来弄晕它们,然后把它们把花园中扔出去),它们都会匆匆忙忙地从他们的洞中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特性使得它们非常容易被抓到。 眼下一个地精被啪飞,剩余的地精争先恐后的钻了上来。 “啪。” “啪啪。” “啪啪啪。” 可以说非常有节奏感了。 当然了,地精并非地鼠,它们不会像地鼠被袭击后很长时间不再到地面上来,而是在被打晕前孜孜不倦地在地表中乱窜,一点都不像小精灵们那么识时务,也使得猪笼草在有点不耐烦后,爪子上稍微用了点力,就把地精打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更无语的是这波地精后,还有两波地精来前仆后继。 猪笼草它信了林宁说它们是吃飞蛾和蜘蛛的邪,也很不客气地招待了它们,这才给了地精们足够的教训,让它们对他们家的花园敬而远之。 值得一提的是,地精最终也被证明它们无法上猪笼草的食谱,因为猪笼草说它们一点都不好吃。 (地精:“…………”) 可以说猪笼草它小人家实力保家卫家。 话说回来,等到林宁彻底将魔力融会贯通,并且成功调配出生骨水时,距离他们从德国高林山回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看起来时间很短,更不用说林宁在这期间还做了很多其他事,而对比起来当初林宁穿成白蛇,到她出师时候可是用了十年来着。只转念想想,林宁当初是第一次接触到灵力,且在那十年中,她不仅学习了如何使用灵力,还跟着她师父回道人上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等“选修课”,而现在魔力的使用,和灵力的使用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说,她在最开始时就能够根据洛哈特的记忆,成功使用出洛哈特自己都忘记怎么用的魔咒了,因而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这段时间过得异常充实。 等暂时缓下来时,林宁就开始琢磨起他们怎么放松身心了。 在起居室内,林宁把巫师棋放在壁炉旁的小矮桌上,边和白皇后玩边和她闲聊起此事。 白皇后:“亲爱的,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林宁:“嗯?” 白皇后:“猪笼草已经知道澳大利亚在哪儿了。” 林宁更为不良道:“它还不知道我们随时都能买到比利威格虫吗?”比利威格虫的身体底部有一根细长的蛰针,凡是被这根蛰针蛰了的人都会觉得头晕目眩,随后便会忽忽悠悠地飘起来,同时干燥的比利威格虫蛰针可用在多种药剂之中。 白皇后低下头说:“我想它现在知道了。” 林宁:“……我说错了,其实我们可以随时买到干燥的比利威格虫蛰针,澳大利亚巫师界是不对外出口新鲜的比利威格虫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亡羊补牢”到底:“说起来比利威格虫是澳大利亚土生土长的,就没有人尝试着在其他地方饲养它们吗?” 猪笼草立刻不哼哼唧唧了,它跑过来爬上了林宁的膝头,目光炯炯。 白皇后抬起头来说:“我想是得不偿失,即使在市场上干燥的比利威格虫蛰针价格也并不贵。” 林宁点了点头:“说来它的蛰针还是那种受欢迎的糖果滋滋蜜蜂糖的原料,不过我却觉得它身体内该当还分泌着一种可用来做致幻剂的成分。总而言之,它很值得研究。” 白皇后:“我也这么认为。” 猪笼草更不用说了,它简直点头如捣蒜了。 然而林宁和白皇后他们俩就是不说启程去澳大利亚的事,反而是投入到巫师棋中。巫师棋的规则和国际象棋差不多,不同的是巫师棋的棋子是可以用语言调动的,棋子可以相互打斗,可以说是3d版国际象棋。林宁的头脑清晰,白皇后更不用说,她即使不再是个由数据流来支撑的人工智能,可逻辑计算能力仍旧很强大,两个人玩起这个来可以说是棋逢对手。 猪笼草:“…………” 猪笼草忍无可忍,就拍了一下林宁的大腿。 林宁痛得脸扭曲了下:“说来那家卖滋滋蜜蜂糖的糖果店,还卖一种叫‘蟑螂堆’的糖果,而那家糖果店就在英国境内,我们可以随时去。” 猪笼草把已经举起来的爪子轻轻放下了。 白皇后却好像提起了个不相关的话题:“今天是月圆之夜。” 林宁顿悟道:“亲爱的你提醒我了。” 猪笼草:“汪?” 林宁却没立刻回答,而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猪笼草露出了很微妙的神情。 猪笼草一头雾水。 林宁清了清嗓子:“糖果店我们明天再去,而且你没听清楚,我说的是他们卖一种叫‘蟑螂堆’的糖、果,而不是他们就卖蟑螂堆,而我们还不确定你能不能吃糖果。不过今天晚上我们要去的地方,或许能让你可以有额外的收获,并且如果你没有额外收获的话,那那片丛林中的昆虫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绝对不会拦着你,怎么样?” 猪笼草:“汪。” 林宁:“……我没有忘记答应过你的比利威格虫。”这家伙竟然没那么好哄了哎,还是膨胀了啊膨胀。 林宁这么想着,白皇后就看着棋盘道:“我要赢了,埃米尔。” 林宁:“……”总觉得她一家之主的地位在摇摇欲坠啊。 是错觉吗? 沃尔顿森林位于康沃尔郡东南,附近人烟稀少,还有一点麻瓜是看不见沃尔顿森林的,因为它被魔法部的人施了忽略咒和麻瓜驱逐咒。据说是因为在沃尔顿森林中有一群林怪,林怪是巨怪的一种,皮肤是淡绿色的;还据说是沃尔顿森林中的一个湖中有个马形水怪,这种水怪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xx,能够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因为最常以马的形状出现,所以巫师们习惯叫它们马形水怪,这种水怪会引诱粗心大意的人骑到它背上,然后一头扎进湖泊中,狼吞虎咽的把人吃掉,再让人的五脏六腑飘到水面上,可以说是一种危险等级和残暴程度兼具的魔法生物。而大概是因为沃尔顿森林中发生过袭击事件,所以魔法部为了不让麻瓜再靠近,就将这片森林“隐藏”了起来。 “我想知道卫星拍摄下的场景。”林宁和飘在她旁边的白皇后说道,不等白皇后说什么,林宁又冒出了一连串的话: “还有政府部门对巫师到底知道多少,有到底想要怎么对待巫师。他们就这么放任着巫师用魔法‘占用’本来就不辽阔的领土吗?就这么放任着巫师们自成一国吗?不过转念想想这其实是相对公平的,巫师们不用纳税,擅自使用麻瓜驱逐咒,不合法的占用土地等等,相对的他们也不享受作为英国公民的任何权利。”他们甚至不能称之为合法的英国公民,要知道他们不具备政府部门开具的出生证明,也没有所谓的英国户口本,可以说是黑户无疑了。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我们这次仍没有个人卫星,埃米尔。” 林宁沉吟片刻后说:“我们会有的。” 白皇后:“嗯。” 猪笼草它早就如狼入羊群般,一头扎进没怎么遭受破坏过的沃尔顿森林中,见着什么昆虫就吃什么昆虫了。林宁怕跟不上它,就它身前施了个指路咒,让它尽量沿着指路咒走,而她则和白皇后就着皎洁的月光跟在它后面。走着走着先前的话题,林宁就没有再提起来了,反而是回到了原先马形水怪的话题上,“传说中的尼斯湖水怪在这儿是切实存在的,是被国际巫师联合会发现的最大的一只马形水怪,说那是一只养成了出风头习惯的马形水怪,一直不愿意接受《巫师秘密国际法案》中的第73款,有关神奇动物必须隐匿起来,不能被麻瓜发现的条款。” 神奇动物多种多样,像是麻瓜传说中的人鱼,龙和凤凰这等生物都有,然而为了不让它们暴露在麻瓜面前,国际巫师联合会便制定了这么一个条款,而且如果有这样的神奇动物对麻瓜社会造成了伤害,或者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么相对应国家的魔法管理机构将会受到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相应惩罚。 “这样的操作让我想起了我们在ib世界时,那时候来地球的外星人都不能被地球人发现他们的外星人身份,否则ib就会出动,还会在事故发生后对相关地球人用记忆消除棒消除相关记忆,换算到这边来就是遗忘咒。” 林宁:“唔——”白皇后:“埃米尔,我不得不提醒你了,小心脚下。” 林宁郁郁地叹了口气。 白皇后想了想,就飘过来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发旋。 林宁:“……我谢谢你的安慰。” 白皇后:“不用谢。” 林宁默然。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他们此次的目的地附近,此时圆月当空,透过这一片格外稀疏的树木倾洒了下来。林宁已经给他们这一片都施了忽略咒,还有混淆咒,务必做到尽可能地悄无声息。 没让他们等多久,很快他们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只没多高的魔法生物。但见它全身滑溜溜的,颜色是淡灰色的,头顶上鼓着双蓝色的圆圆眼睛,还有着四条细长的瘦腿,四只扁平的大脚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还带着左顾右盼,像是在看周遭有没有人般。 再接着这只魔法生物沐浴起了皎洁的月光,没一会儿眼睛就眯了起来,看来很享受月光的爱抚。 猪笼草:“?” 猪笼草很懂事的没有“汪”出声,可这并不妨碍它目光灼灼地盯向林宁。 林宁示意它稍安勿躁。 猪笼草:“??” 接着那只叫月痴兽的魔法生物拉出了一坨银色的粑粑。 猪笼草:“…………” 林宁声明那绝对不是给猪笼草吃的,它小人家尽管是只狗,可它不是只寻常狗啊,而是月痴兽银色的粪便相当于金坷垃,撒在魔法药草圃边上,植物就会长得飞快,而且长得极其茁壮。而他们家不是将花园改造成草药温室了吗,其中制造补血剂需要的叫咬藤幼苗,就急需肥料,一般情况下都是用龙粪的,只他们现在条件有限,就改换成了月痴兽的粪便了。这月痴兽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是一种非常腼腆的神奇动物,只会在月圆之夜从洞穴里出来,所以他们就来沃尔顿森林中“守株待兔”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这儿有月痴兽的? 这个只能说他们有白皇后和猪笼草啊,猪笼草逮着了小精灵,白皇后问了它们,可以说是同心协力下探听到的。 说话回来,那边月痴兽拉完了粑粑,就开始用两条后腿表演起复杂的舞蹈,那舞姿有种特别的魔力,看上去非常的迷人。过了三个多小时,月痴兽才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回去了。 林宁上前将它的粪便收集了起来。 猪笼草:“汪??” 林宁给它解释了下,猪笼草这才无所谓的自己去捕虫了。 林宁没管它,招手让白皇后过来看。 这倒不是看月痴兽的粑粑,而是看月痴兽跳舞时留下的几何图案。林宁从随身口袋中拿出照相机,将图案照了下来,“据说月痴兽在月下跳舞是交配前的序曲,那它这个族群可真够有精力的。”她很快又说,“不过还有个说法是这是它的求偶仪式,这个说法更有说服力,看它在跳求偶舞前都有沐浴更衣,挑选良辰吉日,还那么尽心尽力。” 白皇后:“我没有见过类似的几何图案。” 月痴兽留下的几何图案很复杂,白皇后那么一说,林宁也跟着点了点头:“好像月痴兽有在麦田里留下过,被麻瓜们认为是‘麦田怪圈’。” 白皇后:“那有没有可能巫师界误认为月痴兽就是神奇动物,而没有往它们可能是外星物种上想?” 林宁饶有兴致道:“这么解释的话,那它对月舞蹈就是在朝它的同伙传递信息吗?这不失为一种可能啊,我们先前真该将它逮住的。” “吱!” “不会吧?”林宁和白皇后对视一眼,就朝着声源处赶过去。只是等他们赶到时,那儿除了正在舔爪子的猪笼草,并没有其他生物。 林宁看了看周遭的痕迹,再定睛瞧了瞧猪笼草,没觉得它将人家吃掉了,而等林宁想要再瞧个仔细时,猪笼草却立刻蹿过来,爬到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脸啪到另一个方向。 林宁:“……” 这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 白皇后却没有被猪笼草限制住,她顺着林宁刚才要看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个覆盖着奶黄色软毛的圆球,它正躲在一棵树后软软地看着他们这边。白皇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来,“我们可以离开了吗,埃米尔?” 林宁:“……嗯呢。” 她也就假装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带上白皇后和猪笼草从沃尔顿森林幻影移形回到了家。她去温室内给叫咬藤幼苗施了大部分的月痴兽粪便,将小部分留下准备好好研究下,又在这个温室内还种植着诸如用来调配解除石化药主要成分的曼德拉草,还有振翅灌木,伞菌等,品种并不太多,还有待进一步补充中。 等她出来后,猪笼草正在壁炉前追着它的尾巴玩,它从前很少玩这个游戏的,林宁进来时它还顿了下。 林宁假咳了一声。 猪笼草干脆撇过了头。 白皇后神情自若:“有你的信。” 林宁:“咦?” 洛哈特的人缘不能再糟糕,在霍格沃茨时不仅教授们觉得他是大奇葩,就连同学们都觉得他不讨人喜欢,等毕业后都没有一个人主动和他保持联系,当然了,洛哈特也不屑于和他们主动联系,因而这两个月来都没有一只猫头鹰来过,没想到竟然还有谁来信。 “是洛哈特夫人。” 这下林宁明白了,她从白皇后手中接过信来,很快就将它看完了,接着一边将信递给白皇后,一边语气略微妙的说:“我可以根据今天的经历写一本书,叫《我给月痴兽当铲屎官的那一天》。” 白皇后认真的说:“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够巫师化。” 林宁煞有介事道:“那《我被月痴兽求偶的那一天》。” 白皇后:“这确实很吸引人。” 林宁:“嗯,我知道。” 猪笼草冷漠脸。 林宁坐到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随即翘起了脚,神色莫名。原来原身在找到值得他用一生去追求的事业,也就是夺取他人记忆为自己所用,借此成为一名偶像作家时,他按捺不住他的激动之情,将他要写出并因此而一炮而红的事,告诉给了他母亲洛哈特夫人。洛哈特夫人对此深信不疑,并将此事大肆宣扬开来,她之所以这会儿写信过来,是因为先前不想打扰她的宝贝儿子写书,另外就是她在霍格莫德村遇到了巫师界一家叫默默然图书出版社的编辑,奥古斯特·沃姆,并向他吹嘘了自家宝贝儿子多有才华,还将他遇到xxxx级神奇生物恶尔精,并成功制服了一只,为此还解救了一位可怜的被恶尔精引诱的小巫师的事添油加醋地宣扬了一通。那位沃姆先生信以为真,认为这样的故事确实值得书写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出版社愿意大力发行此书。 洛哈特夫人就是这么写的。 林宁想真实情况可能和她认为的大相径庭。 再值得一说的是,洛哈特夫人是在三把扫帚酒吧遇到的那位编辑,而三把扫帚酒吧是霍格莫德村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几乎每个来霍格莫德村的巫师都会到那儿坐一坐。 可以想象以对儿子戴着厚厚厚一层滤镜的洛哈特夫人,在那家酒吧做了怎么样的宣传,林宁维持着原先的坐姿,用左手指尖撑着额头想着。 再者也不怪她在看完信后,就和白皇后那么说了。 白皇后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了下来,顺手将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看了眼林宁说:“先前我和猪笼草在沃尔顿森林中看的那只神奇动物,我想它是个蒲绒绒。” 猪笼草:“!” 白皇后继续说:“它特别喜欢钻进睡着的巫师鼻子中,吃他们的干鼻屎。” 林宁根本就摆不出冷漠脸,只是蒲绒绒的这一习惯让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稍后往后坐进沙发中,把手放在扶手上,“我猜到了。” 猪笼草:“汪?” 林宁:“……我不是说我猜到了它有这么个习惯,而是说我猜到你遇到了个蒲绒绒。”她的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判断力也仍旧敏锐,推理能力还在。 猪笼草不汪了。 白皇后也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你要成为一名作家?” 林宁慢吞吞道:“我还没有做过这一职业。”除开最开始穿越的两个世界不说,后面的那几个世界,刑侦占据了大半部分。当然了,那和世界属性脱不开干系,同时也和她固有的能力有关,而写作还有原本走向中成为一个老师,这两个职业都是林宁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那无疑会有带来很多新鲜感。再有洛哈特夫人都这么“赶鸭子上架”了,她如果不做点什么,徒留这么个笑柄成为黑历史吗?那也不是她的秉性。 白皇后接着问:“冒险类故事?” 林宁顿了顿才道:“我怕我写着写着就写成探案类。” 白皇后不以为意:“我认为那将是个有趣的尝试。” 林宁觉得她家亲爱的给她的滤镜也很厚,为了不辜负这一希望,林宁在动手写作前有好好做了调研,不仅是巫师界现有小说最新流行风向,还有麻瓜界的。全世界的巫师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十万,而英国巫师总人数也不超过四千,基数本来就小,购买力就更加有限。 等等,在想购买力前,得有那么个前提,那就是写出来的小说能够被出版社看中。 林宁无法知道在原著中洛哈特写的那几本书,《与狼人一起流浪》《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与母夜叉一起度假》等等是什么内容,可看他能借此成为巫师界畅销书作家,就能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话说回来,林宁先负责调查了下巫师界的小说风向,更进一步发现如今巫师界的娱乐消遣很是贫瘠,也难怪魁地奇那么风行。而就出版书籍这方面,很多书籍都是数十年,数百年前就有的,只是再版再版而已,像是小说数量也少得可怜,分类就更少了。再看专门刊登那些据说在世上根本不存在生物的目击新闻,与一些非主流的新闻消息的报纸《唱唱反调》,其销量比魔法部认可的《预言家日报》高得多,其实也能看出来如今巫师们的精神略空虚,不过这点放在哪儿都适用。 就像《我被月痴兽求偶的那一天》,远比《我给月痴兽当铲屎官的一天》吸引眼球是同样的道理。 震惊体。 林宁心里有数后,就开始动手写了。恶尔精的故事自然不能写,洛哈特本来就没有那样的经历,他只是想从其他巫师那儿夺取这样的经历而已,日后若是被知道了,必然更难堪。那角驼兽? 这段经历其实也不能写,最起码真实经历就不能写,不够震惊。 不不,是太震惊了。 林宁还得保护他们家狗子,让它日后更好地扮狗吃神奇动物啊,说不定等日后她可以根据它小人家的经历,写一本《神奇动物在哪里吃》。 或者说《舌尖上的神奇动物》。 林宁按捺住笑意,组织下腹稿,开始打字。 等打完字,她再将它们誊写到纸张上,这可真够麻烦的。在装订过后,林宁先把它拿给了白皇后看,白皇后看完后说:“逻辑严谨,没有语法和单词拼写错误。” 林宁笑了笑:“那我们去沃姆先生家拜访吧。” 默默然图书出版社的主编奥古斯特·沃姆,是从他父亲那儿继承了这家图书出版社,曾经出版过很多图书,其中就有纽特·斯卡曼编写的《神奇动物在哪里》,而这本书已经成为了霍格沃茨指定教科书,迄今为止已经再版过数次,上面还有如今霍格沃茨校长,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不利多给提的序。 奥古斯特·沃姆家在高锥克山谷,他的妻子沃姆夫人在送走丈夫去工作后,正指挥着家养小精灵准备点心,她准备带着它们去和朋友小聚。听到家养小精灵说有客人来访时,沃姆夫人并不太在意,只是疑惑到底谁会过来,等从卧房出来要下到一楼时,被请进客厅的客人就站了起来,冲着她微微鞠身,接着露出个比外面阳光还灿烂的笑容,那蔚蓝色的眼睛中流动着奕奕光彩,看过来的时候好像眼中全都是她,唇瓣微启,悦耳的声音流泻出来:“午安,夫人。” 沃姆夫人一把抓住楼梯扶手,失声道:“梅林的蕾丝边内裤啊!” 林宁:“……?” 第122章 霍格沃茨(4) 梅林有没有穿过蕾丝边内裤, 林宁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自己绝对没有穿蕾丝边内裤。 不是! 是稍稍心疼下被巫师界当成“上帝”的梅林。 在巫师界中, 巫师们普遍信仰梅林,以致于他们在情绪大起大伏时,都会来上那么一句:“梅林的xx啊!” “xx”随便填。 就连林宁在写她这次带来的小说中,都入乡随俗的用了“梅林的袜子啊”。这个填词总归很平常,没有沃姆夫人的那样的夸张。只是看着沃姆夫人那简直像是被爱神击中的模样,林宁心想洛哈特还有那么一个长处,那就是他确实有一副好相貌, 没有哪位女士能够不脸红心跳的那种, 这大概也是他能够成为畅销书作家的一大原因。 巫师界也是看脸的。 林宁这么想着,从外在看却半点看不出有任何走神的迹象,似乎也没有因为沃姆夫人的稍显失态而感到困扰, 眼睛中仍旧荡漾着令人愉快的蔚蓝色,那让沃姆夫人在回过神来后,已经用壁炉通话叫已经去上班的沃姆先生赶紧回来了。 奥古斯特·沃姆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紧要的事,结果等他急匆匆从壁炉里出来,就看见他一向端庄的妻子对着一个年轻男人笑得花枝乱颤。 奥古斯特·沃姆:“???” 林宁先站了起来。沃姆夫人这才注意到了他:“亲爱的,快来认识下这位才华横溢又善解人意的年轻人。梅林啊, 他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想你也会喜欢上他的。” 奥古斯特·沃姆:“???” 林宁:“…………” 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可以说还没有正式认识, 奥古斯特·沃姆的心情就十分复杂了, 更不用说当林宁做了自我介绍, 说了她的名字是“吉德罗·洛哈特”后, 奥古斯特·沃姆都快要按捺不住他的不耐烦和不屑一顾了。就和林宁推测的那般,先前在三把扫帚酒吧中,奥古斯特·沃姆在听完洛哈特夫人对自家宝贝儿子的吹嘘后,最原始的反应根本不是一起来欣赏洛哈特,而是听出了洛哈特夫人言语中的夸夸其谈,再有还认为洛哈特十有八九是个自大又爱吹嘘的年轻人,到底恶尔精是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的魔法生物,一般巫师都不会轻易去招惹它们的,另外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怎么两个月过去了,仍旧没见任何动静呢? 初始印象就不好,如今又见沃姆夫人这么心花怒放的模样,同时还有这人自动找上门的行为,怎么看怎么都是虚有其表。 林宁眨了眨眼睛,对奥古斯特·沃姆的反应丝毫不意外,对此并不太担心,到底碍于沃姆夫人的情面,奥古斯特·沃姆并不会就此将她拒之门外,而这就足够了。 半个月后,《我在高林山的一夜》上市。 此时正值霍格沃茨开学前夕,对角巷内尤为热闹,随处可见为即将开学的孩子们购买学习用品的家长们,这其中就包括新一学年需要用到的书籍。霍格沃茨只负责将书籍列表附送在给学生的通知中,并不会统一为学生购买它们,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去丽痕书店购买新书,而对于不太能负担起的学生,丽痕书店也有二手书兜售。 “珀西,看好乔治和弗雷德!”韦斯莱太太嘱咐着即将入读霍格沃茨的三儿子,让他看好跟着一起来却最是调皮捣蛋的双胞胎弟弟,稍后就一头扎进了今天格外拥挤的丽痕书店,目标是丽痕书店的二手书,而对于韦斯莱太太来讲,二手书只要修复的好,其实也可以当做新书的。 足足半个小时后,韦斯莱太太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乔治和弗雷德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珀西拧眉看了眼韦斯莱太太手中唯一一本书,“书单中并没有列出这本书,妈妈。” 韦斯莱太太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不觉就买了。” “我看好多人都在争着买这本书,我想它一定很有意思。” 珀西·韦斯莱:“是吗?” 韦斯莱太太有点小心虚,就叫他去看其他人:“你看看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本,对吧对吧?” 珀西·韦斯莱仍旧将信将疑,他们家什么情况他还是很清楚的,韦斯莱太太极少将钱花在不必要的地方,更不用说她还忘记了给他买书的事,就只为了抢那么一本他从前从没有听说过的书。再看下作者,吉德罗·洛哈特?那是谁? 这时韦斯莱太太一拍脑门道:“啊,我忘记给你买书了,你再等一会儿啊。” 珀西·韦斯莱下意识伸手想去接过那本书,以让韦斯莱太太腾出手来,结果韦斯莱太太却把书塞到了她的随身口袋中,这才转身再冲进了仍旧人挤人的丽痕书店。 珀西·韦斯莱:“……??”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疑惑等到他偶然看到丽痕书店挂在门外的海报,才有那么点恍然大悟。海报上金发青年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裤,白衬衣配深蓝色马甲,这很好中和他外面穿着的那件大部分巫师都不会选择的蓝色长袍,再加上他是坐在沙发上翻看手中的书,给人留下了几分静谧的感受。当然了,更多人第一眼感受还是金发青年的俊美,仅仅是个侧脸都足够让人驻足了,尤其是对女士们来讲。 也难怪韦斯莱太太难得花多余的钱,去买人家写的小说了。 不对啊,珀西·韦斯莱仔细观察了下,发现来买那本《我在高林山的一夜》的男巫也不少,他们总不能仅仅是因为作者长得还行,就去花钱买书的吧? 与此同时,《唱唱反调》的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拍着桌子道:“我怎么觉得我们被利用了!” 一个编辑科林·佩德尔问:“您也去买了《我在高林山的一夜》吗?” “没有!”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斩钉截铁道,结果就收到了同事狐疑的目光,他撇了撇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吧,其实是今天早晨有人叫猫头鹰送了一本给我。等等,什么叫‘也’?你也去买了那本书?” 科林·佩德尔点了点头:“嗯,我特别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啊,所以知道丽痕书店今天发售那本书后,我就迫不及待去买了一本。我觉得好多人都是抱着同样的心情去的,我看好多人在拿到书后,就直接打开来看后续了。” 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哼!” 科林·佩德尔看得很开:“我们不是也没有付给他稿费吗?再说近来《唱唱反调》的销量也比之前都要高呢。” 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对此不以为然:“下次他要是敢用同样的戏码,看我不给他寄一封吼叫信。” 科林·佩德尔想了想他先前去丽痕书店时的情景,再有听丽痕书店的店员说他们已经让工厂送第二批加印的书刊来,觉得那位在他们主编看来很狡猾的洛哈特先生,已经一炮而红了,下次要是再出版小说的话,定然不会缺少读者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对方文笔确实好,写得故事引人入胜,非得让人一口气看完才舒坦,不然他也不会请假专门去排队将书买回来了。 林宁在康沃尔郡的家中也说到了此事:“我认为这是双赢。” 原来那天去拜访默默然出版社主编奥古斯特·沃姆,用真才实学扭转了他的印象,并成功将她根据他们一家三口在高林山的经历,经过加工而改编的小说《我在高林山的一夜》推销给他后,林宁为了来个开门红,好拿着版税和分红去澳大利亚吃比利威格虫,就另外写了几个短篇故事,投稿在魔法界尤为畅销的《唱唱反调》。 这几个短篇故事和《我在高林山的一夜》相关,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截取其中关键词进行的再创作,同时还是连载的。林宁用这几个短篇故事,成功吸引了《唱唱反调》读者们的注意力,并在高潮时将它断掉,当然没忘好心提醒他们,想要看完整故事请登陆丽痕书店,购买《我在高林山的一夜》。 可以说她在《唱唱反调》给她自己的书打了个另类的广告,还一金加隆都没有付给《唱唱反调》。 相对的,《唱唱反调》也没有付给她一金加隆稿酬。这是《唱唱反调》的一贯做法,从不付给寄稿者稿费。 之所以说是双赢,就像是《唱唱反调》的编辑科林·佩德尔说的那样,这几个短篇故事也有稍微拉动《唱唱反调》的销量。 白皇后:“确实是这样。” 林宁笑道:“是吧。” 旋即林宁随口问了句:“布鲁伯里出版社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白皇后:“还没有。” “我不是很了解这其中的流程,等我们从澳大利亚回来再来仔细分析下吧。”林宁不是很在意道。他们俩说的布鲁伯里出版社并非魔法界的出版社,而是麻瓜那边大众出版领域较为知名的一家独立出版社。林宁先前就有往麻瓜出版社投稿的意愿,为此她还和白皇后将近十年内各大出版社出版的小说,做了系统的分析,提取了其中流行的元素,再结合他们自身的情况,林宁又下手写了本小说,并将它投给了布鲁伯里出版社。为此林宁还给他们一家编了一套身份,并在麻瓜世界暂时租下了一间公寓,并且在公寓收件箱中安放了门钥匙,一旦有信件投递过来,就会触发门钥匙,将信件转移到他们家来。 只如今距离她投稿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星期,布鲁伯里出版社那边还没有音讯。 林宁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只想了解也得等他们澳大利亚之旅后了,要知道澳大利亚之旅可是在他们刚来这个平行世界时就说好了的。 猪笼草:“嗷呜!” 林宁:“等等你干什么去?” 正要往壁炉钻的猪笼草:“汪?” 林宁:“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们说走就走?我们得事先做好准备。” 猪笼草“啪叽”一声摊在了地板上。 林宁耸了耸肩。 他们还真不能说走就走,温室内的草药要安顿好,还有各种补给都得带好,同时还得和默默然出版社进行互通有无。《我在高林山的一夜》因为《唱唱反调》和作者长得好,销售额对默默然出版社来讲是十分喜人的,他们自然愿意和林宁进行再合作,还愿意优先付出部分金加隆来当做下本小说的预付稿酬。 林宁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她不会那么快就写好第二本小说,再者即使她想静下心来动手打字,她都觉得猪笼草会一言不合就吃掉她的打字机。为了不失信于他们家狗子,林宁就没有对默默然出版社给出下本小说原稿的递交时间,但表明下本书也会交由他们出版社进行出版。 再剩下杂七杂八的事收罗好后,他们一家三口便踏上了去澳大利亚的国际飞路网。 比利威格虫是澳大利亚一种土生土长的昆虫,凡是被它折了的人,首先会眼花,然后会漂浮起来。因为这种神奇的现象,好多年轻的澳大利亚巫师会故意抓比利威格虫来蛰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个,林宁此前才会说比利威格虫会分泌一种迷幻成分的物质,这种物质会随着它的蛰针刺入到被蛰者体内,让他们产生飘忽感。当然了,这种飘忽感不仅体现在被蛰者的心理上,也会反应在他们的生理上,可以说是种有全方位立体化效果的“迷幻药”。 同时一旦有人被蛰过度,他就会一连数天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漂浮,而且如果有严重的过敏反应,随之而来的就是永久性飘荡。 这就是所谓的小蛰怡情,大蛰伤身了。 为此林宁悄悄对白皇后说:“我们还没有进行过测试,万一猪笼草产生不良反应呢?” 白皇后:“这确实是个问题,可你要去告诉它吗?” 林宁一脸沉痛道:“我怕它听不进去。” 白皇后慢条斯理道:“我想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它治疗。” 林宁还是没太适应过来白皇后如今治疗师的身份,经由白皇后这么一说,她才反应了过来,想了想就点了点头,末了还说:“如果只是蛰伤这样的小问题,那就不用管它。” 白皇后:“好。” 猪笼草对此一无所觉,它还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最前面,直到它反应过来它并不知道比利威格虫到底在哪儿,才恍然停了下来,朝着林宁和白皇后“汪”了一声。 林宁理直气壮道:“就在澳大利亚啊。” 猪笼草:“……” 《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就是这么写的,该书作者纽特·斯卡曼关于比利威格虫的记载就只有那么多。林宁在仔细看过这本书后,还将其他相关书籍进行了融会贯通,像是列出过需要用到比利威格虫蛰针的魔药都有哪些,并且比利威格虫干燥的蛰针在这些魔药中都发挥了什么作用。再有也有去霍格莫德村的糖果店,买过滋滋蜂蜜糖,还有蟑螂堆,还有冰耗子,果冻鼻涕虫等等,猪笼草不太能吃糖果,不过后面那几种糖果都被它收藏了起来,平时就舔舔不一下子吃完,就那样它慢慢把它们吃光了,也是锲而不舍。 话说回来,现在他们要寻找比利威格虫,在不知道一般它们都会在哪儿出没的情况下,他们就一起去了澳大利亚巫师界的一家叫袋鼠口袋的酒吧。那儿聚集了不少澳大利亚的年轻巫师,在和他们的交谈中,林宁就打听到了他们平时都在哪儿追逐比利威格虫,还有她也注意到当他们进来时,酒吧老板露出了戒备的神情,而在她和当地年轻巫师们打探起比利威格虫后,酒吧老板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同时这种戒备,并非是单独针对他们一行的,而是针对着生面孔,以及这种戒备在两个巫师进来时达到了顶点。 那是一男一女。 男人大半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绑带中,女人围着一直垂到双脚的黑沙巾,偶尔露出的手是苍白色的,指甲是尖尖的,还涂着黑红色的涂料。这两个人看起来和袋鼠口袋酒吧格格不入,而且酒吧中客人也因为他们的进来,安静了那么一瞬。 这一男一女对此置若罔闻,径自来到一个角落坐下。 而当他们从林宁附近经过时,林宁敏锐地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那血腥味还很浓,看来是不久前沾染上的。只是那血腥味不太像是人的血腥味,再仔细看他们的装扮,尤其是那个裹着厚厚黑纱巾的女人,她的黑色长袍上还沾染着血,遮住脸的黑沙巾上也有那么一两滴。再想想她那苍白的皮肤,还有尖锐的指甲,难道她是一个吸血鬼? 在这个世界中确实是有吸血鬼存在的,看原身原本就会有一本《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就可见一斑。不过魔法界的吸血鬼并不像是麻瓜小说中形容的那样,具有着诸如快速移动,长生不老,刀枪不入等特征,魔法界的吸血鬼更像是一种神奇动物,就像是马人,人鱼等那样。当然了,马人和人鱼被归类在神奇动物中,是因为他们和巫师的关系不好,他们是自己谢绝了“人”的地位,而选择了“动物”的身份。还有就是魔法界的吸血鬼,严格来说是对专喝人或动物的血的妖魔总称。 最后,魔法界的吸血鬼,他们的武力值并不高,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哪怕是个普通的巫师或者有武器傍身的麻瓜,也是能够制服一个吸血鬼的。 林宁自然而然将目光收回,转身继续和她周围的本地年轻巫师交谈起来。很快,她就探听到这附近最近接连有袋鼠被残忍杀害,再有还有巫师向澳大利亚的魔法部报告说,他曾看到过如尼纹蛇。如尼纹蛇是一种有三个头的大蛇,还有着鲜艳的橘黄色带黑色条纹,而因为它这样招眼并吓人的外表,让它成为了黑巫师的最爱,黑巫师们往往把它们当宠物养。 又这种蛇本来只有在非洲有,那如今它出现在澳大利亚,就说明最有可能是黑巫师将它带过来的。袋鼠接连被残忍杀害案,也极有可能就是黑巫师犯下的,再因为黑巫师是众所周知的心狠手辣,说不定那黑巫师还会进一步带来血腥和惨案。 也难怪酒吧老板在戒备着生面孔。 林宁微微扬眉,只不等她细想,猪笼草就拍了下她的小腿。 林宁:“……我知道了。” 白皇后蹲下身来将猪笼草抱了起来,她现在穿着长袍,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只会将她当做普通小孩子,出现在酒吧中并不引人注目,到底在魔法界也没有规定小巫师不能喝酒。更何况白皇后是能够触碰到物体的,那就更不会有谁怀疑她的身份,倒是猪笼草被她抱起来时,还很有几分不适应,从前它都不知道穿过几次白皇后的投影。 林宁付了银西可,就离开了袋鼠口袋酒吧,临走时还和那群认识的年轻巫师们挥了挥手。 等离开袋鼠口袋酒吧,林宁就把她知道的简单扼要说给了白皇后听。 猪笼草:“汪!” 林宁:“你得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猪笼草。” 猪笼草冷漠脸。 林宁也不再继续吊它胃口了,就用了个指路咒,让指路咒带着他们去比利威格虫一般会出没的地方。等达到后不久,他们就捉到了几只比利威格虫,比利威格虫大约有两点五厘米长,和最开始猪笼草的个头差不多。较为奇特的是比利威格虫的翅膀长在头顶的两侧,扇动的速度非常快,不过它的行动不够敏捷,麻瓜们很少会注意到它们,就连巫师也不太经常见到它们,除非被它们蛰了。 林宁他们倒是没被蛰,只是在用飞来咒引来比利威格虫后,再对着它们施了个定身咒。接着林宁捏住其中一只,把它放到猪笼草跟前。 猪笼草:“啊——” 林宁:“……不是给你吃的。不是,你觉得你能吃它?” 猪笼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林宁挑眉。 猪笼草仔细嗅了嗅后,再次点了点头。 林宁这才把比利威格虫喂给了它,看它吃后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就把剩下几只比利威格虫也一并喂了,过了半晌猪笼草都还是活蹦乱跳的。林宁转过头来对白皇后说:“看来我们过于谨慎了。” 想想从前猪笼草都吃过什么吧,它可是吃过虫族女王的狗子,有着宇宙级别的胃和消化系统。 白皇后:“埃米尔,你怎么了?” 林宁羞愧地低下头:“我竟然对猪笼草的胃感兴趣了。” 白皇后:“……” 幸好猪笼草没有听到这个,它在被林宁和白皇后放松看管后,就颠颠地杀向了其他比利威格虫。尽管比利威格虫飞行速度很快,即使敏捷度没那么高,可也是还可以的,但它们在猪笼草这个捕虫小能手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而它们也没有坐以待毙,这不,就有一只比利威格虫成功地蛰了猪笼草一下。猪笼草飞了。 林宁:“!” 林宁连忙将它捞过来。 猪笼草:“汪汪汪~” 林宁嘴角抽了抽。 显然猪笼草喜欢这种无翅自飞的感觉,不得已林宁只有将一根树枝变形成一根绳子,把绳子的一头系在猪笼草脖子上,一头系在她手腕上,就当多了个狗子状气球。接着她还活捉了数十只比利威格虫,把它们放置到随身行李箱内。行李箱内被施了叠加魔法,可以暂时模拟比利威格虫的生存环境,以达到保鲜的效果。 不是…… 是达到等他们返回英国时,它们还活蹦乱跳着。 白皇后:“你也想被比利威格虫蛰一下吗,埃米尔?” 林宁想了想说:“我有点想,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不尝试了,”她说着晃了晃了手腕,飘荡在上面的猪笼草是真嗨了,正在半空中做狗刨状,“等我们回家后再试下吧。” 白皇后:“到时候我也可以这么拽着你。” 林宁:“……嗯呢。”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没能那么快就返回康沃尔郡。他们本来是有打算去围观下澳洲蛋白眼这种火龙(澳洲蛋白眼火龙之所以叫蛋白眼,是因为它们的眼睛没有瞳仁),不过在袋鼠口袋酒吧中得知,因为几年前有一条雄火龙被赶离领地,在饥饿过头下袭击了大批袋鼠,还被不少麻瓜看到了,澳大利亚魔法部就专门设置了隔离区,由专门的部门看管。林宁就不太好这么赤条条的去围观了,再说澳洲蛋白眼这种火龙也不仅仅只有澳大利亚有,在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中有各种各样的火龙,在那儿巫师们可以近距离地研究各种各样的火龙。 林宁觉得她可以去那儿,说不定还能和火龙保护区的负责人合作一番。 而变故就是在他们准备打道回府时发生的。 “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肥羊。” 先前在袋鼠口袋酒吧的那个头上绑着脏兮兮绑带的男人,出现在了林宁他们面前,很是不怀好意道。绑带下的眼睛流露出浓稠的恶意,先前和他一起的那个疑似吸血鬼的女人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裹着一身黑的男人,他倒是没将脸包裹住,只是他手臂上缠着条有三颗头的大蛇,足以说明他是个什么货色了。 林宁:“唔。” 白皇后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至于他们的“t”?猪笼草已经放飞了自我。 绑带男又开了口:“小白脸,你这是被吓傻了?” 林宁慢吞吞道:“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你们黑巫师是不是都是恨不能在脸上写上‘黑巫师’的字样?” 绑带男:“什么?” 那个把如尼纹蛇当宠物的男人也一愣,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如尼纹蛇最右边的那颗脑袋就发出急躁的嘶嘶声。 林宁自然而然道:“它在说它受够了你身上的大蒜味,你这个狐臭男。等等,你不嫌弃他的狐臭,只嫌弃他身上的大蒜味。还是说你既嫌弃他的狐臭味,也嫌弃他身上的大蒜味?” 绑带男:“!!” 养蛇男:“!!” 白皇后看了一眼那条如尼纹蛇,又抬头看了看还在天上飘的猪笼草,微微抿了抿嘴。 巴瑞·麦克米伦是布鲁伯里出版社的一名入职不到三年的编辑,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从大量的投稿中发现有出版价值,以及有出版潜力的书稿。他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感觉就像是在浪里淘金,当然,大部分时候他都在浪里来回,淘换到金子的几率太小了,要知道他们布鲁伯里出版社每年会出版的新书也就那么多,而且他们出版社就仅在本土来看,都只能说是有那么点名气。在他们上面还有阿歇特出版集团、兰登书屋英国公司等那样的大出版社,它们占据着相对大部分的市场份额,布鲁伯里出版社总体来讲只能说是第二梯队吧。 不过这不影响巴瑞·麦克米伦对他这份工作的热爱。 尤其是最近他觉得他淘换到了金子,那是一份被它的作者命名为《格林伍德冒险记》的书稿。起初巴瑞·麦克米伦觉得这个书名可真是“朴素”,一点都不震惊,尽管如此,巴瑞·麦克米伦还是拿出了他的专业素养,准备先看前两章。对于他这样有经验的编辑来讲,大多时候一份书稿的好坏,往往前两章,不,是第一章 都能看出个大概来。只有前两章能够吸引编辑继续看下去,那么这份稿件才算是通过了“初选”,再往上还会有主编,乃至营销部经理等一致把关,到底他们出版社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营业额,努力争取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这样才能够往好的方向发展。 话说回来,巴瑞·麦克米伦就在这种思绪纷杂的情况下,打开了那本《格林伍德冒险记》(adventuregreend),接着翻看的速度越来越慢,注意力也越来越集中。等到他被同事叫回神时,才发现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办公室内的其他编辑基本上都走光了。 “你还好吗?”同事问。 “我,我得去趟厕所。”巴瑞·麦克米伦抄起那本书,脚步艰难的挪进了卫生间——他没怎么动弹,没“全身麻痹”都是好的。接着巴瑞·麦克米伦在厕所内呆了有十分钟,这十分钟内他又快速将整本书看了一遍,这次发现除了故事本身很有魔力外,还发现就稿件来讲它也是很完美的,没有语法错误,似乎也没有单词拼写错误,看起来不像是新手写的。 只是作者名“g.r lkhart”,巴瑞·麦克米伦也没有联想到哪个已出名的作者,名字会有这样的缩写。然而不管怎么说,这本书绝对有出版的价值,还有看最后书中的主人公格林伍德再次踏上了旅程,就知道作者是想将这个故事写成一个系列故事的。 系列故事好啊,系列故事妙啊。 巴瑞·麦克米伦提起裤子从卫生间内出来,他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去找营销部经理,结果发现人家因为有事提前下班了。巴瑞·麦克米伦想了想还是直接去人家家吧,不不,还是得先联系好作者,要知道很多作者都会将一书稿多投的! 他得抓紧了! 巴瑞·麦克米伦没能在稿件上找到联络电话,只找到了一个地址。他挠了挠头,只能照着地址去了信,在等待回信的期间,巴瑞·麦克米伦将《格林伍德探险记》一边极力安利给了营销部经理,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回信,到最后他亟不可待下,干脆自己开车去了信封上的联络地址,威格莫尔街12号。 说来也巧,巴瑞·麦克米伦开着车到了威格莫尔街,远远地看到了邮递员将信投放到了12号公寓楼的信箱内。他认出来那就是他写的信,看来隔了一天才投递过来,早知道他就该亲自过来的。转念想想也是,自己亲自过来更显出他的诚意。 这么想着的巴瑞·麦克米伦将车停好后,就想着去打开那个信箱,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只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信箱内空空如也。 巴瑞·麦克米伦:“???” 再看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可他明明看到邮递员将信件投递进来的啊。 巴瑞·麦克米伦:‘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第123章 霍格沃茨(5) 巴瑞·麦克米伦成功地在威格莫尔街迷失了自我。 ‘这一定是因为我失了智地去触犯人家的隐私!’他这么想着。 巴瑞·麦克米伦原本就是想着把那封信拿出来, 装作自己没有写那封信,是直接来拜访的,可这么做其实是不怎么妥当的。所以他才在迷失自我后,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本意肯定是不想做这么个没有礼貌的人啊! 巴瑞·麦克米伦几乎要哭了。 他之所以没有抱头痛哭, 还是因为先前的疑惑顶在了前面:那封信怎么消失不见了? 到底哪里不对? 在这种情绪紊乱的情况下, 巴瑞·麦克米伦克制住了他自己, 没有贸然上前敲门, 他得缓缓,得冷静冷静。 对,得冷静。 巴瑞·麦克米伦做不到啊。 好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营销部经理罗莎·柯林斯。 《格林伍德冒险记》的书稿巴瑞·麦克米伦亲手教到了她手上, 并向她极力推荐了它, 罗莎·柯林斯作为布鲁伯里出版社的营销部经理, 她的眼光也很毒辣,在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书稿后, 她也认为这本书有很大的潜力,对签下作者也很上心, 这才打来电话询问进程, 哪想到她还没说什么呢, 那头的巴瑞·麦克米伦就给她来了个神展开。 罗莎·柯林斯:“……” 巴瑞·麦克米伦:“我没疯!” 罗莎·柯林斯:“……我什么都没说。听着,你现在开着你的车, 回你的公寓好好睡上一觉, 你的部门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你当然没有疯, 你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巴瑞·麦克米伦:“可洛哈特先生这边?” 罗莎·柯林斯异常冷静:“既然你没有疯,那就代表如果有其他出版社给予了他回信,那信也会被放到信箱后消失不见,不是吗?” 巴瑞·麦克米伦:“也是啊。” 罗莎·柯林斯:“所以好好休息一下,麦克米伦先生。” 巴瑞·麦克米伦刚想说声谢谢,话筒中继续传出了罗莎·柯林斯的声音:“需要我派助理去接你吗?” 巴瑞·麦克米伦:“…………我没疯,好吗!” 被这么一闹,巴瑞·麦克米伦倒是冷静了很多,他决定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说真的,这两天他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没怎么觉得困,也没怎么好好睡觉,所以他还真有可能因为没好好休息而产生了幻觉。 不不,他没疯。 巴瑞·麦克米伦一觉醒来后这么坚信着。 那么,问题回到了原点。 那封信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魔术? g.r lkhart便是那名邮递员? 巴瑞·麦克米伦陷入了他的自我推理中,而事实是g.r lkhart,也就是林宁她在她的公寓外特设的信箱中放置了个特制的门钥匙,但凡是麻瓜界寄放到其中的信件或是包裹,都会在触发门钥匙后,自动传送到他们在康沃尔郡的家中。巴瑞·麦克米伦稍晚邮递员几步来到,信件自然已经被传送走了。 这么一说,巴瑞·麦克米伦还是比较幸运的,他没有看到信件消失的那一过程,尽管他也没有好到哪儿去,那一刻当真是怀疑人生了。 不过巴瑞·麦克米伦不是一个人。 在南半球,还有两个人和巴瑞·麦克米伦同行。 大半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绑带中的黑巫师叫巴格曼,养着一只如尼纹蛇的黑巫师则是克里瓦特,他们还有一名同伴,就是先前林宁在袋鼠口袋酒吧见到的那个疑似吸血鬼的女人。考虑到她不在现场,就先不多说她,就来说巴格曼和克里瓦特,他们的本意就是杀人越货,而林宁一行人对他们来说就是肥羊,只是没想到作为待宰羔羊的他们一上来,就朝他们扔了这么一个震天响的消息。 这其中,被说有狐臭的克里瓦特更蒙上了浓浓的尴尬。 巴格曼结结巴巴道:“你是个蛇佬腔?” 林宁毫不迟疑道:“不是啊。” 巴格曼:“啊?” 克里瓦特:“???” 林宁耸了耸肩:“我刚才是用英语说的那番话啊,你们为什么就认为我是蛇佬腔了?哦,我懂了,我说他身上有大蒜味还是个狐臭巫师,就只是随便说说的。不,我不是随便说的,我这是在对你们回以颜色,你们大可以把这当成我们决斗前的放狠话,就像你刚才说的‘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肥羊’,还有‘小白脸,你这是被吓傻了吗’一样。” 她说着视线从巴格曼转到了把如尼纹蛇当宠物的克里瓦特身上,“再说了,如果我是个蛇佬腔,我大可以直接命令那条如尼纹蛇咬死你,不是吗?” 如尼纹蛇的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最右边的嘴里的牙有剧毒。 克里瓦特:“……” 巴格曼:“……” 克里瓦特回过神来后,冷笑了一声:“不管你是不是蛇佬腔,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他说着就掏出了他的魔杖,巴格曼也不落后,同样拔出了他的魔杖,他们可没有什么一对一的格斗精神,更没有什么怜悯,看克里瓦特一上来就念到“阿瓦达索命”,便可见一斑了。 “avada keda——” 只是克里瓦特的不可饶恕咒之一只念到了一大半,魔杖就自动熄火了。 克里瓦特:“??” 巴格曼还以为克里瓦特是瞧对面那个小白脸吓得连魔杖都没拔出来,所以就觉得这么一击必杀无趣呢,于是就露出一口黄牙狞笑道:“这个小白脸竟然敢戏耍我们,我们确实该先给他点苦头尝尝。” 克里瓦特:“……” 巴格曼便以为克里瓦特这是默认了,于是他就把他的魔杖对准了林宁,准备念三大不可饶恕咒中的钻心咒,结果他刚开了口,他的魔杖就从他手中脱离,飞到了他口中的小白脸手中。 巴格曼:“…………!” 到这时候他就是再虎,也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无声无杖!” 林宁也若有所思:“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巫师决斗时,决斗双方都会在使魔咒前,将它大声喊出来了,因为这样双方才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但这对使用无声或无声无杖魔法的人,就太不友好了,我想你们俩也切实感受到了吧?”克里瓦特:“…………” 巴格曼:“…………” 说好的只是个傻白甜的英国巫师呢? 克里瓦特和巴格曼从前没少干杀人越货的事,也不是没有遇上过硬茬,可从前也没有硬茬到这种程度啊,他们俩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儿。想幻影移形,又怕他们在喊出幻影移形咒后,被人家来个咒立停,让他们生生被截两半,可如果硬刚的话?巴格曼没有了魔杖,战斗力大打折扣,而克里瓦特的脑筋还灵活点,他是想无声无杖魔法对魔力要求很高,能做到的巫师可无不都是活了很久的老巫师,这个小白脸能做到使用了两个无声无杖魔法,怕是已经是极限了吧?再有他们还可以对着他身边的小女孩动手啊,来个声东击西,他就不信这个小白脸还能顾得过来? 这么想着,克里瓦特一把将挂在他手臂上的如尼纹蛇,朝着被林宁牵着手的白皇后丢去,“咬她!” 如尼纹蛇作为魔法生物,它是能够听懂简单英文的,更不用说克里瓦特还将它当宠物养过一段时间,这种“咬她”的命令,如尼纹蛇还是可以执行的。再说克里瓦特的本意也不此,他只是想借机让对方惊慌失措而已。 林宁眉目不动。 白皇后连睬都不睬他。 克里瓦特:“…………” 至于如尼纹蛇?它是条有两米长的大蛇,克里瓦特就算是扔,也没有扔多远,它就那么“啪叽”落在了地上。对面对着它的林宁来讲最左边那个脑袋,看了一眼林宁后没有了后续的动作,中间那个脑袋更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躺,倒是右边那颗从刚才开始就发出急躁嘶叫声,这会儿也不例外。 “嘶嘶!” 另外两个脑袋没一个回应的。 “嘶嘶嘶!” 仍没有哪个脑袋理它。 林宁慢慢悠悠开了口:“话说你们两位想知道它在说什么吗?” “!”x2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林宁就着手中的魔杖,终于将决斗拉回正轨的喊了一声:“统统石化!” 巴格曼:“……!” 克里瓦特:“……!” 这也太狡猾了吧? 更让他们羞愤不平的还在后面,那就是林宁在把他们统统石化后,还不忘除掉了克里瓦特的魔杖,并且还用他的魔杖又对着他们发了统统石化咒。 感受了下其中魔力导向后,林宁低头对白皇后说:“他们的魔杖我用着不是很趁手,还不如无声魔咒来得舒畅。” 其实洛哈特原本的那根樱桃木,龙心弦做内芯的魔杖,林宁一开始用着还好,可等到后面她的魔力随着灵魂反过来的滋养变得比从前“储存量”多后,就不是那么合适了。 说来樱桃木在魔法界来讲,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魔杖木材,可以赋予魔杖奇特的力量,而且无论配以何种内芯,樱桃木通常都会赋予魔杖真正的杀伤力,不过如果配以龙的神经,那么这根魔杖将无法与一个没有超常自控力和意志力的巫师合作。 这么一说的话,洛哈特就在这个“不过”中,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拥有着超常自控力和意志力的。而林宁是可以做到,只是这根魔杖本来就是属于洛哈特的,和她现在不是完全相契也很说得通。 林宁想了想,她大概需要一个新的魔杖。 只是全身动弹不得,感官仍在的黑巫师们:“…………” 只能说“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林宁倒没有将巴格曼和克里瓦特这两个黑巫师干掉,那是澳大利亚魔法部的工作,不过在上交给澳大利亚魔法部前,林宁倒是有先审问了他们一番。 原来那个被黑纱巾笼罩的女人,当真是个吸血鬼,最近被残杀杀害的袋鼠都是她做的,她需要吸食它们的血液,而他们之所以流窜到澳大利亚来,其实是冲着蛋白眼火龙蛋来的。 火龙的皮、血、心、肝和角都具有很强的魔法功能,火龙蛋更是被列为甲级非贸易产品。他们是没办法藏匿火龙,可他们可以很好地藏匿火龙蛋,一个火龙蛋可以在黑市上卖个相当好的价钱,而他们是预备从蛋白眼保护区的一个看守做切入口,最近都在进行踩点,尔后就好巧不巧地在袋鼠口袋酒吧瞧见了林宁。 肥不肥羊他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只是人家确实是肥羊,可人家并不好惹啊。 林宁并不需要他们的认可,他们离开了魔杖,简直比普通人还不如,再说他们家最厉害的那个还在天上浪呢。 林宁扯了扯拴在手腕上的绳子,顺手再给两个外强中干的黑巫师来个昏迷咒,接着才对绳子那头的猪笼草说:“猪笼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猪笼草:“汪~” 它现在感觉超好的,感觉就像是置身在昆虫的海洋,只它还没忘朝下看了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招眼的如尼纹蛇。 猪笼草:“!” 它扑棱扑棱扑棱,结果都做了无用功。 心有灵犀般的,林宁也看向了那条如尼纹蛇。 白皇后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片刻后,林宁慢悠悠地开了口:“它有两根丁丁,所以是个雄性。” 白皇后:“……你的形容有点奇怪。” 林宁更正了下:“我是说它是条雄性蛇,所以不能产卵,而我对如尼纹蛇的卵更感兴趣——我没有要领养这条如尼纹蛇的意思,亲爱的。”她可没有错过她家亲爱的神情变化,为此她特别反省了下: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林宁故作十分郁闷道,“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总是想往家中领‘新人’的花花人了,我还真没有这样的意愿,最起码对着这条如尼纹蛇没有。好吧,我有罪,可我的意思是我即使会对谁感兴趣,但我绝对没有让谁成为我们同伴的意思。唔,好像越说越不太对了。” 白皇后一本认真道:“确实不太对。” 林宁低下了头。 一时间成为焦点的如尼纹蛇又开始了嘶叫,不,是相互交谈。 右边的脑袋:“嘶嘶嘶!” 左边的脑袋:“嘶。” 右边的脑袋:“嘶嘶嘶嘶!” 中间的脑袋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好习惯。 作为曾经成为过白蛇宁到蛟龙宁的林宁,她其实是听得懂蛇语的,还有让她现在讲的话,她还是能讲出来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灵魂印记。所以在她听来,如尼纹蛇三颗脑袋中一直在焦躁地嘶嘶叫唤的那颗脑袋(右边的脑袋),一直在喋喋不休,先是说把它当宠物养的黑巫师是个狐臭男,现在是在指责左边的脑袋一直以来都做了错误的决定,如果不是它,它们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左边的脑袋让它闭嘴。 右边的脑袋显然没有闭嘴,又开始唾骂起了中间的脑袋,说它整天就知道发呆,尽想着不切实际的事,而那根本就是在白日做梦。 左边的脑袋:‘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右边的脑袋:‘你傻了吧?我们是同一条蛇生的,我他妈不就是你他妈。还有我为什么要闭嘴?明明都是你们俩的错,为什么我非得跟着你们受罪?我宁愿一直呆在布基纳法索,那儿才是我的梦幻之乡。’布基纳法索是非洲的一个小国家,是如尼纹蛇的原厂地,在那儿布基纳法索魔法部会特地在地图上不将某些森林标记出来,好供如尼纹蛇专门使用。 中间的脑袋:‘梦幻之乡这个词是我先说的,你不准使用这个词。’ 右边的脑袋:‘这又不是你的专属词汇,凭什么我不能用?你知道吗,你就是这个脑袋中都是草包和白日梦的白痴!’ 左边的脑袋:‘我受够你这个长舌妇了!’ 中间的脑袋:‘附议!’ 右边的脑袋:‘你们有种来咬我啊!’ 这是个好提议,左边的脑袋和中间的脑袋对视一眼,接着就联脑袋去袭击右边的脑袋。它们两个脑袋有数量上的优势,而右边脑袋的牙有剧毒,所以互相袭击的结果就是右边的脑袋被咬掉了,而剩下两个脑袋也因为中毒死掉了。再说即使没有中毒,一个脑袋掉了后,它们其实也不会很好的活下去啊。 林宁:“…………” 白皇后:“……” 猪笼草:“???” 该怎么说呢?这其实是如尼纹蛇的常态了。它们往往会因为面不合心不合,就互相袭击从而导致难有长命的,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右边的脑袋被其他两个脑袋联合起来袭击。 那嘴巴太招蛇脑袋烦了。 值得一提的是它们的卵。 如尼纹蛇从嘴巴里产卵,而它们的卵价值连城,可用来制作药剂,激发大脑的反应。这就是为什么林宁着重提到它们卵的原因,而如尼纹蛇的进出口受到严格控制,想要它们的卵只能去黑市了,好巧的林宁刚从那两个黑巫师那儿得知他们知道的黑市。 再说英国魔法界也有个所谓的黑市,那就是和对角巷相邻的翻倒巷。林宁其实有光顾过翻倒巷,从那儿买到了很多市面上禁止发售的魔法物品,其中还包括一窝黑蜘蛛,用来给猪笼草加餐用的,同时也把它们当成了八眼巨蛛的替代品,并且还和店家说好了,如果他们店中进到了八眼巨蛛,请务必给她留一只。 这么想着,林宁手上的工作也不慢。 白皇后:“埃米尔?” 林宁:“我只需要它一颗牙而已,放心,我会给它的主人施遗忘咒的。” 林宁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拔下了如尼纹蛇右边脑袋的一颗毒牙,白皇后对此毫无异议,猪笼草继续就着空气做狗刨状了。 今天天气真好啊。 比利威格虫真好吃啊。 巴瑞·麦克米伦在他人生路上迷惘的第二天上午,再次驱车来到了威格莫尔街。他站在12号公寓楼下,深吸了一口气,再深吸了一口气,在抬手按门铃前又忍不住正了正西装外套,这时门内传来一声细嫩的狗叫声,巴瑞·麦克米伦先是一愣,尔后不知道到怎么的松了口气,这才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巴瑞·麦克米伦不禁再回想了下昨天那个邮递员的模样,接着门打开了,他就对上了一张英俊的,且和那个邮递员没有半分相似的脸。 巴瑞·麦克米伦:“洛洛洛哈特先生吗?” “不是。” 巴瑞·麦克米伦还来不及松口气,人家就补充道:“是洛哈特,麦克米伦先生。” 巴瑞·麦克米伦:“……你怎么知道我姓麦克米伦的?” 来开门的林宁反问道:“不是吗?” 巴瑞·麦克米伦“呃”了一声:“是的。” 林宁微微一笑:“请进。” 这和巴瑞·麦克米伦想得完全不一样啊,他还以为g.r.洛哈特就是那个来送信的邮递员。当然了,这只是他本人的臆想,抛开这个不提,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也不太能和巴瑞·麦克米伦最开始想象的《格林伍德冒险记》作者形象重合起来。然而这一想法在巴瑞·麦克米伦和林宁聊了不到十分钟后,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巴瑞·麦克米伦不能再确定眼前的金发青年,就是他要找的g.r.哈洛特。 而这一想法,也让巴瑞·麦克米伦暂时忘记了信件无缘无故消失的事,专注和林宁谈起来《格林伍德冒险记》,并拿出了他们出版社的最大诚意来。 林宁将骨瓷瓷杯放到了一旁,眼睛中充满了叫人愉悦的蔚蓝色:“不瞒麦克米伦先生,我只将《格林伍德冒险记》的初稿投给了贵出版社这一家出版社。” 巴瑞·麦克米伦激动地搓了搓手:“感谢你对我们出版社的看重。” 林宁看了他一眼:“我是说我在投稿前已经深入了解过了你们出版社,所以你可以开门见山地说你那边的意愿了。” 巴瑞·麦克米伦:“……”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啊。 不过巴瑞·麦克米伦只是个编辑,合同这块还是得由营销部经理罗莎·柯林斯来,同时还得有律师在场,而这块儿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就将合同签下的,还得涉及到很多方面,倒是有块儿是巴瑞·麦克米伦负责的,“冒昧问一句,洛哈特先生可是准备将《格林伍德冒险记》写成一个系列故事?” “嗯,下个故事我准备写吸血鬼。”《格林伍德冒险记》本来就掺杂了魔幻成分,加入吸血鬼并不突兀,更重要的是林宁先前在澳大利亚就遇到了个吸血鬼,就是那个黑巫师们的同伙。按照那两个叫巴格曼和克里瓦特黑巫师的“提示”,林宁在附近的森林中找到了躲藏在其中的吸血鬼,那个吸血鬼叫玛丽莲。 林宁从她那儿知道了不少关于吸血鬼的事,就像她先前提到的那样,魔法界的吸血鬼和普通魔法生物没什么区别,甚至他们都没有马人或人鱼强大。这么一说的话,人鱼也值得一写,同样的魔法界的人鱼,和普罗大众想象中的人鱼有很大的不同。 还有狼人。 唔,还有尼斯湖水怪。再发散来想的话,其实还有很多物种值得一写。还有就是林宁打算来个互通有无,就像她在麻瓜界发表的故事中,写魔法界的物种,让麻瓜们从书中看到真实存在的吸血鬼会是什么个模样;而在巫师界发表的故事中,让坐井观天的巫师们见识下麻瓜们的想象力,要知道在麻瓜世界中,受十九世纪末布莱姆·斯托克《吸血鬼德古拉》一书的影响,近年来吸血鬼们在麻瓜们看来,就渐渐从青面獠牙的人形吸血鬼,发展到了普遍认为吸血鬼俊美,拥有着普通人类没有的能力,同时还和诸多物种,比如说和人类,和吸血鬼本身,还有和狼人等衍生出了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但对大部分巫师而言,吸血鬼还就只是神奇动物呢。 同样的,狼人也是,这个是魔法部盖过章的。 林宁越想越觉得有很多故事可写,而巴瑞·麦克米伦刚要说什么,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他斜上方,书墙外用来看看书的走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黑发小女孩。 说起来在林宁他们这个位于麻瓜界的公寓内,还是有特别进行过装潢的。两面半墙的书墙,还用了浅色的木地板和实木色的天花板来装潢,地板上还搭了大块的花纹地毯,这有效地降低全浅色的地板带来的头重脚轻感。浅色的地板会有视觉拉伸感,让人觉得房间比原来的更大,驼色的墙壁配上深色的书架,能更突显书架的厚重感。 而尽管主色调是冷色调,不过不管是地毯还是窗帘,其实都用了暖色调点缀,这儿还是二楼,外面的自然光能够倾洒进来,只是今天伦敦没有出太阳,可天色也没有那么阴,可以说在公寓内,只会感觉到舒畅,并不会带来半分阴森感。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巴瑞·麦克米伦他的三观在昨天没有遭受过“会心一击”,以致于他乍然看到好像散发着珍珠色光芒的白皇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巴瑞·麦克米伦:“!” “麦克米伦先生?” 巴瑞·麦克米伦正在努力找回他的声音。 白皇后很直接地打量了他一眼,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埃米尔有客人?” 林宁这才恍然大悟,好像才知道白皇后过来了一般,从对着巴瑞·麦克米伦的沙发上站起来,侧过身去看白皇后:“嗯,是布鲁伯里出版社的编辑巴瑞·麦克米伦。麦克米伦先生,这是我妹妹,.q——麦克米伦先生?” 巴瑞·麦克米伦如梦初醒:“你好,你觉得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巴瑞·麦克米伦:“……失礼了,我很抱歉。” 某种程度上的罪魁祸首宁摆摆手说:“没关系。” 白皇后:“嗯。” 巴瑞·麦克米伦在心里松了口气,稍后想到他们俩的名字可真像,一个是g.r,一个是.q,难怪是兄妹啊。 关于这个?g.r其实是吉德罗(gildery)拆开来的gilded和ry的缩写,前者有镀金的意思,而ry在古法语中是“国王”的意思,合起来其实是镀金的国王,对原身来说其实是个合适的名字,同时gilded也有粉饰的意思,那粉饰的国王其实可以来说如今女变男的林宁,同时也和白皇后的“queen”对上。 再有林宁在巴瑞·麦克米伦前称呼白皇后为q,就更简单了,她总不能当着巴瑞·麦克米伦这个口头禅会是“天佑女王”的英国人,那么大喇喇的叫白皇后为hite queen吧。 不管怎么说,巴瑞·麦克米伦虚惊了一场,好在主人并没有怪罪他的失态,同时也没有因此而耽搁了接下来的签约,巴瑞·麦克米伦再次松口气。再加上林宁从头到尾态度都很谦和,这让巴瑞·麦克米伦起身告辞时,在心底下意识给林宁贴上了谦逊有礼好相处的标签,等到林宁送他出门时,他就不知不觉地把关于信箱的事说了出来,还竭诚为他昨天的莽撞行为道了歉。 林宁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哦,那是魔法。” 巴瑞·麦克米伦立刻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个魔术师啊,也难怪。”他把林宁的魔法理解成了魔术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牛津字典中对“agi”这个词也有多个解释的。 林宁但笑不语。 麦克米伦先生就这样带着让他安放下来的答案离开了,稍后林宁还和布鲁伯里出版社的人见了面,双方就林宁以后的稿酬,还有相关权益进行了各种扯皮。只林宁这边也有个律师不假,不过在扯皮期间,林宁也有亲身上阵,表现地很有专业素养的模样,直把布鲁伯里出版社的律师弄得哑口无言。等事后营销部经理罗莎·柯林斯,随口和巴瑞·麦克米伦提过那么一句,他恍然想:‘难道洛哈特先生是法学院的?这也难怪他行文很严谨了。’ “人们更愿意相信他们所认为的,”林宁事后是这么和白皇后说的,“而且他们也更愿意给未知的东西,扣上他们所熟知东西的帽子。” 白皇后:“那你以后会告诉他真相吗?” 林宁很无赖的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瞒着他啊。” 白皇后对此也很无所谓,她就那么稍微一提就略了过去,接着拿出了个瓶子来,里面装着一只还活蹦乱跳着的比利威格虫:“我有准备好绳子。” 她是说她准备好放飞林宁了。 林宁:“……” 在先前巴瑞·麦克米伦来拜访时,就只小小汪过一声的猪笼草,这时候从外面的庭院内溜了过来,他们现在已经从伦敦回了康沃尔郡。猪笼草对着那只比利威格虫露出了渴望的神情,目光之专注,让瓶子里的比利威格虫更为快速地扇动着翅膀。 白皇后不为所动。 她继续看着林宁,认真道:“我现在力气足够的。” 林宁:“……好的吧。” 林宁也没有不情不愿,她本来就说要尝试下被比利威格虫蛰一下的,只是被当做气球,稍微有那么点难为情而已。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所以她就硬着头皮上了,还别说,被比利威格虫蛰了那么一下后,林宁就产生了飘忽感,感觉就像是躺在云朵上,这感觉也像是喝了欢欣剂,这种药剂会给服用者一种幸福感,也有点像镇定剂,能够使兴奋的神经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中,林宁就闭上了眼睛。 “啪。” 林宁眼睛都没睁开:“猪笼草,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在翻倒巷订了八眼巨蛛?” 接着林宁就感觉到猪笼草揉了揉她的脸颊,她嘴角抽了抽,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她这会儿已经躺在沙发上了,偏头看在一旁的白皇后:“过去多久了?” 白皇后:“不到一个小时。” 林宁有点惊讶:“这么短?” 白皇后:“足够埃米尔你在澳大利亚黑市买的东西被送来了。” 林宁摸了摸鼻子,她不是在澳大利亚的魔法界黑市买了颗如尼纹蛇的卵么,可那都是来做研究的啊,于是她就很镇定道:“说起来我从没有任何孵化蛇蛋的经验,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将它孵出来。” 猪笼草:“汪!” 林宁:“……你知道它值多少八眼巨蛛吗?你就说我肯定不能孵出来。” 猪笼草愣了愣,接着便朝那颗如尼纹蛇卵露出深沉的目光。 第124章 霍格沃茨(6) 在《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对如尼纹蛇的记载并不多, 其中对如尼纹蛇的大部分了解, 据作者纽特·斯卡曼说是来自一些蛇佬腔, 不过纽特·斯卡曼并没有提到蛇佬腔都是谁,再者他写这本《神奇动物在哪里》时, “欲knh”还没有成为黑魔王, 那时候就连初代黑魔王格林德沃都还没有那么成名。 而抛开当初蛇佬腔还不是谁谁专属这个问题不提,《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并没有提到如何孵化如尼纹蛇卵,倒是有提到蛇怪是怎么来的。只是林宁并没有要孵化个蛇怪的意愿,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同样目光深沉地望着如尼纹蛇卵,和猪笼草昭显辉映着。 白皇后:“??” “埃米尔?” 林宁沉吟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黑衣组织的bss, 不知道柯南他们将他推倒了没有。” 白皇后:“恐怕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林宁没说什么,只是将深沉的目光从如尼纹蛇卵上收回, 朝着白皇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猪笼草目光仍旧深沉。 《格林伍德冒险记》上市时,默默然出版社已经在刊印林宁写的第二本小说《我与黑巫师的决斗》了。这本书自然是取材于她在澳大利亚的经历,更因为她勇斗黑巫师的光荣事迹, 不仅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同时还成为了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 声望立刻拔高了一大截。 而也成为了绝佳的宣传。 都不用林宁再像上次那样在《唱唱反调》上自己给自己打广告了,同时这次的读者也不仅仅是因为看不到连载不舒服,还有单纯冲着颜值来买书了, 而是冲着她勇斗黑巫师的光荣事迹来的。若还有其他原因的话, 林宁还想到了当下的环境, 此时距离那个不能说名字的黑魔王被打败已经过去了七年,然而英国魔法界仍旧笼罩在黑魔王的余阴下,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还仍旧不敢说出他的名字,魔法界的巫师们仍旧需要点“强心剂”,那《我与黑巫师的决斗》或许正挠到了他们的痒处吧。 总而言之,《我与黑巫师的决斗》仍旧在魔法界畅销,顺带还因为此事是在澳大利亚发生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也有参与进来,也使得《我与黑巫师的决斗》能够漂洋过海,远销海外。不知情的巫师们都凭借着书中所写,认为“吉德罗·洛哈特”是个魔法精湛,并有着非凡勇气和魄力的年轻有为巫师。 很多巫师都这么认为。 “阿不思,你有看洛哈特写的小说吗?最近我已经逮到三个在课堂即将开始前仍在看它的学生了。”麦格教授来校长办公室,和办公桌后面的邓布利多这么说道。 “你是说《我与黑巫师的决斗》吗?当然,我很乐意和学生们更有话题的。”邓布利多拿起了装着巧克力蛙的盒子,“要来点吗?” 麦格教授:“我想不用了。” 邓布利多露出遗憾的神情,抓住一个想从盒子里跳出去的巧克力蛙塞进了嘴里。麦格教授感叹道:“真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想当初他在学校时对学业可没有那么的上心。” 麦格教授这么说已经相当委婉了,要知道麦格教授也在洛哈特从学校毕业而小小松口气的教职员工列表上。 邓布利多笑眯眯说:“那孩子大概是长大了,我们该为他感到骄傲的。” 麦格教授想了想觉得当年她大概看错了洛哈特:“好吧。” 麦格教授很快就离开了,在她离开后,邓布利多从抽屉里拿出了本《我与黑巫师决斗》,丽痕书店附送了吉德罗·洛哈特卡片做书签,卡片上的吉德罗·洛哈特眼眸明净极了,既明亮锐利,又不会使人感觉到被触犯,同时他露出的微笑丝毫不浮夸,整体看下来,流露着沉静而坚定的气质,很能让人见之便生出好感来。 麦格教授一向严厉,即使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在上她的变形课时,都会变得老老实实的,如今竟然有学生被她认为过于沉迷于此书,还不止一个两个,可以预见还有更多的学生都买了这本书。 邓布利多回忆了下几年前洛哈特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却觉得怎么都没办法将那个通过一些反复的,引人注目的“丰功伟绩”,来让学校人都认识他,却让相当一部分人把他看做跳梁小丑的拉文克劳洛哈特,和眼前这个声名鹊起,备受瞩目的年轻有为白巫师联系起来。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吗? 这个问题吗? 林宁面无表情:“你想做什么,猪笼草?”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就是想把它一屁股坐碎,也该偷偷摸摸不让我发现啊。” 猪笼草:“汪?” 林宁半是恨铁不成钢半是哭笑不得道:“你没有下次机会了,这颗如尼纹蛇卵我还有大用处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它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新同伴。” 猪笼草这才满意了。 林宁一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朝这边张望的白皇后。 白皇后就那么撇过了脸去。 反而让林宁有点自我怀疑,觉得都是她从前太渣什么的了。 林宁:“…………” 好在她那么重申过一次后,无论是白皇后还是猪笼草都没有再“排挤”如尼纹蛇卵了,相反白皇后还有帮林宁找来了一些资料书,让她这条曾经有过两根丁丁的雄性蛇,能够不凭空去孵那颗如尼纹蛇卵。只是如尼纹蛇卵被孵化出来,并非一朝一夕的,而林宁其实也没有那么的急迫,因为她想要利用孵化出来的如尼纹蛇卵做的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契机。 而话又说回来,《格林伍德冒险记》的第一个冒险故事《恶魔说》,终于经由布鲁伯里出版社出版了。布鲁伯里出版社对它并没有特别寄予厚望,只认为它是有大卖的潜力,可出版界也不是没遇到过他们很看好,但读者却不怎么买账的情况,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将最终销量定的很客观,当然了,该做的推荐和广告他们也没少做,一切就等着市场来检验了。 最开始几天,销量一直不温不火,然而等到第一个星期结束时,出版社开始喊加印了。 第二个星期还没有结束,他们已经在想着和海外出版社谈发行权的事了。 又在英国本土,经过口碑发酵,再加上英国媒体向来对自家出品的东西大吹特吹的德行,《格林伍德冒险记》在出版后的当月内就售出了三万册,第二个月的销售量还有所上升,顺利登上了《卫报》《泰晤士报》等多家报纸的畅销书排行榜,而且看情况很有着长期占据榜单的架势。 巴瑞·麦克米伦红光满面,几乎走路都带风。 布鲁伯里出版社准备在销售量过六万册时,内部小小开个庆祝会,这样的庆祝会自然不能少得了作者本人,而邀请他来的任务兜兜转转就转到了巴瑞·麦克米伦身上。巴瑞·麦克米伦这次终于有了其他的联络手段,只是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再想上门拜访又怕打扰了人家写作,于是巴瑞·麦克米伦就再写了封信,反正次日即可送到,而庆祝会大概还得有一个星期才开,时间是宽裕的。 次日晚间,巴瑞·麦克米伦正在公寓内翻看稿件,忽然被一阵敲玻璃声惊醒。 一抬头,窗户上印着个猫头鹰。 巴瑞·麦克米伦:“!” 再一看,那只猫头鹰还衔着一封信。 巴瑞·麦克米伦:‘这是什么操作?’ 更骚操作的还在后面,猫头鹰带来的那封信上写着: “正在专心致志孵蛇中,两个月内勿扰。 g.r.洛哈特。” 巴瑞·麦克米伦:“???” 巴瑞·麦克米伦旋即恍然大悟:“洛哈特先生真有幽默感啊,呵呵呵呵。”再想想人家是个魔术师,能够驱使猫头鹰来帮他送信,就很可以理解了。至于幽默不幽默的?巴瑞·麦克米伦自认还是见识过有各种各样怪癖的作家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不可自拔的这种,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的。 唔。 那就不算什么吧。 事实上,林宁也没有在专心致志孵如尼纹蛇卵,不然这都两个月过去了,她早该把人家孵化出来了的。这期间林宁主要都在研究魔咒和魔纹,同时还着重涉猎过解咒这一方向。在魔法界,有一个职业就是解咒员,是用来解除物品上的保护咒语或是恶咒,使物品能够被所有者安全使用的。而林宁想到钻研这个反向,主要还是因为“蛇佬腔”这个词给了她点启发,让她联想到了此平行世界中的大反派伏地魔。 在上个平行世界中,林宁在后面明明推断出了黑衣组织bss是谁,却谁都没有提及,也没有兴趣去推倒bss,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清楚黑衣组织迟早要完,再有正义一方的小伙伴们个个智商在线,还有主角光环庇护,很快他们就会强强联合打倒bss的。而这个以《哈利·波特》为蓝本而衍生的平行世界,作为关底bss的伏地魔,以及他领导的食死徒,似乎和黑衣组织bss以及他领导的黑衣组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不,这两者严格来说还真没什么可比性。 伏地魔和食死徒满打满算才多少人,格局也远远比不上黑衣组织。林宁之所以那么类比,是因为他们两个总体来讲都是被正义命定要打败的邪恶,而且食死徒中最死忠的根本就没有几个,更多的都不过是被利益所驱使的利益为上者。 哦,还有个双面间谍。 再者伏地魔这个关底bss的综合实力,也不能和黑衣组织bss相比。按理说,林宁更该是高高挂起的,可她这不是想对魔法界做点什么吗,那伏地魔怎么与否,都多少和她有那么点关系,她就不再是事不关己了。 所以,林宁打算着手做点什么。 而不是非要等到十二年后,哈利·波特再照着预言将伏地魔彻底打败。 先下手为强么。 还有更坑人家的是,林宁她这个大挂比还有着通关攻略,知道伏地魔分裂了自己,还知道他的魂器放在了哪儿。这么多魂器中,林宁思来想去最先选中的是伏地魔分裂出来的第二个魂器。 “我们要出门了。” 林宁将手中的《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阖上,对着坐在电脑前的白皇后说道。猪笼草则站在白皇后的膝盖上,前爪扒住桌沿,跟着够头看电脑屏幕,他们俩看的很专心,以致于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应林宁。 林宁:“?” 她不动声色的够头瞄了眼屏幕,发现他们俩在看监控录像。她听了会儿,就意识到白皇后黑进了一家书友交流会的会场,正在听他们发表着对《格林伍德冒险记》的读后感。 林宁跟着听了好一会儿,直到白皇后发现了她。 林宁笑着说:“他们都喜欢我塑造出来的,那实在是太好了。” 在《格林伍德冒险记》中,主人公是格林伍德,一个出场时看起来放荡不羁,行为有那么点轻浮的花花公子,而他接着被卷入到了一场凶杀案中,而这场凶杀案渐渐被证明并非‘人’为那么简单,还牵涉到了传说中的生物——林宁就说她写冒险故事写着写着就会写成探案故事吧。 以及主要人物还有个以白皇后为原型的,第一个故事中并没有揭露她的种族,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并非‘人’。 顺带一提,格林伍德还有一只叫n的狗(猪笼草拉丁学名nepenthes sp.)。在第一个故事中,它就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狗而已。 白皇后闻言还没说什么,猪笼草就“汪”了一声。 林宁不厚此薄彼道:“其实你是大bss来着,到时候肯定能惊掉很多读者的眼球。” 猪笼草:“哼唧。” 白皇后接口道:“你其实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吧,猪笼草。” 猪笼草:“……” 林宁假模假样道:“说起来有一个魔咒叫‘翻译咒’,可以用来英译汉。” 猪笼草:“汪!” 林宁无赖道:“你也没有问过啊?” 眼看他们俩就要拧起来,白皇后就一把抱住了猪笼草,让猪笼草默默萎了,它还是有点怯白皇后的。这样打完嘴仗后,林宁将她的想法说了,大家准备准备就去往大汉格顿。那儿有着霍格沃茨四大创始人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冈特家族的冈特老宅。伏地魔的第二个魂器,冈特家的祖传戒指,就被他自己藏在冈特老宅中。 林宁他们一家三口直接使用了幻影移形过去,直接出现在了大汉格顿。大汉格顿紧邻着小汉格顿,那是伏地魔的父亲汤姆·里德尔的老家所在,只不过里德尔一家早已不知所踪,直到现在小汉格顿中仍旧有老人提及里德尔一家,认为里德尔家的那栋老宅怪吓人的,当然,里德尔老宅远远比不上冈特老宅恐怖。 冈特老宅从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是附近能吓哭小孩的存在了。从大汉格顿与小汉格顿的分界线到冈特老宅去,得经过一条狭窄的土路,土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布满乱石,通向着那片漆黑的树林,树木普遍高大茂密,在地上投下了凉飕飕的黑暗浓密的影印,光是这样一条小路就已经足够吓人了。 更不用说冈特老宅隐没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被树木挡住了所有光线不说,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 这可真够掩人耳目的。 也难怪多年以来,从没有其他人来到过这儿。 林宁忍不住道:“谁能想到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就藏在这儿。” 白皇后:“我以为你想解决伏地魔的魂器,埃米尔。” 林宁勾唇一笑,原本英俊的面容被阴冷的光线遮住,只留下了半明半暗的光彩,“魂器不过是顺带的,我啊,其实是想到传说中的复活石,利用它复活数不清的亡魂,让他们成为我的亡灵大军,从此我臂所指之处,他们必定会为我踏平。到那时候别说是小小的魔法界,就是整个世界我也势在必得。” 白皇后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哇。” 林宁:“…………好吧,比起魂器,我对复活石更感兴趣。” 白皇后:“那你得先把它拿到手。” 林宁:“嗯呢。” 镶嵌着复活石的戒指就大喇喇地放在冈特老宅内,也不怪林宁这么说,这主要是因为冈特老宅统共就那么大。冈特作为一个非常古老的巫师家族,又说是斯莱特林的一支后人,同时还保存着复活石,可见它也曾煊赫过,只是他们习惯于近亲结婚,就放大了他们基因中的不安分和暴力,而且还喜好奢华,又不思进取,导致到了最近几代已经穷困潦倒了,如今的冈特老宅就只有三间屋子而已,复活石戒指即使想藏也没有什么地方藏,更重要的是在复活石戒指周围,被伏地魔布下了种种魔咒,触犯者死。 林宁将用魔力驱动的笔记本电脑从随身口袋中拿出来,再架上她和白皇后最近研制出来的扫描仪,开始以复活石戒指为中心,试探性用魔力袭上戒指后,用扫描仪对魔力波动进行全方位立体化的扫描,科学地分析出伏地魔都布置了什么恶咒。 “我看看啊——”林宁看向了屏幕,她先前一段时间研究各种魔咒,研究得都快要做梦都要喊出什么咒了,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地拿下这个复活石,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而电脑分析出来的魔咒也不具备百分百确定性,这就需要林宁在接下来解咒的过程中,更加小心谨慎。 白皇后在一旁严阵以待。 本来想满山浪的猪笼草也严肃脸地蹲在一旁。 幸运的是林宁的解咒过程很顺利,只是等那枚镶嵌着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甚至可以说是丑陋黑宝石的戒指完全“赤条条”时,林宁的神情却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那变化太过细微,但白皇后却注意到了。 她看了看猪笼草,和它说了句话。 猪笼草立刻一个飞身,飞扑到林宁跟前。 “啪!” 林宁:“……我脸一定肿了。” “我现在完全清醒了。”林宁接着对担心她的白皇后说道,事实上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受到诱惑而已,她不是很确定那是复活石本身的诱惑性,还是“寄居”在其中的魂器赋予了这种诱惑性,反正那一刻她心神微微荡漾,想要借助复活石复活她曾经的亲朋好友,然而理智却很清楚地告诉她,这不过是饮鸩止渴,再有她的亲朋好友又不再这个平行世界,怎么可能被复活,更有复活石所复活的根本就不再是一个人,而只是招来一种比灵魂要真实、比实体要虚幻的物质。 林宁的意志力本来就足够强,即使没有猪笼草给她一巴掌,她最终也是能够抵抗住这种诱惑的,尽管没有那么快就“出戏”而已。 话虽如此,白皇后还是给她加了个提神醒脑的buff,同时复活石戒指也被隔离了起来,以待日后研究。林宁这会儿更加清醒了,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想复活石本身并没有诱惑性,最可能是寄居在里面的灵魂碎片想借此让偷盗者戴上复活石戒指,借此忽略它周围的危险。还有说起来死亡三圣器既然真实存在,那么当初给予了这三件死亡圣器的死神又在哪儿?” 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中,佩弗利尔三兄弟从死神那儿分别得到了一根不可战胜的魔杖,即老魔杖;一块能起死回生的石头,即复活石;一件永不磨损的隐形衣。最后只有得到是隐形衣的老三躲过了死神的追踪,同时他也是哈利·波特的祖先。 林宁开玩笑道:“难道因为失手了这么一次,就没脸见‘人’而躲了起来吗?”她是说死神是否真的存在,都还没有得到证实,毕竟佩弗利尔三兄弟的故事只是个传说,尽管三圣器当真存在。 (死神:“……”) 白皇后负责将话题拉回去:“埃米尔,你是想说魂器和复活石不可同时存在吗?” “恐怕是。”林宁接着毫不犹豫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保复活石,反正现在如尼纹蛇卵还没有被孵化出来。” 猪笼草:“哼唧。” 林宁顿了顿说:“应该不会成为个死卵吧?” 心有灵犀的白皇后慢条斯理道:“如尼纹蛇即使孵化出来也只有三个脑袋,而伏地魔有六个魂器。” 林宁补充道:“加上伏地魔,还有他被投放在哈利·波特身上的那片灵魂,总共有八个灵魂碎片。哦,现在我们可以去掉复活石戒指内的这个灵魂碎片了,哈利·波特体内的那个也可以先排除掉,日记本我不太好得到也可以排除。还有一个我们得给主魂留着,那这么一来可以有的选择就少了很多。” 白皇后:“主魂?我们并不知道他在哪儿。” “这个么?我们就需要奇洛教授了。”伏地魔在当年袭击哈利·波特时,遭受了守护咒的反弹,不但灵魂再次分裂,他本人也受到了反噬,失去了肉体。分裂的灵魂碎片附在了哈利·波特身上,而仅剩残缺灵魂的伏地魔,只能虚弱地附身在动物身上,直到在阿尔巴尼亚遇到了奇洛。 只是在原著中,也没有具体给出奇洛是在具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到阿尔巴尼亚去的,不过就现在来看,奇洛还没有起身去阿尔巴尼亚,所以林宁想要追踪到到处漂泊的伏地魔主魂,只需要盯紧奇洛,到时候在伏地魔附身到他身上前截个胡就可以了。 不过这得需要等上几年,奇洛是在哈利·波特去霍格沃茨上学前,去外游历过,却没说他到底是哪个年段去的,而此时距离哈利·波特去霍格沃茨上学还有将近五年。 五年啊,她总能成功孵出一条如尼纹蛇吧! 白皇后欣慰道:“埃米尔看起来很有斗志啊。” 林宁:“……嗯呢。” 《格林伍德冒险记》第一部 继续在英国畅销,等到它被出版后半年后,它已经在英国累计售出将近十五万册,这时大西洋对面的美利坚学者出版社,以将近十二万美元的价格拍得了《格林伍德冒险记:恶魔说》在美国的发行权,在进行英美语法差异,用词差异等差异修改后,由学者出版社朝着美国全面发行,迅速成为时下最畅销的小说之一。 而林宁这边,在经过了“专心致志孵蛇,勿扰”“正在罗马尼亚养龙,勿扰”,“在黑森林参加吸血鬼集会,勿扰”后,她终于将第二部 《吸血鬼》的初稿邮递给了巴瑞·麦克米伦,同样还是由猫头鹰送去的。 巴瑞·麦克米伦都已经习惯了。 彼时默默然出版社的主编奥古斯特·沃姆先生,也拿到了林宁给出的第三本小说的初稿。 他看完之后,一脸懵逼。“这——” 林宁截口道:“这个故事纯属虚构,而出版社不存在虚构小说就不给予出版的规定吧,沃姆先生?” 奥古斯特·沃姆:“这是没有——” 林宁只听到这儿就再次表明了立场:“那就这么说定了,出版后如果发生什么,我会一力承担的。”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奥古斯特·沃姆只好说:“好吧。” 奥古斯特·沃姆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是个纯血巫师,尽管不是那种极端血统论者,可对于麻瓜世界的事知之甚少,也没有接受过麻瓜世界言论的洗礼,所以林宁这次写的这本小说,让他的巫师主义三观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即使是林宁说了故事纯属虚构也没起到什么效果。这就导致他回到家时,神情还有几分恍惚。 沃姆夫人关切道:“怎么了?” 奥古斯特·沃姆还没说什么,沃姆夫人就惊喜道:“亲爱的洛哈特先生又写了新书吗?我就等着这一天呢,快让我先看看。”她说着就把沃姆先生手中的书稿夺了过去。 奥古斯特·沃姆:“…………” 沃姆先生转念一想,让沃姆夫人先看看也不错,最起码也能让他知道妻子对待这本小说是个什么态度,而他想妻子也会和他的反应一样吧。哪想到沃姆夫人看到一半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到最后干脆抱着那份书稿抽泣了起来,“太可怜了,芬里尔和玛丽莲太可怜了,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奥古斯特·沃姆:“???” 他仿佛看了本假书稿。 “不是,你是知道格里芬是个狼人,而玛丽莲是个吸血鬼的吧?” 沃姆夫人泪水连连:“可他们就是相爱啊!” 奥古斯特·沃姆无语凝噎:“夫人,你没懂我的意思,你想想现实中的吸血鬼是个什么德行。还有更重要的是狼人都是什么德行!吸血鬼先不说,就是狼人,我们都知道即使他们没有被打上黑魔标记,可他们仍旧是你知道是谁的走狗,是他的爪牙。而芬里尔?芬里尔这个名字,你难道没想到什么吗?” 沃姆夫人冷静了几分:“你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 奥古斯特·沃姆斩钉截铁道:“正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 沃姆夫人想到格雷伯克曾经的恶行,迟疑了下道:“难道芬里尔是因为玛丽莲的死,才变得无恶不作的吗?” 奥古斯特·沃姆:“…………” 当然不是啊! 奥古斯特·沃姆仍旧拿不定主意,人人都说“欲knh”死在了那年八月,可人人都不敢用名字谈论那个黑魔王。暂且不说这个,就是狼人格里芬·格雷伯克,他是最臭名昭著的那个狼人,被巫师们所不齿,也不知道迫害过多少幼年巫师,而且很多巫师都清楚他和他带领的狼人,其实投靠了“欲knh”,即使没有这一点,他也是巫师界憎恨的对象,而洛哈特给他的小说中,奥古斯特·沃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美化狼人和吸血鬼,尤其是吸血鬼,他们魔法界的吸血鬼什么时候那么好看,那么有能耐过了? 不是……是狼人根本就是人人得而畏惧,且憎恨的对象,怎么可能有人性残留?也就不值得美化他们。更离谱的是,狼人和吸血鬼相恋?那简直不亚于巫师和巨人在一起了! (海格:“???”) 沃姆夫人不太懂沃姆先生的纠结,她还兀自沉浸在小说的情节中,“玛丽莲真可怜,或许我可以去打听打听有这个吸血鬼。黑发,红眼睛,美丽到不可方物,这样的吸血鬼应该很好打听才对。” 奥古斯特·沃姆:“……都说这个故事纯属虚构了!!” 沃姆夫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那就快点出版它吧。” 奥古斯特·沃姆:“…………” 最终,奥古斯特·沃姆受不了沃姆夫人的软磨硬泡,还是一咬牙决定出版它,不过他没有把默默然出版社的名字放到封面上,也没有去《预言家日报》上打广告,尽可能把默默然出版社的存在感减少到最小。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吸血鬼与狼人》大卖,毕竟“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名字在魔法界不说人尽皆知,但也是很响亮的。丽痕书店只要在他们书店门口摆上人家的巨大画像,就足以吸引一批女女女男进来了,而且有《我与黑巫师决斗》和《我在黑林山的一夜》打底,洛哈特先生还是很积累了一堆人气的,这次《吸血鬼与狼人》很多巫师一看作者名就买了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 有像沃姆夫人这样的言情派; 也有像奥古斯特·沃姆这样的还算理智但仍旧受到不小冲击派; 也有认为这根本就是哗众取宠派; 更有曾经受过狼人或吸血鬼袭击,对此小说根本不能接受,进而怒火三丈,痛苦不已,连作者本人都迁怒派; 还有狼人。 此世界的吸血鬼弱的一比,他们即使看了小说也是有心无力,顶多就是咒骂几句,到底人家作者对付黑巫师的实力在。可狼人就不同了,不说其他狼人,就是被同名的芬里尔·格雷伯克就出离愤怒,“我要去咬了他,吸了他血,撕碎了他!” 第125章 霍格沃茨(7) 林宁还就等着芬里尔·格雷伯克来。 在写下《吸血鬼与狼人》前, 林宁曾深入了解过他们。就吸血鬼来讲, 她最早接触他们,是在澳大利亚时, 那时候他们不是遇到个和两个黑巫师同行的吸血鬼玛丽莲吗, 林宁当时就和玛丽莲亲切交谈过,后面也有在黑森林参加过吸血鬼集会,知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武力值和生存现状;而狼人?林宁他们一家三口在游历中,也曾在爱尔兰遇到一个离群索居的狼人,那个狼人并非天生就是狼人,他是在小时候被狼人咬伤, 从而被“感染”成狼人的, 而且为了不伤害到其他人,他就选择离群索居,在月圆之夜前都会提前将自己用锁链锁住。 又就处境而言, 且不说吸血鬼, 单就说狼人。 狼人多年来一直被搁置在动物所和人类所之间, 在魔法部,人类所里有一间办公室,供狼人支援服务科使用, 而狼人登记处和狼人捕捉计划组却归在动物所名下。在《神奇动物在哪里》中,狼人的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x, 从这儿就可以对狼人的尴尬处境可窥见一二了。 而狼人的处境远不是“尴尬”能形容的。 尽管狼人在不变身时并不危险, 但是巫师们都只看到了他们变身时的残暴, 并不把狼人等同于普通人来看待, 而是当成了另外一个残暴且嗜血的种族,并有着很普遍且严重的种族歧视。 其实不仅仅是对狼人,还有对马人,巨人等其他种族也是。 而这份歧视是根深蒂固的,数百年来都是如此。 当初伏地魔就成功利用了巫师与各种魔法生物之间的仇恨,使得许多巨人,狼人还有妖精投靠了他。他们为了叫巫师界的巫师们被无边的恐惧淹没,就集合起来制造了几起很残酷的麻瓜屠杀案。这也不怪在伏地魔在七年前的夏天被打败后,原本就饱受巫师歧视的巨人和狼人们更被排斥。再有即使有谁觉得不能将他们一竿子打死,可世俗的观念并非那么容易就打破的,就像是曾经小天狼星·布莱克打从心里接受了身为狼人的莱姆斯·卢平,可当当年凤凰社成员对抗伏地魔的最后一年,凤凰社的行动经常被人透露给伏地魔,小天狼星·布莱克就不可避免地怀疑起了身为狼人的卢平。 当然了,这种怀疑也是相互的,莱姆斯·卢平也怀疑过出生在纯血家庭并有一个食死徒兄弟的小天狼星,而且当时的大环境也确实很容易就动摇人心。 这么举例的重点是在偏见并不那么容易消除上,更不用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观念到哪儿都存在。 消除这种歧视和偏见,也不会有很好的办法。 只能减缓。 林宁也没期望她写了本小说,就能皆大欢喜了,她这只是在试探而已,同时也想引芬里尔·格雷伯克这个最臭名昭著的狼人来。 “我们得做好对战的准备。”林宁这么说着时,他们家刚入手了一批从麻瓜界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其中一个还对她从冈特老宅得来的复活石戒指使用过。 该怎么说呢? 复活石和魂器并不能并存,林宁自然而然的舍弃了伏地魔杀害老汤姆·里德尔后,制作成的第二个魂器,并在接下来使用了很多方法来测试如何高效地消灭魂器中的灵魂碎片。在《哈利·波特》的原著中,伏地魔的魂器有被格兰芬多的宝剑消灭的,也有被蛇怪的蛇毒消除的,也有被魔鬼火焰消灭的,到了林宁这儿,她并没有格兰芬多宝剑,也没有蛇怪,不过她倒是有如尼纹蛇的毒牙,而魔鬼火焰是一个有破解咒的黑魔法,林宁通过《尖端黑魔法揭秘》这本书有学习到。 《尖端黑魔法揭秘》是一本介绍黑魔法的大部头书籍,同时也是唯一一本已知的详细介绍魂器制作与摧毁方法的书籍。丽痕书店当然不会有卖,林宁能得到它,全靠不太好说的买卖方式。 话说回来,林宁有根据《尖端黑魔法揭秘》上的记载,反复实验过摧毁魔器的方法。另外也没有忘记使用物理攻击,比如说把复活石戒指埋在一炸药包中,结果自然是复活石中的伏地魔魂片被销毁到什么都不剩,倒是复活石仍旧坚挺。 复活石的作用先前也提到过,它并不能真的能使死去的人复活,即使复活石带来了什么东西,那更多只是一个行尸走肉。那对林宁来讲,作用就不怎么大了,她也没想着用复活石去复活死人,来组成一个阴尸大军,可她也不太愿意就这么让复活石成为一个“鸡肋”。 她在详细研究过复活石后,决定对它进行下改造。 不过她到底朝着什么方向改造的,这儿先不多说,还是将话题说回到林宁他们一家三口等着芬里尔·格雷伯克来找茬一事上。他们家是有从麻瓜界弄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要怎么合理的使用它们,就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再有他们的麻烦事还不止这么一桩。 《吸血鬼与狼人》着实在魔法界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反应不一。 《预言家日报》的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敏锐地觉察到这是个好机会,有争议才好,有争议就代表她能够写的东西也多。于是丽塔·斯基特就风风火火地带回来一篇报道,她对《预言家日报》的主编巴拿巴斯·古费说,这篇报道是她通过采访一个遭受到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迫害的巫师家庭而编写的,绝对真实可靠。 巴拿巴斯·古费还能不知道她什么德行,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 不过不管丽塔·斯基特怎么没操守,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操刀的报道总能吸引诸多人的眼球,让《预言家日报》的销量提升一个台阶。为此巴拿巴斯·古费就很愿意忍受丽塔·斯基特的满口谎言,并在看过她这次的稿件后,稍微一沉吟就将第二天头版头条的位置给了她,而丽塔·斯基特稿件的标题是《吉德罗·洛哈特?反黑巫师的斗士?还是隐藏的食死徒?》。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准时发售。 如主编巴拿巴斯·古费所想,这一期《预言家日报》以最快的速度告罄,不难想象这个耸动的标题到底有多吸引人。而在头版头条中,丽塔·斯基特先是放出了她对受过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迫害的巫师家庭的采访,淋漓尽致地描绘出了他们的惨状。其后还不厌其烦地提起了芬里尔·格雷伯克曾经的恶行,这个就不太需要丽塔·斯基特来胡编乱造了,芬里尔·格雷伯克做过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再其后丽塔·斯基特就无视了《吸血鬼与狼人》这本书最开始的“本故事纯属虚构”,摘要出了《吸血鬼与狼人》中对其中“狼人芬里尔”的描绘,再结合着她自己的想象,或是捕风捉影,或是干脆异想天开的,将‘吉德罗·洛哈特’描述成了个隐藏极深的食死徒,不然他为什么要给臭名昭著的芬里尔·格雷伯克洗白? 丽塔·斯基特的逻辑性不如何,可她的文字间的煽动性和误导性倒是没得说,更何况魔法界的好大一部分巫师也不明白为什么‘吉德罗·洛哈特’会那么写狼人与吸血鬼,因而他们在看了报纸后,就不自觉地跟着丽塔·斯基特的步调走了。 一时间导致群情激奋,甚至还有部分巫师到丽痕书店去要退书,或者干脆将书烧掉。 简单来说呢,就是丽塔·斯基特狠狠带了一波节奏,畅销书作家宁就有很多读者粉转黑了。 这也表现在很多读者纷纷寄来了吼叫信。 这吼叫信呢,当打开信封的时候,它会用写信人的声音对着收信人大吼,最后吼叫信会把自己撕碎消失。如果不马上打开,吼叫信会爆炸而且吼得更大声。 结果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听了好多封吼叫信。 林宁连闭耳塞听都没用,就那么兴致勃勃地听着,末了还说了:“唔,他们的词汇未免太贫瘠了。” 白皇后:“埃米尔,你表现出愉悦的心情真的好吗?” 林宁:“……对他们的横加指责,我当然心情不愉快,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整体的愉悦心情啊。” 白皇后:“是吗?” 林宁假咳了一声:“你别若有所指了,我的心理很健康。” 她想了想却还是咽下了“我们该感谢下丽塔·斯基特的,她省却了我们煽风点火的功夫”,而是义正言辞道:“尽管我看不上他们这群愚民,可对于这样的诬蔑,我却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我这就通知魔法部!” 通知魔法部做什么? 自然是叫他们来给芬里尔·格雷伯克收尸了。 同样该被收押的还有芬里尔·格雷伯克带来的部分狼人,他们是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死忠,当初在芬里尔·格雷伯克的带领下,投入到了伏地魔麾下。那最惨痛的几起麻瓜屠杀案,就有他们的参与,并且他们和芬里尔·格雷伯克有着同样的偏激思想,那就是能制造多少狼人就制造多少狼人。 可以说他们这群狼人,根本就是罪大恶极,没有再被宽恕的资格。 以及他们是在昨夜循着林宁留在《吸血鬼与狼人》这本书上的地址,一路风尘仆仆找过来的。更微妙的是昨夜正是月圆之夜,这无疑助长了格里芬·格雷伯克和他带来狼人的杀伤力,只是一个照面都还没有照完,林宁就用从麻瓜界带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结果了他。 格里芬·格雷伯克:“!” 剩下的狼人也没能好到哪儿去。 不过就这么将人家给结果了,也不能就那么上报给魔法部。格里芬·格雷伯克再怎么说也是狼人的首领,他的死肯定会给剩下的狼人带来很大的影响,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而为了保证他们不再群狼无首的情况下大开杀戒,同时也为了更好的稳定住狼人,林宁再将来他们家的狼人们困住后,就先给其中一个狼人喝了狼毒药剂,能让他在这月圆之夜保持理智,接着从他那儿得到过诸多关于狼人的信息,随后就根据这些信息,披星戴月的去做了一些事,差不多到天亮后才回来。 接着就等来了丽塔·斯基特的那篇报道,和数封吼叫信。 这一定程度上,正中林宁下怀。 同时她也没忘记在通知魔法部前,伪造了案发现场,抹去了麻瓜世界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痕迹,同时再对她的魔杖做了做手脚。 一切就绪后,魔法部就到场了。 林宁虚虚理了理身上带着血迹的长袍,顶着惨白的脸色迎了上去。 要做什么?自然是开始她的表演。 英国魔法部的前身是巫师评议会,其最高首长为议长。在改组为魔法部后,魔法部以魔法部长为首,下辖八个部门,主要的目的是维持魔法社会和麻瓜社会的平衡,以及保护所有巫师和魔法乃至神奇动物不被麻瓜发现。不过自从两百多年前,国际巫师联盟通过了魔法保密条款,决定将麻瓜界和魔法界完全隔离开后,巫师界就渐渐“闭关锁国”,对麻瓜界的了解处于停滞状态,渐渐态度也变成了如今的知之甚少,乃至存在着极大的优越感,而魔法部的职能也受到了不小的局限,甚至于在伏地魔成为黑魔王的那数年,抵抗他的中流砥柱是邓布利多领导的凤凰社,那也一度上魔法部形同虚设,尽管后来随着伏地魔被消灭,凤凰社的活动也停止了,魔法部再度夺回了话语权,但是魔法部至今仍存在着诸多问题。 像是独裁问题,再像是不正规问题。 这具体体现在对狼人的这场审判上。 一般来讲,犯人即使证据确凿被投入监狱,可他却还是有权请律师的,即使他没有钱请律师,政府也会派公诉律师来,以保障犯人的基本权利。再有对陪审团的要求也很严格,陪审团成员都是经过再三审核的,具有相对客观的判断力,然而在魔法界,律师?那是什么? 陪审团他们倒是有。 英国魔法界的司法由隶属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最高法院威森加摩掌管,他们有自带的陪审团,大约有五十名成员,包括魔法部部长,魔法部高级副部长,魔法部高级官员及其他著名巫师,其最高长官被称为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如今的首席魔法师正是邓布利多。 也就是说陪审团是谁的名气大,谁的威望高,谁就可以入选,和他们通不通晓《威森加摩权利宪章》以及其他律法典籍并不关联。再有审判是以审问者提问题的形式进行,书记官负责作记录,最后以举手表决的方式进行裁决,更不会存在刑侦手段,也没有犯人自辨等等必要的程序。 更让林宁不知说什么是好的是,威森加摩在确定那确实是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后,就有不少人提议不用再经过审判了,反正芬里尔·格雷伯克已经死了,而那些随行的狼人就是有活着的,就直接投到阿兹卡班去呗,让摄魂怪给他们个“摄魂怪之吻”。 这到最后竟然得到了绝大数陪审团成员的首肯。 林宁:“…………” 认真的吗? 她都准备好了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很好的解释她是怎么将狼人干掉的说辞,好吗?结果你们竟然把审判当成儿戏? 不不。 这是他们的常态了,看他们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可见一斑。 林宁正想要在心底翻个惊天大白眼,这一任魔法部部长米丽森·巴诺德走了过来。她是在伏地魔被消灭的那年上任的,能连任七年,说明她的能力值得肯定,她主动过来是来示好的,并邀请林宁加入威森加摩,成为审判团成员。 林宁:“…………” 这样也行? 林宁深刻认为她不该从她过去的经历,来衡量如今的魔法界,不然她光是吐槽都能突破天际啊。还有略微妙的是,林宁旋即发现米丽森·巴诺德部长的提议,是个很好的切入口。先前提到过魔法部下辖七个部门,其中最大的部门就是包括着威森加摩的魔法法律执行司,负责司法和法律的执行,还另外有禁止滥用魔法司,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和傲罗指挥部。 可以魔法法律执行司无论对魔法部,还是对魔法界来说都举足轻重。 而对林宁来讲,加入威森加摩是个很好的跳板。 所以这让她就有那么点不太好继续吐槽魔法界这闹着玩的制度了,而且她还对着邀请她的米丽森·巴诺德说:“我得慎重考虑一下,毕竟相比于其他成员,我的资历尚浅。” 米丽森·巴诺德笑了笑:“如果在今天前谁还会对你有所质疑,那经过了今天的事后,他们若是还质疑你的品行,那他们可就得自我反省下了。” 她见林宁露出了点困惑,“你还没有看过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吗,洛哈特先生?啊,瞧我忘记你在和可恶的狼人英勇决斗了,不过你可以放心,魔法部会为你正名的——击杀了臭名昭著的狼人,还困住了他的手下,这样的英勇事迹,无论是谁做下的,我们魔法部都会认为他是个值得民众赞颂的英雄的。” 林宁真挚道:“您的公平公正也让我倍感钦佩。” 米丽森·巴诺德再也收敛不住喜意,顿时笑开了花。 林宁她有点懂了。米丽森·巴诺德还想再说什么,被通知来参加此次审判未遂的审判会的邓布利多到了。邓布利多被誉为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他的威望在英国魔法界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因而当他走过来,看起来想要和林宁谈一谈时,米丽森·巴诺德尽管心有不舍,但还是识趣的离开了。 “邓布利多校长。” “孩子,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来杯牛奶,你看起来并不太好。”邓布利多笑呵呵道,半圆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并不锐利,“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让你缓一缓。对角巷的那家弗洛林冷饮店怎么样?我记得他们家提供牛奶,当然,还有蜂蜜酒和美味的冰淇淋圣代。” “我觉得我这幅模样不太好出现在对角巷,”林宁理所当然道:“尽管其他人都没说什么,但我觉得我在经过了血腥厮杀后,整个人已经暗淡蒙尘,褪去了原有的光彩。” 邓布利多眨了眨左眼:“可我想你的书迷们肯定很愿意知道你的英勇事迹,还是说你想我给你来个容光焕发咒?” 林宁愣了愣:“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给她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又借用了魔法部的洗手间洗了洗脸,只是脸色还没有开始变好起来。她不是特别清楚邓布利多想和她谈什么,不过她是不是该满足她给自己编的案发经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呢? 对角巷 魔法界就那么大,消息传播起来很快,在林宁到魔法部没多久,她杀掉恼羞成怒来找她麻烦的芬里尔·克雷伯格的事,就很快传了开来。 这给了那些粉转路人,还有粉转黑的巫师们一记重锤,他们立刻懊恼听信了《预言家日报》的言论,把《吸血鬼与狼人》毁掉的读者们,又去丽痕书店重新买了一本,就连原本说要退书的都纷纷改了口。不仅如此,他们转而迁怒起了胡编乱造的《预言家日报》,改为给《预言家日报》寄吼叫信了。 巴拿巴斯·古费:“……” 他想要找丽塔·斯基特那个始作俑者,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他只能暗自咒骂了两句,也并不是很着急,到底《预言家日报》是魔法界第一大报刊,他们屹立不倒都多少年了,从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报不实报道的事,可他们不仍旧继续卖他们的报纸。同样的,他也没准备解雇丽塔·斯基特,都说了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特约记者是什么尿性了,反正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那丽塔·斯基特又去了哪儿呢? 她确实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狗仔,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只甲虫飞走找新闻去了。 把自己变成动物,并且还保留有魔法能力,保留人类思维能力的行为叫阿尼玛格斯变形,这是一种很高深的魔法,而且每个阿尼玛格斯都要在魔法部进行备案,否则就是非法行为。丽塔·斯基特当然是个非法阿尼玛格斯,她可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她能够变成甲虫,进而利用这一点到处窃听有的没的。 丽塔·斯基特先是飞去了魔法部,可她来晚了一步,林宁已经和邓布利多离开这儿,不过她倒是从其他巫师那儿得知他们去了对角巷,于是丽塔·斯基特就马不停蹄的飞去了对角巷。她没敢使用幻影移形,也没在对角巷现出真身,到底很多林宁的书迷都在对角巷的丽痕书店门口,她可不想被打死。 这就多花了她不少时间。 当她发现林宁的踪影时,人家已经和邓布利多交谈完,从弗洛林冷饮店出来了。丽塔·斯基特并没有觉得遗憾,她对邓布利多这个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没什么兴趣,到底他身上又没有什么爆点新闻,她更多还是对‘吉德罗·洛哈特’这个新生代声名鹊起,并迅速风靡魔法界的畅销书作家感兴趣。哪怕这人如今凭借着击杀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摆脱了丑闻,可除此之外丽塔·斯基特相信他肯定还有很多可写之处。看看那些为他痴迷的巫师们吧,丽塔·斯基特觉得即使写他内裤穿什么款式和颜色的报道,就一定能让《预言家日报》脱销。 丽塔·斯基特气力十足地跟了上去。 接着‘吉德罗·洛哈特’就被黑转粉转回来的书迷们包围了,他们拿着从丽痕书店买来的书,纷纷想请‘吉德罗·洛哈特’给他们签名。‘吉德罗·洛哈特’先前就没有办过签售会,而这次他似乎并没有受《预言家日报》的影响,好似并不知道先前读者们都做过什么般,给要签名的读者们一一签名,这让原本手中没有书的巫师,就满面红光地跑去再买了一本《吸血鬼与狼人》,有的甚至连先前出版的《我在高林山的一夜》和《我与黑巫师的决斗》也买了过来。 丽塔·斯基特:‘这有什么看头。’ 坐在弗洛林冷饮店的邓布利多从阳台上看过来,直到吃完一杯冰淇淋圣代,才从弗洛林冷饮店离开回了霍格沃茨。 林宁的临时签名会没过多久,也跟着结束了。 丽塔·斯基特心想终于结束了,她便继续飞起来跟了过去。看着原先金发灿烂,浑身也灿烂的大作家给自己的衣服施了变形咒,接着长袍变成了黑色的带帽斗篷,再接着竟然朝翻倒巷那边走过去了。 丽塔·斯基特:‘!’ 她会发现他背后隐藏的阴暗面吗? 丽塔·斯基特激动万分,翅膀扇动地更快了,只是等她跟到翻倒巷,进入到拐角时,却发现她刚才追踪的身影竟然不见了,迎面走过来的是只小狗。 丽塔·斯基特还奇怪了下,这么普通而娇小的狗怎么会出现在翻倒巷,下一刻从她的视角看去,她就看到了那个狗子张开了它的小嘴巴。 然后,然后把她吞了下去。 丽塔·斯基特:“!!” 丽塔·斯基特哪能看着她自己被吞吃入腹,就想要解除阿尼玛格斯变形,这时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快吐出来。” “那个甲虫是人肉味的,臭不可闻。” 接着还保持着阿尼玛格斯形态的丽塔·斯基特就被吐了出来,她顾不上身上还沾着狗子的口水,飞快地接触了阿尼马格斯变形,接着就感受到翻倒巷中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丽塔·斯基特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爬出了翻倒巷,结果刚到对角巷中,就被人家‘洛哈特’的书迷撞个正着,女书迷认出人后立刻来了个声音洪亮道:“是丽塔·斯基特!” “哪儿哪儿?” 丽塔·斯基特会被怎么样围攻不提,反正在魔法界,即使是家庭主妇,也是很会几个魔法的。转过来说吞了她阿尼玛格斯变形的狗子,它其实是有点意犹未尽的,那个甲虫再小也是肉啊。改换了面貌,同时也改换了声音的林宁把它从地上抱起来,不远处穿着红斗篷,同样戴上兜帽的白皇后正在等着他们,她和猪笼草一早就来翻倒巷了,一边等林宁过来,一边去那家和他们约定好会进八眼巨蛛的店再问了遍,他们还是没有能进来八眼巨蛛,不过他们店进到了一巢伤心虫。 那是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的神奇动物,全身灰色,能产生一种引人感伤的糖蜜。这种糖蜜可作为一种解毒药,治疗由于吃了一种叫阿里奥特的植物叶子引发的歇斯底里症。 这对猪笼草来说聊胜于无吧。 林宁自然给它买了下来,还问道:“有阿里奥特的叶子吗?” 老板:“有,有的。” 他找出来阿里奥特的叶子,当做添头给了林宁。 对老板来讲,林宁是他的老主顾了,在林宁爽快付了钱后,他多说了句:“如果你实在想要八眼巨蛛的话,你可以去博金博克店问问,博克可比我门路广得多。” 猪笼草:“汪!” 林宁倒是很清楚哪儿有八眼巨蛛,只是那儿的八眼巨蛛未免太多了,猪笼草去了大概就不想走了,不过那家博金博克店,倒是可以去逛一逛,于是林宁谢过了老板,就扛着猪笼草,牵着白皇后去了翻倒巷最大的那家店。 博金博克店的店主博金博克,是一个弓腰驼背,戴着一副夹鼻眼镜的巫师,头发油光锃亮。他让林宁想起了ib世界的奸商吉布斯,就是那个总被ib特工们爆头的吉布斯,好在林宁先前就只是爆过吉布斯几次头,所以看到博金先生,她很好控制住了她的神情,也没有要拿出魔杖对他怎么样。 博金先生瞧见林宁一行人,就露出了大大的假笑:“欢迎欢迎。” 猪笼草目光深沉地盯着他。 博金先生:“??” 林宁代替它开了口:“有八眼巨蛛吗?” 博金先生一愣:“八眼巨蛛?你是说它的卵吗?不不,小店内怎么会有甲级非贸易产品。” 林宁纠正道:“我是说完全体的八眼巨蛛。” “这个可以有,不过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你给我十天吧,它可真不太好弄,而且你得先付给我定金。”博金先生和林宁扯了扯皮,他也知道林宁出手很大方,就等着她来呢,便在说好八眼巨蛛的交易后,从柜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我新进的货,绝对上乘,可耗费了我很大的心力才弄来的。” 林宁:“马尔福。” 博金先生:“什么?” 林宁:“它们每一件都有马尔福家的家徽。” 博金先生:“…………”马尔福那个自恋狂! 博金先生回过神来后,面不改色道:“你要不再看看其他的?小店内但凡你瞧上的,只要你付得起价钱,你都可以买走。” 博金博克店并不大,里面的东西却不少,就在林宁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林宁低下头来看向白皇后,“亲爱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只要你看中的,我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博克先生目光闪烁了好几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面上朝林宁露出更为虚假的假笑。 白皇后偏头看了看,过了会儿就伸手指向了一个黑色的橱柜样的柜子:“那个柜子。” 博克先生脸上虚假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不过很快他就挤出来个假笑:“这个,这个柜子是坏掉的。要不,亲爱的小姑娘你再看看别的,这个光荣之手怎么样?只要在上面插上一支蜡烛,就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这可是小偷和强盗最好的朋友!还有这个蛋白石项链,很漂亮吧?而且这上面可是被下了诅咒的,迄今为止已经有十九名麻瓜因为拥有它而丧命了!要不再看看这个绳索——” 博克先生这么欲盖弥彰,显然并不想售出那个黑色橱柜样的柜子。 那么这个黑色橱柜般的柜子又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第126章 霍格沃茨(8) 事实上, 这个黑色碗柜般的柜子叫消失柜。 顾名思义,但凡钻进去后就被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就林宁通过《哈利·波特》原著所知道的, 消失柜总共有两个, 另外一个就在霍格沃茨, 而两个消失柜是可以相互连通的。博金博克店内的这个确实是坏的,在原著中后来被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德拉科·马尔福修好, 用它来偷偷运送黑魔法物件和食死徒进入霍格沃茨。 对了, 那个黑魔法物件就是那个蛋白石项链, 他们企图用这个带着诅咒的项链去暗杀邓布利多。 在原著中博金先生, 是有因为德拉科·马尔福要征用这个消失柜而带有隐忧,那是因为他知道德拉科·马尔福还有他背后的伏地魔要用它做什么,可现在他为什么这么欲盖弥彰, 好像消失柜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林宁眼前一亮,为此再格外注意了下博金先生。 很快她就嘴角细微抽了抽。 博金先生他不是欲盖弥彰, 他是在欲擒故纵,就是想给那个消失柜卖个更好的价钱。 林宁:‘浪费感情!’ 既然如此, 林宁就顺水推舟般说:“那就这两件吧。” 博金先生:“……你是说柜子和绳索吗?” 林宁摇了摇头:“不,我是说光荣之手和受诅咒的项链。” 博金先生还不死心:“那柜子?” 林宁惊奇道:“咦?你不是说那是坏的吗?” 博金先生:“…………” 博金先生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在最终人家还是将那个被他自己说是坏了的柜子买走了,而且还是低价买走的。当然了, 人家还买走了光荣之手和受诅咒的项链,这两个博金先生愣是没能讲出个好价钱来, 等人家一行离开后, 博金先生忿忿地锤了下柜台, 他亏大发了啊! 那边林宁在他们回到家后,仔细检查了下那个消失柜后,确定消失柜中确实没有其他秘密后,却也气鼓鼓道:“害我白高兴一场。” 白皇后摸了摸她的发旋。 林宁气去的也快:“不过有这个消失柜,我们也不算是空手而归。”尽管这个消失柜是坏的,不过修理它对林宁来说并不算很难。只还不等林宁上手,猪笼草那边就“呜呜”着跑了过来。 林宁:“?” 猪笼草眼泪都掉下来了。 林宁:“……你吃了伤心虫?” 猪笼草:“呜——” 林宁想了想让比利威格虫蛰了它一下,结果好了,猪笼草一边欢快地摇尾巴,一边呜呜掉眼泪,实力演绎了“又哭又笑”。 林宁托着下巴说:“看来没有中和啊。” 幸好这个又哭又笑没持续多久,猪笼草却感觉全身被掏空,生无可恋的趴到壁炉前顾影自怜去了,也没有再对剩下的伤心虫下嘴,这种情况可真不多见。 林宁微微摇了摇头,不再管它,和白皇后开始着手修理起了消失柜。这花费了她们俩几天功夫,期间《预言家日报》有报道他们的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因为某种不太好明说的遭遇,心理和生理都遭受了极大的创伤,已经住进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林宁觉得猪笼草一定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希望她能稍微长点记性。 林宁并不同情丽塔·斯基特的遭遇,不过她倒是觉得丽塔·斯基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那就是她练成了阿尼玛格斯。阿尼玛格斯是一种非常高深的魔法,在练习它时,巫师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因此魔法部对它严加控制,并要求所有阿尼马格斯的变身动物及特征必须在魔法部的滥用魔法办公室里登记。还有练成阿尼马格斯据说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已知的阿尼马格斯只有七个人,而丽塔·斯基特显然没有去魔法部登记注册,那就是非法阿尼马格斯。 林宁先前知道阿尼马格斯,但她并没有进行过系统训练。眼下丽塔·斯基特的事倒是提醒了她,更有一个原因也促使林宁下定了决心:“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通过了我的申请,我们可以去那儿呆上至少一个月。” 先前林宁就提到过去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参观火龙,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也同意过她的申请,但那次她就只是被火龙保护区的负责人领着略略参观了下而已,所以回来后林宁又根据他们的对外要求,再次准备了齐全的申请资料,过了两个月的审查,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才发回来回复。 白皇后看了过来。 林宁把双手放在扶手上说:“这提醒我我得尽快练成阿尼马格斯,到时候让它们那群大蜥蜴见到它就自惭形秽。还有我接下来准备写关于龙的故事,正好去深入地取材。” 白皇后:“埃米尔?”“嗯?” 白皇后:“阿尼马格斯不能随意地变成任何动物,所变化的动物与本人的性格和体重有关,那你就不该笃定你的阿尼马格斯是蛟龙。” 林宁思维发散起来:“唔,没说和性别有关吧?不,我们该关注的是阿尼马格斯所参考的本人的性格和体重,究竟是怎么来参考的?是根据巫师本人的记忆吗?还是和灵魂有直接关联?如果单纯参考洛哈特本人的话,那他阿尼马格斯就有很大可能是只孔雀,可要是参考我的话,我难道阿尼马格斯后会成为个四不像?” 白皇后想了想说:“实践出真知。” 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林宁却不免多想了什么,在巫师界有不少咒语施放起来都和施咒者本身密切相关,除了阿尼马格斯外,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魔咒,那就是呼神唤卫。而对吉德罗·洛哈特来讲,他在霍格沃茨读书时,根本就没有成功施过呼神唤卫咒,他的变形课成绩也很一般,不不,是他的所有课程成绩都很一般,毕竟他花了绝大部分精力在让他如何‘众人皆知’上了。 这也不怪邓布利多有所怀疑。 不,但凡曾经和吉德罗·洛哈特接触过的人都会有所怀疑,只是他们并不怎么会深究,或许认为他们曾经看走了眼,或者认为时间过去那么久,一个人会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反正就只是心里嘀咕下,就将那样的想法抛之脑后。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聪明人就不会,尤其那个聪明人还是个控制狂。 嗯,林宁在说邓布利多。 那天在对角巷弗洛林冷饮店中,邓布利多在和她的谈话中,不那么隐蔽但也不那么不隐蔽的展现出了他对她如今脱胎换骨的疑虑,同时也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的控制欲。 林宁有和邓布利多说起她是如何对付狼人的,她的故事中并没有漏洞,唯一的值得玩味的是她所表现出的魔法精湛程度,和‘他’在霍格沃茨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再同一个层面上。只是在《我在高林山的一夜》和《我和黑巫师的决斗》中,林宁所展现的魔法水准,就是比从前高不知多少的水准,而根据邓布利多的说法,他有看过这两本书,那么对邓布利多来讲,他无论从吉德罗·洛哈特在霍格沃茨的水准来看问题,还是从现在‘吉德罗·洛哈特’的水准来看,他都会有想不通的地方。 吉德罗·洛哈特如果还是从前的水准,那他又是怎么对付黑巫师,又是怎么对付狼人的? 如果是现在的水准,那他又是怎么魔法突变的? 以至于对林宁来讲,到了他们谈话结束,邓布利多都没能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不过邓布利多也没有对她产生什么恶意,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林宁就不是那么清楚了,到底邓布利多这样能够把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可以牺牲,借此来成就更伟大的事业的类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太好以己度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邓布利多怎么看她,林宁并不太在意。因为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都走在正统意义上的正确道路上,即使他有时候所做的和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他想让人们看到的,同时也是大众意义上正确的,然而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允诺林宁可以去他们保护区近距离观察火龙,还答应她她至少可以在火龙保护区呆一个月。林宁稍后去了信给他们,说她下个月月初就会过去,接着在下个月到来前,林宁就很是忙碌,她先是和魔法部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吃了顿饭,在她的引荐下,和数个威森加摩的陪审团成员见了面,并得以顺利加入陪审团,成为陪审团成员; 再来仔细研究了阿尼马格斯变形,并在一星期后成功变形; 还有修理好了消失柜,并试图将消失柜的“人或物放入其中后,会不定向转移”这一不定性进行改良,试图让它能够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定向转移; 接着是和麻瓜界编辑巴瑞·麦克米伦通信,和他确定了她下本书稿的截稿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博金先生承诺的八眼巨蛛也在第十天到了。他没有他是从哪儿,又是怎么弄来的,林宁也没问,不过八眼巨蛛会说人言,它自己就傻乎乎地透露出了它的来处。 是禁林。 这只八眼巨蛛是生活在禁林的,还认识海格,它还叫嚣着它的兄弟姐妹,还有它的祖父会为它报仇雪恨的。 对此,博金先生不屑一顾。 林宁更不以为然:“如果有其他八眼巨蛛过来复仇,那博克先生务必通知我。” 博金先生没好气道:“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林宁当没听做这句话般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博金先生:“……” 博金先生在林宁带着八眼巨蛛离开后,直在心里犯嘀咕,这家伙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要知道翻倒巷来来往往的巫师中,就没有他不知道根底的,但他愣是没打听到这家伙什么,倒是知道他干掉过几个想打他注意的烂人,从此后翻倒巷就没人敢去主动招惹他的。 博金先生思来想去也没个定数,到后来索性不想了,反正他只要有金加隆赚就可以了。嘛,等下次那家伙再来,他就把他先前从马尔福家那儿收来的好东西拿来卖给他好了,那可都是再好不好的黑魔法物品。 被认为是个潜在长期顾客的林宁,把那只从禁林来的八眼巨蛛带给了猪笼草。 不过并没有就那么给猪笼草,而是先是从八眼巨蛛身上提取了它的毒液,接着才给了早就垂涎三尺的猪笼草。 猪笼草“啊呜”一口,就把那比它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八眼巨蛛吞吃入腹了,完了后还打了个饱嗝。 “汪~” 林宁摸了摸它的狗头:“你觉得好吃就好。” 却不知禁林那边这只八眼巨蛛的祖父阿拉戈克知道少了个孙子后,快要气疯了。它们八眼巨蛛一家在禁林安家后,到现在家族可以说是非常庞大了,禁林中的其他“住户”,即便是不好相处的马人都不敢来招惹它们,它怎么就能无缘无故就少了个孙子? “是谁?是谁!” 然而其他和那只不见的八眼巨蛛一起活动的八眼巨蛛都说不出个四五六来,就好像那只八眼巨蛛就那么神秘失踪了一样,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阿拉戈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望向了霍格沃茨的方向: 难道是它? 不说八眼巨蛛神秘失踪案,就说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林宁他们一家三口收拾妥当后,就拿着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的许可函去了罗马尼亚。 说来纯种火龙总共有十个不同的种类,分别是澳洲蛋白眼,普通威尔士绿龙,赫希底里群岛黑龙,匈牙利树蜂,挪威脊背龙,秘鲁毒牙龙,罗马尼亚角龙,瑞典短鼻龙,乌克兰铁肚皮和中国火球。其中中国火球是唯一的东方火龙,它那光滑的鳞片呈现猩红色,脸上长着一只狮子鼻,鼻子周围有一圈金灿灿的流苏状尖刺,眼睛暴突,这种龙因为在被激怒的时候能从鼻孔里喷射出蘑菇状火球,因此得名。 林宁:‘中国蜥蜴。’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哈利·波特》原著就是英国人写的,而西方对于龙的想象就是这种模样,他们有时候也说龙就是长了翅膀的蜥蜴。只是它们长这样就不太符合林宁的审美了,以至于她作为一只过来蛟龙,都蔑称它们为大蜥蜴。 唉。 这么想归这么想,林宁对它们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同时她也得放下过去的英武不是,毕竟她现在就是个脆皮人,单就她本身的武力值来讲,她说不定还真不是火龙们的对手。又在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养着所有纯种火龙,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罗纳尼亚长角龙,这种龙有着黑绿色的鳞片,金光闪烁的长犄角。它的犄角被碾成粉末后,具有很高的价值,是乙级可贸易商品。 火龙保护区的负责人克林·登奇勒没有再给林宁一一介绍火龙,上次林宁来的时候已经被介绍过了,他只是不时朝着肤白貌美的林宁投去纠结的目光。 该怎么说呢? 火龙保护区上上下下的巫师们都是饱经风霜的,他们大都还有着结实的肌肉,不少巫师身上都有着被火灼伤,或是被爪子抓伤的伤疤。要知道即使是养在火龙保护区的火龙,也都是不经驯服的,而且火龙往往都是十分好斗,除了训练有素,本领高强的巫师外,任何人都不该也不敢接近它们。这么一对比下来,皮肤白,长相俊美无缺,身量颀长但不强壮的林宁就很格格不入。 克林·登奇勒纠结来纠结去还是说了:“洛哈特先生不要再考虑下吗?” “您不用担心,我是慎重考虑后才过来的,而且如果您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订协议,如果我在火龙保护区发生任何非人为意外,那结果我一力承担。”林宁看起来信心满满道,接着她收回眺望不远处山谷中正在半空中飞行的澳洲蛋白眼的目光,转向了克林·登奇勒:“不瞒您说,我想深入了解下火龙,为我的下本小说做准备,到时候会在序页中感谢您和火龙保护区的大力支持的。” 克林·登奇勒不禁心想:‘那前提也是你能完好无损的离开啊。’ 不过林宁的话给他有所启发,那就是人家既然只是来取材的,那就不用给他做和其他养龙人一样的安排,就尽量让他在外围活动便是。这么一想,克林·登奇勒就安心多了,他回过头来还找来另外一个在火龙保护区工作了将近十年的老人来带林宁,务必让这个畅销书作家全须全尾的离开火龙保护区。 林宁对此没有意见。 反倒是被克林·登奇勒叫来的巫师不是很看得上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也难怪,谁让林宁一看就像是来镀金的呢,林宁为此摸了摸鼻子,就任由对方挑剔,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还时不时应和着对方的评判。 没多久,就把人家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这个巫师叫利维乌·佩斯库,他拳拳都打进棉花中,不内伤才怪呢,而且都这样了,他再冷嘲热讽还有什么意思,索性决定采取冷暴力,就是不和林宁说话。 结果,第二天他们在碰面时,林宁带过来一只小狗,利维乌·佩斯库冷笑连连,当真没说一句话,只是在进赫希底里群岛黑龙的领地,去给它们喂食时,严令林宁不用再跟过来了。赫希底里群岛黑龙主要以鹿为食,可它还是会偷猎体型较大的狗,甚至牛做食物,而林宁带来的那只小狗尽管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可利维乌·佩斯库还是觉得别跟过去作死了。 殊不知在他进入火龙保护区划给赫希底里群岛黑龙的领地后,也有跟进来的白皇后就飘了过来,他们一家三口就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界,用树枝变形成了桌椅后,林宁从随身口袋中拿出了她为这次深入观察带来的“无人机”,还被制作成比利威格虫模样,是用魔力来驱动的,并且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炼金术产品吧。 总之,将“无人虫”安排进了火龙保护区中,这样林宁即使是在外围,也能很好的观察到火龙了。又林宁之所以做到这么细致,还因为她不仅仅是想写一本关于火龙的书那么简单,她还想开发相关的产品,像是游戏,而且关于游戏的那部分,她也已经有了个构思。 白皇后知道这一点,所以对火龙的态度很寻常。 猪笼草因为刚吃了八眼巨蛛,心情小飞扬,就没有哼哼唧唧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它在林宁和白皇后,通过他们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看“无人虫”传回来的录像时,也凑过狗头去看。他们先看的就是利维乌·佩斯库去照看的赫希底里群岛黑龙,赫希底里群岛黑龙本来是不列颠土长土长的火龙,不过这儿也有一对,它们长达三十英尺,鳞片粗糙,紫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脊背上有一排不深但锋利如剃刀的脊隆,还有它们的尾巴顶端有一个尖细的箭头,翅膀像蝙蝠一样,而且它们这种火龙很好斗,因此一条黑龙就需要至少一百平方英里的领地。 林宁看它们就是看它们的各样数据,白皇后也是。 猪笼草:“汪!” 林宁:“……我可以不那么明确的告诉你,火龙不属于昆虫纲。” 猪笼草:“哼唧。” 林宁:“不不,我们吃不起,最起码在火龙保护区吃不起。” 猪笼草:“汪汪。” 猪笼草显然是抓住了林宁话中的漏洞,林宁也正要说什么,白皇后叫了她一声,让她看屏幕。屏幕中在匈牙利树蜂领地那边,一只匈牙利树蜂不知为何被围栏外的巫师激怒,而看结伴而来的几个巫师也好似丧失了理智般,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远离匈牙利树蜂,也没想到要对其他巫师们发出警报,而是对着那只匈牙利树蜂硬刚了起来,可要知道匈牙利树蜂是所有火龙中最危险的,同时也是喷火最远的火龙之一,并且它任何时候只要有可能,它除了山羊和绵羊外也吃人。 “那几个巫师不对劲,”林宁当机立断道,“亲爱的,你调用无人机去那儿,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异常。” 白皇后郑重道:“你小心。” 林宁:“我知道。” 猪笼草:“汪汪!” 林宁:“……对,我还有猪笼草呢。”她想了想还是嘱咐了猪笼草,可以吞但不能咽下去,就像是对先前丽塔·斯基特阿尼马格斯变形的甲虫一般。再怎么说这儿都是火龙保护区,就那么被只小狗子吞了一条火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那岂不是要震惊整个巫师界? 这么想着的林宁开始了阿尼马格斯变形,她的阿尼马格斯并不是什么孔雀,而确是有两根丁丁的蛟龙,就是她曾经从白蛇成风化雨化成的蛟龙一般。有九到十米长,颈上有着白色的花纹,背上则是蓝色的花纹,身体四肢像锦缎一样有着五彩的色泽,而且看上去健壮而有力,当它盘旋在山谷浓密的森林中时,有着十二分的威风凛凛。 匈牙利树蜂那边已开始朝着那几个仿佛失了智的巫师喷火了,而那几个巫师还不知道要躲开。蛟龙宁顾不得什么,朝着匈牙利树蜂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清越又振聋发聩的龙吟,伴随着龙吟的还有铺天盖地的威压。 匈牙利树蜂:“!!” 其他地区的巫师们:“!!” 他们一个个的都被惊动了,只在震惊之余,却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火龙们的栖息地不是山谷就是山顶,而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为了给火龙们提供最好的生存环境,所选择的地域是综合考量过的,这是一块儿并不在麻瓜地图上的山区,树木繁茂,这就给蛟龙宁在林木间穿梭提供了很好的保护色,因而一时间分散在火龙保护区其他地界的巫师们没能发现到她。 匈牙利树蜂倒是发现了她,还和她打了个正照面,只是还不等它转过来朝她喷火,蛟龙宁就搁着老远的距离,直接给它来个“统统石化”咒。巫师在阿尼马格斯变形后,失去人类语言能力,可却是保留着魔法能力的,而巫师宁并不需要将魔咒大声喊出来啊,所以变成蛟龙宁后她就用这一点来欺负龙了。 以及林宁没有忘记随意掀翻一棵树,让那棵树砸到那几个失了智的巫师身上,让他们昏迷了过去。 匈牙利树蜂:“!” 不过不到一秒后,林宁加固在匈牙利树蜂身上的魔咒就失去了效用,火龙可以抵抗甚至免疫大部分魔法攻击。林宁有那么点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但这也没什么妨碍,她就主要是想砸晕那几个巫师,只不过接下来她就从前爪中擦了道雷电。 作为一条蛟龙,她还是有很多自带神通的。 匈牙利树蜂:“!!” 苦难还在后面。 匈牙利树蜂长得是所有火龙中最像蜥蜴的,先前还没那么像蜥蜴的黑龙都引起了猪笼草的注意力,那就更不用说匈牙利树蜂了。于是在匈牙利树蜂被林宁来了道火花带闪电,恍恍惚惚后,攀着林宁犄角的猪笼草就一个“饿狼扑虎”,朝着它扑了过去。 那么大个匈牙利树蜂,它仍旧可以一口闷。 然后,在林宁的瞪视下不得不将它再吐了出来。 很好,猪笼草看了眼后就不太想再吃了。 匈牙利树蜂:“!!!” 这时一架“无人虫”飞到蛟龙宁身边,从里面传来白皇后的声音:“埃米尔,我发现了恶婆鸟的踪影。” 林宁一愣,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看护匈牙利树蜂的巫师们失了智了。恶婆鸟是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的神奇动物,原产于非洲,长着异常艳丽的羽毛,而且它的羽毛长期以来一直是精品羽毛笔的好材料,但是它的歌声却会让听到的人丧失理智,因此恶婆鸟都会被施上沉默咒才可以出售,每过一个月,这种魔咒都需要进行增强,饲养者还得获得许可证。只是这次火龙保护区却出现了没有被施以沉默咒的恶婆鸟,不知道这是人为还是只是意外? “有巫师过来了。” 林宁就没有再细思量了,抓起还对着身上沾了口水,还因为过了道雷电而冒着黑烟的犹豫不决又跃跃欲试的猪笼草,就在繁茂树林的掩映下,快速消失了。然而还是叫闻讯赶过来的其他巫师看到了个尾巴,他们长久养着火龙,对火龙的品貌特征绝对门儿清,一下子就辨认出那绝对不是已知的火龙,也是他们从前没有见过的魔法生物,他们一时间竟然还有点跃跃欲试,想要追上去,但下一刻同事的惊呼让他们收回视线来,再顺着他们的视线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刚才的蠢蠢欲动也消失不见了。 “这!” “如果不是我们来得及时,这只匈牙利树蜂就要被吃掉了!” “梅林的内裤啊!到底什么魔法生物会来吃火龙?”“而且还是最凶狠的匈牙利树蜂!快去看看,其他地区的火龙还在不在?” “他们没事吧?” “他们只是被砸晕了,看样子大概是他们想要拼命阻止那个魔法生物吃掉这只匈牙利树蜂,但被认为是碍事,所以那个魔法生物就一爪子拍了根树过来。看看这根树干的切口,不管那个魔法生物是什么,它的力气都不是一般的大!” “要上报给魔法部吗?” “等问清楚再说。” 林宁:“…………” 白皇后放下电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猪笼草没听懂那群巫师说什么,可这不妨碍它跟风啊,它也用爪子拍了拍林宁的胳膊。 林宁:“…………我谢谢你们了。” 她说这话时有气无力的,决定不对这群巫师们抱多大希望了,并且即使后面那被她用树砸晕过去的几个巫师清醒过来后,提到他们听到了恶婆鸟的叫声,之后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火龙保护区的其他巫师们也绝对没往蛟龙宁的出现,是为了解救他们不被匈牙利树蜂烤成渣这方面想,不过转念想想,匈牙利树蜂身上的口水,还有它的惨状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也不怪他们会误会匈牙利树蜂是受害龙。 林宁默默叹了口气。 尽管太深藏功与名了,林宁还是查了查那只恶婆鸟,查来查去发现它发声只是个意外,并不存在什么阴谋诡计,便将这桩巫师与匈牙利树蜂失了智案结档了。接下来的在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的日子,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一个月到后,林宁就带着目标变成想吃火龙的猪笼草,还有询问过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有个人卫星的白皇后离开了保护区,而此时新魔法生物的传闻,在火龙保护区可是什么样的都有,罗马尼亚魔法部都介入了其中,相信很快这个传闻就会在整个魔法界传开吧。 林宁:‘呵呵呵呵。’ 她的阿尼马格斯变形才用一回,好像就这么凉了。 吉德罗·洛哈特第四本小说《我在罗马尼亚养龙的那些日子》,在次年夏天出版了。 g.r.洛哈特的《格林伍德冒险记》第三本《独角兽》,比这个早一个月在麻瓜界发售,经过前两本的铺垫,在英国这边布鲁伯里出版社很有底气,也比最开始要关注得多,加大了宣传力度不说,媒体也是给予了高度关注,大众对作者的好奇也与日俱增,布鲁伯里出版社为此很想要办几场签售会,可这得需要作者本人配合啊。 于是巴瑞·麦克米伦就收到了很l.g.洛哈特风格的回信: ‘正在西藏和雪人一起旅游,一个月后见。 l.g.洛哈特。’ 巴瑞·麦克米伦见怪不怪,他甚至还想:‘难道洛哈特先生信奉喇嘛?’ 这个‘一个月后’,就到了《我在罗马尼亚养龙的那些日子》在巫师界发售的时候。林宁有出现在对角巷,只不过她并不是去开签售会的,而是她在对角巷有了一家店铺,店铺目前正在装修中,她过来看一看进度,顺带从博金先生那儿买了一批她感兴趣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交易关系良好,林宁还能额外从他那儿打听到不少事情,博金先生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 就比如说奇洛教授的行踪。 奎里纳斯·奇洛其实还并没有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他只是最近为了积累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经验,似乎打算要出一趟远门。 林宁为此挑了挑眉。 第127章 霍格沃茨(9) 奎里纳斯·奇洛是伏地魔主魂的触发者, 林宁因为这一点格外关注了他。 此间探听到他打算出一趟远门,林宁对他的关注就更上一层。 通过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探查, 林宁对奇洛也有了更充分的了解。说来奇洛也出身于拉文克劳学院,在霍格沃茨时教授们纷纷认为他是个聪明的学生,而且奇洛并不像原身那样奇葩,他顶多有点胆小加神经质, 这样的性格却使得他受到了不少嘲弄,加上他确实颇有天赋,因此奇洛渐渐就变得不满意自己且希望证明自己, 于是慢慢对黑魔法产生了兴趣, 一开始也还只是对黑魔法理论感兴趣。 然而作为一个凡人, 奇洛也有着希望全世界对他刮目相看的潜在欲望, 这让他在从霍格沃茨毕业后, 开始故意地去寻找黑巫师的踪迹。这其中一部分是出于好奇,另外一部分则是出于他对自己从未被关注的渴望。 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接下来林宁没有自己亲自跟踪奇洛,而是便放出了“无人鸟”跟随上了他, 寄希望于在他的带领下, 那么注定的撞上伏地魔的主魂。 跟着林宁想起了如尼纹蛇。 林宁当初在澳大利亚看了一出“三个蛇头一台戏”,萌生出了一个相当恶趣味的想法, 那就是她想看看伏地魔的魂片齐聚一堂时,会产生什么有趣的化学反应。可以说如尼纹蛇的三个蛇脑袋, 是为伏地魔的三个魂片准备的, 其中一个必然是给伏地魔的主魂占据着的, 另外两个魂片?林宁已经想好了。 就目前来讲,伏地魔还没有在分裂个魂片到纳吉尼身上,那么其他的魂器分别是日记本,复活石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拉文克劳的冠冕,以及哈利·波特体内的那个魂片。这其中复活石戒指中的魂片,已经让林宁给摧毁了;日记本如今在马尔福家,这个并不好得到;哈利·波特体内的魂片,这个也不好动作;那么可选的就只有挂坠盒,金杯和冠冕了。 又其中拉文克劳的冠冕在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林宁是有个消失柜,可她还不打算夜闯霍格沃茨。 这么一排除下来,另外两个可选魂片就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前者在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宅邸中,后者则被伏地魔放在了古灵阁中,被龙看守着。这两个地界,在林宁对侵入巫师界的计划中都有被涉及,对她来讲其实是一举两得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林宁将“欲knh”们进行排列组合的前提,还是她能成功地孵出一条如尼纹蛇,并且得保证它没在她成功集齐三个魂片前,就三个脑袋各自为政,自个把自个弄死了。 这是个比较艰难的任务。 林宁她先前已经孵坏了两个如尼纹蛇卵,即使孵坏的如尼纹蛇卵被她拿去入药了,可接连失败两次也让她感觉到有几分沮丧。 “埃米尔?” 林宁朝后瘫靠在沙发上,“我可能并不擅长孵蛋。” 白皇后:“如果你是说如尼纹蛇卵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尼纹蛇卵是由雌性负责孵化的。” 林宁:“…………猪笼草,你的食谱范围是不是扩张的太广了?” 猪笼草:“???”它什么都没‘汪’啊? 林宁这是纯属不知该怎么对白皇后那句话,所以就随便扯了个话题,不过她扯的这个话题也很值得考量——猪笼草它确实变成了杂食性动物了。它从前的食谱都只是“一对触角,一般有两对翅,三对足”的昆虫类而已,尽管其中还有诸多外星昆虫,可大致并没有脱开这个范围,可如今它好像胃口大开了,不过转念想想他们初来乍到时遇到的那个角驼兽,就已经不属于昆虫纲了,那都是属于哺乳纲的,而火龙的话?看特征会被分到爬行纲。 林宁为此超想研究下猪笼草的胃和消化系统的。 她这么想着,就朝猪笼草露出了深沉的目光。 猪笼草毛都要炸开了:“汪??” 林宁神情自若地收回了目光,一抬眼就对上白皇后看过来的了然目光。 林宁:“……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白皇后抿嘴笑了笑。 猪笼草:“???” 林宁在孵蛋这一事上是不那么顺利,其他事却都是顺风顺水的。 她接触过中国巫师界回来后,就应邀去麻瓜界和巴瑞·麦克米伦,还有布鲁伯里出版社的其他代表们见了面。截止到《格林伍德冒险记》第三本在英国和美国同步发售一个月时,据不完全统计,三本的总销量在这两个国家已经接近一亿册,另外这本书已经被翻译成了将近五十种语言,无论是英国本土还是海外都很畅销。 作为作者的林宁,光是版税就缴纳了相当大一笔。 剩下的个人财产,都是由白皇后在掌管,除了日常开支外,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她拿去做了投资,这都是考虑到林宁目前还没有在麻瓜界开公司的意愿,不然稿酬都将会拿来支撑公司了。而这部分投资也带来的更为不菲的回报,这份回报不仅体现在个人资产累积增加上,还体现在各种平时看不太见的便利上,就像上次林宁对付狼人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就是通过关系网弄来的。 林宁对白皇后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怎么干预过,她最多就是无条件支持,偶尔和她交流下投资方向,并且她本人对这方面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概念,看曾经她作为neesis的主席,大部分事务都交由白皇后在打理就可见一斑。想想也是,她基本上就没有为钱发过愁,即使来此平行世界之初穷得只剩下一个金加隆,可那不是很快就来了一笔钱了吗。 反正挂比就那么任性。 咳。 这次到麻瓜界来,林宁难得问起了他们家的资产。 白皇后罗列了出来。 林宁看完后说:“个人卫星,这个可以有。”其实先前他们也有用过个人卫星,不过那并非他们所有的,用起来还是稍微被掣肘的。现在他们资金充足,也有资格发射个人卫星,那何乐不为呢? 白皇后不知做了什么,片刻后说:“一个星期后我们就可以用上了。” 林宁失笑,显然白皇后在这之前就有在准备这件事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快,不过林宁什么都没说,她转念想到先前他们离开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时,除了白皇后说想有个人卫星,猪笼草也想要吃火龙,她就环顾了下:“猪笼草,你想吃哪种火龙?” 猪笼草一反常态,非但不欢呼雀跃,反而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等林宁反应,它就把狗头垂下,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林宁和白皇后对视一眼。 林宁想了想说:“我没有和你说过吗,这次我将n的个人肖像权授权了出去,也就是说但凡卖出一个n的玩偶,我们就会有一笔相应的收入,而n可是以你为原型的。”n是《格林伍德冒险记》中主角格林伍德身边的一只狗,林宁说是以猪笼草为原型那确实是以它为原型的。 猪笼草:“汪?” 林宁点着头说:“自然是真的,我可以把草拟合同给你看。” 接着猪笼草就像个炮弹样冲到了林宁的怀里,“嗷嗷嗷~” 它又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狗子了。 不过林宁也没有随意哄骗它就是了,《格林伍德冒险记》中的狗子n在读者中的人气很高,和以白皇后为原型的比也并不逊色多少,到底林宁写他们的时候,都是满怀着爱意来写的,倒是对主角格林伍德就没那么上心了,以致于他在故事中除了该闪光的时候,其他时候都特别惨,尤其是运气e,喝凉水都有可能喝到不该喝的东西,不过主角人气也很高就是了。只是格林伍德和都不太适合做成周边玩偶,严格来说,是不太适合作为第一批就被玩偶化的,但n这只狗子就很合适,林宁有亲自给出了设计图。 以《格林伍德冒险记》和n的高人气,到时候不会为销量发愁的,而到时候的收入自然能算作是猪笼草为家用贡献的。 说完在麻瓜界成为畅销书作家的g.r.洛哈特,再说回到巫师界的畅销书作家,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吉德罗·洛哈特上来。伴随着《我在罗马尼亚养龙的那些日子》的出版,一批火龙玩具借着这股春风也更进一步进入了大众视野,对外兜售它们的是一家在对角巷新开的商店agi&dragns,它所兜售的火龙不仅照着原有火龙进行了等比例缩小,而且细节做得很到位,火龙不仅可以飞,也可以喷火。 不仅如此,还会配备等比例缩小的领地,甚至山谷中还配备了各色动物。再有也出售同等性质的火龙蛋,它能够在购买它的巫师的精心呵护下被孵化出来。可以说是相当还原,品质相当精良,同样的价格也很高,不过&g商店也没有把这一款商品当做主打商品就是了,而且这款还是限量出售的。尽管如此,这款商品推出后没多久,就有不差金加隆的顾客订购走了,还有个顾客财大气粗的买了两套。 不管怎么说,agi&dragns商店迎来了个开门红。 作为商店所有者的林宁第一个感想是:“我们竟然不需要交税。” 没错,魔法界并不存在“税收”这个概念。 想想巫师们无论房产还是地产,都不受律法约束也不受律法承认,不,是魔法部就没怎么有针对此的条款,就觉得没有“税收”这个概念再正常不过了。说来林宁不是在去年被魔法部部长米丽森·巴诺德邀请加入了威森加摩了吗,她在那之后也有仔细翻阅过巫师界的法律典籍,翻阅完就觉得胃疼,魔法部的行为规范仿佛就停留在了1692年,正是那年各国魔法界的政府机构,共同制定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从此就开始变本加厉的“闭关锁国”,更不用说后来上任的魔法部部长中多得是反麻瓜者,即使是有高瞻远瞩的部长上任,可也没能带来多大的成效。 白皇后:“所以我们并非有意偷税漏税。” 林宁耸了耸肩。 白皇后想了想说:“要用我们的个人卫星来俯瞰下魔法界吗?” 林宁也跟着转移了话题:“先来定位下奎里纳斯·奇洛。” 白皇后:“好。” 先前派遣出去的“无人虫”仍兢兢业业中,所以个人卫星可以直接定位它,进而定位到奇洛。值得一提的是奇洛这次旅行到了位于德国的黑森林,而非阿尔巴尼亚森林,并且奇洛所在的位置,在麻瓜地图中并不存在森林,可“无人虫”带回来的影像资料中却显示了奇洛所处的真实环境。这就需要他们家个人卫星进行“调频”了,调到能够看到忽略咒下的真实面貌。 林宁看了会儿,就没有关注在黑森林中游荡的奇洛了,转而叫个人卫星来俯瞰大不列颠。在经过“调频”后,个人卫星能够清楚地拍摄到被魔法掩盖下的地域,林宁根据卫星监测,重新画了一幅大不列颠地图,将该补充的补充完整了,稍后想到了一件事,就偏过头来对白皇后说:“说来就英国而言,首相是知道魔法世界存在的。” 不仅仅是首相,还有混血家庭。 然而在原著中,麻瓜在几乎感受不到魔法世界存在的状态下生活着。这其中有麻瓜“不好好听,不好好看,不好好观察”的成分在,也有魔法界为防止小心谨慎的麻瓜看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比如麻瓜驱逐咒,忽略咒等,再比如记忆消除魔法等这一缘由,还有原著所提到的即使家中出现了巫师,作为他们的麻瓜家人即使提到了魔法界,也不会有人相信,于是就害怕被别人嘲笑而选择保持沉默。 这在林宁看来有那么点经不起推敲,不过考虑到这个平行世界是建立在带有童话属性的小说上的,那就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合理的解释,可这不是巫师界坐井观天的理由啊。 林宁若有所思。 白皇后没有打扰她,对她来讲,无论林宁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都是会无条件支持的。 招新除外。 说来那年夏天伏地魔被宣告死亡后,一批食死徒锒铛入狱,但也有那么一部分食死徒利用自身影响力,还有巧舌如簧的本事,从威森加摩的审判中脱身。只是他们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毕竟伏地魔在时弄得整个魔法界人心惶惶,他大势所去后,食死徒自然就沦落成了过街老鼠,即使他们中一些人以中了夺魂咒为借口,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做开脱,可明眼人都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批逍遥法外的食死徒,其实也没有很放松神经。 伏地魔是被救世主杀死,可他们身上的黑魔印记还在,即使这么几年来黑魔印记并没有再隐隐作痛过,但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萦绕在他们心间: 伏地魔还会回来的。 这其中以卢修斯·马尔福为最,他比其他食死徒都还知道多点内情,就是关于魂器的,只是无论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来讲,卢修斯·马尔福都趋向于不愿意伏地魔再度归来。这种最隐秘的想法,他自然是不会表露出分毫的,其他同样逃脱审判的食死徒在如今的大环境下,都很有几分战战兢兢,哪里还会明面上说起伏地魔,就连他们在宴会上相遇时,他们都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度,绝口不提从前的事。 只战战兢兢归战战兢兢,作为巫师界的老派家族,他们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尤其截止到目前为止,伏地魔消失在人前已经有八年多了,有些事情也该被揭过去了。可魔法部并不以他们的意志做转移,一次宴会上就有人提出:“米丽森·巴诺德未免太过强硬了,最近魔法部又要开始抄查了。”又一人慢条斯理道:“她当了有将近九年的魔法部部长了吧?这时间可不短了。” 这话的潜台词大家都听得懂,因而便有一个人接话道:“说来我们亲爱的克劳奇先生本最有希望成为魔法部部长的,只不过遗憾的是他因为小克劳奇先生丧失了威信,如今已从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调为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巴诺德部长在排除异己。” 卢修斯·马尔福慢悠悠道:“我记得如今魔法部副部长是康奈利·福吉?” 最开始说话的人应道:“正是他。” 一人问:“这个人如何?” 有人意味深长道:“可怜的福吉先生在巴诺德女士辖下可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弄得他也渐渐逆来顺受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为数不多的优点的。先生们,他是一个纯血。” 另一人跟着说:“据我所知,福吉先生极力想和古灵阁的妖精们打好交道。” 卢修斯·马尔福:“哦?” 那人接着说道:“不过他这个副部长做的太过低调,不说巴诺德女士,就连克劳奇先生都比他威望高。”他的弦外之意很明显,康奈利·福吉这个人性格软弱,却又爱金加隆,那就很好操纵了,而且还是个纯血统。可短板也很明显,康奈利·福吉这家伙威望不够,想在米丽森·巴诺德下台后上位,怎么看怎么有难度。 一直以福尔福为先的高尔觑见卢修斯·马尔福的神情变化,就跟着说了句:“你若是说出风头的话,那如今魔法部谁的风头还能比得上我们金光闪闪的洛哈特先生。” 这句话引发了大家的共鸣:“这确实,就连魔法界也找不到比他风头更盛的了,也没有谁比他更花枝招展的了。” “这个形容非常贴切。” “据说他成为威森加摩成员,还是巴诺德女士先抛出的橄榄枝。如今有巴诺德女士做他的后盾,他在魔法部倒是混得风生水起,似乎有可能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此名巫师语气里的暧昧不言而喻,“这可真够有趣的。” 其他人也认同道:“巴诺德女士也有心软的时候。” “谁让那是金光闪闪洛哈特呢。” “哈哈。” 卢修斯·马尔福也不怎么看得上‘吉德罗·洛哈特’,不过他们若是诚心想换一个魔法部部长,说不定这人还能够派得上用场,就用他们所说的“桃色新闻”。然而这事还得再斟酌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再次躲过魔法部的抄查,他们谁家没有点不太能见人的东西呢。 卢修斯·马尔福在心里列了列表,打算弄好后送到博金先生那儿去,而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在宴会结束后,卢修斯·马尔福急匆匆回了家,在弄好列表后,从书房出来见到了妻子纳西莎·马尔福,随口问道:“小龙呢?” 纳西莎·马尔福:“你知道的。” 卢修斯·马尔福皱起了眉:“他未免太沉迷了。” 纳西莎·马尔福迟疑了下,没有告诉丈夫他们儿子今天又向她撒娇,说要再去买一套火龙回来的事。卢修斯·马尔福看了出来,刚要说什么,余光就瞥见她手边翻看了一半的书:“是什么?” 纳西莎·马尔福有点不好意思道:“洛哈特先生写的《吸血鬼与狼人》,我只是随意看一看,好和其他夫人交流时不至于被她们认为我落伍。” 卢修斯·马尔福一愣,旋即想到了芬里尔·格雷伯克。当初狼人在他们的队伍中地位很尴尬,很多食死徒认为他是肮脏的食腐动物。但不可否认的是,伏地魔用他威慑过许多食死徒,说他们如果不听话,就让芬里尔·格雷伯克去咬他们的家人。这么个狼人首领,竟然被那个金光闪闪的洛哈特给干掉了,这怎么看那个洛哈特还有几分真本事,再者即使他是靠美色蛊惑了魔法部部长,他想要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立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么思虑后,卢修斯·马尔福决定再观望一阵。 只是他观望归他观望,其他参与宴会小议的前食死徒就有去敲边鼓的了。比起同样是纯血统,但从前是傲罗而且很强势的巴蒂·克劳奇,他们自然更倾向于软弱又贪财的康奈利·福吉,去敲边鼓自然是敲他的边鼓。 福吉被灌了一通迷魂汤,还收到了不少好处,不免有点发飘,似乎看到了他成为魔法部部长的美好未来。只不过等他到了魔法部,路过部长办公室时,想到米丽森·巴诺德在魔法部的威名,他顿时就自己泼了自己一盆冷水,冷静了许多。 米丽森·巴诺德做部长做的好好的,没道理他能那么顺利取而代之。 这么想的福吉有那么点灰溜溜的,结果一转眼他就在地下二层瞧见了已经在魔法法律执行司扎根的‘吉德罗·洛哈特’。对方正被一群巫师簇拥着,可以说是很众星捧月了,然而那些个魔法部的人员却对他这个副部长忽视得很,这让福吉快要气成个河豚。 他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这不是我们金光闪闪的洛哈特先生吗?” 林宁:“……?”这是什么鬼称呼? 林宁来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仅对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事了如指掌,对整个魔法部也不例外。因而在腹诽过这个称呼后,她就有点好奇康奈利·福吉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而这也不需要林宁多想,她就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一个镶着豆大蓝宝石的别针,这个工艺她有点熟悉,昨天在博金博克店时,博金先生就给她看了他最近收来的新品,还不小心说漏了嘴,总之被认为是前食死徒的魔法物品,今天就出现在了福吉的身上,这其中的猫腻几乎都要呼之欲出了。 林宁想到这儿,冲福吉露出个金光闪闪的微笑:“这个称呼非常有趣,我很喜欢。” 福吉:“…………”梅林的臭袜子才在说这个呢! 福吉心里窝火,不经意间就想到了人家前食死徒暗示的,顿时心情就微妙起来。还别说福吉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他回到他的办公室后则想了,米丽森·巴诺德威望高,魔法部没有他的地位,那就让她威望扫地不就行了。不过福吉也很清楚,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米丽森·巴诺德和‘吉德罗·洛哈特’有一腿,再想这种事不太需要真凭实据吧? 福吉一时拿不定主意,直到他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的作者名,他顿时就福至心灵了: 丽塔·斯基特就擅长颠倒是非,黑白不分来着! 以及没错,丽塔·斯基特已经从圣芒戈出院了,她当初可是住了好几个月的院,如今出来后似乎没有有所收敛,怕狗怕到心惊胆战那不算。 而福吉是准备“借刀杀人”。 只不过他如意算盘想打的噼里啪啦响,也得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金刚钻”。再怎么说,林宁没有忽略他的恶意,还有他收取的贿赂,稍后她那么一查,就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巫师界是并不存在监控摄像头这种东西,可林宁现在不仅有个人卫星,还有一批“无人虫”,巫师界也不怎么大,就不会需要多少“无人虫”。再有巫师界还有一个隐藏的可以悄无声息利用的点,那就是连接了飞路网的壁炉,魔法部地下六楼就是魔法交通司,内含飞路网管理局这个部门,总之她可以说能够监控到巫师界的每个角落——对于那些前食死徒还有福吉的做法,林宁沉吟一番后,恍然起来: 原来他们打算制造办公室丑闻呀。 多新鲜。 林宁琢磨了下,就没有给他们那个机会。本来魔法部最近就有大抄查,他们还这么傻乎乎的撞上来,林宁不做点什么,简直都对不起他们的热情。很快,给福吉敲边鼓的前食死徒就因为家中藏匿黑魔法物品而落网了,接着就牵扯出了他贿赂福吉的事,时间和地点都一清二楚,物证之一就在福吉长袍上别着呢,这哪有他们好说的,罚金的罚金,撤职的撤职,前前后后就不到两天功夫。 福吉:“!!”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又因为这件事,博金先生那儿又接连上了新品。 林宁倒没有一竿子将他们都打死,她罗列出了那几个前食死徒家的各项产业,还有他们从哪一年就开始在巫师界落户,家族总共经过了几代,又有过多少成员,尔后扬起嘴角对白皇后说:“到时候光是补税,都能让他们一下子变成贫下中农。” 白皇后:“他们对你存在偏见,埃米尔。” 林宁:“嗯?” 白皇后:“严格来说,是对金发碧眼,他们对金发碧眼的你存在偏见,不顾事实如何,径自认为你只是个善于讨人喜欢的花瓶,而这种想法很愚蠢,尽管你确实很讨人喜欢。” 林宁“唔”了一声。 白皇后接着说:“这从一名叫格拉迪丝·葛吉恩的女士,每周都会给你写一封慕名信就可以看得出来。” 林宁眨了眨眼:“我知道她,她确实很有毅力。” 白皇后一板一眼道:“不过我认为她对你的崇拜超过了‘崇拜’的范畴。” 林宁想了想说:“那是她的事。” 她并没有对此感到困扰,只是很快她就不得不分出精力给那位狂热崇拜者了,因为在她最新寄来的包裹中,有一块看起来制作地很美味的巧克力蛋糕。林宁并不常常给书迷们回信,不过她有时候会看,不然她也不会知道格拉迪丝·葛吉恩的存在,这次又因为她才和白皇后说到过她,便对她再次寄来的包裹多注意了下,而当她拿到那个包裹时,她先敏锐地分辨出了那是什么,紧接着她就闻到了在聊斋世界中她和她师父回道人住的小天地中的花香,夹杂着丧尸的腐臭味,还有其他同样并不该存在的味道。 林宁沉下了脸:“迷情剂。” 白皇后也不太高兴:“你该把它放下来的,埃米尔。” 林宁却说:“等等,再让我闻一下。” 白皇后:“……??” 迷情剂是魔法界最有效,也是最强大的爱情魔药,它并不能真正的制造爱情,它所带来的只是一种强烈的痴迷感,其他的爱情魔药也是一样。这种魔药的特征是珍珠母的光泽和呈螺旋上升的蒸气,散发的气味根据个人的喜好而定,也就是说闻它的话,会闻到喜欢之人的气味。林宁自己没有这种喜欢的人,不过它散发的味道让她想到了她曾经最快乐的时光。 白皇后喊道:“猪笼草。” 林宁知道她喊猪笼草来干嘛,就连忙将那个包裹放下了。“我只是闻闻味道,不过这里的迷情剂被掺到蛋糕中了,味道被打散了,我看我还是自己熬制一下吧。” 白皇后:“你有喜欢的‘人’吗?” 不等林宁说什么,白皇后就给她的话打补丁:“男‘人’?女‘人’?” 她想了想还补充道:“或者蛇?” 林宁:“…………” 猪笼草正好过来了,它不知道前情,乍听白皇后那么一说,跳起来给了林宁一下。 “啪。” 猪笼草:“汪!” 林宁:“……什么叫‘我就知道你对蛇贼心不改’啊,你成语用错了。” 猪笼草:“哼唧。” 白皇后默默来了句:“即使你是个泛性恋,我也可以接受的,埃米尔。” 林宁捂住了脸,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这么一闹腾,林宁过了半天才想起了那寄给她掺了迷情剂蛋糕的狂热书迷,这事她也不打算吃个哑巴亏,只是要怎么处理呢?还没等她想出合适的解决办法,就被白皇后告知她最新弄来的如尼纹蛇卵孵化成功了,然后差点就被暴走猪笼草给一口吃掉。 林宁长长叹了口气。 她特别想说如尼纹蛇当真没有长命的,看看吧,它最左边的脑袋是一个策划者,决定如尼纹蛇应该去哪儿以及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中间的那个脑袋是一个梦游者,这使得如尼纹蛇可能会一连好几天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沉缅在辉煌灿烂的憧憬和幻想之中;最右边的脑袋则是一个批评家,致力于其他两个脑袋作出的努力进行评判,这样能长久共存才怪呢。 那么问题来了。 等她到时候弄来三个伏地魔的魂片,考虑到魂片如果长久寄托到活物上,多多少少会被同化,那她该怎么分派呢? 第128章 霍格沃茨(10) 林宁成功孵化出一条如尼纹蛇来,实在是不容易。 再有这还不算完, 她还得好好将它给养大。 这好像更不容易, 尤其是如尼纹蛇的食谱有一部分是和猪笼草重叠的, 这就使得猪笼草更加对这条如尼纹蛇虎视眈眈,也使得林宁不得不扩大猪笼草的食谱。除了八眼巨蛛外, 林宁还帮猪笼草弄来了它从前没有见过的昆虫,比如说洛巴虫, 弗洛伯黏虫和狐媚子等。 这其中弗洛伯黏虫是一种身体粗圆的褐色蠕形动物, 体长可达十英寸,生活在潮湿的沟渠中;洛巴虫可见于北海海底, 也长达十英寸, 由一个富有弹性的喷嘴和一个毒液囊组成, 受到威胁时,就会收缩毒囊,用毒液轰赶攻击者;再有狐媚子?狐媚子有着人的体形,不过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毛,而且还多长出两只胳膊和两条腿, 还有着很厚实,弯曲成弧形的翅膀,以及狐媚子一次可以产下五百枚卵,可以说是非常高产了。 林宁还为了哄猪笼草开心,同时也出于某种恶趣味, 她有仔细问过猪笼草这些神奇动物的味道, “我到时候可以写本《舌尖上的神奇动物》, 匿名卖给出版社,到时候挣来的金加隆都得归功于你,猪笼草。” 猪笼草表示这个可以有。 反正,猪笼草被成功顺毛了,对如尼纹蛇除了偶尔露出深沉的目光,倒没有“啊呜”一口将人家给吞了。 这对林宁来讲,是避免了一次后院起火。 话说回来,如尼纹蛇孵化出来了,也很顺利的成长着,那她就缺伏地魔魂片了。 奇洛还在黑森林中游历,暂时排除; 赫奇帕奇的金杯在古灵阁中,林宁是可以夜闯古灵阁,将它给偷盗出来,不过林宁却更愿意用更正大光明的方式拿到它。她的打算是让古灵阁倒闭,而说起这个林宁都特别想问问巫师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愿意将自己的钱财让另一个种族,即妖精们来保管,尤其是妖精们还发生过叛乱。更重要的是银行这种事关魔法界经济脉络的重要机构,怎么都该掌控在政府手中,不是吗? 这和让摄魂怪来看管阿兹卡班有异曲同工之妙,摄魂怪也有过背叛史,它们并非完全听命于魔法部,在原著中就被伏地魔率领食死徒们策反了,导致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们成功越狱。 只能说巫师们的逻辑在很多地方都很迷,想捋顺的话,就得花很多精力慢慢来,没谁能一口吃成胖子,这个道理同样适用在古灵阁上,所以要这么拿到赫奇帕奇的金杯,还得需要慢慢来。 这么一看的话,最先拿到的就该是放在布莱克府邸的斯莱特林挂坠了。 林宁撑着脸颊:“唔。” 看来她得尽快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了。 魔法法律执行司是魔法部最大的一个部门,前任司长是巴蒂·克劳奇,他本来威望很高,然而因为他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被证明为食死徒,让他受到了不小的牵连,这使得他被调任到国际魔法合作司。如今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鲁弗斯·斯克林杰,原本是傲罗指挥部的主管。这个部门是魔法法律执行司下的一个部门,而鲁弗斯·斯克林杰在做主管时很雷厉风行,也一直致力于对付黑巫师,做出了不少政绩,只是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后,并不能很好的服众,又因为保持着做傲罗指挥部主管时横冲直撞的脾气,作风严苛到引起了普通巫师的诸多不满,接连有投诉信被投递到魔法部来。 米丽森·巴诺德为此颇为头疼,魔法法律执行司换司长就很顺理成章了。 林宁就这样顺势成为了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截止到目前,距离她接受米丽森·巴诺德的邀请成为威森加摩成员,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即使她有好几个月出外游历,其他时间也不是一直都在魔法部,可这并不影响她在魔法部有了不小的影响力。再者她本来就有不低的威望,前有在澳大利亚和黑巫师决斗,后有干翻了臭名昭著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还有就是她很有名气,书迷众多,支持者也多,可以说如果现在米丽森·巴诺德就卸任,她想要成为魔法部部长也不是不可以做到——魔法部部长是有民选产生的,尽管有时候是可以暗箱操作的。 不管怎么说,林宁顺利地成为了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前前后后也没有谁跳出来作妖,就连先前开小会说让魔法部部长也跟着翻船的前食死徒们,也没敢站出来做什么。他们哪怕从理智上不敢相信康奈利·褔吉,还有给他敲边鼓的同伴就是被林宁给搞下去的,可时机未免太凑巧了,让他们感觉他们被杀鸡儆猴了,踌躇间就不好再做小动作。 却不知他们的平静日子不多了。 林宁当上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后,照着基本法来的话,怎么也得有新官上任三把火。 林宁也确实有。 她这第一把火呢,就是出了一本书《我与魔法部》。出版社仍旧是默默然出版社,而且这本书是在她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后第二天。尽管这本书并没怎么具有跌宕起伏剧情,但林宁还是将它写的引人入胜,这本书销量也不错。 魔法部对此也乐见其成,因为林宁对他们魔法部做了很正面的宣传,提升了民众对魔法部的好感度。更不用说林宁稍后说会将《我与魔法部》这本书所得的稿酬,以个人名义捐献给魔法部,支援魔法部内部建设,还有各种材料或魔法用品的购入,或者更新换代。 这根本就是给了魔法部一大把“糖果”。 一时间魔法部,尤其是魔法法律执行司走路都带风。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好意思拒绝林宁接下来要做的事呢,即使是林宁着手重审威森加摩经手的案件,威森加摩审判团成员尽管有谁颇有微词的,可碍不住威森加摩本来就隶属于魔法法律执行司,而其他魔法部成员对此都没有什么异议,即使是他们中威望最高的邓布利多,也保持了缄默,那他们就只能在心底嘀咕嘀咕,别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案件重申着重申着,威森加摩审判团的权力就那么被架空了,到底林宁本来就在刑侦上最如鱼得水,同时也很有心想要改变威森加摩乃至魔法部司法上的独裁现状,那她就不需要再被威森加摩审判团成员来掣肘她,来对她指手画脚。 而等到威森加摩彻底形同虚设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990年秋天。在这期间林宁并没有只顾着魔法界,她也有抽空写了《格林伍德冒险记》的第四个故事《巨龙》,签售了《格林伍德冒险记》影视版权,还投建了个研究所,网罗了数个科研人员,由他们来研究她给出的各个项目。 科研人员都是麻瓜,而林宁给出的科研项目多是从魔法界获得的灵感。更严格来讲,是试图将魔法界出产的产品用科学来破解,并能够普及到麻瓜界去。举个例子来说,在魔药中有一款叫“白鲜”的魔药,这种魔药是一种神奇的跌打损伤药,只要不是很严重的伤口,在使用这种魔药后,仅仅需要几滴,伤口的血就可以止住,而且伤口看起来就像是愈合了好几天之后的样子,新的皮肤也在长出嫩肉。 在麻瓜世界,没有哪一种用于开放性创伤的药膏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然而这种魔药只会对体内有魔力的人有效,对麻瓜将不会有这样神奇的效果。那如果想要在麻瓜界普及,就需要进行“转换”,这对林宁来讲本身就是个难题,不过她有做过很系统的研究,因而只需要对科研人员提出她的基本设想,给予科研人员一个启发点,他们作为业内很优秀的科研人员,会加以妙想的。 如果研发成功的话,这种药物将会迅速占领市场,就像曾经的保护伞公司和neesis公司,那款名为“aqua ure”,并用于治疗开放性创伤的药膏,是他们对外销售最佳的医疗用品一般。 更不用说魔法界还有很多很神奇的,且很有“转换”价值的魔药。 其实不止是魔药,还有很多魔法物品,其内蕴含的价值对麻瓜界来讲,已经不是值得追逐那么简单了,简直会令人感到疯狂。不说其他的,就说时间转换器,时间转换器每转一次,便可以在时间上倒退一小时,使用者可以保留这一个小时内的所有记忆,这从广义上来讲就是个时间机器,而时间机器的话题以及研究,在麻瓜世界从来都是长盛不衰的。 魔法界的所有时间转换器都存放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内,并且对它的用途,魔法部有严格的规定,而林宁?她在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后没多久,就没费多少劲的申请走一个,至今都没有还回去。 咳。 不过林宁并没有将时间转换器拿去多做“转换”研究,也没有把这样的项目拿去让她网罗来的科研人员研究,这太超过了不说,如果用科技来研究的话,那就需要长期不间断的投入,对林宁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又到目前为止,这个研究所都还在持续不断的投入中,一切事宜都由白皇后负责,不过看进程,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成绩了。可以说从魔法界往麻瓜界输出,尽管有诸多困难,但总体来说是很顺利的,而反过来从麻瓜界到魔法界进行输入,就没那么省心省力了,不说巫师界对麻瓜们的知之甚少,就是巫师界的人才少啊,更不用说是麻瓜科技有很深入了解的人才——即使麻瓜家庭出来的巫师,他们在入读霍格沃茨时才十一岁,而等到十八岁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他们一般都不会选择回归麻瓜世界,即使回归了也极少有再去大学进修的。 这么一来,林宁让他们去研究如何把麻瓜产品“转换”为巫师用品,那既是为难他们,也是难为她自己。 不得已林宁只有自己先来,这让她的日子格外充实。 再说回到魔法部来,到威森加摩被林宁彻底架空前几个月,连续当了十年魔法部部长的米丽森·巴诺德想要卸职,她原本想让林宁来继任魔法部部长,但林宁当时还在对魔法法律执行司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并不好抽身,再说她当上魔法法律执行司都没有多久呢,米丽森·巴诺德便推举了德高望重的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并不想也不会离开霍格沃茨,于是便婉拒了这一邀请。 这使得米丽森·巴诺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继任人选,不得已,她就只有继续连任。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在魔法界并没有对部长任期的强制要求,在她之前担任魔法部部长时间最长的是法瑞斯·斯帕文(1八65年1903年),他会离职是因为他穿着海军上将的帽子和鞋罩出席了维多利亚女王的葬礼,这使得魔法部礼貌地提出他是时候靠边站了,那时候他已经是147岁高龄。 米丽森·巴诺德的继续连任,也被很多巫师认为她这是在等着‘吉德罗·洛哈特’继任,这很好平息了一部分人会带来的骚乱。这其中有无脑支持‘他’的人迷,也有一部分从前觉得米丽森·巴诺德太过强硬的前食死徒,他们大概是看出来了,米丽森·巴诺德强硬归强硬,可她绝对不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让他们不得不一直提心吊胆着的。 他们还不知道,林宁那儿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先不提那能让他们一朝变成贫下中农的税收政策,但就来说眼下林宁开始重申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犯人相关案件一事,就足够他们心惊胆战的了,到底如今阿兹卡班关押着的,绝大部分都是食死徒,也就是他们的同伙。当初他们用中了伏地魔的夺魂咒这种理由,逃脱了被投入阿兹卡班的惩罚,威森加摩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但这对林宁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啊,她重申的案件中可是用了很多他们从前根本不知道的手段,谁知道她这次又会弄出什么来。 林宁却没理会他们的战战兢兢,没有从阿兹卡班中的食死徒们开始重审,而是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案件着手。当年小天狼星·布莱克被认定出卖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叛徒,而他自己也没有否认的情况下,被威森摩尔认为有罪,将他打入了阿兹卡班。 事实却是他是无辜的,真正的叛徒是小矮星·彼得。 切下自己一根手指,假装自己被炸死的小矮星·彼得这么多年,一直用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活着,即装成了一只老鼠,并成为了罗恩·韦斯莱的宠物。 那想要证明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无罪的,就得先证明小矮星·彼得还活着。 这个么? 这其实并不难,当年小矮星·彼得被认为是壮烈牺牲,还被授予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他的坟墓也建造的很好。那里面自然没有小矮星·彼得的尸骨,可却有他的一根指头,但那根指头其实是小矮星·彼得自己割下来的,这用魔法自然鉴定不出来,可对林宁来说却可以,最起码能够证明那桩案件有疑点,那接着去调查就不成问题了。 林宁支着手撑着额头,“所以我是知道那家伙到底在哪儿,但我得假装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得需要我去通过其他证据去找到他在哪儿,那我可真够辛苦的。” 白皇后偏过头来说:“可埃米尔,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我以为你会驾轻就熟的。” 林宁:“……你说的也是。”这就是提前知道“剧情”的“副作用”了,而白皇后所说的,更多是指她在《名侦探柯南》的世界中,明知道黑衣组织成员都有哪些,也知道有些案件是谁做的,可偏偏她不能直白表现出来,得假装自己不知道,通过其他蛛丝马迹来做一定程度的反向推导。最关键的是,还得做的尽可能天衣无缝,毕竟聪明人也有不少。 如今这个平行世界也是,不过好处是她不需要那么小心谨慎,就目前来讲,她最需要的是瞒过邓布利多。林宁想了想说:“我需要丽塔·斯基特。” 白皇后进行了下定位,稍后就告诉了她丽塔·斯基特在哪儿。 丽塔·斯基特还坚强的活着,甚至还活得很滋润,常年奔赴在胡编乱造,妖言惑众的路上。想招这样的人来,就只需要给她点爆点新闻就是了,这样一来,丽塔·斯基特就乖乖送上门来了。 这不丽塔·斯基特就得到风声,说是‘吉德罗·洛哈特’将要对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案件进行重审。这绝对是个大新闻,小天狼星·布莱克作为纯血巫师家族布莱克家的唯一继承人,当年就很备受瞩目,毕竟布莱克家竟然出了个格兰芬多。再者还涉及到救世主的父母,还有和“欲knh”当年的爱恨情仇,这样的报道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眼球的。为了这一目的,丽塔·斯基特就忘记了当年她被狗子一口吞的心理阴影,毅然决然决定去挖掘干货出来。 接着,她就被瓮中捉鳖了。 丽塔·斯基特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只甲虫,被施了牢固咒的瓶子一装,她连变形回来都做不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个非法阿尼玛格斯,在《威森加摩权利宪章》就有规定,非法阿尼玛格斯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更不用说她这次是撞到了身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林宁手中,简直是罪加一等。 林宁冲在瓶子内上下乱窜的丽塔·斯基特微微一笑,紧接着走出司长办公室,就在负责这块的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发了一通火。让他们尽快排查下还有谁还是非法阿尼玛格斯的,魔法部先前就有购入一批魔法物品,其中就有能用来检测非法阿尼玛格斯的,所以这份工作其实很简单,就像他们先前抄查黑魔法物品一般,因而作为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主管,亚瑟·韦斯莱他也有被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恳请帮忙,他从前也有一起去抄查过黑魔法物品,所以亚瑟·韦斯莱就没有多想,还将一个反非法阿尼玛格斯魔法工具带回了陋居。 说来这个反非法阿尼玛格斯魔法工具是近来才出现的,又因为能够练成阿尼马格斯的巫师本来就少得可怜,非法阿尼玛格斯就更寥寥了,所以这个魔法工具自从被购入到魔法部后,其实就等于进了冷宫,根本就没有被用到过。魔法部以外的巫师就更少听说过了,以致于被起名叫“斑斑”的小矮星·彼得就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被亚瑟·韦斯莱带回来的魔法工具给监测到了。 亚瑟·韦斯莱:“???” 小矮星·彼得:“???” 莫丽·韦斯莱同样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亚瑟·韦斯莱咽了咽口水,拿起魔杖就对还是老鼠模样的小矮星·彼得来个速速禁锢,接着用笼子把‘它’装起来后才说道:“斑斑是个非法阿尼玛格斯。” 莫丽·韦斯莱震惊不已:“梅林的臭袜子啊!” 小矮星·彼得:“!!!” 就这样小矮星·彼得就保持着老鼠形状,被眼疾手快的亚瑟·韦斯莱马不停蹄的带回到了魔法部,到身为他顶头上司的林宁这边备案。除此之外,亚瑟·韦斯莱再三声明他们家当真不知道这是个非法阿尼玛格斯,他们一直认为那就是个普通老鼠,不过现在想想作为一只普通老鼠,斑斑未免活得太久了。 林宁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我相信你们一家事先不知情,不会对你们家处以罚金的。” 亚瑟·韦斯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林宁多看了亚瑟·韦斯莱一眼,想到他对麻瓜物品的态度,还有他动手改造过的那辆汽车,觉得这是个可造之材啊,不过这事儿还是等先把小天狼星·布莱克案解决了再说。林宁想着便将被速速禁锢的小矮星·斑斑·彼得从笼子中放了出来,再对他施了反阿尼马格斯咒,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它变成了他。 那是个有着像老鼠一样脸和尖尖鼻子的秃顶矮个子男人,他的神情畏缩极了。 说来吉德罗·洛哈特入学时,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他们已经是四年级了,他们很快就毕业了,那‘他’大概就认不出了小矮星·彼得,但亚瑟·韦斯莱当时是凤凰社的成员,他就很快认出来了他,同时也深刻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 小矮星·彼得非但没死,反而还用老鼠的形态苟且偷生那么多年,这根本就是在说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 那当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同时报道了当年的抗魔英雄小矮星·彼得“复活”的消息,林宁也接受了《预言家日报》的采访,声称当年的案情有了反转,不日后将重新审理此案。 《预言家日报》做了如实报道,这在整个巫师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林宁和《预言家日报》还有一笔旧账没算,那就是丽塔·斯基特作为非法阿尼玛格斯为他们撰写文章的事,这可以说是《预言家日报》失察,林宁也可以说他们明知道此事却不上报,反正就拿着他们的痛处,让它在做报道时收敛点。而这个也得稍后再重新清算,如今既然发现小天狼星·布莱克案有了反转,想重新再审理,那就需要进行细致的调查,布莱克家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宅邸,被魔法部重新封闭,会再其中进行排查,即使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被从布莱克家谱上抹掉了,可他却是布莱克家仅存的成员了,魔法部有正当理由进驻。 林宁就利用职务之便,将被藏在这儿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换走了。 这是伏地魔的第五个魂器,当年被伏地魔带到了湖心岛,结果被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替换,真的挂坠盒被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带走藏好。 至此,林宁为如尼纹蛇三蛇脑袋集魂的任务进度为1/3。 她在得到魂器后,并没有对小天狼星·布莱克案半途而废。在小矮星·彼得的认罪后,小天狼星·布莱克被从阿兹卡班放出,回到魔法部和小矮星·彼得对质,再辅以其他证据,小天狼星·布莱克被魔法部宣布无罪释放。 小矮星·彼得将被处于“摄魂怪之吻”的刑罚。 小矮星·彼得不仅在当初背叛了波特夫妇,以保密人的身份泄露波特夫妇的住处给伏地魔知道,他还为了诈死而毁掉了一条街,杀死了十二个麻瓜。这样的重罪被施以死刑,一点都不为过。 不仅如此,在真相大白后,梅林爵士团也收回了曾经对他的奖章,他也将受到公众唾弃,尽管他已经不可能知道了,不过林宁想这么多年以老鼠的形态,人的灵魂战战兢兢地活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 这是一起冤假错案不假,然而如今魔法部颁发的法律条款中,还没有涉及到他可以反过来告魔法部寻求补偿的条款,何况当年小天狼星·布莱克为了惩罚自己,是默认了威森加摩对他的指证。反正在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无罪释放后,魔法部又悉数将布莱克家的产业归还给了他,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宅邸也根据律法,划给了这位布莱克家仅剩的血脉。 从今往后,他是个清白人了。 只不过在阿兹卡班的这九年,还是严重侵蚀了他的身体。为此,魔法部出资给圣芒戈魔法医院,来给他做无偿治疗,然而健康问题可以得到解决,心理问题却没什么办法,然而那就不再属于魔法部的范畴了,而林宁也就只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而已。 不过她相信邓布利多会做好一个心理医生的。 这么想着的林宁就不再继续关注小天狼星·布莱克了,她还得给这桩冤假错案进行收尾,那就是将写好的报告交给部长,再由她递交给首相,对当年小矮星·彼得制造的麻瓜屠杀案有一个交代。 接着再次接受《预言家日报》的采访,回顾了此次冤假错案的始末,尽可能平息民众对魔法部在其中失职的不满,同时表明将会继续努力,还魔法界以公平公正。 顺带着做出对非法阿尼玛格斯丽塔·斯基特的处罚,不仅除以罚金,还将禁令她再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对《预言家日报》,考虑到他们的不知情,魔法部将不会要求《预言家日报》进行整改,但处以罚金,以及他们在魔法部的黑名单上,一旦发现他们接收丽塔·斯基特匿名的稿件,那它就等着被整改,甚至在魔法界禁止发行吧。 如今魔法部的威望早已今非昔比,在魔法界有着很高乃至快要绝对的话语权,《预言家日报》即使是英国魔法界唯一的报纸,面对这样强硬的魔法部,它也得夹着尾巴做报纸。 林宁对它的识时务还算满意,相信《预言家日报》日后会做好魔法部喉舌的。 做完这一切,林宁才回了家。 她还不忘从翻倒巷带了一笼黑蜘蛛回去,给猪笼草做伴手礼。黑蜘蛛严格来讲称不上是神奇动物,品质自然比不上八眼巨蛛,不过胜在数量多,到底对博金先生而言,哪怕他很有渠道弄到八眼巨蛛,可八眼巨蛛到底是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x的神奇动物,再者禁林中也不止有八眼巨蛛,还有像马人,人鱼,狮身鹰首兽等具有一定危险性的神奇动物,并且随着博金先生从禁林偷猎八眼巨蛛,八眼巨蛛族群就加紧了戒备,就让八眼巨蛛变得不那么好得手了。 “你先凑合一次,等稍后一有机会,我就带你去吃个痛快。”林宁这么对猪笼草说道,她觉得她可能很快就有机会去禁林,或是去霍格沃茨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当然说话算话了,要不然我们拉钩?等等你先把它吃下去,再来和我拉钩。”她从翻倒巷买回来的黑蜘蛛个头也不小的,好吗?看它吃一半留一半,让她觉得心情略微妙啊。 这样和猪笼草拉完钩后,林宁才进了屋坐到了沙发上。 正在电脑桌前的白皇后抬起头来说:“有一件事你会想听一听的,埃米尔。” 林宁:“嗯?” “我们先前买下来的那家出版社,收到了一份投稿,来自一名叫威尔海姆·维格沃希的巫师,名为《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这本书中包含了大量关于麻瓜的信息,还包括对电的解释。”白皇后不紧不慢道,而她口中的出版社叫小红书出版社(little red bk),是魔法界的一家出版社,在不久前被林宁买了下来。因为林宁都在魔法部忙活,这部分工作便仍旧由她家亲爱的白皇后在处理。白皇后非常了解林宁,知道她对什么感兴趣,果然她那么一说,林宁就眼前一亮:“书稿给我看看。” 白皇后示意她去看一旁的书桌,“就在那儿。” 林宁将它拿了过来,快速翻阅了一遍,“虽然有多处错误,不过可以看出他对麻瓜的理解很深入,关键对电的解释比较深入浅出,比如今霍格沃茨麻瓜研究课用的教材好太多了。将错误改正后,我们就出版它,我会推荐它成为明年霍格沃茨麻瓜研究课的专用教材的。” 白皇后:“嗯。” 林宁想了想又说:“那名叫威尔海姆·维格沃希的巫师呢?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更专业的深入了解麻瓜学?”她其实可以推荐他去麻瓜界进修的,要知道这样的人才难找啊,林宁想着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白皇后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一回来就会研究那个挂坠盒。” 林宁恍然回来:“那个斯莱特林挂坠盒啊,我当然会好好研究它的,不过让我缓口气嘛。”她把手上的书稿放到一边,揉了揉眉心,她最近有点连轴转。 白皇后走了过来,关切道:“要给你来个比利威格虫吗?”林宁把胳膊伸出来:“要两个。” 白皇后想了想他们先前做过的研究,觉得没什么问题后说:“好。” 他们从澳大利亚带回来了比利威格虫,虽然没有在他们家的温室中培养成功,不过他们有在比利威格虫的老家设了个坐标,用消失柜就可以很快就抵达,而林宁把它当做了虫形提神药剂,被蛰后就能快速且无副作用的回血,同时在那个过程中,还能感受到带着幸福感的平静,以至于她有那么点沉迷于吸比利威格虫了。 这让林宁不禁想感叹道:‘梅林的比利威格虫啊!’ 第129章 霍格沃茨(11) 比利威格虫果然不同凡响。 林宁被蛰了两下后, 甜甜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后神清气爽。 她先处理了点杂事, 这才和白皇后开始着手研究起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先前也提到过,这是伏地魔的第五个魂器,根据原著所说, 制造时期在1945年伏地魔从霍格沃茨毕业, 到1979年间, 是伏地魔通过杀死一个麻瓜流浪汉而制造出来的(通过谋杀来分裂灵魂, 进而制造出魂器),而在这期间伏地魔先是在博金博克店工作,结识了一名财大气粗的富婆客户赫普兹巴·史密斯,知道她收藏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 伏地魔起了杀心,下毒害死了赫普兹巴·史密斯,偷走了挂坠盒和金杯后销声匿迹十年之久,也就是在这十年末他开始公开使用“伏地魔”这个名字。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的十四年, 伏地魔开始网罗党羽, 制造了魔法界最为黑暗的十年;再接着食死徒和魔法部的傲罗, 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凤凰社展开了长达十一年的巫师战争, 直到19年那场举世皆知的黑魔王vs救世主之战为终结。可以说伏地魔被称为黑魔王不是没道理的, 而他所分裂出来的魂器也不能小觑。不说其他的,单就是魂器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就足够让心志不定者敬而远之了。 这一点林宁已经体验过了。 在冈特老宅时, 她在接触复活石戒指时, 就有那么一刹那的动摇,尽管这有复活石的加持,可魂器本身有的蛊惑能力也体现了出来。当然了,这种蛊惑能力并没有那么玄乎,它除了因人而异,即对心志坚定的人作用就没那么厉害外,它想要完全蛊惑接触它的生物,还得需要坚持不懈的努力,像在原著中日记本中的魂片蛊惑金妮·韦斯莱,就用了一个学期。 可以说在这一点上,魂器远远比不上至尊魔戒。 咳。 话说回来,林宁得到被当做魂器的斯莱特林挂坠盒,目的在于将这个魂器中的魂片“抽取”出来,再转移到如尼纹蛇的其中一个脑袋中,想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情况。不说她这到底是不是闲得蛋疼,还是为了更别致的追求,就说这一过程并不会简易到哪儿去,而林宁对魂器是由深入的了解,但也不代表她就能够一蹴而就啊,所以她在做研究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这次没成功的话,大不了我再搜罗其他的魂器。” 看复活石中的魂片就被她给摧毁了。 (魂器:“……”) 而这一研究就断断续续研究到了第二年春天,林宁才成功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内的伏地魔魂片,从挂坠盒内“抽取”了出来,她并没有将它放入到如尼纹蛇体内,而是另外选择了一个生物。这主要是林宁还没有给它先选好用哪一个脑袋,这得先看看这一魂片是个什么性格。 又在这期间林宁钻研了各类黑魔法,连她家里的书房都被各种黑魔法相关书籍给占据了,她即刻去做个黑巫师都没有任何问题。如此功夫不负有心人的,魂片渐渐复苏了起来,暂时先称呼他为伏地魔五号吧。 伏地魔五号意识渐渐清晰了过来,他看着他眼前的金发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将他认成了是马尔福,可稍后他就意识到他认错了人。接着在他的记忆中,他根本就不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你的家族是?’ 他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还有居高临下。 林宁想这个伏地魔五号被分裂的时间,应该在伏地魔组织了一大批纯血后,成为有权有势的黑魔王后。林宁:‘如果你在等着我说‘y lrd’的话,你恐怕得失望了,里德尔先生。’ 伏地魔五号怒气勃发:‘你称呼我什么?你怎么敢?’ 林宁耸了耸肩:‘魔法界确实没有谁会这么称呼你了,他们也不敢直呼你的名字,即使是伏地魔,他们都叫你‘欲knh’。’ 伏地魔五号冷道:‘那你又何德何能?’ 林宁自问自道:‘你是哪一年被分裂出来的?’ 伏地魔五号显然不悦她的态度:‘回答我的问题。’ 林宁并没有将他的薄怒放在眼里,摊开手说:‘我们难道不该有来有往吗?你告诉我你是哪一年被分裂出来的,我就告诉你,对你来讲‘未来的你’是怎么被一个没有神奇法术的婴儿打败的。’ 伏地魔五号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林宁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被打败了,被一个婴儿打败了,死在了他的手上。’严格来说并没有完全死掉,可在魔法界绝大部分巫师看来,伏地魔就是死了,尽管他们对一个婴儿就那么打败那么强大的伏地魔,也感觉到不可置信。 伏地魔五号:‘!’ ‘这不可能!我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人们都不敢提起我的名字。’ 林宁回想了下在伏地魔和他所带领的食死徒,将黑暗笼罩着魔法界时的大事录,试图找到人们从什么时候不敢在公开场合提及他的名字,还没忘回答着伏地魔五号:‘在你被摧毁后,人们确实不再直呼你的名字。’ 伏地魔五号沉默了片刻,‘你到底是谁?你是如何得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的?’ 林宁避而不答:‘所以你还是不准备和我有来有往吗?那你一定也不想知道你现在的躯体只能活一个小时了?你没有感受到还有另外一个意识存在吗?’ 这很好地提醒了伏地魔五号,让他稍微冷静了些许,而这一冷静他就发现了更难以置信的事:‘你竟然是个蛇佬腔?’ ‘感谢梅林,你终于发现了。’林宁假模假样地说着,接着话锋一转:‘但你的重点抓的不对,你的重点该是你现在处在火灰蛇体内,而火灰蛇不仅只有一个小时的寿命,它更会在这一个小时内,找到一处黑暗又隐蔽的地方将卵产下,然后身体就会支离破碎,化作尘土。’她说着还拿来一面镜子,让伏地魔五号更好的看他如今的模样,那是一条眼中闪烁着红光的蛇,身体细瘦,灰白色的。它就像是林宁所说的,是火灰蛇,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是当一堆魔火(任何加入了魔法物质的火,如飞路粉等)不受遏制地燃烧太长的时间时,被从火中创造出来的神奇动物。寿命只有一个小时,同时并不需要交配什么的,它就可以自行产卵,而且它的卵红得耀眼,会散发出炙热的光,如果人们没能及时发现这些卵,并用适当的咒语把它们冻结起来的话,它们就会在几分钟的时间内点燃住宅。 林宁在将伏地魔五号“转移”到如尼纹蛇体内前,就将火灰蛇当做他暂时的寄主,至于目的?自然是想了解下他是什么性格。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五号:‘是不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个狂热的女人?’ 林宁:‘???’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是知道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堂姐,嫁给了同样是食死徒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他们夫妻两个是伏地魔的绝对拥趸,目前被关押在阿兹卡班。 伏地魔五号整条蛇都扭曲起来,狂怒地嘶叫着:‘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对我做了什么?不然又怎么会有你?’ 林宁:‘??’ 林宁:‘…………别告诉我你以为我是你的儿子。’ 伏地魔五号没说什么。 林宁:‘……你果然是个脑残。’ 伏地魔五号:‘如果我不是一段记忆,你早就被钻心剜骨到跪地求饶了。’ 林宁:‘所以你至少是在1969年后被分裂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1969年从霍格沃茨毕业,接着嫁给了她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看伏地魔五号这么称呼她,就知道他被分裂时,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已经是个莱斯特兰奇了,而且听伏地魔五号的语气,他近距离接触过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对他的痴迷。再有林宁大胆推测下,伏地魔五号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他以为他之所以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得逞,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对他使用了迷情剂,就是当年他母亲对着他的麻瓜父亲使用的那个迷情剂。 哇塞,短短时间内伏地魔五号竟然脑补出了一篇有很多字的狗血言情文章啊。 伏地魔五号:‘你究竟是谁?’ 林宁:‘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出生于1964年。’伏地魔出生在1926年,也就是说到今年伏地魔已经有65岁了,这在魔法界其实也不能算是老年,只能说是中老年吧。 伏地魔五号:‘哦?’ 林宁:‘我姓洛哈特。’ 伏地魔五号久久不语。 林宁:‘…………难道你在回想你曾经有没有和姓洛哈特的女巫来往过密?那你大可不必再回忆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至于我为什么是个蛇佬腔?又为什么会知道你是被分裂出来的?还有知道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在哪儿?唔——我不告诉你。’ 伏地魔五号:‘…………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林宁:‘新不新鲜?有不有趣?’ 伏地魔五号:‘……’ 林宁微微一笑。 伏地魔五号气得要命,可他即使现在有实体,但他除了能操纵着这具身体去咬‘他’一口,他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手段。在这种情况下,伏地魔五号不得不考虑起如何扭转现在局势的严峻问题,只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林宁就跃跃欲试地问他:‘你有产卵的欲望吗?我想弄点火灰蛇的卵来,你大概是知道的火灰蛇的卵如果被及时冻结起来,就具有了极大的价值,可以用来制造魔药,也可以被完整地吞下来,以用来治疗热病。啊,您作为无所不能的伏地魔,肯定知道这一点的,对不对?’ 伏地魔五号:‘…………阿瓦达索命!’ 林宁略浮夸道:‘咦,不是说好用钻心咒的吗?’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五号气得鼻子都歪了,如果他有鼻子的话。 而对林宁来讲,她对他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他被分裂时,伏地魔和他所领导的食死徒该当还处在最鼎盛的时候,那时候伏地魔可以说是在魔法界呼风唤雨,给魔法界带来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再者那时候伏地魔鼓吹纯血至高论,他杀死麻瓜来再进行分裂,就很好理解了,到底笼络了一大批纯血的伏地魔,他本身却是个混血,加上他母亲是用迷情剂这样的手段和他身为麻瓜的父亲有了交集,他会排斥那一半血液就很顺理成章了。 总之,这个伏地魔是在所有伏地魔人生最巅峰被分裂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如尼纹蛇中间那颗沉湎在辉煌灿烂的憧憬和幻想中的脑袋,大概会很适合他。林宁这么想着,就冲着火灰蛇版的伏地魔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五个伏地魔不由得一寒。 林宁最终还是得到了火灰蛇的卵,她将它们冻结了起来,留作以后制作魔药的时候用。 以及如尼纹蛇的中间脑袋,变得有时候也嘶嘶叫唤起来。 林宁除了偶尔会过来培育下,其他时候都任由它嘶嘶叫唤的,不过当她有一次告诉它,她在为如尼纹蛇剩下的两个脑袋寻找“住客”时,它跳跃起来想要咬她一口来着。可惜对如尼纹蛇来讲,一般时候做决定的都是右边的脑袋,而且它们三位一体,光是中间脑袋行动就没什么用的。 唉。 话说回来,林宁确实有在等待捕捉其他魂片。如今已经是1991年春天,不久前霍格沃茨那边传出来消息,说是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幸患上了一种必须住院治疗的疾病,不得已住进了圣芒戈魔法医院,接下来半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他自然是上不成了。霍格沃茨对此见怪不怪,据说因为伏地魔的诅咒,黑魔法防御术课每一年都得换一位教授,如今不过是再次应了这个诅咒而已。 邓布利多便着手为霍格沃茨选下一届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看来看去看上了奇洛。奇洛尽管性格略担心,还有点神经质,但不得不说他精通魔法防御理论,算得上有真才实学。 而面对邓布利多的邀请,奇洛也答应了下来。 为了更好肩负起这一职,奇洛先是了解了近年来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被教授情况,接着他认为他有必要再加强防御实践,于是便和之前那样有那么几分专门的,想到有黑巫师出没的地界去实践,而这一次他选中了阿尔巴尼亚。 林宁就等着他这次阿尔巴尼亚行呢,不过在那之前,林宁还需要处理其他事务。 先是由威尔海姆·维格沃希撰写的《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在改正了其中的错漏后,由林宁所有的小红书出版社出版了,为了让这本书被魔法界重视,林宁还专门为它写了序言,《预言家日报》也专门报道了此事,这使得原本很多对麻瓜并不感冒的巫师,也改变了主意买了这本书,他们也会花点时间来好好看一看的。 而威尔海姆·维格沃希?他的思想比大部人巫师都要开通,在和林宁交谈后,接受了林宁的推荐,去了麻瓜界读大学。林宁还有额外留意霍格沃茨的七年级生,寄希望于能发现思想没有僵化,敢于创新,又乐意进一步充实自己的学生,这样慢慢培养,尽管一时不会有什么成效,可这怎么说都是迈出了一大步。 再说林宁安顿好威尔海姆·维格沃希后,并没有立刻就回魔法部,而是去了一趟唐宁街。她受部长嘱咐,来向首相说明最近出现在彭罗斯郡的麦田怪圈,其实并非外星人留下的,而是参加了国际巫师年度园艺大赛谷物扭曲比赛的巫师们,在使用作物相关魔咒时所留下的。 她说真的。 真有这么个比赛,也真有这么个比赛项目。 林宁第一次听说时,都有无语了那么几秒。 又说起外星人来,麦田怪圈的出现除了上述原因外,还有就是月痴兽在跳舞时会留下这样令人费解的痕迹。 先前林宁不是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他们俩一起去被月痴兽铲屎吗,那次就拍摄下了月痴兽在跳舞时,留下来的繁杂几何符号,但由于缺乏更多数据,到现在林宁都没怎么破解完。 再有一件事是所谓的uf,魔法界存在一种说法,麻瓜在空中看到的uf实际上是逃脱出来的鬼飞球。 对此林宁持保留态度。 鬼飞球是魁地奇中使用的一种直径有三十厘米的鲜红的球,它的表面没有一点裂缝。追球手们互相传递鬼飞球,争取让它通过圆环,每次通过一个圆环,就可以得十分,而鬼飞球确实有逃脱的可能性,它被错认成什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随着科技的发展,鬼飞球再飞出没有被加以忽略咒的地界,总不能再被认为是uf,不过林宁不太清楚政府那边是怎么加密记载的,所以对这件事不先做定论。 不管怎么说,魔法世界的存在有时候就体现在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首相阁下听到她的报告后,也有几秒钟的沉默。 林宁神情自若。 首相阁下缓过神来后,慢吞吞道:“洛哈特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们这边很畅销的系列书籍,是g.r.洛哈特写的《格林伍德冒险记》,最近的一本写到了龙,而在这本书出版后不久,德文郡的一位居民公开声称曾经有一条脏兮兮的飞天大蜥蜴刺穿了他的气垫,他说的言辞凿凿,却被公众认为他那是在炒作。” 同姓的‘洛哈特’眼睛都不眨,“如果您说的那位德文郡公民叫德克·布伦海姆的话,那我可以告诉您的是他说的是实话,不过那并不是飞天大蜥蜴,而是一条威尔士绿龙。” 首相阁下意味不明道:“这样啊。” 林宁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们魔法部有留档,称它为伊尔福勒科姆事件,当时有上报给时任首相。如果您想知道详情的话,我可以将魔法部的那份复制一份给您。”这件事是数十年前发生的,当时,一条普通威尔士绿龙在英格兰德文郡的伊尔福勒科姆,袭击了一群日光浴爱好者。侥幸的是有一家巫师正在那儿度假,他们阻止了伤亡的发生,同时也没忘记对伊尔福勒科姆的居民使用了大范围的遗忘咒,这让他们全家被授予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不过群体遗忘咒也有漏网之鱼,那位德克·布伦海姆显然就是其中一个,可惜没有谁相信他说的话。 至于他在《巨龙》出版后,再拿这件事来说,这其实也称不上是炒作,尽管这件事给《格林伍德冒险记》的出售带来了一个热点,那就是不少书迷认为书中写的世界,还有那种他们平时看不到,或者被当成传说中的生物是切实存在的。 当然了,这种说法只会被认为书迷太痴迷了,并不会有人当真的。 首相阁下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就不麻烦你了。”林宁也就没再说什么,也当没看见首相阁下隐隐流露出的兴味之色。林宁想他大概是在想《格林伍德冒险记》中其他提到的生物,比如说狼人,吸血鬼等是否也是真的存在,又或者是在想要怎么开口看那份数十年前的档案,再不然就是想和其他人分享下他所知道的“秘密”。 可以理解。 从唐宁街出来,林宁没有直接幻影移形回魔法部,而是走了正常渠道。魔法部总部坐落在伦敦的心脏位置,实际的地点是地下,总共有十层,魔法部职员有专门的入口。 其他巫师如果想要去魔法部办事,那就需要从一个红色电话亭进入,这个电话亭坐落在一条有几栋破烂建筑、一家酒吧、和一面画得乱七八糟墙的肮脏街道上,在电话亭中拨号码62442(从电话号码盘上的字母拼写就是agi)。得到允许后,电话亭就会像电梯一般降落大约一分钟,来办事的巫师就会来到门厅,而门厅位于地下八层,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在大门后面是一间小一些的大厅,里面有很多电梯,这些电梯可以带人去其他的楼层。 林宁这次就用了一次电话亭,在来到地下八层后,再转入地下二层的魔法法律执行司。魔法法律执行司也有一个大厅,大厅的每一面墙上都铺满了华美庄重的黑瓷砖,而内部装饰有着19世纪维多利亚的建筑特色,这是后面才进行过的装修,先前的时候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大厅和伦敦最古老的地铁站,在阴冷气息上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平常时候魔法法律执行司整体气氛趋向于严肃,喧闹的时候极少,而林宁离开时它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大厅中挤满了从其他楼层过来的魔法部成员,他们一个个神情亢奋,两眼放光,就好像见到了偶像一样。 林宁立刻明白了这骚动是由谁引起的: “救世主”哈利·波特。 “咳。” 林宁咳嗽了一声,魔法部成员们赶忙收敛了起来,“司长。” “我们去工作了。”他们不等林宁多家催促,就你推我我挤你的离开了,很快魔法法律执行司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林宁接着就从魔法事故和灾害司辖下的逆转偶发事件小组那儿,获悉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去了哈利·波特的姨母家,对他们一家施了变形咒,把他们变成了猪不说,还开着飞天摩托让不下于十个麻瓜看到了。 魔法部不得不紧急出动,还把违反规定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请”到了魔法部,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一起来的还有被他抱住不放的哈利·波特。 如今人就在亚瑟·韦斯莱的办公室。 林宁对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人说这事她会处理,就让他们回去办公了,之后她就去了亚瑟·韦斯莱的办公室。小天狼星·布莱克正拿着一大堆从蜂蜜公爵糖果店买来的糖果,硬要塞给坐立不安的哈利·波特。 相比于他从阿兹卡班放出来那会儿,几个月过去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形销骨立,不再哀莫大于心死,整个人养胖了不少,也有了精神,或者说是精神寄托。他搭眼一看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林宁,“是你啊,我还没有和你说声谢谢呢,不过你的变化可真不小,我后来想起来你不就是那个在情人节,自己给自己寄了八百封信的那个奇葩洛哈特吗,哈哈。” 亚瑟·韦斯莱:“…………” 林宁微微扬眉。 小天狼星:“……你现在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了啊,那你还没有见过我亲爱的教子哈利吧?看他是不是很可爱?你看他长得多像詹姆啊,我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从前的詹姆。” 哈利·波特很不自在,不过还是朝林宁腼腆一笑:“先生,你好。” 林宁颔了颔首:“你好,我是吉德罗·洛哈特。” 哈利·波特紧张道:“哈,哈利·波特,先生。” “蜂蜜公爵糖果店糖果的话,我推荐你滋滋蜜蜂糖和奶油花生糖。”林宁从那一堆糖果中把这两样点了出来,接着挑眉看向了还一派惬意的小天狼星:“邓布利多教授知道这件事吗?我是说你那么高调地去了麻瓜界,将小波特先生接了过来。” 小天狼星:“……呃。” 邓布利多知不知道不好说,但小天狼星绝对没有告诉他,他去哈利姨母家的事。说来小天狼星在邓布利多的鼓励下,好不容易把自己养的像个人样了,这期间也有偷偷去过麻瓜界,地址还是从邓布利多那儿知道的,他在知道哈利在德思礼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后,就迫不及待想把他接过来自己照顾。只是当初哈利之所以会反弹索命咒,是因为莉莉在他身上使用了爱的符咒,其产生的血缘保护使得他逃过一劫,并且这种保护作用会持续到哈利成年为止。这也是邓布利多会在大战过后,将哈利送到莉莉唯一的亲人佩妮·德思礼家的原因之一。全程参与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隐约知道点什么,却不是那么详细,邓布利多说让他不要贸然做什么,他就照做了,可他却做不到那么看着哈利受苦,所以这次他就只是付诸于行动而已。 还差点被哈利当成了绑架犯。 唉。 “我来通知邓布利多教授,”林宁这么说道,“在他到来前,我们来谈一谈布莱克先生这次都触犯了多少条规。” 小天狼星忿忿道:“那是你没有看到那一家人是怎么对待哈利的。” 林宁神情自若道:“难道他们怎么对待小波特先生,和你骑着飞天摩托上天也有直接关系?难不成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小天狼星:“……我那是一时情急。” 林宁:“这可不是一次成功的辩护,布莱克先生。” 小天狼星拧道:“我说你怎么那么不近人情啊,难道你是在恼火我说你先前做的奇葩事?” 亚瑟·韦斯莱:“…………”梅林的臭袜子啊,这家伙怎么这么欠呢? “哦。”林宁不咸不淡道,“以防你不知道,如何对你做出处罚,将由我说了算,也就是说我既可以让你轻轻松松地离开,也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天狼星不乐意了:“你这是恶意报复!” 亚瑟·韦斯莱:“……那你就少说两句啊。” 小天狼星:“…………” 为了证明她并没有将私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中,林宁接下来给小天狼星看了一系列魔法法律执行司最近细化过的条规。不仅如此,她还让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呈了一份报告过来,白纸黑字地陈述了小天狼星在女贞路都做了什么。 小天狼星有点灰溜溜的。 这时邓布利多从霍格沃茨赶了过来,他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大概,可也不等他说什么,小天狼星就义愤填膺起来,说起了哈利在德思礼家吃的苦,最后郑重申明他来照顾哈利。 林宁放下魔法事故灾害司送来的信,不疾不徐道:“在说布莱克先生想得到小波特先生的监护权前,我想你们需要知道一件事,德思礼一家报了警,声称有不明人士绑架了他们家的孩子。而我恐怕即使布莱克先生出面声称,你是小波特先生的教父,是他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麻瓜警局那边也不会相信的。” 小天狼星下意识问:“为什么?” 林宁又冷酷又无情道:“因为从最根本上来讲,你对他们来说是个查无此人的黑户。”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下意识看向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沉声道:“关于哈利,我想我需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了,小天狼星。”他说着转向了林宁,“麻瓜警局那边?” 林宁点了点头:“在你们商量出个结果后,魔法部会出面对应解决的,不过对布莱克先生该有的处罚还是要有的。” 邓布利多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做错事受到相应的责罚是应该的,如果是霍格沃茨,他恐怕得被关几周禁闭了。” 小天狼星在邓布利多的目光下,哪里还敢有异议,倒是对林宁他还是有那么点犯嘀咕,这个奇葩可真是变了好多啊,不过他在心里这么嘀咕后,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到底谁不会变呢。就像当初他们劫道四人组在霍格沃茨时感情多好,可结果呢?虫尾巴在最紧要关头叛变,而月亮脸?他从阿卡兹班出来后,就没有见到过他,就连邓布利多教授都不太清楚他人现在在哪儿。 他只有哈利了。 小天狼星感伤什么,和林宁没什么关系,她这次还得负责将整件事弄妥帖了。 因为血缘保护咒,邓布利多认为哈利还得继续在德思礼家住下去,不过等九月份时他就可以去霍格沃茨上学了,而他可以在圣诞节时去布莱克家,这个时限是到哈利成年,也就是血缘保护咒不再起效的时候,或者说等到他们确定伏地魔不会再出现,不会再来迫害作为预言中打败他的那个人即哈利。 林宁则是觉得吧,似乎后者实现起来还要快点。 第130章 霍格沃茨(12) 哈利·波特在魔法部出没一事, 给魔法界带来了相当大的反响。 《预言家日报》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就是关于他的,魔法界的民众们反响也很热切, 他们迫切希望能瞻仰到救世主的光彩。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 他们只有耐下心来,等着九月霍格沃茨开学, 那时候哈利·波特就要来霍格沃茨就读了! 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达成了共识, 林宁根据他们达成的共识, 出面向麻瓜警局那边做了合乎逻辑的解释,让他们把所谓的绑架案当成了一场误会。此外,她还有和德思礼夫妇交谈了一番, 提到了儿童保护机构, 也提到了抚养费,此外小天狼星把他们一家三口变成茶杯的事, 即使消除过他们的记忆,他们一家三口也很心有余悸, 因而在这种糖果加大棒的夹击下,他们会缓和下对哈利·波特的态度的,即使只是明面上的。 在麻瓜界的部分就此告一段落。 巫师界仍旧对救世主的出现欢欣鼓舞,即使在林宁看来, 这种的欢欣鼓舞在很大程度上和哈利·波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林宁转过头来就去紧密追踪去了阿尔巴尼亚的奇洛, 此前都是白皇后在负责这块儿的,林宁接手过来后提了提最近发生的事, 末了还说道:“魔法部这次出面后, 我就只是和邓布利多稍微提了提《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 他就表示他也有看那本书,觉得那本书很有独到的见解,也适合给更多的巫师看到,然后我们俩就在它成为霍格沃茨麻瓜研究课的教材上,愉快地达成了共识。不过光有教材也不行,如今的麻瓜研究课教授不仅做不到对麻瓜有不肤浅的认知,甚至都做不到相对客观的看待麻瓜。威尔海姆·维格沃希倒是合适,可他如今去读了大学——” 白皇后截口说:“埃米尔你想去教这门课吗?” “啊?”林宁旋即就说:“我没有想过,我也觉得我并不太适合,我的思想境界和他们本来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咳,我的意思是在这方面我们得循序渐进。”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那我可以推荐给你一个人,黛西·胡克姆。她是个纯血巫师,有写过一本自传式书籍,《我的麻瓜生活》,讲述了她在自愿不适用魔法的情况下生活一年的个人经历。我认为她并没有在其中弄虚作假,描述的也相对客观,看得出来她在一年后对麻瓜有了相对深刻的了解。” 林宁相信白皇后的判断,不过霍格沃茨的教职工聘用在正常情况下,都是由身为校长的邓布利多决定的,所以这件事还得有的铺垫。“说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写什么了。” 白皇后看过来:“那你要看看巴瑞·麦克米伦先生寄过来的那一箱催稿信吗?” 林宁不禁扶额,一箱什么的。 白皇后又说道:“不过我认为巴瑞·麦克米伦先生并没有特别焦躁难安,我想他从前就有过催稿催到想以头抢地的经历。” “我现在倒是有心思写什么,不过是想在魔法界发行的。他那边的话?”林宁转念想了想:“把《吸血鬼与狼人》的书稿邮递给他,看他和布鲁伯里出版社是否愿意出版。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就继续拖稿,反正我不着急。” 白皇后:“好。” 白皇后也不着急。 而巴瑞·麦克米伦在看到猫头鹰飞到他家来时,恨不能热泪盈眶了,书稿再不来他都要被读者的来信给淹没了,到底g.r.洛哈特没有对外公布‘他’的住址,全世界的书迷想给‘他’寄信的话,都只能寄到出版社来,而此时距离上一本书出版,可都过去将近一年了啊,书迷们相当的饥渴难耐!这就导致巴瑞·麦克米伦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催稿,还有他变得对周围飞过的麻雀什么的特别敏感,还有好几次把麻雀看成了猫头鹰,简直不要太悲催。 由此可以想象当他确定那真的是只猫头鹰时,他是怎么样激动的心情。巴瑞·麦克米伦像从前那样送走了来送信的猫头鹰,拿到书稿后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他看到标题时还愣了愣,这次还是吸血鬼吗? 《格林伍德冒险记》出到了第四部 ,分别是《恶魔说》《吸血鬼》《独角兽》和《巨龙》。在第二部时,g.r.洛哈特‘他’就写到了吸血鬼,同时那篇中还提及了狼人,而在故事中的吸血鬼并非如今越来越被美化的吸血鬼模样,反而只是普通到叫很多人最开始看的时候感到了失望,再者里面也没有描述到什么美好的故事,反而和四部《格林伍德冒险记》的基调一样,又现实又真实,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读者认为书中的恶魔,吸血鬼什么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和他们不是一个维度而已。 巴瑞·麦克米伦心想:‘难道这次主要写狼人?’ 他抱着这样的心态去翻阅,结果等待他的就是一个爱情故事。 巴瑞·麦克米伦:“???”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布鲁伯里出版社的其他人在看过后,也面面相觑。 营销部经理罗莎·柯林斯先发表了她的看法,她认为这本书很有市场,毕竟爱情小说从来都是流行小说的主流,也是经久不衰的小说类别。不过她也明白大家纠结的点,那就是这本书看起来和《格林伍德冒险记》那样以剧情取胜的系类书籍不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罗莎·柯林斯都不会把这本爱情小说的作者和g.r.洛哈特联系到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 “另外取个笔名发表,怎么样?” 就当是开小号了。 林宁对这一提议没什么意见,就随手给了个“汤姆·格林伍德”的名字。布鲁伯里出版社也不觉得这个名字随便,在签订了一系列合同后,他们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出版这本讲述吸血鬼与狼人唯美爱情的小说,这让林宁继续理直气壮地拖稿了。 巴瑞·麦克米伦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继续等猫头鹰再来了。 林宁说她想写的是要在魔法界发表的,而她尽管有灵感,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光是魔法部的相关事宜都占了她不少精力,尤其是她最近打算改革魔法界的司法部分中的刑罚相关。在这之前审理程序部分已得到了革新,威森加摩的权利被架空,审理程序得到了有效规整,而刑罚部分? 此前一旦被威森加摩判决有罪,可被处于监禁、褫夺巫师身份(适用于两度违反《未成年魔法合理使用限制》者)、罚金与“摄魂怪之吻”等。其中“摄魂怪之吻”是最严厉的一种惩罚,这等同于即刻处于死刑。到目前为止,这一刑罚被记载的并不多,最近的就是小矮星·彼得。 而监禁?就是将犯人投入到阿兹卡班,负责看守它的是摄魂怪。绝大数犯人一进入监狱就会被摄魂怪吸走所有的快乐和幸福的感觉,所以几周内就会发疯,因而即使是被短期关到阿兹卡班,出来后也会受到很大的负面影响。更有摄魂怪受魔法部重托,却并不受魔法部的严格监管,先前就说过他们倒戈向过伏地魔,导致了曾经的狂热食死徒们集体越狱。 林宁主要是想取缔摄魂怪,让阿兹卡班受到更有效的监管,另外完善魔法界的刑罚程序。在接下来的革新中,还顺带将当初被关进阿兹卡班,而到目前还活着的食死徒案进行了重申,对当年他们犯下的罄竹难书的恶行进行了再取证,并对其中犯下罪行尤为严重者,判决他们即刻被施以死刑。 这批犯人就包括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这对夫妇,另外还有当年伏地魔最狂热的追随者,他们基本上都参与了当年所谓的“取乐”活动,即以取乐的名义杀死大批麻瓜,制造了骇人听闻的麻瓜屠杀案。 没道理他们犯下多重命案,还能在阿兹卡班像蟑螂一样活着,还期盼着伏地魔能够卷土重来。 而林宁的所作所为,让当初没有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们越发战战兢兢,生怕她将炮火对准他们。只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林宁似乎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意思,这非但没让他们安心,反而让他们越发提心吊胆,还把这当做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以致于他们行事愈发谨小慎微,连对魔法部施压都不敢。 可以说魔法部的威望早已今非昔比,已成为了拧不过的大腿。 林宁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权威日渐高涨,整个魔法部都对她敬畏有加。 当然了,也有例外。 “汪!” 林宁头也不抬:“又怎么了啊?” “啪!” 林宁抬起头来,正视着拍了她办公桌一下的猪笼草,“您有什么指示?” 猪笼草:“哼唧。”林宁扬了扬眉,“你是说燕尾狗?你在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看到了?你想知道更多它的资讯?这个我倒是知道,燕尾狗差不多是被巫师培育出来的,因为有一条分叉的尾巴,因而被叫做燕尾狗,而且它对巫师极为忠诚,对麻瓜却凶残的很。” 猪笼草再拍了下办公桌,留下一个不浅的狗爪印:“汪。” 林宁:“……它当然没有你的武力值高了。” 猪笼草哼哼了两声。 哪想到林宁话锋一转:“说来它是一个了不起的拾荒者,从地精到旧轮胎,它遇到什么吃什么。” 燕尾狗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x,原产于英格兰东南部,如今在巫师家庭中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宠物。不过考虑到它长相的特殊性,任何巫师如果想申请饲养燕尾狗,都必须先完成一道简单的测试,证明他具备在麻瓜居住区控制燕尾狗的能力,然后才可以从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领取许可证。除此之外,领养者在燕尾狗长到六至八个星期时,在法律上有义务采用无痛切割咒语,来去掉它那条奇特的尾巴,以免引起麻瓜们的注意。 猪笼草:“!” 猪笼草:“汪?” 林宁:“理论上它确实是什么都可以吃的。” 猪笼草没再汪什么了,它从林宁的办公桌上爬了下去,到不远处壁炉前趴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宁先给她的办公桌来了个恢复如初,接着眯了眯眼睛:“别告诉我你打算找个旧轮胎来,证明下你也可以吃旧轮胎。” 猪笼草:“…………” 林宁:“……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魔法界不仅有像燕尾狗这样有着分叉尾巴的狗,还有着一种三头犬,就是有三个脑袋,格外的稀有。” 猪笼草:“!!” 林宁饶有兴致地看着它。 猪笼草炸完毛后却淡定了下来,“汪。” 林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猪笼草:“哼唧!” 林宁举手投降:“你别冲过来,我承认你们不是同根生,行了吧?”林宁觉得猪笼草,还有燕尾狗以及三头犬,已经不在广义上对“狗”的定义范畴内了,三头犬倒还好,食谱还相对正常,但燕尾狗的食谱就太广了,而猪笼草它的食谱本来还可以,但随着平行世界的转变,它的食谱就有点扩展了,不过它的最爱仍旧是昆虫纲。 猪笼草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目光深沉地盯着林宁。 林宁知道它在想什么,却还忍不住逗它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提起了燕尾狗,我可能都不会关注它,甚至也不会想起魔法界还有种三头犬样的狗。” 猪笼草:“…………” 它整只狗都灰暗了下来。 林宁连忙说:“好了好了,我对它们俩都不感兴趣,你看我平时连狗肉都不吃的。” 这个安慰还是有效的,猪笼草渐渐打起了精神来,磨蹭过来趴到了林宁的膝盖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细小的呼噜。 林宁无声笑了笑,可旋即她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猪笼草它是去了位于地下四楼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才见到了燕尾狗,那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内的昆虫类神奇动物们还安好吗? 林宁神情微妙的去摸了猪笼草的肚子。 林宁:“……” 她记得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辖下的害虫咨询处,最近有接收一个巫师报告,说他家出现了大量的毛螃蟹来着。毛螃蟹并不是螃蟹,而是一种小寄生虫,外表类似螃蟹,生有长牙,它们受到魔法吸引,会成群寄生在燕尾狗和卜鸟这些动物的皮毛和羽毛当中。它们还会它们还会进入巫师的住宅,糟蹋魔杖之类的魔法物件,逐渐啃噬,直至进入中心,或者在没洗净的坩埚里安身,饱食残留在坩埚上的药剂。好在市场上的任何一种专门药剂都可轻而易举地消灭毛螃蟹,但是灾害严重时还需要害虫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出马,到底那些吃了魔法物质而膨胀的毛螃蟹很难对付。 至于害虫咨询处还有什么?林宁尽管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它那个部门会吸引到猪笼草,就很理所当然了。 林宁早该想到的,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猪笼草会“倒打一耙”。 不不,林宁想她知道谁在其中充当智囊了。 林宁有点哭笑不得,却还是任劳任怨地去了一趟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给猪笼草收了个尾。这还有点提醒了林宁,她大可以给猪笼草在害虫咨询处安排个工作,害虫咨询处就有专门饲养了十来只患有白化病的大猎狗,用来驱赶偷偷跑进猪圈的矮猪怪。这种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的神奇动物,会偷偷跑到猪圈内,如果长时间内没被发觉,它就会越长越大。时间越长,长得越大,而它潜入的那个农场遭到的破坏就越大。还有它行动尤其迅速,很难被抓住,可是一旦被一只纯毛白狗赶出农场,它就再也不会回来。 林宁便想着等猪笼草醒来,她就问一问它的想法。 在那之前,她有用双面镜和在家里远程管理麻瓜界和巫师界事务的白皇后联系了下。林宁一说她刚从害虫咨询处回来,白皇后就明白了其中的症结,她眼神闪烁了下,却还是用惯常的语气说:“我想埃米尔你得反省下我们俩为什么会那么做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件事。” 林宁:“?” 这件事不是别的,而是他们在等的“契机”。 林宁果断将其他事暂时放在一边,带着猪笼草和白皇后定位了奇洛的具体坐标后,进行了一次长途转移。他们到的时候,奇洛被伏地魔蛊惑,正要答应成为他的仆人,把自己的身体让出来,让伏地魔附着在他身上。 林宁果断出手,打昏了奇洛,并将他用消失柜转移走了。 伏地魔:“!” 伏地魔暴怒:“你又是谁?” 林宁慢吞吞道:“有人说我是你儿子。” 伏地魔:“??” “这不可能!” 林宁摊开手说:“嗯,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骂那人是脑残。” 伏地魔:“……你认为成为我儿子是在侮辱你?” 林宁毫不迟疑道:“嗯。” 伏地魔:“…………” 如今的伏地魔连具正经的躯体都没有,当初他在被他施展给哈利·波特的索命咒反弹后,就失去了肉身,剩下的力量都不足以他有形体。他为了藏匿,就一路飘到了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中。靠寄生在森林中的动物身上为生,等待着他的信徒来找到他,来东山再起,然而十年过去了,没有一个食死徒找过来,伏地魔几乎都要绝望了,也就是这时候他遇到了来阿尔巴尼亚森林中的奇洛。 奇洛意志薄弱,伏地魔轻而易举蛊惑了他。 奇洛是个混血,这也没关系,伏地魔没有挑剔的时间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他借助奇洛的身体离开,那他就可以操纵着奇洛为他做任何事,他可以重新创造一个新的身体,还可以借助奇洛即将成为霍格沃茨教授的身份,杀了哈利·波特那个小鬼! 然而就在那么千钧一发之际,奇洛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 伏地魔不得不再找一个寄主,可他原本寄生的那条蛇随着他的离开,已经没有了生机,而这附近活物极少,伏地魔一时半会儿没找到,这就让他把目光投到了突然出现的林宁一行人身上。伏地魔得和别‘人’共用一具躯体时,才能拥有形体,那猪笼草这只狗子就被他排除了,那他的选择就只有林宁和白皇后。 他如今力量不足,能蛊惑的都得是意志不坚定的。 这么一想,伏地魔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是个小孩子的白皇后身上。 林宁:“……你不想知道是谁那么脑残吗?” 林宁不等伏地魔说什么,她就公布了答案:“是寄居在斯莱特林挂坠盒内的家伙,也是巧了,他也自称他是伏地魔。” 伏地魔:“!!” 林宁随后又问:“你想见见他吗?” 伏地魔:“???” 伏地魔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什么东西禁锢了,那让他极为难受,他本来就极为虚弱,这下猝不及防下就让他没能反应过来,而加固到他周遭的东西,不仅能禁锢住他,还似乎在反过来汲取着他仅剩的力量。伏地魔想要呐喊,可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神智也渐渐迷蒙起来,很快就昏厥了过去。 林宁走过去将那张符箓连同被禁锢在其中的伏地魔收了起来,这张符箓其实也不能和从前她作为道士宁时,所使用过的符箓相提并论。如今这张符箓是画有纹路,可这里的纹路可以称它为魔纹,被赋予了可以从周围吸收力量的属性,这点有点像是格兰芬多宝剑。格兰芬多宝剑是在一千多年前由妖精打造的,被赋予了吸收能强化它东西的能力,在原著中哈利·波特用它刺死了蛇怪,它浸透了蛇怪的毒液,而蛇怪的毒液正是能摧毁魂器的一种物质,格兰芬多宝剑吸收了毒液,因此也具备了摧毁魂器的功能。 反正,林宁是从这一点得到的灵感,再学习过古老的如尼文,并翻阅了由如尼文著作的书本后,加以融会贯通弄了个能够从周围生物上吸取力量的魔纹。 而这对伏地魔来讲,无异于雪上加霜。 往好的方面想,他如今只是被削弱了力量,而不是被给予了一道阿瓦达索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对吧? (伏地魔:“……”) 说完伏地魔,再来说下奇洛。奇洛被消失柜传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林宁没来得及给消失柜设置另一个传送坐标,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仍旧在阿尔巴尼亚森林中的奇洛。林宁想了想,修改了奇洛的记忆,抹除了他在森林中遇到伏地魔的那一段,接着就把他送回到他遇到伏地魔的地方,接下来他要是还作死,那就和林宁无关了。 说来林宁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先前她还有修改过那个住在德国高林山山脚下巫师的记忆,就是她最开始穿越过来时,洛哈特准备夺取记忆的那个巫师。林宁再怎么着也不好留着那么一段黑历史啊,尤其是她还写了《我在高林山的那一夜》的情况下。 被翻出来的话,那就不是一般的丢人了。 啧。 伏地魔本魔再回复神智时,他可以感觉到他的力量比从前都不如了,他甚至连脱离他现在的身体都做不到。他还来不及大惊失色,就听到急躁的‘嘶嘶声’:‘洛哈特说你被个毫无神奇力量的婴儿打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伏地魔本魔:‘你又是谁?’ 那嘶叫声中并没什么好气道:‘我是你分裂到斯莱特林挂坠盒中的你。’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本魔这才想起来他昏迷前的记忆,‘怎么会?’ 另一个嘶叫声自然是伏地魔五号了,它晃动着蛇脑袋愤怒地嘶叫道:‘这话该我问你,在我的记忆中我已经比任何在世的巫师都要强大,巫师界的大多数人都避免提及我的名字,可这才短短十几年,伟大的伏地魔竟然沦落到被个婴儿打败的地步不说,还这么束手就擒了?’ 伏地魔本魔恼怒道:‘你闭嘴!’ 伏地魔五号:‘呵,你还是没有看清你的现状,是不是?’ 伏地魔本魔气急败坏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十年来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在那永不见天日的阿尔巴尼亚森林里——’ 这时另一道嘶叫声加入了进来:‘我们根本没有去过阿尔巴尼亚森林!从一出生我们就在这儿,完了完了,它疯了,你现在也疯了。’ 伏地魔本魔:‘你又是谁?’ 伏地魔五号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我们是一体的,你竟然还这么问我?’ 伏地魔本魔这才弄清楚,他现在寄居的生物是一条如尼纹蛇。他占据了其中一个脑袋,他的魂片之一也是,而另外一个脑袋中的意识?显然从它的话中可以知道,那是原本如尼纹蛇三脑袋中原原本本的意识。 值得一提的是,伏地魔本魔的魂体被林宁安排给了如尼纹蛇三个脑袋中右边的那个,就是最叨逼叨的那个脑袋。如今唯一留有的原味如尼纹蛇是左边的脑袋,就是如尼纹蛇中来决定如尼纹蛇应该去哪儿,以及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的那个。可以说,这个脑袋是决策者,而以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的如今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如尼纹蛇的本能,让自己变成真正的决策者呢? 伏地魔本魔:‘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说你说他是我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伏地魔五号还没说什么,如尼纹蛇左边脑袋就嚷嚷道:‘疯了,都疯了!你们两个疯子!我怎么那么倒霉,肯定是洛哈特那家伙孵蛋的时候搞错了什么!我恨他,还是让我死了吧!’它说着就要来个玉石俱焚。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他们俩拼命挣扎,才没有这样狗带了。 伏地魔本魔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在知道他们现在就在英国后,他立刻就想到了他的追随者们,被他打下了黑魔印记的食死徒们。 伏地魔五号还是知道不少信息的:‘被关进阿卡兹班最忠心耿耿的食死徒们都让洛哈特处死了,包括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至于没有被关进阿卡兹班的,他们都是叛徒,他们背叛了他们的主人,他们再也不值得信任,尤其是马尔福。’ 伏地魔本魔:‘!’ 前食死徒们凉的差不多了,不仅阿卡兹班中的那群食死徒,就是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也早凉了。还有当初投靠了伏地魔的巨人、妖精等其他魔法种族,林宁正等着一一清算他们呢,尤其是妖精,她需要借助这一清算,来更好更顺利的掌控古灵阁。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无辜,当初他们可是一起制造了多起惨案,不禁麻瓜遭到了迫害,就是反对伏地魔教义的巫师们,食死徒对他们都任意使用不可饶恕咒,并使用夺魂咒去威逼他们进行凶残的掠杀。 伏地魔本魔没想到会是这样,也难怪这么多年他的追随者都没有找到他。 这时伏地魔五号迟疑着开了口:‘你对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个女人怎么看?你有没有和她上过床?’ 伏地魔本魔:‘你在说什么?’ 如尼纹蛇本脑袋:‘对啊,你特么在说什么?’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坐在电脑后面的林宁:“……他为什么还在纠结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难道固执地认为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会让他心里舒坦点吗?” 白皇后一本正经道:“我从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案例,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林宁笑了笑,托着下巴道:“我原本以为要集齐三个魂片,让他们上演三个魂片一台戏,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看其中一个脑袋就固执的认为另外两个脑袋疯了,还得了妄想症,我想它每次这么一强调,另外两个伏地魔都要疯,这样的戏剧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 白皇后表示了赞成。 就这样,林宁暂时就没有去弄回来伏地魔的其他魂器了,不过她确实有接触了古灵阁的妖精们。古灵阁是英国魔法界唯一一家银行,这说是银行也不能将它和麻瓜界的银行相等同,它更多时候只是充当了巫师们存储财宝的场所,毕竟在英国魔法界,古灵阁是除了霍格沃茨之外最安全的地方,魔法界的巫师绝大部分在古灵阁都开有金库。 而这就使得林宁不能用冲击麻瓜银行的手段,来冲击古灵阁,让古灵阁倒闭。相对的,她想要打垮古灵阁也没那么困难,就比如说她非要夺权的话,她也可以拿下古灵阁,可这种手段就不能用在对付麻瓜银行上了。 林宁正要着手做什么,魔法部传来了消息。说是澳大利亚魔法部发来了邀约,特别邀请林宁这个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前往澳大利亚去对付伏地蝙,而澳大利亚魔法部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先前林宁有在澳大利亚对付过两个黑巫师,以及她在英国魔法部的执法作为,澳大利亚魔法部也有所耳闻,所以希望她这次能够伸出援助之手。 林宁微微扬眉。 伏地蝠什么的,她还真没接触过,她对付伏地魔倒有不少经验。不过这话她自己想想就算了,她还没有想要对外公布伏地魔还活着,而且她已经摧毁过他的一个魂器,还把他的主魂和其中一个魂片“安置”到了如尼纹蛇脑袋中的念头。 至于澳大利亚魔法部的邀约,她自然是要接受的。 猪笼草:“汪汪~” 林宁:“嘶~” 白皇后:“……” 林宁:“……咳,我们俩这不是想到了比利威格虫了吗。”澳大利亚可是比利威格虫的故乡啊,而澳大利亚魔法部提到的伏地蝠,却不是澳大利亚原产的,不过伏地蝠确实是只在热带地区可以见到的。这种神奇动物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x,数量也极为稀少,然而它的危险等级不低,因为它会趁着人沉睡时袭击他们,这就使得被害人很少有机会使出魔法来对付它。一旦被害人窒息而死,伏地蝠就当场在床上吃掉,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它也就只会变得比原本身形厚一点而已,这一特性使得受伏地魔之害的人数几乎不可能统计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澳大利亚魔法部是怎么知道伏地蝠存在的? 林宁稍后问了详情,听完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打算去一趟澳大利亚。 第131章 霍格沃茨(13) 因为林宁是作为魔法部官员行使外交职责的, 她就没有带猪笼草一起去,不过有答应会给它带比利威格虫回来,还另外将它去了害虫咨询处, 表明如果有什么适合它的工作,就让害虫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带它一起去。 而白皇后? 这根本就不需要林宁多嘱咐, 她作为他们家强有力的后盾, 总是将其他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让林宁没有后顾之忧。这般的,林宁就和她这边两个魔法部工作人员, 去往了澳大利亚。 国际飞路网的存在, 让这种长途旅行变得格外轻松。 澳大利亚魔法部的官员也在那边等着了,在寒暄过后,他们就赶往了上报有伏地蝠出现的巫师家。 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不仅涉及到伏地蝠, 还涉及到了一个被害人。 这个被害人名叫贾纳斯·霍普科,由他的妻子霍普科太太报告的这桩神奇动物残害案。原来前几天她发现她的丈夫不见了踪影, 只看到一张放在床头小几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噢,不,一只伏地蝠抓住了我, 我喘不过气来了。’ 霍普科太太再看看干干净净又空荡荡的床, 相信了确实有那样一个怪物杀死了她的丈夫。 澳大利亚魔法部在陈述案情时,也有将那张纸条拷贝了一份, 送到了林宁这边来。 林宁在光听描述时, 就意识到了其中的猫腻, 在看完那张纸条后,就更加确定这个案件很叫人无语。先前提到过伏地蝠是在巫师沉睡时,来袭击他们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就窒息而死,那么试问这次的被害人贾纳斯·霍普科又是怎么抽空留下那么一个纸条的?难不成他和伏地蝠达成了协议? 又或者他在伏地蝠进来时被惊醒了,就自认躲不过,就赶紧先写下凶手,而不是拿起魔杖来和伏地蝠拼死斗争,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本身就很矛盾了。 更不用说看他留下的那句“遗言”,说伏地蝠已经抓住他了,他喘不过气来了,那他又是怎么完整写下单词的?要知道伏地蝠害人的时候,会牢牢捂住被害人的嘴巴和鼻子,用身体将被害人的脸封的严严实实。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本能会促使他想要尽可能挣扎,想着多喘息的好吗? 贾纳斯·霍普科显然是在说谎。 又说来关于伏地蝠袭击巫师的记录极少,原因先前也提到过,而在魔法部的记录中,还是有对伏地蝠袭击巫师的较为完整的描述的。这一记录发生在一百多年前,当时有一个叫弗莱维·波比去巴布亚新几内亚度假,在凌晨近一点时,他终于开始觉得有了点倦意,而就在那时他听到了不远处一阵轻微的瑟瑟声。 一开始时,弗莱维·波比认为那不过是屋外树叶的响声,于是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背对起了窗户,就这样一眼看见一个黑色影子从他卧室的门缝中滑了进来。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弄明白是什么东西,在他那间只有月光照进来的房间里造成了这样的影子。 毫无疑问,弗莱维·波比这样一动不动,给那个小影子造成了他在熟睡的假象,于是在弗莱维·波比的恐惧下,那个影子开始向床上爬。 无疑,那是只伏地蝠。 伏地蝠重量很轻,看起来像一件飘动的黑色斗篷。 当时弗莱维·波比吓得瘫软无力,在伏地蝠轻覆盖在他脸上,那冰冷冷潮腻腻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接下来伏地蝠不容分说地滑到了他的脸上,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试图闷死他,但他仍然挣扎着,觉得全身始终裹在它那冰冷的寒气之中。他无法喊叫求救,只能摸索着寻找魔 杖。由于那东西把他的脸封得严严实实,他觉得晕晕乎乎的,连吸一口气也不行了,但他使尽全力,集中心思想着昏倒咒。 这个魔咒却对伏地蝠无效。 弗莱维·波比再想了障碍咒,它也同样无济于事。 万幸的是弗莱维·波比没有放弃,他疯狂地挣扎着,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重重摔在了地板上。那时候他已经被伏地蝠完全裹住了,已经感觉到了窒息,在绝望之际,他终于拔出了他的魔杖,攒足了最后一点力气,插进了伏地蝠的皱褶里,接着回忆起他从前最快乐的时光,使出了守护神咒。 感谢梅林,守护神咒起效了。 伏地蝠被抛向了空中,迅速滑走不见了。 而根据弗莱维·波比这一相对完整的记载,人们知道对付伏地蝠切实有效的魔咒就是守护神咒,又守护神咒除了被用来对付伏地蝠外,最常被用来抵御摄魂怪,而林宁取缔了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却没有将他们连根拔除,到底原著中他们倒戈向伏地魔的事,在这个平行世界中还没有发生,并且他们从前看守阿兹卡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林宁不至于因为未知的事,就那么将他们一网打尽,她就只是不再让他们看守阿兹卡班而已,还是有另外为他们安排了工作岗位的。 至于守护神咒?林宁有集中练习过,她的守护神和她的阿尼玛格斯几乎一模一样,都不太适合多使用,要知道到了如今,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还流传着有从前从未发现的神奇动物出没的传说来着。 话说回来,这次贾纳斯·霍普科被伏地蝠谋害案,其实该更名为诈欺案才对。 林宁过来是想看看他是在诈欺什么。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霍普科家,霍普科太太伤心欲绝。 林宁分辨出她的悲伤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四处看看吗?” 霍普科太太应了一声。 跟着林宁过来的英国魔法部成员,其中有一名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这毕竟涉及到国际外交,另外一名则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 魔法法律执行司辖下原本有四个部门,分别是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林宁掌管后对这四个部门进行了整合,细化了各部门的工作,像原本负责训练并调配傲罗进行黑魔法的犯罪调查的傲罗指挥部,就升级成了犯罪调查科,不仅对黑魔法进行犯罪调查,其他触犯了法规的案件都会接受犯罪调查科的统一调查,其中取证手段也不仅仅是对涉案巫师的魔杖进行施法检查,而是涵盖了其他的更规正的方面,不过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训练,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犯罪调查科的成员们还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次林宁在四处看看前,有和跟着她过来的犯罪调查科成员做了提点,在她走开后,他就领命的开始给霍普科太太做笔录。在他的问话中并没有提到伏地蝠,反而问起了霍普科家的财政问题,贾纳斯·霍普科在失踪前有什么异常等等。 澳大利亚魔法部官员开始有点懵,渐渐回过味来:“你们司长的意思是贾纳斯·霍普科没有被害,而是失踪了?” “并且和伏地蝠没有关系。” 澳大利亚魔法部官员:“这怎么看出来的?” “我想这需要司长为您详细解释。” 林宁很快就回来了,她问霍普科太太:“你是否认识一个名字缩写是j.p的女人?她的工作可以接触到澳洲蛋白眼。” 霍普科太太想了想:“杰西卡·皮尔斯,她是我的朋友。怎么了吗?” 林宁直截了当道:“她是你丈夫的情人,你丈夫现在就在她家。” 霍普科太太:“!” “他留下纸条说他被伏地蝠谋害,实际上并没有,也根本就没有伏地蝠——他如果被伏地蝠抓住,那他根本来不及掏出笔来留下那么一完整的话,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少;再有如果你有仔细检查了你们家的衣柜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贴身衣物都不见了,我想伏地蝠不会吃这个的。” 林宁顿了顿后接着说道:“此外就是我在你们家找到了他和那位名字缩写是j.p的女士的信件,信件的内容有那么点不堪入目。那么再总结下就是霍普科先生为了能和情人生活在一起,就设计了这么一出,让霍普科太太还有其他人认为他是被伏地蝠害死了。” “总而言之,霍普科太太需要一个离婚律师。”如果魔法界有离婚律师的话。 霍普科太太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声。 而最终澳大利亚魔法部确实在杰西卡·皮尔斯的家找到了“死而复生”的贾纳斯·霍普科,他大概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他的情人也是。 以及魔法界确实没有离婚律师,不过婚姻法还是有的,而这三个当事人怎么撕就不在林宁的关注范围内了,她和澳大利亚魔法部的官员相谈甚欢,谈话的内容就包括了英国魔法界和澳大利亚魔法界的贸易往来,而等林宁告辞离开时,英国魔法部和澳大利亚魔法部就已经在几桩合作项目上达成了共识。而这几个合作项目,仅仅是在经济上就会给两国魔法界带来不菲的收入,这其中自然还包括魔法部,可以说是双赢。 当然了,不仅仅是经济方面的,他们还探讨了下下一届魁地奇世界杯。魁地奇是魔法界最风靡的一种运动,类似于麻瓜界的足球,事实上它的发展史和麻瓜的足球发展史也很类似,同样的,魁地奇世界杯也是每四年举办一次,最近的一次就在去年,主要承办方是爱尔兰,下一届承办方还没有确认。显然,魁地奇世界杯作为整个魔法界的盛事,它的承办方能够得到足够的关注,和丰厚的利益,英国这方面因为黑魔王的入侵,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得到过主要承办权了,而澳大利亚魔法部这边也有意向,双方就你推我往了下,到最后也没有达成什么共识就是了。 而林宁对魁地奇世界杯的兴趣,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不过承办权倒是可以争取下的,为此她也有系统了解过魁地奇。这其中国际巫师联合会辖下魁地奇委员会编写和出版过一本书,《魁地奇世界杯官方指南》,提供与魁地奇世界杯历史和比赛规则的有关信息,是一部大部头,还只在最有信誉的书店中销售,售价为39金加隆。 这可不是一般的贵了,要知道亚瑟·韦斯莱他们家在古灵阁金库中的存款最多不超过10金加隆。 唉。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队在魁地奇世界杯中取得的最好成绩是亚军,看到这个时林宁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有印度魔法部、伊朗魔法部、巴基斯坦魔法部、孟加拉国魔法部等国家,都是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待魁地奇这项运动的,因为比起飞天扫帚,他们更愿意使用飞毯旅行,所以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一般不会看到他们的影子。林宁在先前游历时,都还没有去过这几个国家,她去亚洲国家的次数本来就少,最多是去了一趟西藏,见识了下西藏的雪人。 这其中近乡情更怯的因素几乎没有,更多的还是她不知道看待由外国人笔下所描述的著作所衍生的平行世界内的天朝,而且天朝那边向来低调得很,林宁想了想觉得她往后如果有机会,还是会去看一看的。 再有一件事,林宁关注魁地奇,除了和魁地奇世界杯承办权相关外,她也想参考下这个在巫师界最风靡游戏的发展史,为她有心筹备的一个项目做参考。 总体来讲,林宁这次来澳大利亚收获颇丰。 还有满载而归。 他们家接下来不用担心比利威格虫不够“吸”了。 既然有心拿下魁地奇世界杯的承办权,林宁在回了魔法部后有和部长米丽森·巴诺德着重提了提,巴诺德部长则让林宁去和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商议和规划。体育运动司就主要负责促进和组织各类魔法体育运动的,辖下就有英国魁地奇联盟总部。先前体育运动司并不太活跃,毕竟这多年来英国魔法界的氛围一直不太融洽,不过近来好多了,整个魔法部都有了诸多生机,而体育运动司司长贝丝·惠斯普听了林宁的规划,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此外贝丝·惠斯普还提到了:“高布石官方俱乐部收到了成员来信,对方认为魔法部对高布石官方俱乐部不够重视,就是《预言家日报》都不刊登什么与高布石有关的消息。” 高布石是一种多在儿童巫师之间流行的游戏,它使用一种特殊的石头,玩法与麻瓜的弹子游戏类似,主要区别在于当一方失分后,那些石子就会朝输了分数的人脸上喷射一种难闻的液体。又标准的一副高布石游戏中包含三十个又小又圆的石子,游戏开始时每个人各有十五个,如果一方收集到对手的全部石子,那么他就是这局游戏的获胜者。 这个游戏比较小众,也不那么“酷”,而且还有那么点低幼。 林宁看了一眼贝丝·惠斯普:“你是高布石的爱好者?” 贝丝·惠斯普大大方方承认了,“我在霍格沃茨读书时,还是霍格沃茨高布石队的副队长,我记得那时候的队长是艾琳·普林斯,就是那个普林斯家。说来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本来我还想让她来咱们魔法部的高布石官方俱乐部工作的。” 林宁眉目未动,她倒是知道一个艾琳·普林斯,就是如今霍格沃茨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母亲。对方是一个纯血巫师,在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嫁给了一个麻瓜,而那段婚姻是不幸的。林宁略过了这一思绪,转回到高布石上,“你想给予高布石官方俱乐部和高布石多点关注?” 贝丝·惠斯普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说:“这只是我本人的私心,魔法部具体怎么做还是你和部长做定夺。”话是这么说,贝丝·惠斯普心里却很清楚,如今魔法部中部长处于半退状态,做决定的是眼前的‘吉德罗·洛哈特’。贝丝·惠斯普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她还想如果‘他’能有什么好建议,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被寄予厚望的林宁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我都没有玩过高布石。” 贝丝·惠斯普:“…………” 林宁默默加了句:“魁地奇也是。” “我飞行课每次都是低空飞过。”吉德罗·洛哈特倒是有在魁地奇球场用魔法刻了个个人签名,每个字母都有二十英尺长,还有他曾经说过如下的豪言壮语:他会在毕业前制作一个魔法石,然后作为队长带领英格兰队夺得魁地奇世界杯,最后成为英国最年轻的魔法部部长。 尽管他的飞行课成绩一般般,连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都没有入选资格。 贝丝·惠斯普:“……那我还要和你提飞天扫帚竞速赛吗?” 林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用轻松的口吻说:“这次如果能炸了伦敦塔,那我就同意组织。”贝丝·惠斯普也笑了。 咦? 这是什么梗? 原来飞天扫帚竞速赛从前风靡过一阵子,但后来因为一个非凡的事故,这个比赛就被官方自动降低了热度,后来魁地奇迎头而上,飞天扫帚竞速赛渐渐就没那么受欢迎了,不过还是保持了一定的热度,像瑞典魔法部举办的国际扫帚竞技赛,到现在仍旧很有选手参加,选手要从科帕尔贝里飞到阿尔耶普卢格,距离长达三百英里,期间还要经过一个格外刺激的火龙保护区,可以说这个竞技赛数年来烧伤过多名选手而闻名。 而那个非凡的事故? 它发生在十八世纪末,英国魔法部部长和意大利魔法部部长共同主持了一场著名的飞天扫帚竞速赛,从阿柏丁到罗马。为了避免麻瓜们的注意,竞速赛在晚间进行,部长代表和支持者聚集在罗马斗兽场,等待选手的到来。然而就在两个参赛选手即将罗马斗兽场时,双方的支持者爆发了冲突,这场冲突引发了一场爆炸,导致罗马斗兽场被毁。 幸好当时禁止滥用魔法司职员欧拉贝拉·纳特利站了出来,用她发明的咒语修复了一些柱子,还交给其他还懵逼着的魔法部同僚们使用,终于在因爆炸声惊醒的麻瓜赶来之前,罗马斗兽场恢复了原状。 也就是说麻瓜们永远不知道罗马斗兽场,曾经遭受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还有梅林知道,其他名建筑有没有也遭受过摧毁和再修复? 以及林宁她那句炸伦敦塔的话,半真半假吧。 (伦敦塔:“……”) 不过到最后在进行考量后,林宁否决了飞天扫帚竞速赛。她倒是有订购了一套高布石游戏用具,把它拿回了家并准备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来一起来玩。白皇后倒是在家,没等林宁问,她就说道:“猪笼草和害虫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出外勤去了。” 林宁问:“什么神奇动物?” 白皇后:“斑地芒。” 林宁:“……斑地芒从广义上来讲具有真菌和食腐动物的所有特性,猪笼草吃它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斑地芒擅长在地板下面和壁脚板后面爬行,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住宅中,通常东西腐烂发出恶臭就会有斑地芒出现。它在休息状态下就和一片长着眼睛的微微法律的真菌相似,一旦受到惊吓,它会靠着它那数不清的细长腿匆匆爬走,是很神奇的神奇动物。 好吧,魔法界的大部分神奇动物都很神奇,而且完全无视基本法。 林宁对猪笼草的胃有信心,便转而和白皇后说了下澳洲行的经历,让白皇后联想到了一件事:“布鲁伯里出版社发来了贺文,那本《吸血鬼与狼人》出版后大获成功,销量情况可以和《吸血鬼》出版时相比,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要知道《吸血鬼》是《格林伍德冒险记》中的第二个故事,那时候《格林伍德冒险记》已经经过第一个故事《恶魔说》打下很好的读者基础了。 《吸血鬼与狼人》有这样的热度,还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爱情啊。 林宁“唔”了一声,有点兴趣缺缺。 白皇后:“他们还有问你有没有兴趣再尝试这方面的题材。” 林宁皱了皱眉:“纯爱吗?饶了我吧,我倒是可以在下本书中加入婚外情,不伦恋,畸恋等元素。” 白皇后:“我猜到你会这么说了,埃米尔。” 林宁耸了耸肩,把这个话题搁到一边:“要来玩高布石吗?” 白皇后:“好啊。” 林宁把客厅收拾了下,两个人就开始玩起了弹子游戏,与此同时如尼纹蛇那边,伏地魔五号开了口:‘洛哈特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是想取我们而代之吗?说起来我先前有隐约听到他说什么格林伍德的,你说他其实是不是在说格林德沃?’ 伏地魔本魔很快意会了他话中的深意:‘你想说他和格林德沃有关系?哼,他要是和格林德沃有关系,邓布利多会这么放任他?’ 伏地魔五号想了想道:‘也是。’ 伏地魔本魔扭曲了起来:‘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一直以来都是他从中作梗,在霍格沃茨时是,我成为伏地魔后也是。那个波特,一定也是邓布利多暗中做了什么,不然区区一个婴儿怎么能在我的阿瓦达索命下逃生!等着看吧,等着我重整旗鼓后,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波特,邓布利多,马尔福,还有该死的洛哈特!’ 伏地魔五号深表赞同:‘波特,邓布利多和马尔福他们确实该被阿瓦达一万遍。’ 伏地魔本魔:‘……我说过了洛哈特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 半小时过后,感觉到饥肠辘辘的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洛哈特怎么还不来喂我们?他是不是听到你们俩说他的坏话了?我个梅林的臭袜子,你们俩疯了也别连累我啊。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把他碎尸万段,在那之前他都先把我们饿死了!梅林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鉴于他们用的是一个胃,那饥饿感觉是共通的,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也觉得饿啊。相对的伏地魔本魔还好点,到底在过去十年间,他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饱一顿饥一顿已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到后来他所在的那片森林,动物几乎都要绝迹了,但他也没能好到哪里去。这么多天来,林宁可是都有悉心照顾着如尼纹蛇,食物搭配的营养又丰富,而且还是定点投喂,不像这次迟了都有半个小时了。 “饿,饿——” 女贞路那边正在看书的哈利·波特无意识地喃喃着。 他一旁的大黑狗:“??” 哈利也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感觉到好饿,可我才刚吃完东西没多久啊。”而且还是吃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寄来的美味糖果,那是化身狗子在他身边陪伴着他的狗教父买来的,这也让他表哥达力对他的态度转变了不知道多少。 小天狼星也没想明白,就只是把那堆糖果朝哈利再推了过去。 哈利想了想,还是拿了个滋滋蜜蜂糖,咬了一口后问道:“那个洛哈特先生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听达力说他有来家里拜访,他走后姨母和姨夫一晚上都没睡好,还说他仗势欺人。”可也就是他走后,姨夫和姨母就让他搬进了二楼达力小时候住过的房间,虽然还不情不愿的。 大黑狗打了个响鼻,他现在是阿尼玛格斯变形,自然是不能说话的,可他这态度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哈利把那个滋滋蜜蜂糖吃完了,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闪电形状的伤疤,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伤疤最近好像有时候会发烫,他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但他总觉得那都不真实,好像是他在做梦,而且醒过来后他也记不清他都梦到什么了,就记得好像看到了一条长相很奇怪的蛇。他不自觉又去拿了个巧克力球,吃了一口后小声问狗教父:“小天狼星,魔法界有三条脑袋的蛇吗?” 小天狼星没回答,而是溜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维持着狗模样回来,嘴里还衔着一本书《神奇动物在哪里》,翻到其中一页给哈利看。哈利一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就是梦到了这种有三个脑袋的蛇,就和图片上画的一模一样,可这太奇怪了,他从前明明没有见过这种蛇的! 这真的很神奇啊,哈利想着又去拿了块奶油花生糖。 结果就是他吃撑了,还拉了肚子。 直到傍晚时,那种灼心灼肺的饥饿感才消失了。 这让狗教父松了口气,他也不再对着瑟瑟发抖的德思礼夫妇叫唤了。他主要是觉得都是从前德思礼夫妇亏待了哈利,让他稍微多吃点就承受不了,一定是他们夫妇的错! 而在他走开后,佩妮·德思礼用尖刻却又刻意压低的声调说:“我明天就给动物管理所打电话!让他们把这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流浪狗抓走!让他们给它做绝育手术!” 德思礼先生一寒,却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达力·德思礼根本没空说话,他正躲在房间内忙不迭地往嘴里塞会动的冰耗子。 至于为什么糖果会动来动去?那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好吗? 林宁还真不是故意忘记给如尼纹蛇投喂的,她那不是和白皇后玩嗨了吗。 高布石尽管小众,可还是蛮有趣的,而且等猪笼草从魔法部回来后,也跟着加入了战局,结果就是它被高布石石子中迸溅出的粘液喷的最惨。 林宁不厚道地在旁边哈哈大笑,然后被猪笼草甩了一身,白皇后因为及时躲到了她背后,幸免于难。 林宁:“……” 林宁在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后,觉得高布石这个游戏有它的可取之处,不过想要推广它,单纯办比赛是没什么良好效果的。先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高布石爱好者那么做过,英国高布石协会作为一个致力于推广高布石运动的团体,他们就曾举办了名字叫“再看一眼高布石”的招募活动,然而宣传效果并不尽人意。当然,这可能也和他们贴出来的宣传海报有关,在宣传海报上他们加上了高布石锦标赛冠军凯文·霍普伍德的照片,而照片上凯文·霍普伍德满眼粘液,这自然会导致对这项运动感兴趣的人看了后,不仅不会感兴趣反而会避而远之啊。 唉。 林宁想到这儿,闻了闻她的衣服。 然后默默再给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接着又来一个。 “他们就不能改良下这个气味吗?” 猪笼草觉得还好,它今天吃的斑地芒就有一股腐臭的味道,不过因为斑地芒长得很长,吃起来挺有嚼劲的,所以还是可以的。 林宁还是去洗了个澡,加换了身衣服,这才感觉那股难闻的味道消散不见了。“我得推广这个游戏,总得让巫师界的娱乐活动更加多彩才是。” 魔法界比较流行的游戏有魁地奇,巫师棋,竞速赛等,比较小众的就是高布石,倒骑扫帚游戏等。还有一些很荒谬的游戏,比如说追着一块从很危险的山坡上滚下去的圆形奶酪跑,还有中世纪时还有个头顶坩埚游戏,在这个游戏中,选手要比着赛用绑在头盔上的坩埚去接天上掉下来的石块。 往好的方面看,这个游戏如今已经被禁止了。 对了,还有那个造成了麦田怪圈的国际巫师年度园艺大赛谷物扭曲比赛,这个比赛好像比高布石还要热门点,都不知道巫师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宁边翻看着相关书籍,边这么感叹着。 期间抬眼看到猪笼草在吃零食,她才想起来她还没有给如尼纹蛇喂食,便起身去投喂,并且无视了如尼纹蛇三个脑袋的幽怨眼神和嘶叫声,又冷酷又无情的回到了起居室。白皇后看到她回来,招手叫她过去:“奇洛回来了,我想你得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林宁挑了挑眉梢,走过去看了看屏幕。奇洛先前不是被她更改了记忆,又留在了那片森林中吗,他现在完好的回来了,只是他竟然戴上了一条紫色的头巾,脸色比从前还苍白,可以说他现在的模样很像是原著中描写的那样。可问题在于,他又没有像原著中被伏地魔附身,那那条可笑的头巾又是怎么回事啊? 第132章 霍格沃茨(14) 林宁想知道奇洛怎么还是戴上了那条紫色的头巾,她就着手查了查。 结果是奇洛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遇上了吸血鬼, 还被吸血鬼盯上了。 林宁:“…………” 这算什么?世界线收束吗? 看原著中奇洛在阿尔巴尼亚森林中被伏地魔蛊惑后, 为了掩盖他后脑勺上的伏地魔,奇洛就戴上了紫色的头巾, 还散发出大蒜的味道,这被其他人认为他在游历中遇到了吸血鬼。然而现在问题是伏地魔没有附在他身上, 他还是戴上了那条紫色的头巾,还货真价实的遇到了吸血鬼——这怎么看怎么是奇洛命中注定得有那么一个劫啊。 不过命中注定归命中注定,奇洛如今这样仍旧可以去霍格沃茨教书的。霍格沃茨是个海纳百川的学校, 所选用的教授都不必有教师资格证。 唉。 林宁是想在原著中奇洛被伏地魔附身, 伏地魔正面遭遇了哈利·波特,不得不从奇洛身上逃离,而作为宿主的奇洛因为生命力被汲取而死亡,从而再次验证了伏地魔对黑魔法防御术课职位加诸的诅咒, 那现在伏地魔成为如尼纹蛇的三分之一, 不可能会让奇洛再遭受什么危险, 那么这次诅咒又会如何应验呢? 有那么一瞬间, 林宁还产生了或许她可以像原著中那般,在明年去霍格沃茨教书的想法, 就想看看诅咒到底是怎么样的。 稍后林宁还是把这个“有困难要上, 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想法抛开了, 她现在忙得要命, 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误人子弟的好。这么想后, 林宁就把奇洛的事抛开, 先给她接下来要写的小说列了个大纲,还没忘想了想《格林伍德冒险记》下一本书的主旨,她对她的编辑巴瑞·麦克米伦还是有那么点良心的。 而魔法部仍旧很忙。 林宁接着审判前食死徒们,到这时主要涉及的是当初投靠了伏地魔的巨人和妖精等千百年来和巫师摩擦不断的非人种族。 其中巨人身高大约六米,高的能达到七到八米,生性凶狠残暴,在十九世纪时巨人间发生了内战,他们互相残杀,以至于到最后濒临灭绝,最后少数幸存下来的巨人在伏地魔势力最强大的时候,加入了食死徒的队伍中,参与了杀害打量麻瓜的事件。 后来伏地魔被打败后,巨人多半被傲罗捕杀,其余的包括海格母亲在内的巨人都逃到了北部的山岳地区。那个巨人的村落一时间聚集了上百个不同的种族,在这种人鱼混杂的情况下,他们又开始了互相杀戮,以至于到现在仅仅只剩下八十个巨人。 对魔法部来讲,他们并不知道那个部落具体在哪儿,而原著中说邓布利多知道,他有派海格去向巨人部落伸出援助之手,来共同抵抗卷土重来的伏地魔,而海格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那个部落。如此说来那个部落十分隐蔽,也没听说过巨人再出来闹事的消息,这么一来如果想要对当初成为伏地魔拥趸的巨人们追究到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再说巨人本就凶残成性,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互相残杀,可以说他们到现在仍旧处于濒临灭绝状态,所以为了魔法界的多样性,到那时候魔法界或许还得设置律法,来保障巨人的延续。 林宁:“唔。” 她得好好思考下,下一刻她的办公室门却被敲响了。 “请进。” 来的是犯罪调查科的人员,他语气略微妙道:“司长,二十年前被报凭空消失的维奥莱特·迪里曼出现了!” 林宁:“?” 林宁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案宗中就有这么个失踪案。那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旧案,说是女巫维奥莱特·迪里曼在一次与她丈夫艾伯特·迪里曼吵的天翻地覆后,跳进了客厅的壁炉中,使用飞路网回了她的娘家。 结果几个星期后,艾伯特·迪里曼因为再也找不到干净的锅和干净的袜子,才意识到该让妻子回家了,然而等他使用飞路网来到他妻子的娘家,他的岳母却说他妻子从来没有回来过。艾伯特·迪里曼把房子搜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他妻子的任何痕迹,进而意识到他岳母大概没有和他说谎。 接下来艾伯特·迪里曼张贴了大量寻人启事,并在《预言家日报》上刊发文章后,他的妻子维奥莱特·迪里曼仍旧没有被找到,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也没有人见到她从哪个壁炉中走出来。 那时候人们普遍认为是维奥莱特·迪里曼当初在使用飞路网时,念错了字母或单词,倒是她没能成功抵达到她娘家的壁炉,这也导致了人们开始担心飞路网的安全性,担心自己也会凭空消失,因而害怕使用飞路网,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巫师们意识到飞路网的必要性,渐渐的也就把维奥莱特·迪里曼的事迹遗忘到脑后。 反正维奥莱特·迪里曼从此后就不见了踪影,在此后的二十年间都没有在人前露过面,这都可以被默认为死亡了。 林宁翻阅了案宗后,有着手调查了下,发现这个案件中并没有什么猫腻,维奥莱特·迪里曼确实是因为没有正确说出目的地,而因此失踪了。不过林宁倾向于认为维奥莱特·迪里曼还活着,毕竟飞路网并不存在因为使用者没有正确说出目的地,而就将使用者“吞噬”的功能,它只会让使用者传送到最接近使用者说的目的地的壁炉中。林宁还有打算借此案来规整下飞路网使用法规呢,就给它做了个标记,准备等手头的案件处理完后,就来重新审查它,最起码得给出一个结果,可以让这个案件结档,没想到如今维奥莱特·迪里曼自己出现了。 “把人带过来。” “是。” 维奥莱特·迪里曼很快就来到了魔法部,陪着她来的还有她的现任丈夫迈伦·奥泽豪斯。 原来当年维奥莱特·迪里曼被传送到了迈伦·奥泽豪斯家的壁炉里,迈伦·奥泽豪斯是个生活在伯里·圣埃德蒙兹的英俊巫师,他与出现在壁炉中的维奥莱特一见钟情,尽管维奥莱特当时脸上带着泪痕,脸上还沾着炉灰。 接着他们俩结了婚,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还共同孕育了七个孩子。 值得一提的是维奥莱特·迪里曼,不,维奥莱特·奥泽豪斯的前夫艾伯特·迪里曼在半年前去世了。 这大概也是维奥莱特再次出现的主要原因。 林宁:“…………” 林宁能说什么呢,她能说头顶青青草原的艾伯特·迪里曼如果泉下有知的话,他大概会气得吐出一口绿血吗?她也不能言辞指出维奥莱特犯了重婚罪,谁让在魔法部颁布的条规条文中,是有婚姻法的部分,但上面并没有详细到归列出如果巫师重婚会如何。 林宁有那么点如鲠在喉。 很快她就舒展了眉头,对着恩爱有加的奥泽豪斯夫妇道:“你们夫妇的出现不仅对我,对整个英国魔法界都具有重大的意义。” 既然没有相应的法规,那就补足相应的法规,反正魔法法律执行司本来就有立法的权责。 奥泽豪斯夫妇:“???” “不,恐怕我还不能称呼你们为奥泽豪斯夫妇,你们的婚姻是无效的。”林宁说着看向了维奥莱特,“在法律意义上,女士你仍旧是维奥莱特·迪里曼,艾伯特·迪里曼的妻子。” “是的,即使他在半年前去世了。” “所以你们两位怕是得在魔法部多呆会儿了。” 奥泽豪斯夫妇:“!!”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林宁转身就结合着英国巫师界现有状况,起草了《婚姻法》。考虑到威森加摩已经被架空,她的顶头上司米丽森·巴诺德部长在等着“退位”,还有林宁在魔法部还有魔法界的威望和人气,《婚姻法》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被通过,并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主要内容。 《婚姻法》相对规整,一点都看不出来,那只是林宁心血来潮而起草的。 而对民众们来讲,《婚姻法》和他们的基本利益并没有什么冲突,再者对大部分民众来讲,他们对婚姻都保持着相当的尊重,也看不上私奔、重婚等不怎么道德的行为。 那接受就接受呗。 可以说时隔二十年再露面的维奥莱特·迪里曼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尽管这不是什么好吃的螃蟹。 对林宁来讲,她本来就有心革新,可她先前也没想到她对着律法下手的契机在婚姻法这块儿。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也无妨是什么哪儿入手了,而且林宁还藉由维奥莱特·迪里曼念错飞路网名字,到了不知名地方一事,让隶属于魔法交通司的飞路网管理局,对全英国近一千个连入飞路网的壁炉进行检修,同时为了预防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在检修过程中,飞路网管理局有按照林宁的嘱咐,在飞路网连入点加上一个小工具,这个小工具会记录使用者使用飞路网的痕迹,如此一来,再有谁念错目的地而被错误传送的话,魔法部就可以通过查看历史记录,来寻到因而失踪的使用者。 这听起来是不是有那么点冠冕堂皇? 所以这个附加功能是对外保密的。 当然了,也不是谁都有权限查看历史记录,最起码在魔法部也就只有部长,高级副部长和林宁这个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有这个权限。其他时候,想要查看的话,得得到最起码两个以上的同意。 不过藉由飞路网的监控,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霍格沃茨的壁炉通常情况下不会与飞路网连接,霍格沃茨自有一套对外和对内保护机制,不然它也不会被认为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 说起这个来,林宁就想到了同样被认为安全地带的古灵阁,接着就想到了存放在古灵阁内的赫奇帕奇金杯。 林宁为此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当初归顺了伏地魔的妖精身上,妖精是个比较狡猾的种族,同样的他们能力也很出众,他们制造精美的盔甲和武器,以及各种金银制品。 先前提到过林宁认为银行该掌握在政府手中,而不是由妖精来经营,还吐槽过巫师们的逻辑在很多地方很迷,不过巫师们也不是全然信任着妖精的。几个世纪以来巫师们都不曾给予过妖精自由,并禁止他们使用魔杖,也不允许他们在首次巫师联盟中出席。 为了反抗这种差别待遇,历史中就发生过两次妖精叛乱。 这也不难理解,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嘛。 可经过了两次叛乱,古灵阁仍旧屹立不倒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林宁如今腾出手来后,就从旧事入手。 她近来的所作所为有心人都看在眼中,而有心人对此的解读也是见仁见智,有认为她这么做是维护了魔法界的安稳,有效了驱散了笼罩在魔法界上的“阴影”的;也有认为她的目的不仅仅在于除掉黑巫师,还在于进一步除掉和巫师不对付的狼人,巨人,妖精等魔法种族,让巫师界巫师至上的;还有认为她这么做其实就是在用正大光明的手段,一步一步来统治整个魔法界的。 先不说这其中有没有谁真相了,单就是对对巫师其实很反感,在物权的归属问题上,和巫师有着截然不同观念的妖精来讲(妖精们认为物品的所有权是属于它的制造者的,而不是购买者。在他们眼里,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他们自己的,即使东西被买走,他们也只认为是花钱租走了,而巫师使用他们制造的东西,不用继续付费而代代相传,就和贼差不多),他们倾向于认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在排外,想要借着陈年旧事来进一步压榨他们。 证据? 证据是在狼人首领芬里尔·克雷伯克被‘他’阿瓦达后,剩下的狼人竟然不再在魔法界出没了,这除了是他们被残忍杀害,还能有什么原因? 还有看看‘他’写的那本书《吸血鬼与狼人》,那是在美化吸血鬼与狼人吗?根本不是!反而在妖精们看来,那是在侮辱他们。 对了,还有摄魂怪。 镇守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又去哪儿了? 不就是暗中被魔法界全都剿灭了么! ‘吉德罗·洛哈特’的真正目的还不够昭然若揭的吗? 林宁:“…………” 林宁她在古灵阁是有眼线的,妖精们的动向她还是略知五六的,在知道妖精是这么想她的后,林宁忍不住反思了几秒,她什么时候吃‘人’不眨眼的魔鬼了? 摄魂怪是从阿兹卡班取缔了不假,可他们如今还在魔法部工作啊; 狼人?狼人是不在他们原来的部落了不错,可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好吗?当初林宁只是惩处了以芬里尔·格雷伯克为首的最穷凶恶极的狼人们,剩下的狼人们她就没怎么他们,毕竟不是所有狼人都做过坏事,相当一部分狼人本来好好的,却被报复社会的芬里尔·克雷伯克蓄意咬伤,感染成狼人,那并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不是吗? 因而当时林宁答应给他们提供狼毒药剂,这能让他们在月圆之夜变身时仍旧能保持理智,同时她还给他们提供了安身之所。像她有送他们去读书,还会给他们提供工作岗位,即使在魔法界,她除了有小红书出版社外,那家agi&dragns商店就是她开的,这其中需要不少人手。当然了,她还是有其他条件的,最基本的就是他们不能再做伤天害理的事,这不仅需要林宁来监控,同时还得需要他们自己有心。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从一开始那么做到现在,林宁这边投入不少,而且个中还有不少困难,也不是没有想过个别狼人失控迹象,好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到现在已经步入了正轨。 反正,林宁并没有妖精们认为的那么面目可憎。 林宁撑着脸颊,“他们都这么想我了,我要是不吓吓他们,那还真对不起他们的天马行空。” 转过身来她就给了她在古灵阁眼线以暗示。 不到半个月,妖精们就决定发动叛乱,占据先机。 而魔法部及时赶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镇压了这次叛乱。 妖精们:“!!” 等等,他们觉得他们还可以再苟一会儿。 林宁冲他们微微一笑。 妖精们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抱团瑟瑟发抖起来。 林宁摆了摆手:“先把他们关押到地牢里。” 魔法部本来有十层,第十层本来是审判室,有许多间被威森加摩使用,最高巫师法庭和魔法法律委员会在这里对男巫和女巫进行全面的刑事审判。如今威森加摩只剩下个空架子,第十层也有一部分房间被改建成了监狱,有部分犯人会在其中服役,大家都管那儿叫地牢。 妖精们就这样被带到了地牢内,他们是胆战心惊,可他们也认为他们不会落到狼人和摄魂怪那样的下场,毕竟他们可是掌管着古灵阁。没有他们的话,古灵阁中的那些金库,魔法部别想再打开,到时候都不用他们做什么,把自家金加隆还有宝贝放到古灵阁的巫师们,就会为了他们的财产跳出来了。 还有他们可还掌握着制造金加隆的技术,魔法部到最后会选择妥协的吧。 这个么? 妖精叛乱的事,《预言家日报》加急报道了。 果然如妖精们所想,巫师们人心惶惶,生怕他们的财产打了水漂。一时间但凡在古灵阁开户的巫师们,都拥挤到了古灵阁门口,要魔法部给他们一个交代。 魔法部不慌不忙。 他们先要求巫师们出示他们在古灵阁开户凭证,接着会带领他们去对应金库清查他们放在金库中的财产;清查无误后,魔法部工作人员会说明因为妖精叛乱,古灵阁将由魔法部接管,如果开户巫师放心,那他们可以继续将财产放在古灵阁,不然他们可以将财产如数带回去,由自己保管。 另外,魔法部声明了他们开启金库,用了内部手段,并没有从妖精们那儿得知怎么开启。这一点很好证实,因为金库开启时大部分时候需要妖精们,用到他们自己的手指,来给金库开锁,显然魔法部的人员并没有那么做,可他们既然将金库开启了,这就说明妖精们声称的绝对安全措施,似乎有那么点夸夸其谈了。 除此之外,魔法部还声称他们会重新部署安全系统,同时会和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达成共识,从他们那儿引进更具有威慑力,以及更能保护好古灵阁财产的火龙。 还有魔法部工作人员有悄咪咪地透露一点内幕,那就是如果巫师将他们的金加隆存放在魔法部掌管的古灵阁内,那么魔法部将会支付相应的利息。 没错,是古灵阁额外支付开户者利息。 据说麻瓜的银行们都这么做,目的是鼓励人们更多将金钱存放在银行内。 可以说这一内幕消息很让人心神荡漾,不过魔法部那边还没有具体安排好,可以确定的是最后会这么做的可能性很高。 这林林总总的,都让巫师们没那么揪心挠肺了,反而有不少一部分选择了观望,还有一部分则是出于对魔法部的盲目信任,在思考过后就当场同意了支持,又对另外一部分当场将财产取走的,魔法部也不做阻拦。 《预言家日报》紧接着报道了相关事宜,还声称半个月后古灵阁会重新开张,到那时候巫师们可以在验证了新古灵阁的安全系统后,再来做决定也不迟。 值得一提的是,古灵阁重新部署的安全系统是由林宁设计的,品质有保障。此外,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也将火龙送了过来,那是一只匈牙利树蜂。 就是那只被猪笼草吞了一口,又吐出去的匈牙利树蜂。 它似乎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还是那么的凶神恶煞。 林宁眉目不动。 说来她的阿尼玛格斯变形就使用过那么一回,从那之后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使用,如今她也没打算变形一次,来给这只匈牙利树蜂一个下马威。她也没有把猪笼草带过来就是了,她还是需要这只匈牙利树蜂来给古灵阁镇场子的,吓坏了就不美了,不是吗? 这世道,巫师们还是很乐见有火龙来保护他们财产不受侵害的。再有除了火龙受到青睐外,还有狮身鹰首兽和斯芬克司。这两种神奇动物的魔法部分类级别都是xxxx,前者的模样顾名思义,长着巨鹰的前腿和脑袋、狮子的躯干和后腿,原产于希腊;后者则是一种人头狮身动物,原产于埃及。此外还有一种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x的神奇动物,人头狮身蝎尾兽,它也产于希腊,非常稀少也非常危险,以吞噬猎物时发出的轻轻的哼唱而名声大噪。 人头狮身蝎尾兽的皮几乎排斥所有已知的咒语,任何人被它蛰一下,都会当即毙命。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巫师能驯服它,也就不可能被雇佣来保护财产了。 总之对林宁来讲,她雇佣这个只火龙来,更多是想让巫师们看到由魔法部掌管的古灵阁,有了足够的场面。结果也像她预想的那样,来参观的巫师们对此很满意,在稍后看了魔法部分发来的古灵阁手册后,纷纷表示愿意将金加隆继续存放到古灵阁中。 可以说这次移权很平稳且迅速,妖精们都还没能彻底反应过来呢。 只是林宁暂时还没有空理会他们,这次古灵阁移权,可是清理出了一批无人认领的金库。金库主人有早年去世,却没有继承人的;也有不能对上魔法部的被通缉人士;还有根本无法现身的,比如说灵魂已经分裂出六个,本魔如今附着在一条如尼纹蛇上的某某人。 嗯,林宁说的就是伏地魔。 伏地魔在古灵阁有个金库,不过赫奇帕奇的金杯不在这个金库内,反而是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内。赫奇帕奇的金杯是伏地魔的第四个魂器,制造时间是在他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林宁推测他是通过谋杀了赫奇帕奇金杯的原主人赫普兹巴·史密斯,进而制造出来的。又如今莱斯特兰奇家族几乎没剩下什么人了,他们家的金库也没有谁来引领,林宁就解除了附着在赫奇帕奇金杯上的魔咒后,将它从古灵阁拿回了家。 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还不知道林宁控制了古灵阁,他们只知道最近林宁挺忙的,他们更没有想到她那么忙的后果是这个。 伏地魔五号沉默许久后开了口:‘我记得这个金杯被放到了莱斯特兰奇家族在古灵阁的金库,你怎么得到金库钥匙的?’ 伏地魔本魔:‘……你最该问的是他怎么知道这是我的魂器的!’ 伏地魔五号:‘莱斯特兰奇知道吗?’ 伏地魔本魔:‘……你到底什么毛病?她不知道!我谁都没有告诉过。’ 伏地魔五号顿了顿道:‘我有特别说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吗?’ 伏地魔本魔:‘…………’ 林宁看着伏地魔五号道:‘你可真是固执己见,我不是也声明过吗,我和你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一点都没听进去。果然是上了年纪吗?’ 伏地魔五号还来不及的说话,一直以来都在锻炼如何对另外疯脑袋的风言风语充耳不闻的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蹭”地立了起来:‘梅林啊,洛哈特你也疯了?!你清醒清醒啊!’林宁:‘……’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还在继续嘶叫着:‘我已经够苦的了,没想到你竟然也被传染了这种疯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啊,我明白了,是洛哈特你本来就不正常,所以由你孵化出来的我们才跟着不正常的,我还好我坚持了本心,而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疯。’ 林宁:‘……你确实是正常的。’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沮丧道:‘可这又什么用?被一群疯子包围着,我迟早会被逼死。’ 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齐齐去看林宁手中的赫奇帕奇金杯,他们再不明白‘他’把金杯拿过来是做什么的,那他们就真的脑袋里都是水了。 林宁心领神会道:‘我本来是那么打算的,然而现在看它这么清醒又理智,我就不想那么做了,毕竟能保持三分之一理智也是好的,总不能都浑浑噩噩吧?’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不仅如此,林宁转过头去还对如尼纹蛇本蛇脑袋道:‘被你那么一说,我觉得我似乎是有那么点魔怔了,我现在清醒了不少,以后再也不会顺着他们俩的话往下说了。再有我觉得吧,他们俩或许也有的治,这可能就需要你的鞭策了。’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你说得轻巧。’ 林宁不走心道:‘嗯嗯呢,你加油。’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你可真会难为蛇。对了,你不会再忘记准时给我们喂食吧?我可没有说过你的坏话,都是他们俩说着要怎么弄死你。’ 林宁叹道:‘真可惜你们用的是同一个胃。’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他们想起了被饥渴支配的时光,那可真是一个特别难捱的下午。 林宁倒没有再表现出记仇的模样,她就只是多看了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一眼,带着赫奇帕奇金杯离开了,接着她就用厉火把赫奇帕奇金杯内的魂片给销毁了。 却说魂片间本来就有感应,尤其是主魂和魂器间。先前林宁销毁复活石戒指中的魂片时,伏地魔本魔还远在阿巴尔尼亚森林,相互之间的感应极为微弱,都可以忽略不计。如今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离得那么近,林宁用厉火销毁赫奇帕奇金杯时,伏地魔本魔感应的那叫一个清晰,而他感同身受般的,嘶叫着在地上打滚。 伏地魔五号还好,他被林宁倒腾过,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斯莱特林挂坠,如今更多感受还是如尼纹蛇本身的,但不可否认,他还是有那么点感受得到的。只是为了不让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说他又发疯了,他就愣是直挺挺的挺住了,就那么和如尼纹蛇本蛇脑袋齐齐侧目着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本魔有心想唾骂伏地魔五号,可他现在烫的厉害,而这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另外一块在哈利·波特体内的魂片。像上次他们饥饿难耐时一样,哈利这次也感觉到了烫,不仅如此,他还嘶嘶叫了两声。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汪”了两声。 哈利有那么点如梦如醒,朝着小天狼星挤出个笑,说了他没事,然而这次他发出来的还是嘶嘶声。 小天狼星:“汪!” 哈利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用英语再说了一遍,而狗教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盯着哈利看了好半晌,在哈利想问他怎么了时,他却是掉头就离开了,接下来有半天,哈利都没能等到他回来。 哈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小天狼星却是明白了哈利他说了蛇语,还隐隐猜测哈利之所以会蛇语,是不是和当初他打败了伏地魔有关。当初的事小天狼星从邓布利多那儿知道了个大概,知道哈利当初会反弹了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咒,是莉莉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保护咒,但无法解释为什么哈利会说蛇语。 还有他额头上那道闪电形的疤痕。 小天狼星想他得找邓布利多说这件事,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霍格沃茨是不允许幻影移形的,而且霍格沃茨也有自己的保护机制,外人想要进去难上加难,不过小天狼星却有办法抵达,他保持着阿尼玛格斯就可以进去。 小天狼星就那么用大黑狗的模样,进入了霍格沃茨。 他躲过了其他人,一路朝着校长办公室而去。 等他到了校长办公室那层楼时,一搭眼就瞧见了一袭翻滚的黑袍。小天狼星多看了一眼,才认出了那翻滚黑袍的主人是鼻涕精,他忍不住呲了呲牙。 一向敏锐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却没有注意到小天狼星狗,反而在捂了下胳膊后,就脸色冷沉的在走廊上疾走而过。就在不久前,他胳膊上的黑魔印记在时隔十年后有了反应,这代表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校长办公室内,坐在办公桌后的邓布利多也没了平时的笑意。 第133章 霍格沃茨(15) 对于那个给魔法界带来灾难的伏地魔, 邓布利多知道的远比其他巫师要知道的多得多。 其中就有邓布利多知道伏地魔就是曾经就读于霍格沃茨的汤姆·里德尔。 如今的魔法界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这也让邓布利多不期然想到了可能的知情人之一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曾经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前斯莱特林院长, 曾在霍格沃茨任教长达五十年, 他当年就教授过汤姆·里德尔。 不仅如此,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可能和汤姆·里德尔分享过某些黑暗的秘密。邓布利多第一次清晰意识到这一点时,是在那年夏天,按照预言所说,伏地魔被个婴儿所打败。当时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极度放松,几乎喜极失控,也正是他的这个反应和他无意间的只言片语, 让邓布利多警觉到了, 在那之后邓布利多几次小心翼翼的询问,却都被他等拒不开口而告终。 也就是在这几天后,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递交了他的辞呈, 从霍格沃茨离开。 其实仔细想想这并非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第一次表现出异常,在往年推到巫师世界开始战争时,即凤凰社和食死徒对决时, 那时候就有满天飞的谣言, 谣言宣传伏地魔可以以某种方式保持长生不老。尽管不太清楚谣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可当这个谣言传到霍格沃茨时,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就看起来无缘无故地大病了一场。 邓布利多去看过他, 他看起来有恐惧, 似乎还有几分内疚。 再到后来看来, 邓布利多警觉到他可能和作为他最喜爱学生之一的汤姆·里德尔分享了某些黑暗秘密后,邓布利多才意识到为什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会有内疚。 也正是如此,邓布利多在那年最后一战后,并没有因此放松了警惕。 如今看来汤姆·里德尔确实以某种方式逃脱了死亡。 邓布利多并不是很确定他使用了什么黑魔法,想要确定这件事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退休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那儿探听。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离开霍格沃茨后,就回到了他家,享受着他贮藏着的地窖和图书馆,不时拜访下他当年任教时,组织的鼻涕虫俱乐部的老成员们,还偶尔会在家中举办重聚宴会,因此想要见到他,只需要到他家去拜访就可以了。 然而问题在于怎么让他开口? 当年在霍格沃茨事态那么严峻时,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都三缄其口,如今以他逃避自己的姿态,加上汤姆·里德尔的余威不再的局面,魔法界普遍认为他已经被彻底打败的情况下,再让他开口提及那段往事无异于难上加难。 邓布利多面色严峻的想着。 这时被挡在校长办公室门外的大黑狗“汪”了一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思绪。 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稍后反应了过来,他解除了阿尼玛格斯形态,重新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邓布利多让他进来。 小天狼星不等邓布利多说什么,就呼啦啦的把他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想起了之前哈利无缘无故喊饿的事,以及哈利梦见过一条如尼纹蛇的事。 如尼纹蛇什么的,邓布利多也没什么思路。 倒是哈利极有可能说了蛇语,还有他出现了莫名感触的事,似乎给了邓布利多点启发,有关于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可能传授给汤姆·里德尔的黑暗秘密。再来哈利最近才有了这样的反常反应,还有就在之前西弗勒斯·斯内普胳膊上的黑魔印记被触动,仿佛都指向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伏地魔只是被打败了,却没有真正死亡,他如今积攒了力气,重新回来了,回到了英国巫师界。 但他的情况该当不容他乐观。 可即使真实情况当真是这样,但仅仅是他还活着这种事,一旦得到了证实,就势必会给巫师界再度带来数不尽的恐慌。巫师界维持了将近十一年的和平,必然会被打破,到那时候必然会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邓布利多认为他得提早做好准备。 邓布利多是对的。 伏地魔本魔如今确实境况凄惨,他成为了一条如尼纹蛇的三分之一不说,他制造出来的五个魂器,其中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中的魂片,也得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待遇;复活石戒指和赫奇帕奇金杯中的魂片被摧毁;第一个魂器日记本倒是还好好的,可它所在的马尔福家近况已大不如前,在魔法部的肃清下,哪个前食死徒不在夹着尾巴做人? 再来说其他。 当年他声势浩大时,是集结了一大批信徒,然而这些信徒如今又如何呢?被关押在阿兹卡班的狂热食死徒巫师们被处于了死刑,狼人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狗带,巨人藏匿于深山中等等,可以说即使伏地魔再度复活,他也差不多是光杆司令了。 惨不惨? 更惨的是当赫奇帕奇金杯中的魂片被林宁用厉火消灭完毕后,伏地魔本魔终于从那种痛楚中缓过神来,看了他一路的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再忍不住开了腔:‘演的很逼真,可惜没有观众为你拍手叫好。’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识时务的没开腔。 哪想到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没放过他:‘你装什么啊装?我看你刚才看的目不转睛的,是不是也很想跟着一起演啊?’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呵。’ 伏地魔五号:‘……’ 都他梅林的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错! (梅林:“……”) 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其实是无辜的,‘吉德罗·洛哈特’和她任何关系都没有,‘他’现在正在研究赫奇帕奇的金杯。这个金杯顾名思义是霍格沃茨四大创始人之一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它有两个精细加工过的纯金把手,杯身上雕着象征性的精美雕刻。 据说它拥有有神奇而特殊的魔法,也曾经是第一个霍格沃茨里协助家养小精灵做魔法食物运输的器皿,不过对世人来说,金杯所具有的魔法能力远远比不上它的象征意义,就如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格兰芬多的宝剑,拉文克劳的冠冕一般,它们更多象征了四大创始人。 对林宁来说,也是如此。 金杯和挂坠盒对她来说,就只是金杯和挂坠盒而已。对四大创始人和他们的相关事物,林宁对分院帽,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更感兴趣。分院帽不用多说,它的作用是探测学生的思想,进而判断他们更适合哪个学院,先不说这么做是否太草率,可这么一顶帽子是在一千多年前被制造出来的,其中的原理格外值得探讨; 至于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 它们是配套存在的,被存放在霍格沃茨一座从未有学生造访的不起眼的紧锁塔楼中。准入之书是一本用羊皮纸制成的书,封面是黑龙皮的,它的书页自四大创始人在城堡竣工将它存放在那儿后,就再没有被人类的手指触碰过。在它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墨水瓶,瓶中插着一根长长的褪色羽毛笔,这就是接纳之笔。 当一个孩子初次显现出魔法天赋时,接纳之笔便会飞出墨水瓶,试图将那孩子的名字记入准入之书;而此时准入之书却会“砰”地阖上,拒绝被写入,直到它接收到足够激动人心的关于那孩子拥有魔力的证据为止。到底父母是巫师却不具备魔力的孩子,偶尔会因为他们父母而拥有些许围绕着他们的微弱的残余魔法气息。但一旦他们父母的魔力不再将他们包围,那么毫无疑问他们没有丝毫施咒能力。 可以说接纳之笔的灵敏,配上准入之书的严格,使得迄今为止还没有名字未被记载在准入之书泛黄的书页上而被霍格沃茨录取了的学生。 更有意思的是准入之书上记录了每一个巫师儿童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甚至于它会记录巫师儿童的出生地,这简直就是本很有灵性的巫师出生记录大全啊,要知道就连到现在魔法部都没有检测哪里有巫师出生的办法,谁让魔法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户籍呢。 再有据说接纳之笔用的是卜鸟的羽毛,可众所周知卜鸟的羽毛不可用做笔,因为它的斥水性,并且接纳之笔的墨水瓶是空的,可迄今为止还没有谁去仔细分析过这被施过咒的羽毛笔尖,是怎么徐徐流出泛着银光的液体的,也没谁知道那液体的成分。 最关键的是它们是怎么感知到全英国范围内新增巫师儿童的?每个巫师的魔力都不相同,就像是每个人的基因都具有独特性不假,可作为魔法物品,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又是怎么运转的? 这对林宁来说就是个未解之谜,很值得探究。 同时还很值得参考。 就像林宁感叹准入之书就像本巫师出生记录大全,她想给魔法界的巫师们入户籍,那想让信息完备同时还具备魔法特色,那准入之书就非常具有参考性。可惜林宁目前是可以去围观它们俩,却不能直接把它们拿过来进行深入的研究,所以她就只有在有原型的情况下,自己来进行“比着葫芦画瓢”了。 而说起锻造和炼金术来,前者的翘楚是妖精,后者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自然是尼可·勒梅了。在其他平行世界中,也存在着尼可·勒梅这么一个人,很多时候都会将炼金术和他等同,而在《哈利·波特》的原著中,尼可·勒梅被设定为人们所知的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而且魔法石不仅能把任何金属变成黄金,还能制造出长生不老药。 在这个平行世界,这是真实可考的,因为约于1330年出生的尼可·勒梅直到现在还活着,和他的妻子在德文郡过着隐居的生活。不过他们几乎与世隔绝,只有邓布利多能作为他们的好友,可以去拜访他们,林宁倒是通过其他书籍了解过炼金术,只是她并不对此痴迷,到底她自己在发明创造上就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且她不缺钱也没想过就此长生不老。 因而林宁没想过去拜访过尼可·勒梅,如今她倒是得和精于锻造的妖精打交道。 古灵阁的妖精们如今还在魔法部的地牢中,林宁现在腾出手来了,在把赫奇帕奇的金杯放到博古架上后,她和白皇后说了一声,就去了魔法部。 妖精们被关在地牢中,已有大半个月了。 这期间他们能见到的人就只有看管地牢的傲罗,傲罗们一没有对他们进行打骂,也没有用魔咒来折磨他们,二没有让他们饿着渴着,尽管送来的饭菜并不多美味,可绝对称得上很正常的饭菜。可以说妖精们在地牢中过的还可以,然而这非但没能让他们安下心来,反而让他们更加如履薄冰,生怕什么时候他们就被开膛破肚了。林宁的到来,让他们几乎要尖叫出声了。 林宁微微一笑。 妖精们瑟瑟发抖。 林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故意慢吞吞道:“看来你们对你们接下来的命运,有了很充分的认知。” “你个魔鬼!” “你个妖精。”林宁回完就觉得不太对,不过她也没觉得尴尬,到底她这会儿说的是英文,古灵阁的妖精们严格意义上被称为“gblin”,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所以这次你们这次为什么要叛乱?” 妖精们:“???” “如果是因为听闻魔法部要肃清当时归顺于伏地魔的妖精,而以为魔法部会对所有妖精下手的话,那就太荒谬了。等等,你们不会是这么想的吧?”林宁揣着明白当糊涂,还良心美滋滋道。 妖精们:“…………” “不是这样吗?” “不是啊,”林宁理直气壮道,“如果魔法部和我要这么做,那我们为什么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 妖精们:“当然是因为古灵阁。” 林宁摊开手说:“那还真不好意思,如今古灵阁在重新装修后,由魔法部接管了。我们还重新设计了新的安全系统,从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雇佣了一只匈牙利树蜂,古灵阁从前的用户们对重新装修过的古灵阁也很满意。” “虽然这么说不厚道,可现实是你们下岗了。” 妖精们:“!!” “这难道不是逼迫我们无家可归,从而落魄至死吗?” 林宁有点无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不少巫师欠了你们不少债,你们大可以上门去讨债,再者你们的手艺还在,到哪儿不都是可以靠它吃饭,再怎么着都不至于到你们所认为的那种凄惨境遇啊?” 妖精们:“你说得轻巧。” 林宁截口道:“嗯,这点我承认,你们妖精有时候实在是不知变通,轻易因为一点小矛盾而选择罢工,让不少看重你们高超手艺的商家抱怨不迭。” 妖精们暴跳如雷:“那根本就不是小矛盾!你们巫师可耻的把从我们这儿租借的工艺品,当成了自己的所有品,竟然还在死前不知道还回来。还有那些巫师商人,他们就知道多赚几个金加隆,而不知道珍惜我们所制作的工艺品,还把它们卖给了更多的买家们,这一点我们根本不能苟同!” 林宁顺着他们的话说:“所以你们就罢工?” 妖精们:“没错。” 林宁:“有用吗?” 妖精们:“……我们没让他们想法利用赚更多钱。” 林宁做恍然大悟状:“那你们自己也没有了工作。” 妖精们:“……” 林宁慢条斯理道:“照我看,你们是没有真正霸占主动权,也就是没能做到因为你们的罢工,就让商家还有更多巫师因此而损失惨重,不得不回来求着你们继续开工的地步,也就是说你们没能影响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妖精们不服气道:“古灵阁。” 林宁仍有话说:“这个是有,可你们没做到无法被取代。”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瞄准魁地奇。” 妖精们:“??” 林宁谆谆善诱道:“魁地奇作为整个魔法界最受欢迎的运动,哪怕是在亚洲,魁地奇这项运动也有不少受众,基本上每个国家都有魁地奇国家队,而每当魁地奇世界杯时,可以说所有巫师家庭都倾巢出动,参与到这项运动中来。而魁地奇这项运动除了有天赋又勤奋的选手外,还有一件东西必不可少。” 妖精们:“你说飞天扫帚?” 林宁点了点头:“没错,光轮竞速扫帚公司不就因为他们生产的飞天扫帚,主宰了飞天扫帚的市场份额,还迅速成为魁地奇校队和魁地奇国家队的第一选择。不说魁地奇校队,就是魁地奇国家队,他们想要在魁地奇比赛中取得更好的成绩,自然是会选择最好的飞天扫帚,而他们的成绩好坏,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们国家巫师,还有其他支持者的心情。再有如今很受欢迎的魁地奇明星队员们,他们每个人的支持者可是遍布全世界的,我想为了他们的支持者,也为了他们自己的成绩好坏,他们会为了市场上最好的飞天扫帚而疯狂的。” 光轮竞速扫帚公司是德夫林·怀特霍恩在1967年成立的一家飞天扫帚公司,这家公司的创办给比赛扫帚市场带来了很大的轰动,它的第一款产品光轮1000使用革命性的设计,从而获得了整个欧洲职业魁地奇球队的钟情,其随后的各种型号的光轮扫帚也一直在扫帚行业中独占鳌头。 妖精们若有所思:“可照你说的,我们去制造飞天扫帚,他们买走后不也是把它们当做他们的所用物啊?”他们最看重的还是这个! 林宁摊开手说:“飞天扫帚不是可以更新换代的吗?到时候你们可以来个以旧换新,就是让他们再购买新一代飞天扫帚时,把旧的那把还给你们以弥补差价。” 这一下子就挠中了妖精们的痒处:“这个好!” “好吧?”林宁笑眯眯地说着,心里则想着既然这个“甜枣”,他们那么喜欢,那接下来就可以来上大棒了。她可没想着就单单这么对妖精们使用怀柔政策,总得还得来点硬的,让他们能吃一堑长一智,还能心甘情愿给她和魔法部干活,再怎么说古灵阁还需要妖精们来生产金加隆,林宁暂时还不想那么快就对着币制下手。 此外,飞天扫帚就只是个引子,妖精们的锻造技艺那么高超,光是让他们制造飞天扫帚就太浪费了。 林宁这么想着的时候,妖精们已经在讨论他们设计出的飞天扫帚要叫什么了。 林宁觉得叫火弩箭就很可以。 不管怎么说,林宁顺利和妖精们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他们有一部分继续回古灵阁工作,另外一部分就被林宁引渡到了“agi&dragns商店”,先开始设计飞天扫帚。这期间林宁还有从他们偷了点师,等她忙过这一段回家时,还带了只卜鸟回来。 先前提到过接纳之笔就是用卜鸟羽做的,这种神奇动物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原产于不列颠和爱尔兰,是一种神情哀伤又身体瘦小的鸟。它全身呈绿色光泽,外形有点像营养不良的小秃鹫,还特别腼腆,会在荆棘丛中筑巢,吃体形大的昆虫和仙子,只是在下大雨时才出来飞行,平时就躲在它那梨形的巢中。 卜鸟那低沉的颤颤悠悠的叫声别具特色,人们一度以为那声音预示着死亡,很多对此深信不疑的巫师在听到卜鸟的嚎叫时,尽管没有见到它的踪影,却也都犯了心脏病,然而通过对病人的研究发现,卜鸟只在大雨来临时才会叫,这让它作为家庭天气预报员红极一时,可后来人们发现它在冬季就会不停地嚎叫,让人难以忍受。 值得一提的是,林宁现在拥有的小红书出版社,在此前曾出版过一本由男巫格里弗·波凯比编写的书,《当卜鸟嚎叫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死去》,畅销过一段时间。 当林宁把那只卜鸟带回家时,首先表明她带回它来的用意。 白皇后问:“你听得懂它在叫什么吗?” 林宁摇了摇头。 白皇后又问:“那埃米尔你为什么能听懂猪笼草在叫什么?” 猪笼草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白皇后这么一说,它就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林宁想了想说:“缘分,都是缘分。”她那时候还是条蛇来着,是会能够听懂狗语的神通的,至于后来?那大概是系统的馈赠。 白皇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猪笼草只是多看了那只卜鸟一眼,见它没什么独特之处,就收回了视线,而那只卜鸟一经被林宁放开后,它就扑棱棱地赶紧飞走了。它没办法飞出院子,就只好选了它认为相对安全的地界筑了巢,尽可能避开让它压力很大的猪笼草,又等到确认猪笼草不会来吃它后,它也没从新筑的巢内出来,等过了半天,它却是发出了低沉的,颤颤巍巍的叫人心碎的叫声,还是不带停歇的那种。 考虑到如今的时节,这预示着将有大雨来临。 林宁没多管它,就只是拔了它一根羽毛来做研究,反倒是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听到鸟叫声,愣了片刻后嘶嘶叫出声:‘这是什么鸟?’ 伏地魔五号说:‘卜鸟。’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我们以前没吃过这种鸟吧?想吃。’ 伏地魔五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伏地魔本魔就道:‘卜鸟一点都不好吃,全身都是骨头,还很瘦小,都不够塞牙缝的。’ 伏地魔五号:‘……你吃过?’ 伏地魔本魔:‘……纳吉尼吃过!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他躲着的阿尔巴尼亚森林也不会有卜鸟的,好吗?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虽然我知道你们俩都是疯的,可我还是想问一句纳吉尼是谁?是蛇吗?如果是的话,雄的雌的?唉,算了,我还是不想知道了,就我们现在这个模样,到时候不还得祸害了人家雌性。’它说着就丧气了起来,连卜鸟都不想着再吃了。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过了半天才再度开了口:‘纳吉尼呢?’ 伏地魔本魔沉默了下才道:‘我不是很清楚,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就和纳吉尼分开了。’他本来想着重获肉身后,就把从小就陪伴着他的纳吉尼找回来的。可现在别说重获肉身了,他到现在都还能从这条如尼纹蛇上抽离出去。 以及纳吉尼确实是条蛇,还是条母蛇。 伏地魔五号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自己也是有心无力。他本来就只是被分裂出来的魂片而已,能力是完全比不上伏地魔本魔的。他们现在想要改变现状,就更是难如登天,再说他们能寄希望于另外的魂器吗?那根本没办法预测,再有谁知道‘洛哈特’是不是也再等着销毁其他的魂器?所以他们不能寄希望于其他的魂器有所作为,只能想办法从‘洛哈特’这边打开突破口。 伏地魔五号还想了,邓布利多不是心怀大爱吗,他怎么没发现‘洛哈特’的雄心壮志?明明大家都同样那么的有野心! 冷不丁的,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对视了一眼,他俩几乎同时开了口。 伏地魔本魔:‘我催动了黑魔印记。’ 伏地魔五号:‘洛哈特有个时间转换器。’ 伏地魔五号愣了愣后快速嘶叫着:‘你从前怎么没想到过时间转换器?你大可以拿着时间转换器转换到那个破特出生前,把他的父母杀死,看他还怎么出生!’ 伏地魔本魔:‘…………’他无话可说,他当时还真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操作。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啊,他当时可是最伟大的巫师,他无所畏惧,他从没有想过会被所谓预言中的救世主打败。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突然插话进来:‘你们从不记得我是能听到你们讲话的,而洛哈特是能听懂蛇语的,对吧?如果我是洛哈特,我就会在上次知道你们俩想要弄死他后,就会对你们多加防范了。看你们那蠢样,就知道你们根本就想到这一点,可真是俩呆瓜。’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林宁就说她把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的意识留下来,是很有真知灼见的,看这不就应验了,而林宁她也确实是听得见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的预谋的,即使她不在场,也不在这附近,她只是有不容易被发觉的监控摄像‘虫’而已。也就是说他们俩的对话,都被林宁听得一清二楚,催动黑魔印记会造成什么后果先不说,单就是伏地魔五号提到的时间转换器,林宁确实有一个啊,她从神秘事务司拿回来的,可她从来没有用过。 时间转换器目前逆转最小限度的时间是一个小时,这都要受到几百条法规的限制。 在原著中,第三学年里麦格教授为了让赫敏读上所有的课程,不惜向魔法部申请了那么一个时间转换器。 而对赫敏来讲,她是通过时间转换器进行逆转,从而使得她可以多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去读另外一门和先前那门课在上课时间重合的课程。 在她使用时间转换器时,逆转时间内的记忆可以得到保留,而根据时间转换器的设定,她的身体是会多经历一个小时的,也就是说她每多逆转一小时,她的身体就会随之“老”一小时,可以说幸好她只使用了三个月,不然她一直用到从霍格沃茨毕业的话,她的生理年龄就不会是十八岁,而是会是十八加五岁。 更有在林宁看来,使用时间转换器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再回来的赫敏也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赫敏。不过在原作者的设定中并没有这么设置,而是都是同一个人,但林宁并不想自己去亲身验证,因为尽管设定上是不存在平行世界说的,但这个无法确定,还有就是逆转时间是会造成蝴蝶效应的,这一条却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本来的设定。 林宁会这么笃定,是以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记录为依据的。 原来在1八99年时,神秘事务司的一个缄默人(神秘事务司作为魔法部的最高机密组织,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的任务是绝密的,职员被称为缄默人)爱洛伊丝·明坦堡,曾在实验中使用时间转换器返回过去,她被困在1402年长达五天,当她终于返回开始的时间点时,她身体的年龄增加了五个世纪,这种损伤是无法修复的,这就导致在神秘事务司找到拯救办法前,她就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去世了。 更糟糕的是,因为她在遥远过去的停留,对她所认识的人的人生轨迹产生了严重的干扰,这种变化巨大到他们的后人中有超过二十五人从现代消失,变成了“从未出生”。 除此之外,爱洛伊丝·明坦堡重新出现的那个星期,星期二整整持续了两天半,而星期四只过了四个小时。 从那之后魔法部就采取了最严厉的法律和刑罚,来规范这些关于时间旅行的研究,时间转换器也只有魔法部才有。 林宁有仔细研究过神秘事务司的记录,而且在1八99年前,时间旅行其实已经被很多人研究过了,甚至是亲身验证的,那些资料就已足够了。再者林宁也不是第一次碰见过和时间相关的发明,她从前在ib世界内,就进行过不止一次的时间穿越,所以还是来研究下巫师出生记录手册吧。 而打上时间转换器主意的伏地魔五号,接下来他都没再提及过这件事了,伏地魔本魔也保持了缄默,他们俩的消停还让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有那么点不适应。 唉。 林宁却没闲着,在继《婚姻法》后,魔法部又接连颁发了几项法令,在霍格沃茨一学年结束前,让如今在魔法界生活的巫师们都有了合法的身份。当然了,这仅仅是在魔法部登记在册,接着魔法部会推出相应的福利制度,先让他们享受到作为合法巫师的权利,接着再对他们该付出的对应义务徐徐图之。 林宁的规划是在今年内,仅税收这块就得做到普及化和合法化。 对眼下的巫师界来讲,他们现在都还沉浸在魔法部给予的“蜜糖”中,都还没意识到这是个糖衣炮弹。此外,他们都难掩兴奋心情,因为下半年救世主就要来霍格沃茨读书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第134章 霍格沃茨(16)对魔法界来说, 他们如今的生活可以说是日新月异的,一切看起来都向着更美好的方向而去, 而救世主即将到霍格沃茨来读书, 就更是锦上添花,他们中的绝大数都由衷期盼着救世主的到来。 哈利·波特也收到了来自霍格沃茨的通知书, 他对魔法界充满了好奇,在期待中还有几分忐忑。德思礼一家如今知道大势已去,他们就采取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带着又胖了一个号的达力去了他姑妈家, 还准备着去他们的度假小屋住到假期结束, 反正他们不太想看到哈利和那只蠢狗就是了。 小天狼星乐得他们不在, 这样的话,他就能正大光明的解除阿尼玛格斯变形,给哈利说起魔法界还有霍格沃茨的种种,说起他当年被霍格沃茨录取时的事。哈利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还没忘记录取书上写的新生用品, “这些是要我们自己买吗?在伦敦我们能买到吗?” 小天狼星揽着哈利的肩膀:“别担心, 哈利, 对角巷全都有。” 哈利:“对角巷?” 小天狼星手舞足蹈道:“对,对角巷。在那儿什么都有,长袍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买, 教科书在丽痕书店都能找到。魔杖?魔杖从奥利凡德那儿购买, 他那个老头别看神神叨叨的, 可他制作的魔杖是最好的。坩埚?嗯, 这个那家药店什么都能知道。嗨,其他的对角巷应有尽有,不过哈利你知道最美妙的是什么吗?是飞天扫帚!” “飞天扫帚?”哈利连忙看了看录取通知书的第二页,在最后一行写道‘一年级新生不准自带飞天扫帚’,他读了出来,小天狼星摆了摆手:“这没关系,等到时候我给你买了后,你偷偷带进学校去。” 哈利扒拉了下头发:“这不好吧?” “没事没事。”小天狼星不怎么在意道,他还说一出是一出的,“来吧,哈利,我带你去对角巷。我记得那儿还有一家冷饮店,卖得冰淇淋特别好吃,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哈利被他拖着往外走,根本就没能拒绝得了。 接下来他们去乘坐了地铁,照着小天狼星的想法,他更愿意开着他的飞天摩托载着他的小教子去,可现在他这不是人在麻瓜界,不得不低头吗? 不不,他的飞天摩托如今还被扣押在魔法部来着。 反正,他们还是顺利搭乘了地铁,接着来到了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哈利很快就意识到这就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除了这儿挤满了人。 他们似乎围在一家什么店前,在抢什么东西。 小天狼星让哈利站在原地等他,他自己则挤进了人群,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反正他很快就挤进了最里面,没多久就拿着一本书出来了。 哈利:“?”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是麻瓜的一个畅销作家发售了新书,他们都是来买它的。让我看看啊,《格林伍德冒险记》系列五《炼金术》,哈?麻瓜懂什么叫炼金术吗?他们知道尼可·勒梅吗?” “我知道这个系列小说,弗农姨父为了和客户有共同话题,有特意去买了这个系列的小说,听说英国没有谁不在看它的。” “很明显那并不包括魔法界,哈利。” 小天狼星对麻瓜界出品的小说并不怎么感兴趣,他说完就随手把那本书塞给了哈利。哈利从前只是知道,但他没有机会看它,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拿到这本新书而有些激动,而他在仔细翻看前突然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小天狼星,你有英镑啊?” 小天狼星:“……看,破釜酒吧就在那儿!” 哈利被他推着,就没有再深究小天狼星有没有付钱的事。事实上,小天狼星是有给钱的,只是他给的是金加隆,还没忘给书店店员一个忽略咒,可这就不太适合说给教子听了,对吧? 破釜酒吧是一家看上去很狭小的酒吧,要不是小天狼星指出来,哈利很有可能不会注意,而且他还注意到匆忙过往的人们连看都没有看它一眼,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忙着买到《格林伍德冒险记》的最新出版的书籍,可随后哈利才知道麻瓜是不会看到破釜酒吧的,它被施了大量的忽略咒。 “别看破釜酒吧又黑又脏的,不过它这儿的雪莉酒还不错。” 哈利被小天狼星推进了破釜酒吧,他看了看说:“我觉得还好啊。”在哈利看来,破釜酒吧虽然从外面看上去很狭小,可进到里面后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干净整洁不说,也很明亮,厅堂内摆放着数张餐桌,尽管看起来不是特别高级,可也很有质感。再看吧台也井井有条的,和先前达力过生日时,他们一家去的那家并不便宜的餐厅差不多。 “!”小天狼星也有点懵,“相信我,哈利,破釜酒吧它从前真的不是现在这样的。” 哈利:“?” 一头雾水的小天狼星领着他去到了吧台,对着长得像瘪核桃似的酒吧老板问道:“汤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舍得给破釜酒吧用清理一新了?” 酒吧老板耸了耸肩:“魔法部要求的,他们也有派魔法维修保养处的人过来帮忙。”魔法维修保养处是魔法部的一个部门,位于第八层,这个部门的成员负责对魔法部总部进行管理与维护,包括决定魔法部总部里那些施了魔法的窗户展示什么天气,以及修复魔法部中各种设施出现的魔法错误,比如办公室下雨等。此外还会负责维护通往各个楼层的电梯,还有负责一些魔法性质不强的维护,比如进行清洁。 先前这个部门在魔法部并不受重视,地位也比较低下,薪资福利也不如何,以至于他们会让魔法部的天气显示为飓风,来表达抗议并要求加工资。 如今魔法维修保养处的工作范围进行了大幅度扩张,薪资福利也随之提升,可以说他们现在有点像是麻瓜界的卫生局了。 “看到没有这是我们酒吧的营业许可证,为了让魔法维修保养处的给我颁发这个证,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所以啊你往后可别在说我这儿又脏又黑了,那都是过去了。” 小天狼星惊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酒吧老板不乐意道:“嘿,我这叫配合魔法部工作,你懂什么。”因为破釜酒吧连通着背后的对角巷,所以有得到魔法部扶持的,好不好?这样“吃人手软,拿人手短”的,酒吧老板下意识就给魔法部背书了。 小天狼星不以为意:“好吧。” 他朝哈利招了招手,酒吧老板也跟着注意到了,一时间那叫一个激动。哈利对他的热情不太适应,就求助地看向小天狼星,小天狼星连忙把他拖着拖走了,跟着穿过了吧台,来到了四面都有围墙的小天井。这儿显然也没有了从前的垃圾桶和杂草,不过该有的标识还是有的,小天狼星“啧”了一声:“魔法部也不知道在瞎搞什么。” 哈利:“我觉得现在的魔法部很好啊,他们有把你无罪释放出来。” 小天狼星:“……那倒是。” 他说着就拿出了他被魔法部退还回来的魔杖,照着从前的记忆去敲那堵墙。根据他从前的经验,这堵墙会出现一个洞,洞会慢慢变大成能让他们通过的宽阔拱道,而现实是那堵墙确实有了变化,可小天狼星等来的不是宽阔拱道,而是魔法部督查人员。 小天狼星:“???” 哈利:“??” 他们被请到了魔法部,原因是小天狼星并没有拿着他的魔杖去魔法部登记。魔法部先前让人口合法化时,有专门针对魔杖来做个登记,这就像是麻瓜界的驾驶证,而那会儿魔法部有通知到了个人,但谁让小天狼星都在围着他的教子转悠了呢?值得一提的是,魔杖登记并不如户口登记那么严格,有人如果持有第二根魔杖的话,那那一根魔杖可以不用登记,不过如今因为霍格沃茨即将迎来新的开学季,为了防止有心人进出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对这一块的要求就严格了点,而从破釜酒吧到对角巷是霍格沃茨教授带着学生,还有学生家长进出的唯一通道,就相对更严格了几分,所以没有登记过魔杖的小天狼星就这么撞到了枪口上。 小天狼星一脸的不可置信:“魔法界什么时候有这样繁琐的规矩了?” “从两个月前,布莱克先生。”回答他的是从电梯内走出来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大厅内的其他巫师纷纷停下来手中的工作,朝‘他’行注目礼,‘他’朝他们颔颔首后,他们才继续他们原来的事宜。‘他’今天穿了件紫红色长袍,左胸前绣着一个精致的,这是在审判案件时的固有穿着,让‘他’看上去威严更甚。 小天狼星挑挑眉:“是你啊。” 哈利站正打了个招呼:“洛哈特先生。” 林宁朝他笑了笑:“你好,小波特先生。” 因为在教子面前没了面子,小天狼星有点不耐烦:“可我不知道。” 林宁温和道:“事实上,我们魔法部有发出通知,显然这次你错过了通知。” 小天狼星无所谓道:“我都在陪哈利,所以大概就这么错过了吧。” 林宁扬了扬眉:“你是说你一直在麻瓜界?” 小天狼星大喇喇道:“是啊。” “我以为在上次你被麻瓜警察认为是绑架犯后,和我们魔法部已经达成了共识,布莱克先生。”林宁话锋一转:“说来魔法部倒没有再接到来自女贞路的违规报告,我不禁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希望你并没有做什么再违反法规的事,以防你不知道,你在魔法部已经有了一次前科。” 哈利连忙说:“没有没有,教父他没有再对我姨妈姨父他们施展魔法,也没有让他们认为他又过来了。” 林宁:“哦?那他是?” 哈利看了一眼小天狼星说:“用魔法变成了一只大黑狗。” 林宁顿了顿道:“非法阿尼玛格斯。” “布莱克先生,我恐怕你得在魔法部多呆一会儿了。” 哈利:“!!”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自然知道非法阿尼玛格斯的事,只是他一向不拘小节惯了,这次还涉及到其他的,他想都不想就说:“你休想,我还得送哈利去霍格沃茨上学的!” 林宁“安慰”他:“别担心,不会耽搁到的,到底距离九月一号还有至少一个月呢。” 小天狼星:“你——” 哈利没想到那是违法的,他祈求地看向林宁:“洛哈特先生,求求你别罚小天狼星,他是为了我好才那么做的。” 小天狼星挡在了他身前,挑着眼尾看向林宁:“哈利,你干嘛求他,不就是被关阿兹卡班吗?我又不是没被关过。” 林宁眉目不动:“等等,谁和你说非法阿尼玛格斯会被关阿兹卡班了?” 小天狼星一愣:“可你刚才不是?” 林宁好声好气道:“我刚才说什么了?哦,你是说不会耽搁你送小波特同学去国王车站那句,我没有说错啊,你不会耽搁的。至于说你在魔法部多呆会?布莱克先生,如果你的头脑还清晰的话,你除了非法阿尼玛格斯外,还没有登记你的魔杖,此外这段时间魔法部颁发的几项法令,需要你亲自来魔法部完成相关事宜的,你都没有出现,这得需要你不少时间来完成。” 小天狼星觉得自己被耍了:“你,你故意的!” “难不成我要对一个不支持魔法部工作不说,还在被指出违法操作后,不知道悔改的人和颜悦色吗?那还真是抱歉,我做不到。”林宁义正言辞道:“顺便再说一句,你再对我这么不礼貌的话,我可以起诉你妨碍司法公正,同时我个人保留起诉你诽谤我的权利。” 小天狼星气得鼻子差点歪掉,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魔法部大厅中来来往往的巫师,包括来魔法部办事的巫师们都齐齐侧目过来,并且他们大多是对小天狼星投以不赞成的目光,有的甚至都在对他怒目而斥了。 就连哈利都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端正下态度。 小天狼星:“…………” 他还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打破牙齿混血吞了。 而这么一来,他就不能带哈利去对角巷购物了,只不等他说什么,林宁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说‘他’会通知邓布利多,让邓布利多另外派教授来接哈利去对角巷的。一般情况下,麻瓜出身的巫师霍格沃茨都会额外派遣教授,来领他们来往魔法界的。 哈利担忧地看向正要被魔法部执法人员请走的小天狼星,“可我教父他——” “别担心,非法阿尼玛格斯之所以会说是非法,除了这违反了魔法部制定的法规外,还有魔法部认为这种将自己变成动物的阿尼玛格斯过于高深,在变形中可能存在危险,所以需要学会了阿尼玛格斯的巫师来魔法部做个登记,好让魔法部做到心中有数,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处罚的。”林宁避重就轻道,接着话锋一转道:“此外他在麻瓜界变形成大黑狗,也不是多么谨慎的行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麻瓜界有动物管理局,如果他们认为那只大黑狗是什么流浪动物的话,就会把它抓走,还有可能会给他做绝育手术。哈利,你知道给动物做绝育手术是什么意思吧?” 哈利:“……嗯。” 林宁神色不变:“所以布莱克先生的运气还不坏。” 小天狼星:“…………!” 站在他两侧的魔法部执法人员都不禁胯下一寒了,他们还没控制住去看小天狼星的脐下三寸。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深刻意识到,他说不定就是因为之前说了‘洛哈特’在霍格沃茨读书时,会在请人家给他自己寄八百封信的事,‘洛哈特’才一直记仇到现在的!可这么意识到归这么意识到,他在人家的地盘下,还是有点学乖了的,他可不想被公报私仇的关进阿兹卡班,因而错过哈利去国王车站。 这么着,小天狼星被带去受教育。 说来在古灵阁被从妖精移权到魔法部时,小天狼星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当时没怎么上心,就拜托了邓布利多帮他认领了布莱克家的金库。同样的,波特家的金库也是,他家的金库钥匙本来就由邓布利多保管着,邓布利多也帮着一起认领了,并且在古灵阁重新开张后,表示了对魔法部的信任,又帮着重新开了新的金库。 波特家的财产这么多年因为没人打理,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但总数目并不小,大部分来源是詹姆·波特的父亲积攒下来的,他发明了润发魔药,润发魔药大卖使得他们家家产扩充了四倍,后来将公司卖掉后也是一大笔收入。如今波特家就只剩下哈利一个人,那么无论是律法还是清理上,他都将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 不过这得等到他成年后,才能独自使用这笔财产。 先前邓布利多作为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指定的钥匙保管人来魔法部时,林宁有和他商量在哈利成年前,古灵阁每年的利息将会支付他在霍格沃茨的一应用度,同时剩余的那部分将作为抚养费支付给德思礼一家。 话又说回来,邓布利多很快就回了信,他说如今霍格沃茨没有有空闲的教授,就拜托林宁领哈利去对角巷购物。 林宁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她换下审判会穿得紫红色长袍,换上了过来上班时穿得藏青色长袍,带着还挂心着他家狗教父的哈利去了对角巷。破釜酒吧已经大变样,没道理对角巷还是原来的模样,如今的对角巷已不再是原来略显拥挤的模样了,魔法部有额外扩充了地皮空间,也有进行过几次招商引资,同时对所有的商店进行规整,只有拿到营业许可证才可以继续开店。此外这儿再扩张也扩张不到哪儿去,毕竟这里位于伦敦市中心,所以魔法部准备盖一栋楼,弄成像麻瓜世界商城的模样,到时候更多的商店可以入驻,而不再是每一样店就只那么一家,让巫师们根本无从选择。 这根本不利于竞争和进步啊。 自然这栋楼的归属权属于魔法部,到时候魔法部会租给店家,来赚取租金。而这栋楼如果要盖的话,其实也很快的,魔法界总有许多省心又省力的魔法。 哈利从前从没有来过对角巷,不知道对角巷从前是什么模样,所以在他看来,对角巷本来就是那么干净整洁的,和麻瓜世界的商业街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他们卖的东西,在麻瓜世界从来没有卖的,看离他们最近的那家坩埚店吧,‘铜制、黄铜制、锡镀制、银制大锅,型号齐全,自动搅拌,可折叠’,哈利从来不知道坩埚还能有这么多型号。 “我们先去丽痕书店。” 哈利一愣。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达成了共识,”林宁把关于利息的事摘要着说给了哈利听,末了还取出来一个钱包,并把它递给了哈利。 哈利从没有拿过钱包,他连忙推拒道:“我不——” “这是变形蜥蜴的皮制作成的,”林宁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变形蜥蜴是魔法界有的一种魔法生物,是种银蓝色的蜥蜴类动物,体长达十英寸,有随意收缩身体的能力。可用来做钱袋和钱包,因为用这种多鳞的材料做成的钱袋和钱包在有陌生人接近的时候会收缩,也因此小偷很难找到变形蜥蜴皮做的钱袋,所以不用担心,你大可以拿着它。还有变形蜥蜴的资料,在《神奇动物在哪里》中有详细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学年的教科书中就有它的作者纽特·斯卡曼写的另外一本书,《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嗯!”认真看过录取通知书的哈利点着头,“其实我也有看过《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本书,我之前梦到如尼纹蛇时,小天狼星有拿来给我看过。洛哈特先生,我从前没见过如尼纹蛇,却梦到了它,这在魔法界是很正常的吗?” 林宁微微扬眉,她倒是不意外哈利会“梦”到如尼纹蛇,毕竟他体内有一片伏地魔非主动分裂出去的灵魂,让哈利会受到魂片的影响。不过严格来讲,哈利并不是伏地魔的魂器,因为一般的魂器都附有强大而可怕的黑魔法,并且一般情况下都是非生命体,哈利两者都不是,所以只能说哈利体内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灵魂碎片给哈利带来了不少影响,像哈利能够模模糊糊感应到伏地魔其他灵魂碎片,像是哈利能够听说读蛇语等。 林宁更关注的是哈利还“梦”到了什么,只不等她说什么,就被一声高亢的“洛哈特先生”给打断了思绪,而且随着那声叫喊,对角巷中不知有多少巫师回了头,更有甚者,不少女巫不那么矜持的朝他们这边凑了过来。 林宁:“…………不。” “梅林啊,那是救世主吗?” 这次是不的平方了,林宁当机立断拉着哈利撤了。 因为要在对角巷盖楼的缘故,魔法部有弄了个临时办事处,林宁就和哈利躲到了那儿。哈利看了看金光闪闪的林宁,想到先前那群女巫像他姨妈追星般的痴迷模样,禁不住说:“洛哈特先生在魔法界很受欢迎啊。” 林宁清了清嗓子道:“我让亚瑟,亚瑟·韦斯莱来领你去购物吧。他人不错,而且他的小儿子罗恩也是今年的新生,他今天就请假和家人一起来对角巷购物了。” 韦斯莱家的经济情况近年来有所好转,亚瑟·韦斯莱改造的飞天汽车其中几项技术,在魔法部申请了专利权(魔法部近来对麻瓜物品并没有从前那么排斥了,林宁的努力还是有所收获的,当然这和她软硬皆施的手段脱不开关系),魔法部在林宁的暗示,或者说明示下,也对他的专利权进行了购买。 此外,他们家的大儿子比尔·韦斯莱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如今在古灵阁工作,林宁先前说的眼线就是说他;还有他们家的双胞胎乔治和弗雷德,林宁很看好他们的古灵精怪,他们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值得称道的动手能力,在他们入读霍格沃茨后,林宁就有指点过他们,也有着手培养他们,像暑假时就有送他们去麻瓜世界参加夏令营,一应费用都有魔法部出。 不过这次他们全家总动员,也不仅仅是因为罗恩·韦斯莱将成为霍格沃茨的新生,更重要的是: “洛哈特先生终于出新书了啊。” 莫丽·韦斯莱有那么点心神荡漾得说着,她旁边小女儿金妮·韦斯莱也脸蛋红扑扑的,接着韦斯莱太太就要过了小儿子的录取通知书,挤进去换回来了一本新书。“洛哈特先生真是个好人,这次只要是凭借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就可以免费得到他的一本新书。” 罗恩·韦斯莱无奈极了,这句他没听七十遍,也听了六十五遍了,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好吗?不过话说回来,这本书不是会免费送吗,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挤过来买?不就是介绍魔法界的书吗?一看起来就很枯燥无味吧,就和他买的那本厚厚的《魔法史》一样。 真是搞不懂唉? 林宁这次出版的新书叫《魔法界与我》,称不上多厚,但也不那么薄,主要就是介绍魔法界的。 以及《魔法史》一书是由最杰出的魔法史学家之一巴希达·巴沙特编写的书籍,介绍了魔法世界19世纪之前的历史,这本书这次由林宁所有的小红书图书出版社再版发行。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巴希达·巴沙特是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姑婆。 转回到正在默默嘀咕着的罗恩·韦斯莱这儿,他嘀咕归嘀咕,却不敢说出来的,尤其是当着他妈妈和他妹妹这两个脑残粉的面,他求助地看向他爸爸亚瑟·韦斯莱。亚瑟·韦斯莱乐呵呵的,似乎很赞成妻子的话,下一刻他还从兜内掏出个从麻瓜那儿弄来的,叫手机的玩意儿,接着神情就变得又激动又严肃起来。 罗恩:“?” 亚瑟·韦斯莱没多说,就急匆匆离开了,过了一会儿他就领回来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 莫丽·韦斯莱反应了过来,有点激动地捂住了嘴:“这是?” 亚瑟·韦斯莱点了点头:“司长他本来是要领哈利过来的,可他不是太方便。” “洛哈特先生!”x2 罗恩特别想翻白眼,他就知道会这样。等等,哈利? 是他想的那个哈利吗?罗恩望着跟在亚瑟·韦斯莱身后的哈利,神情也变得像他妈妈还有他妹妹那般狂热起来。 哈利抖了抖,默默羡慕起了躲清闲的‘洛哈特先生’。 这时一对夫妇领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其中的那位先生有点局促道:“打扰了,请问你们也是从外面,我是说从麻瓜世界来的吗?我看到这位先生有用手机。” “啊,你们是麻瓜!”亚瑟·韦斯莱高兴的说道,“你也用手机吗?这个是我们魔法部从麻瓜世界购买回来的,目前正在研究怎么在魔法界使用它,它就像是双面镜一样方便。” “双面镜?” 那个小女孩掏出了那本他们免费获得的《魔法界与我》,很快就查找到了双面镜,“双面镜是一种魔法物品,有两片,持有它们的人可以互相联络,比较珍贵也很稀少。” “没错,我听说手机已经在麻瓜界普及了,是吗?啊,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亚瑟,亚瑟·韦斯莱。”亚瑟·韦斯莱接着介绍了哈利,还有他自己的家人们。那一家三口也做了自我介绍,他们是格兰杰夫妇,小女孩是他们的独生女,名字叫赫敏·格兰杰。 赫敏·格兰杰问过好后,看向了哈利,严格来说是看向了哈利手中的《格林伍德冒险记》,“这是最新的《格林伍德冒险记》之《炼金术》吧?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它的作者那一栏,它的作者名叫g.r.洛哈特,而这本很有用也写的很精彩的《魔法界与我》的作者名叫吉德罗·洛哈特。‘吉德罗’这个单词中就有g和r,而且我还了解到在这儿,洛哈特先生也是一个畅销书作家,他写的也是冒险类的书籍,虽然和《格林伍德冒险记》的冒险方向不一样,但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 哈利有点懵:“啊?” 其他人也是。 赫敏总结道:“我是说他们俩可能是同一个人。” “上帝!”这是格兰杰夫妇。 “梅林!”这是韦斯莱一家。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林宁若有所思,除了认为赫敏思维清晰外,还想到了一件事。《吸血鬼与狼人》这本书是唯一一本在麻瓜界和魔法界出版的,只是在魔法界她用了本名,在麻瓜界却用的是“汤姆·格林伍德”的名字,希望这不会造成什么小误会才好。 这么想归这么想,林宁却没太将可能有的误会放在心上,她只是看着在对角巷就提前齐聚一堂的格兰芬多铁三角,想着他们的关系是在经历过磨难后才变得那么铁的,可如今身为本来大反派的伏地魔,还在她家里立志当相声演员呢(并没有),能苟下的也就只有日记本了。 而在原著中,作为第一个魂器的日记本在第二年才会登场。 林宁这么想着后没多久,日记本的保管人卢修斯·马尔福一家就登场了。如今马尔福家可大不如前了,即使当初他在威森加摩审判时,声称自己中了夺魂咒躲过了一劫,但他确是个货真价实的食死徒,即使当初跟随着伏地魔是更大的利益在驱使,可不可否认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那对身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林宁来说,他们家出来混的都得要还的,怎么可能能让他,还有有着类似情况的前食死徒逍遥法外? 如今他们是没有得到应有的牢狱之灾,可也不怎么远了,光是税收法法令颁布后,他们就得脱掉一层皮。 林宁还不禁想到了先前伏地魔本魔催动黑魔印记的事,只是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在如今的境遇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么? 林宁很快就知道了,卢修斯·马尔福把伏地魔的第一个魂器日记本拿了出来,趁着和亚瑟·韦斯莱打架的功夫,给它来了个暗度陈仓,塞进了哈利的书堆里。 那一刻,林宁的手有那么点蠢蠢欲动。 第135章 霍格沃茨(17) 那一刻, 林宁的手蠢蠢欲动。 那一刻,林宁想到了家里嗷嗷待哺的如尼纹蛇。 不是…… 是在实力演绎什么是三个脑袋多台戏的如尼纹蛇。 除此之外, 林宁还想到了这本日记如果被现在的哈利带到霍格沃茨,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又想了想哈利之前说他“梦”到如尼纹蛇,却还没有“梦”到更多,进而联想到邓布利多如今知道了多少。 这么一瞬间,林宁就面临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将日记本拿过来,拿回去她自己处理了,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看看在这种情况下,邓布利多要什么时候,要怎么样才能知道魂器的存在? 另一个则是让哈利把日记本带进霍格沃茨, 以此来给出邓布利多更多的提示。转念林宁却想到了哈利身上的血缘保住咒, 这个血缘保护咒会在成年前保护哈利,避免他遭受来自伏地魔的伤害, 看原著中俯身在奇洛身上的伏地魔,在操纵奇洛去接触哈利时, 就会受到这一血缘保护咒的伤害, 那么如果哈利和伏地魔的魂器日记本交流的话, 日记本能伤害到他吗? 反正这一刻林宁想了很多。 最终她的假想稍微卡了下, 那就是哈利在被亚瑟·韦斯莱送回到魔法部办事处时, 他自己发现了那本并不崭新的日记本, “这不是我的日记本, 哈洛特先生。” 哈利这么说道。 林宁顺势就把那本日记本接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吗?” 她这是明知故问。 哈利却老老实实地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他也想到了先前在丽痕书店门口,那个傲慢的马尔福先生和韦斯莱先生打架的事,当时的情况很乱,或许就是那时候有谁把这个日记本掉进了他的书堆里了吧。 林宁慢吞吞道:“你放心,我会找到失主的。” 哈利认真点了点头:“嗯!”他对林宁颇有好感,除了林宁本人并不难相处外,就是眼下带他来购物,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更主要还是‘他’不仅洗清了他家狗教父的罪名,还有实实在在帮助他在德思礼家的情况转好不少。 大好人宁将日记本随手收了起来,带着哈利回到了魔法部。小天狼星已经被魔法部的法规摧残了一回,除了给魔杖登记外,他还得办理布莱克家在古灵阁的金库的具体事宜,更重要的是非法阿尼玛格斯,魔法部没有叛出他有期徒刑,但该有的罚金不可少,同时还详细给小天狼星的阿尼玛格斯进行了登记,也就是给那只大黑狗做详细的记录,从花色到体长,从体重到公母等等,还有有林宁之前说的绝育手术在前,魔法部的执法人员有在做记录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小天狼星:“…………” 饶是小天狼星,也几乎是羞愤欲死的。 唯一的好处时,在魔法部做过阿尼玛格斯登记后,他往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化成大黑狗了,当然前提是他记得躲开麻瓜界的动物管理局。 “我由衷希望不会去动物管理局里保释你,布莱克先生。” 小天狼星:“……” “哈利,我们走!” 小天狼星羞愤不已地带着哈利离开了,本来他还想带哈利去买飞天扫帚的,可想到去对角巷未遂的经历,他就带着哈利转道去了霍格莫德村,那儿有蜂蜜公爵店糖果店,还有三把扫帚酒吧,他们劫道者四人组在霍格沃茨时就常常在周末过来玩。 而等小天狼星到霍格莫德村时,他几乎不敢认了。 这不是对角巷都进行了改造,作为唯一一个纯巫师村,同样还有着一条商业街,同时还有着霍格沃茨特快站点的霍格莫德村怎么也不能被落下的。小天狼星他只经过了破釜酒吧的洗礼,没见识过对角巷的变化,因而乍见焕然一新的霍格莫德村后,就有点被震惊到了。 不仅如此,在霍格莫德村那条商业街上的几家很受霍格沃茨学生欢迎的商店,都在考虑着要对对角巷开店的事。霍格莫德村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对角巷繁华,对角巷面对的可是整个魔法界,霍格莫德村这边平时主要的顾客除了村民,就是三年级和三年级以上的霍格沃茨学生,在流量上就不能和对角巷相比。 从前他们没考虑去对角巷开店,是因为对角巷的地皮空间愈发不住,地价与日俱增,他们没有那么多资金。如今魔法部要承建商城,他们不必买店铺,而只需要付租金给魔法部,这就大大降低了成本,再者第一批入驻的商家,据说魔法部还会给出一定的优惠,这无疑让他们很动心。 小天狼星听着他们的讨论,很有几分懵: 他好像见识到了个假魔法部。 也好像来到了假的霍格莫德村。 感谢梅林,小天狼星还是见到了他所熟悉的场景,那就是位于大湖旁边的霍格莫德火车站,这是霍格沃茨特快的终点站。从这儿下车后,会看到一条沿湖伸出通向霍格沃茨城堡的路,而不得不说这个火车站是狭小昏暗的,和哈利所见的干净明亮的魔法界有那么点格格不入,小天狼星却很怀念地说魔法界就该是这样的。 哈利不是很懂,他张望了下,叫了满脸怅然的小天狼星一声:“小天狼星,你看。” 小天狼星看了过去,看见了贴在不远处的一张告示,告示声称霍格莫德火车站将在明日开始翻新,预计将用三天的时间,若有扰民处还请海涵。 落款是魔法部魔法维修保养处。 小天狼星:“…………” 这让他的惘然何去何从啊? 事实上,不仅是火车站要进行翻新,那辆已经有一百六十多年历史的霍格沃茨特快,也将进行更新换代。 这本来就在林宁“以旧换新”的计划表内,到底霍格沃茨特快再有魔法手段加成,它也是一列饱经沧桑的火车了,只是在林宁提出更换霍格沃茨特快前,她得考虑怎么从麻瓜界订购一列火车,又得怎么让这列火车在麻瓜界合法化,这两样都不难。 可这儿的不难,是针对林宁来讲的,她本来在麻瓜界就有诸多人脉,也有足够支撑的财富。这就让她不禁好奇原本的霍格沃茨特快是怎么来的,于是她就查询了下,对她查询出来的结果无语凝噎了许久。 原来在那一任魔法部长奥塔莱恩·甘伯任职期间(1八27 1八35年),为了统一霍格沃茨学生的入读交通方式,想到了一个大胆而有争议的解决方案,那就是使用火车。 因为他对麻瓜的发明非常感兴趣,也看到了火车的可行性。 不过对民众而言,从来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霍格沃茨列车到底从哪儿来的,他们只知道有天早晨,一辆闪闪发亮的鲜红的火车出现在了霍格莫德村。 而就在火车出现前几天,魔法部存有入了一份机密档案,里面详细记录了奥塔莱恩·甘伯获取火车的大量操作细节,包括在英国施放了167个一忘皆空咒,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隐藏咒。 换句话说,霍格沃茨特快是魔法部组团偷来的。 唉。 好在历史不会再重演,林宁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并不差钱,如今的魔法部尽管不是那么的富裕,可不说很快魔法部就会富裕起来,就是如今魔法部可以挪用用户存在古灵阁内的金加隆,以用来支付一列新火车。 如今古灵阁会支付用户利息,并不是白白支付的。 话说回来,土豪宁在目送走小天狼星和哈利后,她在最短时间内将手头的工作做完,就带着那本日记本回了家。她本来就很有几分蠢蠢欲动,以至于哈利那么一提日记本不是他的话,她就极为顺水推舟的将日记本接了过来,试想下邓布利多一直在等着没有就此死去的伏地魔出现,可伏地魔他就是老老老老不出现,是不是也很有戏剧效果呢?林宁回到家后,把日记本举起来给白皇后看了看。 白皇后问:“你查抄了马尔福家?” 林宁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是卢修斯·马尔福先一步将它塞到了哈利·波特的书堆里,我就把它顺回来了。” 白皇后:“你要怎么处理它?” 林宁开玩笑道:“红烧?清蒸?” “红烧,我可以理解你是使用厉火;可清蒸呢?你要用毒液来做佐料吗?”其中“厉火”是一种黑魔法,使用这个魔法能够能召唤出不断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魔火,这些火能够拟态成一些怪物的形态,不分敌我地不断地追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同时它带有诅咒,威力强大,是少数可以摧毁魂器的物质之一。至于毒液?林宁是没有蛇怪的毒液,不过她现在所拥有的毒液品种可多了去了,像如尼纹蛇的毒液,八眼巨蛛的毒液,毒角兽的毒液等等。 “哈哈哈哈。”林宁乐不可支后说,“在那之前,我得先让它的失主看一看。” 被林宁豢养的如尼纹蛇吃的好喝的好,如今已经长得老长了,有一米还多,颜色是非常鲜艳而饱满的橘黄色,上面还有着黑色条纹,即使是在森林中也会非常的显眼。只这条如尼纹蛇自从被孵化出来后,就没有去过特别远的地方,或者说它就没有单独出过门。 林宁也并没有就那么在温室内养着它,她实际上为了给如尼纹蛇提供更好的环境,其实有在如尼纹蛇的原产地非洲小国布基纳法索的森林,专门开辟出了一小片林地,有时候会用消失柜来将如尼纹蛇传送到那片林地去,让它接触接触大自然。 只是这样的放风活动,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进行了。 主要原因是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提不起兴致来,它宁愿在温室内长蘑菇。 最近它的情绪稍微有了起伏,原来是被它骂是呆瓜组合的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又“疯”了起来。话头是伏地魔本魔扯起来的:‘波特就要去霍格沃茨了!我本来是可以附身在奇洛那个蠢货身上,进去到霍格沃茨的,到那时候我不仅可以有一具新身体,我还能趁机杀死他。’ 伏地魔五号:‘还有这回事?没听你说过。’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懒洋洋道:‘是我我也不说,平时幻想自己大杀四方也就算了,要是幻想到自己的失败还说出来,那可不是一般的丢脸了。’ 伏地魔五号:‘也是。’ 伏地魔本魔:‘…………你也是个什么!’ 伏地魔五号:‘……所以你是即将成功时遇到了洛哈特?可他怎么知道你在哪儿的?那么多年,从没有一个食死徒能追踪到你啊。’ 伏地魔本魔到现在仍旧没有想通:‘这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他用了神秘事务司的预言球吧。’ 伏地魔五号幽幽道:‘你这会儿倒是想起了神秘事务司了,早干什么去了。’ 伏地魔本魔怒了:‘你再这儿马后炮信不信我咬你啊!你还别说我了,就是你你什么时候想过会被打败?’ 伏地魔五号振振有词道:‘你不要以主概次,我怎么没想过会被打败,我被从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中被洛哈特提取出来后就想过了!’ 伏地魔本魔:‘…………’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不是,咱还能要点脸吗?’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心理顿时平衡了不少。 林宁就是这时候拿着日记本进来的,她没有一开始就展现出来,而是特意看了伏地魔本魔和伏地魔五号一眼,慢吞吞道:‘如果你们俩想知道的话,时间转换器我已经送回去了。’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林宁跟着说道:‘别慌别慌,我不会因此断你们食的。’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那就好,洛哈特你可真是宽容大度。’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更让他们无语的是林宁竟然大大方方接下了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的夸赞:‘是吧?’ ‘宽容大度如我,这次给你们两位带来了一件你们的旧物。’她说着把日记本拿了出来,‘锵锵。’ 伏地魔本魔:‘这——’ 林宁进一步宽容大度道:‘马尔福今天拿出来的。’ 伏地魔五号也认识,他的记忆中也有这一段,他第一反应是看向伏地魔本魔,没什么好气道:‘看来你给自己选了个‘好’保管者啊。’ 伏地魔本魔:‘哼!’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看看它右边,再看了看平时还真看不出大毛病的林宁,想了想还是游到了林宁跟前,语重心长地嘶道:‘你这是不是自己配合着它们俩装疯卖傻,以希望它们俩能够被掰过来?你别回答了,我就当你是这么想的。’ 它容易吗它? 林宁:‘…………’ 伏地魔本魔嘶叫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讽刺意味十足。 他这么一说完,其他谁都齐齐侧目。 伏地魔本魔:‘……怎么了?’ 伏地魔五号立刻撇清关系道:‘后来都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这幅模样。’ 伏地魔本魔:‘…………’ 林宁没搭理他们俩,而是看了一眼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立刻心领神会,摊在地上装死起来。 林宁微微摇了摇头,把日记本拿了出来。日记本是伏地魔第一个魂器,是伏地魔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制造的。当时伏地魔五年级,他找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控制了生活在密室内的蛇怪,并指使蛇怪攻击了几个学生,这导致了“桃金娘”梅特尔·沃伦丧病,伏地魔也通过了这次蓄意谋杀,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将一片灵魂和记忆寄存在他的日记本中。 这个日记本中存放着如何打开密室,伏地魔寄存这段记忆,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返回霍格沃茨,再度打开密室,放出里面的蛇怪,消灭所有的非纯血巫师。 只是话说回来,林宁她知道如何打开密室,所以这段记忆对她来讲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而蛇怪?也还好。 斯莱特林留在密室的东西?这个林宁是有那么点兴趣,可她最想知道的是,当年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怎么想的,才会把密室的入口设在了女盥洗室内的? 这么一想的话,‘你们俩对它感兴趣吗?’ 伏地魔本魔意味深长道:‘我将斯莱特林密室的秘密都保存在这个日记本中了,那可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伏地魔五号跟着道:‘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最早有记录的蛇佬腔,我们的先祖。’显然他们俩都很崇拜萨拉查·斯莱特林,以他们是他的血脉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林宁语气平平道:‘等等,你说的‘我们’是说你和他,对吧?’ 伏地魔五号挺起了脑袋:‘别忘记了,你也是一个蛇佬腔,洛哈特。’ 林宁眼睛一转说了句不怎么相干的话:‘你们是知道我现在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对吧?’ 伏地魔们:‘??’ 林宁接着说:‘我同时也是内定的下一任魔法部部长。’ 伏地魔本魔不屑一顾:‘那又如何?’ ‘是不如何,只是如今我在英国魔法界只手遮天,从前被定义过的纯血统家族在我的计划中,也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哪怕古老如马尔福也是。狼人被我收服,妖精在为我服务,哪怕是霍格沃茨,我也能插手进去,而邓布利多非但不会反对,反而会大力支持。’这是说她推荐教材还有相应教授的事,此外就是霍格沃茨特快的更新换代,日后还会有后续革新的。只是林宁这么居高临下的说着,听在从来都没怎么往非阴谋论的方向想的伏地魔们耳中,他们自然是误会了,自然而然地朝着阴谋论的方向联想,就是林宁她自己说完后,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说得她好像个幕后阴谋家。 伏地魔本魔:‘邓布利多难道老糊涂了?’邓布利多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从他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开始防备他,他这次怎么就没有发现‘洛哈特’的野心?这公平吗? 伏地魔五号语气中则带着不可忽视的亢奋:‘真的?’ 伏地魔本魔:‘……’ 林宁:‘……’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默默开了口:‘我好像看出来谁疯得最严重了,呵呵呵呵。’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宁把日记本拿走了,这个魂器对她来说作用还真不大。她随手将它放在了书桌上,白皇后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要不水煮?” 林宁想了想说:“等我再想想,唉,如果有九头虫就好了。” 白皇后:“九头‘虫’啊。”她在虫字上加重了音。 林宁秒懂:“不不,九头虫只是个诨号,他并非是个虫。”看《西游记》的原著中是这么描写他的,‘毛羽铺锦,团身结絮。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再说现在的猪笼草大概是敌不过他的,我是不是说的我们好像就会去《西游记》世界一样?算了,猪笼草呢?” 白皇后:“它还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 提前下班回来的林宁清了清嗓子:“等会儿我去把它接回来好了,顺便我还得去一趟唐宁街,我们换购一列火车的事怎么也得知会首相阁下一声。” 说起来如今的首相是约翰·梅杰,他是在去年上任的,他的前任就是撒切尔夫人。根据魔法部的规定,每当麻瓜界的首相上任时,魔法部部长都要去告知他们魔法界的存在,而轮到撒切尔夫人时,她把前去拜访她的魔法部部长,让人从窗子中扔了出去,这件事有在魔法部的机密档案中。 白皇后:“我想你可能会想在麻瓜界多呆几天,埃米尔。” 林宁:“?” 白皇后:“白鲜研发成功了,也通过了人体测试,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可以面世。” “这是好事啊,”林宁不禁道,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被成功麻瓜化的魔药了,先前已经成功麻瓜化过美丽药剂(这种药剂能够使人的外貌变得漂亮,在麻瓜化后就是一种备受追捧的化妆品),还有烧伤治疗膏,单就是这两类就迅速席卷市场。不过她看了看白皇后,“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白皇后把问题指给她看,到底他们现在在这方面摊子铺得不够大,根基也不足够深,其他医疗巨头也事先探听到了白鲜的妙用,他们看重了它带来的巨大利益,在加以试探后就采取了商业手段。 林宁沉吟道:“这个我来处理。” 她稍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和白皇后说道:“我听说首相阁下最近也遇到了个难题,我想我可以帮上忙。”魔法界的革新已经有了最基本的构架,接下来就是为这个构架添砖加瓦,如果顺利的话,其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而林宁本来就没想着只局限于魔法界,不然她也不用在麻瓜界铺了那么大的摊子了,不过本来她没想着这么早就开始逐渐转移的,现在这不是正好撞上了吗? 择日不如撞日。 白皇后:“好。” 她说完还给林宁把她接下来要用的资料调了出来,林宁瞥了眼屏幕,冷不丁“啊”了一声。 白皇后:“?” 林宁伸手把那本日记本拿了过来,“这个日记本不是可以实现在一张纸上进行交流吗,其实加以改造再应用的话,可以应用到魔法部正在改造的手机上。唔,就是开发出聊天室功能。” “伏地魔把他的记忆储存在其中,那这个过程就是对普通的日记本加以改造和转换,同时那个魂片还能够藉由被他蛊惑的人,来通过交流来汲取对方的魔力,这个转换过程就很有研究价值。不过这种匪夷所思的转换,在魔法界数见不鲜,就像是变形术,把一只老鼠变形成一个茶杯,阿尼玛格斯变形,复方药剂等等等。” 她说着就又把那个日记本放了下来,觉得日记本放在她这儿,似乎有那么点鸡肋,不过再想到她可以悄咪咪把伏地魔的魂器,在邓布利多觉察出伏地魔制造了魂器前,将它们都消灭掉,也有点好玩啊。 再说如今也只剩下一个拉文克劳冠冕而已,干脆都收集过来好了。 林宁这么想道。 与此同时的麻瓜界,“妈妈,我想给魔法部写信。” 格兰杰夫人不明所以:“赫敏?” 赫敏举着两本书道:“这是我从丽痕书店买来的《吸血鬼与狼人》,这是妈妈你最喜欢的《吸血鬼与狼人》,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两本书除了序言不同外,其他的内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这本书是由吉德罗·洛哈特写的,这本书的作者叫‘汤姆·格林伍德’。妈妈,格林伍德,你不觉得耳熟吗?” 格兰杰夫人还没太反应过来:“啊?” 赫敏放下两本《吸血鬼与狼人》,拿起了她书桌上从她爸爸书房拿过来的一套《格林伍德冒险记》:“就是《格林伍德冒险记》的那个格林伍德啊,而且它也是由出版了《格林伍德冒险记》的布鲁伯里出版社出版的。我不禁想不仅g.r.洛哈特就是吉德罗·洛哈特先生,他还是汤姆·格林伍德,再不然就是汤姆·格林伍德剽窃了吉德罗·洛哈特早前写的这本《吸血鬼与狼人》,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妈妈,你有在听吗?” 格兰杰夫人:“亲爱的,你让我先缓缓。” 赫敏:“好吧。”格兰杰夫人很快就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她拿起了那本从丽痕书店买来的《吸血鬼与狼人》,在背封上‘吉德罗·洛哈特’正在闪闪发光。格兰杰夫人有点不明白:“我记得g.r.洛哈特从来没有接受过访谈,也没有开过签售会吧?这又是为什么?我想如果他愿意露面的话,肯定会有更多人涌进书店买他写得书的。” “嗯。”赫敏不自觉地跟着点头,稍后她咳嗽了两声,皱起眉头说,“我想大概是魔法界和麻瓜界不相容吧,即使洛哈特先生还有韦斯莱先生不排斥麻瓜,还愿意接受咱们这边的事物,可妈妈你也看到了,咱们去对角巷时,那些穿着长袍的巫师看咱们,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可还是像是打量动物园的猴子。” 格兰杰夫人不赞同道:“赫敏。” 赫敏抿了抿嘴唇:“好吧,就是觉得咱们很新鲜,再说还有那位马尔福先生,我不喜欢他的态度。” 格兰杰夫人也不喜欢,他未免太过傲慢,还格外高人一等。 不过除了和马尔福一家的不愉快外,赫敏对魔法界的其他都是充满好感的,“妈妈,你说到时候洛哈特先生会不会给我一个签名?” “可你要怎么给魔法部寄信?他们都用猫头鹰,对吗?”格兰杰夫人见过一次猫头鹰,就是来送通知书那会儿,而且《魔法界与我》一本书上也有详细介绍。 赫敏想了想说:“我可以等霍格沃茨开学了再来邮寄,他们有自己的邮局。还有韦斯莱先生不是说了吗,魔法部不久后会在麻瓜界开设邮局的,到时候我在霍格沃茨读书的话,就可以给家里写信了,妈妈你和爸爸也可以给我寄信。可惜他们开发手机还要很久,而且霍格沃茨有屏障,肯定是最后才会普及手机的,它现在连电都没有通。” “简直难以置信,”格兰杰夫人惊奇道,她想了想哑然失笑道,“其实整个魔法界,还有魔法的存在本来就够叫我们不可置信的了。上帝啊,赫敏亲爱的,你说女王知道吗?” 赫敏不太确定道:“应该知道吧,我去查查《魔法界与我》。” 不说女王知不知道,当就说吉德罗·洛哈特=g.r.洛哈特一事,到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首相阁下都灯下黑,没能勘破这件事。这主要是首相阁下对魔法界,还有对巫师的看法很僵化,他甚至半开玩笑的问过林宁“你用手机吗,洛哈特先生”。 林宁当时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像这次林宁再来唐宁街10号首相官邸,再就魔法界的事挑拣着汇报给了首相阁下,并旁敲侧击了下他如今遇到的国际难题时,首相阁下就一脸吃惊,好像看到了猴子突然开口说话了一样。 林宁:“……” 林宁要笑不笑道:“如果您还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话,我可以告诉您,我看了《泰晤士报》。” 首相阁下讪讪笑了笑,随即作为一个政客,他意识到林宁不会无缘无故提及他现在遇到的棘手问题,一个念头也紧跟着冒了出来。 接下来林宁就和他虚以委蛇了一阵,以确保主动权得在她这边,又首相阁下迫切想要解决那个难题,以免它成为一个大麻烦,所以很快他们俩就达成了共识。 首相阁下稍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一件事,他眼前的金发男子,在是个巫师的同时还是个很合格的政客。以及对他们这边的事,并非一无所知,相反还知道的很全面很深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首相阁下就愣了愣,那他们这边对巫师界了解地足够深入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却还是在首相阁下心中留下了一丝涟漪。 林宁倒没有错过他的神情转变,第一感觉竟然是有那么点欣慰,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啊。再接着就是觉得吧,她可以来做这个“枢纽”,正好可以媚上欺下。 不是! 是转圜自如。 林宁心里这么打算着,面上没有流露出分毫,再抬眼时还朝着看过来的首相阁下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首相阁下踌躇了下说:“那我现在能用电话联络你了吗,洛哈特先生?” 林宁:“…………” 她缓了缓才说:“我可以给您我的电子邮箱地址。” 她说完还盯着首相阁下不放,首相阁下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好像有点大惊小怪了,于是假咳了一声,端正了态度说:“那就太好了。” 林宁就有那么几分无语的离开了唐宁街,用了最短的时间来帮首相阁下排忧解难,接着顺势打入了他的幕僚团,另外没有忘记解决麻瓜化的白鲜进入市场的事,这不是经济方面也要跟上吗。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可结果呢? 她就没整天在巫师界一小段时间,等她处理完麻瓜界那边的事回去后,白皇后就告诉她,她被国际巫师联合会传唤了。 林宁:“哈?” 第136章 霍格沃茨(18) 国际巫师联合会有点像是麻瓜界的联合国, 它的权限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 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它对于各国魔法部的辖制也是因国而异的, 看原著中作为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的邓布利多, 就在英国魔法部的弹劾下, 被撤除了会长之位就可见一斑了。 可以说,在魔法界英国魔法部是带头大哥。 这和麻瓜界就有着很大的不同。 先不提这样的差异是怎么造成的, 单就来说这次林宁被传唤一事。 林宁挑眉问:“我做了什么?” 白皇后:“他们认为你触犯了《国际保密法》,但具体没有提及是怎么触犯的。”《国际保密法》是在1692年签署的,主旨是确保每个国家的麻瓜不发现魔法世界的存在, 也正是这个法令的签署,魔法界转入了阴影下, 开始和麻瓜界割裂起来。 在林宁看来,《国际保密法》实际上是巫师被当时的麻瓜们压迫, 不得不转入阴影下的最有力证明。 林宁眼睛一转:“我去就是了。” 白皇后:“早去早回。” 林宁笑了笑。 这次由国际巫师联合会发起的问询,身为会长的邓布利多也在, 林宁看见了他,还很有礼貌的上前问候了他, 而她自己一派轻松惬意的模样, 根本看不出是来接受问询的。 邓布利多没多说什么, 这件事他并没有参与进来。 林宁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愈发好奇国际巫师联合会会怎么证明她违反了《国际保密法》。 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林宁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员中看到威森加摩的几个成员, 他们的目光略有闪烁,都没怎么敢直视林宁。 更有趣的是国际巫师联合会认为她现在对英国魔法界的所作所为,是在一步步将魔法界暴露给麻瓜。此外,她的一系列手段都是从麻瓜那边学来的,这无异会进一步打破如今麻瓜界与魔法界的平衡。 林宁:“…………” 认真的吗? 就是说她在麻瓜界发表系列小说,也都比这样笼统且模棱两可的说辞来的有说服力啊。 好在国际巫师联合会还是提到了一条比较有说服力的论据,那就是林宁意图将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也进行户籍收编,还有意将所有巫师的户籍都在麻瓜界的政府中落户,这能不惊动麻瓜界吗?这可不是几个混淆咒能蒙混过关的。 林宁不慌不忙地提出抗议:“请问《国际保密法》中可以明文指出我这么做,是在触犯《国际保密法》?” 没有。 《国际保密法》自从1692年被制定后,就没有修改过,而《国际保密法》最基本的条规有禁止未成年巫师随意使用魔法,禁止非巫师持有并使用魔杖,魔法部需要管理好各自领域内的神奇动物等等,根本没有涉及到林宁如今对魔法界所做种种方面的纲要。当然了,《国际保密法》一切以保密为最高准则,他们如今不就拿着这个最高准则在说事。 对此林宁也有话说,落户一事她是对首相阁下直接负责的,而麻瓜政府一直以来都清楚巫师界的存在,这并不违反《国际保密法》。 再说巫师即使生活在麻瓜“看不见”的地方,但从根本上来讲也没有离开本国领土范畴,没道理他们享受着本国领土,却逃避着相应的义务啊。不过这一点林宁没有明确指出来,她只是避重就轻地提到如果巫师受到法律承认后,他们将会享受到各项福利,哪怕大部分巫师自给自足,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拒绝过得更好啊。 至于这会暴露巫师界? 林宁沉吟道:“我想诸位对麻瓜对我们的认知程度并没有做到最实时的了解,不,严格来说,还停留在麻瓜对魔法界以及巫师几乎一无所知的层面。事实上,麻瓜远比你们认为的要更了解魔法和巫师。” 为了证实她的说法,林宁拿出了一摞摞的书。 这都是从麻瓜界拿过来的小说,小说家的想象力是天马行空的,他们什么题材都可以拿来写。吸血鬼?狼人?巫师?这根本都被他们一写再写的,好吗?哪怕他们没有写过和如今魔法界完全相似的魔法界,可总会有什么架构是共通的。 还有一个比较有冲击力的,那就是在麻瓜界有不少写到梅林的书籍。 此外,林宁为了更立体的展示麻瓜们对魔法界的了解,还搬出了一部部电影。魔法界没有电视,也没有投影仪,不过他们有“限时实体投影”这样的魔法,林宁自己做了下改造,就用这个魔法来放映了下麻瓜界出品的一部电影,让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老家伙们看了场电影。 只是林宁没告诉他们这是麻瓜发挥想象力的产物,并非针对魔法界和巫师而来的,她就只是告诉他们,这个影像记录截止到目前为止,总共有多少麻瓜看过。 说起人口来,林宁特别想叹口气。 就英国巫师界来说,先前的统计中排除没有被统计到的巫师,总人口不到三千五百人,而且还面临着人口负增长的严峻问题。可以说不仅巨人濒临灭绝,巫师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对此魔法部有必要出台相关政策。 林宁在思量着怎么给予韦斯莱家这样对魔法界有突出贡献的家庭以优厚的补助,以鼓励他们多生,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员们则被她唬地一愣一愣的。 当然,还有极少部分会员意识到其中的症结。 邓布利多在看了一会儿后,就把眼镜摘了下来,低着头擦拭起来。 林宁觉察到了,她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对英国魔法界的改革早就箭在弦上,无论是谁都不会有足够的能力来阻止,哪怕是本世界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还在于她如今根基不仅在巫师界深厚,在麻瓜界的也正在一步步扩张,而即使邓布利多对麻瓜没有其他纯血巫师,还有大部分巫师那么狭隘,可巫师界的大环境本来就是如此,更何况巫师确实本来就能够利用魔杖,做到普通人利用科技都还做不到的事,有优越感是再正常不过的,反正深谙两界规则,能够做到转圜自如的林宁并没有将来自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问询多放在心上。 相反,在欺负他们不了解麻瓜文化后,林宁还倒打了一耙。 “本国魔法部制定的革新计划是本国魔法部的绝对机密,可如今国际巫师联合会不仅知道此事,还知道的相对详尽,就此事,作为英国魔法部的代表,我希望国际巫师联合会能够给出一个圆满的答复。” 威森加摩的几位成员脸“唰”得白了。 其他会员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林宁权当没看见,她可不愿意国际巫师联合会以后再来指手画脚。不知怎么的,林宁就想起了英国脱欧的事,她想如果日后国际巫师联合会还拎不清,她倒是不太介意让英国魔法部跟着脱离国际巫师联合会啊。 林宁这么想完,觉得这次问询会大概也开不下去了,就准备起身离开。 国际巫师联合会一时没反应过来,竟也没能留住她。 倒是邓布利多跟了出来,他想和林宁好好谈一谈。 林宁点了点头。 他们俩这次的谈话,主要还是围绕着林宁对魔法界的革新展开的。林宁并不有多隐瞒什么,将对魔法界的看法如数告诉给了邓布利多,她个人认为魔法界如果不革新,长此以往将会走向衰落,甚至衰亡。 从大的层面来讲,至关重要的一点是魔法能力是在退步的。从林宁对魔法史的研究来看,强有力的魔法都来源于古代,不提死亡三圣器这可能是死神的馈赠,就说三大不可饶恕咒,尽管没办法追溯到具体发明时间,可可以证明至少在数百年前就存在了,还有像霍格沃茨的分院帽,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等古老魔法物品都是千年前的,还有冥想盆,窥镜等都是从前的发明。 对比一下有据可查的最近发明的魔法,也就神锋无影比较有攻击力,而新近发明的魔法物品,就只有劫道四人组发明的活点地图有那么点可看性。 通过以上对比,不难看出魔法能力是一代一代退步的。 再有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法界对所谓的黑魔法容忍度越来越低。黑魔法只是个相对的说法,林宁趋向于认为它是对人的灵魂或肉体产生不可逆影响的魔法,严格来讲并没有所谓的好与坏,只是杀伤力比较强而已,然而对如今的魔法界来讲,黑魔法已经成为了违禁词,还被打入到邪恶的行列。此外,近代巫师的研究都趋向于比较安全的领域,不像从前人们都还大规模研究过时间转换器,这在林宁看来就是一种退步。 还有所有的巫师都只接受了七年的魔法通识教育,考试内容 只是“描述挥动魔杖的姿势”,和用巧克力治疗接触了摄魂怪的人。 这种情况下魔法和魔法界怎么得到发展? 再有对麻瓜界的认识不足。 以及人口负增长等等。 这就不需要一一赘述了,简而言之,如果不做出改变的话,魔法界迟早要完,而即使是林宁的革新,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浅尝”,还没能更深入来解决根本问题,到底这就太需要时间来循序渐进了。 邓布利多沉思良久道,“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林宁点了点头:“这我很清楚,我也没想着要一蹴而就,就是让巫师记入麻瓜政府档案中一事,我都没想着要很快就促成它——我是认为《国际保密法》保护的是巫师,而不是麻瓜,这个出发点还是很好的。” 邓布利多哑然,这句话听起来着实有几分悲哀。 林宁想了想说:“我认为有必要把麻瓜研究课改成必修课,您怎么看?” 邓布利多沉吟道:“这得需要董事会同意。” 林宁神情自若道:“这您不需要担心。” 董事会的成员们大都不怎么清白,他们如果识时务,就不会对魔法部发出的政令持反对意见。总得来说,这次谈话还是蛮融洽的,最起码对林宁来说是这样。邓布利多是个很睿智的老人,他也不顽固不化,很懂得变通,同时目光深远,有这么个校长,对霍格沃茨的革新或许会进行的更为顺利。 还有他们俩谁都没提那几个威森加摩成员窝里反的事,他们的作为在林宁看来就是格外蠢了,林宁都不太想多花时间再去处置他们。 等林宁回到魔法部时,事先得到消息的魔法部成员已经在等着了,林宁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在询问过大致经过后,还安抚了下受到国际巫师联合会发难的林宁,末了还从她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塞蒂娜·沃贝克要开巡回演唱会了,这是她巡回演唱会最有一场的门票,我这儿有多的一张,就给你吧。” 林宁把门票收下了:“谢谢部长。” 米丽森·巴诺德笑了笑:“你不喜欢也可以不去,据我所知喜欢塞蒂娜的歌迷大多是年龄较大的巫师。”米丽森·巴诺德对自己的年龄看得很开,林宁和她说了会儿话,才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在回到魔法法律执行司所在的二楼时,迎面遇到了亚瑟·韦斯莱。亚瑟·韦斯莱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门票,“是塞蒂娜·沃贝克‘轻狂的阿芙罗狄忒’演唱会的门票吗?莫丽就特别喜欢她,这次她的新专辑《你偷走了我的锅,但你得不到我的心》,莫丽有托人买了一张回来。对了,她还在对角巷演出过她的成名曲《一锅火热的爱》。” 林宁:“……是吗?” 这都是什么奇葩的名字啊? 以及林宁她其实是第一次听说塞蒂娜·沃贝克这个魔法界的知名女歌手,白皇后倒是知道:“《预言家日报》有专门报道过她,和她这次的巡回演唱会。” “你要听听她的歌吗,埃米尔?” 林宁迟疑了下问:“除了《你偷走了我的锅,但你得不到我的心》,《一锅火热的爱》外,还有其他什么歌曲?” 白皇后:“《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 林宁:“好吧。” 其实塞蒂娜·沃贝克的歌还是好听的,她本人被誉为“女巫歌唱家”。林宁看了下《预言家日报》上关于她的介绍,说她生于1917年的威尔士,父亲是个巫师,母亲是个麻瓜演员,一心培养着从小就显现出音乐天赋的女儿。 塞蒂娜·沃贝克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没多久,就渐渐开始小有名气,到如今她已是最著名的歌唱家,同时也热心于慈善,曾经将普德米尔联队的队歌《孩子们,打回游走球,抛出鬼飞球》录制成唱片出售,为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募集资金。 还有她的歌经常在巫师无线电联播中播放,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以及巫师无线电联播就像是麻瓜的电台,是魔法界难得和麻瓜在娱乐方面同步的事物。 说起这个来,魔法部最近有在研究怎么用魔力改造电视机,而有了电视机也不行啊,还得有电视台和电视节目。林宁绞尽脑汁想了想,也没能想出能够凑一台节目出来的人员,就是偶像在魔法界也不多,就是戏剧节目也是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专业的演员更是没有。 林宁正想着呢,歌曲从《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切换到了专辑同名单曲《你偷走了我的锅,但你得不到我的心》,林宁回过神来,尽可能忽略那个很有魔法界风味的歌名,仔细听了下这首歌的歌词。不知怎么的,林宁冷不丁想起在《哈利·波特》的原著中,日记本中的汤姆·里德尔“勾引”了拿到日记本的金妮·韦斯莱的事。 再有在她的记忆中,还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汤姆·里德尔不可谓不是风华正茂,英俊得很像他的麻瓜父亲老汤姆·里德尔,尽管后面随着一次次分裂,他英俊的相貌完全被毁掉,变成了‘脸的颜色像粉笔一样死白,红通通的眼睛放出光来,下面是两道像蛇一般细长的鼻孔’这样。 “你在想什么?”白皇后问。 林宁“唔”了一声:“我在想如果当初汤姆·里德尔没有毁容,他说不定早就成就了一番伟大的基业。我是说即使是在魔法界,也是看脸的,你看我,我这张脸绝对为我加了很多分。”其实更好的例子是原本的吉德罗·洛哈特,生生将自己打造成了畅销作家,深受女巫们喜爱。 “你是怎么从《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联想到汤姆·里德尔的?”白皇后不是很懂。 “我是从巫师无线电联播联想到了魔法部计划组建的电视台,你知道空有电视台也没有用,我们是可以从麻瓜那儿引进节目,可总得有具有魔法界特色的节目才好,所以我就联想到曾经长相英俊的汤姆·里德尔,我认为他有成为偶像的潜质,演个霸道巫师肯定是手到擒来的。”林宁说着自己也笑了,“不说电视剧,就是给《你偷走了我的锅,但你得不到我的心》拍v都非常的适合。” 她说着又指着《预言家日报》上写的‘塞蒂娜·沃贝克的巡回演唱会异常火爆,演唱会门票价格在黑市上成倍疯涨’给白皇后看,“魔法界好这口啊。” 白皇后:“《吸血鬼与狼人》无论在魔法界,还是巫师界都卖得很好。” “可见在这方面,大家的追求是一致的。”林宁撑着额头说道,联想了一件事:“《吸血鬼与狼人》的影视版权已经卖了出去,据说今年十一月份上映,到时候我们去电影院看呗。等等,这部电影可以引进到魔法界来,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我还得在魔法界弄个电影院,再在麻瓜界弄个影视公司。” 白皇后一边将她的提议提上日程,一边提醒道:“如果在魔法界拍电影的话,可以省却特效费。” “没错,而且实时投影魔法可以实现完美的3d效果,这个麻瓜界还得许多年才能实现。”林宁兴致勃勃道,完后将目光投到了那个被她认为是鸡肋的日记本上: 要不要弄个造星计划呢? 林宁还是去了塞蒂娜·沃贝克的演唱会,倒不是去听歌的,而是当天她的三个忠实歌迷在利物浦上空发生了三把扫帚相撞事件,被不止一个麻瓜看到了。 魔法部不得不紧急出动,施放了一批遗忘咒。 塞蒂娜·沃贝克为了感谢魔法部,还送了不少张她的签名专辑来,就是那首有同名单曲的《你偷走了我的锅,但你得不到我的心》专辑,而且很快就被魔法部执法成员瓜分个干净。 林宁也分到了一张,她把那张专辑放到了抽屉内,就开始就此次事件写报告了。 接下来给她被国际巫师联合会传唤的事收了个尾,国际巫师联合会倒没有很快就给出一个圆满的解释,林宁也不着急,但也没忘隔几天提醒过他们一次。 至于窝里反的威森加摩成员?林宁有顺着他们扒拉出来几个泄密的魔法部官员,同时也有开会安抚了下对他们和麻瓜界接轨而忧心忡忡的其他成员们,算是提前抚平了下这么个隐患。 接着就是霍格沃茨特快和霍格沃茨火车站的翻新问题,这本来是由如今颇受重视的魔法维修保养处全权承办的,林宁只需要给他们指点下,除了把新特快弄来外,不太需要她上心的,不过随着卢修斯·马尔福的介入,就需要林宁多关注几分了。 这位马尔福家的大家长倒不是阻止此事进行的,而是他藉由霍格沃茨董事会向魔法部表示他们家愿意馈赠部分财物,当做他们对霍格沃茨火车站和霍格沃茨特快翻新的大力支持。 这俨然是对魔法部的示好。 投机主义者。 林宁这么评价道,转念想了想她接下来要推行的法令,就接受了卢修斯·马尔福的示好,并在和碰面时,稍微暗示了下霍格沃茨某些课程的问题。 卢修斯·马尔福问弦歌知雅意,稍后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从选修课,变成了必修课就特别的顺理成章。 此外,麻瓜研究课的教授也是林宁推荐的,就是先前白皇后提出来的黛西·胡克姆。 在这之前,这位女巫也有接受过魔法部的熏陶,保证能做到相对的客观和公正,以来看待魔法界和麻瓜界,并将这种态度传递给学生们。 而这件事的进展顺利,让林宁稍微对卢修斯·马尔福高看了一眼,他这么做说好听的就是识时务,考虑到她自己是如今的受益者,林宁决定到时候下手时就稍微不那么狠吧。 霍格沃茨特快和霍格沃茨火车站也很快就完成了翻新,林宁就没再多关注了,她接下来倒有在原本的计划表上增加了对神秘事务司的扶持力度。 神秘事务司是魔法部最神秘的部门,从建立后到现在他们的研究范围有下面这几点,死亡,思维,时间和预言。前两者先不提,时间方面就是时间转换器相关,而预言?神秘事务司有个预言球,不过预言球还真没怎么派上过用场。 总体来讲,神秘事务司对灵魂,时间等终极问题上的探究,从前是有过进步,可近年来就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了,而且时间转换器也并非神秘事务司发明的。 再换句话说,神秘事务司近年来的研究,可能还不如伏地魔一个人的研究,到底就魂器一项,伏地魔就可以说是开天辟地般的人物了,在这之前不是没有人制作过魂器,但从来没有人像他制作了那么多,即使制造了那么多魂器,让他的智商和容貌都遭到了毁容般的重创。 林宁在和邓布利多的谈话中意识到不足,因而现在加大了对神秘事务司的扶持力度,同时也有给予了“推力”,就像她在麻瓜界的研究所给予课题梗概一样。 如此一来,倒不希望他们即刻就有成果,而是希望他们能有进步。 林宁从神秘事务司出来后,转去了位于第四层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曾经是魔法部第二大部门,除了害虫咨询处外,还有幽灵办公室、马人联络处、狼人管制局、妖精联络处、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食尸鬼别动队、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和错误信息办公室等。 其中错误信息办公室是用来处理麻瓜冲突的,一些魔法灾难或事件简直太招眼了,如果没有一个外部的权威机构帮忙,麻瓜们就无法为自己开脱。 遇到这样的情况,错误信息办公室将直接和麻瓜首相联络,就发生的事件寻求一个合理的非魔法的解释,就像在之前错误信息办公室一直以来都在劝说麻瓜们相信所有与尼斯湖水怪有关的影响证据都是假的。只是如今错误信息办公室会将这种事件上报给林宁,林宁在汇报给首相阁下时,就已经给出了听起来很能唬人的解释。 另外食尸鬼? 这是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的神奇动物,生得丑陋,却不多危险。一般居住在属于巫师的每一座阁楼上或者谷仓中,吃那儿的蜘蛛和飞蛾。它总是不停地呻吟,偶尔还到处乱东西,但基本上头脑简单,最坏也不过是对着那些偶然碰到它的人吼叫一番,让人受到一番惊吓。 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食尸鬼别动队,就是负责赶走生活在那些已经传到麻瓜手中的住宅里的食尸鬼,又像在原著中吉德罗·洛哈特就写过一本叫《与食尸鬼同游》的小说。 总得来说,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部门繁多,任务繁杂。 林宁会来这儿,是来接在害虫咨询处兼职的猪笼草的,它在这儿混的如鱼得水,不过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还没能分辨出它到底是什么神奇动物,以为它是什么新品种,毕竟即使什么都吃的燕尾狗,也打不过一头矮猪怪啊。 林宁过来时,猪笼草正在和一只猫狸子对峙。猫狸子长得像猫,皮毛上有着各种斑点,耳朵特别大,有着像狮子尾巴一样的尾巴,是被不列颠的巫师培育出来的,目前已经出口到了世界各地。 很聪明也很忠诚的宠物。 领养它的话,也像领养燕尾狗那样先获得魔法部的许可。 现在这只猫狸子已经在炸毛了,林宁伸手一捞就把猪笼草捞了起来,对着有点局促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职工微微颔首,“我把它带走,你忙你的。” 回头就盯着猪笼草看了好几眼。 猪笼草:“哼唧。” 林宁假模假样道:“猫狗大战嘛,我可以理解。” 这大概是一条可以证明猪笼草是狗的证据,不过该怎么说呢,人家那只猫狸子比它大了一倍有余,哪怕到现在猪笼草已经是个xxxl号的茶杯犬了。 其实整体来讲,猪笼草还是有长个的,它在名侦探世界时就只是xxl号茶杯犬大小而已,看来在魔法界造了那么多神奇动物,还是让它长了一圈的。 可喜可贺。 林宁带着吃多有长的猪笼草回了家,白皇后说了个称得上好消息的消息。 有巫师朝小红书出版社投稿,并非是文字,而是漫画形式的故事,这怎么说都可以说是一种进步,最起码这更好的丰富了巫师们的娱乐。 林宁看了看漫画讲述的是“疯”麻瓜马丁·米格斯的历险故事,整体来讲还是比较还原麻瓜世界的,而是故事蛮有趣的。 林宁点了点头:“让出版社的编辑去和他谈合约,咱们尽快出版它。” 白皇后:“嗯。” 林宁又翻看了几页,和麻瓜漫画不同的是,这儿的漫画是能够动的,人物的对话还可以进行后期配音,这就有点像是动画了。“我觉得可以稍加改编,做成一档电视节目,当动画放给巫师们看。” 白皇后:“前提是电视机推广顺利。” 林宁咳了一声:“其实电视机到现在都还没有改造完毕。” 白皇后想了想说:“你这是未雨绸缪。” 饶是林宁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搭眼就对上了猪笼草的冷漠脸。 林宁福至心灵道:“我可以推出一档《舌尖上的神奇动物》节目。” 猪笼草:“汪。” 林宁:“……嗯,和你签合约。”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尽管他们俩这属于左口袋的钱落到了右口袋里。 接着林宁去投喂如尼纹蛇,没有立马就离开,而是等他们进食完毕后,装作不经意间的说道:“神秘事务司在灵魂上的研究,这么多年来都没什么进步,我看了都替他们着急。” 伏地魔本魔几乎是立刻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 伏地魔五号更直接:‘你也想制造魂器?’ 林宁平平道:‘然后沦落到你们现在这样的下场吗?’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你不能否认的是,我们现在获得了永生。’ 林宁:‘哦。’ 伏地魔本魔:‘……你既然不是想制造魂器,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宁实话实说:‘我是想让你们发挥下余热,传授下你们在研究灵魂分裂时,由亲身实践得到的宝贵经验。’在这一点上,林宁再怎么都比不过啊。 伏地魔五号一听便拿起乔来:‘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林宁还没说什么,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就嘶道:‘如果你们这不是在演戏的话,那我想来一打树猴蛙。’树猴蛙蛙如其名,像是猴子和青蛙杂交的后代,手和脚长着蹼,四肢长而灵活,因此它能够在树枝间荡来荡去。 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 伏地魔五号:‘你别插嘴!’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难道你以为你还能得到其他的好处吗?看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吧,呆子。’伏地魔五号:‘…………’ 林宁想了想说:‘其实除了给你们树猴蛙,我也不是不可以给其他的好处。’ 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齐齐看了过来。 林宁慢吞吞道:‘说实话,你们年少时是不是想过要受到万众瞩目?要让每个巫师都狂热地喊你们的名字,拜倒在你们的长袍下?为你们痴,为你们狂?现在有那么一个机会,就看你们是怎么想的了。’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 天上掉馅饼吗?怎么看怎么不可能吧。 唉,早知道它就要两打树猴蛙了,还是这个更实在啊。 第137章 霍格沃茨(19)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看得最清楚, 林宁给的这块馅饼, 根本就不是伏地魔本魔还有伏地魔五号想要的那块馅饼。 林宁是这么说的:‘我要把汤姆·里德尔打造成魔法界的新新偶像。’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那是什么鬼? 林宁没有多解释:‘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她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连忙说:‘别忘了我的树猴蛙。’ 林宁:‘知道。’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等林宁离开后, 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稍微反应了过来点, 可他们还是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 伏地魔五号还问出了声。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摇了摇脑袋:‘虽然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那和你们俩没半铜纳特关系。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和你们打赌,反正我赢定了。’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这确实和他们俩没多大的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分裂出的魂片确实是可以进行再“黏合”的,然而这就需要特定的咒语, 同时也需要想要“黏合”的灵魂有强大的意志力。 只是话是这么说, 伏地魔本魔倒从没有想到要这么做,他还嫌自己分裂次数不够多,还不到“7”这个有魔力的次数呢。 而林宁她既然有这么个想法, 她就得让日记本中的魂片拥有实体。在《哈利·波特》的原著中,这个魂片是通过蛊惑金妮·韦斯莱,藉由汲取她体内的魔力, 还有特定的魔咒来成为实体的, 林宁肯定不会来用她自己的魔力,来“养成”日记本中的魂片, 只获取实体的办法一通百通, 林宁可以藉由其他事物来渡给日记本中的魂片能量。 其他魂片就是很好的养料。 先前也提到过伏地魔如今的魂器只剩下拉文克劳的冠冕, 这是他的第三个魂器,制作时间大约在1945年到1947年年间,而拉文克劳冠冕是他利用自己的个人魅力,从变成幽灵的拉文克劳女儿那儿得知的下落,并在他再次申请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职位时,放在了霍格沃茨第八层的有求必应屋。 说来另一个消失柜在霍格沃茨也是蒙尘状态啊。 林宁这么想道。 然后,当天晚上她就带回来了拉文克劳的冠冕和另一个消失柜。 白皇后看了她一眼。 林宁默然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光荣之手名不虚传。” 光荣之手是他们先前从博金·博克店买来的,是盗贼和小偷的好伙伴,这次林宁去霍格沃茨顺手牵羊,就把它给带上了。 白皇后想了想说:“那它物有所值了。” 林宁:“嗯。” 他们没多再说这个不太见得了光的话题,转而将目光放到了被林宁带回来的物什上。霍格沃茨的消失柜是完好无损的,正好和他们已经拥有的那个消失柜配对;拉文克劳的冠冕?林宁需要的是它内的魂片,来给日记本中的魂片提供养料,这个过程林宁是驾轻就熟的,这也让她想到了哈利额头上附着的伏地魔魂片。 那个魂片怎么着也得分离出来。 然而怎么分离,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迄今为止,林宁所面临的魂器都是非生命体,何况哈利在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魂器。再有从前林宁研究魂器时,她可以无所顾忌的用魂器来练手,可她也不可能抱着尝试的态度,去分离哈利身上的那片魂片啊。 林宁眼睛一转,她可以把这个课题丢给伏地魔本魔和伏地魔五号——伏地魔本魔还不清楚哈利当初是怎么逃过他的索命咒,同时也不知道他其实有分裂了一片灵魂,附着到了哈利身上。 所以说这就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宁就这样好意思的把课题丢给了伏地魔本魔,接着忙她自己的事了。 除了培育日记本中的魂片,林宁接下来最紧要的事还是魔法界的革新。 电视机先一步改造成功,它可以用魔力催动,同时信号塔在不列颠境内铺设开来。 接下来是推广。 关于这一点? 对角巷购物中心在霍格沃茨新学期开始前三天落成,总共有七层,下面四层已经在落成前被店铺租用,而上面三层魔法部并没有对外出租,这三层中的其中一层是被林宁利用职务之便,由她名下的agi&dragns商店和小红书出版社,给租用了过来。 另外两层将归于魔法部,除了对外兜售魔法部研发的物品外,还有顶层划给了还在计划中的电影院,目前相关设备都还在研发中,电影院也需要好好规划,所以这一层就还在装修中,在购物中心对外开放当日,是不会对外展示的。 当然了,对角巷原有的店铺还有几个店铺,并不想搬进购物中心,他们本来就拥有着他们店铺所属的地皮,思想也很传统。 对此,魔法部也并不强求。 又为了迎来一个开门红,在对角巷购物中心开张前三日,魔法部有在《预言家日报》,还有巫师无线电联播中接连打了广告。说开业当日不仅有折扣,还会有大奖开出,其中就有妖精商店赞助的火弩箭,还有agi&dragns商店赞助的最昂贵的那套火龙玩具等等。 此外魔法部不仅请来了备受欢迎的“女巫歌唱家”塞蒂娜·沃贝克献唱,还有巫师无线电联播节目“魔法时间”的主持人格兰达·斯托克来主持开幕仪式。 一时间,魔法界群情激昂。 开业当日,对角巷被围得水泄不通。 魔法部不得不再组织了人手,过来维持秩序。 林宁倒是没太在意其他店铺生意如何,她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推广电视机,为此她还特别为魔法部商店站了台,贡献出了十套有她亲笔签名的全套书籍。 又加急转译了从麻瓜界来的电视剧和电影,在魔法部批量生产出来的电视机中播放,同时还转播了塞蒂娜·沃贝克的演唱会。 以及林宁还遭受了书迷们的热情围堵,差点没被“生吞活剥”。 好在成效是喜人的,魔法部这次放在对角巷购物中心售卖的一百台电视机销售一空。 魔法部会提供周到的售货服务,帮助买家安装电视机,并告诉还没有见过电视机,并不会使用电视机的巫师们怎么操作。 接下来电视台搭建,电视节目制作等,都还需要魔法部来劳心劳力,而且更多时候他们都是前脚接受着新概念,后脚就学习着怎么“上阵”了,这让他们忙得连轴转,根本没精力去想有的没的。 不过林宁对魔法部有信心,要知道魔法部作为魔法界唯一政府机构下辖七个部门,里里外外的工作人员总人数几乎占了英国巫师总人口的四分之一,有将近九百人。 在林宁看来,很冗余。 而现在?尽管大部门数目不变,但小部门经过了细化,同时工作范畴也跟着延展了很多,工作强度也跟着有所增加,这样摊派到每个人员身上的工作就变多了,而且随着对工作效率要求的提升,他们渐渐连浑水摸鱼的次数都不得不减少了。 相应的,他们的薪酬福利也有了变化。 魔法部本来就不缺钱,而且随着林宁的入驻,她在开源上的所作所为简直叫人惊叹,比如说和各国魔法部加强贸易往来,再比如说拿下妖精,再来在对角巷承建购物中心等等,这让魔法部运营资金变得前所未有的充足。 运营资金一充足,发下来的薪水就跟着提高。 福利更不用说。 还有就是精神上的。 先前神秘人笼罩魔法界那多年,都是凤凰社在打头阵,魔法部没能出上多少力,最起码在民众们看来是这样,更有他们前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还被证实有一个食死徒的儿子,这总总都让他们魔法部威望大跌。 米丽森·巴诺德部长上台后,渐渐缓了不少。 不过都不像现在这样,魔法部威望大增,民众支持率也很高。还有如今各个部门受重视程度都有所增加,看从前被看不起的魔法维修保养处,现在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地位节节拔高。 这就让他们得到极大的满足,力求自己变成魔法部勤劳能干一工蜂。 对此,林宁乐见其成。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九月一日,霍格沃茨开学日。 小天狼星就等着这一天呢,他那么想亲自把哈利送到国王车站。 只是他在德思礼一家看来,就是死赖在他们家不走的流浪狗,如果不是家里的食物没少,他们早就把他给赶走了。 当然了,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们一家怂啊,还有小天狼星当初把他们变成茶杯,也给他们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哪怕他们被施放了遗忘咒。 因而送哈利去国王车站,还得德思礼一家来。 又胖了一圈的达力尤为不舍,但佩妮·德思礼和弗农·德思礼难得强硬把他的头转了回来,只把哈利送到国王车站,把他的行李给拿下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像火烧屁股般开车离开了。 哈利还没来得及失落,就被热情的韦斯莱一家包围了。 小天狼星也很快就赶了过来,他发誓一定要在麻瓜界弄个合法的身份,可转念一想,他干嘛要这么循规蹈矩啊,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就那么送哈利来国王车站的,德思礼一家要是赶报警,他就给他们来个遗忘咒什么的。 小天狼星想通这一关节,立刻就痛心疾首起来: 都是‘洛哈特’的错! 因为心里不爽,小天狼星在看到韦斯莱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穿过那个熟悉的柱子去火车站时,没忍住就撇嘴道:“洛哈特不是很有能耐,那他怎么不给这个站台翻新?” 话音刚落,唰唰唰的目光就刺了过来。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讪讪地低下了头。 莫丽·韦斯莱知道小天狼星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坏心,他就是任性惯了,可还是没忍住说了他一句,完后也不再理睬他,招呼孩子们穿过站台去翻新过的首发站。 很快他们一家子就不见了。 哈利想了想说:“上次在对角巷时,洛哈特先生就特别受欢迎,大家都想围过来和他说话。我想洛哈特先生就像是麻瓜这边的明星,大家都喜欢他崇拜他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坏话吧。” 小天狼星:“……我以前也霍格沃茨可比他受欢迎多了。” 哈利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来。 小天狼星:“……我说真的,我还记得他还用魔法在魁地奇球场刻了个个人签名,每个字母都有二十英尺长,然而他并不是魁地奇选手。” 这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可洛哈特先生如果当选魔法部长的话,他可以申请在英国举办魁地奇世界杯,而我想他必然会在高支持率下当选下一任魔法部部长,先生。” 哈利一眼认了出来:“是你。”赫敏朝他点了点头:“你好,哈利。” 小天狼星扬了扬眉:“哈利你认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我是赫敏·格兰杰,先生。”赫敏因为他的形容词皱了皱眉,抱着手中的《魔法界与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有在洛哈特先生编写的《魔法界与我》一书上看到,说长久以来麻瓜中并没有流传有人在国王车站,撞上柱子后凭空消失的新闻,是因为这一天会有魔法部的傲罗便服躲在人群中,给看到这一幕的麻瓜施加遗忘咒。” 小天狼星迟疑道:“所以?” 赫敏用不赞成的语气道:“所以我认为先生您这已经不是在背后说洛哈特先生的坏话那么简单了,您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很快就被洛哈特先生这个当事人知晓了。” 小天狼星:“……我说得是实话。” 赫敏一针见血道:“在我看来更像是嫉妒。” “我没有!”小天狼星下意识地去看哈利,哈利撇过头去。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差点内伤,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不远处两个年轻人正在盯着他看,神情也有点怪异。 难道是魔法部的傲罗? 小天狼星瞪了回去,但他不可避免地有了几分心虚,他把这归咎为对魔法部的过敏。 接下来他拉拉杂杂地和哈利说了一堆嘱咐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送哈利进了站。 对赫敏那个小姑娘,他就不和这么个小鬼一般见识了。 赫敏本来就没有要和他一般见识的意思,她在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后,没忘把她要寄给魔法部的信从行李中拿出来,打算在霍格莫德村火车站下车后,把它送霍格莫德村的邮局寄出去。 只等他们抵达霍格莫德村火车站时,海格已经等在那儿了,赫敏没找到机会去邮局,但很快她就想到霍格沃茨有养着一群猫头鹰,它们可以帮她寄信出去。 她稍后就这么做了。 林宁也很快就收到了这封信,她看完后笑了笑,也有写了回信寄过去,在回信中承认了g.r.洛哈特就是吉德罗·洛哈特,同时也没忘表扬了下这个聪敏的小姑娘。 再回完信后,林宁撑着手抵在了唇前,仔细想了想她,白皇后和猪笼草到这个平行世界迄今已经有四年时间了。这可比他们在上个世界呆得时间长多了,只是林宁也不清楚他们还会在这个世界呆多久,然而不管怎么说,她总不能就那么抽身就走,留下那么大一摊子事,对吧? 她先前在《名侦探柯南》的平行世界里,就只有一个q事务所而已,也谈不上什么摊子不摊子的,再有最后她也没什么需要了结的,可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次就像是她在《犯罪心理》世界时,那会儿她就有个neesis跨国公司,而那次她还是有给她自己培养个接班人的。 这一次的话,她恐怕也得这么做了。 林宁就扒拉了下她认识的人,能兼顾起魔法界和麻瓜界的并不多,年纪轻轻就编写了《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的威尔海姆·维格沃希算一个。 他现如今在麻瓜界读大学,读得是工程学,学业在他的同学中称不上出类拔萃,可对一个没有正儿八经读过麻瓜高中的学生来说,他的表现也能称得上差强人意。 好好培养下,威尔海姆·维格沃希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而说起潜力的话,赫敏·格兰杰这个小姑娘的潜力更大。 林宁想起在原著中,赫敏曾因为家养小精灵的遭遇,而成立了s.p.e..,试图改变家养小精灵的遭遇,当时遭受了其他同学的拒绝和厌恶,他们认为赫敏这是吃饱了撑的,但在后来和伏地魔的对抗中,家养小精灵却帮了大忙。 在林宁看来,家养小精灵作为巫师的奴隶,千百年来都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巫师服务,这让巫师们理所当然认为他们会一直忠诚下去,而且还赋予了他们很多特权。像在霍格沃茨,巫师们都不能幻影移形,但家养小精灵却可以,而家养小精灵会的魔法还不止于此,那个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为了组织哈利·波特去霍格沃茨,竟然能封住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入口。 可以说家养小精灵在奴性背后有非凡的能力,一旦他们在巫师的压迫下产生了反抗的火苗,并且这种革命的火种一旦燃起,就会有很大的可能成就燎原之势,到那时候魔法界怕是会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说不得家养小精灵就翻身做主人了呢。 就像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 当然了,赫敏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看不过家养小精灵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可她这么做,即使当下不会对家养小精灵产生质的影响,但谁知道数十年后呢? 林宁显然不是觉得她这么做不好,反而是觉得她有成为一个伟大人物的灵性。 值得好好培养。 林宁若有所思着,接下来她也付诸了行动,在赫敏再寄来信倾诉她被同学们排挤的烦恼时,林宁就给予了点拨。 其实林宁也不仅仅额外指导赫敏一个,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也是她看好的小甜菜,他们也时不时的通信,大多是讨论研究发明的,顺带也会说一说霍格沃茨的事。 有一件事是林宁稍微感兴趣的,那就是他们的占卜课。 霍格沃茨占卜课教授是西比尔·特里劳妮,就是她做出了那则带来整个故事的预言,即“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他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出生在第七个月结束的时候。黑魔王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力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能生存下来”。 这则预言在种种因素下成了真,让原本不信的人也信了。 而平日里疯疯癫癫的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预言,之所以会在当时带来那么大影响,其中一个原因在于她出身于特里劳妮家族,是著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卡珊德拉·特里劳妮是希腊神话中著名的女祭司,因为得罪了阿波罗,致使她说出口的预言百发百中然而谁也不会信以为真)。 另外则在于伏地魔这个暴君似的人物,像历史上其他暴君般相信了。 如果他当时对这则预言微微一笑,置若罔闻,那故事的走向大概就截然不同了。 话说回到西比尔·特里劳妮身上来,据双胞胎的说法,她在见到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后,太过激动而昏厥了过去,直到开学两个星期才从她的塔楼里出来,继续为他们上课,而且她看起来疯癫得更厉害了。 林宁微微扬眉。 林宁有点想知道西比尔·特里劳妮会不会再预言出什么,她是说和她,以及她对伏地魔做得事相关的。 如果西比尔·特里劳妮没预言出,那林宁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跳出来,告诉邓布利多伏地魔他已经战斗值负五了。 不不,考虑到日记本中的魂片正在汲取力量,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够有实体,那他那模样一登上电视屏幕,不就等同于对邓布利多说“我,汤姆·里德尔又回来了”吗? 唔,霍格沃茨还没有电视机。 反正呢,林宁觉得她大概得从现在就开始考虑,要为汤姆·里德尔打造造星计划了。 不是…… 是她得开始琢磨她到时候要怎么解释她“供养”了伏地魔们。 只这么说归这么说,林宁倒也没为此多头疼,她现在掌控着魔法部以及魔法界,不止是说说的。 只是这个想法怎么看怎么有点反派味啊? 算了,她还是想怎么建设魔法界吧。 这首当其冲的就是税收问题,林宁先前就想到过推行这个会遭遇到诸多抗拒和阻拦,到底千百年来他们就没有这么一说,更不用这是从他们的口袋里往外掏金加隆。更甚者税收还不仅仅是针对店铺的,还有他们历年数代来积攒下来的家业,诸如庄园和土地等。 这对他们来讲,根本就是抽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 如果魔法部执意如此,那他们干脆移民好了。 魔法部为此也犹疑不决。 林宁态度很坚决:“谁给了他们他们还有讨价还价资格的错觉?” 那些顽固派们固然有纯然无辜的,可不无辜的占了一大部分,而林宁这儿可是存着一沓他们作奸犯科证据的,就等着一块来清算的。 他们未尝不清楚,不然他们做出的应对就不是嚷嚷着要移民,而是要联合起来给魔法部施压了。 林宁还真不怕他们移民,魔法界又不是少了他们就转动不了了,更何况他们想要移民也可以啊,那在移民前先把税缴齐了。 不然想离开英国魔法界?那就自行想辄,可那时候家业什么的,想要完整带走也不太可能。 简而言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这时候卢修斯·马尔福来了魔法部,他看清了当下的局势,选择了可以讨价还价的缴税。 林宁为此也做出了些许让步,让他免受了牢狱之灾。 同时林宁也很清楚,卢修斯·马尔福这么做,必然被遭受其他硬扛着不合作的纯血家族不齿,可说不定卢修斯·马尔福心里还鄙视他们看不清局势呢。 再者马尔福的家业并没有多么的伤筋动骨,他们再好好经营经营,用不了多少年他们就能缓和回来,还有什么比这更要紧的吗? 更别提卢修斯·马尔福还提出了想支持魔法部做生意,大意是想在其中参一股,他们家还是有人脉和底蕴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达成双赢。 林宁微微一笑:“别着急,先把税缴了。” 卢修斯·马尔福:“……” 他总有种缴完税他们家就什么都不剩,连养的白孔雀都保不住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吧? 这确实是错觉,林宁还不至于头一次收税就把人家家底收光,要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杀鸡取卵吗?怎么着也得可持续发展呀。 不过马尔福家确实缴纳了让卢修斯·马尔福都眼前发黑的税,不仅仅是金加隆,马尔福家一片施展了麻瓜驱逐咒,从不在麻瓜政府记录内的土地也被收缴走了。 而那一片地界还有其他几家的土地,林宁打算一并收回来,开发出来以做他用。 不说别的,魔法部就得进行扩张,尽管魔法部本来就是位于地下,表面上来讲并没有占据多少土地资源,可没道理魔法部要这么一直见不得光,就连想见个阳光,都还得魔法维修保养处的来施魔咒。 话说回来,有了马尔福家的投诚,却是有带动纯血家族改变态度,但更顽固不化的也不是没有。 这时候林宁就只能来硬的了,阿兹卡班关上几个人后,再顽固不化也得变软和了。 对付这些个大头后,林宁就开始面对人数更多的“中产阶级”巫师们了。她有通过渐渐普及开来的电视,做了一个演讲,和他们详细说了税收都将会用在哪方面,让他们知道税收所得,并非都归魔法部了,而是魔法部将会将它们反过来用在巫师们和魔法界身上。 给霍格沃茨拨款; 对角巷购物中心的维护; 支援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医疗设施更新; 古灵阁利息; 电视台搭建; 还有其他基础建设等等。 林宁在魔法界本来就人气高,更何况她的演讲并非无的放矢,也非泛泛之谈,毕竟魔法界的改变是无论谁都不能忽视的。再有即使林宁没有明说,但巫师们也反应过来从前的基础建设,还有给他们发放的福利,其实都是魔法部在自掏腰包,说不得魔法部先前都是在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的。 不管怎么样,绝大部分巫师的情绪都被顺利安抚了下来。 林宁在心底松了口气,接下来的工作会有魔法部其他成员去做,她可以先缓一缓了。 在她离开魔法部前,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叫住了她。 米丽森·巴诺德是想从部长的职位上退下来的,早在一年多前,她就想要辞职,只是苦于当时没有人来接班,她就不得不再继续当了下来,可实际上这一年多来,魔法部基本上都是由林宁在掌舵,再者魔法法律执行司早就革新完毕,米丽森·巴诺德觉得林宁这次没理由再拒绝当部长了吧。 林宁表示她得考虑考虑。 米丽森·巴诺德点了点头。 林宁从办公室的壁炉回了家,白皇后和猪笼草正在看她演讲的重播,看到她后,白皇后就说:“很帅。” 猪笼草:“汪~” 林宁不客气道:“谢谢。” 白皇后笑了笑。 林宁把米丽森·巴诺德和她的谈话说了说,白皇后道:“我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埃米尔你在犹豫什么?” 她看了林宁一眼,想了想说:“难道你还在想去霍格沃茨教书的事?你不是说过你和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思维境界,不在一个层面上吗。” 林宁猛地咳嗽了一声,还摸了摸鼻子:“我倒还是没有去霍格沃茨教书的想法,只是有点在意伏地魔对黑魔法防御术课下的诅咒。” 白皇后:“你打算以身试险?”猪笼草都看了过来。 林宁没说什么,白皇后又说:“为什么你不直接问一问伏地魔本人?” 被她这么一说,林宁在沉默几秒后拍了下额头,“他们俩平时那样,都让我忘记了他们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伏地魔们:“…………”) 林宁被醍醐灌顶后,就拎着最后一批树猴蛙去喂如尼纹蛇。树猴蛙原产于美国南部各州,如今一直向世界各地出口,还有它最显著的特征是它额头中间有个大脓包,在觉察到危险时,那个脓包就会变得猩红,一闪一闪发出红光。还有树猴蛙脑袋上长着短角,有一张大嘴,看上去总像是在怪笑,满嘴剃刀一般锋利的牙齿。 至于它们滋味如何?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表示鲜美又嚼劲,就连树猴蛙那剃刀般锋利的牙齿它都无所畏惧。 林宁把树猴蛙交给了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伏地魔本魔和伏地魔五号是不吃的,到底他们公用一个胃,谁吃不都是吃。 伏地魔五号见林宁没走,有气无力道:‘你又想做什么?’他现在已经明白新新偶像是什么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林宁实话实说。 伏地魔本魔:‘你对那个职位感兴趣?你不是自称已经统治整个巫师界了吗?’ 林宁偏了偏头,稍后才明白过来当初伏地魔想要应聘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一职,是想借机继续探索斯莱特林密室的秘密,毕竟他当时尽管打开了密室,却因为桃金娘的死,而被邓布利多戒备,让他不得不低调下来。 再有就是在学生中招募追随者吧,所以他现在以为她也是这么个意图。 林宁垂下眼来:‘难道你不该最先蛊惑我去应聘那一职位,好让我尝尝你当初下的诅咒的滋味吗?’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忙打补丁:‘只是诅咒任课教授无法在职超过一年而已,又不是咒必死。’ 林宁不走心道:‘那你们那时候还良心未泯嘛。’ 伏地魔们:‘……’这话儿怎么那么不中听呢? 远在霍格沃茨的奇洛突然背后一寒,让他差点从座位上踉跄下去,好在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一点,教授们都在交头接耳,如今到了晚饭时间,邓布利多却不没按时出席。 他们没意识到的是,西比尔·特里劳妮也不在。 第138章 霍格沃茨(20) 西比尔·特里劳妮不在其实是很正常的。 她平时表现得疯疯癫癫, 哪怕她其实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但可能是预言学生的死亡几乎都不准, 有可能是仍旧受到了“预言成真但没有人会相信”的诅咒, 使得西比尔·特里劳妮在霍格沃茨并不受欢迎。 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在雇员中地位低下, 几乎所有其他教授都比她有才华,因此她长时间远离着她的同事,窝在她闷热而拥挤的塔楼中。 而当初她之所以会被邓布利多雇用,一方面是出自对她先祖的尊重,另一方面就是他亲眼见证了她具有预言能力。尤其是当初那则救世之星的预言。再有让西比尔·特里劳妮来霍格沃茨, 也可以就近保护她,同时也希望她能带来更多真正的预言。 哈利来霍格沃茨后, 西比尔·特里劳妮有两个星期没出她的塔楼一事,邓布利多稍后也知道了,他有了那么一种预感。 他也确实等来了西比尔·特里劳妮做出了再次的预言。 西比尔·特里劳妮做出真正预言时, 不再是平时疯癫的模样, 这时的她异常镇静,嗓音也变得沙哑深邃: “黑魔王将被龙的使者出其不意的打败,他将再没有兴风作浪的资本,光明即将照耀到全世界,黑魔王也将在龙的使者的帮助下, 获得新生,那时候他会比以前任何时都要强大可怕。” 邓布利多:“???” 这又是说黑魔王已被打败, 又是说光明大耀的, 可又来了句黑魔王将获得新生, 变得比从前都要强大和可怕的,自相矛盾不? 还有“龙的使者”? 那又是谁? 好吧,这或许是说他是个火龙饲养员,又或者说他的魔杖中有着龙的神经等,但是这么个人已经打败了黑魔王?这难道不是和从前那则预言也相矛盾了吗? 邓布利多对这则预言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等他再去问西比尔·特里劳妮时,她说她从不记得她有做过这样的预言,就像是她也忘记了她当年也做出过那则救世之星的预言般。 邓布利多还能怎么办,只能让西比尔·特里劳妮该干嘛干嘛去,而她又做出的那则预言,邓布利多谁都没对谁说,再有尽管这则预言,他无法做出通顺的解读,但他是宁可信其有的,他不能对即将获得新生并再度崛起的黑魔王置之不理。 邓布利多陷入了深思中。 被出其不意的伏地魔本魔如今正出其不意的附着在如尼纹蛇一颗脑袋上,他还有在研究怎么将魂片从活体生物上分离出来这一课题。 他的进展还是很可以的。 想当年他从霍格沃茨毕业前,就破天荒地制作出了两个魂器,又在从博金博克店辞去工作后,他云游各地结交了各类其他黑巫师,进一步研究了黑魔法,这让他在黑魔法上的造诣非其他黑巫师可比。 就是在魂器上,他也有着旁人不可匹敌的经验。 如今这个经验就被林宁敦促着做研究了,而且还是为了能成功将魂片从哈利身上分离。 这只能说得亏伏地魔本魔不知道她的最终目的,唉。 林宁其实也有在进一步的研究魂器,就拿她在“培育”的日记本魂器来讲,她给予他实体,却还得保证他不会走上伏地魔的老路,通过武力来征服魔法界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得做其他的准备。 而她还不知道那则新预言。 接下来邓布利多开始如原本计划的那般,拿着从尼可·勒梅那儿借来的魔法石,摆起了龙门阵。 这件事本来就是在哈利开学前,他就做好的决定,同时还有他信任的教授们参与了进来,设计了一出出关卡。这关卡很像是闯关游戏,其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可能会上门的伏地魔,还有想要借此来磨练哈利的意思。 除此之外,邓布利多也有在暗地打探起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动向,得进一步弄清楚他当初传授给了汤姆·里德尔什么黑暗秘密。 再有就是再琢磨琢磨新预言的含义。 到了林宁这边,她的计划表中有一项有和邓布利多的相重合,那就是她有在做一个冒险游戏。这个冒险游戏是针对魔法界来的,名字她其实早就取好了《龙与魔法界》,这有部分是她从麻瓜界早几年开始兴起的桌上游戏《龙与地下城》得来的灵感。 《龙与魔法界》同样是个角色扮演游戏,基本过程是玩家扮演的冒险者在《龙与魔法界》勾勒出来的世界中进行冒险。 这个被勾勒出来的世界,对魔法界来讲并非完全虚构的,而是建立在本来的魔法界基础上的,是个完整且完善的世界,有历史,也有文化。现实世界中有的都可以有,没有的只要合理也可以有。 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冒险者有充分的选择,他可以是善良的,中立的,也可以邪恶的;同时他也可以选择成为巫师,成为妖精,成为马人等,再有所面临的冒险困难程度也不一而足,在这儿可以有高布石比赛,也可以是巫师棋比赛,甚至是也会有火龙助阵等等,反正可以有相当多种可能,更甚者冒险者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不用担心游戏无此功能,即使真的出现了没有先例的意外情况,经验丰富的玩家也可以随机应变来应付这种突发的场面,并决定适当的处理方法,借此来营造身临其境的强烈代入感。 再有既然是魔法界出品,那它不仅仅是桌上角色扮演游戏。 它可以是立体的,就像是三强争霸赛那般,但又不会是真的实物,即使玩家在游戏途中被宣告死亡,那也只是角色死亡,而并非在现实中也死亡了。 同时它也可以是纯电子游戏,可以连接电视机玩的那种。 当然,它也可以是简单的桌上角色扮演游戏。 林宁想把这么个游戏设计出来,最早可追溯到她去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时就有了那么个念头,不然她也不会在对角巷开了个agi&dragns商店。后续她也有在做铺垫,比如说她前不久不就出版了本《魔法界与我》吗,《龙与魔法界》中很多设定都是源自于真实的魔法界,这本书就可以给他们在玩游戏时提供背景支持。 至于目的? 大型还原的《龙与魔法界》可以成为像魁地奇那样在全世界流行的游戏,或者说冒险类运动,为巫师们原本看起来比较匮乏的娱乐注入新鲜血液; 纯电子游戏的话,这就牵涉到接下来电视机的出口了——如今英国魔法界最先被革新,然而其他国家的魔法界仍旧是老样子,林宁如果想要打开他们的市场,就得有他们无法抵抗的契机。那如果《龙与魔法界》作为冒险类运动,在全世界都掀起风潮的话,那各国巫师会为了追逐它,连带着追求起它的周边的。 就像魁地奇运动的盛行,让飞天扫帚业经久不衰一样。 再有简单的桌上角色扮演游戏,那就是价格便宜啊,每个巫师都能买得起,尽可能的争取群众基础么。 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隐藏意义的话,那林宁希望能把它推广到马人、妖精、人鱼等具有高等智慧的族群中去。 魔法界中的物种多种多样,又不仅仅只是巫师这一个智慧种族,再者如果论所占有领地的话,巫师其实是比不上他们的。 就拿人鱼来说,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根据那些掌握了人鱼语言的巫师说,人鱼根据他们栖居的地方不同,形成了大小不等、组织极其良好的团体,并且普遍生活在比较温暖的水域中。 他们的能力也值得肯定,有确切的记载说在1949年,一只马头鱼尾海怪被人鱼从苏格兰的海岸掳走,随后便被他们给驯服了,而马头鱼尾海怪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x,和鹰头马身有翼兽同级别,可以说攻击力还是可以的。 何况哪怕人鱼和马人等种族排斥和巫师接触,但他们并非全然不和巫师接触的,像先前魔咒学家米兰达·戈沙克所著的咒语系列书籍《标准咒语》,就被翻译成了包括妖精语言和人鱼语言在内的72种语言,被他们所收藏。 可以说即使人鱼普遍生活在比较温暖的水域,但和他们保持着友好往来还是大有合作空间的。 以此类推马人。 总得来说,如果林宁顺利将《龙与魔法界》推广开来,那这无疑将会成为英国魔法界面向世界的文化和经济倾销。 相应的,这需要不短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和物力。 因而林宁将它当成了下一阶段的首要目标,徐徐图之。 眼下林宁的更多精力,还放在了电视台的组建上。 说起来他们到现在都还只有一个电视台,不过才起步么,一个电视台就已经足够了。又眼下的电视节目也不多,有个《新闻联播》,负责播报当日魔法界的最新新闻,主持人是从巫师无线电联播跳槽过来的格兰达·斯托克;有根据小红书出版社出版的连环画《“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而改编的连环动画;再有林宁从麻瓜界引进并转译的电视剧两部,《神秘博士》和《傲慢与偏见》,这个还是一天一集的播放来着。 除此之外,《神奇动物在哪里》在加紧筹备中。 《舌尖上的神奇动物》将作为这个节目的彩蛋,毕竟很多神奇动物称得上魔法界的珍稀动物,吃它们是违法的,被当做彩蛋的话,观众们就不会当真的。 话是这么说,但林宁还是对猪笼草守信的,她有在着手画《舌尖上的神奇动物》的连环画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才过去没多久,就有店铺老板来打广告了。 这其实并不太新鲜,《预言家日报》上就有不少广告,而且每当魔法部部长换届时,魔法部就常常试图来控制《预言家日报》来主导民意走向,在这等方面魔法界和麻瓜界可以说是同步的。 不管怎么说,电视机迅速征服了魔法界,哪怕除了引进的节目外其他节目在林宁看来都特别粗糙,可这并没有妨碍巫师们沉迷于看电视。 林宁为了节目的可看度,不得不加紧在麻瓜界弄了个影视公司。不说其他的,就是在魔法界,他们是可以利用魔法用品来拍摄,但剪辑啊配乐啊什么的,都得专业人士来才可以。 林宁弄这么个影视公司,就是用来招揽麻瓜界的专业人士,来帮忙把节目弄得像模像样的。 再有她从麻瓜界购买电视剧播放权,总得有那么个像样的掩护,不是吗? 在跟进这一块时,林宁自己也跟着学了很多。她从前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一块,就连这次电视台录制节目,她也都是先前现学的,就更不用说剪辑还有配乐等更专业的层面了。 期间也不止一次听到她请来的麻瓜界剪辑师说她拿来视频的导演绝对是个外行了,不仅如此,他还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林宁觉得她只管微笑就可以了,转头她就再补充相关知识。 活到老学到老嘛。 再有因为这个,她都有常常来麻瓜界,再接到巴瑞·麦克米伦的信件,她看完后就打电话约了他面谈。 巴瑞·麦克米伦难以置信:“洛哈特先生?” 林宁不紧不慢道:“如果你在好奇我这次为什么没有用猫头鹰给你传信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有个手机。” 巴瑞·麦克米伦:“……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他们没约在其他地方,就还在威格莫尔街12号,这儿已经被林宁买了下来。巴瑞·麦克米伦也是时隔好几年才再进来拜访的,他其实也有段时间没见到林宁了,乍一看林宁还是当初的眉眼璀璨的模样,一点都不见变老。 “坐。” 巴瑞·麦克米伦有点局促地坐了下来,等接着他和林宁讨论起《格林伍德冒险记》的下一个故事时,他就拿出了绝对的专业素养。 林宁也有告诉他,她下一个故事准备写时空穿越。 巴瑞·麦克米伦不禁问:“那格林伍德先生要穿越到什么时间点呢?” 林宁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巴瑞·麦克米伦:“……您这是就只有一个主题吗?” 林宁没有否认:“我不着急的。” 巴瑞·麦克米伦着急啊,可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默默转移了话题,提到了《格林伍德冒险记》第一部 改编电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导演和编剧想要见一见林宁,务必尽可能做到还原原著精髓,尽可能让书迷满意,另外就是想知道下后面的故事大致梗概,看他们进行改编的地方有没有和她以后设定相矛盾的。 林宁眼前一亮:“什么时候?” 巴瑞·麦克米伦说了个时间,林宁想了想表示没问题。 巴瑞·麦克米伦没呆多久,很快就带着林宁下本书的主题离开了,在离开前有委婉的提醒林宁给自己找个经纪人,他只是‘他’的责编而已,别其他人有什么事都来联络他。 林宁想了想说:“我其实有份已完成的书稿。” 巴瑞·麦克米伦:“!”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但是?” 林宁保持着微笑:“你把它拿给罗莎·柯林斯,以汤姆·格林伍德的名义。” 巴瑞·麦克米伦干巴巴道:“您这是又写了个爱情故事?” “算是吧。”林宁这不是良心受到拷问吗,所以就把原本给汤姆·里德尔量身打造的爱情剧底稿拿了出来。书名是林宁随便取的,倒没叫《霸道巫师爱上我》,而是用了“女巫歌唱家”塞蒂娜·沃贝克的歌曲名《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 巴瑞·麦克米伦明智的没再追问,拿着林宁给他的书稿回了出版社,去见了营销部经理罗莎·柯林斯。罗莎·柯林斯可没他那么纠结,截止到目前《吸血鬼与狼人》的总销量几乎是《格林伍德冒险记》前两部的总和,多少少女为它疯狂,看它改编的电影那么快上映就可见一斑。 她快速翻看了这次的《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立刻眼神荡漾着拍板尽快出版它,她由衷相信这次全世界少女的梦中情人,会从狼人芬里尔变成有着黑头发和红眼睛的巫师马沃罗的。 威格莫尔街12号这边,林宁有“良心未泯”的为她的下本书找灵感。 恰好这时他们订阅的晚报被送了过来,跟着一起过来的猪笼草跑过去把报纸衔了过来,林宁把报纸接了过来,随意翻看了起来。 在翻看到一页时,她抖了抖报纸:“唔。” 猪笼草:“汪?” 在起居室内对着电脑的白皇后也探过头来。 林宁解释道:“报纸上报道了开膛手杰克,说他的故事将会再次颁上大荧幕,而我其实有在魔法部的秘密档案中看到过,在1八八9年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派出的特派组杀死了一名吸血鬼。他叫赫伯特·瓦尼,在19世纪八0年代时,开始在伦敦捕食妇女,据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记载他至少杀死了五名麻瓜女性。” “开膛手杰克在1八八八年八月7日到11月9日期间,在伦敦东区白教堂一带以残忍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妓女。”白皇后默契地接道,“埃米尔,你认为赫伯特·瓦尼和开膛手杰克有一定关系?” “这个不好说,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记载很简略,我们也不期望他们留有当时的尸检报告,甚至他们都没有对被害人进行尸检,更不用说对案发现场进行详细记载了。”林宁摊开手说。 她想了想又说:“其实即使赫伯特·瓦尼真的是开膛手杰克,也没什么的,我们在上个平行世界内不也知道了那个平行世界内开膛手杰克的身份了吗。”在《名侦探柯南》的世界中,开膛手杰克被认定是其中一个被害人的儿子,他还留有后代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成为了商业巨头。 白皇后用一贯认真的语气道:“我还以为你会再用光荣之手,以来夜闯苏格兰场。” 林宁:“……不至于。” 猪笼草向来对这样的讨论不感兴趣,它这会儿已经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打起了小呼噜。 林宁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报纸上,过了片刻她放下了报纸,顶着白皇后的目光坐到了电脑前,在网上搜索了下有关开膛手杰克的新闻。 “咳,我就是看一看。” 白皇后:“我知道。” 林宁:“……好吧。” 看一看的结果是,林宁基本上可以确定赫伯特·瓦尼并不是开膛手杰克,不过他确实是伦敦那几年吸人血连环杀手的凶手。 至于为什么他做的案件没有那么像开膛手杰克那样耸人听闻?有可能是因为魔法部的介入,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开膛手杰克之所以那么快声名大噪,当时的媒体介入是最主要原因,而在那之前还没有哪次媒体这么的高潮。 林宁有那么一瞬间想写开膛手杰克,不过考虑到她现在认知的不对等,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想想时空穿越要怎么穿越吧。 时间就那么充实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十二月。 魔法界是过圣诞节的,同样的也有圣诞假期。 魔法部也要放假,大家都在期盼着这次假期,除了往年的娱乐活动外,他们今年也多了项从前没有的消遣,那就是位于对角巷购物中心的电影院开张了,将在圣诞期间连场放映《吸血鬼与狼人》。 对不明所以的巫师来讲,他们还以为这部电影是魔法部自己拍摄的呢,可实际上它是麻瓜界根据汤姆·格林伍德的《吸血鬼与狼人》改编而成的,然后由用了那么个小号的林宁引进来的,比麻瓜那边要迟上映大半个月。 还有就是在营销策略下,林宁披着小号写地又一本爱情小说《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是在《吸血鬼与狼人》上映的同一月面世的,和改编电影互相带动了热度,也让《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这本小说甫一出版,就登上了各大畅销书排行榜。 到十二月份时,仅英国就累计销售出五十万册,而就像布鲁伯里出版社营销部经理罗莎·柯林斯说的那样,无数少女乃至已婚妇女的梦中情人赫然变成了俊美又霸道的巫师马沃罗。 又马沃罗其实是汤姆·里德尔的中间名,来自他的外祖父马沃罗·冈特。 林宁也拿到了《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的精装版,还有布鲁伯里出版社推出的有声版本,她把有声版本拿回来编译了下,让它能用她家的播放器播放。 弄完后她就被猪笼草“汪”出去了,他们一家三口也习惯了过圣诞节,这次圣诞节就来了,家里自然是要应景的装饰一番的。 除了圣诞树外,还得有其他小装饰。 像装饰圣诞树用的星星等,而如今他们在魔法界,就得有点不同了: 他们准备去捉仙子。 仙子是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的神奇动物,有着人的模样,不过体型很小,还有这两只招摇的大翅膀。翅膀由于种类的不同,有透明的,也有五彩缤纷的。 此外仙子智力不高,天性爱争吵,还极其爱慕虚荣,也正因为这一点,当它们被巫师用来充当做装饰品时,它们都很听话。 对了,它们的手中有拿着一根树枝一样的魔杖,不过魔力不强,只可以暂时抵挡一下捕猎者。 它们一般住在林地中活森林的空地中,当圣诞节来临时,它们往往最受欢迎,对角巷的店铺中也有卖已经被施了法术的仙子,已给巫师们装饰他们的圣诞树。 猪笼草对仙子也感兴趣,而这种集体活动白皇后并不会落下,她也穿着斗篷跟了出来,家里就只剩下如尼纹蛇——先前林宁弄回来的卜鸟,已经被她在冬天来临前就放飞了,那时候它已经开始乱叫唤了。 如尼纹蛇没有冬眠。 家里的气温是完全可以调节的,再说它本来就是魔法生物,不和麻瓜界的蛇有一样的习性也没什么。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懒洋洋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 伏地魔五号突然支起了身体:‘你听到什么了吗?’ 伏地魔本魔:‘?’ 很快他们都听清楚了播放器播放出来的《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本来还没什么,可“马沃罗”这个名字出来时,他们俩就开始恼火。马沃罗不是个传统的名字,也不如汤姆和哈利这么常见,而对伏地魔们来讲,他们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们的外祖父,一个堕落的、不思进取的、无能的巫师。 同样的,还有马沃罗·冈特的儿子莫芬·冈特。 斯莱特林的荣光都让他们给败光了。 伏地魔痛恨他原本的名字,也痛恨着冈特一家,还有他的麻瓜父亲里德尔一家。当年马沃罗·冈特因为袭击魔法部官员,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出狱后不久就出世了,当伏地魔查清楚他的身世时,冈特家就只剩下了潦倒不堪的莫芬·冈特,于是伏地魔谋杀了他父亲老汤姆·里德尔一家,并栽赃嫁祸给了莫芬·冈特。 莫芬·冈特就这样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不久后也死在了狱中。 反正,马沃罗这个名字勾起了他们的不愉快记忆,但他们对持续传来的声音无可奈何,不得不被迫听下去,越听越觉得不对。 黑头发,英俊,黑魔法,出身高贵,性格自傲。 关键是叫马沃罗。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你有没有注意到女主角叫贝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贝拉。’ 伏地魔本魔:‘……别傻了,你以为这是洛哈特自己录的?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声音。还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她从来就和只疯狗一样。’ 伏地魔五号:‘也是。’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所以你们俩已经不满足自己幻想了,而是要把别人的故事拿来用了吗?’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他们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讲的故事根本就没发生在他们身上过,就只是觉得他们年轻时的形象似乎被盗用了,而且还不自觉地联想了一番而已。 也就是说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在一定程度上,又一针见血了。 当故事放到一半时,林宁他们满载而归。除了捉了仙子外,他们还去了一趟对角巷购物中心,买了诸多有意思的装饰品,还有圣诞节特别魔法物品,像是奇妙的彩包爆竹,爆竹会放出什么来都是随机的。 除此之外,林宁还买了些礼物,准备当做给其他人的圣诞节礼物。这其中有洛哈特一家,自从成为‘吉德罗·洛哈特’后,林宁和他们的关系就更为疏远,本来吉德罗·洛哈特和家里人关系就不好,到底他看不起身为麻瓜的父亲和两个姐姐,而作为巫师的母亲洛哈特夫人只一味的溺爱他这个儿子。 这在某种程度上省却了林宁不少事,近年来她都只是给予了洛哈特家物质补偿,平时很少见面,就连圣诞节她也不回去,今年的圣诞礼物则是送他们一家外出旅游,尽可能避免碰面。 再来是米丽森·巴诺德,他们俩有再商谈过,米丽森·巴诺德将会任职到明年夏天,接着进行正常换届,到那时候林宁再接任为部长,这样才称得上水到渠成。 赫敏,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等人也是要寄礼物的,林宁已经知道了赫敏会回家过圣诞节。 韦斯莱家?亚瑟·韦斯莱和莫丽·韦斯莱本来是要去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探望查理·韦斯莱的,只因为对角巷电影院要放映《吸血鬼与狼人》,莫丽·韦斯莱和小女儿金妮·韦斯莱是不想错过的,于是这一行程就取消了。 (查理·韦斯莱:“……”) 这一决定也让罗恩·韦斯莱决定回家。 双胞胎乔治和弗雷德本来就是要离校的,他们要来魔法部的麻瓜文化研究所来实习。 麻瓜文化研究所说是研究麻瓜文化,实际上是进行对麻瓜物品魔法化,如今挂在魔法法律执行司下。 他们倒没提到哈利,不过林宁想了想,认为哈利一定会被他的狗教父接回家过圣诞节的,只是不太清楚他们会不会来对角巷。 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伏地魔本魔这么长时间来,已经研究出怎么讲魂片从生命体中分离,而不会导致被附着的生命体就此死亡了,林宁在验证后准备把哈利额头上的那片伏地魔的魂片分离出来,因而就等着他离开霍格沃茨呢。 来对角巷的话,就是让林宁的行动不明显化,不然她若是去布莱克老宅什么的,就有点明显了。 不过让小天狼星带着哈利去对角巷,也不是没有办法促成。 林宁正想着,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嗡嗡噪音。 林宁:“……不是说好先不吃它们的吗?” 猪笼草把扑在爪子下正准备吃的仙子放走了,尔后装作很无辜得左顾右盼起来。 林宁的话其实也没无辜到哪儿去啊,然而仙子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反正它们不再发出刺耳的嗡嗡声了,反而是挥舞着翅膀,围绕着圣诞树转个不停,似乎在挑选它们喜欢的位置。 林宁微微摇了摇头,再顺手给播放器按了暂停键,却没忘去问一问伏地魔们的听后感。 伏地魔五号:‘……马沃罗还真是说我们?那贝拉?’ 林宁:‘……这个故事是虚构的。’ 伏地魔本魔不悦道:‘谁弄出来的?’ 林宁用很稀疏平常的语气道:‘这个啊,是我写的小说,出版社把它做成了有声版本。’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还是在麻瓜那边出版的,听我的责编说仅仅在英国就卖出了五十万册。你们俩知道五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吗?是英国魔法界总巫师人数的一百四十多倍。还有我的责编说书中的马沃罗十分受欢迎,被很多少女,可能还有少男奉为男神,哭着喊着拜倒在他的长袍下。哦,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个马沃罗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马沃罗,可以说这个角色是以少年时的你们为原型的,那你们看到我说的这种情况开不开心?惊不惊喜?’伏地魔本魔:‘……麻瓜们疯了?’ 第139章 霍格沃茨(21) 伏地魔五号:‘……’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 林宁:‘……’ 可以说伏地魔本魔一句话, 万籁俱寂。 伏地魔本魔:‘…………’ 林宁转向了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圣诞节要到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犒劳那么辛苦的我的吗?’ 林宁:‘嗯。’ 伏地魔五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林宁:‘难道你没有同样的很震惊?觉得我说的情况匪夷所思?’ 伏地魔五号不吭声了。 他被分裂出来时是伏地魔最强盛的时候,而他清楚的认识到他更多时候都是强权支配食死徒的。从一言不合, 就让纳吉尼去吃了巫师,再到让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去咬食死徒的家人,逼迫他们就范, 还有就是黑魔印记等等, 其中手段无不和他强大的实力相关。 靠脸什么的, 那根本就不在伏地魔五号的认知内。 林宁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转向了伏地魔本魔道:‘我以为比较震惊的不该是你才对,难道你忘记了你当年凭借个人魅力,从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口中得知了拉文克劳冠冕在哪儿?还忘了你仍旧是凭借着个人魅力,从富婆赫普兹巴·史密斯那儿得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金杯?’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哦哦——’ 伏地魔本魔:‘……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林宁高深莫测道:‘我知道的远比这还要多。’ 伏地魔本魔:‘你!’ 伏地魔五号:‘你是不是使用时间转换器从未来来的?在未来他被邓布利多打败了, 所有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所以你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林宁:‘哇哦。’ 伏地魔五号:‘怎么?’ 林宁:‘你果然是病得比较重的那个, 思维异常开阔, 和真相有点沾边了, 而且你说的伏地魔被彻底打败的那句切中了事实。’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本魔拒绝接受:‘怎么可能?如果没有你, 我一定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 ‘你已经重新崛起了啊,以少年时期的你为原型的小说《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 已经风靡了麻瓜界, 下一步我将会把它改编成剧本, 让获得实体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来扮演男主角, 把它拍成电视剧,让巫师界感受下他的非凡魅力,拜倒在他的无边魅力下。’ 林宁想了想又说:‘麻瓜界那边也会拍成电影的,不过他们的选角和咱们无关,我就不多说和你们说了。’ 伏地魔本魔怒道:‘你怎么敢?’ 林宁无所谓道:‘那你来咬我啊。’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插嘴道:‘其实我也不懂他在矫情什么。’ 林宁:‘是吗?’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斜睨了伏地魔五号一眼:‘你听他的吧,这家伙可是相当的没脸没皮。那什么我想好了我要什么圣诞礼物了,先前我听到你提到欢欣剂,说它可以让服用者获得幸福感,你就给我一份吧,让我还能有点甜头尝尝,好歹也是过节不是。’ 林宁:‘……行吧。’这简直悲惨到闻者伤心听着泪流啊。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林宁倒没那么的厚此薄彼,她有把还没有放完的《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继续放完了,要有始有终嘛。 说来她还没有在魔法界出版这本书,毕竟还是有谁清楚‘马沃罗’到底是在指代谁的,到那时候不就一下子就露馅了吗。不过转念想想也没什么差,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很快就能有实体,《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改编成的电视剧,最多在明年秋天就能在电视机上播放。 再者在这之前,也会有什么变故的。 只是林宁觉得小说《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还是不如由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演得电视剧来得震撼的。 林宁这么想着。 结果她刚来到庭院中,一股寒气迎面而来,她敏捷地躲过了。 一个雪球在她身后不远处散开。 手里还拿着个雪球的白皇后说:“你的身体素质有比之前好很多。” 林宁:“哦,是吗?”她边说边快速团了个雪球,毫不客气地朝着白皇后砸过去,被她躲开了。 林宁:“我觉得被雪球砸中才是打雪仗的精髓所在。” 白皇后不以为然。 猪笼草看看林宁,又看看白皇后,也跟着跳到了雪地中,结果一下子就陷到了积雪中,根本就看不见它了。 林宁哈哈大笑起来。 庭院中的积雪没有清理,有一尺来厚,淹没猪笼草那就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它连火龙都推得动,积雪对它来说算不了什么。 猪笼草就那么直接做起了推雪机,轰隆隆地推到了林宁那边,堆起来的积雪差点没把林宁淹没了,她大笑着躲开,白皇后也瞅准机会扔了个雪球过来。 “你们要两个对我一个吗?” “哼唧。” 他们就在庭院中打起雪仗来,开始的时候林宁被夹击着,没多久就被白皇后扔过来的雪球砸中。猪笼草它就根本没用爪子搓雪球,而是在积雪中钻来钻去,时不时跳出来给林宁一个“惊吓”,还会弄出雪堆来,让林宁措手不及,还在她滑倒时,反过来笑话她。 林宁决定反击。 她,她在几个雪球上施了魔法,让它们满院子追着猪笼草和白皇后跑。 白皇后被砸到也没关系,她直接让雪球穿过了她。 猪笼草被追得嗷嗷叫,干脆一个转身把雪球吞了下去,雪球还带着它飞了几秒。 猪笼草:“!” 它转过来就去吃其他雪球了。 林宁默默举起了大拇指。 他们就这样在庭院内玩了好一会儿,到后来林宁这个脆皮的实在觉得冷,才衣服湿漉漉地进了起居室。起居室内壁炉燃着熊熊旺火,另外还施了保温咒,林宁感受到一股暖风吹来,冷热交替间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白皇后:“埃米尔。” “我知道了。” 林宁说完烘干了衣服,想了想还是重新换了套衣服来,再擦了擦头发,这样舒服多了。再一看猪笼草还在和施加了魔法的雪球做斗争,白皇后看起来也没受到冷空气的影响,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头来她还是最脆皮的那个。 尔后,脆皮宁就开始策划把哈利身上附着的魂片给分离出来一事。 哈利确定离校,他要去布莱克家过圣诞节。 小天狼星乐坏了,他想要给哈利过他认为最好的圣诞节,也得送给他最棒的圣诞礼物。 事实上,小天狼星在知道哈利被选入格兰芬多魁地奇校队时,就一直想送哈利一把市面上最好的飞天扫帚,那就是妖精的商店生产的火弩箭。 火弩箭首次使用了妖精制成的铁制品,包括脚蹬、坐板和支架,这份工艺的秘籍无人知晓,却赋予了火弩箭在恶劣天气中更完善的稳定性与飞行动力以及防滑能力,对魁地奇运动员来说是绝佳的优势。 一经推出就迅速声名大噪。 不过火弩箭数量并没有像飞轮2000或飞轮2001那样批量生产,并且价格昂贵,目前拥有它的更多的还是魁地奇俱乐部的成员,或是魁地奇明星队的队员,这让它更受推崇,但获得它也比较困难,而且还得排队预约。 小天狼星从先前就想买,可要预约得话得到明年春天,那时候圣诞节早过去了,好不好? 好在一般人想得到一把火弩箭还是有其他途径的,像先前对角巷购物中心开业时,为了提高人气,就有将火弩箭作为抽奖奖励。这次圣诞节即将来临,对角巷购物中心也会举行类似的活动,奖励中也有一把火弩箭。 小天狼星尽管对魔法部辖下而变得焕然一新的对角巷略微过敏,但为了可爱的教子,他一咬牙就跟着认了。 本来小天狼星想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对角巷的,只哈利看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宅邸内圣诞节氛围远远比不上霍格沃茨的,又想起了每年圣诞节时,德思礼一家就会一起布置圣诞树,于是便央求着小天狼星一起去对角巷,顺便他还得买礼物送给他的朋友们。 小天狼星还能怎么办,他当然是答应下来啊。 他们这次没有从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而是用了布莱克家的壁炉,使用飞路网到了对角巷。 小天狼星:“!” 哈利也有点惊讶,他上次来的时候,这儿还没有那个购物中心呢。等进入到对角巷购物中心,哈利几乎感觉就像是在麻瓜界的百货商店,除了这儿有百货商店没有的各种带着魔法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像在一层大厅中飞来飞去的仙子们,还有圣诞树上挂着的一串串用魔法制作出来的金色泡泡,每个金色泡泡中还装着小小的礼盒,也不知道里面都装着什么礼物。 而且哈利也发现了,对角巷购物中心的客人特别多。 不,是结对来的情侣特别多。 哈利差点以为这不是圣诞节,而是情人节了。 直到他看到了罗恩,从罗恩那儿知道他们都是来看电影的。 哈利小小“哇”了一声,“电影?我都不知道魔法界可以用电了。” 罗恩才回家一天就已经爱上了电视机:“不是用麻瓜的电,是用的魔力。哈利你还不知道吧,我家安装了一台用魔力驱动的电视机,我喜欢连环动画《“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不过我妈妈和金妮都更喜欢《傲慢与偏见》。” 哈利更惊奇了:“电视机?你们也有了吗?” “嗯,我爸爸说就是在这儿买的,他拿到了内部折扣价。”罗恩小小声地说道,说完还左右看了看,很快又说:“很多巫师家庭都买了的,魔法部还负责上门安装。怎么?你教父家没买吗?” 哈利摇了摇头。 “那你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看电影?妈妈有给乔治和弗雷德他们俩抢到了电影票,可他俩放假了才说要去魔法部实习。” “这个——” 莫丽·韦斯莱这时走了过来,看到哈利后不等罗恩说什么,她就提出了他们家多出了两张电影票,邀请哈利和小天狼星一起去看电影。 金妮·韦斯莱脸红红地看了哈利一眼。 到最后他们就一起去购物中心的顶楼电影院看电影,在检票口还有个零食售卖柜台,小天狼星大手一挥给孩子们买了很多零食。 零食中有哈利在德思礼家见他表哥达力吃过的,没想到魔法界也引进了过来。他悄悄和罗恩说了,也有瞄了下电影海报,看到海报上的男女主角,他又愣了下,那也是麻瓜界那边的明星,这一连串的惊讶让他没能仔细看电影名。事实上,等到电影开场,哈利也没能将《吸血鬼与狼人》和赫敏曾经和他提过的同名小说结合到一起,而且他也没有看过那本小说,倒是有时常听同级的女生们提过。 《吸血鬼与狼人》拍得很唯美虐恋,连哈利和罗恩这样的小男生都看的津津有味的,更别提莫丽·韦斯莱和金妮·韦斯莱了,倒是小天狼星惦记着火弩箭,全场下来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等到《吸血鬼与狼人》放映完,小天狼星就塞给了哈利一把金加隆,让他想买什么买什么,他自己去其他楼层逛一逛。 哈利来不及说什么,小天狼星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哈利:“?” 莫丽·韦斯莱要去选购圣诞节用品,她就拉着脸红扑扑的小女儿去了下面的楼层,而哈利则被罗恩拉着,说要去小红书书店买《“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的连环画册,他在家时就打听好了。 小红书书店在第六层,隶属于小红书出版社。 现如今不仅《“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连环画册畅销,被认为是幽默小故事的《舌尖上的神奇动物》的连环画册,也因为电视节目《神奇动物在哪里》的热播而非常受欢迎。此外,也带动了不少巫师的创作热情,目前小红书出版社也将要出版由女巫菲菲·拉福尔创作的爱情小说《邂逅魔法奇缘》,同时小红书出版社还买下了这部爱情小说的改编权,将兜售给魔法部来拍成电影。 还有就是格尔达·柯德编写的修订版《给你的奶酪施上魔法》,也即将要出版。这本书原本由女巫格丽塔·凯奇拉福编写,是巫师界一本著名的介绍奶酪制作的书籍,修订版本中增加了对对火龙奶酪、康复与诅咒奶酪和酪基魔药进行介绍的章节。 电视台也将新增同名栏目,就是教家庭煮妇们如何做奶酪。 简而言之,电视栏目会越来越多样化的。 话说回来,哈利和罗恩来到了小红书书店。 罗恩一看到新出的《“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就和哈利随口说了句,他自己就跑过去翻看了。 哈利没多在意,他自己在书店内随意转悠了起来。 因为电影《吸血鬼与狼人》的热映,小红书书店内客人只有那么稀稀拉拉几个,哈利没看过《“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也不知道魔法界最新流行什么,于是他一开始都不知道要看什么,就左瞧瞧右看看,直到他看了一本《神奇的魁地奇球》。 这本书在霍格沃茨图书馆就有,但是借阅它的人很多,哈利到现在都没有排上。如今在这儿看到,他有点喜不自胜。 哈利想也没想地就伸手,把那本书从书架上拿了下来。 “哈利?哈利?” 哈利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啊?” 罗恩看着他道:“你看什么这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哈利呐呐道:“我看什么?” 罗恩不明所以:“对啊,你在看什么书?你怎么呆呆愣愣的。” “我——”哈利底下了头,“我在看《神奇的魁地奇球》,对,我在看这本书。” 罗恩挠了挠脸:“你还好吗?”他仔细看了看哈利,总觉得他有哪里不一样了,可非让他说的话,他一下子又说不出来。等到他和哈利分别,跟着他妈妈和妹妹回到了家,回到他自己的卧室瞧见卧室内镜子时,他才恍然大悟: 哈利的发型变了! 原先哈利无论怎么梳头,他总不能让他的刘海好好地遮住那道闪电形的伤疤,可在小红书书店时,哈利的刘海全都放了下来,把额头全都遮住了。 还别说,乍然那么一看,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哈利他自己是到晚上洗完澡时,才意识到他的变化的,他额头上的那道闪电形的伤疤没有了。 哈利:“???”发生了什么? 这个吗? 只能说林宁趁机将那道闪电形的伤疤所代表的伏地魔魂片,给分离出来去了,这段记忆哈利自然是不会保留的,这也就是他当时恍恍惚惚的根本原因。 林宁本来对魂器就有深刻的研究,对记忆咒语也很熟练,如今将魂片从哈利身上分离出来,还有伏地魔本魔提供的理论加持,因而整体过程是很高效率的。 甚至哈利在当下都不会感觉到痛。 而从他身上分离下来的魂片,也将在洗清他会有的记忆和情感后,转化为“养料”供给日记本中的汤姆·里德尔。 以及为了让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顺理成章的成为一个偶像,林宁还有对他的记忆动了点手脚,还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宁格外也有制约前提。反正新生的汤姆·里德尔先生,俨然像是《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中走出来的马沃罗。 俊美,富有魅力,还有那么点神经质。 以及立志成为魔法界难得的,可流芳百世的万人迷( irtal dd lver)。 这个词组还真不是林宁无的放矢想出来的,而是从他原本的名字中得来的。想当初伏地魔痛恨他原本的名字,后来知道了魂器后,就将“t arvl riddle”中的字母进行交换,变成了“ilrd vldert”,而再次交换字母的话,就会出现“irtal dd lver”。 这个词组如果应景翻译的话,就是古怪的永生狂。 但现在么?翻译成百年难得一见的万人迷更贴切。 林宁对他有信心。 圣诞节很快就结束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大都红光满面,依依不舍。电视机落到巫师家庭时,他们都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没有见识到电视机的魅力,圣诞节回家那么几天,就被电视机俘虏了,尤其是连续剧,可等到了霍格沃茨,别说电视剧了,他们就连电视机都没有。 这样的反差很多巫师都受不了。 对此,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很能理解,而且他们中的女生们还带来了如今麻瓜界最热门的爱情小说,《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时就被传阅开来了,还引发了一片压抑着兴奋的讨论声。 罗恩见到哈利后,又想起了他刘海的事,想要问问他。这时看到海格正在扛着一颗冷杉树往外走,看来那是被当做圣诞树用的,现在圣诞树过去了,冷杉树就失去了价值,于是他们俩就走了过去,罗恩问道:“嘿,海格,需要帮忙吗?” 海格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不用,我能行。谢谢你,罗恩。” “你能不能闪开,别挡着道?”他们身后传来了德拉科·马尔福拖着长腔的声音,“你是不是想挣几个铜纳特当零花钱,韦斯莱?我猜想,你大概希望自己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也去看守狩猎场吧——海格的小屋和你原先那个家比起来,一定是像个宫殿吧!” 罗恩气坏了,一头朝着德拉科·马尔福冲去。 更不巧的是斯内普教授出现了:“韦斯莱。” 罗恩不情愿地松开了马尔福胸前的衣服。 “是马尔福先惹他的,斯内普教授。”海格从树后面伸出他那毛发蓬乱的大脑袋说道,“马尔福刚才先侮辱了他的家庭。” “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都是违反霍格沃茨校规的,海格。”斯内普用冷硬的声音说,“格兰芬多被扣去五分,韦斯莱,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扣得更多。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克拉布和高尔粗鲁地从树旁边挤过,把针叶碰落得到处都是,一边还得意地笑着。 斯内普教授看了眼哈利后,也冷着脸离开了。 “我要教训他,”罗恩看着德拉科·马尔福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教训他!” “我真讨厌他们两个人,”哈利说,“马尔福和斯内普。” “看看我们可怜的小弟弟——” “和可怜的小哈利。” 双胞胎走了过来,一人一个揽住了罗恩和哈利,他们就看看就差不多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对视一眼后神秘兮兮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马尔福家被魔法部收了一大笔税,爸爸说他们家连白孔雀都养不起了。” 罗恩兴奋道:“真的假的?” “假的。”乔治道。 罗恩:“……” 弗雷德接道:“他们家白孔雀还是养得起的,只是它们得自己觅食了。” 罗恩:“哈!” 乔治又对着哈利说:“根据可靠消息,霍格沃茨的教授从明年起得持证上岗了。” 弗雷德接道:“他们得考教师资格证。” 罗恩:“??” 哈利:“?” 乔治解释说:“只有通过了魔法部的考试,被魔法部认为他们有资格教授学生,他们才能继续做霍格沃茨的教授。” 哈利:“那斯内普?”斯内普教授专业水平没得说,但是他对待学生的态度实在是惹人诟病,斯莱特林的学生还好点,像格兰芬多这边的简直是怕极了他,纳威都已经有斯内普恐惧症了。 弗雷德一边点头一边说:“如果通不过的话,就得多考几次。” 哈利:“…………” 罗恩:“…………” 双胞胎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 海格跟着笑了笑。 乔治和弗雷德和他打了声招呼,就把罗恩和哈利揽走了。他们俩准备在霍格沃茨研究怎么收录到电视信号,然后把电视信号转成广播信号,还准备在霍格沃茨成立个小俱乐部,看在他们关系好的份上,他们俩还得通过了考核,才能入部。 “当然了,你们俩还可以考虑去加入个乐队,我们听说七年级有几个人要组成一个巫师乐队。” “那个也需要考核。” 罗恩:“谢谢,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哈利也摇了摇头。 “可惜。”双胞胎立刻揽着彼此的肩膀走了。 罗恩:“……别理他们俩,啊,对了,哈利你的头发?” 哈利撩开了刘海给罗恩看。 罗恩:“!!” 罗恩差点就尖叫出声,“不是,你的那个伤疤呢,哈利?” 哈利却感觉他自己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他耸了耸肩说:“我也不知道,罗恩,就那天我们去看过电影后,它就没了。” 罗恩不是很明白,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长桌上传来一阵压抑着兴奋的叫声,他深有感触道:“那群女生又看了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霸道巫师马沃罗而已。 邓布利多先知道了哈利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不见了一事,关于那道疤,邓布利多其实也没有个定论,到底那个古老的血缘守护咒,是不会留下这么个疤痕,还十多年来都没有消除的。 邓布利多想来想去还是加紧寻找起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这个老教授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在邓布利多找过去时,他已经躲藏了起来。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本来人际网就广,或是从他的哪个鼻涕虫俱乐部成员那儿听到了什么,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邓布利多作为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霍格沃茨的校长,他的人脉也不少,寻找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虽然费了不少功夫,但好歹在第二学期开学后的第二个月找到了他的落脚处。 然而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咬死了不开口。 邓布利多没办法,只有另外想辙。 邓布利多回到了霍格沃茨时,《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已经在霍格沃茨的女生中间传遍了,马沃罗的名字也传了出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传到邓布利多耳中。 此时已经是一九九二年春天了,《龙与魔法界》的大框架已经完成,细节部分也在林宁和白皇后玩了数十局后,做到了尽她们可能的精益求精了。 还有电视机已经出口到了澳大利亚魔法界,当然,售后服务包括电视信号塔的搭建,电视节目的转播等,英国魔法界这边都会服务到底的。 也有和欧洲数个国家魔法界展开了谈判,进展只能说还可以。 林宁见状,从其他地方抽调了一批人员过来,尽可能快地搭建好《龙与魔法界》的流水作业线。这批人员中就包括一小部分狼人,他们如今除了每个月圆时,得避开人并服用狼毒药剂外,其他时候和一把人没什么区别,而且这几年来,他们更多的是生活在麻瓜世界,那儿没谁把狼人当真,加上他们绝大部分都很珍惜能在阳光下的生活,也很抱团,工作能力尽管层次不齐,可他们生活得比曾经在巫师界好太多了。这其中就有莱姆斯·卢平。 他看上去精神奕奕,目光平和而坚定。 林宁瞧见他,忽然想起来在原著中,他有受邓布利多邀请去霍格沃茨做了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可以说他是那么多个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中做的最好的那个,甚至他的教学水准在所有教授中也名列前茅。看看吧,他专业水准高,教学水平也高,能够因材施教,不放弃任何一个差生,个人品德也没得挑剔,只除了他有点毛茸茸的小问题。 “洛哈特先生?” “我在想你有没有兴趣去霍格沃茨教书。”林宁接着简单说了下她对魔法界现有教育系统的看法,魔法界缺少基础教学,要知道巫师家庭出生的孩子,在十一岁前是没有学校可去的,家长是会教他们,可不少学生在入学时单词都会拼写错误,再有霍格沃茨的课程安排也不太恰当,几乎都是和魔法相关的,但缺少必要的英文课和逻辑相关的课程(巫师的逻辑有时候真的差的一塌糊涂,甚至是没有逻辑),其中算术课?如果算数占卜算得话。 再有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也缺少可深造的机构。 这在从前问题并不大,可如今魔法界高速发展,人才跟不上呀。 当然了,霍格沃茨只能算是中学和大学预科,对此不能负有所有责任,但霍格沃茨的教授水准也是良莠不齐的,首当其冲的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课。 这一点林宁已经着手改变了,首先她得让伏地魔本魔弄掉诅咒; 再次,先弄个教师资格考核。 林宁只简单说了说,末了对莱姆斯·卢平道:“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和能力,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老师,不过我只是那么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莱姆斯·卢平也没多说什么,这个话题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龙与魔法界》的生产线被安置在魔法部新建的大楼内,地皮就是先前收税收上来的。相应程序林宁不仅在魔法部走了一遍,在麻瓜界政府那边也上了心,通过关系还有魔法,将这块地界进行了合法化,和魔法部私有化。 此后,魔法部在这儿建造了大楼。 电视台搬到了这儿,摄影棚和录音棚等一应俱全。 现在正在全力跟进的项目就是v《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的拍摄,电视剧也在紧急筹拍中,也就是说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也在这儿,正在安静的看剧本,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叫人挪不开目光的美男子。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修过导演课程的林宁,这次除了是编剧,也会是导演。 怎么说呢?自己的造星计划自己得尽心到底。 邓布利多就是这时候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他先是见到了卢平,一惊。 接着跟着卢平去了摄影棚后,看到活生生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再一惊。 汤姆·里德尔朝他矜持又那么点乖巧地一笑,那叫一个生如夏花。 邓布利多:“!!” 他几乎都要掏出老魔杖了。 第140章 霍格沃茨(22)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出生于1926年12月31日,于193八年到1945年在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就读, 迄今为止还记得这么一个英俊又受欢迎学生的巫师, 已经不多了。 更不用说知道汤姆·里德尔即伏地魔的巫师了。 到底当伏地魔出现在人前时, 他的容貌已经因为多次制作魂器而被毁了,而邓布利多即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并没有对外宣扬外,这就导致就连参加过凤凰社的卢平, 都不能把眼前那个年轻的男巫, 和造成魔法界多年磨难的神秘人联系到一起。 但邓布利多做不到啊。 邓布利多:“!!!” 说来邓布利多在寻找到逃逸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却让他开口无果后, 打算回到学院利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趋炎附势的习惯,让身为救世主的哈利去让他开口的, 万万没想到霍格沃茨已经被一个叫马沃罗的年轻又俊美的男巫给攻占了一大半。 邓布利多将《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很清楚马沃罗是以汤姆·里德尔为原型的。 这一发现让邓布利多震惊不已。 稍后, 他就顺藤摸瓜的摸到了更让他吃惊的事,《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作者‘汤姆·格林伍德’, 其实就是给魔法界带来光明的侍者, 下一届魔法部部长吉德罗·洛哈特。 那么一瞬间, 邓布利多似乎有点明白了西比尔·特里劳妮新预言的真正含义, 但邓布利多又来不及多想, 急匆匆地奔向了魔法部。 几经碾转, 来到了魔法部的新大楼。 结果可好, 现实再给了他惊吓连连看。 “邓布利多教授?”卢平不禁喊道, 他从没见过邓布利多这么失态的模样。 坐在摄像机后的林宁自然注意到了邓布利多的到来,她神情自若地走了过来,也跟着叫了一声:“邓布利多教授?” 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邓布利多在震惊什么一样。 邓布利多缓慢地开了口:“你——” 他的目光还没有从汤姆·里德尔身上转开,林宁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小汤姆·里德尔先生,是我们魔法部旗下电视台力推的男演员,现在正要拍摄一部短片,稍后将在电视台上播放。我看他有一炮而红的潜质,我们都很看好他。” 邓布利多:“…………??” 林宁明知故问道:“不知您是来?” 邓布利多还有几分恍惚:“我来找你的。” “那您可否稍等一段时间,等我把这一短片拍完。这期间如果您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让卢平先生陪着您。”林宁说着就看向了一旁的卢平。 卢平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一时拿不准,稍微一怔愣的功夫就让林宁抢占了先机,等他彻底回过神来,林宁已经回到摄像机后面了。 说来林宁还只是个新手导演,她先前倒是有系统学习过,还跟在《格林伍德冒险记》系列小说第一部 改编电影的导演身边学习过一段时间。又好在魔法界到目前还不可能在这方面像好莱坞那样系统而工业化,到底万事开头难,林宁哪怕是个在麻瓜界是个新手导演,但在魔法界也是绰绰有余了。 《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v的故事是切中同名歌曲而编造的,场景和道具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再有v主要戏份都是男主角,几乎没有和女主角同框的时候。更有为了方便女巫们代入,v中的女主角都没怎么露出正脸。 这简直是不惜余力地捧男主角了。 其他人对此没什么异议,即使有异议,也被蜂拥而来的魔法部女部员们按了回去——哪怕汤姆·里德尔仅仅在魔法部出现了几天,但他已经靠他的英俊和彬彬有礼,俘获了一批女巫的心。在知道他们在这个摄影棚内拍戏后,能来的都来了,尤其是这个摄影棚内,还有他们金光闪闪的司长大人。 林宁对此不以为意,她把汤姆·里德尔叫过来和他说了说戏。 小汤姆·里德尔先生表示没问题。 林宁:“开拍。” 摄影棚内是热火朝天,其乐融融了,摄影棚外的邓布利多却是五味杂陈。 尤其是在汤姆·里德尔的表演引发出压低的惊呼声后。 卢平问道:“邓布利多教授认识里德尔?” 邓布利多没对此做出正面回应,他只是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精神奕奕的卢平身上。邓布利多上一次见到卢平,还是他加入到凤凰社时,那时候凤凰社在和伏地魔领导的食死徒展开了长达十一年的战斗,而且因为凤凰社行动屡屡被泄露的缘故,卢平和小天狼星都陷入了对对方的互相猜疑中。当时邓布利多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兼顾到所有事,等等到战争平息,詹姆和莉莉夫妇战死,小天狼星被认为是叛徒,还杀害了他们的好友小矮星·彼得而被判关入阿兹卡班,紧接着凤凰社随之解散后,卢平就失去了踪迹。 卢平因为狼人的身份,不得不做着要求远远低于他能力的工作,并且一旦同事们觉察到他没到满月时分都会变得虚弱的规律,他就不得不转身离开。 这使得他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此后邓布利多一度失去了卢平的音讯,哪怕小天狼星被从阿兹卡班无罪释放,卢平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邓布利多不曾想过会在魔法部新大楼中见到卢平,再有看他如今的模样,他这多年过着很平静且充实,似乎并没有因为狼人的身份而郁郁不得志。 “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孩子。” 邓布利多由衷地为卢平高兴。 卢平鼻子一酸,他也由衷敬佩且尊敬着邓布利多,当年是这个老人力排众议,让作为狼人的他入读了霍格沃茨。“是的,教授,我过得很好。”超乎他能够想象的好。 卢平说完,看向了正在给汤姆·里德尔讲戏的林宁,“这得感谢您,也得感谢洛哈特先生。” 邓布利多沉声道:“能和我说说吗,孩子?” 卢平颔首。 这得追溯到林宁击杀狼人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时,当时芬里尔·格雷伯克和一直追随着他且满心邪恶的狼人被杀的被杀,被随后送进阿兹卡班的送进阿兹卡班。剩下的狼人并非天生是狼人,就像卢平,他本来是个正常的巫师,但就因为他的父亲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工作时,在一次抓到和两个麻瓜儿童死亡案有关的芬里尔·格雷伯克时,指明狼人是“没有灵魂,邪恶的,只配去死”(这是周围人对狼人的普遍看法),就被芬里尔·格雷伯克记恨上,在从魔法部出来后,芬里尔·格雷伯克就闯入了他家,咬了年仅五岁的卢平,让他转化成了一个狼人。 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但是像卢平的父母,在孩子成为狼人后还爱护他一如往昔的却很少,加上当时黑魔法活动日益猖獗,狼人们在巫师界更受排挤,以至于很多狼人心理经受绝大落差变化,不得不不追随着芬里尔·格雷伯克。 林宁当时到了他们的聚集地时,其实并没有在那儿看到卢平,但她稍后想到了他,加上那时候她需要一个帮手,来更好的管理狼人,于是就花了点功夫在约克郡一间摇摇欲坠、半废弃的小屋里找到了卢平,说服他改变本来颠沛流离的生活,通过自身努力来活到阳光下。 当然了,狼毒药剂也少不了。 在之后的事先前也提到过,林宁给了他们机会,也一直有倾注物力和财力,到现在让狼人能够小心翼翼却正大光明地活在阳光下。 卢平并没有多详细说过去的艰辛,他更多的还是感念现在平静而充实生活的美好,末了还和邓布利多说:“洛哈特先生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的人,魔法界有他的话,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的。” 邓布利多默然。 邓布利多意识到他对‘吉德罗·洛哈特’的认知,还远远不足。 在经过国际巫师联合会问询后的谈话后,邓布利多还以为他比其他巫师都要了解了‘吉德罗·洛哈特’,但如今一桩桩事接踵而来,先是‘他’在麻瓜界是个世界闻名的畅销书作家,再来是‘他’对狼人所做的一切,更有‘他’作为“龙的使者”对伏地魔所做的一切,这远超乎他的认知呐。 以及邓布利多教授目前已确定了所谓的“龙的使者”,其实就是在说‘吉德罗·洛哈特’了。 再看看摄影棚中着迷于汤姆·里德尔的女巫们,邓布利多也好像理解了新预言中“黑魔王也将在龙的使者的帮助下,获得新生,那时候他会比以前任何时都要强大可怕”。 邓布利多又想了很多,等他梳理完思绪后,他定睛看了看场内的林宁,只和卢平又说了几句话,就面色平静的离开了。 等林宁拍好v过来,没看到邓布利多惊讶了下:“?” 卢平也不懂邓布利多到底来做什么的,他把一张折合起来的纸条递给了林宁,“邓布利多教授让我转交给你的。” 林宁:“??” 林宁打开来一看,那纸条上写的正是西比尔·特里劳妮的新预言。 林宁愣了愣。 该怎么说呢?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预言出奇的准确。 除了“龙的使者”。 这是什么鬼啊?说是“龙的传人”都比这要好啊。 只林宁转念想想,西比尔·特里劳妮应该不懂“龙的传人”是什么意思,再说她要是这么预言,邓布利多大概得思考火龙的崽崽了,那就有点滑稽了呀。 再有林宁这时也懂了邓布利多怎么什么都不问,就那么离开的缘由,他既然明确知晓了伏地魔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也清楚她还有做过什么,还有就是他以为她并非像曾经的伏地魔那样,立志成为人见人怕的黑魔王。 她是光明的使者来着。 林宁:“唔。” 卢平:“?” 林宁没有和他多解释什么,只是告诉他:“邓布利多教授以为里德尔是他的旧识,就过来看一看他。” 卢平下意识觉得这其中有内情,不过他很谨慎的没有问出口,稍后和林宁说了一声,他就回去工作了。 林宁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卢平到现在尽管增添了自信心,可狼人的身份还有自小的经历,都使得他在很大程度上把自己定位在供应者上,而供应者天生就热衷于为他人服务,保证他们具有物资充足感和群体归属感。这类人友好热诚,谈吐亲切,感情投入却易受伤,亲近弱者,责任心重。 如果作为教育家存在的话,那必然会成为一个学生们最欢迎的老师类型。 简而言之,不做老师可惜了。 林宁不期然想到了没有被伏地魔附体的奇洛教授,他还在霍格沃茨浑浑噩噩地教学来着,而他尽管理论没得说,可理论归理论,实践起来以及教导起其他学生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宁想着哪怕奇洛没有遭受伏地魔本魔诅咒的加持,她也不支持他拿到教师资格证。 这个得和邓布利多商量下,教师资格证考核将在今年暑假开始展开。 希望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提前做好准备。 《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v很快就在电视台节目间隙播放,《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的小说也在魔法界出版。 电视机的推广不是那么的顺利,但林宁的小说却格外的畅销。她用‘吉德罗·洛哈特’这个笔名写的第二本小说《我与黑巫师的决斗》,就已经开始走出英国魔法界了;《吸血鬼与狼人》更是被翻译成超过五十种语言,畅销到各国魔法界。 哪怕是后来那本写英国魔法部的《我与魔法部》,也照样畅销,也导致了其他国家的魔法界哪怕不知道她是英国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却知道她是畅销书作家。 林宁在小红书出版社接到其他国家魔法界出版社订单时,突然意识到她得把这个优势利用起来,于是特别定制了一批肖像画。 这次不是她的,而是汤姆·里德尔的。 在肖像画中截取了《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v中的一段,另外林宁还很不厚道的给她的小说加了个序言,在序言中声称这部小说将改编成电视剧,将由肖像画中的男巫汤姆来扮演马沃罗,敬请期待。 《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小说本来就挠到了女巫们的痒处,更别提还有真人供她们臆想,这样的强强联合她们自然还想要更多,因而在看到序言中,不知道电视剧是什么的就主动去了解,哪怕在这之前他们还很排斥麻瓜物品;知道电视剧是什么的,都很惊奇英国魔法界竟然有了电视机不说,还已经进步到了拍摄电视剧的程度,这极大了引发他们对英国魔法界的兴趣。 更有不少春心难捱的女巫写信去她们本国的魔法部,询问关于电视机的事情。 这么做的人还不少。 在民意的推动下,电视机的推广进程都加快了不少。 林宁尽管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出现,但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她又有点哭笑不得。 “《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这本书会被载入魔法史册的,”林宁这么和白皇后说道,“和全民偶像汤姆·里德尔一起。”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而他们的出没都常常是伴随着你的出现,埃米尔。” 白皇后想了想说:“你已经登上了巧克力蛙卡片,不是吗?” “你提醒我了,我会去控告他们侵犯了我的肖像权,还有亲爱的,这并不是你和猪笼草买了一堆巧克力蛙回来的理由。”林宁半开玩笑道,“再说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巫师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值得赞颂的巫师,亲爱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上面有不小一部分都是因为听起来很滑稽的理由而登上卡片的。 像是怪人温德林,她是一个生活在中世界的女巫,曾通过各种方式伪装自己,并故意让抓捕女巫的人逮捕她多达四十七次,从而多次享受被绑在木桩上燃烧的快感。”在凝火咒的作用下,火焰对巫师无法造成伤害,只会产生一种麻酥酥的快感。 白皇后:“受虐心理。” 林宁点了点头:“还有不可靠的乌戈,他是个声名狼藉的妖精骗子,组织了一场臭名昭著的隐形兽竞技大赛,并携款潜逃。” 隐形兽倒并非是全时间隐形的神奇动物,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毛发可以用来编织隐形衣,还有在受到威胁时,能够变得让人看不见,只有那些擅长捕捉它的巫师才能看到它,这种情况就更不用说拿它们去比赛了,所以那场隐形兽竞技大赛颇有种“国王的新衣”感。 又隐形兽的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十分难得,但攻击性不强,相反隐形兽性情温和,喜好安静,外表看上去有点像姿态优雅的猿人,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时常隐藏在头发里面,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到目前为止,林宁都还没有亲眼见过隐形兽。 白皇后:“你有收集很多卡片?” 林宁黑线道:“是你们买来太多的巧克力蛙了。” 白皇后:“你的卡片很难收集。” 林宁没再针对他们把家里弄得满地都是巧克力蛙而说什么,其实她自己也有收集了一套巧克力蛙卡片,上面很多内容还是蛮有趣的,其中还有两个来自天朝的巫师。 一个是孔博(1443年-1539年),一名火龙学家,他对中国火球的饲养进行研究,并发现了中国火球龙的龙蛋粉的用途。 再一个是邹衍,巧克力蛙卡片上说他是一个生活在前四世纪的中国巫师,是一个著名的炼金术士,他也因此登上了巧克力蛙画片。 其他的就没有了,就像林宁先前提到的天朝那边特别低调,就连英国魔法部这边对他们的记载都少得可怜。更有英国魔法部没有关于他们有自己学校的记录,反而是记录了亚洲那边唯一一所魔法学校,是位于日本的魔法所。 魔法所招收年满七岁的学生,但他们直到十一岁才会开始寄宿。在走读的时间里,巫师儿童会每天骑在巨型海燕的背上往返于家和学校。 想到这个,林宁就联想到了三强争霸赛。 所谓三强争霸赛,是参赛选手将从“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 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中各挑选出一位年满十七岁的学生作为勇士参赛。 因为过去死亡数过多,已经停办了一个多世纪。 林宁联想到它,是想要复办它,不过原先的规则得改一改了,到底魔法界本来人就不多,没必要再这么自我减量。她是想把《龙与魔法界》作为赛场,参加的学校必然是要增加的,但各方面还得仔细考量好才行。 白皇后:“埃米尔?” 林宁回过神来:“嗯?哦,我要去写个计划书,关于《龙与魔法界》推广的。” 白皇后:“要我帮忙吗?” 林宁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 至于猪笼草? 它系着绳子在半空中当自己是个狗形气球呢——它因为吃了雪球,又喜欢上了飞来飞去的感觉。 他们一家三口优哉游哉,和某些人的境遇和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比如说前霍格沃茨魔药课教授兼斯莱特林学院院长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这个老教授有他自己的消息途径,事先得知了不得了的事,生怕自己灾难上头,就开始东躲西藏起来,等到被邓布利多找上门时,他更肯定了“伏地魔还活着”的事,也更死不开口。 结果,邓布利多知道了大部分真相,心绪安宁了许多,也没想着再去找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了,到底预言中都说伏地魔已经被彻底打败了啊。 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就没那么好运了,尤其当他偶尔看到《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v后。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其实在这之前,有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说他看到了一个年轻巫师,特别像他们曾经的成员汤姆·里德尔,还开玩笑说很有可能就是汤姆·里德尔的孙辈,毕竟人家叫小汤姆·里德尔。当时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没看到真人,无从猜想到底有多像,现在看到了真人,不能再受惊: 那哪里是像,那根本就是!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是为数不多知晓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的,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制造魂器以获得永生的,现在这一幕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噩梦成真。 他急切想念邓布利多,想回到霍格沃茨去,毕竟霍格沃茨是全英国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那里还有邓布利多。 可他原先把他自己端得那么高,现在下不来了。 唉。 然而面子比得上性命吗?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还是自己硬着头皮下来了,他主动朝邓布利多示了好。 邓布利多本来想说“你来晚了”,想调侃下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可看他脸色惨白,眼睛都是血丝,就止住了增添他恐惧的恶趣味,对担惊受怕了一路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说:“你来得可能正正好。”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邓布利多说:“我恐怕我们的魔药课教授会通不过他的资格考核。”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邓布利多又说:“你还没有见过哈利吧?” 说到哈利,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明显眼前一亮。他享受成为众人的焦点,也同样喜爱结交出类拔萃的友人,鼻涕虫俱乐部就是为了挑选有闪光点的,同时被他喜欢的学生而建立的。在他退休后,他还是想念教学生活,而且偶尔想到正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明日之星们将对他一无所知时,他感到一丝悲伤的颤抖。 他怕被遗忘。 而哈利作为魔法界的救世之星,同时作为波特家的继承人,恰恰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最为之着迷的那类学生,他根本无法拒绝这么个学生。这让他在见到哈利后,稍微有那么点失态,他试图去拨弄哈利的刘海,来看清楚那道所有人都知道的闪电形伤疤。 结果他啥都没看到。 哈利的额头光洁得很。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让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一头雾水的还不止这些,他跟着邓布利多在参观着阔别十多年的霍格沃茨时,正是星期天没在上课,校外空地上本来多是玩魁地奇的学生,但现在有一群学生摆出了舞台在唱歌,邓布利多说那是学生们组的巫师乐队,不仅有本校学生,乐队中的人还找到来从前毕业的学生,听说已经寄了他们录的歌给魔法部电视台,不知道有没有被电视台看中; 又说学校内还有了戏剧社,和合唱团。 转去位于地下的魔药教室时,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又发现如今已经不再点蜡烛了,而是换成了他在麻瓜界见到的电灯泡。 邓布利多笑呵呵说是霍格沃茨的学生研发的,才弄成功没几天。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心想:他是不是来到了假的霍格沃茨? 不对啊,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偷瞄了邓布利多一眼,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好像并不担心他。” 他们俩都知道这个‘他’是在说谁。 邓布利多沉默良久后说:“我不必担心他,他会成为一个受欢迎男演员的。”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邓布利多是中了夺魂咒了吗? 但谁能让邓布利多这个近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中夺魂咒呢,所以只可能是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然而邓布利多并没有松口透露新预言的事,对如今的小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一事,也拒绝给予正面的肯定,但他又表现的并不担心,这样的欲遮还掩让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抓心挠肺的难受,也让他尝到了“明知道有什么秘密,可对方就是拒绝透露”的难受滋味。 再有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拥有的那个秘密,其实就是伏地魔当年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时,问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关于魂器的事,还问如果灵魂分成七份可不可行。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把这份记忆抽取了出来,存放到了一个冥想盆中。 只是对邓布利多来说,有没有这份记忆都可以啊,他不强求的。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到底还是留在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其实是真心想让他回来教学的。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教课水平是挺好的,对待学生尽管做不到一视同仁,不过他对看不到未来成就闪光点的学生并不会冷嘲热讽,他就只是对人家视而不见而已,这总比除了对本院学生好点,对其他学院学生都一律更严苛对待的斯内普教授好多了。 邓布利多担心的就是斯内普教授通不过考核。 不过他需要担心的也不仅仅是斯内普,像奇洛,教魔法史的宾斯等他都得挂心,这其中还得挂念奇洛会不会在一学年来临之际遭受什么不测。 林宁期间有另外来了一次霍格沃茨,商量了下升级版三强争霸赛的事宜。 她有为这件事忙个不停,还遭受了来自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打压”。 本来林宁想让全世界的魔法学校都参与进来,但国际巫师联合会认为他们从未没有听说过还可以那么弄争霸赛,从前没有这样的先例,再说组织这么一个争霸赛,很容易出什么事故,而国际巫师联合会下辖没有这样的管理委员会。反正他们巴拉巴拉了一通,意在否决林宁的提议。 说得好像林宁会把这个争霸赛的组织权和管理权,递交给国际巫师联合会一样。 这本来就是她开发的,好吗? 林宁也有点懒得理会拿大的国际巫师联合会,她转而更改了下计划,和欧洲其他国家的魔法部通了气,再在贸易往来中做出了点让步,其他国家的魔法部就表明会支持在魔法学校间展开争霸赛。 学校方面也得做好宣传工作。 再来就是场地,转播,对外宣传等问题,这个考虑到英国魔法部是承办方,那英国魔法部将负责绝大部分的事宜。又因为本来林宁这边的准备工作,就已经筹备许久了,所以行动起来有条不紊,而且也很快。 开赛时间定好在新学期开学前半个月。时间也过得很快,很快霍格沃茨下学期就结束了。 值得一提的是,奇洛在学期结束前两天,被乱飞的鬼飞球砸中,直接昏迷不醒而进了圣芒戈。 大家一点都不意外。 林宁是过了好几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她觉得挺惊奇的,因为她已经对着伏地魔本魔威逼利诱,让他把对黑魔法防御课的诅咒解决掉了,那奇洛还这样,只能说他是真的倒霉了。 其实林宁她这几天尤其忙,米丽森·巴诺德从部长之位上退了下来,她正式成为了魔法部部长,成为了最年轻的魔法部部长,而除了交接工作外,她还得提拔新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上来,另外还得接受各界采访和祝贺。 再有《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将在魔法部电视台进行首播,这次电视信号将覆盖全球多达三十个国家,而林宁相信当这部电视剧的口碑传出去后,会有更多的国家魔法部来祈求他们国家魔法界也跟着安装电视机的。 有了电视机,那接下来手机,电脑等魔法化的物品再推广,那就容易得多了,到时候英国魔法界会成为家电出口大国的。 不是…… 是成为垄断全世界魔法界高新魔法大国,同时也将成为魔法界改革开放的带头大哥。 魔法部上下尽管没想那么长远,但他们一个个都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林宁红光满面的回了家,猪笼草应景的拉了个礼炮,发出了像大炮轰炸那样的爆响,把他们都吞没在一股蓝色的烟雾中,同时从里面炸出一顶装点着各种鲜花的巫师帽,以及几只活蹦乱跳的比利威格虫。 林宁接过巫师帽戴在了自己头上,做了个鞠躬礼。 白皇后:“恭喜。” 猪笼草则张嘴把比利威格虫吃掉了,不过还是有给林宁留了一只。 林宁笑了起来,眉目璀璨。 第141章 霍格沃茨(23) 林宁在成为英国最年轻的魔法部部长后, 静极思动, 想到了原身在霍格沃茨发下的宏愿:他会在毕业前制作一个魔法石, 然后作为队长带领英格兰队夺得魁地奇世界杯,最后成为英国最年轻的魔法部部长。 林宁想了想她现在已经实现了这个宏愿的三分之一, 就是最后一部分。 魔法石?魔法界目前所知的魔法石就是尼可·勒梅制作的那个,邓布利多知道伏地魔已不成气候,就把他从尼可·勒梅那儿借来的那个魔法石还回去了, 而魔法石不仅能把任何金属变成黄金,还能制作长生不老药,这两种功能哪个对林宁来说都没有多大意义, 所以她并没有想过制作魔法石。 不过她倒是对复活石做过深入的研究, 复活石的名气也不比魔法石小, 那么四舍五入下也相当于她研究过魔法石了; 再来是魁地奇世界杯。 作为队长带领英格兰队夺得魁地奇世界杯冠军就算了,林宁她对魁地奇并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也没时间去参加魁地奇英格兰队,不过她倒是可以向国际巫师联合会申请, 让魁地奇世界杯在英格兰举行,再资助英格兰魁地奇队获得冠军。 等等,她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关系不太好啊。 林宁挑了挑眉, 那这个就不用太强求了呀。 话是这么说, 林宁作为英国魔法部部长为了辖下各部门的全面发展, 还是做出了相应的努力。 结果就是等到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年时, 它的决赛就是在英格兰境地内举行的。 魁地奇作为巫师界第一大运动, 从数百年前流行至今, 其受欢迎程度和在巫师心目中的地位是轻易不可撼动的,这次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就将吸引近十万巫师前来。 只对英格兰来讲很遗憾的是,英格兰魁地奇国家队止步四强,进入决赛的是爱尔兰魁地奇国家队和保加利亚魁地奇国家队。 林宁对此不太所谓。 事实上她本来都没太在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场地上多花功夫,可没想到国际巫师联合会似乎忘记了早前他们之间的不愉快,林宁走程序申请后没多久,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就同意了她的申请,快的好像怕她会拒绝一样。 林宁稍后倒是明白了个中缘故,不过她没有说破,也有尽力安排了世界杯决赛的各项事宜。这事儿她已经驾轻就熟,《龙与魔法界》的大型比赛在过去两年内已经举行过数次,从最开始只有欧洲魔法学校参加的,到欧洲魔法界巫师参加的,再到如今扩展到了全世界巫师可参加的等等,可以说《龙与魔法界》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崛起着,哪怕只有两年,但已然成为了在魔法界热度仅次于魁地奇的运动,甚至它的普及度比魁地奇还要高,到底很多国家对使用飞天扫帚的魁地奇并不感冒。 话说回来,魁地奇世界杯决赛这一大项目,抽调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魔法部成员来,又考虑到这是全民运动,林宁作为部长,很开明地在当天给魔法部上下放了假,让他们能去现场的就去现场观看。 不过也不是所有巫师都能去现场观看的,为此魔法部中央电视台推出了魁地奇世界杯特别节目,《为你解说魁地奇世界杯》,而且为了抢夺收视率,中央电视台下了血本,在决赛当天邀请了魔法界最当红明星小汤姆·里德尔,和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来当特别嘉宾。 尽管中央电视台更多是在和本国电视台争抢。 毕竟这时候距离魔法部有电视台才不过过了两年半,用魔力驱动的电视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覆盖到全世界所有有巫师的地界,其他国家魔法部倒是有学有样弄起了电视台,但是他们已经晚了好几步,世界各地的巫师更多时候还是倾向于观看英国魔法部电视台。 以及有中央电视台的意思是,英国魔法部自家弄了不止一个电视台,目前总共有三个电视台。 而中央电视台请了这么两个特约嘉宾的消息一出,不知道有多少原本准备和家人一起去现场看决赛的巫师们,都纷纷打消了原有念头,准备待在家看电视直播。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小汤姆·里德尔留下的,谁让他如今红遍全魔法界呢。 迷弟迷妹不知凡几。 “我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校长会答应和他一起上节目?我是说他们俩怎么都不搭调啊。”罗恩说完还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了下,发现他妈妈和他妹妹都没有分给他注意力,他这才松了口气。 哈利:“?” 罗恩耸了耸肩:“你是不知道在我家绝对不能说三个人的不好,一个是邓布利多校长,一个是洛哈特部长,一个就是里德尔了。我妈妈和我妹妹是他的铁杆粉丝,这次知道他去做特约嘉宾,真的差点就不想过来了,即使来了,也没忘让电视机把节目录制下来。” 哈利:“我也觉得里德尔先生和邓布利多校长不搭,如果是洛哈特部长和邓布利多校长的话,我完全可以接受。” “洛哈特部长应该会来现场吧。”罗恩猜测道。 “嗯。”哈利说着就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罗恩问:“怎么了?” 哈利犹豫了下才说:“小天狼星他知道洛哈特部长会到场后,就说什么都不来了。” 罗恩:“?” “他和洛哈特部长有点不对付,也不是双方的,就是单方面的,小天狼星他就是斗嘴也斗不过洛哈特部长,反正就是小天狼星他对洛哈特部长很过敏,最重要的是他之前从卢平教授口中得知《龙与魔法界》,其实是洛哈特部长发明的后,他当时就发誓再也不玩《龙与魔法界》了。” 罗恩忍不住道:“哇呜,那你教父可真够可以的。”《龙与魔法界》根本不是一般的火,好吗? 哈利咳了一声:“没有,他当天晚上就偷偷玩了起来。” 罗恩:“……” 哈利继续说:“他其实挺厉害的,本来都要成为职业玩家了。” 罗恩瞪大了眼睛:“他就那么放弃了?” 哈利:“……这个还是没有。” 罗恩:“…………那他到底在矫情什么?” “我也不知道。”哈利摊开手道,“卢平教授说他大概是抹不开面子,我想大概也是。” 罗恩:“卢平教授呢?他要来吗?” 不等哈利说什么,罗恩就忍不住感叹道:“卢平教授可真厉害啊,他都在霍格沃茨教了两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了。” 哈利:“我想大概是因为他教得好吧。” 罗恩不自觉地跟着点头:“就连纳威都没有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出过事故了,不对,他在魔药课上出的事故都比从前少了。果然是教授的问题,所以魔法部没让斯内普通过教师资格证的考核是对的。” 哈利冷不丁说:“我好像听说斯内普知道不用再教我们后,高兴地像是喝了欢欣剂一样,还转了好几个圈圈。” 罗恩“啊”了一声:“我怎么听说他恼火地在魔法部喷了一魔法部的毒液,不对,好像是弗洛伯黏虫的粘液,魔法部不得不派出了害虫咨询处的机动队。” 哈利也是这样的反应:“啊?我怎么是洛哈特部长被他丢了弗洛伯黏虫。” 罗恩继续说:“我还听说斯内普离开的一个月后,邓布利多校长就蛀牙了。” 哈利挠了挠后脑勺:“所以哪个是真的啊?” 罗恩撇撇嘴:“这谁知道。” 哈利想了想说:“不过我想斯内普扔洛哈特部长弗洛伯黏虫的那个不是真的吧,不然魔法部怎么会专门拨款给斯内普,让他继续做他的魔药研究。” 当魔法部不要面子的啊。 罗恩也很好奇:“不然等会儿见了亚瑟,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内幕消息可以透露?” 哈利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俩已经切中了大部分真相,斯内普本来就不喜欢霍格沃茨内的巨怪,他留下霍格沃茨更主要还是为了赎罪,以及在哈利入学后,保护哈利。可伏地魔不再成气候,也不会再兴风作浪,哈利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那通不通过教师资格证考核,对斯内普来说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事实上,他也没通过。 反正他不再在霍格沃茨当魔药课教授后,就被‘吉德罗·洛哈特’忽悠到了魔法部在新区那边建的研究所去了。魔法部会提供足够的资金,各项材料应有尽有,哪怕没有的,魔法部也可以想办法弄来,而且对斯内普相对中的绝对自由,哪怕是助手,也是精挑细选来的,可以说这待遇别处没得找了。 当然了,斯内普也担待得起这样的待遇。 这两年下来,他被称一声魔药大师没谁觉得抬高了他。 此外,林宁更希望斯内普来尝试理解魔药原理,比如说找到福灵剂中的有效成分,理解到底迷情剂是通过什么样的机制发挥效果的,再像是对魔药中的某种成分进行各种魔法修饰,以减轻它所带来的各种副作用等等。 不止是魔药,在魔法上也是如此。 林宁希望研究所所招纳来的人才,能够尝试着探索魔法的本源,从而像是建立科学这一学科般,建立魔法这门“学科”,让魔法不再像是建筑在云端的悬浮城堡,而不知道在云端下都是什么在支撑。 至于斯内普有没有朝魔法部丢弗洛伯黏虫? 没有。 也不知道这一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说回到罗恩和哈利身上来,他们是跟着亚瑟·韦斯莱使用着门钥匙,过来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场地的。决赛场地早在之前就决定好了,为了保持着魔法界与麻瓜的平衡,这次比赛是不能让麻瓜看到的,因而场地都施展了麻瓜驱逐咒。 不过场地附近并没有,而使用门钥匙都会被传送到场地附近,那为了不让附近的麻瓜发现不对劲,到来的巫师们都会做麻瓜的打扮,同时如果要搭建帐篷的话,也得把帐篷的外表看上去更像是麻瓜的帐篷。 从前也是这样,这没什么好指摘的。 然而当哈利见到其他巫师们后,他有点惊奇,他们好像对麻瓜的穿着都很在行啊。 哈利已经来魔法界三年了,他早知道了从前的魔法界根本不是现在的模样,大家对麻瓜最好的态度都只是好奇,更多巫师其实看不起麻瓜,对麻瓜界的事务知道得很少。现在英国魔法界经过了这几年的努力,大家的态度才有了大幅度的扭转,但其他国家的魔法界也都这样吗? 他们又没有洛哈特部长。 很快哈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五点零七分,来自毛里求斯。” 负责登记的魔法部成员看了眼来自毛里求斯的巫师,哈利总觉得他其实有偷偷在翻白眼,不过也难怪,那个来自毛里求斯的巫师穿着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却穿着一双长及大腿的高统橡皮套鞋,这种穿法根本就不麻瓜,好吗? 魔法部成员其实也见怪不怪了,他见过比这还更诡异的打扮。接着他将门钥匙收了过来,又给那个巫师指了指路,哈利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边有一排看起来很正常的麻瓜帐篷,上面写着“接待处”。 从毛里求斯来的巫师过去后,没多久他就出来了,而现在他的打扮正常多了,同时也麻瓜得多。 哈利拽了拽罗恩,悄悄地说:“魔法部给所有来的巫师都提供麻瓜的衣服吗?那耗资很大吧。” 罗恩跟着瞧了瞧,“不会吧?我有看到风雅牌巫师服的铭牌了。”风雅牌巫师服是魔法界很受追捧的一个服饰品牌,据说他们在巴黎,纽约等地都有分店。 “我看看,好像还有扎比尼夫人家的铭牌。他们家的服饰现在都成为魔法界的流行风向标了,电视台不是还有扎比尼夫人主持的时尚节目吗。”扎比尼夫人是哈利和罗恩的斯莱特林同级学生布雷斯·扎比尼的母亲,魔法界赫赫有名的黑寡妇,曾经接过数次婚,每一任去世的丈夫皆留下大笔遗产。扎比尼夫人从前并不从事服饰和美容业,但这个女巫瞧准了魔法界的发展,果断下海做起了和美丽有关的行业,她创建的服饰品牌如今几乎可以和老牌风雅牌相比肩了。 以及如今英国魔法界的服饰也不仅仅拘泥于长袍了,除非必要场合,大家的着装和麻瓜们没什么差。哈利推了推他的眼镜,这才发现“接待处”铭牌上的小字,他想了想难道是服装店将衣服卖给了其他国家来的打扮不麻瓜的巫师? 哈利来不及多想,前面莫丽就开始叫他们赶紧跟上。 哈利就这样被罗恩拽着跟了过去,他们穿过一排排帐篷,朝着韦斯莱家的帐篷走去。期间哈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是赫敏。她说她要等半个小时才能过来。” 罗恩并不意外:“都放暑假了,她还很忙吗?” 哈利说:“你知道的,那可是赫敏,她恨不能利用每一分钟时间来充实她自己,不过我猜这次可能和她开展的家养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有关。她之前有说洛哈特部长邀请她去魔法部参观,而且洛哈特部长也很喜欢她,先前不是出面支持了她的家养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吗。” 罗恩纠结了下道:“我还是不懂她的那个协会,家养小精灵本来就是世世代代,全心全意服务巫师的。” 哈利想了想说:“可工作了获取报酬,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只是从前大家都那么想,”罗恩不是很在意道:“好吧,其实大家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很多,我就只是还有点没转过弯来。” 哈利也可以理解:“我其实也不太懂,不过看赫敏很有干劲的模样,总觉得那就好像是她要终身奋斗的事业一样。” 罗恩瞪大眼睛:“你在想什么啊,哈利?我们下学期开始才四年级。” “可你看看啊,乔治和弗雷德在四年级时就开始到魔法部实习了,他们俩会成为众人皆知的发明家;纳威喜欢草药,他已经决定成为草药研究家;拉文德·布朗写的校园小说已经在小红书出版社出版了,她也想成为一个小说家;就连比我们小一年级的科林·克里维,他对摄影很感兴趣,有好好在研究显影药水——大家都有对未来有了计划了。” 罗恩一时很有几分沉默,哈利也是。 而他们提到的家养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是赫敏在三年级下半年开展开来的。她提出来后,并没有遭到大家的一致取笑,毕竟随着《龙与魔法界》的盛行,英国魔法界这边的巫师们渐渐有点转变了对其他物种的态度了,而他们更多是受到了林宁带领下的魔法部传递出来的态度影响。 要知道住在禁林的马人费伦泽,他都在魔法部的一套电视台中有个栏目,是讲天文学的,或者说是讲星象的,不少女巫就很喜欢这一套。 还有人鱼,人鱼和魔法部也有合作,不过外界知道的并不太多。 当然了,家养小精灵还不太一样。 马人和人鱼等智慧物种尽管受巫师排挤,也和巫师们不对付,但他们并不依靠巫师才能生活,他们自己就生活得很好。但家养小精灵尽管有智慧,魔力甚至比不少巫师还高,但千百年来它们一直被认为是巫师的附庸。 严格来讲,是巫师的奴隶,它们为巫师服务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不可能有任何报酬,完全听从主人的吩咐。 最起码在英国魔法界这边是这样。 但长此以往就不合适了,更有魔法界特么缺人啊,高速发展下必然得有足够的支撑才对,那么解放生产力就很必要了。 家养小精灵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又其实在其他国家,比如说在美国,家养小精灵已经不再是巫师的奴隶,它们有自己的地位,开始穿漂亮的衣服开店赚钱,担任傲罗的线人,在店里和人类平起平坐,因而解放家养小精灵并不用担心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哪怕很多巫师已经缺少不了家养小精灵的服侍,那可以将关系改为雇佣关系。 相对的,家养小精灵们本精的思想也需要进行熏陶,到底它们若是自己认为就该成为巫师的奴隶,那再解放也没什么用。 不管怎么说,赫敏开展的家养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在霍格沃茨并没有受到冷对,但也没有多少热情的巫师加入,而林宁在听说过此事后,想了想觉得这个时机可以,就公开表明了对赫敏的支持,之后也有带着她来做这个项目,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将她摒弃在外。 赫敏这个暑假,就有部分时间在林宁身边学习,可以说是过得很充实。 罗恩在沉默半晌后,有点迷茫地开了口:“那哈利你呢?你有想好以后要做什么吗?” 哈利挠了挠额头:“魁地奇。我应该会做魁地奇球员。” 哈利非常喜欢魁地奇,他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会这么说也不奇怪。 罗恩这下更迷茫了:“我,我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 哈利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件事:“巫师棋,你的巫师棋很厉害。” 罗恩瘪瘪嘴:“你认真的吗,哈利?” 哈利把手抄进兜里,绞尽脑汁道:“其实你可以慢慢想啊,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下学期开学才上四年级。” 罗恩:“……说了大家都有目标的又是谁啊。” “哈利!罗恩!” “来了来了。” 他们俩又赶紧跟了过去,开始帮忙搭帐篷。 这个帐篷从外表看是个麻瓜用的双人帐篷,但等到哈利怀着疑惑地钻进去,才发现帐篷中别有洞天,还让他惊讶地眼镜都要掉了。原来双人帐篷中其实是个三居室,还有浴室和厨房,一张卧室内还安放着四张双人床,足够他们十来个人住得了。 “噢,亲爱的,这还不算什么,你过来的时候没看到马尔福家的帐篷吗?我敢打赌那里面有一个庄园。不过他家的帐篷应该不是最豪华的,我记得还有一个从澳大利亚来的巫师一家,他们还试图在帐篷里弄一个花园,里面鸟澡盆、日晷仪、喷泉等样样俱全。”亚瑟·韦斯莱看出来哈利的惊奇,就和他说了那么一通。 哈利:“……呃。”太夸张了吧? 乔治和弗雷德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哈利听不懂的话。 亚瑟:“……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乔治手舞足蹈道:“我们在说这种无痕扩展咒所蕴含的空间折叠原理,爸爸。魔法部的研究所有专门的巫师在研究这个,以后会应用到很多方面的。” 弗雷德揽住了乔治的肩膀,嬉笑着说:“乔治是说我们还缺点水。” 亚瑟·韦斯莱也没想听他们俩继续说他们不懂的话,就拿出了个他们带过来的水壶来,“好吧,那你们就去给我们打点水来吧。” 哈利主动说:“我和罗恩一起去吧。” 亚瑟·韦斯莱也没有和哈利客气:“也行,这是地图,看到水龙头标志了吗?你们看懂了吗?” 哈利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们俩带着水壶出发了,这时太阳刚刚升起,薄雾渐渐散去,他们看见四面八方都是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慢慢地在帐篷间穿行,兴趣盎然地东张西望。 哈利这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男女巫师,他以前从未认真想过其他国家的巫师。 有在金字塔形的搭帐篷外玩耍的小男孩,哈利猜他大概是从埃及来的; 还有三个非洲男巫师站在那儿,严肃地在讨论着什么,还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着一只野兔似的东西; 另外有一群来自美国的巫师在他们的帐篷前谈笑风生,他们的帐篷前高高挂着一个闪闪发亮的横幅:伊法魔尼魔法与巫术学校。 哈利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学校,他示意罗恩去看。 “好像是美国的一家魔法学校,和我们霍格沃茨一样,他们也分为四个学院,不过学院标志和我们不一样。”罗恩说,“我知道不少家别的学校,不过不认识那些学校的人。比尔以前有个笔友,在巴西的一所学校上学,似乎是叫卡斯特罗布舍魔法学院。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还想来个交换旅游,不过当时我们家还付不起那么多钱,比尔就说他不能去。他那个笔友气坏了,给他寄来一顶念过咒语的帽子,弄得他两只耳朵都皱了起来。” 哈利笑了起来。 罗恩继续说:“你有看《神奇动物在哪里》吗?他们有一期节目就是说美国独有的神奇动物,我最喜欢山暴龙,它的身体一部分是鸟,一部分是爬行动物,而且它好像是鸟蛇的远亲。对了,乔治说它像鳞片上覆盖着羽毛的恐龙。”鸟蛇是生活在远东和印度的神奇动物,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它是一种有翅膀的两条腿动物,长着蛇的身体,身上有羽毛,体长可达十五英尺,会攻击所有靠近它的人,特别是在它为了保护卵的情况下,它的卵壳很像是用最纯最软的银子制作的。 很值钱。 哈利有点遗憾道:“我没看,不过我知道恐龙。”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也知道鸟蛇。” 罗恩不好意思道:“我小时候就想过我家要是能有鸟蛇蛋就好了。” 韦斯莱家现在的经济状况可比从前好太多了,哈利听后也没觉得有什么,还左顾右盼了下:“是不是没有从印度来的巫师?我听说他们都是乘坐飞毯的,对吗?” 罗恩不太确定道:“亚洲巫师都是吧。” 这时有人叫了他们一身:“罗恩?哈利?” 原来是西莫·斐尼甘,是他们在格兰芬多学院四年级的同学。 罗恩和哈利就走了过去,和他们打起了招呼。 却不知道在他们走后,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旁边的一个帐篷内就有个巫师撇撇嘴说:“阿三才坐飞毯呢。” 另外一个和他同龄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说:“他们那都是地域固有偏见印象,你要是有心,那你就把你的符箓拿过来让他们开开眼啊,也不亏我们学了五年的画符。”五年画符三年摆阵嘛。 首先开口的男生叫孔灵,他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我们是偷偷过来的,好不好?怎么能自己暴露自己。再说比起纠正他们的错误观念,我对他们说的山暴龙更感兴趣。” 戴眼镜的男生叫邹微,他无情又冷酷道:“火院禁止在校外使用丹炉炖肉。” 孔灵道:“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他们提到的电视节目。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到咱们那儿来,我们也好让这些外国佬见识下咱们的神奇动物——他们是这么叫的吧?” 邹微说:“你说《神奇动物在哪里》?” 孔灵点了点头,完了又跳跃了个话题道:“所以咱们两家的老祖宗就是这样被偏见了吗?我家老祖宗怎么就成为火龙学家了?还有你家的老祖宗,被他们说成是著名的炼金术士,好吧,他老人家确实是。”先前林宁不是提到过吗?在巧克力蛙卡片上有两个天朝人,火龙学家孔博和炼金术士邹衍,如今这两个从天朝来的术士就是他们的后人。 他们是知道了巧克力蛙卡片,又知道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才费了老鼻子劲过来的。其中孔灵是火院的学生,邹微是金院的,他们的学校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分的学院。 邹微对孔灵的说辞不以为意,“你也说是被偏见了,不过我倾向于认为是信息不对等,咱们这边本来就低调,对外交流也不过是改革开放后的事儿。” 孔灵摇了摇头:“反正我是不认那什么中国火龙的,不过他们这边的那个叫洛部长倒挺有意思的啊,他弄的那个游戏中的龙就很中国啊。” 邹微提醒道:“人家姓洛哈特,不姓洛。” 孔灵无所谓道:“你知道就行了呗,我觉得他要是来咱们这边上学,那肯定是火院的。” 邹微:“?” 孔灵拿出一本连环画来:“看他画的连环画《舌尖上的神奇动物》,果断是个大吃货啊。”像他们火院用炼丹炉打火锅都不算什么了,广东那边来的同学可是用炼丹炉煲汤煲糖水甚至煲仔饭的。 邹微“啧”了一声:“说的其他学院就没有吃货一样,木院种的草药还不是常常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孔灵嘿嘿一笑:“也还好吧。对了,你再借我点钱呗?” 邹微:“干嘛?” 孔灵大喇喇道:“我准备在这边囤点糖果回去,像吹宝超级泡泡糖,果冻鼻涕虫,奶油花生糖,滋滋蜜蜂糖啊什么的,回去倒卖就是一笔零花钱。”他们来之前,他也是有悄悄打听过的。 邹微挑眉:“然后让其他人发现咱们俩偷偷来英国吗?” 孔灵:“……” 过了会儿孔灵嘀咕道:“你金系不懂我火系的穷啊。” 邹微倒没有否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周围安静地过分了,但等他掀开帐篷帘子往外看时,发现一切都很正常,他心想刚才大概是他的错觉吧,不过和孔灵这货说话就得集中注意力,不然很容易被他带跑偏。 林宁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她在之前就知道有两个从中国来的小巫师混了进来,不过他们还挺厉害的,自己弄得门钥匙,还是先到了英国再转移到这儿来的。只是他们的魔力或者说是灵力波动,在英国很容易就能被检测到,也能辨别出来,所以他们俩就让一直对中国魔法界很感兴趣的林宁逮了个正着。 这两天没少听他们俩说他们那边的事,多少知道了一点他们那边的情况。 林宁想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兴趣和国际接轨,或许可以让国际巫师联合会先去探探,到底他们不是已经改革开放,愿意打开国门对外交流了吗。 又说起来还有几年,香港就要从英国回归给中国了呢。 已在首相阁下的幕僚团占了很大一席之地的林宁这么联想着,当然这都是后备手段。 讲究和谐友爱的话,也该是从霍格沃茨开始,比如说弄个交换生计划什么的,林宁决定回头和邓布利多校长说说此事。 说起邓布利多校长来,林宁不免想到他要和小汤姆·你知道他是谁·里德尔一起上节目了,尽管只是作为魁地奇决赛的特约嘉宾,但林宁不禁担心起来,那就是他们在魁地奇上的专业素养过关吗? 不是…… 是他们面对面会秉持和谐友爱的原则吗?第142章 霍格沃茨(24) 小汤姆·里德尔, 魔法界最当红明星, 没有之一。 以v《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出道,在过去的两年多中先后出演了电视剧《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邂逅魔法奇缘》和电影《男巫的毛心脏》,均大获成功, 尤其是在电影《男巫的毛心脏》的表演获得了广泛赞誉,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三级勋章是给那些为魔法界的知识或娱乐做出了贡献的人,林宁先前也有获得过一枚)。 其中《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改编自同名小说; 《邂逅魔法奇缘》同样改编自菲菲·拉福尔的系列爱情小说,讲述了出身纯血家族的女巫遇到麻瓜出身的英俊男巫,进而打破家庭桎梏相爱的浪漫故事。 而《男巫的毛心脏》则改编于魔法界流传已久的童话故事集《诗翁彼豆故事集》中的《男巫的毛心脏》篇, 讲述的是一位英俊、富有且秉性聪慧的年轻男巫,在发现他的朋友们一旦陷入爱河,喜欢嬉闹打扮后, 都变得愚蠢起来,失去自己的品位和尊严后, 年轻的男巫打定主意,他永远不做这种意志薄弱的牺牲品, 为此还利用黑魔法来加强自己的免疫力。 当周围的同龄人都娶妻生子时, 他仍旧不屑一顾; 当年迈的父母去世时,他感觉不到一点悲痛; 也不是没有姑娘来接近他, 事实上有许多姑娘都被高傲的风度所吸引, 用尽各种微妙的技巧来讨他的喜欢, 但都没能够打动他的心。 男巫为自己的冷漠, 以及冷漠背后的智慧而沾沾自喜。 他掌管着他们家族的城堡, 过着无忧无虑的独居生活,认为旁人肯定对他非常羡慕,然而当有一天他听到城堡的男仆议论起他,说他拥有那么多财富,却没有一个人爱过他,又说他为什么找不到一个妻子? 男巫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他打定主意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妻子,他原本以为要花数十年来寻找,但就在他这么想的第二天,他就遇到那么一个女人。 她美貌惊人,拥有很多财富,魔法也很高超。 男巫对她仍旧没什么感觉,但他还是向她求婚了。 年轻的姑娘尽管感受到了他甜言蜜语背后的冷漠,可她从前从没有遇到这么奇怪和孤傲的男人,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他的吸引,答应嫁给了他。 但很快年轻的姑娘再次感受到了冷漠,她认为男巫并没有一颗心,对男巫说:“您要是有一颗心就好了。” 这自然是说男巫没有投入真心,但男巫听后却带着她来到了城堡的地牢里,让她看他最宝贵的财富: 在一个被施了魔法的水晶匣子里,放着男巫还在跳动的心脏。 在新婚妻子看来,那颗心脏已经起了皱褶,上面覆盖着长长的黑毛。 男巫接下来做了他认为会让新婚妻子高兴的事,把那颗心脏重新安装了回了胸膛中,接着他感受到了新婚妻子洁白柔软的肌肤的触碰,浓密的金色秀发的芳香等,这让拥有了心变得异样,变得鲁莽而野蛮,变得有了凶猛而乖戾的欲望。 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宾客许久不见新人,就连忙在城堡中找了起来,最后他们在地牢里发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城堡的女主人躺在地板上,被剖开了胸膛; 疯狂的男主人在他身旁,一只血淋淋的手抓着那颗鲜红的心脏,他舔着、抚摸着这颗心脏,发誓要用它跟自己的心脏交换。另一只手中握着他的魔杖,想劝说那颗长了黑毛的心脏离开,但毛心脏却不愿意放弃对他感官的控制,拒绝离开她的胸膛。 在客人们惊恐的注视下,男巫用银匕首剖掉了他的心脏。 然后,他一手握着一个心脏,倒在他的新婚妻子旁边死了。 这个故事自从《诗翁彼豆故事集》出版的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对它进行过修改,也很少有人对其作出评价。林宁偶然翻开了《诗翁彼豆故事集》看到这个故事后,就打定主意把它改编成电影,这个《男巫的毛心脏》表达了一种最强大,同时最不被人承认的魔法诱惑:追求金刚不坏之身。 这样的追求无异于难如登天,毕竟任何一个人,都摆脱不了某种形式的伤害,肉体的,精神的或是情感上的。 而这个故事还让林宁注意到男巫那么做,其实和制造魂器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是逃避死亡,追求永生;一个是逃避爱情,追求无欲;再有用黑魔法分离了身体和心脏,已然违反了《魔法基本原则》第一条: 随意篡改最深层次的秘密,即生命的来源和自我的精髓,则必须准备承担最极端和最危险的后果。 总得来说,林宁认为这个故事很契合汤姆·里德尔,正好林宁也觉得他需要扩宽戏路。 不,严格来讲,《男巫的毛心脏》中汤姆·里德尔才是本色出演,男巫的角色被他演绎地丝丝入扣,一经上映就大获好评,人们也更多地认识到他的演技,和发现了在他英俊的容貌和彬彬有礼的气质下更多却更为吸引人的特质,而这将他的人气再推向了一个高峰。 这种反映让某一小撮人大跌眼镜,表示他们不懂如今的魔法界了! 可以说汤姆·里德尔如今正在走上人生巅峰的路上,在魔法界一呼百应都不算事儿。 而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仍旧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哪怕林宁迎头赶上,但更多时候人们更愿意认为她是最英明的魔法部部长,最英俊的畅销书作家,最富有创造力的改革者等等,反正就是不会写小说的发明家不是好的魔法部部长,单纯在魔法厉害程度上,怎么都是比不过曾打败过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同时领导过凤凰社和二代黑魔王伏地魔抗争十余年的邓布利多的。 邓布利多也一如既往的德高望重,他在魔法部新大楼的摄影棚内,遇见风仪玉立的小汤姆·里德尔时,他看起来就像是在霍格沃茨那个和蔼极了的老校长,“哦,汤姆,我的孩子,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汤姆·里德尔也不再是从前的汤姆·里德尔了,他一点都没有因为邓布利多叫他汤姆而心生忿忿,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也一点都没变,矜持地朝邓布利多颔了颔首:“邓布利多教授。”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小声讨论着:“里德尔先生有在霍格沃茨读过书吗?” “如果有的话,我们肯定早知道了啊。” “那说不定是里德尔先生在他十一岁时收到过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是邓布利多校长去接得他,但他最终没有选择就读霍格沃茨。” “很有可能。” 作为当红演员,汤姆·里德尔对外公布的资料少之又少,而这非但没有引起其他人的不满,相反他们都在猜测着他到底来自哪儿,对他的神秘着迷不已。 电视台工作人员的议论声其实有被汤姆·里德尔捕捉到,他冲着也听到的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真遗憾,他们只猜对了一半。”当年确实是还是变形课教授兼格兰芬多院长的邓布利多去孤儿院接的汤姆·里德尔,而他们的初次会面就不怎么和谐。 邓布利多显然想起了往事,难免有点怔愣,没立刻就搭上这一话茬,这就让汤姆·里德尔抢了先机,他彬彬有礼道:“邓布利多教授,电视台没有给我们硬性的要求,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统一下等会儿解说的风格,您认为呢?” 邓布利多:“好啊。” “那我们就到休息室聊一聊吧。” 乍然看过去,他们俩相处地还是很和谐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也是这么认为的,对接下来他们这档节目的收视率有了绝对的信心。 这时距离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开始还有三个小时,在现场的罗恩和哈利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赫敏。 罗恩说:“我和哈利还以为你会和洛哈特部长一起来。” 赫敏眼前一亮:“部长已经来了吗?” 罗恩点了点头:“是啊,可你怎么这么问?” 赫敏慢条斯理道:“我的逻辑推理能力促使我那么问的,我先前就极力推荐你们去修逻辑学的。”她已经发现在巫师界,尤其是纯血,都缺乏逻辑推理能力,你跟他们说这屋子里就咱两人,有人放屁了,但不是我。 他准会一脸纯真的问你:那是谁? 赫敏对此无比纠结,还多看了从麻瓜来的小巫师哈利一眼。 哈利:“??” 罗恩:“……我们可不像你总能有那么多精力。” 哈利抓了抓头发说:“那你怎么还那么忙?” 他这么一说,赫敏总算收回注视他的目光,从自己的随身书包内掏出一本书《格林伍德冒险记》的第七个故事《衔尾蛇》,“我在看部长编写的这本书,他的出版社说这是这个系列最后一个故事了,书迷几乎都疯狂了,我好不容易才买到一本。” 她与有荣焉地又补充了句:“据报道这个系列小说迄今为止已经被翻译成了七十二种语言,所有版本的总销量超过了三亿册。” 罗恩:“三亿?!” 哈利也跟着“哇呜”了一声。 罗恩又纯真地感叹了句:“那得多少钱啊?” 哈利也没个概念:“很多很多吧。” 赫敏说了一个数字,麻瓜那边只有机构来做专业的统计,而且不仅是版税,《格林伍德冒险记》改编成的系列电影也非常受欢迎,这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更不用说《格林伍德冒险记》还有诸多衍生品。再者这还仅仅是g.r.洛哈特这个笔名下的作品,‘他’的小号汤姆·格林伍德名下还有《吸血鬼与狼人》《他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时空恋人》《人鬼情未了》四部爱情小说,这都是拖稿的产物,而这四部爱情小说的总销量比《格林伍德冒险记》系列小说的总销量还要高,根本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可以说汤姆·格林伍德也跟着成为了享誉世界的纯爱小说家。 (巴瑞·麦克米伦:“……”) 罗恩和哈利又一脸纯真地感叹了下怎么那么多,看得赫敏有点想叹气,她把书收进了书包里,打算和罗恩还有哈利到处逛一逛,毕竟要劳逸结合的。 这时兴奋的情绪已经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中蔓延开来,似乎就连夏日的空气也在颤抖地期待着。从世界各地尤其是英格兰本土的小贩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早之前就拿到了英国魔法部的许可证,将各种各样的商品带到了决赛场地附近特定的区域,等待着顾客们上门。 有发光的玫瑰形徽章,其中绿色的代表爱尔兰队,红色的代表保加利亚队; 有绿色的帽子,上面装点着随风起舞的三叶草; 有保加利亚的授带,印在上面的狮子真的会吼叫; 有两国的国旗,挥舞起来会演奏各自的国歌; 还有真的会飞的火弩箭小模型; 有供收藏的著名队员塑像,那些小塑像可以在手掌上走来走去,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派头。 还有各式各样的烟火,像火花构成的会飞和喷火焰的龙; 带着嗖嗖声飞速转动着穿行的车轮式烟火; 拖着闪耀的由银星构成的长尾巴的火箭式的; 喷射出来会在空中形成保加利亚或爱尔兰国旗形状的等等。 不过烟火只能带到场地中才能点燃,不然就等着魔法部找上门吧。 此外也少不了各种零食。 还有各种专供比赛的魔法物品。 最受欢迎的是全景望远镜,它可以重放比赛画面,还能用慢动作放,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话,它还能快速闪出赛况分析,此外根据使用者国籍的不同,它还可以选使用者的母语,当然价格也不便宜。罗恩攒了一夏天的零花钱,绝大部分都用来买它了,哈利和赫敏也买了一架,另外赫敏还买来了一份比赛说明。 结果等亚瑟看到他们拿的全景望远镜后,拍了下脑门:“早知道你们要买它,我就给你们拿优惠券了。” 罗恩:“啊?” 赫敏:“魔法部推出的?” 亚瑟笑着说:“是啊。” 赫敏笑了笑。 罗恩愣了下,才哀嚎了起来。 被乔治和弗雷德一通调侃,他才渐渐重新打起精神来。 孔灵和邹微也各人买了一架全景望远镜,只是孔灵是拿来看比赛的,邹微这个修了一年炼金术课的金系就是拿来研究的,他们金院的祖师爷是写了《道德经》的老子,他的先祖邹衍也是金院的,被洋人认为是炼金术士也不算错,只是先祖其实并非主攻炼金术,他老人家更多是完善了五行与阴阳学说,著作在外面见不着了,但他们学院一直都保存着,还是他们院系的教科书。 以及他们金系炼金不假,有钱也不假,但他们真的不像很多人以讹传讹的那样炼尸,那是苗疆那边那所学校才专攻的,好不? 用他们院长的话说,那个学校就是个不咋入流的技校。 邹微研究来研究去,就把那个全景望远镜给拆了,然后继续研究。 孔灵还在他旁边叨逼叨:“他们这个《神奇动物在哪里》太短了吧,和咱们那边勉强沾边的就只有个中国火龙和西藏雪人。早知道我就带过来一本咱们的教科书《山海经》,让他们见识下咱们的地大物博,不过他们对吃的还挺有开拓精神的,看比比多味豆,竟然有700多种口味,还有有耳屎味、呕吐物味,我看看还有鞋带味的,泡沫碎料味的,煤味的——我是说他们的生产商肯定是吃过这些东西,才能制造出这种口味的多味豆,对吧?还有他们还很开明,神奇动物竟然可以随便吃。” 不,这边的神奇动物也不能随便吃。 《舌尖上的神奇动物》吧,是取自真狗真事,但对外林宁这个作者却说纯属虚构,博君一笑,而读者们也是这么想的,真相也就只有林宁,猪笼草这个当事狗和白皇后这个旁观者知道了。 现下林宁就带着猪笼草它小人家来着,白皇后没有过来,她还有一堆报表要看,并且她看完后,等林宁回来就得由林宁接手翻阅,到底他们家无论在魔法界还是在麻瓜界都有一摊子家业。 哪怕有职业代理人,他们要做的工作还不少。以及白皇后还肩负着另外一项任务,那就是负责把电视台那边《为你解说魁地奇》,转播过来给林宁看一下是否有修罗场。 话说回来,林宁到现场也不得闲,她作为英国魔法部部长,来来回回的和不少来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现场的其他国家魔法部部长,体育司司长,还有国际巫师联合会辖下魁地奇委员会的官员们等打交道。 猪笼草一开始还愿意呆在她的西装口袋中,后来就不耐烦了,自己蹲坐在林宁的座位上,从它的人工弄出来的施展了无痕扩展咒的口袋中掏出它的零食,那是被施加过魔法的昆虫,它们会排着队往它嘴里跳。 赫敏和罗恩他们一起过来时,先看到了正在和一个穿着华丽镶金边黑色天鹅绒长袍的男巫交谈的林宁(“那是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部长奥伯·兰斯克。”亚瑟·韦斯莱在一旁低声说道。),接着就看到了个头其实不大的猪笼草,刚开始还很疑惑,后来就有点恍然大悟了。在《舌尖上的神奇动物》还有《格林伍德冒险记》中都有那么一只神奇的狗,尤其是《格林伍德冒险记》中它还被揭露是终极bss,这让赫敏还不禁冒出个猜想: 如果这只狗是狗物原型的话,那它到底有没有同样叫人跌下巴的神奇能力? 到底赫敏是知道魔法界有种叫燕尾狗的狗,可以吃昆虫,但燕尾狗明显不长这样。 赫敏正想着呢,被她盯着看的猪笼草就觉察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然后,猪笼草护住它的零食,转转转了个圈,变成背对着赫敏了。 赫敏:“…………”她没想抢它零食吃的。 罗恩和哈利则在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他们从营地那边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来到了比赛场地,如今正身处在一座能够容纳十万观众的巨大体育馆内。据亚瑟说魔法部为了这个体育场忙了半年,乔治和弗雷德却啧啧咂舌,被莫丽拍了头就抱着头假装嘤嘤痛哭起来,似乎他们俩对亚瑟的说法不以为意。 哈利不知道魔法部是怎么在半年就建造起那么大的体育馆的,不过他有注意到这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神秘的金光内,那光芒仿佛是来自体育馆本身。 从他们居高临下的位置望去,赛场就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赛场两边分别竖着三个投球圈,有五十英尺高;在它们的右边,几乎就在与哈利视线平行的位置,有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面不断闪现出金色的文字。 哈利仔细一看,才知道那些闪动的文字都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 哈利有在其中看到了光轮比赛扫帚公司,风雅牌巫师服等商家做的广告,他没有多想,就将视线从广告牌上收回,扭过头去想看看还有谁和他们坐在同一个包厢,就看到了神情纠结的赫敏。 哈利:“??” 哈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正在专心致志吃零食的猪笼草。 看了片刻后,哈利就咽了咽口水。 猪笼草:“!” 赫敏:“?”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它吃那么香,我也觉得饿了。”哈利这么说道。 赫敏:“……” 猪笼草也给了他一个死鱼眼,吓它一跳好不。 赫敏注意到了,立刻想到它能听懂他们说话,看来这是个智慧生物。 林宁和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奥伯·兰斯克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她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到开场时间点了,就谢绝了还要来和她交谈的其他人,表示等到决赛过后,魔法部这边会召开宴会,到那时候大家再过来做进一步交流。 这样她总算脱身走了回来,和走过来的赫敏他们打了招呼。哈利不知道怎么的,就下意识地摸了下他的刘海,等他摸完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莫名其妙,他刚把手放下,就看到了他的死对头德拉科·马尔福,他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也在,还有一个女人,哈利猜想她一定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母亲,他其实知道那是小天狼星的堂妹,但哈利对此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她和小天狼星很不一样,她总是摆着一副好像闻到什么难闻气味一样的神情,但这种神情当她和卢修斯·马尔福走向‘洛哈特’部长时,就变得柔和得多,就好像变成了闻到好闻气味一样。 德拉科·马尔福倒还是那副讨人厌的神情,哈利想。 卢修斯·马尔福带着看起来真挚但还是点虚假的笑容走向了林宁,他伸出手来:“洛哈特部长,很高兴在这儿见到你。我想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妻子纳西莎吧?还有我们的儿子德拉科。” 林宁和他握了握手,又朝纳西莎·马尔福和德拉科·马尔福颔了颔首。“我想你会愿意来决赛后魔法部组织的宴会的,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马尔福克制住了他的神情,没露出牙疼的难看模样:“谢谢你的邀请。”他很清楚得到什么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看来这次他们得谈谈解放家养小精灵的事了,卢修斯·马尔福已经不用多联想,就能知道到时候他们家在纯血圈子里的声誉又要打折扣了。 卢修斯·马尔福不是特别的在意,严格说他认为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有时候名声就是虚的。想到这儿,卢修斯·马尔福多瞥了站在林宁身侧的赫敏一眼,这个麻瓜出身的小女巫已得到了青睐,日后进魔法部是板上钉钉的。 说来马尔福家祖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和麻瓜那边的上层人家联姻的情况,只是外人不太清楚罢了。 这么寒暄过后,大家都各自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林宁把猪笼草抱起来,让它趴在自己的腿上,还让它把它的零食都收起来,等它做完还没忘给它一个清理一新。完后,林宁拿出来一副夹鼻眼镜戴上,链子挂在耳朵上打开后,就能听到白皇后的声音了。 事实上,这副眼镜的作用还不止于此。 白皇后在那边看过的电视画面录制下来,可以传送过来,林宁可以藉由眼镜镜片进入到画面中。简单来说,这属于冥想盆原理的再应用,冥想盆是用来保存头脑中想法和记忆的魔法物品,可以将记忆变成明亮的银色物质保存在里面,在稍后来看储存在里面的记忆时,就能置身其中,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那份记忆,而记忆中出现的人是不会发现你的存在的。 林宁有将这个原理应用到魔法界出品的“dvd”上,购买者可以使用这样的“dvd”,来看一场再栩栩如生不过的电影,不过因为造价不菲,她就没怎么推广,自己家倒是有,而且还是比较别致的——戴上这副眼镜,周围的人也不会发现什么端倪,还当她在认真看比赛呢。 体育运动司司长贝丝·惠斯普抽出了她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道:“声音洪亮!” 然后她说的话就像雷鸣一样,响彻了整个座无虚席的体院馆。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 “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42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掌声如雷,几千面旗帜同时挥舞,伴随着层次不齐的国歌声,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林宁眼前的视角则变得和白皇后的视角一致,都像是在电视机前观看《为你解说魁地奇》。这次决赛解说除了汤姆·里德尔和邓布利多这两个特约嘉宾外,还有个正儿八经的魁地奇解说李·乔丹,他现在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不过已经获得了魔法部电视台的录取通知书,作为一个魁地奇解说他的解说风格富有激情,他本人也能说善道,在这种大场面下也并不畏怯,相反他还挺能说的,连自家校长和小汤姆·里德尔都先调侃了几句。 邓布利多很亲和,还跟着自我调侃了几句。 汤姆·里德尔尽管矜持,但也没有端着架子。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林宁微微扬眉,有这么简单吗? 白皇后还说了:“如尼纹蛇有和我一起看电视,他们在沉默。” 林宁心想伏地魔本魔肯定也不相信他能和邓布利多和平相处,哪怕他们俩现在看起来挺和平的。 果不其然,当保加利亚队和爱尔兰队的吉祥物媚娃和爱尔兰小矮妖相继出场后,他们俩的对话就有点变了味。说来媚娃人如其名,她们浑身散发着魅惑的气息,看她们跳舞时,稍微意志不坚定,都会被她们的美貌吸引,脑子会变成一片空白,然后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比如说从看台上跳下去;而爱尔兰小矮妖在出场时,会朝看台上的人洒金币,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去用帽子去接那些金币,但这些金币过几个小时候,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可以说是两者都很虚幻,也很危险。 邓布利多只不过感叹了那么一句,汤姆·里德尔就话锋一转提到了他主演的《男巫的毛心脏》,类比了这种虚幻,然后问邓布利多怎么看。 先前林宁说过,《男巫的毛心脏》中男巫的表现和魂器很相似,这儿汤姆·里德尔如果不是在意指魂器,林宁把她的夹鼻眼镜吃了。 邓布利多显然也意识到了。 邓布利多肯定不能明说魂器啊(他已经从重回霍格沃茨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那儿确定了魂器的事,还知道了伏地魔曾经想要制造七个魂器),这在现在仍旧是属于禁区的知识,他也不好由此给魔法界带来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就只能从明面上来说《男巫的毛心脏》。 邓布利多的想法和林宁的差不多,他认为男巫认定陷入爱情会给他的舒适和安全带来不利影响,把爱情看作一种耻辱,一种弱点,一种对人的情感和物质资源的消耗,甚至是一种疾病,这是极为不可取的。 果然,那位鲁莽的年轻人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超人,结果使自己丧失了人性。 这已经够有暗示性了,而且也很扎心。 汤姆·里德尔顿了顿才说:“那您的意思是那位鲁莽的年轻人不该畏惧爱情,不该把爱情看做一种弱点,哪怕爱情会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对吗?那您这么说是从自身经历出发而得出的结论吗?邓布利多教授。” 这话儿其他人不明白,但有过一次刻骨铭心恋爱的邓布利多懂啊。林宁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在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他和初代黑魔王盖特勒·格林德沃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相互吸引,但他们短暂的交往带来的是邓布利多妹妹的死亡,而如今盖勒特·格林德沃在1945年被邓布利多亲手打败后,一直独自呆在纽蒙迦德高塔里。 一直以来,邓布利多都对他妹妹的死充满愧疚。 所以汤姆·里德尔这话同样的很有暗示性,也很扎心。 李·乔丹:“???” 电视台工作人员:“???” 林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倒是想知道汤姆·里德尔从哪儿知道的这段往事,只转念想想这其实并不是那么难打听到的。 在原著中丽塔·斯基特那个记者就弄出个《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预言家日报》对它的介绍就是“丽塔·斯基特剥去那个深受大家喜爱的须发银白的智者形象的外衣,揭露了邓布利多动荡的童年和混乱的青春时代,他终生的仇敌,以及他带入坟墓的那些罪恶的秘密”。 可以想象里面都说了什么,而邓布利多的弟弟如今还活着,就是霍格莫德村猪头酒吧的老板。 白皇后这时说了:“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快要气疯了,埃米尔。” 林宁就不是很懂这是个什么操作了,他们不是已经看过《男巫的毛心脏》电影吗?那会儿也没见他们“气疯了”啊,果然是因为当时没有邓布利多拉仇恨值吗? 不管怎么说,电视节目还在继续。 李·乔丹努力把两位特约嘉宾的注意力,从爱情说上拉回到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上,还询问了下他们认为是爱尔兰队会赢,还是拥有着威克多尔·克鲁姆这个高人气魁地奇明星球员的保加利亚队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汤姆·里德尔微微一笑:“邓布利多教授,您认为呢?” 第143章 霍格沃茨(25) 林宁从魔法部回到家时, 已经相当晚了。 第442届魁地奇世界杯最终获胜的是爱尔兰队,他们几乎要乐疯了, 魔法部不得不加大人手来维护现场,当值的魔法部成员有得忙了, 不过相对应的是这次他们魔法部因为承办了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收入多到不像话。 林宁作为魔法部部长, 还主持了稍后的宴会, 和不少人谈了不少事, 期间猪笼草早丢下她, 自个先用飞路网回来了, 这会儿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中。 白皇后在等她。 林宁走过去, 亲了下她的额头, “我先去洗漱下。” 她稍后扯掉了领带,脱掉了西装外套,鞋袜也脱了,就那么光着脚来到了起居室,直接往沙发上一坐,脚撑在光洁的地板上。 白皇后端给她一杯柠檬蜂蜜水。 林宁接过来喝了半杯, 这才舒了口气:“我错了,我早该清楚魔法界最需要推广的是逻辑学的。”和他们说话有时候不是一般二般的费劲。 白皇后:“你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 林宁想了想说:“我才懒得管他们。” 她把剩下半杯柠檬蜂蜜水也喝了,把杯子放到一边, 双手放在扶手上, 有一句没一句道:“我回魔法部的时候还见到了里德尔, 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 白皇后:“嗯?” “他认为我和他是同类人, 只不过他当年在霍格沃茨时,不懂得掩藏锋芒,也没像我一样靠装疯卖傻瞒过了邓布利多的法眼。” 白皇后:“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是啊是啊,我的演技从小就那么好了’,”林宁想到魔法界的演技派汤姆·里德尔当时一脸空白的模样,她就有那么点乐不可支,“然后把《时空恋人》的剧本给了他,让他好好揣摩,等过段时间就开拍。” 白皇后:“你还要做导演吗?” 林宁摇了摇头:“不了,我没那么多精力。” 她坐了起来,神情柔和,“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度假?” 白皇后心有灵犀道:“你是说去中国?可你确定那会是度假?” 林宁一下子被说破了心思,她不禁摸了摸鼻子,“确定吧。” 白皇后看着她。 林宁趴在扶手上,眨着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白皇后不为所动。 林宁举手投降了:“我本来对那边的魔法界就很感兴趣嘛,可他们那边太低调,也才开始和外界互通有无,我们要是想尽快过去,自然会涉及到其他方面的操作了,可我说的是度假也是真的啊。” 她偏过头去,翘起脚往后坐进沙发,“谁知道我们会在这儿呆多久,我为什么要一直拘泥于英国和英国魔法界呢。”她这么说好像刚才为魔法部鞠躬尽瘁的不是她一样,还有她似乎是有一出说一出的,“说起来我捕捉到纳吉尼的踪迹了,我在想要不要把它带过来,让它和伏地魔团聚?啊,从前的时候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是不是说想和纳吉尼相亲啊?” 白皇后跟着转移了话题:“你可以问一问它。”林宁叹了口气:“肯定得问啊,我怎么也不能亏待它不是。”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这么几年也很不容易啊,光是保持着理智这一点就足够称道了,不过转念想想,作为一条如尼纹蛇,其寿命也可以称道了,到底从前也说过,如尼纹蛇因为三个脑袋会互相袭击,进而导致它们很少有长命的。 “埃米尔。” 林宁慢半拍应了一声:“嗯?” “你快要睡着了。” 林宁打了个哈欠,朝着白皇后看去,白皇后道:“晚安。” “晚安。”林宁撑着打架的眼皮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这会儿大脑运转速度已经在下降了,走了两步却还是想了起来:“报表等我醒来再看。” “嗯。” 这样安然地气氛在这一天还是比较少见的,和其他人形成了稍微鲜明的对比: 夺得冠军的爱尔兰队就不用说了,他们可以说是举国欢庆; 绝大部分观众充当了一回吃瓜群众,无论是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中两队的精彩表现,还是总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的《为你解说魁地奇》节目,都很值得他们回味再回味; 魔法部尽管疲惫却也喜气洋洋的,当值奖金早就翻倍了; 其他国家的魔法部更多在想着接下来合作的事,他们总不能一直顽固不化,不想着进步不是; 卢修斯·马尔福等人为了家养小精灵解放事而烦心,不知道是不是在感叹这日子没法过了; 孔灵和邹微悄悄来又悄悄走,其中孔灵带走了一大包特产,邹微带走了他拆开来还没能完全装回去的全景望远镜; 哈利回想着威克多尔·克鲁姆的一些精彩动作,有自己骑到火弩箭上,尝试着自己使出那些高难度动作,也仿佛看见了自己穿着背后印着他名字的长袍,想象着听见十万观众的震耳欲聋的欢呼,而体育运动司司长贝丝·惠斯普的声音在整个体育馆内回荡:“奖杯颁给你——波特!”,这更坚定他要成为一个职业魁地奇选手的决心; 邓布利多身心俱疲地回到了霍格沃茨,对着一张空白的照片久久不能回神; 接连内伤的汤姆·里德尔回到他的住所后,忿忿地把《时空恋人》的剧本扔到了地板上,过了半晌后又去把它捡了起来; 以及远在纽蒙迦德高塔内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叫残留至今的圣徒送来了《男巫的毛心脏》一碟; 等等等等。 只生活还在继续,当余韵过去后,一切都会回归到寻常。 不不,还是有不寻常的。 伏地魔五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伏地魔本魔:‘你到底想如何?’ 林宁还没说什么呢,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就不干了:‘怎么了!怎么了!洛哈特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又怎么你们了!怎么就只准你们俩臆想那什么贝拉的,就不准我谈一回恋爱啊?还别说我这是货真价实的。’ 伏地魔五号:‘……不是我们臆想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她疯狂迷恋他们好吗?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哈!还是有夫之妇!羞不羞耻?’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林宁:‘你们俩那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只是想介绍它们俩认识下而已,谁知道后续会如何呢。再说我从前从没有听说过如尼纹蛇有和其他蛇配对的情况,不过也有可能是关于如尼纹蛇的记录少的缘故,想想看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当如尼纹蛇产卵时,卵是从三个脑袋的哪张嘴内出来?’如尼纹蛇从嘴巴里产卵,是人们所知道的唯一一种如此产卵的神奇动物。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啊呀,你说的进程是不是太快了。’ 伏地魔五号:‘…………’ 伏地魔本魔:‘…………’他不禁想起来《男巫的毛心脏》中的男巫,非常认同那名男巫的选择,看看这还没有恋爱呢,就一副智商在掉线的模样了,等到真恋爱后还不成白痴。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忽然扭了过来:‘你们俩是不是在腹诽我花痴?’ 伏地魔本魔:‘……!’ 林宁快要笑死了。 再说纳吉尼,它是一条母蛇,其实从伏地魔还在麻瓜孤儿院时,就已经遇见了它,也是那时候伏地魔发现自己和蛇对话的。从那之后纳吉尼就一直跟着伏地魔,在伏地魔成为伏地魔后,就成为了他最信任的生物,一直在他左右,直到那年夏天伏地魔只身去杀哈利·波特。 从这其中也可以看出纳吉尼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普通的蛇并不会有那么长,它应该是个魔法生物。魔法生物中也有寿命很长的,比如说蛇怪,霍格沃茨的那条蛇怪是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活了长达九百多年了,到现在都还在霍格沃茨的密室内,直到有人发现它。 林宁也是偶尔回忆原著剧情时才想起纳吉尼的,在原著中纳吉尼被制作成了伏地魔的又一个魂器,不过书上并没有交代它是怎么再出现的,想来是伏地魔把它再召唤回来的,而林宁为了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考虑,就顺便找了下纳吉尼。 纳吉尼如今在冈特老宅所属的林区内,林宁尽心尽力地把如尼纹蛇带了过去,自己就在附近等着,结果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哭丧着回来了。 纳吉尼也有跟了过来,不过是隐藏在丛林中的。 林宁瞥了一眼它的藏身处,却没有戳穿,而是看向了耷拉着脑袋的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没成功啊?’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猛地抬起脑袋来,吐着信子道:‘洛哈特,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们都没疯,疯得其实是我?’ 林宁想想纳吉尼如果和伏地魔们接头的话,那它肯定能对上伏地魔们的种种“臆想”,那也不怪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会这么想了。 林宁叹了口气,看向了左顾右盼的伏地魔五号:‘你们俩怎么好意思说出你们的本来身份?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你们俩还真好意思啊。’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闻言顿时就哭天抢地起来:‘让我死了吧!’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林宁连忙安抚道:‘不不不,你没疯。’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宁想了想就郑重其事道:‘也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越发紧张了起来。 林宁就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下,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听完仍没有高兴起来:‘怪不得纳吉尼说和我谈恋爱太有羞耻感了,原来她是接受不了主仆py啊!’ 林宁:‘……等等,你都是从哪儿知道这个词的?’ 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也差点没被呛死,他们俩也跟着侧目。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从电视上啊。’ 林宁对如尼纹蛇并不吝啬,她都有在饲养区放了电视机,还有放映机等,平时她也没怎么关注他们都在看什么,都不知道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竟然又多了那么多不得了的知识。 林宁同情道:‘那你这是失恋了啊。’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嗯!’ 它说着就扭过脑袋去看伏地魔本魔和伏地魔五号,别的什么都说,只有那么一个词:‘呵呵。’ 一切都尽在其中了。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林宁笑而不语。 就这样如尼纹蛇本蛇脑袋的初恋还没恋上,就那么没有了,不过林宁有承诺如果以后有其他的对象,她一定会再介绍给它的。 还有纳吉尼,纳吉尼并没有跟着林宁回来,它自己能养活它自己的,不过它有悄悄跟到了康沃尔郡,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对伏地魔这个主人难以忘怀,还是其实是对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很满意,想看看以后能不能克服了羞耻感。 林宁对此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接下来,她的生活就回归了正轨。 魔法部这边,解放家养小精灵这一项目严格来说是赫敏发起的,林宁有让她跟着参与,另外还挑选了数个年轻的部员来负责此事。他们还没从霍格沃茨毕业时,就受到了麻瓜研究课的熏陶,同时也正赶上了魔法界革新,他们的想法相对于其他部员来说,还是更为开放的,同时年轻人也更有激情和干劲,而这个项目林宁其实也有为他们稍微铺了路,发展地如何就看他们的努力到哪儿了。 其他部门照常运作。 研究部门那边,林宁看了看后就照常给他们拨款。 说起研究部门来,他们如今在研究的都是对魔法界和魔法来说,具有前瞻性同时又具有基础性的研究,更多地都是在探索魔法和魔法事物的本源。 至于将麻瓜事物魔法化?如今推广开来的除了电视机外,就是手机了,不过手机的应用还是在英国魔法界这边更为广泛,到底对于巫师们来说,他们有瞬息就可以联络的魔法工具,而英国魔法界这边呢,巫师们不仅仅在魔法界活动,他们还有许多到了麻瓜界去的,或是在麻瓜界工作,或是在麻瓜界读大学,魔法部推出的手机可以保证他们在两界通用。 网络开发还得等两年,怎么说得研究循序渐进。 为此林宁在麻瓜界也有跟进通讯那一块,来为魔法界手机推广和应用提供方便,就像当初她为了电视台更好的运转,有弄了个影视公司一样。 事实上,林宁在麻瓜界铺地摊子,真要说的话其实不小。从医疗到通讯,从高新科技到游戏开发,从国防工业产品到生命工程等等,有将魔法界事物麻瓜化的,也有她打入首相阁下幕僚班子而来的便利演化来的,还有因为《格林伍德冒险记》系列书籍衍生来的,反正她在白皇后的加持下,有掌控到了不少产业的经济命脉。 但外界对此知之甚少。 他们更多还是知道g.r.洛哈特和汤姆·格林伍德,倒也不是没谁猜测过他们两个是否可能是同一个人,到底他们俩从来不再人前出现,都是从英国出道的,出版社都是布鲁伯里出版社,并且布鲁伯里对他们俩的事情也讳莫如深,更不用说‘汤姆·格林伍德’的格林伍德,就是化用了g.r.洛哈特《格林伍德冒险记》中的格林伍德。 只是这种想法没有更多的实锤,大家也觉得两个作家的画风不同,不太像是同一个人。 林宁支着额头,看着报道若有所思。 稍后,林宁就给邓布利多送了信,说她想过去拜访。 等得到邓布利多的回信后,林宁这才起身从魔法部去了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还是原来的霍格沃茨,不过总体来讲比过去还要生机蓬勃,就连禁林都变得热闹生动得多。先有马人在电视台有占卜节目,后有电视台到禁林取景,不过禁林仍旧是禁林,霍格沃茨的学生除非关禁闭,那平时就只有偷偷摸摸去这一条途径,可以去“参观”禁林。 而林宁这次来就是和邓布利多商谈霍格沃茨和其他国家的魔法学校,展开友好交流的相关事宜。霍格沃茨从前和其他魔法学校有互动,主要还是靠三强争霸赛,只如今不是有《龙与魔法界》吗,三强争霸赛就没有再行复苏,不过这还不太够,霍格沃茨可以更进一步和其他魔法学校接触,比如说交换生制。 林宁不是第一次来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不过她第一次见到了邓布利多的宠物凤凰福克斯。福克斯大小和天鹅差不多,有一根金光闪闪的长尾巴,喙和爪子也很长,金灿灿的,通体是鲜红色的。 同样的,福克斯作为凤凰具有涅槃的能力。 它的歌声具有魔力,普遍认为它能为心地纯洁的人增强勇气,为内心肮脏的人释放恐惧。 以及它的眼泪具有相当强的治疗功效。 但这都不妨碍它和天鹅差不多大小的事实。 值得一提的是,在《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本书中有提到‘在埃及、印度和中国都可以见到凤凰’。 埃及和印度到底哪里和凤凰挨边啊? 林宁腹诽着,站在镀金栖枝上的福克斯也以一种严肃的眼光望回来,同时还发出了一声嘹亮地叫声。 林宁默默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邓布利多。 “哦,孩子,我可没有学过凤凰语。”邓布利多这么说道。 林宁倾向于认为福克斯也没什么好话要说,所以大家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林宁这么想着,就若无其事地走向邓布利多,并在邓布利多的眼神示意下坐了下来。 福克斯又叫了一声,不仅如此它还张开了它的翅膀,鲜红色的翅膀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林宁回头对它笑了一下,她的金发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璀璨。 福克斯扑棱着翅膀,从办公室中飞走了。 林宁满意地回过头来。 邓布利多:“??”反正就是他们俩暗中打了个机锋,林宁也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开始和邓布利多谈起她的来意。 邓布利多听了她的阐述后,表示他得慎重考虑考虑。 林宁表示这没问题。 从头到尾,他们俩谁都没说《为你解说魁地奇》或是汤姆·里德尔。不说邓布利多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就说林宁,她私认为她安排汤姆·里德尔来出演《男巫的毛心脏》,就已经更为明确得表明了她对魂器还有对伏地魔的态度。 至于汤姆·里德尔又是怎么想的? 他现在已经进入了《时空恋人》的剧组,在兢兢业业拍戏来着。 不日后,邓布利多就同意了林宁的提议。 林宁也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提到了此事,一时倒是有不少国家的魔法部响应,在其后学校方面也进行了这方面的会晤和交流,结果是欧洲这边的不说,其他洲同意进行交流学习的就有位于美国的伊法魔尼魔法与巫术学校,南美洲那边位于巴西热带雨林中的卡斯特罗布舍魔法学院。 前者其实和欧洲魔法界这边有那么点渊源,它的创始人之一伊索·瑟尔就出生于爱尔兰,她还曾收到过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只不过因为家庭缘故和其他种种原因,伊索·瑟尔最终没能入学,也在数年后离开爱尔兰去往美国,在美国和其他三人创办了伊法魔尼魔法与巫术学校。 伊法魔尼魔法与巫术学校也受霍格沃茨影响不小,看它共有四个学院,每个学院都也有标志性动物。 卡斯特罗布舍魔法学院的历史和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差不多悠久,它的学生非常擅长草药学和神奇动物学,在此之前它也有推出颇受欢迎的交流计划,让欧洲学生到这里学习了解南美洲的动植物。 《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档栏目就有到南美洲进行拍摄,那边有欧洲这边没有的雷鸟,和蛙头龙脊兽。其中雷鸟以雄壮的外表和在飞行时召唤雷电的能力而闻名,而蛙头龙脊兽是一种长着长长的尖牙和鲜红色眼睛的蛙头生物,据说其体型类似于一只大狗,整体看起来有那么点像鬣狗。 总得来说,这两所魔法学校和霍格沃茨无论是在魔法体系上,还是在魔法知识上都极为相似,像出身于卡斯特罗布舍魔法学院的利巴修·波拉奇,他所著有的《高级魔药制作》,在霍格沃茨曾经就是魔药学n.e..t.级别课程的教材。 林宁对此兴致缺缺,她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只是亚洲那边印度那几个使用飞毯的国家,因为想向欧洲这边的魔法界推销飞毯被拒(他们其实有向全世界推销),对这个交换生计划也二话不说表示了拒绝。 白皇后这时候提醒道:“埃米尔,你有意识到中国并没有加入国际巫师联合会吗?” 林宁:“…………” 恭喜白皇后发现了华点。 然而这起到的作用不大,哪怕林宁间接促成了中国加入国际巫师联合会,他们那边认为欲速不达,和国际接轨后一切都要慢慢来。 林宁无话可说。 林宁有把比从前多了几分的注意力用到了麻瓜界,在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九五年夏天,此任首相阁下完成了连任。 林宁开始出现在媒体面前,她被报道的身份一开始还不是作为畅销书作家g.r.洛哈特,而是医疗行业新的领行人,同时媒体也有挖掘出一部分她在其他行业的投资和资产,一时间间备受瞩目,到处都有她的相关报道。 巴瑞·麦克米伦:“!!” 等等,说好的本职工作是个魔术师呢? 还别说,这么多年下来,巴瑞·麦克米伦一直认为林宁在成为一名作家前,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魔术师,但魔术手法挺高超的,到底这么多年来猫头鹰不仅给他送到信,还给他送过包裹,甚至他去旅游时,猫头鹰也能准确地找到他。 可现在却说人家其实是个亿万富翁? 不不,这个并不让巴瑞·麦克米伦惊讶,g.r.洛哈特和汤姆·格林伍德作为作家早就成为了亿万富翁。 所以是人家其实个霸道总裁? 可‘他’平时的表现根本不像啊,还有总裁也写纯爱小说吗? 再等等,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话说他们首相历史上就有一任首相,在当上首相前曾经是个小说家来着。 这么一想,巴瑞·麦克米伦就淡定了许多,他再看看新闻,就开始反省起自己从前的数以百计的催稿行为,他好像有那么点不应该啊,毕竟人家不是职业作家。这么看的话,‘他’在过去七八年内不仅出了个《格林伍德冒险记》系列,还出了四本浪漫爱情小说,简直不能更高产啊。 巴瑞·麦克米伦还联想到了林宁曾经给他的拖稿说辞,像是在罗马尼亚养龙,去看尼斯湖水怪等等的,他从前认为那都是借口,现在看来那仍旧是借口,只不过是人家去处理商务的借口。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还真不是。 “赫敏,那个是不是那位魔法部部长?”格兰杰太太犹疑不定地问道。 “嗯。”赫敏很确定地点了点头,“看来部长的目光并不仅仅局限于魔法界,他有将他学到的魔法和麻瓜界的自然科学知识结合在了一起。” 赫敏对此并不觉得多惊讶,仔细想想的话,她该举一反三到的,毕竟在魔法界都将电视机和魔法联系到了一起,那么反过来那么做,就也很顺理成章啊。再说这也没有违反《国际保密法》,部长可是将“魔杖”藏得严严实实,连魔咒都没有使用过(根据《国际保密法》,如果有巫师和麻瓜通婚,而到麻瓜界生活的话,他/她必须将魔杖收起,不准告诉麻瓜任何关于魔法界的事)。 格兰杰太太喃喃道:“我还以为他只是写了小说。” “啊,说起这个来他有一年多没出新书了,连汤姆·格林伍德都没有。”格兰杰太太说着就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家女儿,比起《格林伍德冒险记》,她更喜欢汤姆·格林伍德写的浪漫爱情小说。 赫敏:“……那夏令营的事?” 格兰杰太太想了想说:“我去和你爸爸说。” 她们母女俩就这样达成了协议,赫敏就从丽痕书店买了一套菲菲·拉福尔创作的《邂逅魔法奇缘》作为交换,她妈妈也没说一定要‘汤姆·格林伍德’写的小说啊。其实她有想过拜托乔治和弗雷德帮忙改造下他们家的电视机的,让它能够收到魔法界的电视台,不过想到她妈妈喜欢和邻居太太们讨论电视剧情,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赫敏和双胞胎想到一起去了,双胞胎正式从霍格沃茨毕业了,他们俩将进入魔法部的研究部门,在家呆着没事干就鼓捣起了电视机,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弄的,反正他们家的电视机就多收到了一个电视台: bb。 当时bb正在播报‘吉德罗·洛哈特的辉煌过去’,起初韦斯莱家还认为是重名,哪想到并不是。 韦斯莱们:“???” 罗恩一脸纯真的问:“这到底咋回事?” 乔治和弗雷德异口同声道:“修逻辑学吧,我们亲爱的小弟弟。” 罗恩:“……哦。” 魔法界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没过多久就连《预言家日报》都听到了点风声,只是它没敢太岁头上动土,没经过魔法部那边核准,它就没敢报道,不过它倒是有打擦边球般的弄了个《吉德罗·洛哈特:最伟大的魔法部部长?!》专题报道,准备从霍格沃茨时期开始连载他的光辉事迹。 什么?霍格沃茨时期都是黑历史? 那就先掐了掐了,从他开始出名时报道。 《预言家日报》的编辑们开始整理各种材料,等加班加点地整理完毕,发现哪怕不详细报道,也能报道个四五期。更别提他们还去了一趟麻瓜界,从麻瓜的报刊买来了近期内关于人家的相关报道,都可以把一个报亭装满了,这要是出书的话,少说能写个五百页。 编辑们有那么点想念起了丽塔·斯基特。 主编更绝,“全版都拿来报导,一期不够就两期,两期不够就三期!” 编辑们面面相觑,私下里悄悄议论他们主编有必要这么谄媚吗,哪怕人家值得这么奉承。 不是谁说了句:“麻瓜的报刊好多。” 这似乎就有那么点切中要害了,到底魔法界如今电视台都有三个了,没道理就只可以有《预言家日报》一家报刊嘛。 不管怎么说,《预言家日报》的最新一期期刊就全都是‘吉德罗·洛哈特’,而且对于这次的标题《吉德罗·洛哈特:最伟大的魔法部部长!》(预先的“?”被去掉了),大家似乎都没有异议,并掀起了热烈又广泛得讨论。 还掀起了一股买‘他’名下小说的热潮,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魔法部名下的电视台也不甘落后,也决定策划讴歌他们部长的相关节目。 做记录节目?《预言家日报》已经抢先了; 做访谈节目?那也得部长同意啊,最近部长不是很忙吗; 出传记小说?这个可以有,只是现在还早了点吧; 出传记电影?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可以截取他们部长的一段时光来拍摄,比如说撰写《我与魔法部》时,又比如说审判阿兹卡班的犯人时,再比如说研究电视机时等等,反正有好多那么闪光时刻,可以向众人来更形象鲜明的展示。 这个主意不错。 可以让小汤姆·里德尔先生来扮演部长,又有一个人提议道,还说等以后拍其他的记录电影,也可以请他,这样的话才不会有观众认为他们没有拍出他们部长的英俊和魅力,不过他们部长的气质更为光明向上,里德尔先生本身的气质就不那么像了,不过里德尔先生演技那么好,到时候肯定没问题的。 这个可以有。 (汤姆·里德尔:“……”) 林宁还不知道此事,她在“扬名立万”后,就出访了香港。 天朝权威媒体有报道了此事,位于山城重庆,那座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别人家地图是二维,它地图是三维城市内的一所不为外人知的学校内,孔灵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个人,灵光一闪后嘴巴都不自觉张大了: “我嘞个祖师爷爷!” 为了来吃他们天朝的“神奇动物”,竟然拼搏到这份上,是在下输了! 第144章 霍格沃茨(26) 这就是吃货的思维了。 先前孔灵偷摸去英国魔法界时, 不是有买到‘吉德罗·洛哈特’著的《舌尖上的神奇动物》吗,他当时就下意识认为人家和他一样是个大吃货了,如今人家以投资人的身份来香港, 孔灵没往其他地方想,就只想到了人家漂洋过海过来是来吃他们国家的“神奇动物”的。 哎呦我去,我都怎么吃过! 秉承着这样痛心疾首的想法, 孔灵颠颠地去找了隔壁系的邹微。他们俩本来关系就好,哪怕火克金, 上次不就一起去了魁地奇世界决赛吗,不过回来后他还是被学校罚了,因为倒卖零食导致买家斗殴。 咳。 “你看了洛部长来咱们这儿的新闻了吗?” 邹微再次纠正道:“人家姓洛哈特。” 邹微顿了顿又说:“我知道这件事。” 孔灵下意识地:“嗯?” 邹微他父亲就是他们学院院长来着, 所以他稍微知道点内幕消息:“事实上上头有叫校长和院长们去开过会, 就是讨论咱们要不要加入那什么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事。好像国际巫师联合会会发来邀请, 就是洛哈特部长提议的, 不过没加入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国家也还是有的,只是没咱那么地大物博就是了。” 孔灵恍然大悟:“他果然是想来吃一本《山海经》的!” 邹微:“……《山海经》上的妖物凶兽不是受到保护, 就是不欺负其他人就谢天谢地了,更何况他作为英国魔法部部长, 哪怕出自政治考量, 他也不至于做这种破坏两国友好往来的事。” 孔灵摇头晃脑道:“你《新闻联播》看太多了。” 邹微:“…………你才炼丹材料吃太多了。” 孔灵不以为耻道:“嗨,上节课才被骂了一顿,炼丹炉差点被没收。” 邹微:“……该。” 孔灵嬉皮笑脸道:“不是啊, 我看了新闻说他是作为世俗那边亿万富翁来香港访问, 还说可能会在香港做投资的。新闻还说他都上什么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前多少多少名了, 听起来不是一般的有钱,难道是卖他们那边魔药积累起来的身家?可我也没见着木系有这样发家的啊?” 邹微皱了皱眉,他还真不知道此事。 这个新闻传得也快,毕竟还牵扯到即将要回归的香港,还有林宁的另外一层身份。学校很快就收到了通知,大家聚到一起琢磨下人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用意。 “我就说他带的那只狗怎么那么眼熟呢,看蒲先生著的《聊斋志异》中,就记录了这么一种神奇动物,只是他那只个头未免太大了。”猪笼草本来的出处就是蒲松龄所编写的《聊斋志异》中的《小猎犬》篇,林宁当时得到它,是在以《聊斋志异》为蓝本而衍生的平行世界中,而在如今这个平行世界,《聊斋志异》还是那个《聊斋志异》,只不过这本书中的所有妖魔鬼怪,不再是蒲松龄听人家说而某种程度上杜撰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可以说蒲松龄和《聊斋志异》,就相当于纽特·斯卡曼和《神奇动物在哪里》,而且蒲松龄当年也曾在这所学校教过课,当过妖魔鬼怪学的老师。 “还真是,难道有谁将小猎犬走私去了大不列颠?”“他们那边体系和我们的有所不同,怕是因此叫那小猎犬水土不服进而变异了。” “还别说,怪肥美的。” “咳。” “党支部的意思是想明确他做那多事的因由,也好叫他们提前有个准备。” “测算下?” “嗯。” 这没什么问题,五个院长就有特别擅长卜算的,可这次花了好长时间,都没能卜算出个结果来,倒不是隔着一个人种,而是: “我只能算出他福泽深厚,其他的都太模糊了,尤其是命运线,我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这倒是怪了。” “可不是。” “反正他没什么恶意,到时候咱就见机行事呗。” “行吧。” 林宁这次回来,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以说是荣归故里。只不过她现在从里到外,都和华夏子孙挨不上边。即便往上看,她还做过一次美籍日裔,三次纯美国人来着,当时她也没表现出对她最初根本的追恋,这次?这次她更多是对中国魔法界的好奇,或许这里面还掺杂着她以为没有的怀念吧。 而她眼下对中国魔法界的了解并不多。 先前知道中国魁地奇国家队夺得过魁地奇世界杯亚军,还是她从前看《哈利·波特》时偶尔看到的; 在她成为魔法部部长前后,有权限翻阅其他国家的保密档案,关于中国这边的也寥寥无几。哪怕印度这个飞毯党,都和他们魔法部有过交流往来,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推销飞毯。 再深入点的话,就是孔灵和邹微那次偷偷来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现场了,他们的谈话中多多少少透露了些许他们学校的消息,林宁管中窥豹了下,也没能窥见多少。 所以才有了她后面做的一系列拉近关系的事。 结果就是山不来就她,她便来就山了。 不过哪怕她的最终目的是想探访中国魔法界,她也没有表现地多明显,并且她这次是真心实意想来中国投资的,计划书都有写了好几份。 她真心和资源都摆在那儿,明眼人自然能看得出来,既然如此,那也没有把机遇往外推的道理,加上她另一层身份对某些人来说也并不是秘密,所以没多久林宁就和中国魔法界这边的党支部接上了线。 林宁如今成为了国宾,她稍微提了提霍格沃茨,这边的党支部就闻弦歌知雅意地说她要不要参观下他们这边的学校。 林宁一口答应了下来。 负责人没想到她那么爽快,也只是稍微一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多看了跟在林宁身边的猪笼草一眼。 林宁:“?” 她直截了当地问了。 负责人想了想就说道:“阁下这只宠物和我国有渊源呐。” 也没提走私的事。 林宁稍后就知道了《聊斋志异》的事,她不禁有几分恍然。她在听孔灵和邹微说起他们的炼丹课老师是返聘回来的欧治子时,就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他们那个学校历史悠久,从有谁表现出和常人不同之处可能就存在了,那么林宁所知道的历史上很多不同寻常之人,就有可能是真术士。 再有像英国魔法界这边,幽灵是存在的,那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鬼”,那中国这边存在妖魔鬼怪就很正常啊,反正综合起来《聊斋志异》成为以真实为依据的著作,也是顺理成章的。 这让林宁想起了她师父回道人。 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上吕洞宾是全真派祖师,河东蒲州河中府人,原为儒生,40岁遇郑火龙真人传剑术,64岁遇钟离权传丹法,道成之后,普度众生,被尊为剑祖剑仙。也就是说他是和蒲松龄一样,是正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人物,那么在这个平行世界中,吕洞宾会不会也像蒲松龄一般,在修炼过后成了仙? 迄今还在。 “洛哈特部长?” “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回事。”林宁回过神来,她的神情看起来和先前无异。等到她回暂住的酒店时,她手中就多了本人家体贴送过来的《聊斋志异》,林宁翻看到《小猎犬》篇让猪笼草看,上面还有图像。 猪笼草扒着书页看了起来。 白皇后也有跟着一起来,只是为了避人耳目,她并没有跟着露面,可她却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林宁的不对劲,“埃米尔,你要和我说说吗?” 林宁也没隐瞒,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很平静道:“我其实很清楚即使这个平行世界有回道人,他也不会是我师父。” 只是她心里就像是放了几块沉甸甸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次你要哭的话,我能给你拿冰袋来了。”林宁从《聊斋》世界离开,到了新世界时,她那会儿心里很难受,最初时候还哭过好几次,白皇后那会儿还只是拥有着投影,想给她拿冰袋来敷眼睛,只能借助其他机械来着。 林宁:“……我没想哭。” 白皇后:“我不会笑话你的。” 林宁:“……尽管之前有,现在也没了。” 她只有看开。 猪笼草却没觉得有什么好伤感的,它当初不就是离开族群跟了林宁嘛,到后来也没有再说回去的事,现在看了《聊斋志异》上的记载,它是有一辆的深沉,可它深沉完朝林宁“汪”了一声的内容,就让林宁哭笑不得了。 林宁:“你是说你想拿比利威格虫去让你的族群尝鲜?” 猪笼草:“哼唧。” 林宁倒不是小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想吃一本《山海经》的。” 猪笼草:“汪?” 林宁忽然想到他们不好在这儿造作,于是就毫不迟疑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有。”还话锋一转道:“既然你有心衣锦还乡,那我和白皇后自然是要支持你的,比利威格虫管够。八眼巨蛛要不?” 猪笼草想了想,虽然有点不舍得,但想想它到时候也可以跟着吃一顿,就还是点头了。 林宁就假装自己没提到过《山海经》,转身和白皇后说起商务。 次日,他们一家三口就在负责人的带领下,去了孔灵和邹微所在的,中华大地上历史最悠久的学校。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态度都还很端正,就西方魔法体系和中国术法体系进行了交流。很快学校这边就发现人家洋人部长,对他们这边了解其实并不浮于表面,好像是在过来之前有做过功课,看‘他’在符箓上就有比较深刻的了解。 不不,‘他’汉话说得很流利啊。 这就很能提升好感度了,更不用说还有猪笼草这个土生的神奇动物在。林宁并不知道它的族群在哪儿,就只有询问校方,在得知学校方圆内就有一簇后,林宁就拿出了事先和猪笼草说好的比利威格虫和八眼巨蛛,让它带着去衣锦还乡。 可惜火院院长误会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林宁:“……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一对八眼巨蛛,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它们繁殖速度非凡。” 火院院长也反应了过来:“这有什么。” 林宁想想觉得也是。 就这样,凭借着一对八眼巨蛛,他们就建立了更进一步的情谊。校方也有礼尚往来,邀请林宁来给他们学校的学生讲一讲西方魔法,到底上面也有心促成他们和国际接轨,又既然这位英国魔法部部长亲近他们国家,那他们也得投桃报李,霍格沃茨交换生计划他们可以尝试着接触下,那就有必要让自家学生深入了解下霍格沃茨和西方魔法不是。 林宁也有此意。 不,她是想借此再多进行下互通有无。 遂把宣传会弄成了交流会,和学生们就中西差异进行了可以说是细无巨细地对比和交流,当然这其中还是有很多共通性的。 期间林宁也有进行演示,有只是稍微演示下魔咒效果的,也有在学生们的热烈要求下,进行更像是一决高下,但点到为止的比试。这就不能是和学生了,而是和学校的教职工,应战的是木院院长,林宁在和他的比试中途使用了呼神唤卫,召唤出了她的守护神,不然她单纯就魔法而言还是有点扛不住的。 现场一片哗然。 林宁的守护神就是她曾经的原形,一条货真价实的蛟龙。 这大家熟啊,据说他们学校曾经就有龙受邀来教过化形课。 孔灵忍不住肘了下邹微:“我就说他研发的《龙与魔法界》中的龙,怎么那么原汁原味呢,原来他的守护神就是咱们这边过去的。” 邹微:“……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他讲啊,这是他们那边的一个魔咒,叫守护神咒。它是一种体现内心的象征,是一种很高深的魔法,完全使用时可以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让守护神来替自己抵挡攻击,每个人的守护神都不一样。” 孔灵挠了挠额头:“他有讲那么详细吗?好吧,我知道了,这就是个替身咒,对吧?可我怎么觉得他召唤出来的守护神就像是龙魂,好吧,那条龙不会使用法术,可他一个洋人的守护神怎么会是咱们这边的龙?” 邹微:“问的好。” 比试是点到为止的,输赢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大家的关注点几乎都在林宁的守护神上。得亏林宁没有使用阿尼玛格斯,变身成蛟龙来和木院院长对打,不然他们不得更大吃一惊。 然而,即使没有阿尼玛格斯,光是林宁的一系列行为也足够不少人天马行空的了,像校长和院长们凑到一起开小会时,也不知道谁冷不丁道:“据说他们那边巫师最早的起源是魔法生物和人类的结合。” “你想说啥?” “龙性本淫。” “你是说洛哈特部长祖上混进过咱们这边的一条龙?” “你看他汉话说得多溜,而且还对咱们这边格外有好感。再有符箓学,咱们这边基本上没怎么和外人交流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比较系统的?” “难不成他还真是龙的传人?” “十有八九。” 而林宁有感觉出来自从那场比试后,校方领导人对她的态度多了几分亲和,就是那种对待自家人的亲和。 林宁稍微一旁敲侧击,就差不多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得了。 林宁:“……” 说她是龙的传人也不是不可以,先前西比尔·特里劳妮就有说她是什么“龙的使者”,可严格来讲,她还真不是龙,蛟龙和龙尽管只有一字之差,但本质上还有不小的差别。她离开《聊斋》世界时,还没能从蛟龙进化成龙来着,更有她祖上还真没有龙。 这都叫什么事啊。 林宁总共在中国呆了不到一个月,其中大半时间都在忙投资的事,不过剩下的时间也足够她比较深入地了解中国魔法界了,并且她离开时,也有带走了一批他们不外传的相关书籍这足够她接下来一段时间,来钻研和吃透的。 更有他们将和霍格沃茨进行交换交流,孔灵积极报名做交换生,他仍旧认为在英国神奇动物随便吃。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的开始。 猪笼草:“嗝~” 林宁撑着额头,她就不问猪笼草那几天跟着它的族群,都祸祸了什么了。 接下来的两年,中英两国魔法界交流日益增强,这体现在不少方面,其中之一是英国魔法部这边有想过策划去亚洲拍摄《神奇动物在哪里》时,去中国拍摄下中国独有的神奇动物,不过这个策划在评估了中国的神奇动物危险系数后,就默默打消了。 当然,亚洲的神奇动物还是有进行拍摄的。 像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的鸟蛇,它在印度比较常见; 像是魔法部分类级别同样为xxxx的卡巴,它是一种日本的水怪,居住在不深的池塘和河流中。人们常说卡巴看上去像一只猴子,只是浑身长着鱼鳞而非皮毛。它的脑顶上有一个空洞,里面可以盛水。 卡巴主要吸食人血,但是如果谁向它扔一根刻着自己名字的黄瓜,它也许就不会伤害他。 如果一个巫师和卡巴针锋相对地干上了,他应该引诱卡巴向他鞠躬——如果它这么做,它头顶上空洞里的水就会流出来,这会让它失去所有的力气。 《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书中描写到的雪人也有拍摄到,它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x,在它在它行走的时候,任何离群的东西撞到它都会被它吞食掉,不过它的弱点也很明显,它怕火。 另外,在《神奇动物在哪儿》这个节目基本上拍摄完所有地区的神奇动物后,节目有特别推出碟片,附着着修订版的《神奇动物在哪儿》这本书后,仍旧作为各个魔法学校的教科书。 事实上,迄今为止不少教科书都经过修订,也有不少从前没有谁编写过的书籍源源不断地出版,这其中就有一部分被选为了魔法学校的教科书。其中有英国魔法部研究部门的精英们,结合自身研究编写的关于魔法,魔药等事物或起源或基础性知识的书籍,这让人们可以更好地了解魔法,对魔法有更清晰的认知。林宁自己也有编写过一本《论自然科学与魔法》,不过这本书并没有对外发行,有给研究部门做参考用。对外发行的有《龙与魔法界》,这是作为《龙与魔法界》游戏背景设定的奇幻小说,比《魔法界与我》这本书更能填补《龙与魔法界》游戏玩家们所需要的背景文学空间。 给玩家们提供了一个充实的背景,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投入感,以致于《龙与魔法界》这款游戏继续迎头而上,成为了能和魁地奇分庭抗礼的运动,看霍格沃茨每个学院都有了校队,世界各地《龙与魔法界》俱乐部如雨后春笋般林立而起,就可见一斑。 话又说回来,魔法部研究部门在几年的努力下,已经在陆陆续续出成果了。 神秘事务司开始着手研究灵魂空间,灵魂是存在的,灵魂空间的存在就不像中国那边有地府那么实在了(林宁在中国魔法界时,有确切知道此事,而且学校一门和妖魔鬼怪相关的课,就是请钟馗道长来教的,学生从不敢迟到,要知道被他请去喝茶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边的灵魂空间有点虚幻。 举个例子来讲,将一只老鼠变形成一个杯子时,这个过程中老鼠的灵魂将会来到所谓的灵魂空间,毕竟杯子是无生命的,而等到巫师再将杯子变回成老鼠时,这个过程中老鼠的灵魂会被从灵魂空间抽回来,只是这个灵魂有特别大的可能不再是原有灵魂了。 还有可以拿来说一说的是,在原著中哈利·波特在禁林中,被用他的血复活的伏地魔施的阿瓦达击中,他的灵魂就来到了所谓的灵魂空间,只是那儿是他幻想出来的模样,在那儿不仅有他自己的灵魂,还有一个“形状是个光身子的小孩,红红红红的皮肤很粗糙,看着像被剥了一层皮,瑟瑟发抖地躺在一个座位下面”的东西,那其实是他体内伏地魔的魂片。 而如今神秘事务司来研究灵魂空间,这在短时间不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效应,但是人类本来就对灵魂,时间和空间等话题趋之若鹜。 它终将会带来难以言说的意义。 林宁有参与了其中,不过不是和神秘事务司一起,而是先和其他人研究起了夺魂咒。夺魂咒作为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其效用是中咒的人会感到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会感觉无比幸福,接着会有一个声音让中咒的人干什么事,他就会照着做。 这有点像吐真剂,所以研究时有把吐真剂也归入了进来。 斯内普也在。 期间休息时间,其他巫师有去结伴吃饭,林宁因为和斯内普在聊的话题还没有聊完,就多呆了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汤姆·里德尔挂着半真不假的笑进来了,他就来趁机观摩下,谁让他如今是‘吉德罗·洛哈特’的御用扮演者呢,为了进一步学习到‘他’神态中的精髓,汤姆·里德尔自然会拿出他的专业素养的。 好好学习‘他’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啊—— 林宁:“…………”她比窦娥都冤。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和汤姆·里德尔解释清楚的,她真的很表里如一,揣着明白装糊涂那点她倒是不否认啦。 斯内普倒没睬光鲜靓丽的汤姆·里德尔一眼,继续和林宁说他的想法,突然他的魔杖从袖子中滑了出来,警惕地看看莫名其妙产生波动的空间。 汤姆·里德尔:“!” 林宁也一凛,她也已警惕了起来。 只等看清楚眼前出现的身影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哈利·波特意识到自己肯定存在,肯定不只是脱离了肉体的思绪,他还有触觉,在一道绿光击中他之后。 那是伏地魔施出来的阿瓦达索命。 哈利·波特觉得自己大概死了,但他摸了摸脸,又感觉自己并没有受伤,而且他还有感觉,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下意识环顾起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纳吉尼咬死的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 他一直以为斯内普教授无比憎恨他,他怎么都没想到斯内普教授其实是一个英雄,可惜他知道地太晚了,那时候斯内普教授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斯内普教授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看起来和之前有点不同,他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的惨白,但他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还是有点熟悉的。哈利·波特忍不住叫了声:“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波特!” “你怎么会在这儿?”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和从前一样冷硬,但不知道为什么,哈利·波特还是听出了不同,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的缘故吧。哈利·波特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他也确实那么做了:“斯内普教授,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不是伏地魔的人,从伏地魔追捕我母亲那时候起,你就已经是邓布利多的人了。” “我也知道了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和他母亲的守护神是一模一样的,因为他几乎爱了她一辈子,从他们孩子时代就开始了。 斯内普:“你闭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反正你已经死了呀,而我也死了吧。”哈利·波特还想在说什么,他的目光不经意那么一转,就瞧见了站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斯内普旁边的‘吉德罗·洛哈特’,他一阵惊讶:“洛哈特教授,你难道也死了吗?可我记得你自从那件事后就失去了记忆,一直住在圣芒戈医院魔咒伤害科的杰纳斯·西奇病房中啊。”魔咒伤害科住的都是因为去不掉的魔咒,用错的魔咒等缘故而进来的病人,而杰纳斯·西奇病房是个长住病房,在此长住的还有纳威的父母。 又在原著中吉德罗·洛哈特因为罗恩的破魔杖走火,而失去了记忆几乎成为了个白痴。 林宁没吱声。 “教授?我可不记得你曾去霍格沃茨教过书。”开口谆谆诱导的是一直试图揭开‘吉德罗·洛哈特’真面目的里德尔先生,而他那么一一开口,也把哈利·波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痛心疾首道:“是你!伏地魔!”他在二年级时和日记本中的魂片打过交道,还顺利消灭了对方。 汤姆·里德尔:“…………” 斯内普:“!!” 林宁慢吞吞开了口:“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个哈利·波特并非我们认识的哈利·波特。”看来是在没有她存在的平行世界里的哈利·波特,看情况是他遭到了伏地魔的阿瓦达,灵魂出窍来到了灵魂空间那会儿。 等等,她先前是不是提到过这件事? 还有在这个哈利·波特出现前,她是不是立过了什么不得了的fg? 哈利·波特:“???” 斯内普尤其同意,他现在几乎羞愤欲死了,好吗? 被揭穿了那么一部分的汤姆·里德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到底他是伏地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事实上知道这件事的还是有那么一小挫人的。所以他对林宁那似乎要息事宁人的态度不置可否,微微挑眉去看哈利·波特:“你说洛哈特教授住进了圣芒戈是怎么一回事?” 哈利·波特虽然没转过弯来,但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不知道吗,那一学年你不是躲在日记本中混进了霍格沃茨,还无耻地引诱了金妮,差点把她害死吗。”那是第二学年,洛哈特就是那一学年当的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日记本中被卢修斯·马尔福塞到了金妮·韦斯莱的书中,她被引诱,制造出了不少事端,而魂片借助她的魔力几乎都要成功了,可惜话太多,被哈利·波特干掉了。 汤姆·里德尔:“……” 林宁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汤姆·里德尔:“…………” 斯内普冷哼一声:“他不属于这里,他该回到他所在的世界去。” 汤姆·里德尔找到了“台阶”:“你在担心他啊。那是不是这个小家伙说的关于你和他母亲的事都是真的?” 斯内普的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起来。 林宁斜睨了汤姆·里德尔一眼:“认真的?得罪一个魔药大师?”他现在又不是魔力高深的伏地魔了,好不好? 汤姆·里德尔:“……” 哈利·波特薄弱的逻辑好像发挥了点作用:“等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直接告诉他:“意思是你不是我们认识的哈利·波特,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我们这个世界内,斯内普没有死,伏地魔并没有再兴风作浪,我也没有去霍格沃茨当教授。事实上,他现在是魔法界最当红的偶像演员。”她指了指人模狗样的汤姆·里德尔说。 哈利·波特:“!!” 他不禁嘀咕道:“我简直是在做梦。” 汤姆·里德尔:“……等等,你说你也死了?你现在看起来确实是灵魂状态,那是不是代表是伏地魔杀了你?”那么只要锁住他的灵魂,那他那边的伏地魔不是再也没有对手了吗? 林宁秒懂了他在想什么:“再一次,认真的?当着我和斯内普的面打这样的主意。” 汤姆·里德尔:“……” 斯内普:“……波特如何和我无关。” 林宁没说什么,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斯内普:“…………” 不管怎么说,哈利·波特的灵魂很快就离开了,这其中可以说是某种意志在起作用。等他的灵魂离开后,空间陷入了有点尴尬还有点其他不可言说意味的氛围中,到最后是林宁先开了口:“所以我们亲眼见证了平行宇宙的存在,对了,你们俩知道什么是平行宇宙吗?” 斯内普:“……” 汤姆·里德尔:“……” 林宁慢吞吞道:“或者说刚才发生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这主要是为了不失去斯内普。 汤姆·里德尔忍不住讽刺道:“那是不是还要来个赤胆忠心咒?” 斯内普:“不错!” 林宁:“嗯。” 汤姆·里德尔:“…………” 魔法界又是生机蓬勃的一天呢。 第145章 金字塔(1) 哈利·波特就这样好像乱入了下,就被某种意志带了回去。 而林宁, 斯内普和汤姆·里德尔之间还真有了个赤胆忠心咒。 所以这件事谁都没多再提起, 林宁倒是有好奇灵魂空间是否涵盖了平行宇宙, 所以有在之后进行了下研究。还有就是哈利·波特的出现, 倒是有那么点提醒了林宁,她再回顾了下原著, 发现在原著中哈利·波特集齐了老魔杖, 复活石和隐形衣这三个死亡圣器。根据传说, 他就此可以成为死神的主人。 林宁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所以这又是一个新课题。 反正这个平行世界可研究的课题,是一个接一个的。 不过这也是有尽头的,因为对林宁来说, 她不可能永远呆在这个平行世界内。这一次她已经在这儿呆了超过十年,这怎么看怎么都已经是不短的时间了, 要知道她在上个平行世界内, 总共呆得都没有超过一年。 对于离开, 林宁其实有在做铺垫。 她有在选拔和培养下一届魔法部部长(著有《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的威尔海姆·维格沃希), 甚至连再一下任魔法部部长都有从小悉心呵护(赫敏), 相信他们会将新魔法界完好的传承下去。 再有很多进程都走向了稳定,即使期间会有弯路,但历史会反过来推动它们的; 麻瓜界那边的事业也有有能力,且意志相合的继承者; 数来数去的话, 林宁难得有点割舍不下的, 反而是如尼纹蛇。这也不难理解, 她平时很少和其他人深交, 建立特别深厚的感情,在这个平行世界中除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外,她唯一不怎么掩饰她真面目的,也就只有在如尼纹蛇跟前了,更别说如尼纹蛇还是她亲手孵化出来的。 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了。 不是…… 是即使再铁石心肠,养它那么久也都有感情了。 因而尽管林宁并不打算带它走,还是为它考虑了它的出路。 有所安慰的是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最终还是和纳吉尼日久生情了,纳吉尼克服了对伏地魔们的主仆羞耻感,还反过来觉得他们俩成了电灯泡,深刻证明了爱是最伟大的魔法。 唔。 不管怎么说,林宁对于如尼纹蛇本蛇脑袋恋爱了这件事乐见其成,但她并没有告诉它,如尼纹蛇和其他蛇大概是存在着生殖隔离的这件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最终呢,林宁在意识到她吃够了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和纳吉尼的狗粮后,她表示可以送它们一座岛,它们可以去那儿可以干嘛就干嘛。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还没如何呢,伏地魔五号和伏地魔本魔就愣了。 伏地魔五号先开了口:‘你愿意放我们离开?’ ‘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从来没拦着你们离开。’林宁觉得这话没什么可信度,她转了下口风道:‘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这次我无比认真。’ 伏地魔本魔:‘你就不怕——’ 伏地魔五号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一针见血道:‘当然是鄙视你们俩呆瓜的眼神,好不?’ 林宁点了点头:‘没错。汤姆·里德尔现在都还在兢兢业业演戏,这么久以来都也没掀出什么浪花来,这件事就没有给你们什么启发吗?不过你们俩往后即使掀起什么浪花,也不会管我什么事了。’ 伏地魔本魔:‘!’ 伏地魔五号:‘!’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也惊了:‘你怎么像是在说遗言?’ ‘别咒我,好吗?’林宁耸了耸肩道:‘不过也差不多是怎么个意思,反正我们以后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她这话含含糊糊的,不过还是营造出了伤感的气氛,就是对伏地魔们来说,伏地魔本魔什么想法不太好说,可对伏地魔五号来讲,他到现在都还悄悄认为林宁是他的儿子来着,这一想法让他对林宁有着别样的情绪,或者说亲情?因而他这时候哪怕胡思乱想林宁说得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但还是产生了不舍的情绪。 静默。 林宁先开了口:‘所以我们要来吃顿离别宴吗?’ 如尼纹蛇本蛇脑袋快速道:‘我正想说这件事呢,我要猴树蛙。’ 它顿了顿又加了句:‘纳吉尼想尝尝蛙头龙脊兽。’ 林宁:‘行的吧。’ 得亏它们俩喜欢的,不是猪笼草偏爱的,不然她觉得她大概又要后院起火了。 对于伏地魔们?那就保持沉默是金下去好了。 就这样林宁送走了如尼纹蛇还有纳吉尼,接下来她有开始系统整理她的所有物,同时在思考她到时候会怎么离开,她已经有了那种要离开的预感,这大概是系统给予她的暗示吧。 林宁和白皇后以及猪笼草说了此事。 白皇后不太所谓。 猪笼草:“汪!” 林宁一点都不意外它会不舍得这个世界,看它在这个世界吃了大半本的《神奇动物在哪儿》,而且因为和中国魔法界保持了友好往来,它也有幸吃了不少从中国魔法界交易来的妖兽,都是从前它没吃过的,它会舍得离开才怪。想到这儿,林宁蹲下身来,抬起了猪笼草的前爪,“我说你是不是又长大了点?” 猪笼草:“汪?” 白皇后跟着点头。 林宁想了想说:“是魔力的作用?” 猪笼草:“汪!” 林宁:“……我没有在尝试着转移话题,那好,我们来说下个世界的事。你怎么知道下个世界不是个昆虫满天飞的世界?比这个世界的昆虫还多,还任你吃。” 这是个好问题,猪笼草迟疑了。 林宁放开了它的前爪,让它自己去思考了。 白皇后悄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它,去不去下个世界并不以它的自由意志而转移?” 林宁丧气道:“别说得我好像能做到一样。” 这确实是。 白皇后也只能摸了摸林宁的发旋,以表安慰。 最终林宁是在一次探究使用时间转换器,是否涉及到平行宇宙的实验中消失不见的。在她亲自做实验前,她有留下了类似遗言的信件,因而在魔法部发现她消失不见后,并没有特别恐慌,他们到目前为止都身经百战,面对这种突发事件表现地训练有素。 在稳定了魔法部内部后,又对外发布了新闻。 声称洛哈特部长只是迷失在了时间洪流中,他们会坚守岗位直到‘他’回来。 人们一开始也很镇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开始迷惘起来,悲痛和追念也随之而来。 可以说本来‘吉德罗·洛哈特’就是迄今为止最伟大又开明的魔法部部长,往后可能也没有谁能出其右了,如今又在‘他’人生最璀璨的时候戛然而止,人们只会更加怀念‘他’的种种光辉事迹,在心目中更为拔高‘他’的地位。 ‘他’注定在魔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19年,哈姆纳塔。 哈姆纳塔意为“亡灵之城”,它存在于传说中,在世界地图上根本就不存在着那么一个地方。又据说它属于古埃及法老塞提一世,在那儿存储着古埃及的无数宝藏,说是只要法老下令启动机关,整座金字塔就会带着那无数宝藏,深入沙中,所以人们才会找不到它;又有人说那只是古阿拉伯人,拿来哄骗希腊游客的神话故事。 然而无论哪种说法,哈姆纳塔长久以来就让寻宝人们趋之若鹜。许多人浪费一生,盲目地去寻找哈姆纳塔,大部分人都一去不回。 事实是这座传说中的亡灵之城,既存在又不存在。 严格来说它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在茫茫沙漠中显露出真实面目来,只是从前从没有人找到它,也没能从它里面拿到什么。又或者说即使有人找到它并进去过,但也最终没有被其他人知道,或者干脆没有出来。 毕竟打扰了法老的安眠,想要什么都不付出吗? 那显然并不可能。 这一年,又有人来到了这儿。 这是一队美国士兵,不管他们是怎么因缘际会下见到了哈姆纳塔,只他们还来来得及从一夜暴富的白日梦中醒来,不远处就杀出了一大队骑着健马的埃及人。他们的人数显然比这队美国士兵的人数要多得多,而且他们是踏着黄沙而来,还带着骁勇的气势,一上来就把美国士兵们吓得魂不守舍。 没一会儿,人家埃及人还没有彻底到近前,他们的指挥官就自觉抵抗不了,自己先溜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做埃及人打扮的战队已经近在眼前。 不得已,这队美国士兵在他们先前的副指挥官,如今因为指挥官临阵逃脱而被升职的指挥官瑞克·欧康纳的带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 他们并没有胜算。 那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埃及人,手中也有步枪,不仅如此,他们也训练有素,身手也衬得上矫健,更重要的是他们人多。 瑞克·欧康纳和他的兵士很快就节节败退,甚至他不得不跟着转身逃跑,试图寻求一线生机。这一败退,让他逼退到了显露出真身的金字塔范围内,那暴露在沙漠中的金字塔塔柱,看起来哪怕有几分残败,可不可否认它的宏伟,只可惜瑞克·欧康纳只顾着逃命,根本无心欣赏。 他的手枪早就因为没有子弹,被他丢到了沙地上。 埃及人骑马追了进来。 他没来得及从另一边逃跑,那边就跟着来了一队埃及人,将他来了个包抄,双双举起步枪对准了他。 瑞克·欧康纳只觉得自己这次完蛋了。 然而令他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群埃及人就像是意识到有什么恐怖事情要发生一般,纷纷变了颜色,连他们势必要杀死的瑞克·欧康纳都不管了,直接拽着缰绳撤退。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瑞克·欧康纳:“???” 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有隐隐绰绰的低语声在他耳畔萦绕,他依稀分辨出好像有“dead”这个词,可又觉得荒谬,这儿怎么说都是金字塔啊,难道金字塔中的谁会讲英文?再有他来不及腹诽,他脚下的黄沙便簇簇而起,就像是要把他吞噬一样。 瑞克·欧康纳:“!!” 他惊惶地逃窜着扬起的沙子,加上先前埃及人惊惶逃跑的一幕,再看四周那人身狼首雕像,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吓人。 他都快要吓尿了。 事实上,当沙地上涌现出一个偌大的人脸时,他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有多快就多块地往外逃。 很快,这儿过于平静。 只留下满地的尸体,美国士兵基本都上这折戟在这儿,就是那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穿着统一服装的埃及人也在这场对攻中被杀了不少。 黄沙涌动,将会成为他们最天然的坟墓。 到最后只留下沙和血。 然而在哈姆纳塔这座恢弘的金字塔内,隐隐绰绰地低语似乎还在继续,其中还伴随着悉悉索索更为阴冷的金字塔增添恐怖氛围的声音。 这些诡异的声音响了一段时间,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候,瑞克·欧康纳已经逃出去老远,那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埃及人也从不远处系数撤退。 这座本是法老坟墓的金字塔内,却又响了属于人的声音。 “我艹!” 林宁静静躺在石台上,艰难地挤出了那两个音节,来表达自己现在难以言喻的心情。 她想起了《透明人》。 这是她曾经看过的一部科幻电影,说得是一队科学家想研究出隐形药剂,其中叫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一幕是,别用来当做实验对象的大猩猩从隐形还原回来时,骨骼,肌肉,五脏六腑,再到皮肤一层层地出现,还没有覆盖皮肤时都还清晰地看到肌体纹路。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大猩猩痛苦的嘶吼声。 至于林宁怎么会想到这部电影? 只能说就在不久前,她也经历了类似的事。不同的是她有骨骼,她感受到的只是骨骼重新焕发生机,再有肌体重新长出来,渐渐覆盖到全身。 林宁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重生”,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她的五脏六腑没有跟着长出来。 心肝脾肺肾全都没有。 林宁:“tf!” 更坑的是她一点都没有接收到原身的记忆。 这也不奇怪,照着她附身时尸身的干瘪程度,原身恐怕死了相当久了。在这种情况下,脑子早就没了,又哪里来的记忆? 林宁静静躺了很久,才积攒了点力气,伸手拽掉了挡在她眼前的布条,五感开始工作,哪怕她现在连心脏都没有,但她仍旧是活着的。 谁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宁深呼吸了下,旋即意识到她现在大概是不用呼吸的。 林宁:“…………” 稍后她看清楚了她周围的事物,也有看到拜访在石台一侧的五个小坛子,小坛子上还有头像,分别是猿头、豺头、狮头、人头和隼头。林宁眨了眨眼,旋即就明白原身到底是什么鬼了? 是一具木乃伊。 这五个小坛子是制作木乃伊时用来装内脏的内脏坛,但在林宁的记忆中,是四个才对。在ib世界中,他们有遇到很像是木乃伊的外星人,那个外星人在地球的公元前就到了地球,意图打开星际传送通道,让他们的族人过来侵占地球,而且这一种族的外星人信奉狗,一度把猪笼草当成了他们的国王,林宁那时候则跟着古埃及学家弗兰克了解了不少古埃及文化,知道制作木乃伊时会将除了心脏外的内脏全都掏出来,因为古埃及人认为心脏是智慧和感情的源泉。 而其余的内脏? 猿头坛中装的是肺; 豺头坛中装的是胃; 人头坛中装的是肝; 隼头坛中装的是肠。 但现在多了个狮头坛,林宁不清楚它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也通过四周环境看出了端倪。那就是无论原身在被制作成木乃伊前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是受重视的,甚至有可能是遭到冷遇的,因为她连个棺木都没有,但又能够进到这偌大的金字塔中来,那她的身份也会低了。以及林宁这次是“她”,没有再性别错位。 然而仅凭这些,林宁怎么也不能够判定她原本是什么身份,更何况古埃及文化流传到后世,有太多太多部分随着时间而分化了,即使是专家对其了解也仅凭为数不多的坟墓开采而来的资料。 等等,林宁的目光停留在石台上,那儿除了内脏坛外,还有一块她很熟悉的黑宝石,它上面刻有着佩弗利尔徽章。 复活石怎么在这儿? 林宁上前把它拿了起来,就这么一触碰,一道身影就冒了出来。 林宁:“!” “我都还没有擦拭它呢。”林宁回过神来后,用轻松的口吻调侃道。 白皇后:“看来这次我可以接续叫你艾米莉亚了,艾米莉亚。” 从复活石内冒出来的正是白皇后,林宁想想也觉得格外适合,到底复活石并不能使人复活,它所带回来的只会是一种“比活人来得虚幻,比鬼魂来得真实”的幽灵般的事物,而白皇后的投影本来就很像这种事物。 可惜复活石不是阿拉丁神灯的造型。 林宁随即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严肃的事,她若有所思道:“既然亲爱的你可以用这种形式出现,那是不是就代表着——” 猪笼草迫不及待地从复活石内跳了出来,宣告着它小人家的回归。 林宁:“——这个世界的构成是繁杂多彩的?就像是上个平行世界一样。”如果是单纯的平行世界,就像是《犯罪心理》《名侦探柯南》等为基础衍生出的平行世界,那白皇后如果要投影出来的话,还得需要她的中央服务器,但这次就没有,所以林宁才会那么推测。 猪笼草:“…………” 它以为它是闪亮登场的! 在渐渐安静下来的气氛下,白皇后开了口:“艾米莉亚,你应该穿件衣服。” 猪笼草:“哼唧!” 林宁:“……”这不能怪她啊,原身本来就是个木乃伊啊,谁见到木乃伊还穿“件”衣服的。再者在金字塔中,她根本就没处去找衣服啊,林宁这么想着,目光却从她手中的复活石,转移到了不远处的人身狼首像(阿努比斯)上,又看到了不知道何时点燃起来的壁灯,最后回到了她自己身上。先前因为新骨生肉而带来深入骨髓的痛感已经消失不见了,仅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感觉到了一种从内而外的充盈感。 林宁扯过一截绑带,目光炯炯地看着它。 然后,那截绑带变成了一件长袍。 “感谢梅林。”林宁最终这么说道。 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还能够使用魔力。 林宁把长袍穿上,再一垂眼就对上了猪笼草灼热又冷漠的目光。 林宁当机立断道:“你还记得圣甲虫吗,猪笼草?” 猪笼草:“汪?” 林宁提醒它:“就是那些木乃伊人供奉给你的甲虫。” 这下猪笼草想起来了,林宁又提醒它他们现在就在安放木乃伊的金字塔中,也就是说圣甲虫大概不会远了,它立刻就不计较林宁先前不是在迎接它的事,变得严阵以待起来。 白皇后看了林宁一眼,似乎觉得她又给猪笼草前面放起了“胡萝卜”不太地道。 林宁一脸的无辜。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在这一金字塔中到底有着多少圣甲虫,也不清楚她这次穿越的身份有多微妙,也不会想到她这次会被赋予什么样的属性。 第146章 金字塔(2) 猪笼草等了要会儿, 都没见着半个圣甲虫。 它转过头来, 用深沉的目光紧盯着林宁。 林宁干笑了两声, “这就带你去找。”她在这期间有好好研究了下他们所在的石室, 并没有在四周寻找到任何可以指明原身身份的壁画和文字记录, 那他们还是转移阵地的好。 说走就走。 在指路咒的指引下,他们无惊无险地穿行在曲曲折折的通道中, 期间林宁有看到了壁画,通过对上面古埃及文字的解读, 知道了这是古埃及十九王朝法老塞提一世所修建的(公元前131八年公元前1304年在位,一说公元前1337年公元前1317年),但让林宁疑惑不解的是这处并非塞提一世的陵墓所在地, 而更像是另有目的。 林宁转向白皇后, 白皇后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也无从得知。 这时候猪笼草“汪”了一声。 在它面前雕刻着举着长矛的侍卫像, 在凹陷处镶嵌着有鸡蛋大小的甲虫装饰。外壳大部分是蓝色的,看起来似石非石,整体散发着金属的光芒。 林宁还没说什么,猪笼草就从上面抠下来一个。 那东西掉落在黄沙中, 竟然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稍后一只活的圣甲虫从那金属壳中钻了出来。 猪笼草:“!” 那只圣甲虫还没来得及闻一闻新鲜血肉的味道, 就成为了猪笼草的腹中物。 猪笼草显然很喜欢这种圣甲虫,看它唰唰把其他金属虫都抠下来, 挑出里面的圣甲虫吃了就可见一斑。 林宁则蹲下身来, 把留在黄沙上的金属外壳拿了起来, 她轻轻嗅了嗅,却没嗅出什么气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虫如果有尸体吃的话,是可以活上几年都不会死,而看这座金字塔内部被腐蚀的情况,我想两三千年总会有的,那又是什么保证了这种圣甲虫可以一直生存到现在?” 她转念想想,“不过亲爱的你以这种形式存在,其实也可以解释这种现象。这种圣甲虫在我们所知道的知识中,原型是屎壳郎,古埃及人看到屎壳郎推粪球周而复始,连绵不断,便将屎壳郎幻化为圣甲虫,赋予其长寿,幸运和吉祥的含义,后来被演化成了凯普里神。啊,在这儿,人身圣甲虫头。” 林宁指着不远处的壁画,“这么说的话,可以理解这些圣甲虫得到了神力庇护,所以才可以这么久都还能存活着。” 猪笼草:“汪汪汪?” 林宁:“……你吃都吃了,再放马后炮有意义吗?” 猪笼草想想也是,它就又下嘴吃了个。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边将那不知是什么金属的外壳捡起来边回答:“可这种外壳是古埃及匠人打造的,我想研究下它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她顿了顿又默默加了句:“避免浪费。” 白皇后深以为然。 他们一家三口从这座金字塔离开时,就只带走了数个圣甲虫,其他的什么都没带走,也对金字塔中堆积着的宝藏没有动心,当然了,那上面附带着的诅咒也在明晃晃地提醒着他们,即使林宁研究下就可以解除上面的诅咒,不过经过权衡后他们还是没有动有动手再拿了。 从金字塔出去后,他们有注意到一件可恐又诡异的事。黄沙中掩藏着一堆堆白骨,还有各色衣服和步枪等。林宁翻看了下步枪,认为如果这种步枪是当下人们最常用的武器的话,那他们所处的年代就不会超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比他们在上个平行世界时还要靠前。 “那在他们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累累白骨衬着黄沙,看起来别提多触目惊心了。 林宁不禁回头看了眼金字塔。 稍后仔细检查起了那堆白骨,她有注意到了弹孔和刀伤,正要指给白皇后看,却惊见她手中的白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然后风化成骨灰落到了黄沙中。 林宁:“??” 白皇后:“?” 林宁不知为何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这一预感在她相继接触了白骨后,白骨同样风化,而猪笼草碰了碰白骨后却没什么任何变化后得到了证实。 林宁:“…………我好像吸收了其中生气。” 她的语气别提多干巴巴了。 不仅如此,她还联想到在《哈利·波特》的原著中,伏地魔重塑他身体时的咒语: 父亲的骨,无意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再借此想到了她先前从一具连大脑都在被制作成木乃伊时勾出的木乃伊,渐渐肌体丰盈和大脑被重塑的过程,这林林总总的,好像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造成眼前这诡谲而可恐局面的,不是金字塔以及其内身诅咒,其实就是她自己。 林宁:“…………”所以这是什么?她从前顶多就是走哪儿哪儿有命案而已,现在是她直接可以充当死神了吗?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还好吗?” 林宁虚弱极了:“嗯,我就是知道我以后吃什么了。” 猪笼草陡然一凛,下意识护住了它的圣甲虫。 林宁:“……呸。” 她才不吃屎壳郎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他们从茫茫大沙漠中来到了最近的城市开罗拜顿堡的次日,林宁得到了关键词,被启发后知道了原身的身份。 其实在听到“哈姆纳塔”这个关键词前,林宁在照过镜子,看她现在长什么模样时,就觉得很有几分眼熟。那是一副极具异域风情的容貌,稍微一勾勒就尽显妩媚多情,林宁从前都并非这一挂的,而且内芯变成她后,就是像妩媚也不太能妩媚起来。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林宁在认为这相貌有几分眼熟后,她就专注地回忆了起来,也有分心再观察了下她的身体。林宁不清楚原身被制作成木乃伊时的年龄,可考虑到那时候古埃及人的最多普遍只能活到四十岁,那原身去世时年龄该当不会超过四十岁,而如今她表现出来的只有二十多岁,在当时可以说是最美好的年华,那如果现在的体态是原身本人的体态,那原身生前定然出身高贵,还经过体术训练,加上她出现在塞提一世出于某种不好明说的目的建造的金字塔中,那林宁就推测原身极有可能是塞提一世的女人。 有可能做了什么不得了也不太能见光的事,不然金字塔中为何没有记载? 至于是什么事?林宁觉得她有了个答案。 等稍后她在城内听到有人悄悄讨论“哈姆纳塔”时,一道闪电划过了她的脑际,一切都明了了。 他们一家三口如今所处的新世界,是由她和白皇后曾经看过的系列电影《木乃伊》为蓝本,所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 原身的名字叫安苏娜,是塞提一世的宠妃。 她和地位仅次于法老的大祭司伊莫顿偷情,联手给塞提一世戴了一顶绿帽子,并在一次偷情时,被塞提一世撞破了奸情。他们俩一不做二不休,联手杀死了塞提一世。 然而法老侍卫们的赶来,让他们不得不做出决断。 安苏娜果断让伊莫顿先走,她知道只有伊莫顿能够复活她,接着就在侍卫们面前自杀了。被僧侣们簇拥着逃走的伊莫顿,为了复活安苏娜,将《亡灵之书》从圣龛内取出,来到哈姆纳塔企图复活灵魂已被带入冥府的安苏娜,用《亡灵之书》中记录的咒语为她招魂,不过招魂仪式被紧追而来的侍卫们打断。 伊莫顿也因为谋杀法老,和法老宠妃通奸而被判以“虫噬”,那是古咒语中最恶毒的一种,因为太过恐怖从没有被施行过。伊莫顿被活着制作成木乃伊,并且他的石棺内还被倒入了大量的圣甲虫,他将活活被圣甲虫吞噬殆尽,并且被剥夺了来世。 以上只是《木乃伊》的背景,故事其实发生在伊莫顿被虫噬的三千年后,伊莫顿在“机缘巧合”下复活,将继续他唯一的夙愿: 复活他的爱人安苏娜。 《亡灵之书》记载的复活仪式需要安苏娜的骨,再佐以活人的血肉,配合咒语将安苏娜的灵魂从冥间召出来。 现在的情况是伊莫顿还在石棺内,林宁借用了安苏娜的骨,和当时乱战时死在哈姆纳塔上的美国士兵和埃及人的血与肉,某种程度上“复活”了过来。 严格来说,她和安苏娜关系不大。 毕竟如果伊莫顿要认定的话,那他认定的就会是安苏娜的灵魂。 安苏娜的灵魂还在冥间呢。 林宁就只是借用了安苏娜的骨而已,看她连五脏六腑都没有呢。她自己还找谁说理去,是吧?唉。 以及年份是19年,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仅仅不过五年,也就是在这一年英国电子工程师约翰·贝尔德,为他发明的能产生八线图像的装置,即最早期的电视机申请了专利;距离青霉素的发明还有五年;距离第一架动力飞机开始飞行过去了二十年,而且这就是在这一年,人类实现了首次不停顿地横贯大陆飞行。 可以说这时对林宁来讲,是稍显荒芜却又有太多施展空间的年代,而她会这么想,显然也受她上个世界做革新者的影响颇深。 不过她也有理清下她现在的个人处境,她本人是不乐见伊莫顿复活的,那可是古埃及能够和神明直接通话的人物,就凭她现在“半瓶水”的魔力,能不能扛得住他还难说。 那么针对这种情况,林宁可以做得有阻止伊莫顿复活。根据原作剧情,伊莫顿石棺的钥匙被男主角瑞克·欧康纳,从哈姆纳塔捡走,后来辗转来到了女主角伊芙琳·卡纳汉手中,他们接着就去了哈姆纳塔探险,进而发现了伊莫顿的石棺,稍后伊芙琳不知是根据剧情需要,还是太勇于冒险,就大声诵读了另外一个冒险家从哈姆纳塔发现的《亡灵之书》,结果就唤醒了伊莫顿。 如今看情况瑞克·欧康纳前不久才从哈姆纳塔逃走,那留给她可操作的空间就有不少。 林宁这么想着,紧接着一股饥饿感涌了上来。 林宁:“…………” 她现在可以通过接触来吸取生命体的生气,就连触摸植物都能把人家触摸到枯萎,可以说是摸谁谁狗带,这简直不能更坑。 飘在她背后看她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白皇后,见她忽然捂住了额头,哪怕白皇后根本没听着她肚子发出饥饿的信号,可白皇后还是精准地意识到了症结所在:“艾米莉亚,你肚子饿了?” 林宁:“……我特么连消化系统都没有。” 白皇后想了想说:“其实我有留意到,本地出现了一伙入室抢劫并杀人的盗贼。” 林宁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接着她就在饥饿感的debuff下,根据本地流传的只言片语寻找到了那一伙盗贼,直接将他们吸到风干,只留下他们的身外之物。 林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从前她是有私下处决过犯罪分子不假,可她基本上都有留他们全尸的,现在好了,连如何处理尸体问题都跟着“绿色无公害”的一并解决掉了,顺便还解决了她的食物问题,简直是一劳多得。 多好。 个屁! 林宁特别想朝着系统举起她的中指来,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进食方式。 然而在她研究出来替代品前,她都还得保持这种猎食方法,这就造成了一时间拜顿堡作奸犯科却没有绳之于法的凶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还都不是一般的失踪,而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的那种消失,即使是有权贵听到了风声,给自己弄了层层保护,也没能防住,照旧消失地无影无踪。 一时间,风声鹤唳。 拜顿堡的警察也有被惊动,他们开始挨家挨户地寻找可疑人物。 林宁这时候却是出了城,朝着埃及如今的首都埃及而去。在原作中,并没有提到瑞克·欧康纳在离开哈姆纳塔的最近那段时间去了哪儿,他再出现时就已经被关进了开罗的监狱。林宁去那儿守株待兔,同时还因为拜顿堡最近犯罪率大幅度下降,林宁得换个地区“猎食”了。 因为体质缘故,林宁没能骑马,也没法骑骆驼,就只有费了不少劲弄来了一辆汽车。这时候汽车在埃及算不上多么稀罕,但也不常见,事实上也就是在十年前,美国汽车制造商亨利·福特正式启用了他的汽车组装流水线,降低了成本,提高了效率,使汽车得以进入寻常百姓家。 林宁还将敞篷车改造了下,让白皇后能够出现在车内。 林宁负责开车,白皇后就坐在副驾驶座。 至于猪笼草?它趴在后座在数它的圣甲虫还有几颗。在金字塔外不是没有甲虫,蝗虫等昆虫,可滋味都没有从哈姆纳塔中带回来的圣甲虫好,只是那是有数的,吃一个少一个,所以它现在特别珍惜,没事都要数上一遍。 林宁干咳了一声:“我有拿走了一个做研究。” 猪笼草:“!” 林宁立马说:“然后我决定我们可以再去一趟哈姆纳塔,从那儿拿更多的圣甲虫出来。” 猪笼草:“汪“” 林宁就差发誓了,猪笼草就原谅了林宁“虎口夺食”的事,不过它还是蔫巴巴的,缩成一团把屁股对准前座。 林宁:“……我有发现圣甲虫中所蕴含的能量比普通人所蕴含的能量要精纯,对我来说就是更有热量的食物。” 白皇后:“你是说?” 林宁点了点头:“我想我们可以把目标转成圣甲虫这类被加持过的生命体上,或许也不局限于生命体,含有能量的古物或许也对我有用。” 白皇后看了看她正在“寄居”的复活石:“你是说像复活石这类?” 林宁:“嗯。” 白皇后:“那艾米莉亚你是要成为古董收藏家吗?” “考古学家也不错,”林宁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有想过成为一个实干的资本家的。”可以被写进历史进程的那种。 白皇后偏过头来看她:“这两者互相矛盾吗?” 林宁想了想后笑着说:“似乎并不。”她先前也不是没有主业和副业兼具过,看曾经她在做侧写师时,也有管理着neesis啊,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白皇后在管。 现在她们俩又达成了共识,林宁满心愉悦地驾驶着汽车,在指路咒的带领下开向开罗,殊不知在她们离开拜顿堡后,拜顿堡中稍后来了一小队穿着统一服饰的埃及人,而他们穿着打扮和先前在哈姆纳塔前,和瑞克·欧康纳以及他的兵士作战的埃及人高度统一。 其实他们正是同一拨人。 他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军队,是当年被塞提一世派去守卫哈姆纳塔的侍卫们的后代,他们世世代代守卫着哈姆纳塔,以确保伊莫顿不会被复活。因为相传经受虫噬这种诅咒的人,一经复活,就会给世间带来灭顶之灾,甚至是带来所谓的世界末日。 所以瑞克·欧康纳和他的兵士们来哈姆纳塔寻宝时,他们才会出手阻止他们进入哈姆纳塔,绝对不允许谁活着离开。 至于欧康纳怎么活着离开了?是他们的首领说沙漠会收拾他的,结果欧康纳显然没被收拾掉。 而他们作为哈姆纳塔的守卫者,会出现在拜顿堡,是因为他们听闻了拜顿堡内发生的,那耸人听闻的系列传闻。传闻最早可以追溯的时间,恰好是在他们解决了那群入侵者后几日,再有经过他们的勘察,他们意识到拜顿堡失踪的那些人,都是因为某种不科学的,在古早记录中的力量。 他们开始怀疑是不是哈姆纳塔的怪物被释放了出来,又或者有什么被从哈姆纳塔带了出来,他们立马想到了没被他们立即杀死的欧康纳。 侍卫组织首领艾迪斯·贝下了命令:“找到那个男人。” “是!” 同时他们也有继续追踪制造了不科学祸端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宁在去开罗的路上,在中间城市内停留时,也有破获几桩谋杀案。这时候时局有点混乱,刑侦手段也并不齐全,而且她先前遇到的不少案件,警察都没有心思理睬,对林宁来说,她为了寻找可食用“食物”,也没少费心思和精力,那让她更饿了。 有点像恶性循环。 好吧,林宁还是有很强的自控能力的,她甚至可以做到只吸取一个人十年寿命所有的生气,相当于给被她抓到证据证明犯罪的罪犯十年徒刑的那种。就这样半饥半饱到了开罗,林宁冷不丁道:“我一定要给我拍次x光片,看看我现在到底什么模样。”x射线在此世纪前十年已经开始用于医疗了,只是还没有那么大范围的应用开来。 白皇后想了想很认真得说:“我会好好收藏它的。” 林宁“唔”了一声:“也行吧。” 林宁说完还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在她的胸腔内连心脏都没有,别提多空荡荡的了,而这么一说的话,先前在安苏娜石台旁的五个内脏坛中的那个多出来的狮头内脏坛内,装的就是安苏娜的心脏了。林宁不清楚那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因为这个她觉得他们接下来得需要更新下这个平行世界内的古埃及知识。 林宁沉吟道:“我知道我们可以先去哪儿落脚了。” 白皇后:“嗯。” 猪笼草:“汪?” 林宁:“……你先不急。” 他们在开罗大街上平稳的行驶着,在拐进一条街时就和一队骑着马,穿着黑衣服的埃及人相向而过,领头的埃及人面纱下隐约有古怪的符号。他们没有多给林宁这辆车注意力,林宁却有额外多看了他们一眼,接着神情自若地开车向前。 话说法老侍卫的后代没有留有安苏娜的画像吧? 第147章 金字塔(3) 说来在哈姆纳塔中, 并没有任何关于安苏娜身份的记载, 这其实也很可以理解, 皇室也不愿意把法老被绿的事记录下来,不过法老侍卫们是知道伊莫顿和安苏娜相爱一事的。 只是没有谁会往外说就是了。 而林宁对侍卫队会出现在开罗,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因为在原作中他们中的一员, 如今正经营着古物博物馆, 原作女主角伊芙琳·卡纳汉就是那个博古馆辖下图书馆的管理员。 林宁说他们一家三口的落脚地, 就是说这个藏储着诸多古埃及文化相关书籍的古物博物馆, 这不仅可以让她们更新下这个平行世界的古文化知识, 还可以就近找到带着能打开伊莫顿石棺钥匙的瑞克·欧康纳——在原作中瑞克·欧康纳从哈姆纳塔离开后, 再一转就来到了三年后,伊芙琳·卡纳汉的哥哥把那个钥匙从欧康纳身上“顺手牵羊”来给了伊芙琳,由此揭开了接下来的大戏。 这一过程有点像是林宁先前利用奇洛,去引出伏地魔一般。 因而在和侍卫队擦肩而过后,林宁他们一家三口就先在开罗安顿了下来, 尔后才去了古物博物馆。 古物博物馆的馆长特伦斯·贝正在发牢骚, “也不请假就好几天不来上班, 我可真是受够了这个小姑娘!” 林宁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好的不灵坏的灵。 特伦斯·贝口中的小麻烦姑娘,正是伊芙琳·卡纳汉。 她才来古物博物馆没多久, 这几天都没有来图书馆整理图书。林宁悄然来到她工作的图书馆, 在里面寻找到了蛛丝马迹, 有伊芙琳在最后翻阅的书籍,她最后翻阅的一页是关于《太阳金经》的,据说这本书中记录着古埃及所有的秘密符咒,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古埃及专家开采出这本书,哪怕是从去年开始开采的古埃及法老们众所周知的埋葬地“帝王谷”,也只是开采出了第一个棺椁保存完好的陵墓,那是属于古埃及十八王朝最后的王室血脉图坦卡蒙的。 从前林宁也不清楚《太阳金经》在哪儿,但如今她清楚地知道它就在哈姆纳塔中。 话又说回来,伊芙琳·卡纳汉最后还有拓印了一份放在古物博物馆内的石碑碑文,那是用古埃及文写的,说是有极大可能记载了《太阳金经》在哪儿。 林宁能看得出来伊芙琳当时是半夜急匆匆来的,一定出了什么变故。 林宁眉心跳动了下。 这促使她带着猪笼草,还有白皇后赶往了伊芙琳的住处。 她的住处也透露出了主人急匆匆离开的信息,不仅如此,伊芙琳的部分衣物不见了,再看得话是当做行李打包带走了。除此之外,林宁还在她的住处发现了几处血迹,在伊芙琳哥哥的房间还有被换下来带着黄沙的衣服。 再到临近探听了下,果然就有人提及在四天前,这附近有打斗声,似乎是有一队骑着马的黑衣人在追赶着谁。 林宁立马想到了侍卫队。 她不禁猜想侍卫队因为某种原因,对瑞克·欧康纳紧追不舍,而欧康纳在躲避中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伊芙琳家,他从哈姆纳塔带回来的钥匙被伊芙琳看到了。那个钥匙其实是个圆盒,内含机关可以打开,而且在里面还藏放着哈姆纳塔的地形图,进而让伊芙琳认了出来,她因为对考古探险的热爱,以及其他种种原因,就促使她像原作一样,和欧康纳踏上了重返哈姆纳塔的路途。 林宁扶额。 这是最坏的情况。 为了以防万一,林宁还有折返回古物博物馆,听到了馆长特伦斯·贝和侍卫队首领艾迪斯·贝的对话。 在他们的言谈中,他们提到了他们在追踪从哈姆纳塔逃走的欧康纳,在开罗失去了他的踪影。 这无疑更印证了林宁的推测。 博物馆馆长稍后又再压低了声音问:“对怪物的事呢?”他们的对话本来就要比寻常说话时,还有压低声音些,如今说到“怪物”时更显得紧张和紧绷。 侍卫队首领艾迪斯·贝想了想说:“他表现地对怪物毫不知情,还有质问我们为什么对他紧追不舍。” 他皱了下眉又说:“而且从时间来算,他从大沙漠中出来是直接奔着开罗来的。” 馆长下意识左顾右盼下后说:“其实昨天又有人凭空消失了,就在开罗。” 艾迪斯·贝沉声道:“这个怪物难不成是一路从拜顿堡沿途到开罗的?” 馆长忧心忡忡道:“很有可能。” 林宁:“…………” 容她大胆猜测下,‘这个怪物’其实是在说她。再容她继续进行大胆的推理,侍卫队之所以会来追寻瑞克·欧康纳,也是因为她在拜顿堡制造出的迷案。 林宁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古物博物馆,回到了他们一家三口暂时安顿的住处,对上白皇后的目光,她干巴巴道:“我们得即刻启程去哈姆纳塔。” 白皇后还没什么,猪笼草立刻就“汪”了一声。 林宁叹了口气:“该你的总能是你的。”她似乎已经预见了在哈姆纳塔那边,情况如原作中一般上演了。 这个该怎么说呢? 差不多。 就像林宁推测的那样,瑞克·欧康纳从沙漠中死里逃生后,精疲力尽地来到了开罗,还没等他喘口气,他就在开罗城内遭遇了追踪过来的侍卫队,他们来势汹汹,欧康纳只能狼狈逃窜。 然后,就窜到了伊芙琳家。 当时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昏了过去。 伊芙琳在看到从他身上滚出来的圆盒后,打开一看惊喜交加,当即决定救下了欧康纳,让他躲过了侍卫队的追踪。作为代价,他们要一起上路去哈姆纳塔。 欧康纳一想到死在哈姆纳塔外的兵士,还有他离开前那诡异涌动的黄沙,还有萦绕在他耳边诡谲的声音,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并不愿意再趟这趟浑水。 然而转念一想,那群疯狗一样的家伙还在开罗城内等着对他赶尽杀绝,与其留在开罗等着被围剿,还不如折返回哈姆纳塔,这样的话,他们也大概不会想到他这样杀了个回马枪吧。 就这样他们一行就踏上了去哈姆纳塔的路。 可以说等林宁来到开罗时,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开罗长达三天之久了,这会儿已经抵达了哈姆纳塔。欧康纳从黄沙中摸出了几个弹夹,再举目望去连原先兵士们的尸体都不知道被黄沙带到了何处。 欧康纳有那么一瞬间的望而却步。 伊芙琳可没想那么多,她看着手中从石碑上拓印下来的眼羊皮纸:“这上面说《太阳金经》就放在阿努比斯雕像下方,在古埃及文化中,阿努比斯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神祗,他是引魂之神、墓地守护神,外形为黑狐狼或人身狼首。在古埃及稍有规模的墓地里,都会有阿努比斯神的塑像,以保护陵墓的安全。还有还有在古埃及神话体系中,阿努比斯神还掌管着木乃伊的制作,所以在他们制作木乃伊的时候,就会有个人头戴阿努比斯神的面具来主持这项工作。” 欧康纳漫不经心道:“是吗,古埃及专家小姐?” 伊芙琳一抬下巴:“当然了!” “话说只有我看见那儿有一群骆驼吗?”说这话的是伊芙琳的哥哥乔纳森,他会跟着过来一是担心妹妹,二就是和其他投机者一样,被传说中的宝藏吸引而来。 伊芙琳:“已经有人先来了吗?” 欧康纳:“!!” 欧康纳下意识以为那是那群追杀他的埃及人的,刚要戒备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班尼!”班尼原先也是欧康纳那个兵团的,结果这家伙胆小如鼠,逃跑时比兔子跑得还快,没想到他还活着,不仅如此,看样子还带了其他人一起来。 班尼:“呵呵呵,欧康纳。” 欧康纳讽刺道:“没想到会再见到你,班尼。” 班尼看了看他们俩人之间的距离,梗着脖子道:“欧康纳你就别装样子了,其实我是看到你招兵买马地过来,我才跟着你学的。” 欧康纳:“……你是鹦鹉吗?” 班尼有几分怯欧康纳,没敢多说就闪进了哈姆纳塔。 乔纳森见状立马一拍胯下的骆驼:“冲啊!”向钱冲。 而他们这两伙人的到来,也有引起了侍卫队的注意,他们已飞隼传书给了去了开罗的艾迪斯·贝,林宁刚离开博物馆,他就有收到了这一消息,先写了回信让剩下的侍卫队们对这群入侵者不用客气,自己也立刻朝着哈姆纳塔转还。 林宁这边也没有耽搁,她也比艾迪斯·贝要快,她直接带着猪笼草和白皇后使用了幻影移形。 尽管如此,她也还是差了一步。 伊芙琳念出了从阿努比斯神雕像下挖出来的《亡灵之书》中的咒语,复活了被他们挖出来的伊莫顿,顷刻间漫天蝗虫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 他们一群人本来已经出了哈姆纳塔,如今只能疯狂地朝着哈姆纳塔内部跑去。 漫天的蝗虫席卷而上。 林宁:“!” 猪笼草:“!” 他们俩的情绪绝对不一致,只还不等猪笼草张开它的血盆小嘴,就听到林宁在喃喃道:“我也不想的。” 猪笼草:“?” 下一刻它就傻眼了,但见林宁张开了手,那一刻似乎有无数无形的触手从她身上展开,像是风般卷了出去,把正要跟进哈姆纳塔的漫天蝗虫全都卷了过来,紧接着蝗虫就失去了生机,瞬间就枯萎化为渣滓跟着风化在空中。 猪笼草:“!!” 林宁果断道:“以后再和你解释,我们先去寻找《太阳金经》。”《太阳金经》克制通过《亡灵之书》复活的伊莫顿,而它被埋在何鲁斯神像脚下。何鲁斯神是古埃及非常有名的神祗,是王权的保护神,其外形为游隼或是人身隼首,头戴王冠。 法老王其实是何鲁斯神在人间的化身。 猪笼草没跟着闹,它小人家在大事上还是很拎得清的,只是它没忘捡着逃过一劫的蝗虫吃了,而且等到进入哈姆纳塔内,它敏锐地闻到了圣甲虫的味道。林宁想了想伊莫顿虽然被复活了,可他现在还很弱,并没有完全复活,他需要拿走了他内脏坛的几个人的血肉来壮大自己,林宁评估了下猪笼草现在的武力值,就和它分开,让它去和因为伊莫顿复活,带动哈姆纳塔内数不清圣甲虫出没的圣甲虫做斗争。 简单来说,他们兵分了两路。 林宁和白皇后去寻找何鲁斯神雕像,这一路上也不是没遇着从黄沙中钻出来的圣甲虫,只是它们还没能钻进林宁的皮肉下,就被她吸收地尸骨无存。 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那边的一群普通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这一群人中除了欧康纳他们仨,还有班尼带过来的一群人。他们中有一个古埃及学家,以及他的助手还有几个赞助人,再来就是他们雇佣来的埃及人,在凿开阿努比斯神雕像时,被雇佣来的埃及人折进去几个,现在又有几个人来不及逃跑,被涌出来的漫天圣甲虫吞吃殆尽。 欧康纳,伊芙琳和乔纳森三人也在甬道中,对上了密密麻麻的圣甲虫。 欧康纳枪中的子弹,对它们根本不起作用。 它们也不怕火,以汹汹气势朝着他们而来。 几个人都快炸了。 且退且退。 在来到上层时,他们赶紧跳到了楼梯旁的石柱上,而那些圣甲虫似乎不知道转弯,就直直顺着阶梯攀爬。他们还来不及松口气,乔纳森就眼尖地瞧见了站在梯台上的一只狗。 乔纳森:“??” 乔纳森磕磕巴巴道:“狗狗狗!” 欧康纳:“什么?” 乔纳森正要说什么,却见到那只狗子张开嘴,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就把那骇人的圣甲虫一股股的吞吃进肚,乔纳森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阿努比斯神?”伊芙琳也看到了,这时她只能想到人身狼首的阿努比斯神,同时她人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没曾想弄开了她身后的活板门,人跟着被卷到了活板门后。 欧康纳和乔纳森只顾着看狗子吃圣甲虫了,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不过有听见她那句话。乔纳森咽了咽口水:“我们该祭拜下吗?” 欧康纳:“……呃。” 猪笼草这边大显神威,林宁那边也顺利地找到了何鲁斯神雕像,在雕像底部找到了一个箱子。箱子内装着的就是《太阳金经》,只是想要打开它的话,还需要特定的钥匙,就是欧康纳捡到的那个圆盒,它不仅能打开《亡灵之书》,还能打开伊莫顿的石棺,可以说是一钥三用。 而天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流落在外了? 林宁回想了下,在他们一家三口赶到哈姆纳塔时,蝗虫过境,他们已经逃进了哈姆纳塔中,那钥匙最可能还和《亡灵之书》一起,被伊芙琳带在手中。 林宁偏过头来对白皇后说:“你说我对它使用下‘阿霍拉洞开’,会出现什么连锁反应?”阿霍拉洞开是个开锁咒,但显然和古埃及神话体系不是同一个体系。 白皇后:“我们等下可以研究。” 林宁:“嗯。” 林宁将《太阳金经》外面包裹着的一层布连同箱子一起使了缩小咒,一同先收了起来,接着将《太阳金经》捧在手中,感受到其中澎湃如大沙漠般的能量,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宁:“…………亲爱的,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她们俩接着去和猪笼草汇合,猪笼草这会儿已经没圣甲虫吃了,到底圣甲虫也不是多么傻,看出来猪笼草是它们的克星,就像是先前被它们追着逃跑的人一样,四散开来逃地无影无踪了。 或者干脆钻入黄沙下,消失不见。 欧康纳:“…………” 乔纳森:“……厉害了。” 他下一刻终于反应了过来:“伊芙呢?” 欧康纳也跟着去那个活板门前撬,可惜他没能像伊芙琳那样“因缘际会”,那扇门怎么弄他都弄不开。这时乔纳森拽了下他,欧康纳没好气道:“怎么?” 乔纳森示意他去看阶梯上。 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美人,她穿着一袭长袍,看过来的目光又锐利又明净,却没让他们觉得多被冒犯,而那只英勇无畏的狗子正乖巧地蹲坐在她脚边。 欧康纳悄悄问乔纳森:“古埃及神话中有什么著名的女神吗?” 乔纳森:“呃,伊西斯女神?诸神之后。” 他不等欧康纳说什么,就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古埃及语。他和伊芙琳的母亲是埃及人,而且父母都是探险家,在耳濡目染下他还是会说古埃及语的,只是不是特别数量,但简单的对话还是可以的,于是他就胡乱比划了个古埃及礼,用略蹩脚的古埃及语道:“女神安好,您的子民需要您的神光沐浴。” 林宁:“……你有个音节念错了。”她用英语说的。 乔纳森:“……” 欧康纳:“……你是?”他目光落到了林宁手中捧着的,用黄金铸造的书上,如果没见识到那只狗子吃圣甲虫,他绝对会认定她也是为了哈姆纳塔宝藏来的,可他现在不是很确定。 林宁没说她的身份:“我以为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你们的同伴。” 乔纳森激动之余,忍不住又拽了下欧康纳。 欧康纳半信半疑,不过人家说的对,现在伊芙琳比较重要。他转过头来继续撬门,林宁从梯台上走了过来,对着那个活板门念了“阿霍拉洞开(alhra)”,门应声打开了。 乔纳森:“老天。” 他说完就觉察到不对,立马改了口:“不,是拉神在上。”拉神就是太阳神、诸神之王、人类之父、法老的守护神,外形为人身隼首、头顶日盘,是古埃及的最高崇拜。 欧康纳:“……!” 现在还真不是耍宝的时候,他们稍后就来到了门后。门后伊芙琳已退无可退,正抵在石壁前,她脚边是一具干尸,已看不出身前到底是谁,而她对面则站着个全身大部分都覆盖上肌理,只有残缺部分还是干瘪态的光头男人。 此时,他正朝着念出复活咒语的伊芙琳叫道:“安苏娜。”他需要她来复活他的安苏娜。 伊芙琳吓得不轻,一转眼看到再对面举着步枪的欧康纳,她不禁喊道:“欧康纳,救我。” 光头男人就是被复活的大祭司伊莫顿了,他闻言跟着转过头去,尔后一眼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林宁。 伊莫顿:“!” 他稍微一惊后,立刻就转变成了全然的惊喜:“安苏娜!” 伊芙琳:“??” 欧康纳:“??” 乔纳森:“不是,你们认识?” 他说的英文,伊莫顿是听不懂的,他就只是痴痴地看着林宁。他脸上的缺口处这时还有只圣甲虫,从脖子上的缺口处爬了进来,他大概是想吃下去的,不过旋即想到那样不太雅观,就放任那只圣甲虫在他身体内钻来钻去了。 猪笼草:“!”林宁面无表情。 伊莫顿接着朝她伸出了手:“安苏娜,过来我这里。” 林宁朝着他走过去。 欧康纳捣了下乔纳森,“他在说什么?” 乔纳森正在绞尽脑汁:“别打扰我,我在想古埃及叫安苏娜的神祇。” 伊芙琳连忙摇头,示意根本没有这么个神祇。 欧康纳:“??” 他根本就没有把差不多快成完整人形的伊莫顿,和先前那具石棺内的木乃伊联合到一起,再者林宁无论从哪儿看,都不像是一般人啊。这么想着,欧康纳就看向正走向伊莫顿的林宁,再有他是没听明白那个光头男人在说什么,不过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含情脉脉,所以他差不多也懂了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伊芙琳拼命摇头,她有看到伊莫顿把另一伙人中那个古埃及学家的助手吸干,知道这十有八九就是那具木乃伊,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欧康纳:“??” 这时林宁已经走到了伊莫顿跟前,她手中原先捧着的《太阳金经》,已经在刚才伊莫顿背对着他们时,被她放在了口袋中。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伊莫顿,评估着他现在法力恢复了多少,而伊莫顿对她的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不满,伸手触碰着林宁的一缕头发,很快就放开来,接着就围绕着她转了一圈,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不止:“你的眼神还是那么动人,安苏娜,很快很快我就会从冥府召回你的魂魄,到时候我们的爱会再次延续。” 现在即使是转世,也只是躯体而已。 林宁:“……你认错人了。” 她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被伊莫顿拿在手中的《亡灵之书》拿了过来,还将钥匙从上面扣了下来。这一系列动作,就只发生在一瞬间,而伊莫顿对着她的脸根本没有任何警惕心,也没曾想到她会这么做,还有都这会儿了他也没怀疑林宁这么做是因为什么,还用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说:“等我给你招魂后,等我的法力全部复苏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林宁不想说什么,她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原作中伊芙琳念出了《太阳金经》中的咒语,那在伊莫顿这个有法力的人身上起了作用,将他的法力一并带走了,让他成为了个可以被杀死的活人。那么如果她现在念了《太阳金经》的话,《太阳金经》会不会也作用到她身上? 再进一步说,她能念动《太阳金经》吗? 她不是他们那个体系的,而且天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在人的范畴内?还是在同样被《太阳金经》克制的亡灵范畴内? 欧康纳:“……他到底在说什么?” 乔纳森左看看伊莫顿,右看看林宁,不是很确定道:“他们俩从前可能是一对,但又可能不是。” 伊芙琳扶着石壁道:“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具被我们挖出来的木乃伊。” 伊莫顿应声看向伊芙琳,他还是需要伊芙琳的,作为祭品,于是便先礼的用古埃及语道:“你将我复活,我很感谢你。” 伊芙琳连忙说:“他就是!” 欧康纳:“什么!” 这时侍卫队赶了过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朝伊莫顿开枪扫射。伊莫顿现在已经吸收了四个盗取了他内脏坛之人的血与肉,还差一个他就能完全恢复人形了,但即便如此,以他现在的法力,他根本就不惧子弹。如今面对着侍卫队,他一张嘴就吐出了一股股圣甲虫,那圣甲虫朝着侍卫队汹涌而去。 欧康纳趁机大步上前,拉过了伊芙琳,带着她仓惶逃窜。 乔纳森紧随其后,他们还不想沦为圣甲虫的盘中餐。 圣甲虫倒是有沦为了猪笼草的腹中物。 林宁也一不做二不休,没启用《太阳金经》,而是直接上手吸起了伊莫顿的法力,他脸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变回了枯骨状态。 伊莫顿:“!!” “安苏娜!” 伊莫顿嘶喊了这么一声,及时将他的身体转化成了黄沙,混在地上的黄沙中逃走了。 林宁则感受着充沛的力量在她体内回转,这也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了饱腹感。 猪笼草:“嗝~” 从圣甲虫下逃过一劫的侍卫队则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猪笼草和林宁是一伙的,所以一方面对能吃圣甲虫的狗子身份有所疑惑,把它往神祇化身上想;一方面因为伊莫顿在遁走前,叫了林宁一声“安苏娜”,而他们很清楚安苏娜是谁,因而在反应过来后,就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安苏娜宁。 林宁:“……” 猪笼草站了出来,它朝着侍卫队叫了一声:“汪!” 它小人家虽然小小个,可没谁敢轻视它。 一瞬间,侍卫队迟疑了起来。 林宁懒得理会他们,“猪笼草,我们走。” 猪笼草朝侍卫队呲了呲牙,衔起来被它按在爪下的一只圣甲虫,跟着林宁转身离开了。 侍卫们:“??!” 林宁和猪笼草从活板门走了出去,她还没来得及将白皇后从复活石中摩擦出来,就抬眼朝着不知者无畏般没逃远的伊芙琳三人看去。林宁就暂时放下复活石,微微扬眉道:“告诉我,将伊莫顿的内脏坛拿走的都是谁?” 伊莫顿的内脏坛也有五个,它们和《亡灵之书》 一起被埋在了阿努比斯神雕像下。 而伊莫顿想要完全复活,需要将五个内脏坛都集齐,同时也需要将那拿走它们的人的血与肉吸干。 乔纳森不禁说:“所以你们反目成仇了哈?” “乔纳森!”x2 伊芙琳和欧康纳还拿不准林宁到底是什么身份,又到底站在哪一边,所以将信将疑得看着林宁,似乎得他们确定好了,再来告诉林宁到底都有谁。 林宁却没那么多功夫和他们摆明车马,她直接凝视着他们,让他们迷失在她的目光下,一切秘密都将袒露无疑,而林宁通过对他们的摄神取念,知道了取走伊莫顿内脏坛的所有人。这其中有古埃及学家,被班尼花言巧语说动的三个赞助人,还有一个是古埃及学家的助手。 在伊芙琳念出咒语招来铺天盖地的蝗虫后,他们所有人都躲进了哈姆纳塔中,如今剩下没有被伊莫顿吸干的人,应该还在哈姆纳塔中。 林宁打算先一步找到剩余的人。 然后,吸干他们。 咳。 他们已经没救了,要知道在存放着《亡灵之书》和伊莫顿内脏坛的箱子上,早前就被布下了咒语: ‘凡开此箱者,必难逃杀身之祸。’ ‘此箱一开,原为圣律所封闭的怨灵,将破解诅咒,重返人间,他将杀尽所有开箱之人,取其五脏六腑及血液。’ ‘借此法而重生者,由受诅咒之怨灵化为祸害人间之妖孽。’ 箱子上明明白白这么写着,可他们却还是打开了箱子,取走了里面的内脏坛,认为那将会拍卖出个好价钱。 他们得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代价。 另外蝗虫也不是无缘无故而来的,它们正是因为伊莫顿的复活,而带来的灾难。原作中是说伊莫顿的复活,会带来埃及十灾(血水灾、青蛙灾、虱子灾、苍蝇灾、畜疫灾、泡疮灾、冰雹灾、蝗虫灾、黑暗灾和长子灾),那将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像原作中随着伊莫顿法力的增强,开罗人几乎都成为了他的傀儡,成为了行尸走肉。 林宁很快就循着动静和痕迹,找到了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金字塔中乱窜的那五人之一,他正和几个被雇佣来的埃及人躲避着涌动的圣甲虫,在慌不择路中,他伸手推倒了一个埃及人,想借此来挡一会儿圣甲虫。 林宁低头看了看猪笼草。 猪笼草表示它还能再吃一点,就小跑着冲进了圣甲虫群。 结果,那些圣甲虫哗哗四散。 猪笼草:“……” 那个还紧抱着伊莫顿内脏坛的赞助人迎面就撞上林宁,林宁上前接过了从他手中跌落的隼头内脏坛,而这个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只剩下了一堆衣服和鞋袜。 侥幸逃生的埃及人雇佣工,在愣神过后抱头四窜开来。 林宁不太所谓,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隼头内脏坛,回想了下先前看到的伊莫顿,他哪怕肌理还没有长全,但林宁相信他的五脏六腑还是长出来的。 她却偏偏没有。 这难道和内脏坛有关? 说起来她当时从石台上醒过来后,就没想着把安苏娜被制作成木乃伊时的内脏坛带走,它们现在还放在濒临着亡灵河水的石台上。 现在她考虑要不要带走它们了。 她想做一个健全人。 当然,现在得先做正事。 那边伊芙琳,欧康纳和乔纳森对上了侍卫队,举起双手示意他们的无辜。欧康纳这才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了他们的使命。 伊芙琳问:“安苏娜又是谁?” 侍卫队的小队长沉默片刻后说:“他被诅咒就是因为爱上了她。” 伊芙琳才恍过神来没多久,她开始手舞足蹈道:“所以是身为大祭司的伊莫顿亵渎了神灵?不不,我不知道有哪个古埃及女神叫安苏娜,再说如果安苏娜是神灵,那也不存在招魂不招魂的,神灵是不朽的。那伊莫顿会那么说,肯定是安苏娜死了。啊,对了,伊莫顿从我手中抢走了《亡灵之书》,他想藉由它来复活安苏娜。可安苏娜不是活着吗?而且她还有法力,但是古埃及虽然有女法老,却从来没有过女祭司。” 乔纳森跟着胡乱猜测道:“《亡灵之书》被安苏娜从伊莫顿手中夺走了,那说不定就是伊莫顿的单相思?” “……安苏娜是塞提一世陛下的爱妃。”侍卫队中有谁这么说道。 然后,一室寂静。 最终欧康纳道:“那她到底是谁?伊莫顿又去了哪儿?” 这是个好问题。 伊莫顿本来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在猝不及防下被林宁“吸”走了一大半。这其实还不太算什么,最叫他伤心欲绝的是林宁顶着安苏娜的容貌,给了他致命一击。他不敢相信,稍后开始怀疑是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错误,林宁或许不是安苏娜的转世。 这么想着的伊莫顿,卷着黄沙来到了他曾经试图复活安苏娜的地方,想看一眼安苏娜的木乃伊。 石台上除了圣坛外别无他物。 伊莫顿:“!!” 饶是伊莫顿,这会儿也懵逼了。 林宁那边很快就确定五个取走内脏坛的人,并没有谁成为漏网之鱼,那她接下来就是要引伊莫顿出来。 除了那五个人外,伊莫顿还选中了念咒语复活了他的伊芙琳为祭品。只转念想想,伊莫顿既然把她当做了安苏娜,或者说安苏娜的转世,那以伊莫顿对安苏娜的执念,那比起伊芙琳,伊莫顿更愿意来找她的,可她先前给了伊莫顿那么一下子,伊莫顿如果保存着理智的话,就该先积蓄力量,再来想办法来对付她。 那要怎么引他出来呢? 林宁把白皇后从复活石内放出来,接着有用钥匙打开了《太阳金经》,她迟疑了下后,林宁把手覆盖在了打开来的《太阳金经》上,过了会儿后并没有发生排异反应。 林宁也没有高兴到哪儿去。 “我想知道这上面有没有记载怎么让人重新长出五脏六腑的咒语。”林宁郑重地对白皇后说,白皇后也跟着认真点头,和她一起翻译起了《太阳金经》上的内容。 很可惜她想找的咒语没有,从前也没有发生过她这样的情况啊,所以这也有可能是《太阳金经》对她没什么排异的原因之一。 林宁接着把目光放到《亡灵之书》上,不经意间瞧见正在舔爪子的猪笼草,借此联想到了原作中的一幕,即伊莫顿的力量还未完全恢复前,他可以做到刀枪不入,可他却非常害怕猫。原作中说猫是阴间的守护神,而在古埃及神话体系中,确实有猫形象的神祇,巴斯特女神。 巴斯特女神的雕像通常是猫首人身,在古埃及晚期成为了甚为普遍的保护神。 又若是照这么说的话,伊莫顿也该怕黑狼,即身为引魂之神和陵墓守护神的阿努比斯神。还有身为冥王,丰饶之神和主神的俄赛里斯神,不过俄赛里斯神的外形通常是已逝去的法老,身如木乃伊,而看伊莫顿都给塞提一世戴了绿帽子,还联手安苏娜杀害了他,他再见到了塞提一世,也不会有多害怕吧? 以及林宁这么想,是她想在哈姆纳塔中放满用变形术变出来的猫,进而逼伊莫顿现出踪迹来。咪咪咪咪咪咪咪。 第148章 金字塔(4) “所以咱们现在是怎样?跟着那群人一起进去捉奸吗?”乔纳森没忍不住开了腔。这时候侍卫队已经进去对付他们口中的怪物伊莫顿了, 他们三个人想离开, 可又抓心挠肺的难受,就踌躇着没立刻离开。 “乔纳森。”x2 乔纳森摊开手说:“根据咱们已知的,情况难道不是那么个情况吗?” 伊芙琳:“……那不是真正的安苏娜。” 欧康纳沉声道:“再等一会儿, 如果他们还不出来,我们就离开。你瞪我做什么, 难道我们要进去送死吗?” 伊芙琳别开脸去。 接着他们等了会儿,除了等到屁滚尿流爬出来的班尼, 还有几个被雇佣的埃及人和原先考古队的几个队员外, 就没等到什么了。伊芙琳有特别留意了下, 如今逃出来的人当众,并没有开了箱子拿走内脏坛的五人。 而班尼本来想溜走的, 可看到欧康纳竟然没走,他往外奔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欧康纳朝他呲了呲牙。 班尼吓得一个没站稳, 摔了个狗吃屎。 乔纳森很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班尼:“…………” 伊芙琳冷不丁道:“乔纳森别笑了, 你们有听到什么吗?” 乔纳森立刻收了声。 欧康纳和班尼也支起了耳朵, 他们好像也听到了什么。 声音是从哈姆纳塔内传出来的, 一开始他们还听不真切, 却不禁联想到先前成群结队的圣甲虫, 还想到了漫天的蝗虫, 他们不寒而栗。班尼也顾不得什么,撒丫子就往外跑。 欧康纳也护着伊芙琳离开。 乔纳森边快步边惊疑不定道:“我怎么听着像猫叫?” 这话让他们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赫然见到一只猫出现在了出口处。 欧康纳:“??” 乔纳森不禁道:“三千年没人进去的金字塔中会有猫吗?” 伊芙琳想了想说:“巴斯特女神。” 欧康纳和乔纳森齐齐侧目。 伊芙琳连忙解释了下以猫形象出现的巴斯特女神。 欧康纳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想说古埃及神祇也跟着复活了吗?我以为那都是神话故事。” 伊芙琳张了张嘴, 乔纳森就抢先道:“伊莫顿那么个木乃伊都复活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伊芙琳:“……出现两个巴菲特女神?” “啊?” 他们再往出口看,那儿又出现了只猫。 再一眨眼,又冒出了一只。 欧康纳:“这都是什么鬼?” 这句话精准反应出了他们三人现在的心情,他们已经是懵逼的了。 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这次探险之旅了,总觉得事情已朝着脱缰的方向呼啸而去,徒留他们被大沙漠中的黄沙盖了一脸。 伊莫顿也是这么想的。 他还来不及想明白安苏娜的木乃伊去了哪儿,就听见了猫叫声。他现在法力远不如最鼎盛时期,而且还是藉由《亡灵之书》复活的,象征着阴间守护神的猫对他有着很大的威慑作用,他不得不躲避起不知怎么来到哈姆纳塔的猫。 然后,猫一只接一只的冒了出来。 伊莫顿快炸了。 等到最后,他都快要哭了。 猫简直无处不在。 而林宁赶着猫过来时,看着躲在猫的包围圈内的伊莫顿,生出了种他是在黑暗小巷内被流氓围堵而求救无门,欲哭无泪的大姑娘的错觉。 不。 不是错觉。 伊莫顿这个堂堂大祭司,成了小可怜。 “安苏娜。” 林宁重申了一遍:“你认错人了。” 她把部分猫变形回来,它们变回黄沙落在了地上,这大概可以让伊莫顿好受点吧。 伊莫顿看着她的所作所为,再次认清了她不是安苏娜的事实,不过剩下的猫还让他很难受,尤其是当他看到被林宁捧在手中的《太阳金经》后,露出了混杂着惧怕还有怀念的复杂神情。在他作为王朝的大祭司时,他可以和神明直接沟通,宣扬神明的福泽和辉大,是王朝中能够研读《太阳金经》的极少数人之一,甚至可以说唯一,然而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触碰《太阳金经》的资格。 林宁问:“你后悔了吗,大祭司?” 伊莫顿:“不,不!” 林宁垂下眼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抬眼时深远的目光落在伊莫顿身上:“很可惜你的夙愿不能再进行下去了,灾难已经降临,是时候让一切归于原位了。” 伊莫顿一愣:“你——” 林宁慢吞吞道:“我只是借了安苏娜的身体再度行走在这世上。” 而伊莫顿愣了好久,回过神来道:“可那又如何?在我当初决定做个弑君者时,我就不再是神明最忠实的仆人,而您竟然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想来您也不再是昔日永不朽的神明吧。” “古埃及王朝早在两千年前就不复存在了,”古埃及文明开始于公元前3100年,结束于公元前30年。林宁顺着伊莫顿的话往下说着,古埃及文化中的神明是依托着信仰而存在的,如今古埃及文明都终结了,今天的埃及早就鱼龙混杂,什么信仰都有,更不用说埃及也并非从前的古埃及,再有公元1八2八年,才有法国人完成了对古埃及象形文字的解读,使得古埃及学经过种种因素,渐渐才成为西方重要的一门显学,从前古埃及文明的种种得以被更多人所知,反正古埃及神明的信众早已不复以往,神明的力量大大减弱就很顺理成章了。“如今灾难降临,拉神尚存的子民祈求着灾难及早结束。” “怎么会这样?”伊莫顿还不知道他再醒来,世界早就风云变幻,古埃及文明都没能延续至今,稍后他就冷硬起来:“但那又如何?” 林宁不疾不徐道:“你所求的是和安苏娜再续前缘,那为何你不去冥间和她重聚呢?” “我的诅咒——”伊莫顿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他自己无法解开的诅咒,不代表神明没能力解开。 林宁眉目不动,内在却腹诽开来: 伊莫顿遭受虫噬之罪,灵魂不可渡过亡灵河水去往冥间,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法老被绿加上法老被杀,伊莫顿罪大恶极,被诅咒不可超生也很合理。但是既然这么诅咒了,那就不要再弄出什么可复活的设定啊。 既然弄出可复活的设定,那就将钥匙好好保管啊。 或者干脆让钥匙消失啊。 为什么轻易让钥匙流落在外? 腹诽归腹诽,林宁还是要接上伊莫顿的话的:“你的诅咒可被免除,我想解决办法就在《太阳金经》上。” “我——”伊莫顿却迟疑了。他和安苏娜的爱情本是今生的事,如果他解除了诅咒去往冥间的话,他们若是转世,那转世后就其实是全新的人,即使有前世的种种牵绊,可总归不一样了。 林宁将《太阳金经》打开,淡淡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大祭司。”她这句话说得很平淡,可听在伊莫顿耳中,却带着他不容拒绝的力量,就好像从前他供奉着神明时,感受着神明的威严不敢反抗般。 伊莫顿最终道:“是。” 林宁静默了半晌,在伊莫顿都开始疑惑时开了口:“那你过来为我翻译下这几个字。” 伊莫顿:“……?!” 林宁清了清嗓子:“我从没有说过我是你曾经崇拜过的神明吧。”她对古埃及文化的研究还不够透彻,《太阳金经》上有不少字句,她都无法很明确地研读出来,那么这时候她就需要找一个古埃及专家了。那么这世界上还有谁,是比伊莫顿更专家的专家呢,这就是为什么林宁没一上来就让伊莫顿“尘归尘,土归土”。 再有伊莫顿作为土生土长的古埃及人,而且还是个大祭司,那他必然知道不少古埃及事,也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古埃及的文化,这根本就是个研究古埃及的活化石啊。 林宁怎么说都得将他榨干了啊。 而且这是她应得的,要知道即使伊莫顿稍后“尘归尘,土归土”,他的复活所带来的灾难已经相继降临,到时候去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她好不。 她总不能做白工吧? 伊莫顿:“…………” 伊莫顿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明明是处处都透露着她是声明降临的迹象,现在竟然连《太阳金经》都无法通读,以及说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神明。 伊莫顿气炸了。 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原本退走的猫们又凑了过来:“喵!” 伊莫顿:“!!” 伊莫顿不得不底下他作为大祭司的高贵头颅,走过来为林宁解释起《太阳金经》上雕刻的古埃及文字。只他才刚说了一个,就听到林宁说:“你没有骗我。” 伊莫顿:“??” “你的解释和你的记忆没有偏差。”林宁含混地解释道。 其实她刚才沉默半晌,其实就是在对伊莫顿使用摄神取念。摄神取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读心术,不过当目标人物没有警戒,放松或者很脆弱的时候,摄神取念会更为容易,而且也更容易得到最真实的记忆。 当林宁面对伊莫顿时,她有着安苏娜的面容,其实就是最好放松伊莫顿警戒的天然优势。她本来就是想借此来降低伊莫顿的防备心的,只是没想到他另辟蹊径的配合了下,林宁就跟着假装了起来。加上伊莫顿本来就虚弱,还被猫咪们加了多重debuff,林宁使用起摄神取念就更为得心应手。 伊莫顿:“???” “我答应你的,依然还是算数的。”林宁默默加了句。 伊莫顿神色莫名,几乎要原地爆炸的那种。 林宁神色自若,同时猫们齐齐走近了几步。 伊莫顿:“…………” 《太阳金经》上有记载如何给伊莫顿这种人超生,这一点他们还是考虑周到的,不然林宁都要尝试下使用她曾经学过的,属于古中国文明的超生法了。又在念出咒语前,林宁还有通过《亡灵之书》,召唤了下安苏娜的灵魂,确保她现在还在冥间,好让伊莫顿走的安生。 不管怎么说吧,最后伊莫顿被冥间的使者带走了。 林宁在他走后,挠了挠脸颊,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不知道塞提一世的灵魂还在不在冥间? 如果在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再打起来吧。 成群结队的猫变成黄沙,消失在了沙土中。 侍卫队稍后撤了出来,他们有旁观到伊莫顿被冥间使者带走的那一幕,再看林宁的目光就格外的不同。 他们大概也把林宁当成降临的神明了吧。林宁懒得和他们解释,毫不客气的把《亡灵之书》和《太阳金经》都打包带走。同时塞提一世存放在哈姆纳塔中的宝藏,她也有将它们收入囊中,到底她还得去收尾,那可不是囊中羞涩的她能光凭着魔力,就可以解决好的,就像她如果要治疗得了泡疮的开罗人,她是需要草药的,那得需要钱财来购买啊。 还有这次灾难带来的其他损失,可以说那得是个钱窟窿。林宁他们一家三口才来多久,即使想像从前那样利用网路来钱,那也得有网路才行,要知道世界上第一台名为“巨人”的电动机械式计算机,是在1943年被阿兰·图灵设计出来的,还只是用来解码的假想计算机,而到八0年代,人类才渐渐进入网络新时代。 反正,远水解不了近渴。 林宁就只有就地取材了。 而等到他们出来时,正赶上遮蔽了天空的黑暗渐渐退去,光明重现,这是十灾中的第九灾:黑暗之灾。 因为黑暗而不得不缓行的欧康纳一行人,在意识到光明重现后,不禁骑在骆驼上往哈姆纳塔的方向看去。 林宁看了过去。 伊芙琳·卡纳汉和瑞克·欧康纳像原作一样,经过这次探险滋生出了对彼此的好感。 林宁在他们身上略了一圈,想到了一件不太好说的事。那就是伊芙琳·卡纳汉其实是塞提一世的女儿的转世,她这一世其实还是有一半的埃及人血统的,尽管埃及和古埃及不能一概而论,可总算没那么一言难尽;而瑞克·欧康纳是在开罗一家孤儿院长大的,他的前世则是法老的侍卫,负责拥护公主守护着阿努比斯手镯,这个手镯能够在蝎年来临时,到蝎子王的陵墓,将他召唤出来,同时召唤出来的还有蝎子王的亡灵大军。 同时还有传言说,如果谁能用审判之矛杀死蝎子王,那他就能取而代之,来代替蝎子王统领他的亡灵大军,进而统治世界。在原作中一个神秘组织就想来个以毒攻毒,他们复活伊莫顿,让伊莫顿去杀死蝎子王,然后伊莫顿带领亡灵大军统治世界,只可惜再次复活的伊莫顿到最后又死了一次,而且还被安苏娜的转世无情丢下,而伊芙琳和欧康纳再次拯救了世界。 不过林宁可不想着这件事再发生了,她准备在忙完这件事后,就去把阿努比斯手镯找到,然后毁掉它,毁不掉的话就将它其中的能量吸干,让它化成飞灰。 那边乔纳森眯了眯眼睛说:“她是在看我们吧?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难道她是因为我们不信仰拉神,就想让我们转信拉神吗?” 欧康纳:“你还真信她是什么神吗?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她为什么这时候才出现?当初罗马踏平古埃及时,那些古埃及的神明们为什么没有现身?还有伊莫顿的复活我都觉得想不太通,《亡灵之书》上的咒语真的能够复活他的话,那为什么古埃及人不用它去复活他们的法老?复活最骁勇善战的拉美西斯二世,让他统领他们再去征战。”拉美西斯二世是塞提一世的次子,在古埃及人普遍最多活到四十岁的当时,一直活到了九十多岁,并且他总共有过八个皇后,一百多个儿女,同时也是最大兴土木的法老。 伊芙琳想了想说:“我想是复活的法老并不是复活个大祭司那么简单的,不过我就只看了一眼《亡灵之书》,多得我就不知道了。” 乔纳森摸着下巴道:“大概是法老只会说古埃及语吧,你们俩干嘛这么看我?难道我说错了吗?欧康纳你不就是没听懂那个伊莫顿在说什么。等等,她会说英语啊,难道是偷偷学会了英语才出来的?” 欧康纳:“…………” 伊芙琳:“…………” 应该不是吧? 他们仨并没有这么插科打诨般的离开,这次伊莫顿复活,因为好奇心而打开《亡灵之书》,并还念出了咒语的伊芙琳或多或少得有点责任,此外他们仨因为在哈姆纳塔中,并没有沾上埃及十灾,整个人还是健健康康的,那么他们就是壮劳力,不拉他们来干活还能找谁? 哦,还是有人的。 那就是侍卫队。 他们世世代代守卫在哈姆纳塔附近,人数众多,而且他们其实可以说是比较纯粹的古埃及人了。在疑似神明降临的林宁提出驱除十灾后,又见识到她的手段后,他们就义不容辞了加入进来。 就这样过来一周,开罗渐渐从元气大伤后恢复了基本的元气。 侍卫队首领艾德斯·贝和博物馆馆长特伦斯·贝一起过来见她,艾德斯·贝在问好后问:“您这次现身,是要光复古埃及的荣光吗?” 林宁:“……” 林宁很想晃晃他们,让他们想清楚,别那么愚忠了。世世代代看守着哈姆纳塔三千年还不够吗?怎么还想着继续为古埃及效忠下去?只不过转念想想,林宁倒也是能理解他们,还有她以后如果想做点什么的话,倒是借用他们的力量,毕竟他们都在埃及扎根三千多年了,不说别的,当年祖辈们的知识和文化总能传承个一二下来吧? 不过光复古埃及的荣光什么的,如果是说文化方面的,林宁倒是有兴趣,她也能做到,但是如果是说让古埃及再现,那她还真没什么兴趣,她也没有发动战争的意向,不过如果是说工业革命这种革命的话,她可以一回生二回熟。 在做决定前,林宁反问他们:“你们又是怎么想的呢?如今伊莫顿已被带去冥间,你们的使命已经终结了,我想你们是否更愿意有自己的生活?像特伦斯·贝这样就很好,既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也能够借此宣扬曾经的文化。再者我其实也已经清楚现在埃及是什么个情况了,想回到从前意义并不大。” 艾德斯·贝不答反问:“您已经有自己想法了吗?” 他似乎表明了他们的想法,林宁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说:“我们得适应时代发展的脚步。” 她确实挺适应的,她不仅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而且很快就对现今世界的大趋势有了深入的了解,如果不是她时不时展现出来的法力,她当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完全没什么问题。 不过到了如今侍卫队们对她是哪个女神重现人间这一设定,可以说是深信不疑的。除了法力外,还有就是她有时候说出的话,做出来的动作,都只有古书记载上才会有的,甚至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更有《亡灵之书》和《太阳金经》在她手中,发挥出了叫人很想直呼神迹的作用,综合种种的话,除了是女神现世,就没有其他说得通的解释了。 其实还有就是在伊莫顿不会再重现人间的现在,侍卫队们乍然失去人生目标,还是很迷茫的,他们急需要一个新的人生目标。 那就没什么是比沐浴着神光,再将这神光带到更广的人间去,能更让他们义无反顾的了。 总得来说,林宁就这样“半推半就”的上了神坛。 等到特伦斯·贝和艾德斯·贝离开,林宁就和在内间看书的白皇后说:“我现在收了一帮小弟,准备开疆扩土了。” 白皇后:“我该恭喜你吗?” 林宁笑道:“等我长出五脏六腑那天再说吧。” 白皇后点了点头,让原本充当书童看她点头就为她翻页的猪笼草跟着掀了一页。 林宁一瞧,就走过去帮她翻了回来。 猪笼草看了她一眼,就从凳子上跳下来,把书童的位置让给了她,它则美滋滋地享用起了它的零食——除了圣甲虫外,还有这次十灾降临时带来的蝗虫,苍蝇和青蛙等,不过这有时候得避人耳目下,到底无论是青蛙还是圣甲虫,都是古埃及体系中神明的化身,像是牲畜中的公羊、山羊和牡牛也是。从这中也可以看出当伊莫顿复活,就会带来埃及十灾不怎么合理,当然如果从十灾在摧毁古埃及的信仰,让古埃及人感到痛彻心扉的角度来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实际上埃及十灾的最大出处《出埃及记》,是贬低法老和古埃及神明,来抬高上帝的。 话说回来,林宁坐了下来,和白皇后一起看起书来。 她这儿的书都是侍卫队们代代相传下来的,而林宁自己也有通过从伊莫顿那儿得到的“记忆传承”,将那些知识默写了下来,来和白皇后一起参阅。她还有打算如果有什么不明确的地方,就去亡灵河水旁招伊莫顿的魂来,问个一清二楚。 可谓是用人用到西了。 她们俩一边看书,林宁就想到一件事:“这次开罗发生了这样反自然的事,我想可以利用下。当地人民自然不用说,我想的是继续营造古埃及热,方法其实也不是我原创的。” 白皇后:“嗯?” “法老诅咒。”林宁接着说道,“说来也是巧了,卡纳冯勋爵就在开罗,而且在黑暗之灾降临时死了。” 这里的卡纳冯勋爵是一个很有钱的英国人,他之前得到了“帝王谷”的挖掘权,他所资助的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在多年努力后,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图坦卡蒙陵墓。 至于法老诅咒?是此间的后世流传很广的一个说法。在打开陵墓的那一天,卡纳冯勋爵被一只飞行科昆虫咬了,在几个月后,卡纳冯勋爵死在了开罗,据说那一天开罗突然停电,世界变得漆黑,而且他死的时候还大喊:“完了,我已经听到召唤,我准备好了。” 接着图坦卡蒙作为埃及唯一没有被盗的法老王陵墓,来参观者络绎不绝。 法国专家贝内迪特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来参观,没想到在墓里摔了一跤,直接让他去见了上帝; 教授弗米尔兴致勃勃地在墓里转了一圈,当天晚上睡了就没能再起来; 英国人乔尔·伍尔参观之后便发高烧,接着就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于是,法老王的诅咒开始越传越凶。 再接着,参与挖掘的考古学家陆续死亡。 其中有一个是刚看到法老的棺椁,就全身瘫软,倒地而亡。 再接着赞助人卡纳冯勋爵的妻子在几年后随他而去,这本来和诅咒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有报道说她也是被虫子叮蛰而死,被咬部位和卡纳冯一样,都在左侧面颊,这就很恐怖了。 以及在陵墓中的碑文翻译出来是这样的:“任何怀有不纯之心进这坟墓的,我要像扼一只鸟儿似的扼住他的脖子。” “谁要毁坏这铭文,他会回不了家,抱不了孩子,看不到希望。” 这惊悚的咒语加上媒体的大肆宣扬,让全世界都相信图坦卡蒙真的来复仇了。 实际上主导挖掘的霍华德·卡特活得好好的,可人们并不关心他,下意识忽略了他,可以说当时全世界人们都好像陷入了一场狂欢中。 这还成为了世界未解之谜,追寻这件事真相的人不知凡几,从某种程度上这个法老的诅咒大大推动了埃及热。 如今就像林宁说的那样,卡纳冯勋爵在伊莫顿复活时,就在开罗,也被叮蛰了下左边脸颊后死了。林宁本来还不知道这件事,她那几天都特别忙,忙着遏制十灾,还是开罗来了不少英国人,他们来为卡纳冯勋爵吊唁,林宁才知道的,如今照着原本的进程,推动下法老的诅咒也未尝不可。 又原本林宁有想去调查下卡纳冯勋爵的死因,可惜他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不过林宁想到在她记忆中的报道中,有说卡纳冯勋爵是刮破了胡子,导致感染并患上坏血症,她还是很倾向于相信这个说法的,到底如今距离青霉素被发现还有几年呢。 只是到了这个诅咒当真存在的世界,说不定图坦卡蒙诅咒也是真的呢。 每个平行世界总归不尽相同,像在上个世界中,同为世界未解之谜的尼斯湖水怪,其实就是个神奇动物一样。 白皇后:“我还以为你会最先关心如何长出内脏。” 林宁:“……求别提。”她倒是把那五个内脏坛拿了回来,但是什么用都没有,而她倒是会制作生骨水,可也没学过怎么制造生脏器药水啊,以至于到现在,她都还异常的轻盈,尽管她走路不飘。 白皇后:“好。” 林宁叹了口气,“慢慢来吧。” 白皇后:“我这一页看完了。” “嗯。”林宁翻了一页,接着和白皇后一起看起了下一页。 猪笼草啃着啃着蚂蚱,狗脑袋一磕一磕的,没一会儿就趴到地毯上睡着了。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伊芙琳那边可累得不轻。 他们精神倒还好,主要是因为见识了不得了的事,而显得特别亢奋。对伊芙琳来讲,还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我没想到馆长,竟然是侍卫队的一员,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他藏着塞提一世的大祭司和他的宠妃偷情这个大秘密吗?” “乔纳森!”x2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事不能宣扬出去。”乔纳森举起手来,“别再瞪我了,我是认真那么说的,我很清楚万一我不小心说出去了,我可能会被悄无声息地割掉舌头,或者干脆再也开不了口。顺便说一句,我以后再也不拿拉神开玩笑了。等等啊!” 欧康纳没好气道:“什么?” 乔纳森意识到了一个华点:“既然神明真的存在,那上帝存在吗?我是不是不该在她附近,提及上帝这个在《出埃及记》里,把埃及法老和众神打入尘埃的家伙?”可以说在《出埃及记》中,法老是大反派,而像黑暗之灾,上帝借摩西之手让埃及陷入黑暗中,埃及人最高信仰太阳神没有出现,间接将太阳神打落神坛。 欧康纳:“呃。” 他稍后默默道:“我们可能真的要小心了。” 乔纳森做了个苦脸。 伊芙琳:“……不至于吧?我先前还听到她很平静地说起上帝呢。” 乔纳森忙道:“她怎么说的?‘hgd’吗?” 欧康纳:“…………” 伊芙琳:“…………” 欧康纳转过头来问伊芙琳:“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伊芙琳也没再理会嘴上没把门的乔纳森,和欧康纳边说话边往外走。 乔纳森:“……我开玩笑的。” 结果他们一出门,就撞上了艾德斯·贝。 乔纳森立刻说:“我什么都没说!” 艾德斯·贝:“??” 欧康纳和伊芙琳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哈姆纳塔是很值得开采的,它的价值也很高,不过林宁不想让无关人再掺合进来。她倒没有因此就吸干伊芙琳他们三个,他们三个经过这一遭,也有长了记性,同时也有了忌惮心,而且他们心术算正。她有消除了其他侥幸逃生,包括欧康纳曾经的同事班尼在内人的记忆。 同时还有这次来哈姆纳塔的考古队相关人等。 她还将他们安到了图坦卡蒙陵墓开采队中去,顺带也“嫁接”了死在哈姆纳塔中几个人的死因,让他们的死成为法老诅咒的一部分。 只是真说起来,这次开罗遭遇十灾波及人尤其多,她不可能一一窜改他们的记忆,不过这期间有关于神降的事迹流传,让受灾又受益的开罗人受到了“熏陶”,不少人都改变了原先的信仰,开始改信奉太阳神,还有古埃及其他神,反正就是信奉古埃及神明就是了;而原本就信奉这个的,就变得更为虔诚。 这种情况下,似乎攥改他们的记忆就没那么有必要。而外媒其实更关心卡纳冯勋爵的离奇死亡。 林宁就默默加了一把柴,又加了一把柴,后来发现这时代的媒体添油加醋,胡编乱造,以讹传讹,兴风作浪等的本事并不受时代的局限后,她就没再推波助澜了。 她回头和白皇后说:“我们得想想该怎么顺应时代潮流,来光复古埃及荣光了。” 愿拉神保佑。 第149章 金字塔(5) 事实上, 林宁给她自己设了个苦难等级相当高的目标。 如今的埃及,早已不复昔日的荣光不说。 实际上也就是在去年, 埃及还是英国的殖民地, 而且英国是被迫承认埃及独立的,还保留了对埃及国防、外交、少数民族等权力。可以说埃及当局仍然是英国控制下的傀儡,按英国和埃及政府间协议, 英国可以随时为了保护英国在埃及的利益对埃及出兵。 在林宁所知道的历史上, 直到三十年后埃及才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独立。 再对内来说, 埃及兵源有限。 同时, 埃及也是一个矿产资源匮乏的国家, 国境内煤矿、硫磺矿与铁矿都很匮乏。 而这些都是工业化的物质基础,缺乏这三种矿产使得埃及无法进行自给自足的工业化。 再说想要实现自给自足的工业化, 那也有最大的限制,即英国。英国对埃及的殖民是相当渗透的,光从经济上来讲,埃及境内的工矿企业、河道、铁路、邮政与海关等都被英国严格把控着, 此外, 在早前的战争中, 埃及还向英国出让了修建铁路权、水上航运权与运输权以及苏伊士运河的开凿权与经营权, 用来向英国还债。 这也就不难理解英国人卡纳冯勋爵获得了“帝王谷”的挖掘权,苏伊士运河也几乎是私有化了。 林宁她本来并没有复兴古埃及的想法, 只是后面心血来潮认为有这么个目标也不错, 只是现在梳理下埃及的现状后, 她就觉得她得慎重考虑如何达成这个目标。 “等等, 我觉得我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 白皇后:“嗯?” 林宁如实说道:“古埃及和埃及并不等同,我从没有许诺过要重振埃及。”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艾米莉亚,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你也从没有承认过你是古埃及女神。” 林宁:“那确实是。” 白皇后:“所以?” 林宁摊开手说:“所以我总觉得我亏了,我是说即使他们默认我是古埃及女神,并对我付出他们的信仰,可我作为一个巫师要来又有什么用?” 白皇后想了想指出了一件事:“你确定吗?可你最近都没有感觉到饿了吧?” 林宁:“呃。” 林宁想了想还确实是这样,她大胆推测了下:“难不成信仰之力也会成为一种能被我吸收的能量?” 白皇后:“古埃及神明不正是靠此成神的吗?” 林宁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不是很懂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她起初认为她还会魔法,是因为系统赋予了她这样的属性,但如果她能以信仰之力为食的话,那她难不成还真应了她自己说假的,是什么古埃及神明再临? 说起来,再强大的巫师也无法做到在没有五脏六腑的情况下,还能使用出魔咒的。 不。 如果真是没五脏六腑,那就只能是个死巫师了。 林宁一时片刻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决定等下再研究研究《太阳金经》和《亡灵之书》。这时艾德斯·贝送满开罗寻觅还没有消失殆尽的蝗虫吃的猪笼草回来了,说起来他们似乎也把猪笼草当成了阿努比斯神,尽管它并不是狼,而是只狗子。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猪笼草它又不是没有凭它的外貌,成为过锡伯人的“神”,就是他们在ib世界时,长相和木乃伊很像的锡伯人崇拜狗,他们的国王就是狗模样,在偶然情况下见到猪笼草,就认定它就是他们的国王。后来猪笼草还真去做他们的国王了,而林宁当时就跟着一起摄政来着。 林宁若有所思。 艾德斯·贝还说了欧康纳、伊芙琳和乔纳森三人组离开的事,他们本来就是留下帮忙的,现在事情上了正轨,他们还有各自的生活,就没有再久留。 林宁表示她知道了。 等艾德斯·贝离开后,林宁陷入了沉思。她有仔仔细细地回顾了她看过的《木乃伊》系列电影,到底她要回顾下来确定下阿努比斯手镯所在的金字塔,好把那能召唤出蝎子王,进而召唤出无数亡灵大军的阿努比斯手镯毁掉。她还有顺带回顾了下《木乃伊》系列电影的第三部 ,在这第三部中,主场已经不在埃及了,而是来到了战后的中国,木乃伊也换成了秦始皇和他的兵马俑。 没错,就是秦始皇和他的兵马俑。 这一部电影相当不伦不类,秦始皇被唤醒再去香格里拉的永生泉,获得了强大的法力,即变成了个三头大蜥蜴,再召唤出了他的兵马俑,借此来光复他从前的伟业,不过他是作为反派登场的,在最后理所当然被打败了。 林宁当时看得时候,都是快进的。 现在再回顾起来,她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秦始皇从永生泉内出来时,幻化成的所谓龙。 等等,永生泉。 它能不能让她重新长出五脏六腑呢? 如果想找到永生泉的话,得需要香格里拉之眼。 就像想要找到蝎子王,就得先找到阿努比斯手镯一样。 林宁把这件事记了下来,想着如果她实在没找到能让她长出脏器的办法,就去寻找永生泉。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宁根据从哈姆纳塔中寻找的蛛丝马迹,还有从原作中得到的模棱两可的信息,大致确定了阿努比斯手镯所在金字塔的方位。这期间侍卫队还出了不少力,这提醒了林宁她现在的使命,其实主要为了可以当成食物的信仰之力,林宁有格外关注了下“帝王谷”的挖掘情况,那儿到底是不少法老的陵墓所在地,其中就包括了塞提一世。 卡纳冯勋爵的去世,给挖掘工作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这项挖掘可以说是很穷卡纳冯勋爵的家产了,更不用说如今法老的诅咒开始在大肆流传。看报道说卡纳冯勋爵在开罗死亡的同一时间,他的狗在伦敦也跟着死掉了,这件事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因为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报道,还有卡纳冯勋爵只把陵墓报道权卖给了《泰晤士报》,其他媒体均无法进入,这大概也让其他媒体滋生了一不做二不休的逆反心理,他们接连报道出了爆炸新闻,给这个热度煽风点火。 这就让相信的人越来越多,挖墓人越来越难招收到。 卡纳冯勋爵那边也因为家产问题,而争论个不休。 林宁看完相关报纸后说:“你觉得我们将挖掘权买回来如何?” 白皇后看过来。 “就目前来讲,让埃及政府获得金字塔所有权,并不如将挖掘权买回来来得快。”林宁撑着脸颊说,“这也称得上爱护古埃及的荣光吧。” 白皇后犀利道:“你想先成为一个资本家?” 林宁:“……嗯呢。” 这个比较快。 林宁原本就先成为个实干资本家来着,如今的新目标也可以说是将一个商业公司提升为了一个国家,而既然新目标一下子实现起来不容易,那就先实现一个小目标好了。再者这个小目标对林宁来说,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来实现了,就像上个平行世界,她就在麻瓜界铺陈了个商业王国。 现在还更好,现在她已经有了创业资金。 哈姆纳塔中的宝藏价值非一般的连城,迄今用掉的也只是九牛一毛。 林宁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了比较清晰的计划,她大略和白皇后说了说,白皇后从来都是支持她的,这次也没有例外。 猪笼草? 猪笼草:“汪。” 林宁想了想说:“蝎子吃不?”它其实更好满足。 猪笼草:“汪!” 林宁笑而不语。 然后,他们就去了藏着阿努比斯手镯的金字塔。 这一金字塔迄今为止还没有被发现过,不过魔蝎大帝有记载,无论是在伊莫顿的记忆中,还是在侍卫队保存下来的文献中。据说是当年魔蝎大帝将他的灵魂献祭给了阿努比斯神,阿努比斯神许给了他军队,魔蝎大帝就带着亡灵大军打败了他的敌人,在他达成目的后,阿努比斯神按照约定带走了他的灵魂,只留下了阿努比斯手镯,被法老们一代代传了下去。 仿佛是为了映照“魔蝎大帝”这个名字,安放着阿努比斯手镯的金字塔中满是大小不一的蝎子。 林宁对猪笼草说:“它们都是你的了。” 猪笼草美得快要找不着北了。 林宁和白皇后继续向前,很快就找到了密室,按照记忆打开了密室。数千年过去了,密室内壁画早已黯然无光,林宁使了个清理一新,让密室重回往日的光鲜靓丽。 在不远处,就摆放着装着阿努比斯手镯的箱子。 箱子上同样带有诅咒,这次的诅咒是:‘凡扰手镯者,必饮尼罗河之水。’在原作中伊芙琳和欧康纳打开了箱子,碰了下手镯后,整个金字塔即刻涌入了大量的尼罗河河水。 林宁拿出了《太阳金经》,解除了这一咒语。 接着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里面金光灼灼的阿努比斯手镯。 林宁能感受到手镯上附着的能量,就好像《太阳金经》和《亡灵之书》一样,不过因为林宁对这两本书很感兴趣,她就来“吸干”它们俩,但阿努比斯手镯就不一样了,林宁一开始就打算摧毁掉它的,只她在上手尝试着吸收它其中的能量前,她突发奇想:“这个手镯确实在十年后的蝎年召唤出了魔蝎大帝,还有数不尽的亡灵大军,这从侧面证明直到那时,阿努比斯神仍旧存在,仍旧可以支撑着亡灵大军。” 白皇后偏过头来:“你想说什么,艾米莉亚?” 林宁叹了口气:“我在想我会不会有朝一日被打假。” 白皇后不疾不徐道:“有可能。” 林宁:“……你该说‘怎么可能’的,我还不想沾染上那么大的麻烦。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白皇后:“比如说。” 林宁沉吟道:“绝对不给他的阿努比斯亡灵大军再现人间的机会?” 白皇后沉默了下才问道:“你一开始就想说这个吗?” 林宁还真不是:“不是,我其实是在想如果亡灵大军成功在世间出没,那到时候又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很少有电影会这么演。” 白皇后:“你在跃跃欲试吗?” “我就是假想下而已,并没有要付诸于行动的意思。”林宁说完就正色起来,把手放在了阿努比斯手镯上,它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了林宁身体中,很快那只手镯就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变得没那么闪耀起来。 最后,它成为了个再普通不过的手镯。 林宁把它收了起来,又在金字塔中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多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她们没那么快就离开,是等到猪笼草给这儿的蝎子来了次“大清扫”才算完。 猪笼草:“嗝~” 解决完阿努比斯手镯后,他们一家三口离开了开罗,去往了伦敦。在有雄厚的创业资金,也占有绝对先机的情况下,想累积难以撼动的资本,其实都用不上多久的时间。 事实上,不到一年,林宁就在英镑和资本开道下,从卡纳冯勋爵的继承人那儿买来了帝王谷的后续挖掘权,同时他们先前从帝王谷开采走的文物,也被她一一花钱买了回来,力图保证帝王谷金字塔的完整。 不仅如此,她还和英国政府做了几笔和埃及有关的生意,得到了进一步入驻埃及的权力,而且还是得到英国政府保驾护航的那种。 但这还不够。 埃及铁矿和煤炭资源不足,这就拖后了他们朝着工业化过渡的步伐。林宁把目光盯上了和埃及相邻的苏丹,早在半个世纪前,埃及的统治者就将目光盯上了位于尼罗河上游,有着更为广阔天地的苏丹,企图通过掌控苏丹,来获取铁矿资源,可惜他们有成功攻占苏丹,却没能从苏丹找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矿产资源。 而林宁? 林宁可以标记出苏丹所有她知道有矿产资源的地界。如今的苏丹还是英国和埃及的共管国,实际上等同于和埃及一样,都是英国在非洲的后花园。林宁作为一个在英国发迹的资本家,她想要将公司开到埃及和苏丹来,并不那么难,就是有不好攻克的地方,林宁也有采取了下特别手段,反正她顺利在苏丹占据了几座矿产资源丰富的矿产地段,将开采来的矿产顺着尼罗河运往埃及。 同时,大批劳动力也顺着尼罗河抵达埃及。 可以说是拿着英国政府赋予的“令箭”,在积极开拓埃及,当然了,在这其中她的公司所创造的财富,也有一部分流向了英国政府手中,这是不可避免的。 在成为一个资本家的同时,林宁还没忘记去寻找香格里拉之眼。她的脏器还没有长出来,这让她不得不惦记起永生泉,毕竟总不能总那么身姿轻盈,对吧? 林宁只知道香格里拉之眼在中国,具体在什么地方她一概不知,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开出了叫人拒绝不了的价钱,终于在大半年后得到了香格里拉之眼。 香格里拉之眼看起来就像是块冰蓝色的宝石,它的作用是引导心思纯净之人找到香格里拉,永生泉就在那儿。 林宁在做好安排后,就带着香格里拉之眼去了趟中国。 当然,是悄悄去的。 永生泉所在的香格里拉,其实也有“怪”。 像哈姆纳塔的是圣甲虫,魔蝎大帝金字塔中的是蝎子,香格里拉外的是雪怪。 除此之外,还有守泉人。 根据原作所说,当年始皇追求长生不老,就找到了知晓此术的一个女术士,结果女术士爱上了始皇派去看护她的将军,这让想娶女术士为皇后的始皇非常的不高兴,就当着女术士的面将那个将军五马分尸了。 结果始皇就被这个女术士诅咒了,他和他当时的侍卫们全都变成了泥俑,等待着有朝一日复活。 女术士后来被永生泉的守护人所救,之后就在永生泉的作用下长生不老,一直活到了故事开始的千年后。 唔—— 这剧情简直是槽多无口。 林宁当时看的时候就特别囧囧有神,现在回想起来她也无从下嘴,索性她就不再说什么,并决定把香格里拉之眼作为她的私藏,也让这样糟心的事情无从发生好了。 往值得开心的方面看,永生泉起了作用。 林宁长出了五脏六腑,连心脏也一起长了回来。 林宁很高兴,在回到开罗后还特意再拍了次x光片,庆祝她缺失已久的五脏六腑回归。以及她在喝下永生泉前,还和那位女术士狭路相逢了,她们俩还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是林宁赢了。 还有就是女术士知道大势已去,却又不甘心,因为她知道心念邪恶之人,如果喝下永生泉泉水就会变成不可预测的怪物。她还这么对她的女儿说了,结果林宁喝完永生泉泉水,从外表来看什么变化都没有。 再有是的,这个制造了秦始皇兵马俑这一大奇迹的女术士有个女儿,是她和那位将军的,同样已经活了一千多年,却还保持着二十多岁的模样。 林宁纠结了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女术士:“??”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话说回来,林宁有把过程说给了白皇后听,末了倒是有说了句:“话说永生泉到底是凭什么分辨喝它的人是否心怀邪念呢?它所定义的邪与正又是根据什么标准呢?” 白皇后问道:“那你当时在想什么,艾米莉亚?” 林宁一本正经道:“我使用了大脑封闭术。”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不管怎么说,林宁这下终于是个健全人了,她接下来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新事业中去。 两年后,埃及发动军事政变,推翻时任王朝统治,掌握国家政权,获得了正式独立。 又半年,英国被迫同意从埃及撤军。 再两个月后,新埃及政府获得了苏伊士运河的事实治权。 英国很懵,他们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埃及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就崛起成了个硬骨头,他们驻埃及的政要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来着,然而英国并不愿意放弃埃及,也不愿意看到埃及这个控制着苏伊士运河这个沟通地中海和红海,将源源不断的石油从中东运输到西欧的国家再度崛起。于是英国联合了法国,以色列组成联军,意图突击西奈半岛和苏伊士运河区,借此围歼埃及军队。 结果,被持有新武器和得天独立优势的埃及军队打退,一直逼得英国从苏伊士运河以东撤退,放弃了对科威特、巴林、肯尼亚、坦桑尼亚等地的殖民统治。 这次中东战争,奠定了埃及在中东的领导地位中心。 埃及以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崛起,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了自给自足工业化。不仅如此,由于英国的撤退,对苏丹的统治也被大幅度削弱,埃及趁此攻占了部分苏丹领地,本国领土得到了小幅度扩张。 埃及的崛起引发了世界级讨论,在讨论它怎么这么快崛起的同时,欧洲列强对这个新强权非常忌惮,想要暗中进行贸易制裁,试图阻碍它的进一步工业化进程。从前他们就这么做过,只是这次好像有那么点不好使,不仅如此,他们本国内部“应景地”也出现了经济动荡,很多人分析来分析去,都觉得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了他们的经济命脉,进而导致了经济动荡。 再联想埃及不科学的崛起速度,还有沸沸扬扬的法老诅咒说,一个新爆炸性话题出现了: 法老显灵了! 第150章 金字塔(6) 说来法老的诅咒, 已经成为了个世界性的未解之谜,这引起了不知凡几的人的关注。 而如今埃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崛起,让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这时候跳出了不知道多少经济学家, 还有社会学家等的, 他们根据已知资料,还有各种数据演算,来证明埃及不可能这么快完成工业化。 即使没有英国的掣肘, 即使国内矿产资源充足, 这个进程也得需要至少二十年。 还有埃及的军事力量, 他们怎么那么快组织起来的?又怎么能在英法和以色列三国联军的围歼下,反过来更胜一筹的?据当时参战的三国联军描述,埃及拥有着还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武器,那武器杀伤力更大,而且明明他们登陆的西奈半岛和苏伊士运河区, 本该是风平浪静的, 但天气反常地恶劣。 更有三国联军非常怀疑他们的军事情报连连泄露,但他们却没有找到任何埃及侦察兵可能的位置。 那场中东战争,处处透露着诡谲。 反正就是哪儿哪儿都说不通,就像是法老的诅咒一说般邪门, 还有就像是金字塔到底是如何营造出来般不可思议, 以致于像法老王复活这种叫人瞠目结舌的说法都冒了出来。 有人信以为真。 也有更多人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 不说别的, 就说一点, 如果法老王复活就能有这样的威力, 那古埃及覆灭时怎么不见法老显灵?非得等到现在? 乔纳森把报纸翻地稀里哗啦响:“这群人就嘴硬吧。” 欧康纳只瞥了眼报纸道:“如果是我,我要是没去过哈姆纳塔我也不信。” 他到现在都还觉得很不可思议,有时候还觉得当时他只是做了场梦,梦中梦见木乃伊复活了,还梦见谷埃及神明复活了。 坐在不远处翻书的伊芙琳头也不抬道:“让我说吗,我会以为伊莫顿复活是真,安苏娜是古埃及神明一事却不好说。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任何一个和她职责对上的女神,对了,你们提到的她念的那个咒语,我从没有在古埃及文上找到相近的音节。” 乔纳森撇了撇嘴:“可她总归不是一般人吧?” 伊芙琳点头道:“那倒是。” 乔纳森一转眼就对上了欧康纳别有深意的目光:“你怎么这么看我?” 欧康纳死鱼眼着看他:“乔纳森,你没有对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乔纳森“哈”了一声:“那怎么可能,我嘴巴可紧了。” 这话伊芙琳和欧康纳都不信。 乔纳森:“…………” 说来如今伊芙琳和欧康纳已经结婚了,他们还有了个儿子。伊芙琳如愿进了班桥学院的考古系,现在毕业后已经得到了大英博物馆的录取通知书,过几天她就可以去大英博物馆上班。只是本来伊芙琳是想去埃及加入金字塔考古团的,然而现在英国和埃及关系非常紧张,并且金字塔的挖掘权如今都在埃及政府手中,伊芙琳哪怕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操纵,但她还没妄想到叫人家看在昔日认识的份上,给她网开一面。 此时距离他们从哈姆纳塔一游回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也就是说埃及独立发生在三年前,中间的七年林宁有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来处理阿努比斯手镯和永生泉一个来回,其余时间中她以伦敦为起点,凭借着对世界局势的把控,还有从前积攒下来的发家经验,一点点在埃及架空了英国政府不说,还反过来掌握了埃及的经济命脉,带动埃及完成了自给自足的工业化。 此外,经济全面渗透了作为埃及后花园的苏丹,以及隔着苏伊士运河的中东地区,还非全面渗透到了欧洲其他国家。 作为一个资本家来讲,林宁无疑做到了极致。 再说宗教,如今的埃及在法老说的笼罩下,信奉拉神的教众日益增加,渐渐的取代伊斯兰教成为第一大教派。 这对林宁来讲,一件好事,她就没再为食物为难过,只是她对所谓的神明也没有什么认同感,这大概和她最先认为她是个巫师,说自己是神明再临都是顺水推舟的认知有关。 埃及新年后的一天,林宁随手翻阅到一本书时,偶然看到上面的一页,恍然意识到:“今年是埃及蝎年。”原作第二部 剧情就发生在这一年,不过据她所知伊芙琳和欧康纳如今生活在伦敦,近来根据国际形势也不怎么可能来埃及,更重要的是阿努比斯手镯已经成为个单纯的镯子了,那该当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猪笼草:“汪。” 林宁:“……不是一整年都得吃蝎子的意思,那多腻啊。” 猪笼草:“汪。”它表示同意。 林宁倒是有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把阿努比斯手镯找了出来,想了想对白皇后说:“等我把扩建苏伊士运河的计划书写好,再把它落实下下去,我们去失落的绿洲玩吧。”失落的绿洲就是当初魔蝎大帝将灵魂交付给阿努比斯神的地方,他当时弹尽粮绝,在灵魂交给阿努比斯神后,所在的大沙漠就变成了绿洲,只是这绿洲得在特定的时间才会显现出来。 白皇后应了一声。 林宁冷不丁又来了句:“阿努比斯神治理沙漠有方啊。”她对沙漠还是有不少怨念的,要知道埃及看似国土辽阔,可实际上沙漠占到了总面积的95%,这造成而来实际可用的国土有限,而且这些可用的国土都呈带状分布在尼罗河两岸,一旦其中有任意一点被切断,后果就极其严重。可结果呢?阿努比斯一下子就早就了一片绿洲,简直不要太叫人羡慕嫉妒恨。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其实也可以做到的,我是说用科学手段。” “所以我是主管科学的新神,”林宁煞有其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往后就不怕没有信众而神力衰退了,我甚至可以长盛不衰下去。” 林宁自己说着就笑了起来,还托着下巴思考给她自己这么正名并获得认可的可能性,倒是没忘把扩建苏伊士运河的计划书一并写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有人私下找上了哈姆纳塔。 这也不是那么的意外,伊芙琳和欧康纳是在伦敦不假,可在原作中出现的另外一个神秘组织红衣教,他们却没有得到过任何遏制。这个组织知道蝎年和魔蝎大帝的事,他们想利用魔蝎大帝的亡灵大军来统治世界,而这个条件是杀死魔蝎大帝,才能统领他的亡灵大军。 作为普通人的红衣教没有这个本事,于是他们就想到了伊莫顿。他们想借伊莫顿之手,打败魔蝎大帝进而统治世界,于是他们就不知怎么的找上了哈姆纳塔,从中挖出了伊莫顿的尸骨,借用《亡灵之书》再度复活了他。 哦,现在是不能了,伊莫顿已经去了冥界,《亡灵之书》也在她这儿。再有哈姆纳塔也被她划归到她的私藏中,现在有人闯进了她的后花园,这就不太礼貌了吧? 林宁想了想,蹲下身来逗猪笼草:“想吃圣甲虫不?” 猪笼草:“啊呜!” 他们一家三口稍后就赶往了哈姆纳塔。 哈姆纳塔还是原来的模样,如今却有一群人费了不少功夫进来,不过他们似乎知道哈姆纳塔的确切位置,从进了埃及后就一路朝着哈姆纳塔而来了。可惜他们非了不少功夫,找到了伊莫顿当初的石棺,却什么都没从里面找到,而且也没找到《亡灵之书》。 为首的男人:“这怎么可能?” 他说着看了他不远处的一个女人一眼,想她也不可能骗他们,再说这儿的一切都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她也不可能弄出这么个宏大的骗局来。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四处找找。”最终他这么吩咐道。 与此同时,伊芙琳被一伙人绑架了,她听他们的意思是知道她当初念出了《亡灵之书》复活了伊莫顿,所以现在再抓她,是要把她献祭给再复活的伊莫顿。 伊芙琳:“…………” 无语过后,伊芙琳却有点开始同情起这伙人了,他们这时候去哈姆纳塔,那不是迫不及待地找死吗? 这么说完全没错。 当这个红衣教在哈姆纳塔中转悠时,林宁就出现在了这儿。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不由得挑了挑眉,所以是安苏娜已经提前转世了啊。 林宁没收敛气息,所以她刚走几步,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然后他们在她和站在他们那边的女人间来回打量,似乎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又是谁?”先开口的是那个女人,她现在名叫蜜拉,有着和林宁一模一样的相貌,不过她们俩气质大不相同。这个蜜拉没有从前古埃及的妆容,也没有了曾经安苏娜的气质,整个人就变得平庸得多,而且她在看到林宁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不能再明显了。 可以说这个安苏娜的转世,已经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林宁没答反问:“你们在我的金字塔中做什么?” 她用的是古埃及语。 领头的那个老头听得懂,他试探地喊道:“安苏娜?” 蜜拉立刻道:“这不可能,我才是安苏娜的转世。” 也对,那个领头的老头意识到了华点,把脸沉了下来,也没想着要废话,就对他旁边的侍卫点了点头,让他们动手。 “我拥有着这座金字塔的所有权,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可以拿出政府开具的证明,”林宁好声好气道,“所以你们这群强盗是不是可以不要那么理直气壮?” 首领不为所动:“动手。” “好吧。” 林宁说完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但红衣教的教徒却根本进不了身,不仅如此,他们好像凭空被什么力量扼住了脖子,根本动弹不得。 首领:“!!” 蜜拉:“!!” 没多久,侍卫队赶了过来,将红衣教的一干教众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他们这样的组合,让明面上工作是大英博物馆馆长的红衣教首领完全想不通。他这时候倒也知道害怕了,看着神情自若的林宁,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失声道:“塞提一世!” 侍卫队应声去看蜜拉,稍后反应过来就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林宁:“…………” 蜜拉:“……你不会吧?”她作为安苏娜的转世,眼下只是零零散散的回忆起了一些前世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和红衣教一起精准的找来了哈姆纳塔。而在这部分记忆中,她倒是隐隐明白了当时的三角关系,只是堂堂塞提一世成为了个女人?还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林宁不想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侍卫队把他们带走,顺带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等到蜜拉被从她身边带离时,她忽然想到她当初说服伊莫顿时,是说让他们这对有情人到冥府继续相亲相爱,现在安苏娜的转世在这儿,那伊莫顿到了冥间也会是空欢喜一场。 这般的,林宁便道:“把她留下。” 蜜拉不由道:“我不喜欢女人。” 侍卫队:“……” 林宁:“……你都想起了什么?对塞提一世和安苏娜,还有伊莫顿间的关系清楚吗?如果你清楚的话,你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贻笑大方的话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该想想你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她说着朝着蜜拉逼近,看她的目光让蜜拉不寒而栗,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林宁笑了笑:“别害怕,我不是塞提一世,也不是他的转世。” 蜜拉:“…………”她差点就信了。 林宁留她下来,是为了招伊莫顿的。 当然,她随后有确定伊莫顿的灵魂已不在冥间,而是跟着转世去了,那么凭借着他对安苏娜的执念,但凡他这一世稍微感念起半点前世的记忆,他就一定会来寻找安苏娜的转世的。 事实正是如此。 在安苏娜的转世蜜拉被林宁扣住没多久,一个小光头就找了过来。 林宁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记忆恐怕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么想着她就和他打了个招呼:“嗨。” 这家伙还只是个小朋友,看起来不超过十岁,还有那么点婴儿肥,摆起自认为成熟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是有那么点少年老成。面对着林宁的问好,他脸孔都扭曲了一下:“阿努比斯神让我向你问好。” 他以为他说完这句话,他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会露出惧色的,没想到人家淡定得很,连神情都不带有变化的。 林宁:“啊,我也一直很想见他一面,向他询问下如何治理沙漠,让沙漠弹指间变成绿洲,可惜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机会碰面。如今你的到来,就解了我这个燃眉之急,毕竟作为一个祭司,你是负责传递神明旨意的,对吧?” 伊莫顿绷着一张嫩脸:“你竟然不害怕。” 林宁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光复了古埃及的荣光,发展了信徒,为神明提供了信仰之力,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的吧?” 伊莫顿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林宁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想为我自己正名为主管科学的神,你有什么办法吗?” 伊莫顿脸色不太好看:“你不要得寸进尺。” 林宁对此置若罔闻:“那就是有了。” 伊莫顿:“……” 林宁假模假样道:“小小年纪不要那么暴躁,还是说你其实是在欲求不满?也是,你现在这个年纪,怎么看还得有好几年才能对安苏娜做什么吧。不过你可以往好的方面看,就只是姐弟恋而已,年龄差也没那么大。”再说姐弟恋在古埃及算得了什么,古埃及皇室间为了保证血统纯正,就常常父娶女,兄弟娶姐妹,像拉美西斯二世就曾娶了他的妹妹,塞提一世的女儿为妻。 伊莫顿皱了皱眉道:“我们的爱不是单纯用年龄能来衡量的。” 林宁接道:“那你就不需要我提供给你增龄剂了啊,那行吧,我其实也懒得熬制。” 伊莫顿:“…………” 他差点就被气死了,很快他会发现更坑的还在后面,他是完全有前世的记忆,但安苏娜的转世蜜拉,却只是有零星记忆,她还记不起他们曾经的爱恋。而如果他想要为她招魂,让前世的记忆回来的话,他需要借助《亡灵之书》,但那本书如今就在林宁手中。 他不低头都不行。 林宁回过头来却是对白皇后说:“我正想着从哪儿再找个继承者的,现在他来了倒是正好,就只是希望他不要‘从此君王不早朝’。”伊莫顿作为塞提一世时期的大祭司,他本身就是贵族出身,而且他作为大祭司天赋异禀不说,本身学识也没得说,那时候很多关于自然科学的知识,哪怕是放到现在也不过时,甚至还可能更胜一筹,就只是他当初绿了法老不怎么地道,而且看起来还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架势。 不过,那到时候就不管她什么事了啊。 林宁这么凉凉的想到。 她这边老神在在,红衣教那边就惨了。 不仅来到埃及的教众悉数被抓,就连在伦敦去抓伊芙琳的教众也被欧康纳解决掉了。劫后余生的伊芙琳抱着欧康纳,稍后想到什么就说:“我听他们提到了蝎年,还有魔蝎大帝,似乎他们想复活魔蝎大帝,让他带领亡灵大军统治世界。” 欧康纳搂着她:“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人去头疼,也得是那个‘安苏娜’。” 伊芙琳一想也是。 可红衣教首领不这么想,他还没能搞懂林宁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也不甘心这么被关押着,还有他日夜琢磨着那则传言,就是说魔蝎大帝每五千年就会出现一次,他一旦出现,将会彻底改变世界。如今看来恐怕那群埃及人,如今强盛了仍旧不满足,还想要进一步召唤出魔蝎大帝来,让他统领着亡灵大军来统治世界。 他不想成为亡灵大军的刀下亡魂,他也不想看着埃及人统治世界,于是他就绞尽脑汁,想法设法将这一机密传出去,让能够阻止埃及人的人马来。 这封密信林宁有看到,到底红衣教大部分教众都被她控制了起来,要是让他们插翅逃走了,那就太丢份了啊。 林宁在看完密信后,沉吟片刻,她总觉得她错失了一个统治世界的大好机会,旋即她就把这个想法丢到脑后,她是觉得她如果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就可以用另外一种形式来统治世界,那就是成为主管自然科学的神。 以及从经济命脉入手,做一个能够影响世界局势的资本家。 所以她在把那封红衣教首领呕心沥血的密信放到一边后,就去催促还有着婴儿肥的大祭司,让他进行给她举行正神仪式。 伊莫顿为了安苏娜,只能答应,这时候他才知道了林宁的名字,艾米莉亚。 伊莫顿脸顿时就扭曲到不行:“这是什么名字?你竟然连埃及人都不是吗?” 林宁觉得她受伤受大发了:“连埃及人都不是的我,为了光复古埃及的荣光都这么鞠躬尽瘁了,难道还有什么好指摘的?你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伊莫顿:“…………” 他几欲吐血,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唉。 林宁回头和白皇后说:“这感觉不赖。” 白皇后由衷道:“你开心就好,艾米莉亚。” 林宁抿唇一笑。 猪笼草在和它从哈姆纳塔弄回来的圣甲虫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这样吃起来才更美滋滋。 岁月静好。 · 监牢里,红衣教首领有气无力的想着:‘信到底送出去了没有?’ 那可是关乎整个世界的安危啊! 第151章 小凤凰(1) 莽莽密密的丛林中,雾正浓, 即使是青天白日, 它看起来也是暗沉无边, 让人望而生畏。 丛林掩映的山谷中, 有一处萦绕着血腥气。 再搜寻时赫然发现那血腥气是从一只猎豹身上传来的,它的肚皮已不再鼓起,看起来像是完全死了,而在它旁边倒着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女,她身上也有血迹,只是不太清楚是她的, 还是那只猎豹的。 少女的胸脯还微微起伏着, 这说明她还没有死。 过了半晌, 少女猛然睁开了双眼,她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丛林中显得尤为明亮, 就像光芒灿烂的星辰在漆黑夜空中那般闪耀夺目。 只是她现在脸色十分难看,丁点血色都没有。 再片刻后,少女把手背搭在眼前, 遮住了灼烁生辉的眼睛。 周围安静极了。 从《木乃伊》世界再转世的林宁, 此时什么都不想说, 而她的身体却已反射性地去适应她现在的新身份,去汲取所能够汲取到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叶雪,生活在一个很少有人知道, 里面住着各种各样本不该活着的恶人的幽灵山庄, 是幽灵山庄庄主老刀把子的养女, 有一个妹妹叫叶灵。她从小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幽灵山庄,平时的活动除了练武外,就是独自一个人来幽灵山庄附近的山谷中猎杀猎豹,这次一时不察,在猎杀那只猎豹时茬了真气,昏厥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就成了林宁。 除了这基本的个人信息外,林宁还从原身的记忆中翻出了西门吹雪,叶孤城,木道人等名字,这已足够让林宁清楚过来她这次来的世界是哪里: 《陆小凤传奇》。 林宁却有点懒怠。 她没想着立刻将她知道的,和她从原身这儿知道的联合到一起,她就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原因无他,这一次穿越她是孤身一人。 既没有白皇后,也没有猪笼草。 林宁都快要忘了她上次孤身一人是什么时候了。 啊,是她成为神水宫少宫主司徒静那次,但那次她还没有遇到白皇后。哪怕再后面她穿越到聊斋世界时,一开始她是没有白皇后的陪伴,但她后面很快就遇到了她师父,再后来就遇见了猪笼草。再往后,她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基本上都是一起的,但现在她一个都没有。 系统这么做,是想让她消极罢工吗? 不不,她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工”,又何来的罢?到底系统从来没有说过它想她做什么,难道就仅仅是为她提供一次又一次穿越的际遇吗? 林宁都想不通。 她旋即又琢磨了下系统一个小伙伴都不给她留的缘由,难不成是觉得她不够独立?还是觉得她从前做得不够好?可“好”的标准又是什么?难道让这个平行世界崩塌才足够“好”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最好的切入点就是此方世界的主角陆小凤了。 林宁默然想到。 好在林宁没那么“无理取闹”,她只是决定等这次穿越结束后,说什么都要和系统说个清楚明白。稍后林宁在迷雾障障的山谷中平静了下来,只是此时她身边多了团飘荡来的迷雾,手中还捏了只蚂蚱。 “先说说我这次的身份吧。”林宁轻声道。 原主的身份该怎么说呢? 幽灵山庄作为一个秘密又邪恶的组织,数年来接纳作恶多端到不容于世的武林高手,其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助山庄庄主老刀把子成为武当派掌门。 咦? 这是因为老刀把子的真正身份乃是如今武当派掌门石雁的师叔,武当派硕果仅存辈分最高的长老,自称“下棋第一,喝酒第二,使剑第三”的木道人。当年木道人完全可以当掌门的,只是他却将掌门的位置让给了他师弟梅真人,外界传说他是淡泊名利,实际上木道人作为武当内门弟子,违反了教规,不得已下他只能将掌门拱手让人。 原来木道人和他的表妹“神眼”沈三娘有了私情,两人私下了成了亲不说,沈三娘还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即叶雪。不仅如此,木道人为了掩人耳目,想出了个李代桃僵之计,让沈三娘嫁给他的俗家弟子“玉树剑客”叶凌风,让叶凌风假装沈三娘的丈夫,做他女儿的父亲。 只是后来木道人人老了,又长年云游在外,沈三娘空闺寂寞,竟和叶凌风弄假成真,和叶凌风有了私情,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即叶灵。 木道人发现此事后,自然对他们俩恨之入骨。 他也痛恨武当,尤其是他最得意的嫡传弟子石鹤,也因为犯了清规,也被迫让出掌门位后,木道人的全盘希冀成为了泡影,他就只有另辟蹊径,成立了幽灵山庄。在《陆小凤传奇》中,木道人谋夺武当派掌门人的计划到最后是成功的,哪怕陆小凤推测出老刀把子就是木道人,可他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木道人成为武当派掌门。 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木道人被认为他杀了老刀把子的叶雪为父报仇而刺死。 林宁分辨了下她的记忆,和原身叶雪的记忆,差不多知道她现在所在的时间点。彼时陆小凤还没有挫败天下第一富人的霍休,那距离他来打幽灵山庄这个怪,最起码还有五六年。 “幽灵山庄谁愿意呆谁呆,反正我不想在这儿蹉跎大好时光。” 幽灵山庄中多是从前走投无路,而被迫假死到这儿来的大奸大恶之人,他们性情极为古怪,甚至到了扭曲的地步。林宁如今的身份虽然让他们因为忌惮老刀把子,而不敢对她如何,可归根到底武功高才是真正的立足根本,更何况木道人那个人心思极为缜密,林宁不确定她是否会被看破,到那时候以她现在从叶雪那儿“继承”来的武功,她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那么为今之计,就是从幽灵山庄离开,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再来会一会木道人。 从幽灵山庄离开并不十分困难,如今木道人不在山庄内,而原身作为他的养女,拥有着相当高的人身自由,她也有独自打猎的习惯,出去一天半日的不回去,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林宁说走就走。 只是她没有说“我们走”,她只是将手中那只蚂蚱放开了,原本那团白雾也不知何时被林中风吹散了。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莽林中。 等到木道人得到消息回到幽灵山庄时,已经晚了。 他们即使展开了地毯式搜寻,也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甚至他们都剖开过几只猎豹,却没能发现叶雪的“遗骸”,也没在山谷中的其他野兽那边发现血迹和残骸。那么剩下的可能就不多了,其中一个是如果有人将她掳走,那那个人一定武功高强到能瞒过幽灵山庄所有人,可这样的外人存在吗?到底这一片山谷都是幽灵山庄的地盘,而且如果有这样的外人,他为何要掳走叶雪? 另外一个是如果不是外人做的,那势必是幽灵山庄内的人做的,不然就是叶雪自己选择了出走,可她为什么要离开?是什么刺激到了她?可这幽灵山庄中又有什么能刺激到她呢? 木道人:“???” 满腹弯弯绕绕的木道人看山庄中的谁都觉得可疑,想来接下来山庄会不太平静吧。 从幽灵山庄的地界出来后的林宁,在路上开始思考她接下来该去哪儿落脚。她接下来需要一个平稳的,不会被幽灵山庄找到或找上的地方,她需要借此来提升武功境界。 原身作为木道人和沈三娘的女儿,根骨即使称不上奇佳,可也称得上是上好了,并且她还遗传了来自沈三娘的“神眼” ,即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根据原著记载,沈三娘不但能在黑暗中绣花,而且还能在三十步外用绣花针打穿一只蚊子的脑袋。 这种眼是天生的。 而武功心法方面?原身从前学的并非武当剑法,她学的是化身为老刀把子的木道人另外传的流云剑法,据说是点苍派不外传的剑法。流云剑法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一流剑法,只对林宁来讲,她并不太看得上,她自己知道的武功心法,绝大多数都比流云剑法要来的高超绝妙。 话说回来,林宁急需要一个安身之所。 她本来想到了一个有挑战性的去处,不过当她意识到幽灵山庄的大致位置时,她愣了愣后,下意识地循着她的记忆来到了一座再破旧不过的尼庵前。 可惜尼庵中并没有一个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而且似乎又聋又哑的尼姑。她在林宁的记忆中,是神水宫的大师姐,是宫主水母阴姬的大弟子,因为违反了宫规被罚独守这菩提庵。 可以说是菩提庵仍在,大师姐却不见了踪影。 实际上,等林宁循着记忆从一条小溪中顺流而下,渐渐走到一条极为隐秘的山隙中,山隙两旁都生着浓密的水草,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又不知走了多久,林宁眼前豁然开朗,来到掩映在其中的山谷中,一切都好像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一道瀑布自山巅飞挂而下,鸣珠溅玉,沁人心肺。 只是没有了如锦的百花,也没有了花丛间的亭台茅舍,更没有了任何人的踪迹,唯独在林宁的记忆中,还留着当初她作为司徒静时,这儿作为神水宫的景画。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林宁抹了一把脸,一头扎进了瀑布下的水潭中。 她也记得当她在《聊斋》世界时,她和她师父回道人生活的小天地中,也有这么一座瀑布和一潭清冽的湖水。她曾经在这样的潭水中,练就过水母阴姬传授给她的“澎湃如潮掌”,也曾在潭水中瀑布下,练就过回道人传授给她的由天遁剑法演化来的纯阳剑法。 一切都成为了记忆。 林宁从潭水中浮出来,结果在原本空无一物的湖边石上看到了她曾经用过的那柄龙吟剑。 龙吟剑是回道人传给她的,本就不是凡品,后来林宁还用它斩妖除魔,灵性更为不凡,等林宁离开那方世界时,这柄剑作为无生命体就被她带着走了(猪笼草能被带走,那是因为它的生机可以忽略不计),就像是她也有从魔法世界带走了复活石一样。只是林宁她其后就没有再用过龙吟剑了,如今这个武侠世界,还是她时隔很久再来的一次。 她几乎都快把它给忘了。 龙吟剑在湖边石上一动不动,仿佛那发出了一声清亮龙吟声的不是它。 林宁:“…………” 容她大胆猜测下,龙吟剑和系统有了不可告人的py交易,所以它才能跟过来? 不是…… 是在埋怨她“不娶何撩”? 又或者说她才刚想到纯阳剑法,系统就把龙吟剑给她送过来了,难道系统想让她将纯阳剑法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吗? 林宁不是特别明白,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将龙吟剑拿了起来。她曾经用过龙吟剑超过十年,哪怕闭着眼睛,她也能将那套纯阳剑法一招不差的使出来。 林宁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龙吟剑被抽出来时,天光仿佛都暗淡了一瞬。 林宁也能感受到它送回来的感应,这样的感应让她空荡荡的心,总算有了一丝充实感,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纯阳剑法的一招一式都在她脑海中回响,她握着龙吟剑就要把剑法行云流水的使出来。 然而现实却很骨感。 林宁磕磕巴巴地将一套纯阳剑法使了出来,她现在的情况是意识高于身体,也就是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她行云流水的展现出纯阳剑法,无论是从敏捷度,还是真气在五脏六腑运转速度等等。 林宁垂下眼帘,看来她得慢慢来了。 接下来林宁就开始了内外兼修,除了纯阳剑法和“澎湃如潮掌”外,林宁当年身为司徒静时,有翻阅过神水宫中的所有武功典籍,她当初有好好参阅过,后来也有和纯阳剑法融会贯通过,现在将它们捡回来,就像是砍号重来一次,有了攻略就显得更为顺畅,甚至是事半功倍。 林宁也有练了眼力,毕竟有了“神眼”这样的新属性,不强化起来岂不是可惜?在神水宫的武功典籍中其实就有关于“眼”的一门武功,说是练成后可以用化视线为眼刀,其实就是以眼发射气劲,和剑气外露是差不多的原理,只是常人将剑气外露都很难,更不用说还有谁会用眼睛来作为利器,还瞪谁谁眼瞎的那种。 这根本防不胜防。 从前林宁只是知道这门武功却没有尝试去练过,到底是需要天赋的,现在看起来似乎刚刚好,林宁就有把它练了起来。 而她的日常就变成了吃饭,睡觉,练功。 吃饭,睡觉,练功。 吃饭,睡觉,练功。 偶尔下山。 这个山谷与世隔绝,林宁除了偶尔下山时和人交流,其余时候她就是和她的剑说说话,其余时候她就很少说话,有时她会想起过去的事。她本来从《生化危机》世界后就变得过目不忘,到现在还是如此,不过她现在发现很多记忆渐渐变得崭新了起来,想忘记都忘记不了。 这大概是过目不忘的坏处之一。 林宁将自己浸入到清冽的潭水中,运转内息,并让大脑放空。在清澈的湖水中,她苍白的脸色很有几分透明感,乌黑的头发在湖水中肆意的铺散开来,黑与白的对比让她看上去很不真实。 直到龙吟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声。 林宁这才从湖水中跃出来,看龙吟剑似乎有拍她一下的架势,她竟然有点怀念。 不不,这样的心理不太对。 她得出去见人了。 到此刻林宁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两年了,她现在这具身体长到了十七岁,只是她现在无论是内力还是武功,都不只是十七岁。这是可以肯定的,到底林宁既然都打算出去了,她最起码得保证她出去后,能欺负别人而不是被别人欺负,那就得保证她现在的武力值能称得上比一流还要高的水准。 当然了,这个对比是和她还是司徒静时的江湖水准相比的。 再有有时候混迹江湖,武功也不是最绝对的。 林宁也没有打算用真面目示人,最起码在解决掉木道人前,她都不好以真面目示人,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她的易容术还是很可以的。 林宁想了想就选好了她的易容模样,等易容好后,她临着湖水照了下,一手拿着龙吟剑,自言自语道:“我若是再穿着道士袍,那就更像从前了。” 现在的林宁不再是个姑娘家,而是化身成了个英俊又年轻的青年,相貌和她当初是拾光小道士时差不多。 林宁将龙吟剑负在身后,将其他东西收进了包袱内,最后将两个小木雕从一堆木雕中拿了出来,挂在了腰间,她伸手拨弄了两下,眼中流露出几分温暖之意,接着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山谷。 林宁在离开山谷后,有回头看了眼。 可以说林宁最开始的穿越之旅,就是从神水宫开启的,这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更不用说她这次孑然一身而来,又来到了这个故地。林宁想了想此间的神水宫,里里外外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那重建神水宫如何?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来,林宁的脑海中就冒出了数条生财之道。 其中还有各门各派秘籍资料的来处,当年的神水宫虽然很少对外接触,可各门各派甚至到各人的资料都很齐全,而林宁如今也很需要对这个世界有比较系统的了解,到底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陆小凤传奇》系列书籍而已。以及她说的资料来处,就是霍休的青衣楼。 青衣楼总共有一百零八楼,每楼有一百零八人,加起来就变成了个势力极为庞大的组织。他们不但人多势大,而且组织严密,所以只要他们想办成的事,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但他们想要办的事就几乎没什么好事,烧杀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林宁看中的就是他们所收集的情报,还有背后主人霍休的财产。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青衣楼和霍休还没有被陆小凤推掉,到底她最近一次下山,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那时候青衣楼还安在,可谁知道这两个月内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这么想着的林宁来到了最近的县城内,在一家叫楼上春的酒楼里坐了下来,店小二兢兢业业地招待着她:“这位少侠,您要点什么?” 林少侠点了几样菜,店小二麻溜地去后厨,在他转身的时候,林少侠有注意到他悄悄松了口气。 林少侠:“?” 她没注意到这家酒楼近几日来有被江湖人士闹事过的痕迹啊,也没有观察到店小二从前有被江湖人士欺压的迹象,或者说是遇到过像她这样同样拿剑的人,可他怎么还一副有所畏惧的模样? 这个问题吗? 只能说接着进来吃饭的客人,在注意到目光凌冽的林少侠后,都下意识坐到离她比较远的位置。 林宁起初还有点疑惑,过了片刻她就明白了过来。这不能怪她,她现在只是练眼刀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看起来眼神就比较有威慑力而已。 在想明白这点后,林宁没怎么当一回事,她低下头喝茶,过了片刻终于从西北方向那两个做文人打扮,实际上却是江湖侠客的人口中知道了她想知道的。 霍休被陆小凤推了,就在半个月前,如今全江湖都知道青衣楼主人就是天下第一富人霍休了。 而半个月,足够其他势力将霍休留下来的利益吞吃殆尽了。 林宁心想:‘果然还是要考虑下杀死陆小凤的事,让这个平行世界崩塌吧。’ 第152章 小凤凰(2) 林宁到底还是没有走向“天凉王破”的道路。 她如今身处岭南, 在离开楼上春这家酒楼后, 林宁正打算北上去京城。除了青衣楼这种江湖门派外, 她想还有一个机构在收集资料方面, 有着无比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六扇门。六扇门背靠朝廷, 又专门负责江湖事宜,看当今天子的行为作风,他即使想维持着江湖和朝廷的平衡, 那也少不了对江湖有一定的把控度的。这还让林宁联想到了前六扇门第一捕头, 金九龄,他在原著中可是知法犯法, 接连犯下了数条大案来着。 林宁百无聊赖地想着。 冷不丁听到蛐蛐叫唤声。 林宁一愣, 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去,是街角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在拿着一个草编的笼子,里面就装着一只蛐蛐,她独自一个人在逗着草笼子里的蛐蛐,时不时看向另一头玩得正高兴的一群小孩, 眼中露出艳羡的目光。 “大哥哥?” 小姑娘并不害怕看起来目光犀利的林宁, 她见林宁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笼子看,就把笼子提起来问:“大哥哥你喜欢蛐蛐?” 林宁点了点头。 小姑娘高兴极了:“是我爹给我捉的,笼子也是爹给我编的, 我爹可厉害了!” 她说着还瞥了另一头的小孩子们一眼, 低下声说:“我才不稀罕和他们一块玩呢。” 林宁看了看这个小姑娘, 她的衣着虽然不新, 可还是浆洗的干干净净,只传来了若有似无的臭味,但那臭味并非来源自她本身。林宁再打量了四周,旋即就明白这个小姑娘受到其他小孩子排挤的原因,她爹是个倒夜香的。 小姑娘又好奇道:“大哥哥是大侠吗?” 林宁:“不是。” 小姑娘咬了咬手指:“可大哥哥背着剑啊。” 林宁认真道:“我是少侠。” 小姑娘也不是听没听懂,咯咯笑了起来。 林宁跟着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后就没那么高冷了,接着就不拘小节地坐在石阶上,和小姑娘聊起天来。期间她还有拿小姑娘从家里拿过来的茅草,给她编了几个小玩意儿。 小姑娘拍手:“大哥哥真厉害,可以教我吗?” 林宁一本正经道:“师门功夫,概不外传。” 小姑娘:“那好吧。” (回道人:“……”) 期间另一头的小孩子们有朝这边张望,他们想来凑热闹可又不好意思过来,其中有一个小孩子还撇了撇嘴,刚唱出他们挖苦小姑娘的调子,就被林宁投以和善的眼神。 那边瞬间没了声音。 林宁这才满意了,就这样拉拉杂杂地和小姑娘扯了小半个时辰,一直等小姑娘的娘亲来叫她回家吃饭才停了下来。 “大哥哥这个给你。” 小姑娘把她爹给她编的草笼子递给了林宁,目光纯澈的模样让林宁说不出拒绝的话。她伸手接过了那个带着蛐蛐的草笼子,“谢谢你。” 小姑娘顿时眉眼弯弯。 林宁把那个草笼子挂在了腰间,这让她这身剑客打扮显得很有几分不伦不类,不过林宁并不在乎,顶着其他人稍异样的目光转到了城内的马行。只不过今日马行内的马都很一般,她得到马行人的许诺,说明天一早就会有一批从岭南第一大埠平城来的良驹来,加上她还有其他物件需要置办,就在城内找了家客栈,准备在这儿呆一夜,明天再离开。 当夜正是月圆之夜。 林宁躺在床上,被嘈杂声惊醒了。 “死人了!” 林宁:“…………” 不知道为什么,林宁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促使她起身,带上龙吟剑快速赶去了事发地点。死者是个饱经沧桑的青年,不用其他人说明,林宁几乎是一瞬间就凭借着她观察到的,判定他是倒夜香的。 不仅如此。 林宁用帕子捻起了滚落了一地的糖炒栗子,放到了鼻翼下闻了闻,再抬头看了看正明亮的圆月,知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了: 熊姥姥。 严格来说是公孙大娘,她的一个身份就是熊姥姥,喜欢在月圆之夜卖掺了剧毒的糖炒栗子给过路人,死在这个身份上的无辜人不知凡几,而公孙大娘这么做,其实没什么具体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她想杀人而已。 林宁看着那个七窍流血的被害人,胃里面像是装了几块沉甸甸的石头。她没有再看被害人,而是仔细嗅了嗅糖炒栗子上传出来的气味,接着观察了下这处街道环境,做了分辨后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转过了两条街,林宁停了下来。 “糖炒栗子,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又热又香的糖炒栗子!”叫喊的是个手提着竹篮的老妪,她走路的时候,背上好像压着块大石头,好像已将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月光照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让那张脸看上去像是揉成一团又铺开的草纸。 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老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林宁还没有走近,却已闻到了这个老妪身上传来的香味,那种香味十分怡人,怎么看都是不会出现在一个贫穷又已是垂暮之年的老妪身上,而且她走路的样子确实像个正常老妪那样步履蹒跚,当时她的脚步却很轻盈,更重要的是她穿了双鲜红色的绣花鞋。 “又热又香的糖炒栗子!” 老妪仿佛没觉察到林宁一般,继续叫卖着,林宁却很清楚地注意到她挎着篮子的手,已在蓄势待发。 林宁没什么闲情逸致和她说什么,直接将右手放在了龙吟剑剑柄上。 公孙大娘也不再遮掩,她从篮子里抽出了双短剑,短剑上还系着鲜红的缎带,剑光一闪,那双短剑的剑锋已然朝着林宁的咽喉袭来。她的速度无疑很快,无论是出手的速度,还有出剑的敏捷,而且剑气森寒,让人望而生畏。 就这样的身手,足以排入江湖中一流。 然而还不够快。 最起码对林宁来说是这样,只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像是被震慑住了般,在公孙大娘的剑锋刺过来时,她都还没有将她的剑拔出来。 “哦?我还以为来的是西门吹雪,没想到只是个叶孤鸿。” 公孙大娘的声音变得十分动听,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动听,然而下一刻她就不禁瞪大了眼睛——林宁应声拔出了她的龙吟剑,清越的铮鸣声在还算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更加刺耳,再一下息,这柄剑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剑势,破开了公孙大娘刺过来的那快如惊鸿掣电的一剑。 公孙大娘:“哼!” 她不敢再轻敌,手中绸缎翻飞间,让那双短剑如臂挥指,不仅如此,她出招和变招间都带着十二分的美感,可以想象当公孙大娘恢复她的真实面貌,再使出这一套糅合了舞姿的剑法,当是多么的美轮美奂。 只可惜使用这套剑法的人,心如蛇蝎。 而公孙大娘这套剑法,在林宁看来仍不够快,她能看出每一招间的连环,也能看出每一招的破绽在哪儿。其实不说每一招,单就是这套剑法总体而言,就有一个极大的破绽,它追求的是威力与美感的结合,甚至于对美感的追求有时候还要大于威力。 这就像公孙大娘这个人,她扮成熊姥姥时却还涂着胭脂水粉。 爱美的美人的通病。 林宁沉着迎战着,相比之下,她这套纯阳剑法大开大合,纯粹又凌厉,还带着从清冽潭水中来的厚重,加上她从一开始就专攻公孙大娘的破绽,可以说是渐渐就克制住了她。 一时间,剑光如惊鸿掣电,周围的树叶被剑气所摧,片片落了下来,转瞬间又被剑光绞碎。 公孙大娘易容面具下的脸早已沉了下来,连她都看不出眼前这个年轻剑客到底是什么来路,有心猜疑‘他’是西门吹雪,可‘他’的年龄又和西门吹雪对不上,然而江湖中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样厉害的年轻剑客了? 公孙大娘且战且心绪翻飞。 刹时间她两柄短剑如神龙交剪,闪电般朝着林宁的面门刺去,而林宁的龙吟剑不避不让,剑光笼罩间,公孙大娘那两条连着剑柄的红缎已被绞断,这一招无异于等同砍了公孙大娘握剑的两只手。 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一不做二不休,裹在补丁粗衣下的身子凌空翻出,长裙飘飞,就已掠出去五丈远。 林宁提剑追了过去。 公孙大娘的轻功可以和她剑法的精妙相媲美,林宁似乎怎么追赶她都要落后她一步,但她并没有出现任何力竭的意向,公孙大娘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她知道如果她被追上,那么失去了双剑的她,根本不是这个年轻剑客的对手。 她必须得想办法。 先前他们俩交战的那条街人烟稀少,但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内最热闹的一条街,这一条街灯火辉煌,街上有茶楼,还有酒馆,街旁还有各式各样的摊子,尤其还有几个小吃摊,锅内的香气和热气混合着,加上各色人等显得尤为喧闹。 公孙大娘忽然间下坠,等落到街道上,就用粗哑的老妪声音声嘶力竭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这一叫唤,让不少人误会追着她过来的林宁是个连老妪都不放过的歹人,一时间还真有几个愣头青过来挡住了林宁的去路。 林宁回以了和善的眼神。 见义勇为者:“…………” 饶是如此,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公孙大娘就钻入了人群,如条泥鳅般不见了踪影。林宁却还是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胭脂味,不过在这条各色味道混杂着的街道上,那味道就变得若有似无起来。 林宁放弃了跟过去。 事实上,她本可以截住公孙大娘的,只不过她没有把握制住公孙大娘后,能完全撬开她的嘴,从她嘴中知道她组织的那个红鞋子所有成员的消息。就是在原著中,红鞋子的成员们只有一半有具体名字的,其余的都只是用“二娘”“三娘”这样的名字来称呼,不过林宁却清楚红鞋子的老巢在哪个城,她准备去那儿直捣黄龙。 稍后,林宁回到原先遇到公孙大娘的那条街,把装着有剧毒的糖炒栗子竹篮捡了起来,顺带还将公孙大娘弃掉的双剑,一并给捡起来。接着却迟疑了片刻,才回到了最开始出现命案的那条街,远远的她就听到了白天那个给她竹笼子的小姑娘的哭声。 林宁胃里的石头更沉甸甸了。 草笼子的蛐蛐短促地叫了一声。 林宁低下头去:“有本事你‘汪’一声啊。” (蛐蛐:“??”) 林宁又在城内呆了两天才离开,改道去了岭南第一大埠平城。说起来平城龙蛇混杂,四方杂处,城内既有平南王这样的天潢贵胄,又有最下九流的小偷小摸,不过作为岭南第一大埠,平城在外人看来着实繁华。 林宁一路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等进了城先混迹在市井半天,就知道了不少关于平城的事,其中有一件事是不日便是平南王王爷王妃的芳辰,平南王王妃素日病弱,很少露迹于人前,不过这并不妨碍平南王对这个王妃的爱重,更何况平南王世子就是王妃所出。她的芳辰对平南王以及王府来讲是件大事,对其他和平南王有来往的人家也不是件小事,以致于近来平城内来了不少权贵商贾,就是为了庆贺平南王王妃的芳辰。 林宁微微挑眉。 转身朝着平城的胭脂水粉铺而去,比较气派的胭脂水粉铺有好几家,不过林宁观察了下发现其中几家,其实是隶属于同一个总铺,而且这条街上还有几家店铺和他们是同一家的,能在平城这么做到的,除了平南王府外,似乎就只有一家: 江南花家。 林宁这么想着,眸光一转就瞧见了一个人。 那是个十分俊朗的青年,穿着一袭端庄的深青色长袍,他气度温雅,长身玉立,当得上一句温润如玉。林宁更为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眸没有焦距,也就是说那是个瞎子,但他走路时如履平地,也不会和过路人相撞,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瞎子。 林宁再看了看他进的那家店铺,几乎是立刻判断出他的身份。 在迟疑了几息后,林宁转身跟了过去。 那是家胭脂水粉店,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女客,林宁一进来,她们齐齐一静,尔后就捏着帕子交头接耳起来,还有几个大胆的姑娘,眼睛直往林宁脸上招,饶是林宁神情清冷,也没能阻止她们的打量,下一瞬间还有调笑声响了起来。 林宁:“……” 正要随着掌柜的往楼上雅间去的花满楼停了下来,看向了站在厅堂中的林宁,“公子可是来找在下的?这边请。” 林宁从进来就没有出声,而且她这会儿很肯定花满楼那句不是疑问句,更像是在陈述。 林宁不是很意外。 掌柜的却吃了一惊:“少东家,您认识那位少年剑客?” 花满楼只道:“他认识我。” 掌柜的下意识地戒备起来,他心想这世界上不认识花家人的可少得很,就是不知道人家怀着什么心思来的。 花满楼这时又道:“是个少年剑客?那定然是年轻有为了。” 林宁:“嗯。嗯。嗯。谢谢。”花满楼愣了下,旋即就反应过来:“请跟我来吧。” 林宁:“好。” 她信步跟了过去。 女客们都没有意识到花满楼话中透露的问题,瞧着这个再瞧瞧那个,小声议论着:“怎么从前没再平城见过他们?” “穿青色衣衫的公子更为温雅,更讨人喜欢。” “白衣衫的公子更俊俏。” 花满楼只做没听见,他刚进门时,其实就已经接受了一番这群女客的评头论足,这正是如此才确定跟着他过来的也是位男子,只是没想到‘他’的脚步声那般轻盈,竟然比他认为的还要年轻。 花满楼忍不住猜测着‘他’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他’满身花香气,却又出现在这条卖胭脂水粉的商业街上,在看到自己后,认出他来就跟了进来,却又是个年轻有为的剑客,花满楼一时实在猜不出来。 不过他很有耐心,态度也很温和,还有礼的招待了这个陌生人。 林宁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平道:“你是个好人。” 花满楼温和道:“我不过是招待你喝了杯茶而已,”他顿了顿又道,“难道公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转了脚步跟我进来的吗?” 林宁几乎都要赞一句他的敏锐了,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你心不盲,这很好。” 掌柜的瞪大了眼睛,狠狠剜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林宁一眼。 林宁神情自若:“这间屋子中,只有我们两个能做到。” 掌柜的:“……”咋?说他是睁眼瞎啊? 花满楼都可以想象得出掌柜的是什么表情,他难掩笑意道:“这么说的话,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 “嗯。”林宁如实道,“我想让贵店推出一款胭脂,售价两百两一盒。” 花满楼愣了愣,他着实没想到‘他’来是做这个的,不过他想了想问:“我能问一问你的目的吗?” 掌柜的不禁道:“我看是狮子大开口,欺负少东家您心善来——” 花满楼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再看向林宁听‘他’往下说。 林宁也没有瞒着:“我想引熊姥姥出来。” 花满楼一凛,显然他也知道熊姥姥的事迹,耳闻过她做下的恶事。官府那边都有张贴她的通缉令,只是到现在也没能将她缉拿归案。 “她在河阳县内用她的糖炒栗子毒杀了一名普通百姓,我和她对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是公孙大娘,并从河阳县追踪她来了平城。她在扮演熊姥姥时,仍不忘涂抹上百两一盒的从西域大月国来的胭脂,我便想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不如用胭脂来引她出来。”林宁没有含糊其辞,不过她的话在很多方面,都很容易引人误会就是了,就像是现在,在花满楼听来,就是‘他’靠着那盒胭脂的味道,一路从河阳县追踪来了平城。 这在其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不过花满楼却可以理解:“所以公子在看到我后,认为我可以更好地帮你这个忙?” 掌柜的眼看他们家少东家要答应,便出声提醒道:“少东家——” 林宁瞥了这个凡人一眼:“‘更好地’。” 花满楼意会:“我想公子并非无的放矢,你身上的花香味杂而不乱,而且对香味极为敏锐,那就极有可能有胭脂的配方。如果不是到我家的店铺来,也会到其他的胭脂铺子,我说的可对?” 林宁应了一声,“我想除了这一家,我到另外两家去都没什么差别。”她说了另外两家店的名字。 掌柜的小小抽了口气。 花满楼这次来平城,其实是跟着他大哥来的,说是来给平南王妃祝寿,实际上花家更希望他过来散散心,到底先前不是遇到了上官飞燕那个骗感情的女人吗。他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也是来拜访一个研制花膏的老师傅的,对他们家在这边的产业知道的不太清楚,不过听到掌柜的反应,他就明了了起来,温温和和道:“那都是家父挣下的家业。” “哦。”林宁语气也很平淡,哪怕她很清楚江南花家有多富甲天下,只她从来就没有为金钱烦恼过,只是在过去两年内,她都没什么心思去挣下一份家业,一直到从山谷内出来,她才想着挣钱,不过第一个财路已经被其他人截胡了,如今又遇到了公孙大娘惹到她这边的事。 好在她这次可以黑吃黑一次。 林宁垂下眼帘,那只蛐蛐这时叫了一声。 花满楼从先前就意识到他面前的少年剑客带了一只蛐蛐,只是现在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他’虽然不是那种多在意其他人怎么想的人,可也不像是会带着一只蛐蛐的。“这只蛐蛐?” 林宁语气不由得软了软:“一个小姑娘给我的。” 她没有多说,转而就念出了一个胭脂配方。她会知道胭脂配方,还是多亏了神水宫的收藏,即使作为宫主的水母阴姬不用胭脂水粉,可哪个女人不爱俏呢,神水宫中就有关于胭脂水粉的收藏秘方,平时还会自己弄胭脂来。林宁倒是不热爱这个,但她偶然看过秘方,而且让她说,她其实还可以说出其他美容配方来,只不过那都需要更紧密的仪器。 “配方我可以给你们,我只需要你们店即日推出新款胭脂。” 花满楼并没有怀疑配方的真假,不过他却清楚一个从没有过的胭脂配方的价值,于是便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掌柜的欲言又止。 林宁只道:“我认为两者等价,花公子。” 花满楼没有再坚持,他顿了顿后温和道:“公孙大娘有什么特征吗?我让店铺的伙计们留意下。” 林宁越来越喜欢他了,再次在心中赞叹了下他心如皎月。 江南花家全天下都很有名,在平城这边也不例外。 他们家的胭脂水粉铺子新出了一款两百两一盒的胭脂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平城,不少贵妇和千金小姐闻风而来。 公孙大娘果然也来了。 林宁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打扮成贵妇人的她,还有她脚上那双绣着猫头鹰的红色绣花鞋,接着就跟上了她。 公孙大娘在城内兜了两圈,才走进了个菜馆,又从菜馆的后门走出,忽然转入条巷子。巷子内只有一个门,看起来像是一大户人家的后花园的角门。 公孙大娘从角门内熟门熟路的进入,三转两转,穿过片花林,走过条小桥,来到面临荷塘的一座小楼。 小楼内已亮起了光。 现在已经是黄昏后了。 小楼内灯火辉煌,却不见人声,连个应门的童子也没有。公孙大娘进去后,来到了楼上雅间,不见人影,不过却摆着一桌看起来很精美的酒菜,桌上总共摆了七副杯筷。 林宁此时正蛰伏在小楼对面的一颗浓荫如盖的大银杏树后,正对着楼上的窗户,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就算有人在窗口来张望,也不会发现她,而且她这次来的时机十分好,看那七副杯筷,想来这次不仅公孙大娘在,还有红鞋子组织的其他人。 公孙大娘没急着吃饭,她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卧房内,拿出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胭脂细细研究起来,还将原本的易容面具拿掉,露出了她原本的真面目,来更好的涂抹胭脂。 说起来公孙大娘长得妩媚动人,堪称国色天香,只不过做事的范畴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江湖中人,并且红鞋子这个组织中的其他成员,也没好到哪里去。公孙大娘作为熊姥姥时,喜欢用糖炒栗子害无辜的人,这和喜好无关,而原著中也提到一个叫三娘的,她喜欢割他人鼻子,来聚会时就带来一个装满大大小小鼻子的包袱,还准备在明年割舌头,同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觉得特别的理所当然。 这却超过了林宁的忍受范围。 更何况她今天出现在这儿,还因为她和公孙大娘的私怨。 公孙大娘不该害了那个倒夜香的。 林宁像条树枝般靠在银杏树上,她的呼吸变得极为绵长,不过她也没有等很久,不到半个时辰,小楼中就陆陆续续来了六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从不远千里,从京城赶过来的名妓欧阳情。 她们说着今年的收益,包括钱财和“鼻子”。 期间还提到了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是她们的小妹,只如今她在霍休案中死了。 公孙大娘说:“我已经为她报了仇,霍休就在那座小楼里等死吧。”当初是她触动了霍休小楼的机关,让霍休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将自己关了进去,却从此出不来了。 二娘娇笑道:“不是说霍休是天下第一富人吗?大姐怎么就那么空手回来了,还是说大姐可怜小妹的妹妹,故而将霍休的财富都留给了她?”这里的妹妹说的是上官飞燕的妹妹上官雪儿,在霍休被关在密室中后,就只留下上官雪儿在看守他。 公孙大娘眼睛里露出了很奇特的神采:“她就算能从霍休手中敲出金银财富来,其实也不会太多。” 三娘好奇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让江南花家先下手了?” 公孙大娘缓缓道:“不是,那笔财富早已落入了另一个手里,无论是谁都再也休想从这个人手里要出一两银子来。” 其他人更为好奇:“是谁这么厉害?” 公孙大娘却不肯再说,还转移了话题:“小妹死了,我也替她报了仇,日后你们若是觉得有谁和咱们姐妹志同道合,大可以将她引荐过来。” 林宁却是心中微动,她还不知道有这么一茬。 原本她以为霍休的阴谋被戳穿后,他所空出来的“市场”,还有群龙无首的青衣楼,就会被其他势力吞吃殆尽。这个过程自然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只是没想到这内里还有这样的隐情。 林宁细数了下在原著中能吞下那么大势力,还能被公孙大娘这么忌惮的反派方,总觉得幽灵山庄不像,那个无名岛的小老头倒是有那么大的能耐,亦或是意图谋反的平南王?反正,她将这件事记了下来,等着解决完红鞋子这一组织再说。 这似乎给了林宁不小的动力,她的眼睛不再只冷如冰,内里已悄然火热起来。 小楼内几个女人还在谈笑风生,林宁平静了片刻,就从银杏树后滑了出去,一跃来到了小楼中,出手如闪电般的,点了离窗口最近的一个红衣少女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二娘惊呼道:“小心!” 两个字出口,已经有三件兵刃刺向了林宁。 她们反应很快,出手也很快,尤其是排行第六的青衣女尼。她用的是一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乍一出手,森寒的剑气仿佛逼入眉睫;二娘用的是一柄亮银弯刀,也是从袖中抽出的,长不及两尺;另外一件兵刃,是传说中半点武功都不会的欧阳情从袖中抽出的。 她们几乎同时刺出,招招都很致命。 只是林宁的龙吟剑更快,更为凌厉。 坐在上首的公孙大娘此时已变了脸色,“怎么是你!”那天在松阳县一战后,公孙大娘自知不敌,也不恋战,连夜乔装打扮从松阳县离开,而且她也不是径自回的平城,而是在路上接连变幻模样,也故弄玄虚了数次,绝对确定没有谁跟上来后,这才回的平城。 如今看来她放心的太早了。 公孙大娘这样慎重,那个喜欢割人鼻子的三娘一看,也抽出了她的兵器。那是一条漆黑发亮,就像是毒蛇般的鞭子,她看似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却是安安静静的在桌子下将这条鞭子解了下来。 如今甫一出手,就比毒蛇还快。 林宁手中的龙吟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清越的铮鸣声。再下一刻,那条毒蛇就被吞吃殆尽,留在地上的只有一截截短鞭。 原来是她的鞭子被斩断了。 三娘忿忿不已:“你欺人太甚!” 先前出手的二娘,青衣女尼和欧阳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们三人齐力合攻,别说在人家身上捅出十个八个的窟窿了,在澎湃的剑气下,她们连近身都很难。 而且随着他们的交手,剑气交割间,房间内的桌椅板凳都遭了秧,再有那个被点了穴道的红衣少女,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在某种程度上也妨碍了他们交战,红衣少女身上也被剑气割伤,看得旁边没有加入“围殴”的江轻霞心疼不已: “你们伤到六妹了!” 又骂林宁:“你这样突袭,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林宁冷冷道:“那就呈你吉言了。”她这话就当是白眼了,也更让她明白这群女人根本就没办法讲理。紧接着她就不客气的挑开了青衣女尼的短剑,剑锋划开了她的咽喉,猩红的血流了下来。 就连欧阳情和三娘都被震开,嘴角流下了猩红的血。 公孙大娘再也坐不下去了,她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两柄同样由红缎系着的短剑:“够了!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林宁:“……我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 公孙大娘面沉如水:“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冤,不过如今你既已伤了我的姐妹,那这个仇我公孙兰彻底记下了。”说着剑已出手,剑光闪动间她霓裳上的七色彩带也好始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哪里还能分辨她的人在哪里?她的剑在哪里?那又何谈能看清楚她的招式呢? 林宁却想:‘是不是成语用错了?’ 第153章 小凤凰(3)公孙大娘的剑法在上一次他们交手时, 并没有完全发挥威力, 因为她使用的剑法本是脱胎于舞, 和剑法的不同,需要霓裳来衬托,同时配上公孙大娘摘下易容面具后恍若神仙妃子的面容,这能将这种剑法发挥到极致。 林宁也不得不承认公孙大娘剑法足够精妙。 她当机立断,从楼内跃到了院内。 江轻霞恨恨道:“这人想逃了!” 公孙大娘岂容得林宁逃, 她沉着冷静地追了过去。 院内正有一个池塘,此时池塘内荷花开得正妍。林宁从池塘上转过来迎向了双剑如水银泻地般追过来的公孙大娘,只见剑光如匹练如飞虹如澎湃海浪, 由这样一剑向公孙大娘直刺过去, 剑光辉煌而迅疾,剑招间没有任何变化,但它就像是浪潮卷起, 澎湃不绝。 迎战的人非但不能招架, 也不能退,就像是已投身洪流之中的人, 只有奋力逆流而上,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光是想退下去缓口气, 那么就立刻要被洪水卷走, 死无葬身之地了。 公孙大娘人如彩霞, 剑如流星, 但还是来不及变化了, 她的人与剑,全都淹没在这漫天剑流中。 只听得一声龙吟声。 当剑光散去后,满衣彩霞飞舞的公孙大娘缎带已被削断,剑随即掉落在地上,而公孙大娘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只是稍显狼狈。 但龙吟剑上已沾了血,血珠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滴答。 滴答。 “大姐?” 公孙大娘轰然倒地,娇艳动人的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 小楼内还活着的人也不敢相信,江轻霞红了眼,就跃出来和林宁拼命,原先受伤的欧阳情和断了兵刃的三娘也义无反顾的追了过来,唯有受了内伤的二娘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断了气息的青衣女尼,再看了看死了的公孙大娘,竟没有追着姐妹们出去拼个你死我活,而是拿起自己的弯刀,意欲逃走。 林宁哪会让她逃走,索性不再恋战,快速解决掉了江轻霞三女,紧接着就截住了二娘的去路,将她逼回了小楼内。 二娘色厉内荏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既已杀了大娘,为何还不放过我?” 林宁懒得和她讲理,暂且点了她的穴道。 不过林宁有特别留意了二娘一眼,她看起来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间带着迷人的风情,比起公孙大娘的风骨却是差远了。当然了,林宁并没有要对她这样那样的心思,她只是想到在原著中,这个二娘是六扇门三百年第一高手,前天下第一名铺金九龄的姘头,不仅做空红鞋子的账本,把大笔钱财奉给金九龄继续过纸迷金醉的奢华生活,还出卖了公孙大娘和红鞋子中的姐妹,让金九龄将他犯下的绣花大盗案更好地嫁祸给公孙大娘。 这说起金九龄来,他如今已不再做六扇门的总捕头,而是混迹在江湖中继续过着走马章台的生活,不是第一流的酒他不喝,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看不上,不是第一流的车他绝不会去坐,但他却不是个第一流的有钱人,幸好他有很多赚钱的本事,据说他精于辨别古董字画,精于相马,就凭这两样本事,就足够让他永远过第一流的日子。 显然据说并不可信。 金九龄想要维持住他第一流的生活,单凭着帮人鉴别古董字画和相马,却是远远不够的,但他却放弃不了过第一流的生活,那么他就只有另辟蹊径: 有什么是比做坏事,来银子更快的呢? 如今绣花大盗案是没有发生,但林宁相信金九龄在做绣花大盗前,必然做过见不得光的事,要知道他自有名气以来,就已经走马章台了。 在原著中,他的手下已和他同流合污,这非一日之寒。 又据说无论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到了金九龄这位捕头手中,就没有破不了的,但是谁知道这其中会有多少冤假错案? 林宁想到这儿,又瞥了二娘一眼。 二娘:“??” 林宁却没和她说什么,自顾自坐了下来,翻看起了二娘带回来的账本。先前在论起“收成”的时候,二娘就说她今年因为病了一场,耽搁了一个月,使得收成没有去年好,使得一年的收成就只有两百万两,还说明年她可以多弄到五成。 什么样的生意,会有这么多又这么快的收入? 林宁垂下眼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将二娘带回来的账本看完,同时也看出了二娘在账本上做的假,仅仅是今年的账本,她就昧下了近三十万的收入。 想必那三十万两,绝大部分都流入了金九龄的腰包中。 林宁的目光转到了其他人带回来的“战利品”上,三娘带回来的那一包袱鼻子就被随意的扔到了一边,想来她自己也能在这座小楼中找到一篮子糖炒栗子。一想到这个,林宁仍旧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毕竟即使她杀了公孙大娘,又如何?小姑娘的爹能回来吗? 还有那般多无辜人又能死而复生吗? 再有如果是从前,林宁怕是已经在考虑如何找到所有被害人,将他们的鼻子或是舌头,又或是单纯将杀害他们的凶手伏诛这一消息带给他们的亲人了,如今她却有那么点疲怠。 “汪!” 一声狗叫在林宁耳边炸开。 林宁:“……” 她握紧了龙吟剑,在心里唾弃了自己的“悲秋伤春”,这简直有点不太像她了。 以及她现在再也听不懂其他狗在叫唤什么了。 好在林宁打起了精神,尤其是当她发现紧接着赶到这处秘地的,居然是本地捕快后。 本地总捕头是江湖人称“白头鹰”的鲁少华,他本是六扇门中的高手,在岭南一带也是响当当的名捕,同时他也是金九龄曾经的下属,后来更是跟着金九龄一起“发财”。 林宁沉声道:“官府的人来了,正好。” 二娘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不容林宁错辩。 这也更证实了林宁的推测,无论是哪方面的。 花满楼听闻了消息后,立刻起身去了衙门。 金九龄也在,他听来报的捕快一说,就微微惊讶道:“没想到江南花家的花七公子,是林少侠的朋友。” 林宁:“嗯。” 站在一旁的鲁少华显然不满‘他’这样冷淡,他生的短小精悍,年纪虽不大,头发却已花白,穿着虽然普通,但目光炯炯,鹰鼻如钩,腰上隐隐隆起,显然衣服里头带着软兵器。只他正要说什么,金九龄却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林少侠如今可是拔除了红鞋子这一为祸江湖许久的组织,可谓是为江湖除害,为百姓造福,我等只有敬佩的份。江重威那边林少侠也可放心,我金某人虽然已不再六扇门供职,但江湖中人都还卖金某人几分薄面,我和他说清楚,他自不会来找林少侠麻烦的。” 江重威是平南王府的总管,同时也是江轻霞的养兄。 林宁微微扬眉:“他为何要找我的麻烦?” 金九龄一愣:“林少侠不知道他?” 林宁道:“我不认识他。” 金九龄哈哈一笑:“林少侠难道刚入江湖么?” 林宁应道:“嗯。” “原来如此,”金九龄把手中的折扇阖上往手心中一敲,他确实是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年纪也不到四十,看起来却正当年,也不怪二娘会和他勾搭到一起,“那林少侠和花公子便是旧识了么?” 林宁一板一眼道:“我们刚认识不久,他是个好人。” 金九龄跟着点头:“我也曾听闻过花公子的美名。” 很快花满楼被请了进来,他和金九龄和鲁少华简单打了招呼,便转向了林宁。 林宁语气在金九龄和鲁少华听来格外冷淡,甚至还有点冲:“你怎么来了?” 花满楼很是好脾气:“事情处理得如何?” 林宁只道:“我们边走边说。” 金九龄表示不在意,他说着瞥了鲁少华一眼,鲁少华便抱了抱拳道:“不过在案件还未完全结案前,林少侠作为必要的证人,能否在平城暂呆到结案?” 林宁道:“可以。” 金九龄一拱手道:“那二位慢走。” 鲁少华也跟着拱手。 花满楼微笑道:“告辞。” 林宁只是略一颔首,配上她看上去锐利明亮的目光,让她看上去格外冷傲,而无论金九龄,还是鲁少华在江湖上都成名已久,同时作为公门中人,这层身份本就先叫一般江湖人矮了一截了,可以说到现在他们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很有份的人物,何曾被这样冷待过。 等到林宁和花满楼出了衙门,鲁少华就已铁青了脸:“他以为他是谁!” 金九龄打开折扇道:“无论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既能杀了公孙大娘,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人物。这样的人恃才傲物,不是很正常吗?” 鲁少华仍是忿忿:“以我看,他这是目中无人。” “他确实不通世务。”金九龄慢条斯理道,“江重威虽说武功称不上一流,但他却是平南王府的总管,背后站着的是平南王爷,他半分瞧不上,也没明白这背后的人际关系,这样的人是刚直,可须知过刚易折。” 鲁少华立刻意会了他的话,冷笑了两声。 而出了衙门的林宁微微扬眉:“他们真有意思,光问我可否在平城多停留几日,却没问我在哪儿停留。” 花满楼略一沉吟道:“是你报的官吗?” 林宁道:“不是。” 她接着将她发现来买胭脂的公孙大娘,再到追踪她过去,以及在小楼外听了多久的壁角,以及和红鞋子组织中的七个人相比斗又花了多少时间,再到她刚坐下来就听到了那户人家外传来了狗叫声,紧接着平城的捕快们就来了的事说了一遍。“我问他们是怎么找来的,他们说是有人听到了园内传来的打斗声,就过来看看,然而那地界本就隐蔽不说,那户宅院占地亦颇广,即使最近有人的人家也不过是普通人家,如何听得见其中的打斗声?再说即使听到了打斗声,可他们来的捕快未必太多了,而且我还没有解释清楚,他们就一口咬定那几个女人是红鞋子组织成员。” 红鞋子组织是不为人知的,在先前林宁和花满楼提到公孙大娘时,她也只是说公孙大娘穿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那时候花满楼这个“老江湖”,就没想到过红鞋子组织,又在江湖中,也没有谁知道红鞋子这么个组织,更不用说其内组织成员的共同特点是穿着红色绣花鞋了。 即使金九龄这个名捕知道得更多,可他不该那么快就知道红鞋子的根据地在哪儿,这只能说明他在红鞋子组织内有内应。 花满楼微微低头道:“我想金九龄会知道你在查公孙大娘一事,和我有关。” “你先前遇到过金九龄,和他提到过公孙大娘——他在听到你来时,便故作惊讶的问我和你可是朋友。”林宁观察力本就敏锐,如今她有这么一副“神眼”,几乎能当放大镜来使了,还能在比试中慢动作对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本就知道了此事,却还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就只能更加说明他有问题。” 花满楼本就是个聪明人,即使他原本相信金九龄,但是现在事实摆在了他前面,他不得不相信,他皱起了眉道:“我以为可以帮上忙。” “这并不怪你,金九龄这个人八面玲珑,又有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号,那代表着法律和规矩,会让人下意识将他归到正义方,很难相信他其实在借着这种观念在为他的不义做掩护。”林宁再接再厉道:“再说你这么做,却阴差阳错得让我们发现了金九龄的漏洞。” 这根本就是意外之喜,好吗? 花满楼听了,越发释怀起来:“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好朋友,他也是一个可爱的人。” 林宁:“哦?” 花满楼微微一笑:“他叫陆小凤,‘四条眉毛’陆小凤。” “我知道他。”林宁怎么能不知道陆小凤呢,她不仅知道,而且还两度产生过想干掉他的想法,只不过她如今被掰了回来,没有了“天凉杀鸡”的念头。 再说陆小凤,他自从破获了大金鹏王案后,就继续着他的浪荡生涯。在温柔乡中偶尔瞧见一个穿着红绣鞋的姑娘后,他不经意想到了上官飞燕也是穿着双绣着飞燕的红鞋子,还想到上官雪儿那个鬼精灵说过的一件事,她说她看到一个摘菜的老太婆在霍休的后山走过,就说她姐姐没有死。 当时陆小凤被那个丫头说得谎话说怕了,就赶紧拉着花满楼离开了。 现在回想起来,陆小凤还觉得雪儿那丫头在说谎,死在霍休手中的人哪能复活呢。 他旋即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专心享受起了温香软玉。 “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嚏——” “谁念我了?” 林宁在平城自有个落脚处,那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一草一木都经过了刻意经营,看起来别具匠心。花木深处,有三五间精舍,亦有厨房,在厨房旁边还放着一剁柴火,在柴火旁还有个看起来挺大的斧头,这为这个小院落增添了几分香火气。 而很快红鞋子组织被铲除一事,就从平城开始宣扬开来。从前不知道红鞋子的,如今也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以及其中的成员谁谁谁以及她们的斑斑恶迹,也没有落下。就拿公孙大娘来说,她以公孙大娘这个名义做的坏事不多,江湖中多是知道她是个绝色佳人,爱慕者都有不少,却不知道她就是恶贯满盈的熊姥姥,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等等,过去这么多年来,死在她手中的江湖人士就不知多少,更不用说无辜牵连到的平民百姓。 此样消息一出,就引起了一片片哗然。 连带着铲平这一组织的林宁林少侠,也跟着声名鹊起。而这都是平城衙门无私做得宣传,他们都没有多提及他们在其中的功劳。 林宁垂下眼帘,看不出喜怒。 又一日,夜深人静时。 林宁所住的小院落也陷入了静谧中,早在二更时分,林宁就放下了手中的书,洗漱后上了床。 屋内的灯已然熄灭。 就在这万籁俱寂时,却似有一阵清风吹过,接着有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如一片落叶般,来到了这一小院中,在不算多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见这个人手中拿着个像仙鹤一样的东西,他熟门熟路的从窗户外往里面吹气。 老江湖都会认得这是什么,这是江湖中只有下五门才会用的鸡鸣五鼓返魂香,是特别厉害的迷药,哪怕是大罗神仙吸入了进去,也得昏沉一阵子。 这个人吹完了迷药,双臂一振,已如轻烟般掠过房脊。 这样的轻功,可不是一般的贼人就会有的,而且他如果是一般的贼人,怎么会吹完迷烟就跑? 很快,就有一队人悄悄地来到了院中。 他们的推门声都没有引来屋内人任何反应,这让他们稍微大胆了些,接着就鱼贯而入。就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们竟是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卧房,其中领头的男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对着棉被来了一记铁砂掌。 然而这一掌打下去,领头的男人才意识到不好。 “不好!” 他声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诸位到我家来,所为何事?” 其他人也很惊讶,有人失声道:“什么?”他们不敢相信本该被鸡鸣五鼓返魂香迷晕的人,竟然不在床上昏迷着,反而听声音似乎都没有半分异样。 为首的男人当机立断道:“林宁,你杀了我心爱的霞妹,我是来让你偿命的!” 他这么一说,就有其他人跟着说:“没错,六妹也是被你杀的,她是我的情人,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受死吧!” 即使是有月光倾泻进来,但屋内还是偏昏暗的,虽然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可这样的昏暗中,还是很影响发挥的,这让他们有人心里直打鼓,而林宁此时再开了口:“穿着夜行衣?” 她再一说话,就有人听声辩位,立刻说出了她的方位,再看过去时,有人不禁小小抽了口冷气,那儿好像有双发绿光的眼睛般。 但有人想得更多,他原本以为这是必胜的一局,可没想到迷烟根本就没有有效,而如今的昏暗的环境本来是对大家都不利的,可是对方既然能看清楚他们穿着夜行衣,那就说明‘他’的武功可能比他预估的还要高。那么他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下一刻这个人就沉声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去吧!”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自然是纷纷响应,朝着林宁的方位杀去,但他却是从窗户中如乳鸽还林般,想飞他个海阔天空,就像是先前二娘丢下她的姐妹,也想一个人一走了之般。 林宁一甩袖子,将朝她攻来的人甩开,自己也极快地追了过去,将这个领头的人截了下来。 领头的人:“!!” 林宁逼得他退回到院子内:“听你的口气,你是平南王府的总管江重威?你刚才使的是铁砂掌?那好,就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铁砂掌。”江重威作为平南王府的总管,其实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他练了一身“十三太保横练”,这和金钟罩铁布衫差不多,虽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不过能伤到他的人不太多,而且他还练了一手铁砂掌,已有九成火候,足可开碑裂心,击石成粉。 江重威道:“这是你逼我的。” 林宁:“嗯嗯。” 江重威:“……” 江重威:“那好!” 然而等到他出招时,他却变掌为劈,手中正是那柄放在柴火垛旁边的长柄斧子,那柄长柄斧少说也有三十斤,那本就是这里很有一把子力气的护院用的,只不过护院白日已经离开了。此时这长柄斧子到了这个江重威手中,却变得举重若轻,在他手中施展开来,竟仿佛轻如鸿毛,而且他用的招式也轻巧灵便,这一招施展出来,居然暗藏着六七种变化,却听不到丝毫风声。 林宁微微扬眉,没想到接连几日,她可以和武功都绝对称得上一流的两个江湖高手交手,而且他们俩的路子也不一样。她心念转动极快,出手更快,转念间手中的龙吟剑就刺出,剑锋破空,就如同蛟龙出海。 她的龙吟剑看起来轻灵,不过纯阳剑法本就是大开大合的剑法,这一招出来很是凌厉,对上使用着长柄斧,却用出至灵至巧的招式的江重威,也不知道究竟是以柔克刚?还是凌厉过灵巧? 数十招过后,江重威却陡然改变了路数,从灵巧变成了刚猛,招式也变得十分凌厉,似乎他刚才那么做都是在试探林宁,如今试探结束,他就是使出了真功夫,却不想林宁的剑招却变得更为凌厉起来,好像她刚才也完全没有使出真本事。 江重威的眼神变得凝重,可奇怪的是他额头上却没有任何冷汗流下来,不过他的招式倒是越来越刚猛,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力气消耗的却更快,反观林宁,她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显得游刃有余。 直到现在江重威似乎才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剑客,不仅仅是以一人之力狙杀了公孙大娘,而是以一人之力对付了数个红鞋子组织成员,还在她们的围攻下毫发无伤。这种心理反馈过来,让他手中的长柄斧挥舞的慢了下来,这时林宁也施施然开了口:“你不是江重威。” “我知道你是谁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江重威’:“!!” 他直觉林宁这个初入江湖的愣头青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然而‘他’的语气太过于笃定,这让‘江重威’游移不定,心念转动间,他踏前两步,手中的长柄斧直劈而出,等到林宁上前迎敌时,他忽然反手一抡,长柄斧忽然脱手飞了,挟带着狂风般的声响,掷向了林宁。 他算准这样投掷之力,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能硬接硬挡,而他自己就借这一抡之力,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出,却不曾想他刚往后退,林宁就改剑招为掌招,带动着四周,将那柄长柄斧送了回来,还大喝一声:“金九龄!” 接连的变动,让扮成江重威,意欲杀林宁灭口,并给身为平南王府总管的江重威扣一口黑锅,好自己上位成为新总管,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金九龄心绪紊乱了两拍,而这两息已经足够了,最起码足够那柄长柄斧砸到了他背上,将他“啪叽”砸了下来。 金九龄:“…………” 林宁走过来,把他的易容面具给除掉了,那下面果然是金九龄的脸。 金九龄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林宁后知后觉了下:“啊,还真的是你。” 金九龄:“…………” “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林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不懂人间疾苦的傻小子?还是说你认为全天下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聪明人了?” 金九龄:“你——” 林宁知道他要说什么:“二娘还有那个红衣少女,她们中哪一个是你的情人?不然你不会那么快就让你的人,赶到她们的秘密基地去。” 金九龄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们俩已经在狱中畏罪自杀了。”二娘原本还指望金九龄将她救出去,可金九龄一方面贪念着红鞋子组织的那么多金银财宝,和二娘分,不如他自己独吞;另外一方面金九龄才不想留下二娘这么一个污点,他也正是从二娘口中知道她们红鞋子组织的账本被林宁看了,为了以防万一,再为了他以后去平南王府做总管的计划,他就想了这么个借刀杀人之策。 林宁反问道:“不是你杀人灭口吗?” 金九龄冷哼了一声:“你有证据证明吗?还是说比起我这个天下第一名捕,其他人更愿意相信你这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 林宁在心里“啧”了一声:“那今天你来我这儿,暗杀我的事又该如何解释?” 金九龄竟然还有说法:“那是因为我们在审讯红鞋子组织余孽时,发现了你的阴谋。你和红鞋子组织中的小妹勾搭成奸,可惜红鞋子组织中的其他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所以你们一不做二不休,就联手歼灭了其他人。而我和我的一帮兄弟,却想着该如何让你承认罪行,于是我们便想着假扮成死者的亲人朋友,来诈你开口。” 林宁继续问道:“那如果我杀了你们灭口呢?” 金九龄正色道:“那你就等同于得罪了六扇门所有人,官府中也一定会画影形图,全天下通缉你的,你是跑不掉的。”他接着说道:“我从十三岁入公门,到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枉法的事,到时候无论你怎么辩解,都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林宁沉默了片刻:“那你知道我其实还有在红鞋子组织的小楼中,悄悄拿了一本账本吗?” 金九龄脸色变了变:“什么?二娘她明明说——” 林宁演戏演全套道:“原来是二娘啊。” 金九龄:“哼,你不必再诈我,二娘确是我的情人,可那又如何?” 林宁:“看来你是破罐子破摔了。” 金九龄恬不知耻道:“不,是邪不胜正,正义常存。我奉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不然等待着你的将是六扇门无休止的追杀,和全天下人的唾弃。” 林宁不愿意跟这么厚脸皮的家伙掰扯了:“那从刚才到现在,你有听到你弟兄们的声音吗?” 金九龄这才意识到,可他还抱着侥幸心理:“你杀了他们?” “我哪怕胜过公孙兰,也胜过你,可我也不能在你逃跑的那几息间,就将他们全部打杀。”林宁当然没有杀有功夫杀他们,但那些人也没能追上来,这是因为她不止一个人。这时她的帮手花满楼从屋内走了出来,这个小院本就是花家的产业,就连隔壁几个院落都是,金九龄派来监视的人,是看到了花满楼离开不假,却不知道还有其他通道可以过来。 林宁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花满楼。 “我实在没想到——”金九龄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定定地看了看花满楼,又看了看让他一败涂地的林宁,半晌后才这么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干哑,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落到这个境地,然而他话音未落,他已掏出了他特别定制的折扇,那其中暗藏的短刃破空声尤为刺耳。 花满楼急声道:“小心!” 林宁手中的龙吟剑已然发出了一声清越的龙吟声,剑光澎湃间,金九龄的咽喉已被割开,他手中的折扇终究没能刺中林宁,就那么颓唐地掉落在地。 金九龄不敢相信,可他也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了。 林宁神色平静,将龙吟剑送回到剑鞘内。 她觉得金九龄实力诠释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不过她转念想了想金九龄作为六扇门的总捕头多年,他已带着鲁少华等人和他同流合污,那谁又知道六扇门中还有没有其他捕快也跟着同化了?若是将金九龄交给这样的官府,那谁知道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看金九龄刚才把“邪不胜正,正义常存”说的那么铿锵有力,林宁就觉得格外讽刺。 那既然他自己再送上门来,林宁何必再和他客气。 花满楼叹了口气,他开始想念他的百花楼了。 平城又热闹了起来,紧接着整个江湖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金九龄这个天下第一名捕,结果被证明是红鞋子组织成员的情夫,用红鞋子组织搜刮的民脂民膏来挥霍不说,还在情妇被抓后杀人灭口,另外还伙同门下捕头去灭人家林少侠的口,而且意欲嫁祸给他人。 此外,他和同门利用职务之便,欺压无辜,贪赃枉法等恶劣事故也被扒出,一时间名气便跟着臭了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司空摘星听闻这件事时,差点没把自己摔死,“金九龄那家伙让我去放迷烟时,怎么没告诉我那是谁家!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原来先前那个去林宁住的小院如一片落叶般的小贼,其实就是轻功可说是天下第一的司空摘星。 至于他怎么愿意听金九龄驱使? 这只能说他即使是天下第一神偷,可也是个偷,从前有把柄落到了金九龄这个公门人手中。 如今好了。 “陆小凤,救命啊——” 第154章 小凤凰(4) 林宁在离开平城前, 有见到了真的江重威。 江重威是代表着平南王爷来的, 目的是想招贤纳士。 林宁:“…………” 江重威忍着心痛道:“林少侠意下如何?” 林宁:“不去。” 江重威耐着性子道:“林少侠年纪轻轻却已有不世之材,只如今虽然有拔除红鞋子组织的英勇事迹,可也因金九龄这一公门中人, 而得罪了整个六扇门,怕以后在江湖中举步维艰。然这对我们王爷来讲, 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再者林少侠但凡拜入我们王爷门下,日后锦绣辉煌不在话下。” 林宁:“哦。” 江重威:“……” 林宁冷不丁道:“你是不是很想杀我?” 江重威心里自然是这么想的, 不过现在正事要紧:“林少侠误会了。” 林宁不理会他的言辞,自顾自道:“但你今日却不得不在你们王爷的驱使下, 来对我虚以委蛇。唔——” 江重威沉声道:“王爷对我信重有加!”林宁:“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江重威:“……林少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平南王府在岭南可以说是个实打实的土皇帝,哪怕在江湖上也颇有地位, 很少有人敢这么给他们王府没脸的。 林宁把龙吟剑握在手中:“我那天就想见识下你的铁砂掌, 那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恭敬不如从命。” 江重威:“…………”他不是这个意思, 好吗? 最终林宁也没能见识到江重威的铁砂掌,他和一干护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回了平南王府。 至于他会和平南王爷说什么,那就不在林宁的关心范围内了, 不过平南王府的“礼贤下士”, 倒是让林宁联想到了一件事, 即先前在公孙大娘的小楼外, 窃听到公孙大娘说霍休的大批财富都流入到他人手中一事。当时林宁有先进行初步猜测, 猜这个未露面的第三方之一是意欲谋反的平南王。 后来想想觉得可能性不是那么高, 谋反在很多人看来,确实是个相当大的工程,也需要相当大的投入,然而平南王的谋反之策,核心是让他那和当今天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子,秘密代替当今天子,而在原著中也只提到了平南王收买了当今天子身边的太监总管,却没提到他是否收买了当朝官员或是后宫妃子,也就是说老天爷才知道,即使平南王这个李代桃僵的计谋成功,那南王世子会不会在第二天就漏了陷? 反正林宁是说根据她知道的,平南王这个谋反支出并不多,而平南王府生财有道,单控制着平城和南海的进出口贸易,就足够王府日进斗金,因而他没有必要冒着被朝廷发现的风险,去暗搓搓的霸占霍休的财产。 当然,这只是林宁的初步推测。 她接下来会去跟进的。 而在那之前,林宁还有其他事要一一处理。 先前林宁从神水宫旧址出来时,就想着重建神水宫,还因此罗列了几条快速的生财之道,这几条中也包括了黑吃黑红鞋子组织。 现在的情况是红鞋子组织的成员悉数被杀,她们一年收入的账本有很大可能被金九龄毁掉了,不过林宁当时已经默记了下来,大致能推断出红鞋子在各地的产业,而这份产业官府还没有进行查封,林宁想赶在官府找到可能还尚存的账本前,来次黑吃黑。 林宁面色沉静。 这时那只蛐蛐叫了一声。 林宁还在养着那只蛐蛐,这会儿她抬眼睨了一下,想到了失去了顶梁柱的小姑娘。 她沉思了片刻,拿上了龙吟剑,出了一趟门。 金九龄被公认为六扇门中三百年第一高手,做总捕头多年,当就平城来说,这儿的捕快可以说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势力盘根错节的,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金九龄跌落神坛,还牵扯到了近日来人人喊打的红鞋子组织,使得六扇门在江湖中还是在民间,尤其是在民间声望大跌。 这也是金九龄自食其果,先前他洋洋洒洒的替林宁扬美名,替红鞋子散恶名,导致原本无人知晓的红鞋子人尽皆知,臭名昭著。以及金九龄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他和他的弟兄假借红鞋子成员的亲朋好友,来灭林宁口一事做铺垫。 这不是自食其果是什么? 而且当日跟着金九龄来暗杀林宁的,还有平城的总捕头“白头鹰”鲁少华,和他门下几个功夫还可以的捕快。他们对上花满楼,被花满楼制服后被押往了官府,即使有金九龄顶着,可他们也成为了公门败类,受人唾弃。 饶是如此,却还有不少六扇门门人赶了过来。 他们的用意,不管是不是耐人寻味,但他们都是为了平息此事而来。林宁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着如何不让此事上达天听。 林宁特意动出了点动静,他们才反应过来。 “谁?” 等林宁现了身,六扇门中人表情变幻莫测。 “怎么是你?” “你来做什么?我们六扇门不欢迎你。” “你置我们六扇门于不义境地,那日后就不要怪我们六扇门不仁!” 林宁沉声道:“既然你们那么说了。” 六扇门中人齐刷刷地亮起了武器。 林宁却没有像他们认为的那样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她只是不紧不慢道:“那我就只有永绝后患,让此事上达天听,由当今天子为平民愤,而取缔六扇门。” 六扇门中人:“你!” 林宁看着刚才那个说不仁不义话的六扇门中人道:“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啊。” 六扇门中人:“…………” 这时一直坐在上首没有动作的六扇门中人开了口:“你到底想怎样?” 林宁打量了那人一眼:“我其实想和你们做一桩交易。” 又一月,林宁从岭南来到了太原府。 此时六扇门的名声得到了描补,他们将红鞋子组织一案收尾的很得民心。 该怎么说呢? 六扇门在全国各州各府均有徒子徒孙,势力盘根错节,在很大程度上,尤其是关乎江湖事宜时,他们可以代表官府行事。而各州各府在红鞋子组织的受害人,多是有记档在案的,特别是平民百姓的案件,那当六扇门上下经办红鞋子组织一案时,他们会给予受害人银钱上的补偿。 同时也让他们知道,杀害他们亲人朋友的凶手已伏诛。 此举措自然得民心。 银钱的来处?金九龄的家产是一部分,红鞋子组织一年的收入是一部分,另外花家在听闻此事后,也出了一部分。这其中红鞋子组织一年的收入,二娘有将账本带来的同时,也带来了那二百万两在全国各大钱庄的存入凭证,而这一年的收入只有一小部分是来自红鞋子组织的产业,其他的多是来路不正,苦主都有不少,因而很大一部分都赔给了他们。 这其中没林宁什么事,她来太原府是来看霍休的。 当初陆小凤在和霍休终极对决时,霍休被关到他的小楼内,而那里面所用的机关是鲁班后人朱停设计的,霍休想出来已然是不可能的。更有他本就是神秘而古怪的老头,就连他最亲信的部下都一向不知道他的行踪,平时有什么只会凭令行事,以致于当霍休作茧自缚后,他的属下都不知道到哪儿去救他。 林宁却是知道的。 霍休的小楼在珠光宝气阁的后山。 如今珠光宝气阁的大老板闫铁珊已死,他的珠宝生意也大厦已倾,不知被多少人瓜分了去,而林宁有特别留意了下,发现那属于正常的商场瓜分,就没有再管这条线了。就着珠光宝气阁来到后山,此时已近黄昏。 淡淡的白云飘渺,看起来就像雾一样。 一阵风吹过,苍松间的昏鸦惊起,西天一抹斜阳更淡了。 暮色即将笼罩大地。 霍休的小楼就在山腹内,山腹内原本数不尽的珠宝和兵器,已被搬空不见。原本在这儿负责看守霍休,并从他那儿压榨他剩余金银的上官雪儿也不在,事实上,她不仅不在,单就林宁看着从门口到关押着霍休那形同牢笼的笼子那条甬道上的痕迹,就可以判定出来上官雪儿至少有五天没来了。 林宁微微挑眉。 在这种情况下,霍休竟然还活着。 他看起来特别的狼狈,而且形容枯槁,躺在那个百炼精铜铸的,又净重一千九百八十斤的铁笼子里,但他却很警觉,林宁在铁笼前站定后,他就猛然睁开了眼睛。 霍休:“?” 林宁过了半晌,慢吞吞的开了口:“吃了吗?” 霍休:“…………” 林宁说完把她带过来的食盒放了下来,里面是她从这附近生意最好的酒楼买来的食物,有腊牛肉、五梅鸽子、鱼羊双鲜和红烧肉,另外还有一瓶竹叶青。 只是这对一个饥渴中挣扎了数日的老人来说,肉和酒的香气,绝对是一种虐待。因为他只能看着,那一阵阵香气就像是一根针,刺激得他全身皮肤都起了战栗。 霍休:“……你想要什么?” 林宁直截了当问:“你的财宝被谁拿走了。” 霍休却立刻变得像个死人,他眼中却遏制不住的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恐惧之色,但是刚刚那个饥渴难耐的老人是林宁的错觉,不过林宁很肯定那不是。她也想起了当公孙大娘说起那个人时,她的语气中也泄露出她对那个人的畏惧,能让她和霍休所畏惧的人可不多。 如今霍休不敢说,是因为他怕他说出去,即刻就会被灭口,连像现在这样赖活着都做不到。 林宁倒出来一杯竹叶青,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有汾酒和竹叶合酿而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醇厚。 入口甜绵微苦,余味无穷。 林宁不是很常喝酒,不过她还是喝过不少佳酿的,记忆最深的自然是猴儿酒,她那时候还喝的酩酊大醉过。这么想着,神情中就自然而然带出几分满足来。 霍休:“…………” 林宁不知不觉喝了半瓶酒,让霍休几乎要以头抢地了。 林宁这才再说道:“既然你不敢说谁拿走了你的财富,那我换个问题好了,你那笔财富都有什么?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吧。” 霍休没说话,只把眼睛往食盒上粘。 林宁意会,把食盒往他那边推了推,却没有推多近:“你先说。” 霍休:“……” 霍休这可谓是虎落泉阳任人欺啊,但他根本无计可施,只能为了肚子着想,就一笔一笔的说出了他那笔被人掠走的宝藏都有什么,都有多少。霍休当年从大金鹏王那儿分了三分之一的财富,其后他明面上经营有道,背地里还有个来钱特别快的青衣楼,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富人,而霍休本人并不奢侈,也不好女色,这么多年来他积攒下来的家底无比丰厚,即使还有部分在他的银号内,那藏在这个小楼中的家底也几乎堆满了整个山腹。 林宁仔细回忆了下原著,在原著中陆小凤和花满楼第一次到小楼中来时,那笔财富还在,可只不过时隔数日,那笔财富就全然不见了。再有公孙大娘当时来到小楼,是在陆小凤和花满楼最后一次来小楼时,她伪装成个挖野菜的老妪,而她既然知道那人是谁,就说明那笔财富是在陆小凤和花满楼来前才被转移走的。 小楼在山中,这座青山即使不陡峻也不多高,可那般多箱财宝,却能被第三方轻而易举还不打草惊蛇的运走,这已能说明不少问题了。 还有这个相关方十有八九知道霍休的真正身份。 公孙大娘会知道,那是因为上官飞燕本就是红鞋子的一员,可此人会知道的话,那就说明此人的人脉和洞察力更胜霍休一筹。 更甚者公孙大娘既然打一个照面就能认出那是谁,并还露出惊惧神色来的,就说明那人本身就已不简单,且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又或者他当时的排场侧面说明了他的恐怖之处。 林宁想了不少,转瞬间回归空明。 她没什么要问的了,就准备拎着食盒走人。 霍休“呵呵”了一声:“年轻人,希望你的运气比我好点。”至今霍休都没想到他好好的机关,怎么说坏就坏的,要知道如果机关不坏的话,当时被关在这儿的就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了,他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所以霍休想来想去,最终只好拿陆小凤运气一向好来说服自己。 林宁:“??” 此话怎讲? 不是很懂归不是很懂,林宁却没有追问,直接走人了。 不过等到林宁从小楼中出来,四处观察了下,发现本该在这儿边给霍休续命边压榨他的上官雪儿,确实有数日不曾过来了。再有她被老板朱停和老板娘收为养女,该当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哦,等等,霍休难道以为她是从上官雪儿那知道他在这里的?祝她好运是觉得她对陆小凤的朋友朱停出了手? 哈!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司徒摘星却不怎么好。 “我为什么要和你来这儿啊?”他紧靠着陆小凤,嘴里一直没停。 陆小凤左顾右盼着,不太走心道:“你是怕你忍不住手痒痒吗?” 司空摘星偷东西也有原则的,他当即就道:“不是。好吧,看到满眼珠宝我是有点手痒痒,但我的意思是这儿不仅有商贾来,还有江湖人士来的,好不好?我要是被认出来,被人传扬出去,让人知道了我在这儿,那就不好了!” 陆小凤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安心,你现在不仅戴着面具,你还带着易容面具,谁能火眼金睛把你认出来啊。” 司空摘星愁眉苦脸道:“你根本不懂。” 陆小凤顿时就不服气了:“我怎么不懂了?你不就是怕那位林少侠找你麻烦吗?你不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你不就是半夜做了亏心事,就怕人家来敲门吗?” 司空摘星:“……看穿不说穿啊,混蛋。”陆小凤摊开手说:“反正做了亏心事的不是我。” 司空摘星恼道:“不管你了,我要下去玩两把。” 陆小凤赶苍蝇般赶他走。 司空摘星哼了一声,泥鳅般滑入了人群。他们俩现在在一个叫极乐楼的销金窟,这个地方不仅神秘,一般人都不知道不说,就是知道的人,也不知道它具体在哪儿,想来这儿的人,都得在夜里先去城南一块墓区,躺在其中一个棺材内,点上信号,很快就会有人来将棺材抬走。 等到了地方后,每个人都要戴上面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认出来的。 而这个极乐楼不仅是个酒楼,还是个赌场,更是个妓院,并且这儿赌局各式各样,每把赌得都很大,氛围也营造的特别好,姑娘个个漂亮,同时琴棋书画总有一样精通的,可以说这是个实打实的极乐之所。 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又因为极乐楼的规矩是不收银票,只收金银珠宝,还有最小的一注就是一百两,所以司空摘星才说放眼过去,满眼金银珠宝。他作为天下第一神偷,怎么能不手痒痒? 但他是有原则的,他要是偷从来都是偷最好的,最有挑战性的。 司空摘星习惯性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他知道在这极乐楼的一楼多是富商,他可以放心大胆的下手。忽然间,司空摘星看到个富家公子走了进来,他穿着身青莲色长衣,看起来很是玉树临风,以及‘玉’树临风——他腰间挂了个碧玉佩,无论是材质还是雕工,都是上上等的。 就是它了。 司空摘星飘了过去。 他轻轻那么一摘,碧玉佩到手。 那边陆小凤还在一楼内观察着,也发现了赌桌上并没有银票这件事,他看准了一个赌桌,就要从袖子里摸他带来的银子。 结果摸了个空。 陆小凤:‘……司空摘星!’ 他掉头把司空摘星提溜了过来,朝他伸手要把他的银子要回来。司空摘星摊开手,他那么一会儿工夫,不仅偷了个碧玉佩,还把他从陆小凤那儿摸来的银子输了个精光。 陆小凤道:“信不信我大喊一声‘司空摘星在此’。” 司空摘星赶紧道:“没有银子,我还有这个。”他把那个碧玉佩掏了出来,“我可以押这个,然后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陆小凤挑眉看他:“小心被玉佩的主人碰个正着。” 司空摘星下意识去瞄那个富家公子,结果却没瞄到人。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在心里嘀咕了下,回过神来对陆小凤说:“那你赌不赌吧?” 陆小凤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有银子。”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哄闹声,陆小凤怎么忍得住不去凑热闹,便拉着不太情愿的司空摘星上了二楼。这二楼多是江湖人士,他们赌得也和楼下不太一样,而且赌注更大,陆小凤那仅剩下的二十两银子根本不够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司空摘星就急吼吼地把那个碧玉佩压了过来。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插入进来:“那我也压一把,好了。”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偏头就狠狠瞪了陆小凤这个乌鸦嘴一眼,原来那个富家公子跑楼上来了。 等等,楼上不都是江湖人士吗? 难道他看走了眼? 司空摘星再强装镇定的去看那个富家公子,只觉得他眼睛好利,而且神水充足,怎么看都像是内功深厚的人才会有的。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司空摘星欲哭无泪的看向陆小凤。 陆小凤低下了头。 司空摘星:“……” 赌局已然开始,这个赌局是斗乌龟,同时有四只乌龟在爬赛道,哪只最先爬到终点,哪只就赢了,这就给赌局增添了更多的未知和刺激,这同时也代表陆小凤即使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尴尬啊! 为今之计,只有保住碧玉佩不输给其他人。 陆小凤压的是从左边数第二个,富家公子压的也是这个,压第一个的最多。乌龟们在慢慢爬着,陆小凤因为心里尴尬,就有那么点心不在焉,但这并不妨碍他发现有人在用真气作弊,是压第一个赢的一个莽汉。 陆小凤不动声色的也把手放到比赛台上,以来阻止他们。 富家公子看了看那莽汉一眼,又看了看陆小凤一眼。 陆小凤下意识笑了笑。 富家公子也回了个微笑。 陆小凤一边输真气,一边忍不住开始聊骚。 不是…… 是谈朋友。 “我看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知怎么称呼?” 司空摘星:“??” 富家公子道:“我姓林。” 司空摘星瞬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林林林林?” 来极乐楼吃喝嫖赌的林宁:“不是‘林林林林’,是‘林’。” 司空摘星:“…………” 陆小凤:“……”好像更尴尬了呢。 尴尬的还有那作弊的莽汉,他全心全意在这输出真气呢,和他抗衡的那小子却还能谈笑风生?他给弟兄们使了个眼色,顿时他身边的几个莽汉也把手放到了赛台上,决定来个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陆小凤就只有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全力和他们抗衡。 林宁似乎没再看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看向戴着极乐楼给的面具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两位贵姓?” 司空摘星抢答道:“免贵姓陆!” 陆小凤瞥了眼林宁,心说他定然看出了他们俩的身份,现在是在逗司空摘星这猴精呢,于是那几分尴尬就没了,从从容容道:“那我只好姓侯了,悔教夫婿觅封侯的侯,不是猴精的猴。” 司空摘星:“…………” 林宁慢条斯理道:“说起猴精来,我倒是想起一道菜来,生吃猴脑。这道菜是这样的,在餐桌中间开一个洞,其大小恰好可穿过猴头,待猴头伸出桌面时,将其头骨击出洞,再淋上热油,用银勺挖出脑髓,即可食用。” 司空摘星抖抖抖。 陆小凤都于心不忍了:“这未免过于残忍了吧,林少侠。我们大可以去一起吃太白楼的豆腐脑——”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联手起来都还没能干过陆小凤的那几个江湖大汉,再也受不了他们的闲适,为首的大汉忍不住朝着陆小凤大吼起来。 陆小凤其实也有点无辜,他一个人还没能这么一心二用,主要是那位林少侠不声不响的,也跟着加入了这场看不见的比赛,他才能这么绰绰有余的啊! 干嘛只吼他一个? 林宁神情自若,而她大半张脸都被面具挡着,任谁看都不会看出端倪来的。 以及她会出现在极乐楼,是因为她在追查霍休那批宝藏的同时,有黑吃黑红鞋子组织的产业,期间也从她们的银号中取出了她们累年的积蓄。她们存钱的钱庄叫大通钱庄,是朝廷和江南花家一起开的,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其功能相对齐全,而且很方便,几乎可以说是银行的雏形了,只是林宁从几家大通钱庄在各地的分店中取出来的银票中,她却发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 且两张都是真的。 不然她取出来的所有银票都是假的。 显然后者更不可能,那就只能说明有人在伪造真银票。 林宁有研究过银票的底版,这个印版做得极其复杂,这自然是为了防止其他人仿造。 林宁很快就想到了有数日没去霍休小楼的上官雪儿,又想到了身为鲁班传人的朱停,再想到原著中西方教教主玉罗刹都找他仿造过罗刹牌,就联想到这银票的印版是朱停为朝廷和花家打造的。 如今出了一模一样银票的事,很容易就会让人怀疑起朱停。 朱停一出事,那上官雪儿不去看霍休就可以说得通了。 霍休却误会是她逼问了上官雪儿。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一模一样银票的事传出去,那必定会引发挤兑狂潮,毕竟人们都不愿意自己手中的银票,被认为是假的,那只有把银票兑换成现银,他们才能放心。可谁知道一模一样的银票有多少,所以如果一旦出现挤兑狂潮,那么无论银票出现了多少“假”的,大通钱庄就势必会亏空。 这还不止,大通钱庄下通黎民百姓,上通朝廷国库,据说全国上下八成的金银通过大通钱庄流通,那么一旦出现纰漏,那么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可以大破天。 酝酿的好,足以改朝换代。 林宁觉得这桩案件很有意思,就一路追着来到了江南,期间还有和花满楼见了一面,接着就来了这极乐楼。她并不意外在极乐楼里见到陆小凤,毕竟就如她所推测的那样,朱停作为印版的制作人,出现了假真银票后,他是官府第一个怀疑对象,人已经被下了大狱。 陆小凤作为他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朋友,自然是要过来为他伸冤,并查明此案的。 至于怎么来了极乐楼? 是因为此地出现的假真银票最多,同时也是最先出现假真银票的,而那被收上来的同号银票,普遍金额都比较大,而且上面多沾染着酒渍,还有西域大月国一百两一盒的胭脂,能在酒宴使用这么大额银票,同时还能沾染上这么贵的胭脂,说明这银票在是一个充满美酒,女人的销金窟内使用的。 本地最有名,又最神秘的销金窟就是极乐楼。 林宁这一路进来极乐楼,很快就意识到极乐楼有猫腻,试问对于一掷千金的赌场来说,为什么会在下注时拒绝最为方便携带同时也最可能有更大总数额的银票呢?当然,还有极乐楼来去都那么神秘化,楼内还充满着机关,以及林宁想这个极乐楼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在山腹中。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霍休那座同样位于山腹中,又充满机关的小楼。 这倒不是说极乐楼可能和霍休有关,而是说霍休的那座小楼就是朱停打造的。 林宁这么想着,瞥了陆小凤一眼,看他神情惬意,她便在心中降低了对朱停的怀疑度。 这时荷官道:“这场赛龟比赛,是这几位公子赢了,所得筹码两位可根据押注比进行分派。” 司空摘星有气无力道:“好耶,赢了。” 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道:“我会想你的。” 司空摘星:“…………” 林宁跟进道:“陆大侠这是怎么了?赢了还不开心吗?” 司空摘星反应了下,才知道是在说他,不过他好像有点转过弯来了。等到他们被请到雅间,等着极乐楼将筹码兑换过来前,司空摘星点了点陆小凤,又看了看林宁:“你是不是林宁?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谁了?” “不,”林宁顿了顿又说:“在你偷我玉佩时,我才知道了你是谁。” 司空摘星:“……”他怎么就那么手欠呢! 陆小凤也不装了,他把他的那二十两银子拿了回来,把剩下的筹码和那个碧玉佩都推给了林宁:“这是我的,这是林兄你的。” 林宁将碧玉佩拿过来戴起,却也没看那一箱子筹码:“咱们今天能赢,陆兄其实出力最多——” 陆小凤自然而然截口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不如等会儿一定要喝一杯,你来请客,就当庆祝我们有缘千里来相逢,如何?” 林宁点了点头:“我看是千里缘分一人牵。” 陆小凤揽着司空摘星的肩膀:“哈哈,可不是。” 司空摘星怒而给他一个手肘。陆小凤:“……” 这时本来该为他们兑换的荷官回来了,他也戴着面具。不仅是他,从一楼到二楼的姑娘还有荷官,以及打手们都戴着面具,极力营造着一种“神秘感”。 “恭喜两位公子,不知两位公子有没有兴趣到三楼去?那儿的赌局更刺激。”这位荷官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司空摘星,这句话也是对着陆小凤和林宁说的。 陆小凤一口答应了下来:“自然来了,如果不去看看那就太遗憾了。”他从容的好像他还有更多筹码一样。 林宁也没有异议:“好。” 而他们到了三楼,司空摘星已不知去了哪儿。 三楼十分风雅,也很清静,赌局也很清淡。 负责招待他们的是个女荷官,并没有戴面具,娇艳妩媚的面庞一览无余,一双美目秋波荡漾,紫色衣衫尽显其玲珑身段,陆小凤不禁看直了眼。 “二位公子,小女子有个请求,不知你们能否摘下你们的面具?” 陆小凤率先摘了,他摘完就看向林宁,等他看清楚林宁的真容后,他四条眉毛都皱了起来:“你等等!” 第155章 小凤凰(5) 林宁微微扬眉。 陆小凤“痛心疾首”道:“不行, 我们怎么能成为朋友。你长得比我英俊,和你在一起会没有女人喜欢我的。” 林宁略一沉吟:“如果我这么说让你感到平衡的话, 那你比我年长。” 陆小凤“悲愤”道:“林兄这是在暗示我人老珠黄吗?” 林宁顶着她身为拾光小道士的脸道:“那风韵犹存?” 陆小凤还想继续插科打诨,被忽视的女荷官无艳嗔怪道:“小女子还不知道两位公子的名姓呢?” 陆小凤的注意力便被拉了过去, 他摸了摸他唇边那撇修建得十分顺滑的小胡子:“我叫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林宁略一颔首:“林宁。” 无艳用恰到好处的仰慕语气道:“原来是陆大侠和林少侠。” 陆小凤一愣, 说来他好像就没有被称为过“少侠”过,怎么觉得有那么点伤感呢。 林宁则觉得这极乐楼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拿现在来讲, 这个无艳在陆小凤摘下面具前,就知道他就是陆小凤了, 如今看着陆小凤的眼睛中仿佛有一双钩子,极力想把陆小凤的魂勾走。 话说回来, 无艳招待他们俩的清淡的赌法,是“天女散花”, 即她用真气让一盘芍药花瓣飞上半空,接着从半空中散落下来,来让林宁和陆小凤来猜测那是单数还是双数。 林宁默默看了几眼, 就底下头去看地板。 粉色的芍药花陆陆续续从空中飘了下来,接着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不过比起对着空中洒落下的花瓣,地板上的花瓣似乎更好数清楚一点。 陆小凤原本就眼花缭乱地数着在空中飘落的花瓣, 他恨不能顷刻间就学会他家好友花满楼的“耳听思路”, 可惜那非一日之功。只他一瞥旁边的林宁, 注意到‘他’看起来很是神情专注,也很是气定神闲,就猜想‘他’怕不是能就着地上的花瓣,数出去到底有多少花瓣。 陆小凤心念一转,就有了主意,他手中真气一动,就将一片芍药花瓣射到了无艳姑娘发鬓般,恰好她今天也戴了一朵芍药模样的花簪,那瓣花瓣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那个花簪的一部分。 无艳过了片刻后问:“怎么样?两位公子是压双数还是单数?” 林宁道:“双数,总共四百二十八瓣。” “多少瓣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定是单数,”陆小凤说着,走到无艳身边,将那枚“滥竽充数”的芍药花瓣拿了出来,“林兄,你忘记数这片花瓣了。” 无艳娇羞一笑:“看来是陆大侠赢了。” 陆小凤很绷得住:“哪里哪里,我只是运气好。” 林宁看起来也不介意:“看来今晚还是得陆兄来请客了。” 陆小凤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好说好说。”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外面传来:“两位公子虽然有输有赢,但人生又何尝不是有输有赢?今晚请两位尽情享受。”说罢,就有几个姑娘鱼贯而入,她们虽没有无艳那么娇艳动人,不过也各有千秋。 陆小凤来者不拒,熟门熟路的左拥右抱起来,还不忘叫上林宁:“林兄来来来,我们今日要不醉不归。” 林宁微微摇头:“我看陆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小凤左右看看:“可不是,我觉得我已经醉了。” 逗得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 受到冷落的无艳轻咬下唇,含幽带怨的看了陆小凤一眼,就决然离开了。陆小凤这么一看,就撇开后面进来的那群姑娘,跟随着无艳的倩影而去。 他这么一离开,姑娘们就想团团将林宁围住。 林宁给了她们一个和善的眼神。 姑娘们:“…………” 林宁并没有再为难她们,她只是轻轻瞥了眼满地的芍药花瓣,接着看了眼不敢直视她的姑娘们,“你们可以离开了。” “公子呢?” “我如今既已输了,自然是再赢回来。” 大赢家陆小凤那边,他在一间清幽的房间内追上了无艳。 陆小凤问:“无艳姑娘,你为什么要走?” 无艳姑娘轻轻一笑:“我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 陆小凤道:“这里确实清静,可惜没有酒。” “在我这儿,公子怕是没有功夫喝酒。”无艳说着就脱掉了外衫,露出了里面的抹胸和纱裙,一时间春色乍泄,她还上前凑近了避过身去的陆小凤,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这么怕女人?” 陆小凤道:“我只怕美丽的女人。” 无艳手轻抚着陆小凤的肩膀:“美丽的女人会咬人吗?” 陆小凤要是能受得了,那他就不是陆小凤了,他转过身来搂住无艳的腰:“别的男人会因为妒忌而咬我的。” 无艳眼波流转:“别的男人?比如说?” 陆小凤:“林兄。” “放心,他无法感受无艳的美貌,又怎么会妒忌?他不是真正的男人,你看不出来吗?”无艳半推半就得带着陆小凤往榻上去,嘴里还说着这样不得了的话。 陆小凤:“啊?” 无艳柔媚一笑:“真正的男人看到无艳的美貌和身体后,都会贪婪得盯着我看,但林少侠却没有这么做,可他又不是个瞎子,那他除了不是真正的男人,又会是什么?” “道士,和尚,喜欢男人的男人,看不上你这样的男人——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林宁不知何时出现在屏风处,她看上去并没有动怒,可她的话却很好地刺激到了无艳。 无艳也不管陆小凤了,微微挺了挺酥胸:“谁会看不上我?” 林宁想了想道:“我,西门吹雪,叶孤城等等等。” 无艳羞愤道脱口而出:“你们怕不是都喜欢男人!” 陆小凤:“…………”叶孤城喜不喜欢男人他是不知道,不不,他是说林宁说得没错,像‘他’,西门吹雪这样少年成名,且剑法非一般高超的剑客,好像都不好女色,都在心无旁骛的练剑,眼光也不是一般的高。等等,这么想也不对,他的眼光也很高啊。 陆小凤终于想到了,是他们还没有开窍。 再转念想想无艳说人家不是真正的男人,哪怕是西门吹雪听了也是会生气的吧,就像无艳这般女子,都那么听不得人家说她不过尔尔一样。 (西门吹雪:“……”) 想了一大通的陆小凤决定不偏不倚:“林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林宁便不再看无艳:“我还想下去赌几把,想让你匀几个筹码给我。” 陆小凤大手一挥:“你不必和我客气,想要多少就尽管拿去。” 林宁:“好。” 她说完就立刻退了出去,连余光都没有留给无艳。 无艳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陆小凤硬着头皮喊道:“无艳姑娘?” 无艳好歹捡起了她的专业素养,勉强笑道:“陆公子你和那林少侠,还有西门大侠都是朋友吧?你不会也——” 陆小凤:“我不是,我没有!” 无艳想想也觉得不可能,陆小凤先前可是把眼睛粘在了她身上的,于是她便朝着陆小凤走了过去,将他推倒在贵妃榻上:“那就好。” 她这么一俯身,陆小凤就看到了她左胸上一把红色斧头样的纹身,“无艳姑娘,你和鲁班神斧门岳青是什么关系?” 无艳立刻变了神色,煞白一片。 这显然是个成功的接头,可惜陆小凤没有后福,司空摘星被发现了,打断了他们俩的郎有情妾有意。 林宁在紧追着司空摘星的极乐楼打手打过来前,就从三楼离开来到了二楼,脸上还戴上了她顺手拿回来的面具,而这次三楼之行,可以说是收获不少。 原来假真银票的出现,还是和鲁班传人有关系,只不过并不是和朱停,而是和陆小凤所说的岳青; 无艳那么急于让陆小凤咬她的饵,是因为她想让陆小凤看到她胸前那个纹身; 纹身是最近才纹上的,先前无艳因为受到她言语贬低,而朝着她这边走近要“据理力争”时,林宁更清晰的闻到那纹身处还散发着的纹身色料味; 这就有意思了,到底这个临时纹来的纹身是来对付陆小凤的,那将无艳推出来的人又是知道这个纹身可与岳青有关联的? 林宁这般想着,就姿态自若的在赌场二楼赌了起来。 极乐楼是预想了陆小凤会来,却没想到林少侠也过来,他们不免议论了一番。 “他怎么会来极乐楼?” “难道是花家请来的?不是说他和花满楼也是朋友吗?” “可有了爱管闲事的陆小凤,花家也没必要再多请个人来,而且听底下的人说,他们俩在楼里刚认识彼此。” “暂且不论,现在先盯着他。” “是。” 林宁也注意到了盯着她的人,她对此无所谓,拿着从陆小凤匀过来的几个筹码,在赌桌上大杀四方,到最后从极乐楼的账房那边兑换筹码时,倒也没见账房多肉疼,反而是很爽快的把相应数额的银票兑给了她。 林宁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一沓银票:“不能兑银子给我吗?” 账房顿时头疼起来:“这位公子,您今儿赌运亨通,若是给您全兑成银子,您也带不走啊。您也知道我们极乐楼的规矩,只抬一个棺材走。” “可银票就不同了,您可以从容离开,到哪儿的大通钱庄都可以兑换到银子。” 林宁抬眼看了看他:“那珠宝呢?那总好拿。”账房苦哈哈道:“咱们极乐楼的规矩就是只兑银票,这位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林宁截口道:“罢了。” 账房立刻眉开眼笑:“公子善解人意,难怪赌运亨通。” 值得一提的是,这账房的也戴着面具。 在这极乐楼中,林宁今天见到没戴面具的只有三楼的无艳,还有几个来陪酒的姑娘。这既然是来陪酒的,自然是不能戴面具的,不过林宁想说的还不是这个,她在想极乐楼里里外外,光是内部人员就不将近百人,毕竟除了负责各色赌局的荷官,还有里里外外巡逻的打手,负责接送客人的棺夫,陪酒卖艺的姑娘等,这极乐楼还给客人提供酒菜,这酒菜自是极乐楼中现做的,那厨下必定里外还有不少人。而极乐楼再大也不可能大到哪里去,这么多人即便白日里不全都住在这儿,可总得来说,极乐楼仍不够大,大到还能再装下一个造假真银票的作坊。 话是这么说,极乐楼却是和假真银票案有直接关系的。 林宁这么想着,就躺进棺材中,被极乐楼的棺夫抬起送了出去。 等到棺材停下来时,她人已回到了最初的“墓园”中。 林宁从棺材内甫一出来,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陆小凤,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陆小凤叹了口气:“你干嘛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司空摘星没好气道:“我怕他心血来潮想吃猴脑啊我。”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有这一天的。对吧,林兄?”陆小凤跳了出来,看向安然无恙出来的林宁。 林宁不答反问:“你们怎么在这?” 陆小凤理所当然道:“我们在等你啊,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不醉不归吗。” 林宁微微扬眉:“我以为你和无艳姑娘。” 陆小凤闻言便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像吞了个酸橘子:“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林宁问:“是因为司空摘星被发现了?” 司空摘星顶风而上:“你怎么知道?” 林宁不疾不徐道:“我听到了陆兄在和我上三楼前叮嘱了你,而你们既然先我一步回来了,陆兄也没时间和无艳姑娘发生什么,那只能说明你被发现,使得你们不得不提早离开。” 司空摘星撇撇嘴:“那你为什么不猜是我发现了什么,让我们可以提早回来?” 林宁:“陆兄舍得一夜春宵?” 司空摘星:“陆小凤你听到了没有,都是你拖了后腿。” 陆小凤:“……” 林宁继续说道:“不过还真是奇怪,你们既然在打探他们后发现,我在楼下却没听到多大的动静,而他们还把你们安然抬了回来,果然是和气生财。” 陆小凤摊开手道:“不仅把我们安然抬了回来,还让我们兑换了筹码。” 林宁若有所思:“我也有兑换了一沓银票。” 陆小凤忽然叹了好大一口气:“唉,你说花满楼怎么不早把你这么可爱的朋友介绍给我呢。” 司空摘星:“??”怎么觉得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这不是错觉。 陆小凤这次会过来,其实最开始是因为朱停被抓到了此地,经手案件的捕头是人称“飞龙铁马”的蒋龙和洛马。 嗯,他们也是六扇门出身的。 再稍稍后,花家也联系了他。 这假真银票案,也就落到了陆小凤和花满楼手中。他们也有了不少眉目,毕竟银票的印版非常难刻,当初那个印版,朱停在用完就亲手毁掉了,而陆小凤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接着朱停就提到他有个同门师弟岳青,他能够雕刻出同等的印版来,只是蒋龙和洛马却说岳青在七年前,染上瘟疫死了,不过却留下了一个女儿,但官府并没有找到她。 接着陆小凤就根据假真银票上的线索,找到了极乐楼。 如今他和林宁分别后,就拿着兑出来的银票去了百花楼。“极乐楼十有八九便是假银票的源头,我这次从极乐楼兑回来的银票都是重号的,而且每张都是新的。还有你猜猜我在极乐楼里遇到了谁?” 花满楼略一沉思道:“胸口有斧头纹身的姑娘?” 陆小凤:“没错,再猜猜。” “这就没头没脑了,”花满楼失笑,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林宁林兄?他几日前有来探望我,还给了我两张重号的银票,我想他既然发现了此事,那怕是没有放着不管的道理。” 陆小凤坐了下来:“他也爱管闲事?” 花满楼却道:“不,我想他是因为我这个朋友。” 陆小凤立刻说:“那我也是为了朋友啊。” 花满楼笑着改口:“是,陆大侠古道热肠。” 陆小凤道:“这话我爱听。” 花满楼接着说道:“他当初追踪熊姥姥,只是为了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当时我就在想,这样的朋友值得我结交。” “那他确实可爱,还很年轻英俊。”陆小凤说完就愣了下,从前他觉得这样的话没什么不对的,可现在他有点觉得这样的话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对。 花满楼意识到了:“你怎么了?” 陆小凤很快就不纠结了:“没什么。我想林兄已发现了极乐楼的违和之处,也意识到假银票来自极乐楼,还有可能也发现了无艳,就是那个胸口有斧头纹身的女人的不对劲。对了,我和无艳虽然没有顺利接头,不过无艳有给了我一串佛珠,说是遇到另外一串一模一样的佛珠,就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接着他简单扼要把经过说了。 花满楼听完后,很快就理清了思绪:“一串佛珠?我记得蒋捕头曾提到过岳青在得了瘟疫后,尸体火化后,骨灰供奉在了郊外的云间寺里。” 陆小凤把那串佛珠在手中抛上抛下:“没错,看来我们明天得到云间寺走一趟了。” 花满楼点了点头:“不过我得先去见一见林兄。” 陆小凤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没有反对,想了想还说道:“他既然不知道岳青的事情,也不清楚我们的计谋,我反而好奇他查到了极乐楼后,该怎么往下查?哦,我倒是想到他可以原路返回去追踪极乐楼的具体位置——这个其实我也想到了,而且已经让司空摘星帮我这个忙了。” 花满楼却道:“胭脂。” 陆小凤:“啊?” 花满楼解释道:“你不是闻出假银票上有一百两一盒的西域大月国胭脂吗,能买得起的人本就不多,而且城内有卖的胭脂铺子也很少。林兄若是想继续往下查,有可能会从这方面入手,他之前就是凭借着胭脂才追踪到公孙大娘的,不过陆小凤你说的更直接,更有效。” 陆小凤恍然大悟:“看来林兄对胭脂很有研究啊,这个爱好我喜欢。说起来在没见到他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个西门吹雪呢,你想年纪轻轻便剑法高超,一出手就击杀了公孙大娘和金九龄,可我没想到见到他后,觉得他还蛮活泼可爱的。”最起码比西门吹雪活泼得多。 花满楼哑然失笑,过了片刻后他却说:“我却觉得他是孤独寂寞的。” 陆小凤一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又活泼又孤独的林宁此刻正在她暂住的客栈逗蛐蛐,她到现在都没把那只蛐蛐养死,也不知道是它福大命大,还是它福大命大。 咳。 林宁顺带想起了数日不进食,都还坚强活着的霍休。她当初从霍休那儿问道了他的家财,也有检查了下小楼所在的青山。 当时青山前山,因为霍休要杀青山观的主人,就放火烧了青山观,连带着也烧了青山,而且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有上官雪儿他们进出,期间还下过雨,让留下的印记已不多了。 不过霍休那批宝藏,想要运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林宁有查探到当日附近,有一家镖局确实走过一趟大镖,不过这趟镖运送的是一批粮食,要从太原府运送到淮安府。再多的林宁就没查探出来,不过可以肯定这批粮草,就是那批财宝,不然也不会动用将近上百个镖头护送。 淮安府也不是最终落脚点。 林宁有到过淮安府,有排查过,那趟镖在淮安府进行了二次转运,不过接下来的去处就难查得多。因为淮安府可通水路,也可通海路,陆路的话还有数家镖局可选。 值得一提的是,淮安府内外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最大的江湖势力要属十二连环坞,十二连环坞的势力远及塞外,总瓢把子是鹰眼老七;此外还有凤尾帮,凤尾帮的内三堂香主高涛如今是幽灵山庄的一员来着;还有雁荡派;以及长江水上飞,把控着的长江等等。 话说回来,因为线索寥寥,加上又遇到了假真银票,所以林宁就暂时先搁置了这个案子,把目光转移到了可能酝酿着滔天阴谋的假真银票案上。 她准备等极乐楼歇业后,原路返回去查探下,希望他们没有因为陆小凤的忽然闯入,而转移阵地。等等,林宁转念想到他们既然弄好了无艳,让陆小凤来查探,那就说明他们是想棋高一着的,想来转移证据的几率不大。 这么一想,林宁就安心多了。 次日清晨,她就踏着晨光出了门,让一早过来拜访的花满楼扑了个空。 陆小凤那边则带着蒋龙和洛马,还有捕快们去查抄极乐楼,可惜在小树林里转悠了一圈,却发现前面没了路不说,而且举目望去是荒山野岭,根本瞧不见奢华高大的极乐楼,连影子都瞧不见。 司空摘星也没什么收获,还和六扇门出身的蒋龙和洛马打了一回口头官司。 等到蒋龙和洛马悻悻离开后,陆小凤捋了下胡子问:“你瞧见林宁了没?” 司空摘星左顾右盼了下:“瞧见了又如何?没瞧见又如何?” 陆小凤一锤定音:“那你就是瞧见了。” 司空摘星耸了耸肩:“我只是远远瞧见他进了山,然后我就再没看见他,我以为他发现我在跟踪他,所以我没敢再多找,就赶紧溜了。” 陆小凤一愣:“山?在哪儿?” “我领你去,”司空摘星转而恨恨道:“你知道他的轻功竟然也很好吗?” 等到他们到了司空摘星跟过去的那座山,那座山连绵起伏的,打眼过去确实很容易跟丢人,不过陆小凤不觉得林宁是为了躲司空摘星才进这座山的。 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陆小凤摸着下巴想着,半晌后他一拍手:“我知道了,极乐楼就在山内。” 司空摘星:“?” 陆小凤提醒道:“你还记得霍休的小楼吗?” 司空摘星这次懂了,霍休的小楼就在山腹中,而且那座小楼就是朱停建造的,而他们所来的极乐楼,里面也有很多机关,同样是鲁班传人岳青建造的,更不用说把小楼建在山腹内,这太能掩人耳目了,怪不得他刚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所以他比我们先一步找到了极乐楼,是吗?陆小凤你干什么吃的!” 陆小凤:“…………”这也能怪他? “不过我们还是有他没有的线索的。”陆小凤说着掏出了那串无艳塞过来的佛珠。 司空摘星忙道:“快快快砸开。” 陆小凤:“……线索又不在佛珠内。” 司空摘星:“…………” 他这是急糊涂了,都怪林宁。 被扔了这么一口黑锅的林宁确实回到了极乐楼,不过她并没有在极乐楼内找到小作坊,这和她昨天的推测一致,她倒是找到了极乐楼的藏宝处。极乐楼作为一个销金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而且在赌注上,因为只要金银珠宝,所以狠狠积累了一批财富。 除了这批财宝外,林宁还有特别注意到一条秘道。她猜秘道最有可能通往制假真银票的小作坊,到底她昨天拿到的银票不仅是重号银票,而且还是最新印版出来的。既然小作坊不在极乐楼内,那他们如果想尽快,也最为掩人耳目的将银票拿过来,那这样一个秘道便是最保险的。 林宁侧耳倾听了片刻,便打开秘道走了进去。 秘道内通风良好,也没有什么人把手,也没有任何机关。 走了不到一里,林宁就能感受到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声,其中还夹杂了撞击金钟的声音。 寺庙? 林宁倒是没想到,等到她来到另一道门口时,侧耳听到了下对面的声音,只听到了一男一女的细语声,只不过是很平常的对话。不过期间有提到了花满楼的名字,再听的话,林宁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一男一女是对父女,只是双双受到了胁迫。 女孩子认识花满楼,受花满楼恩惠,却因为父亲被威胁,而不得不选择欺骗花满楼。 考虑到这是秘道出口,林宁推测这个受胁迫的中年男人就是鲁班传人岳青,那胁迫他们的人自然是幕后之人了。 林宁静等了片刻,门外的女子说了声:“花公子来了。” 接着她就和父亲低语了几句,便推门走了出去。 林宁便闪身出了秘道,躺在床上的岳青立刻瞪大了眼睛,他并没有惊惶大叫,只是显得很错愕,还有惊惧。 林宁觉得她现在即使说她是花满楼的朋友,这人都不会相信。 林宁也干脆没解释,也当没看见岳青般,从这间房间里滑了出去。刚往外没走多远,就迎面碰上了一道滑不溜秋的身影。 林宁:“上午好。” 司空摘星觉得他的易容面具都要裂开了:“你为什么比我们还快?” 林宁也很好奇:“我可以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吗?等等,你先别说,带我去见陆小凤和花满楼。” 司空摘星:“……行的吧。” 花满楼是从林宁的客栈来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是从后山来的,他们仨正好遇到了,而陆小凤也找到了和无艳给他的那串佛珠一模一样的佛珠,就在这云间寺中供奉的“先父岳青之位”下,这似乎可以肯定无艳便是岳青的女儿了。 司空摘星领着林宁到了隔壁小院,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在和刚才那个叫霞儿的姑娘说话。言谈间,花满楼将他自己炼制的百花散给了霞儿,说是给她母亲的药,霞儿谢过了花满楼,就带着药离开了。 陆小凤打趣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这么一位清秀可人的姑娘?” “霞儿是我的旧识,而且你也认识她的父亲,就是大通钱庄的掌柜钱老大。”花满楼说着就侧过了脸看向门外,“林兄来了。”司空摘星已趁机溜了溜了。 陆小凤好奇了起来:“他怎么找来的?” 林宁也听到了花满楼后面那句话,看来她找到了“内应”,而且她进来还没有和花满楼说什么,说钱老大钱老大就到了。钱老大是来表忠心的,同时还是来请罪的,他作为花家的老人,这次大通钱庄却出了那么大的缺口,他觉得他难辞其咎。 这时送完药来送茶的霞儿过来了,她一看到林宁,再看到‘他’和花满楼站在一起,看起来是朋友关系,立刻就瑟缩了下,差点失手把手中的茶壶打翻。 陆小凤:“?” 他再看了看清秀可人的霞儿,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钱掌柜,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歹竹出好笋啊,只是霞儿为什么看起来怕林宁?‘他’长得那么英俊,顶多就是目光锐利了点,如今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冷了点点点点啊,也没什么吧?“对了,林兄,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来这儿的?是来烧香拜佛?” 林宁道:“我信道,所以我是从道中来。” 陆小凤嬉笑着接道:“然后去佛中去?” 林宁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我想看看是否能通往西方极乐世界。” 陆小凤摇头晃脑道:“有意思,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林宁想了想道:“去西天的路上多个伴?也好。” 陆小凤:“……不要省略‘极乐世界’啊,林兄。” 他们俩就要往外走,钱老大有点懵,看向温文儒雅的花满楼:“少东家?这陆大侠不是来帮忙查案的吗?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花满楼无奈道:“他一向说风就是雨的,谁也勉强不来他。” 霞儿低下头不敢说话。 而林宁和陆小凤那边开始了信息分享,就此林宁也就从陆小凤口中知道了他们的另一个怀疑对象,就是“飞龙铁马”里的“铁马”洛马洛捕头。是他一口咬定岳青当年死于瘟疫,也是他带人去处理的岳青的尸体,而正是从那之后,才出现了假真银票;此外,在抓到朱停后,想立刻把朱停处死的也是他,他的表现实在可疑,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所以他和花满楼就设了一计,那就是告诉洛马岳青女儿胸前有个斧头纹身,但实际上是没有的。 结果胸前有斧头纹身的无艳就出现了。 这说明什么,其实就一目了然了。 林宁:‘……你逗我?’ 第156章 小凤凰(6) 林宁会这么想, 颇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到底她先前是冲着有滔天大祸来的,结果现在证明只是因为一地捕快的贪欲。 这其中的落差,不免有点大。 不过林宁转念一想,那“铁马”洛马背后说不定还隐藏着更大的人物,她就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话说回来, 林宁也有把她这边的情报共享给了陆小凤。 “原来他们内部也并不和谐。”陆小凤道。作为主谋的洛马根本不知道岳青的女儿在哪儿,而和他同流合污的钱老大却已先一步找到了岳青的女儿,并认作自己的女人, 让她去照顾被他们囚禁在此处的岳青, 这样一来既可以更好的控制岳青, 这钱老大估计也趁机掠夺了更多的钱财。 “不过我很好奇啊, 林兄你又是怎么顺利找到极乐楼的?我和司空摘星那家伙到了过了桥头的树林,就再找不着头绪了。” 林宁理所当然道:“我记忆力好。” “哦。”陆小凤似懂非懂的拖长了声音。 林宁也没多说什么,再有对她来讲,她继续留在这儿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于是在和陆小凤分享过消息后,她就回去当着钱老大的面,和花满楼告了别。 而陆小凤他们接下来他们要做的, 就是继续将计就计。 洛马不是把无艳当做岳青的女儿推出来误导陆小凤吗,看洛马的意思,他是想找出个人来出来背锅,那必定会再给出更多有力的证据, 而洛马做得越多, 他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对钱老大来说, 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果然,接下来钱老大就主动提出去极乐楼做诱饵,来帮助陆小凤破案。 而当钱老大在极乐楼中和极乐楼楼主对赌时,陆小凤就借机在极乐楼中打探,又果不其然的遇到了倒戈过来的无艳。无艳帮着陆小凤来到了他们刚布置好的密室,在密室内有大量的假真银票,还有岳青制作的印版。 不仅如此,无艳还承认了她就是岳青的女儿,她自己是被幕后之人逼迫着在极乐楼陪酒卖笑,而这个人就是钱老大。 陆小凤很能绷得住,继续看他们狗咬狗。 结果他们当真是狗咬狗了,洛马要杀钱老大当替罪羊,钱老大也反口咬出就是洛马指使他的。 洛马义正言辞道:“钱老大你不要再执迷不悟,束手就擒吧!” 这时候他们聚集到了云间寺,在岳青被囚禁的那间房间内。钱老大事迹败露从秘道逃到了云间寺,假扮起了岳青,不过被陆小凤拆穿,而他见洛马要杀他灭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反咬起带着捕快追过来的洛马一口,然而洛马以为他做事滴水不漏,根本不惧钱老大的指证。 陆小凤微微摇头道:“哎呀,洛捕头你就不要再坚持了,承认了你就是这起假银票案的幕后主使吧。” 洛马:“!” 更让他吃惊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斧头刺青。 洛马:“!!” 司空摘星问:“等等,那洛马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破极乐楼呢?” 陆小凤解释道:“为了自保。银票案越做越大,朝廷也重视了起来,洛马想丢卒保车,无论‘卒’是岳青还是钱老大。这样一来,他也不用再收拾残局,还能保住他自己的秘密,只可惜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司空摘星恍然大悟:“原来是贼喊捉贼。不,是官兵当强盗来抓强盗。” 洛马:“你们!” 他脸色铁青过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陆小凤,花满楼,我看你们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稀里糊涂地陪我唱完这场戏,大家都各得其所,岂不是皆大欢喜?可你们偏偏不,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完一转桌子上的一盘糕点,一道石门应声而开,洛马迅速离开,接着那道石门就落了下来,而洛马的声音还从屋外传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个禅房底下安满了江南霹雳堂的轰天弹,你们就等着粉身碎骨一飞冲天吧!” 说话间,窗户也有石窗落下,将整个禅房都封的严严实实的。 屋内众人齐齐变了颜色。 司空摘星立刻看向陆小凤:“陆小凤怎么办?” 陆小凤脸色沉重,语气也很沉重:“如果说我早知道洛马会这么做,你会怎么做?” 司空摘星:“……” 花满楼微微摇头:“陆兄,你就不要再吓司空兄了。” 司空摘星:“…………” 陆小凤摊开手,表示他很无辜。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陆小凤既然事先知道洛马会这么做,那他肯定还留有后手,太好了,他们不用被炸飞了。可陆小凤并没有什么动作,当他们的心正要再悬起来时,禅房外传来了一道如林间涓涓泉水的声音:“别担心,我可以将轰天弹拆除。” 司空摘星立刻就听出了这道声音是谁的:“林林林宁?你不是离开了吗?” 林宁冷冷道:“为什么你还叫不对我的名字?这轰天弹不拆也罢!” 司空摘星:“……!” 其他人齐齐侧目。 陆小凤扭过头沉痛道:“没想到我堂堂七尺男儿,到头来竟和你们这群大老爷们死在一块。” 司空摘星几乎是撕心裂肺道:“别啊!!” 他话音刚落,原本被关的严密无缝的石门被打了开来,林宁就笑吟吟的站在门外。 司空摘星:“…………” 陆小凤第一个反应过来:“门开了啊,那出去了出去了。” 花满楼面带笑容的,第二个跟着走了出去。 司空摘星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他大喊一声:“陆小凤!我要杀了你!” 陆小凤也很委屈:“你不能这么欺软怕硬啊,猴精。” 其他人也心有余悸,心情不可谓不跌宕起伏,不过等他们走出禅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继续放松下去的,这其中像钱老大,还有尾随而来的无艳等人都是要被抓起来的。岳青和他的女儿霞儿是被协同犯罪的,要怎么处罚他们,那就要看朝廷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逃走的洛马。 洛马还以为他的计谋再次实现了呢,在逃跑的路途中还再三回头看了几眼,结果一转眼就对上了毫发无损的陆小凤。 以及被他关在禅房的一群人。 再以及林宁。 洛马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瞪着林宁说:“你不是走了吗?” 林宁背负着她的龙吟剑道:“洛捕头还是没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是不是?” 洛马:“……” 司空摘星从陆小凤身后探出头来:“等等,你也知道了无艳根本不是岳青女儿的事?”林宁道:“没错。” 司空摘星忍不住再问:“什么时候?” 林宁如实道:“确定是在云间寺撞见你时。” 司空摘星还是不死心:“陆小凤告诉你的?” 林宁继续道:“不是,我从极乐楼的秘道来到了云间寺,见到了岳青和他的女儿霞儿。” 司空摘星恍恍惚惚道:“原来你那天不仅找到了极乐楼,还找到了极乐楼的秘道。” 洛马几欲吐血:“你!你们!” 他抽出他的剑,“你们欺人太甚!我洛马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还没有怕过谁,而你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未必就是我破马刺的对手。” 陆小凤:“……” 他什么都没说啊。 不过林宁和司空摘星很默契的让出了场地,司空摘星是对陆小凤有信心,而林宁是想更好的见识下陆小凤的灵犀一指。 陆小凤微微叹口气,便直面起了洛马。 洛马的破马刺变化多端,顷刻间已有了五六种变化,这在林宁看来却远不及公孙大娘的剑舞,也比不上金九龄挥舞着那柄长柄斧时所使出的功法,所以她并不担心陆小凤会被如何。 确实如此。 洛马的长剑变幻多端的到了陆小凤跟前,而当他想再往前进时,长剑赫然被两根手指夹住,让他往前再送,却再送不出一丝一毫。 洛马:“!” 他震惊的那么一瞬,陆小凤已经再出手将他击飞了出去。 陆小凤回过头去对蒋龙蒋捕头道:“蒋捕头。” 蒋捕头意会,便亲自上前去扣住了昔日的出生入死的同伴。 陆小凤再想说什么,就对上林宁如闪烁寒星般明亮的眼睛,他顿时抱着他的肚子哀嚎起来:“忙活了这么久,我肚子都要饿扁了,有谁想去太白楼吃宵夜的?” 林宁看了他一眼:“我不急,陆兄慢慢来。” 陆小凤:“……” 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假真银票案到此结案。 林宁“离开”的这两天,她其实并没有闲着,她在暗中查探起了陆小凤和花满楼的重点怀疑对象“铁马”洛马。结果发现,洛马当真是假真银票案的主谋,而且他背后并没有其他人。 也就是说,洛马是最胆大包天的那条大鱼,也不存在更大的大鱼。 林宁想到平南王想出的李代桃僵的谋反计,都有点想让他们看看洛马这一计了,即使洛马并没有那么高的理想,他弄出假真银票案,最根本目的就是贪欲在作祟。还有点讽刺的是,无论是身为捕快的洛马,还是钱庄掌柜的钱老大,他们平时的生活作风都相对节俭,并不骄奢淫逸,毕竟他们还得掩护好他们明面上的身份,以致于揽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平时却根本没发花,也没出花。 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是人没了钱还在。 唉。 岳青和霞儿那边,官府念在他们是被胁迫的,又有花家做担保,就网开了一面,没有继续追究他们。 至于已经流入市面的重号银票,自有朝廷和花家去处理。 “林兄,我有一个疑问藏在心里好久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向你问个清楚明白。”陆小凤煞有介事道。 林宁眼尾微扬:“你说说看。” 花满楼也看向了陆小凤。 陆小凤也不客气:“你最开始发现无艳有问题是什么时候?我可有注意到你那天和猴精说,你‘确定’她不是岳青的女儿是在去云间寺时。”他在“确定”这个词上加重了音。 林宁想了想道:“我们赌天女散花时。” 陆小凤:“嗯?” 林宁端起了一杯茶,不过没有喝:“我可以向你保证,那盆芍药花瓣确是有四百二十八瓣。” 陆小凤不是很相信:“你那么确定?” 林宁“嗯”了一声:“在你和无艳姑娘走后,我又一瓣瓣数过了。” 陆小凤皱起了脸:“我不信你这么做了。” 林宁喝了一口清醇的茶水:“那就对了。” 陆小凤:“……” 花满楼笑得开怀:“这一天终于来了,要知道平时可都是陆小凤让其他人吃瘪的。” 陆小凤:“……” 林宁跟着勾起了嘴角:“我记得我有说过我记忆力很好。” 陆小凤勾过来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才回过劲来:“好到那种程度?”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的东西可真够杂的,有酒有菜还有茶,清风徐来,送来馥郁的花香。林宁放下茶杯:“你要和我赌一赌吗?” 陆小凤不由道:“赌什么?” “让我看看,”林宁说着就看了一眼窗外,他们现在在花满楼的小楼中,园中满是盛开的鲜花,“就赌这园中开了的花,我说总共开了一百六十三朵花,一朵不多一朵不少。” 陆小凤扒着窗户往外看:“你就看了一眼,就这么有把握?” 林宁稍一扬眉:“要和我赌吗?” 陆小凤一拍桌子:“赌了!” 他就站在窗边,一朵一朵地数着园内的花,后来嫌不够开阔,就自己从跳了下去,站在园子内数去了。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他却没说过要组织,等他从窗边收回视线,就转向了正在喝茶的林宁,“我虽是个瞎子,但交朋友一向很准,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个朋友,也很高兴你和陆小凤也成为了朋友。还有司空摘星,他现在见到你是不是还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你只是在逗他玩。” 林宁把茶杯放下:“我其实没有在逗陆小凤玩,最起码这次不是。” 花满楼道:“你要见识下他的灵犀一指?” “是的,”林宁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出手时明明用的是两根手指,为什么却是叫灵犀一指?” 花满楼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我知道的时候,他就那么叫它了,而且我从前也问过他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叫四条眉毛而不是叫四条胡子。” 林宁煞有介事道:“‘四条胡子’陆小凤,成名绝技灵犀两指。唔——” 静默了一瞬间,尔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声传到了楼外陆小凤的耳朵中,他不禁往楼上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跳起了脚:“糟糕,我数到哪儿了?” 反正到最后他还是数完了,果然是开了一百六十三朵花,一朵不多一朵不少。 陆小凤雄赳赳气昂昂的回了楼上:“愿赌服输,你想怎样?” 花满楼笑吟吟道:“林兄想要领教下你的灵犀两指。” 陆小凤咂舌道:“这个称呼怎么那么别扭?不过来吧,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林宁拿上了她的龙吟剑:“好。” 他们就下了楼往外走,总不能破坏了花满楼的小楼和他种得各色花。陆小凤丝毫不见外的搂住了林宁的肩膀,哥俩好的往下走:“我说林兄,你瞧瞧你剑法也好,轻功也妙,机关也懂,这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得了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你这样的高徒来?” 林宁睇了他一眼:“你想知道我的师门?” 陆小凤摆摆手:“嗨,就是那么随口一问。” 林宁:“哦。” 花满楼温和道:“你不说也没什么,至今我都还不知道陆小凤的师承。” 陆小凤笑得很暧昧:“花兄你难道不知道吗?越是神秘的男人越得女人青睐。” 林宁闻言便道:“那既然这样,我来自神水宫。” 神水宫?陆小凤还真没听说过这个门派,不过江湖那么大,确有很多隐世不出的门派,而且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能教出这么一个弟子来的地方,肯定非同一般。陆小凤稍微那么一想,就没再继续深究,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上:“林兄你既然这么说了,难不成你怕女人?” 林宁一本正经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林兄你难不成不喜欢女人’呢,原来只是这个啊。” 陆小凤:“…………” 花满楼莞尔:“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事吗?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好奇了。” 陆小凤觉得先前花满楼说林宁这人孤独寂寞,是不是他直觉出了错?这家伙哪里孤独寂寞了?根本就是不一般的活泼啊。 太坏了太坏了,他喜欢。 等等,这个也有点不太对味,唉。 都是无艳的错! (无艳:“……”) 从林宁出神水宫以来,她遇到的江湖人士中唯二可称为对手的,就只有公孙大娘和金九龄。 公孙大娘的剑舞,尽管称不上最绝妙的剑法之一,可也是林宁见过最美轮美奂的;而金九龄的武功,并不在公孙大娘之下,六扇门三百年来第一高手的名头,在很大程度上是名副其实的。 林宁和他们俩对决时,她试探意味居多,能代表她现在实力的,就是她一剑击杀了公孙大娘和金九龄的那两招。其中对公孙大娘那招又比较高,毕竟金九龄拿出特制的扇子要刺杀她时,他的内力因为先前的打斗,已经被消耗了一截。 如今对陆小凤,又有点不一样。 林宁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想到“天凉杀鸡”,只是她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花满楼,又想了想这几天和陆小凤的相处,再次默默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他们现在在小楼附近的树林中,树木郁郁葱葱,无风。 两人相对而立。 陆小凤面上不显,心却已经沉了下来,他从没有亲眼见过林宁出招,却听花满楼转述过‘他’对金九龄时的对决,也知道金九龄和公孙大娘这样的人物,武功即使不如江湖公认的内外功已臻化境的六大高手(少林方丈大悲禅师,白云城主叶孤城,西门吹雪,霍休,独孤一鹤和木道人),可也绝非一般人物。 陆小凤不敢掉以轻心。 他做好了准备,林宁也颔首示意。 陆小凤但见到剑光一闪,从对面匹练般刺了过来。陆小凤清楚西门吹雪的剑气是极其辉煌,又极其迅疾的,他以为他也会见识到不逊色的剑气,但起初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林宁的剑气是柔和平静的,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即使剑气柔和平静,但并不代表它缺乏力量。 事实上,他已经感受到澎湃如潮的剑气。 整个人被笼罩住,几乎要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陆小凤想要后退,他觉得世上几乎没人能抵挡这一剑。 他自己也不能,他的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他沉下心来,即刻止住退势,选择了迎难而上。他的身法变化得很快,他是试图寻找到那一线生机。 林宁的剑如洪水般卷来,眼看就要将陆小凤卷走,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陆小凤已出手。 他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赫然夹住了剑锋。如果没有真正见识过到,就无法形容这灵犀一指的绝妙。 林宁没有再给她的龙吟剑注力,而是回手从陆小凤手中抽回了她的剑,而能从陆小凤的两指间夺回剑锋的,她其实还是第一个。从前陆小凤并没有拿自己的灵犀一指,去试验过西门吹雪的剑法,因为他很清楚,西门吹雪的剑法就是杀人的剑法,从没有后路,剑若出鞘,必定要染血。 林宁先打破了沉默:“通常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陆小凤当机立断道:“我再也不想接你的剑了。” 林宁也由衷道:“在你该退为进时,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这一剑。”她将澎湃如潮掌融和进了她的剑法中,而对付这样的剑招,只有奋力逆流而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光是想退下去缓口气,那么就会立刻洪水卷走。 陆小凤笑了,这句话无疑是句夸奖的话,被夸奖尤其是被这样的朋友夸奖,自然是叫他非常愉悦的。 他们俩商业互吹了一波,双方都心满意足了。 林宁再次向花满楼告了别,她这次离开,就是真的离开,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还打了个回马枪。 等到她离开,陆小凤长长松了口气。 花满楼转向他:“你在担心什么?” 陆小凤感叹他的敏锐,“我怕他要我带他去找西门吹雪比剑。” 花满楼摇了摇头道:“他对着你时,剑上并没有杀气,和西门吹雪并不相同,你实在没有必要担心。” “是这样没错,”陆小凤赞成道,“我现在就希望他们俩不会对上。”他想想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了,林宁又不会去主动找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一年最多出四次门,每次出门还都是为了杀该杀之人,他上一次会额外出门,还是因为青衣楼的案子,以及独孤一鹤。 所以他们俩应该没机会碰到才对。 陆小凤这么一想,他顿时就把心放回到肚子内,拉着花满楼回小楼继续喝酒去了。 “对了,你听说过神水宫没有?” 花满楼摇头道:“没有。” 陆小凤嬉笑道:“巧了,我也没有。”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俩没听说过神水宫才是正常的,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如今神水宫就只有林宁一个人。 又说起神水宫来,林宁现在是有钱了不假,而且江湖情报资料的,她其实也有从六扇门那边得到了一部分。再有神水宫曾经名满天下的“天一神水”,她也能炼制出了一瓶,就连澎湃如潮掌,也被她练到融入到剑法中,只是眼下还不是重建神水宫的良机。 原因在于附近的幽灵山庄。 神水宫的旧址,距离幽灵山庄并不远,也就是说神水宫到时候搞起来建设,必定会将动静传到幽灵山庄去的。 林宁想要试一试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有很大程度上是想看看她现在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水准,不过到头来好像也不能很准确的定位。再者她也想没过去要和木道人单打独斗,对付那样深不可测的人物,能智取就智取。 林宁在想怎么入手。 顺带又密切关注了下假真银票的后续,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最终也就确定洛马就是一个人,且朝廷将此事捂得特别严实,连洛马落网都用得是其他借口,使得到头来没多少人知道此事。 林宁丢开此案后,就来到了淮安府。 在这儿停留了起来,期间听闻了长江水上飞和“独臂神龙”海奇阔起冲突的事。水上飞先前提到过,他和他的帮派盘踞着长江,可以说是不得了的人物,同时还很有富足;而“独臂神龙”海奇阔?他在海上立足,会看上长江水道也不奇怪,毕竟比起海道,长江显然更是个肥地盘,同时风险也比较低。 而如果林宁没有记错的话,“独臂神龙”海奇阔因为滥杀无辜,上了西门吹雪的黑名单,被他猎杀于海上,可实际上是海奇阔在知道西门吹雪追杀他后,他就投靠了幽灵山庄,进入到幽灵山庄充当了“幽灵”,在后来木道人组织的天雷行动中,海奇阔就负责对付长江水上飞。 说起来被西门吹雪追杀的不少人,都逼不得已进了幽灵山庄来着。 林宁撑着额头想着。 之后林宁就去近距离围观了下“独臂神龙”海奇阔,和长江水上飞的争斗,到最后还是长江水上飞更胜一筹。海奇阔憋屈地退了回去,林宁又花了几天功夫,潜入到海奇阔的帮派中,深入了解了下海奇阔的为人,还有他的帮派运行,将他和他的帮派了解得差不多,才回到她目前暂时的居所。 还稍微打探了下木道人的行踪。 木道人常年云游在外,和他结伴同游的是古松居士。古松居士也是个江湖名人,他的武功据说极高,在出名前是个隐士,不过他的真实身份是木道人的同党,两人常常借着云游实际上是借机回幽灵山庄。在原著中,并没有明确说明古松居士在成为古松居士前是什么身份,林宁现在资料不足,便是猜测也不是特别好猜测。 如今木道人和古松居士据说又云游四海去了,那就是他们俩回了幽灵山庄。 林宁把原身的记忆翻找了出来,发现和老刀把子常常一起出现的,是一个叫“表哥”的人,看来那就是古松居士了。以及在叶雪的记忆中,她并没有为幽灵山庄的开支操过心,林宁想了想入幽灵山庄的人,需要缴纳十万两银子,可这十万两显然不足够幽灵山庄的日常花销,那么木道人又是从哪里来的金银来供养幽灵山庄那么多年呢? 这个说不定是个切入口。 再有幽灵山庄并不是那么隐蔽,不然海奇阔等人又是怎么知道它的存在的呢?难不成幽灵山庄在主动开辟业务? 入秋,西门吹雪出门杀人。 他这次的追杀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独臂神龙”海奇阔,原因是海奇阔残杀无辜。 海奇阔一得到消息,立马就悚然不已。 如今西门吹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尤其是先前公认的江湖六大高手之一的独孤一鹤,也死在了他的剑下,海奇阔还没自傲到他能躲过西门吹雪的杀人剑。 就在海奇阔无计可施,准备展开逃亡时,幽灵山庄找上了他,问他是想暂时成为别人眼中的死人,尔后等待有朝一日复活,还是想成为西门吹雪剑下的亡魂。 海奇阔自然是选择前者啊。 这样一来,他和幽灵山庄一拍即合,幽灵山庄会安排他如何从西门吹雪剑下诈死,而他需要投靠幽灵山庄,并付给幽灵山庄十万两入庄费。 海奇阔在见识过幽灵山庄的种种手段后,突然有了不死的信心,然而事情在一开始就节外生枝,他们原想着在海上逃亡,到时候西门吹雪杀了他的替身,替身落入到茫茫大海中,到时候连尸体都找不着,岂不是美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长江水上飞知道了西门吹雪在追杀他的事,竟是带着他的帮派来找他的麻烦,让他不得不弃船上岸。这其实对幽灵山庄没什么影响,没有了大海,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比如说荒漠,再比如说沼泽,又或者是闹市。 他们很有经验了。 这次他们根据地形,为海奇阔选择了沼泽。 西门吹雪斋戒三天,开始了为期十六日的追杀,最终将海奇阔击杀在沼泽中,可那实际上是个替死鬼,只是穿着海奇阔的滚龙袍,拿着他的滚龙刀,长相也和他差不多,更甚至这个替死鬼还会他的功夫。是海奇阔自己培养的,他平时心狠手辣,树敌颇多,就想到了这么个为自己续命的办法,平时这个替身也会帮他做见不得人的事,他原本就想到了让替身代替他被西门吹雪杀的法子,只不过他自己还做不到面面俱到,等有了幽灵山庄介入就不一样了。 话说回来,西门吹雪杀了‘海奇阔’后,就要回万梅山庄了,可不曾想在他回去的途中,得知了海奇阔在淮南府被一剑客击杀在一客栈。 西门吹雪:“?” 这一剑客名叫林宁,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先后击杀了公孙大娘,和前六扇门第一名捕金九龄,随后还参与了一起得到朝廷嘉奖的大案,不能说是在江湖上人尽皆知,但名气也不小。‘他’如今又将成名已久的“独臂神龙”海奇阔一击击杀,那自然少不了传扬的,可这事儿在先前西门吹雪追杀“独臂神龙”海奇阔的情况下,就特别微妙了。 更微妙的是,西门吹雪将海奇阔击毙于沼泽一事,随后也传得沸沸扬扬。 这就更微妙了。 陆小凤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顷刻间就被葬送了:“噗——” 陆小凤胡乱擦了下嘴,瞪着来给他传达这个消息的司空摘星:“你逗我玩呢?很好,你赢了。” 司空摘星白了他一眼:“我逗你玩至于拿他们俩吗?这件事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就去打听打听。陆小鸡,你怎么了?” 陆小凤幽幽道:“我在想天雷勾地火。” 司空摘星“哈”了一大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女人!” 陆小凤:“…………” 第157章 小凤凰(7) 陆小凤火急火燎地赶往了淮南,生怕他人还没到, 那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 谢天谢地并没有。 陆小凤过来时, 西门吹雪正在练剑,林宁就站在不远处看他练剑。 气氛平和得很。 陆小凤:“??”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管他呢, 风平浪静就好。 这么想着,陆小凤就笑着和林宁先打起了招呼:“林兄, 咱们又见面了。” 林宁略一颔首:“就知道你会来。” 陆小凤自卖自夸道:“为了朋友,我从来都是义不容辞的嘛。” 这确实是,只不过陆小凤常常被朋友坑就是了。看看在原著中, 从霍休到金九龄再到木道人,哪个不是他的朋友。陆小凤到后来都没有怀疑人生,也都难为他了。林宁这么想法很快就被她清空, 和陆小凤简单扼要的说起了这次的事故。 其实这次事故总结起来, 就不过两句话: 到底哪个海奇阔是真的? 这其中是否还有内情? 又其中一个海奇阔被林宁击杀于闹市,尸体尚在;另外一个被西门吹雪击杀于沼泽中, 这要是想将尸体打捞出来,却是不容易的。 陆小凤正要听林宁详细说一说,却瞧见西门吹雪练完了剑,所以他就先去和西门吹雪打了声招呼,还顺带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到底西门吹雪并非为这种事停留在外的性子, 如今他竟还没有回万梅山庄, 陆小凤还是蛮惊讶的。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涛亦死于沼泽中。” 高涛是凤尾帮内三堂香主, 因为通敌判友被西门吹雪追杀,在逃亡十二日后,被击杀于沼泽中。 陆小凤顿时明白了:“哦,你是怀疑你曾经追杀过的人,也有可能找了个替死鬼?行吧,这事儿我会和林兄查明的,你可以回万梅山庄等消息。对了,你和孙姑娘如何了?”孙姑娘说的就是孙秀青了,在青衣楼案时孙秀青中了上官飞燕的飞燕毒针,有到万梅山庄养病,而且陆小凤也知道她对西门吹雪有意的事,如今就是那么调侃一句。 西门吹雪冷冷道:“和你无关。” 话是这么说,可陆小凤却从他眼睛中看到了温暖愉悦之意,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也特别为西门吹雪高兴:“虽说我实在没想到你也有动心的一天,不过知道你不但不怕女人,也喜欢女人,我就放心了。” 西门吹雪:“?” 陆小凤:“……我是说,成亲的时候记得让我去讨杯喜酒喝。” 西门吹雪只道:“万梅山庄不会欢迎你的。” 就拿着他的剑,转身离开了。 陆小凤摸了摸他的胡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西门吹雪会在他身上捅出个窟窿来,幸好没有,他身上的洞已经够了。转身陆小凤就若无其事的走了回来,对上了神情自若的林宁,他当下哇哇大叫起来:“林兄,你可真是把我坑惨了!” 林宁煞有介事道:“那你可记得等你见到叶孤城时,可别这么口无遮拦了。” 陆小凤:“……我承你吉言了。” 不过他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说起来我还没有幸见过白云城主,只听说过他一剑飞仙的美名。” 林宁道:“我也是。” 陆小凤却没再多说起叶孤城,他兴致勃勃道:“来来来,我们继续说这个真假海奇阔案。” 关于这个,真相是什么林宁非常清楚。只是她不能将她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吐露出来,最起码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即木道人这一点就不能。林宁到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即使是她暴露出她现在是叶雪,但叶雪也只是知道幽灵山庄在哪儿,知道幽灵山庄有个老刀把子,却从不知道老刀把子具体是谁的。 这世界上知道老刀把子真正身份的寥寥无几,古松居士算一个。昔年木道人的弟子石鹤算一个,当年石鹤因为同样触犯清规,于武当掌门之位失之交臂,他就自毁面目,从此绝迹于江湖,实际上那时候开始木道人就有了创建幽灵山庄的意向,石鹤就跟着木道人一起创建了幽灵山庄;此外还有叶凌风,当年叶凌风和沈三娘有了私情,被木道人发现后,木道人就将叶凌风打下悬崖,叶凌风侥幸未死,却也和死了差不多了。 可以说知道老刀把子即木道人的,除了古松居士外,其他的都在幽灵山庄,同时还是木道人的绝对拥趸。林宁即使知道这个,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找上他们,得循序渐进得来。 不过这种事她很熟啊,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在和陆小凤详细说了她这几天的收获后,陆小凤也意识到海奇阔可能不单单是找了个替死鬼那么简单。接下来,他们就兵分两路。 林宁继续追踪她查到的线索,而陆小凤去找朋友把沼泽中的海奇阔尸体打捞出来。 说来也巧,陆小凤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人找上了门。 此人正是海奇阔的死对头,长江水上飞。 水上飞不仅帮忙打捞尸体,还告诉了陆小凤一件事。 陆小凤回头就和林宁通了气,原来长江水上飞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幽灵山庄这个组织,却一直都抓不到一点线索,而且不仅他知道,巴山小顾道人,十二连环坞鹰眼老七,还有少林寺和丐帮都知道了,他们也一直想办法铲除幽灵山庄这个武林毒瘤,因而有派了间谍进去,可对幽灵山庄的老大也就是老刀把子的身份,却没有任何进展。 如今两个海奇阔被杀,以及海奇阔死于沼泽,一下子就让长江水上飞想到了幽灵山庄,毕竟这是他们惯用的模式。还提到了入幽灵山庄,需得先缴纳十万两。 林宁道:“海奇阔在十六日前从钱庄提了十万两。” 陆小凤略一沉吟道:“十六日前?那正是西门开始追杀他时。” “看来海奇阔和幽灵山庄接了头,”长江水上飞叹道,“如今西门大侠和林少侠击杀了一对海奇阔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想来幽灵山庄也会得到消息,恐怕再往后想抓到他们的破绽就更难了。” “这可不一定,”陆小凤挺了挺胸膛道:“谁不知道我陆小凤最爱管闲事,这次有我加入,那幽灵山庄必定会怕我查出什么来,到时候必定会做出什么来,而如今这样的情况,不怕他们做什么,就是怕他们什么都不做。” 长江水上飞若有所思:“确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你未免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些。” 陆小凤拱了拱手:“好说好说。” 长江水上飞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林宁不禁多看了陆小凤一眼,等到长江水上飞走后,她由衷对陆小凤道:“你实在是个可爱的人。”她如今是彻底没了“天凉杀鸡”的念头。 陆小凤笑道:“林兄你是不是被我舍己为人的举动感动了?” 林宁煞有介事道:“是啊,我感动得几乎要哭了。” 陆小凤:“……” “你这就不可爱了啊,”陆小凤话锋一转:“再说我刚才只是在水上飞面前昭显下我的高尚,可实际上如果真如他所说的,幽灵山庄藏在暗中多年,却没有被几大门派抓到一点线索,那么幽灵山庄的能量可能会超乎想象,那无论是你,我,还是西门,都会成为他们打击的目标。” 林宁颔首:“我知道。” 林宁忽然有那么几分意兴阑珊起来,她不禁伸手摸了摸她挂在腰间的两个小木雕。 陆小凤看到了,本来好奇想问一问的,却只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的是花满楼的直觉总是对的。 如陆小凤所说,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以静待动。 木道人确实很快就知道了出现一对海奇阔的事,他也知道都有谁参与了此事。 如果还只是寻常人,根本不需要他心生忌惮。 可这次不仅有西门吹雪这个当代两大剑客之一,还有陆小凤,以及不知道从何处出来的林宁。 西门吹雪自不必说,木道人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是他的对手,单从剑道上来讲; 陆小凤成名已久,木道人对他过往事迹不能更清楚,远得不说,单就说最近的大金鹏王案,从独孤一鹤到霍天青再到霍休,这一个个不得了的人物,都最终折在了陆小凤手中,谁知道他若是插手来查幽灵山庄,又到底会查出什么来; 至于林宁?木道人听闻过‘他’接连让公孙大娘,还有六扇门总捕头金九龄折到‘他’手中的事。红鞋子组织虽不如幽灵山庄隐蔽,可嫌少有人知道,结果怎么着?如今遭人唾骂;金九龄这个公门中人,也跟着栽进坑中。若说林宁只是运气好,木道人是不相信的,更别说此人剑术不一般,‘他’和陆小凤走到一起来查幽灵山庄,这绝非木道人愿意看到的。 木道人思忖半晌,露出个冷笑。 不过两日,满江湖都知道了一件事,天赋百年难见的少年剑客林宁,约战当代两大剑客之一的西门吹雪。 决战地点在紫金山,时间是八月十五。 此时已是七月末了,也就是说统共没多久了。 对于这一决斗,江湖中人并没有怀疑这只是传言,毕竟林宁这个战败公孙大娘和金九龄的少年剑客不说,单就是西门吹雪,这江湖上还有谁敢拿他开涮的。更不用说还有前情做铺垫,这前情自然就是他们俩各杀了一个“独臂神龙”海奇阔了。 事到如今,江湖中人也就不再议论到底哪个海奇阔是真,哪个海奇阔是假,他们只想着去紫金山,想去看这难得一见的决战。不过下注要赌他们谁会赢的并没有,在他们看来,自然是西门吹雪更胜一筹的,可这完全不妨碍他们想去看这场决战。 然而事实是,林宁和西门吹雪并没有约战。 陆小凤甫一听闻这个消息,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他很明白这是幽灵山庄的人散布出来的,目的就是把西门吹雪和林宁架到火堆上烤,让他们不得不紫金山决战。 到底江湖中人已不管他们是不是没有约战,他们如今只知道他们已经约战了,到八月十五那天必定会出现在紫金山。 如果他们没有出现,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江湖中人的猜疑,以及看不起。 然而陆小凤最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不,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不是这个。 西门吹雪听闻了此事后,眼睛中流露出奇异的亮光。 他见过林宁练剑,认为这是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对他来说,就是他这趟出门最大的收获。 陆小凤头皮发麻:“西门你等等,这是个圈套!” 他说着瞄了眼林宁,本来以为林宁会懂事点,哪想到他竟然看到‘他’在笑,都眉眼弯弯了,让他想认为是苦笑都不行啊。陆小凤突然觉得心累:“我能问问你在笑什么吗,林兄?” 林宁笑吟吟道:“在笑这个圈套正中我下怀。” 陆小凤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西门吹雪:“好。” 陆小凤:“……没和你说话!” 西门吹雪:“……” 林宁顶着陆小凤幽怨的目光:“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小凤:“……”他心力交瘁了要。 林宁她只是想到了她好像提前抢了叶孤城的戏份,毕竟在原著中,叶孤城因为参与了平南王的谋反大业,就先约了西门吹雪在紫金山一战,而且时间正好也是八月十五。如今木道人想就此让他们祸起萧墙,竟也选择了八月十五,紫金之山,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妙不可言的缘分了。 还有就是木道人这一招,简直是醍醐灌顶,那就是她何必费尽心思去证明木道人就是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她可以直接约战木道人。 本来这样简单粗暴的路数,林宁是不太想用的,就是木道人弄的这个紫金山之战,她也有办法化解,可她想到可以说是被她提前搅合进来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尽管知道他们可以应对幽灵山庄,但她还是过意不去。 所以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这么想着,林宁就再度开口道:“说起来自从我离开师门后,我遇到过的对手满打满算只有两个半,公孙大娘,金九龄和陆小凤。嗯,陆小凤你是那半个,我并没有把你当做完全的对手,如今和西门这一战其实总归不可避免的,即使不是现在,也会是日后,倒不如这次做个了结,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去挑战另外一个人。” 陆小凤不由问:“谁?” 林宁道:“木道人。” 陆小凤“啊”了一声,他没想到林宁会提名木道人,不过转念想想,木道人是公认的内外功已臻化境的六人之一,而如今这六人就只剩下了他,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再有木道人的剑法也相当了得,他自称“剑法第三”,江湖中都没有什么异议的。 林宁半真半假地补充了一句:“他和我有渊源,我这次会出师门,也有几分他的缘故在。” 陆小凤挺好奇的,不过他觉得不太好问,所以到最后还是没问。他倒是不担心林宁和木道人的决战,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木道人的剑法,还是林宁的剑法,都不是西门吹雪那种杀人的剑法,西门吹雪的剑法从不给自己留后路,不是胜就是死,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西门吹雪和林宁去紫金山决战的主要原因。 西门吹雪这时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亮如寒星:“我等你。” 林宁一颔首:“好。” 陆小凤:“…………” 等等,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 可不是吗,等木道人看到现任武当派掌门石雁派人传过来的挑战信后,他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他很清楚西门吹雪的剑法是什么,也知道怎样挠到他那样的绝世剑客的痒处,那就是给他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这么一来,等到紫金山一战后,西门吹雪和林宁中必定有一个人死,他还就不信陆小凤那样的聪明人会不懂,到时候无论他们还想如何,那必定都会因为其中一人的死而收手。 即使不收手也没关系,木道人还有后招。 但木道人万万没想到林宁要在和西门吹雪一战前,先想挑战他。 更有这份挑战信,不是直接转到了他手中,而是通过石雁转来的。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知道他过去的秘密,那石雁必定是其中一个。 原来当初木道人触犯清规被武当派发现,他做下的事被记录了下来,存放在武当派掌门人才能佩戴的七星宝剑的剑柄中。这是在提醒木道人所犯下的过错,也是阻挠他登顶武当派掌门的最大阻碍,而之后的天雷行动,其最终目的就是夺得七星宝剑,将证据销毁。 如今这个档口上,由不得木道人不怀疑。 难道林宁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就是老刀把子? 木道人转念就将这个猜想否定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可能背叛他的。那么他们或许知道了幽灵山庄的存在,却不知道他就是幽灵山庄的总瓢把子。 可木道人又想到了他的女儿叶雪,已经两年多了,叶雪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在寻找她的途中,倒是让木道人知道叶凌风竟然侥幸没死,木道人也一度怀疑是叶凌风为了报复他,将叶雪掳走了,可后来证明不是。 木道人也不是没担心过叶雪被掳走,会暴露幽灵山庄,可两年过去了也没有。 这般的,木道人暂且将叶雪的事放到一边,又分析起林宁约战他的事。 木道人想来想去,认为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在江湖上的名气斐然,可以说是德高望重的那种,被个小辈约战了,若是推辞不去,那江湖中人不知道该怎么看他呢。 再者,木道人也想借机旁敲侧击下他们查幽灵山庄查得如何了。 最重要的是,木道人不认为他会被打败。 于是,木道人就答应了这一挑战,不日就回到了武当山。 林宁约战木道人的场地,就在武当山。 这次他们俩的决战,就没有像她和西门吹雪的,弄得人尽皆知。这次比较静悄悄的,知道的人本不太多,等到决战当日,来到后山的除了两个当事人,就只有陆小凤,花满楼,向来和木道人形影不离的古松居士,以及武当派掌门人石雁。 木道人年岁已长,身穿道袍头戴道冠,眉目慈和,很具亲和力,而且作为武当派仅次于掌门人的人物,他在武当派也拥有诸多拥趸。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掌控了一部分武当弟子,让他们把他当做比掌门人还值得追随的,就想着有朝一日成为武当派掌门,便能坐稳那武当派掌门。 再看林宁,江湖中多称呼她为少年剑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还带着少年感,加上眉目如画,看上去又比实际年龄少一点,这让她乍然看过去,便不太像是一个高手。再者即使她目光锐利明亮,可她腰上悬着的草笼子,还有那两个木雕,都让她看上去有点稚气未脱。 这场决战似乎未比便分出胜负。 林宁看了一眼木道人,就收回了目光,她把草笼子解了下来,连带着里面的蛐蛐一起递给了花满楼:“你帮我收着吧。” 花满楼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我可没有养蛐蛐的经验,它接下来还得你来养。” 林宁却没答他的话,而是看向了眉慈目和的木道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木道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不过很快他就定了心神,再看林宁时就恢复了常态,心中倒是对林宁这种要和他定生死局的想法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不世出的剑道天才,几百年才出了那么两个而已,而他自己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一天有懈怠过。 生死有命就有命! 第158章 小凤凰(8)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 林宁推倒的“怪”有公孙大娘, 金九龄和洛马。 洛马只能算三分之一, 暂且略过不提。 而她推倒“怪”的理由也不太一样, 像公孙大娘她是扮成熊姥姥害了平民百姓,而金九龄是因为二娘自己送上门来的。如今木道人作为一个“大怪”,他既没有送上门来,也没有残害平民百姓, 林宁对付他,是因为幽灵山庄和神水宫旧址紧挨着,她不想留那么个不定时炸弹。 再深层次来讲,林宁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自己也有意识到了,可那又怎么样?还不允许她任性下啊。总之,木道人就摊上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林宁平静地注视着慈眉善目的木道人, 任谁看都想不出他就是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 就是在原著中哪怕陆小凤推理的头头是道,可其他人在见不到实质性证据前,都还是难以相信他所说的话, 甚至于在最后陆小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道人,成为武当派的新任掌门。 “请。” 木道人:“请。” 他用的是一柄木剑,而他最拿手的剑法便是和巴山派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 昆仑派的飞龙大九式并称为道门三大剑法的两仪剑法。 但见他左手持剑向上提起, 剑身横于胸前, 左右双掌掌心相对, 接着左手剑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尽管只是一柄木剑,可当他使出时,却带出了森森寒气,剑气已被催发出来。 林宁心神归一,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次较量中。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都保有余地,然而饶是如此,顷刻间两人交锋数次。木道人的两仪剑法绝对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的剑劲连绵,护住全身,竟无半分空隙,木剑大开大阖,势道雄浑,却又可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将阴阳混而为一,将剑锋组成可移动的堡垒,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化为攻势。 可攻可守,却又坚不可摧。 陆小凤不敢眨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变化。 他看了看木道人,见他沉着冷静,再去看林宁,却没见‘他’因为木道人的两仪剑法而露出慌色,反而看到‘他’眼睛中亮起来的光芒。 陆小凤放下心来,很快想到西门吹雪却又提了起来。 林宁并不知道陆小凤操碎了心,她手中的龙吟剑发出了清越的龙吟声,仿佛见猎心喜一般,又仿佛潜龙出渊,带动着连绵不断的浪潮和雷电。 这其中水形成的浪潮更是无物可挡,滴水都可穿石,那对付坚不可摧的堡垒也不在话下。 剑光澎湃,似乎就成为了天底下最可怕的力量。 更何况林宁根本没有给她自己留任何后路,或许比起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她更愿意离开这里,这就使得她的剑招毫不拖泥带水,剑势空灵流动,就像是在浩瀚海洋中的一朵浪花。 而木道人的剑上,却还有太多的东西。他的幽灵山庄,他的老刀把子身份,以及他数十年来心心念念的武当派掌门人之位。 这就使得他变得有罅隙。 古松居士的心沉了下来,他剑法高超,自然能看出其中端倪来。他可还不想木道人就这么被吞没,但他也不能贸然出手,且不说他身边站着石雁,花满楼和陆小凤,就是他如果出手的话,那岂不是瞬间从名人雅士成为卑鄙小人? 到底他们俩现在的身份都还是正道中人。 古松居士忐忑着。 林宁和木道人的比试还在继续,古松居士意识到的问题,木道人怎么可能意识不到,然而等他意识到他已被困在洪流中时已经来不及了。 终章还是来了。 那一招不知道叫人该怎么用言语形容,就好像从天际引来了一道雷,劈到海水中,带着遮天蔽日的剑光。 古松居士不禁高声道:“不好!” 其他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看,这时没谁多加注意古松居士的“观棋而语”,不过他们的脸色都很凝重,其中作为武当派掌门人的石雁更是如此。哪怕他知道木道人年轻时犯了清规,可除此之外,木道人作为武当派辈分最高的长老,还是很值得他尊重的,他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木道人就此身败而亡。只是作为武当派掌门,在知道这是一场正当比试的情况下,即使心中焦急,也不会出手做什么,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做不了什么。 陆小凤心沉了下来。 花满楼即使看不见,可却感觉到更多,感觉到林宁这次出招,和‘他’见识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时截然不同,和对付金九龄时也不完全一样。这次不仅带着杀气,还带着决绝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和西门吹雪的剑意重合了。 不,并没有完全重合。 身在局中的木道人都没有听到古松居士说了什么,他早已顾不得再掩藏实力,如今全心全意想要破开这致命一击,只可惜雷霆之力哪里是那么容易被破开的,即使是躲避,也躲避不及,只能被剑光吞没。 木道人以为他必死无疑,那瞬间他仿佛又看了沈三娘,看到她那双神光充足,明如秋水的神眼,再下一刻那双眼睛看了过来,那么真实可近。 但等剑光散去后,观战的陆小凤他们发现木道人并没有在那一招下败亡,尽管他看上去脸色惨白,身上还见了血迹,可他切切实实还活着。 再看林宁,她握着龙吟剑的手虎口裂开,鲜血流了出来,她嘴角也有一道血迹。看来是她硬生生扼住了最后的杀招,给木道人留了一线生机,而谁都知道那惊天动地的一招一旦使出,是多么的难以收住。 这让大家都有点不明所以。 木道人自己都不可置信:“你——” 林宁直视着颓然倒地的木道人,她尽管易了容,但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原身继承了沈三娘的神眼,也不怪木道人会恍如隔世:“当年你因贪恋我娘,害得我爹娘双双惨死,之后你更是把我带回幽灵山庄抚养,如今我便还了你这养恩,至此之后你我两不相干。” “你若是再犯到我手上,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古松居士:“!!” 木道人猝不及防下叫道:“雪儿!” 石雁轰然动容道:“是你!” 花满楼:“!” 陆小凤:“!!”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信息量太大了,他消化不良啊! 然后,对陆小凤和花满楼来讲就没有然后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木道人和沈三娘的事对于武当派来讲都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尽管当时林宁的三言两语,还有木道人以及石雁的反应都已经将该表明的都表明了,而且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恰恰说明林宁说得都是真的。 这太劲爆了。 这简直比西门吹雪出门不带剑还要有冲击力十倍。 (西门吹雪:“……”) 陆小凤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了这么一句:“难怪在西门吹雪已在追杀海奇阔的情况下,‘他’还另起了炉灶。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幽灵山庄,想借此来让幽灵山庄曝光,好来进一步铲除它。” 花满楼:“……” 花满楼没吐槽陆小凤最想说的就是这个,他只是长叹一口气:“我现在可以理解‘他’的孤独与寂寞从何而来了。” 爹娘惨死,认贼作父,养父又设计了死局。 可以说林宁那段话,还有最近发生的事,足够脑补好几折戏的了。 陆小凤闻言沉默了下来。 花满楼也没有再说什么,唯有他还捧着的那个草笼子里的蛐蛐弱弱地叫了一声。 陆小凤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武当解剑岩下的西门吹雪。解剑岩上的武当弟子战战兢兢的,生怕西门吹雪执意要带剑上山,不过他们的担心是徒劳的,西门吹雪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上山观战。 原因? 他有剑,武当有解剑岩。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等在了解剑岩下。看到陆小凤后,他冷冷问:“结束了?” 陆小凤慢慢道:“林兄赢了,不过‘他’受了伤。” 西门吹雪眼中亮光更甚:“我可以等‘他’养好伤。” 花满楼不禁道:“西门庄主执意要和‘他’决战?” 西门吹雪沉声道:“练剑的人太多,但对手难寻。这普天之下,配用剑的人本就不多,‘他’是其中之一。” 花满楼忽然想说他们在后山上的见闻,但转念想到他若是说了,那只是在同情林宁,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是不需要同情和怜悯的。想到这儿,花满楼只有叹息。 陆小凤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西门吹雪转身离开了。 陆小凤呻吟道:“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真想什么都不管,让他们爱怎么怎么去。” 花满楼转向他:“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陆小凤了。” 陆小凤没说什么,他只是回头看了看雄丽的武当山:“我最近失去的朋友有点多,可我不想失去更多了。”他们俩谁都没有去理清木道人的背后身份,也没有去挑明和木道人形影不离的古松居士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身份,可他们都是那么聪明的人,稍加推测就能得出让他们都不可置信的结论。 而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无论谁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 林宁从武当山离开时,她其实仍没有任何木道人就是老刀把子的实质性证据,可她的身份,木道人亲生女儿叶雪的身份就成为了最好的铁证。武当派掌门人石雁本来就知道木道人和沈三娘的事,也知道他们俩有一个女儿,再有木道人当时的第一反应又不作假,他即使也拿不出其他实质性的证据,可心中却是信了八分的。 何况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是一时的,知道木道人即老刀把子的还有古松居士,在幽灵山庄的石雁和武当派俗家弟子铁无骨。在如今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古松居士的嘴巴就不是那么的难撬开,又幽灵山庄的地界在哪儿,林宁知道的清清楚楚,武当派是要自家门派动手去铲除幽灵山庄,还是要和丐帮,少林,巴山小顾道人,十二连环坞等一起为江湖除害,那就看石雁的思量了。 不过林宁想,为了武当派的名誉着想,石雁是不想让人知道木道人即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的。看在原著中他即使组织了剿灭幽灵山庄的行动,却到死都没有告诉陆小凤七星宝剑剑柄中木道人的私密秘密。如果他将那份秘密事先拿出来,或许陆小凤就不用眼睁睁看着木道人意气风发的登顶武当派掌门人之位,还差点就怀疑人生。 但无论武当派要如何抉择,木道人都没有了再东山再起的机会。除了林宁以叶雪的身份揭穿他就是老刀把子外,她当时那一剑即使没有要了木道人的命,却还是将他打成了重伤,多年努力付诸东流。 林宁自己也受了内伤,不过并不严重。 她慢慢走在下山的路上,思悟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想到了八月十五,紫金之山。 林宁看过西门吹雪的剑,知道他一出手不是胜,就是死,那么如果她真的和他在紫金山决战,那么结局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并没有折中。 林宁倒是不太所谓,不过她想到了陆小凤,想到了花满楼。 想到了最后,她决定去和西门吹雪谈一谈。 林宁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她下山后没有立即去见陆小凤和花满楼,而是先约了西门吹雪一见。 地点在郊外一片竹林中,那儿有个六角亭。 西门吹雪如约而至,只在走到六角亭外时停下了脚步。 “西门庄主。”坐在六角亭中的林宁站了起来,她手中正放着她那把龙吟剑。龙吟剑本不是凡品,更不存在被仿冒的可能,更何况林宁的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天底下也很难找出那么一双肖似的来。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你是女人。” “不错。”林宁从六角亭中握着龙吟剑走了出来,她除了她的易容,现在的面貌正是她这次本来的面貌,而且还做了女装打扮,不过也没有那么女,只是穿了白色衣裙,头发也简单的用发带束了起来,但叶雪原本的相貌还有身段,都不会让人错认她是个男人。 西门吹雪却只是惊讶了那么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姿态,亦没有问林宁她平时为什么会易容成其他面貌,让林宁不免失望,不过她也预想到了这种情况,便直截了当道:“这次请西门庄主来,是想告诉西门庄主,我不会和西门庄主比试了。” 西门吹雪道:“我可以等你痊愈。” 林宁重申道:“不,我是说我们之间的约战清零。”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退缩了?” “不,我怕你死了,也怕我死了。”林宁缓缓道:“我的朋友本不多,我怕他们徒增伤心。” 再说他们之间这种不胜即死的比试本来就不公平,她即使当时就死了,也不过是脱离了这具身体,重新回到系统空间而已,但对于西门吹雪来讲,他若是死了那就真的死了,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林宁看着西门吹雪,他如今还没有到无情阶段,才刚刚感受到爱情的美妙,同时他尽管没怎么表现出来,想来也很珍惜和陆小凤这段友谊,他其实还有有情的。在原著中因为孙秀青怀孕,他第一次放下了从不离身的剑,也为此主动提出将决战推迟一个月,等到和叶孤城决战后,才朝着剑神的“进化”。 西门吹雪忽然问:“你对剑有什么看法?” 林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你想听我说实话吗?”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她,似乎很不满她这时候还耍嘴皮子。 林宁无视了他的目光,在六角亭中的石凳上坐下:“不瞒西门庄主,我最先接触的是掌法,后来学了剑法,如今剑法和掌法同习。”她中间还有过g病毒带来的超能力,曾经有过灵力,还学过魔法,甚至还在埃及使用过神力。再有便是只说武功功法,她曾经学过的可就更多了,单就是剑法也不止一种,还有在学澎湃如潮掌前,她还有学过其他的掌法,只不过如今她“砍号重来”后,专注捡起来了澎湃如潮掌法和纯阳剑法,期间还将两者结合了起来。 西门吹雪终于再次有了神情变化,“你不专于剑?” 为什么说的她好像劈腿了一样? 林宁忽略掉那微妙的想法,不紧不慢道:“我学得很杂,无论是剑法还是拳法,对我来讲区别都不大。我学以致用,都只为我能够遵循我内心的想法,且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能做到问心无愧。我想我并没有西门庄主这般诚于剑并追求着无上剑道的心,所以西门庄主和我比剑的话意义不大。” 西门吹雪只说了一句:“你在说我该去找叶孤城?” 林宁瞥过来一眼,叹了一口气道:“陆小凤如果知道我们这段对话,他肯定想把我俩打死省事。” 西门吹雪:“……” 林宁稍微正色道:“反正我是不会和你比试了。” 西门吹雪这次没再说什么,他大部分心神都在叶孤城身上了。 说来他们俩在成名后,就开始有人将他们相提并论,等到后来他们的名气越来越大,江湖中人说起他们其中一个时,就必定会说到另外一个,并把他们誉为当代两大绝世剑客。偏偏他们在此之前,从没有见过面,也从没有交手过,可对于他们彼此来说,他们都无可避免于彼此,哪怕如今再有林宁这样被认为同样不世出的剑客也一样,他们俩都明白他们终究一天会天雷勾地火。 不是…… 是终有一天会相遇。 林宁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的相遇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林宁辞别西门吹雪后,就起身离开了。 只是等她离开竹林,就意识到有其他气息,她提身便去追,等瞧见对方的身形变化后,她立刻明白了是谁,当下抽出龙吟剑,剑气催动下竹林簌簌作响,也遮蔽住了这“第三者”的前路。 林宁把龙吟剑送回剑鞘,对着面前这个做马夫打扮的司空摘星道:“你怎么在这儿?” 司空摘星:“你你你——” 他好不容易说出完整的话来:“你是和西门吹雪月上柳梢头的那个人!不是,是你为什么要易容成女的?” 林宁:“……” 司空摘星有点失望,他原本是瞧见西门吹雪大晚上的来竹林,所以才按耐不住好奇心过来瞧瞧的,也不敢跟近了,只远远瞧见他是来会佳人的,心里还觉得很不适应,哪想到转身就碰到了他的小祖宗,竟然还让他看到了这么消化不良的一幕。他看林宁脸色冷漠,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连忙道:“其实你的易容术很是炉火纯青了,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如果不是你用你的剑使出那么一招,我迎面遇到肯定是认不出你来的。不过你的姿态就不够惟妙惟肖,你看即使是女侠,她们哪个不是穿红戴绿的,又有哪个脸上不涂胭脂水粉的,你这就太素净了,而且侠女走路也不是你这样,说话语气也不太对,不要那么生硬。” 若说易容术的话,司空摘星那绝对是天底下最拿手的人之一,扮老扮少,扮男扮女都不在话下,所以一说起这个,他就忍不住叨逼叨起来。 林宁:“…………” 她也没有那么入戏,好吧?怎么就还洗去易容,反而更像是易容的了? 司空摘星这时已经在拍着胸脯说了:“你下次想要易容就找我,我不收你钱。” 林宁没吱声。 司空摘星瞄了她一眼,没忍住还是问了:“你易容成这样和西门吹雪见面,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嗨,其实我就是那么一问,你不想说不说就是。” 林宁满吞吞道:“我没易容。” 司空摘星顿时大吃一惊:“什么?你不是林宁?那你的剑怎么和‘他’的一模一样?” 林宁:“…………” 林宁忽然有了拔剑的冲动,到最后她还是按捺住了,微微眯了眯眼,司空摘星这才缓过神来,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林宁,半晌后终于喃喃出一句:“这比陆小凤突然不喜欢女人了还要惊悚,不,差不多惊悚。” 司空摘星简直不敢相信,回客栈的路上都还恍恍惚惚的。客栈中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在大厅中坐着,他们都在等人,他们先等来了白衣如雪的西门吹雪,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径自负着他的乌鞘长剑上了楼,他认为林宁更愿意亲口向他们解释她的身份。 只是不知为何,西门吹雪忽然生出一种愉悦感,这让他停了下来,问向陆小凤:“你可知了了她的身份?” 陆小凤愣了下:“大概知道了。” 西门吹雪又问:“很吃惊?” 陆小凤捏了下他的胡子,苦笑道:“简直不敢相信。” 西门吹雪淡淡道:“很好。” 他这才上了楼。 陆小凤看着他离开,转过头来对花满楼道:“我现在不仅吃惊林兄的身世,也吃惊西门特意问我感受这件事了。” 花满楼温和道:“西门庄主亦有七情六欲,只是剑几乎占据了全部。” “是啊,谁都有七情六欲,而且有时候还全无道理可言。”陆小凤对木道人这个武当派的得道真人,也曾违反过武当派清规感到惊诧的同时,其实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木道人的所作所为他却不为苟同。 陆小凤叹了口气,却隐隐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仔细想时却抓不住那个线头。他索性不再想,举起酒杯喝了一杯酒:“不管怎么样,我至少喝到了难得的女儿红。”这酒是用青花磁坛装着的,倒出来时,无色无味,几乎和白水差不多,可是用新酒一兑,芬芳香醇的酒味。 花满楼道:“至少有二十年了。” 陆小凤笑道:“但好酒却不是用鼻子喝的,来,你一杯,我一杯。” 陆小凤又忽发奇想:“那只蛐蛐呢?它要不要喝?” 花满楼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它要不要喝能不能喝,我却知道我可以把它物归原主了。” 陆小凤闻言朝外探了探头,“林兄回来了?” 花满楼放心了不少:“还不止‘他’。” 陆小凤一时没想到还会有谁,他没起身去看,而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女儿红,片刻后脚步声清晰地传了进来。陆小凤也几乎是立刻就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了,那猴精,可真是哪儿有热闹他就往哪儿凑,这次又倒霉了吧。 其后陆小凤就看直了眼,那无疑是个容貌秀敏清丽的女子,肤色有点过于白了,眉下眼眸也过于明净锐利了,可组合起来却有种奇异的魅力,更别提她此时眼睛流露出温暖的神采。 冷静,敏捷,残酷。 美丽又沉静。 独孤又温暖。 这许多种复杂而矛盾的性格,就连陆小凤从前没有见过这种女人,他看见她,几乎立刻忘记了手中的酒杯和酒壶。 这时花满楼笑着说:“林兄,司空兄。” “啪!” “啪!” 陆小凤:“!!” 陆小凤手中的酒杯和酒壶都没能幸免,他这时也看到了司空摘星怀疑人生的表情,还看到了人家美人手中的剑,再定睛看也能够将先前的少侠和眼前的女侠重合那么一部分,更不用说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花满楼的耳朵。 陆小凤的心碎了一地。 同时一直被他想抓却又抓不到的那个线头,此时马后炮般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就是你易容下的本来面目?”可不是吗,没道理‘他’和木道人比试时,比试到最后等‘他’自揭身份,木道人才恍然大悟起‘他’是谁,即使是分别已久,也不该是一点都认不出来,所以‘他’本来是易了容的。 可如今这样真的对吗? 花满楼:“??” 花满楼语气轻松道:“难不成林兄其实是面目可憎的?”他显然清楚陆小凤这是震惊大于其他的,只是一时也没往连性别都变了上想。 陆小凤:“……我说不好。” 林宁这时开了口:“陆兄,花兄。” 花满楼:“!” 陆小凤语气沉痛道:“没错,她是个女的。”他又恍然想到了难得回到人间来的西门吹雪,这才恍然大悟西门吹雪在惊讶个啥,原来根本不是在惊讶林宁的身世,而是她的性别。 花满楼:“这——” 他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司空摘星倒是心理平衡多了。 林宁并没有和花满楼以及陆小凤说多少她和木道人的恩恩怨怨,她只是说了她父亲是昔日“玉树临风”叶凌风,母亲是“神眼”沈三娘,关于幽灵山庄的事又稍微说了部分,此外关于幽灵山庄如何处置,这还得和武当派掌门人石雁做商议。 这其中她的话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却无比真实。 陆小凤本来就知道的不算多,本来就偏向于林宁,而且当时武当派掌门人石雁的表现也不作假,因而顺理成章的相信了林宁的话。 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林宁现在露出了“真面目”,而潜意识中就被迷惑的成分在。 不不,陆小凤想了想他曾经和“林兄”的哥们般相处,再代入下现在,他就有种难以言说的尴尬,还觉得幸亏刚才把持住了,不然这会儿就该找个地缝钻下去了。所以说陆小凤现在连半点旎思都没有,他只是还需要一个适应期。 让陆小凤真正高兴的是,林宁和西门吹雪的约战取消了。 这就让他不用心力交瘁,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会失去一个朋友。 司空摘星忽然道:“据我所知,如今已经有三百位武林豪杰朝京城赶去,其中至少有三个掌门人,八位帮主,二三十个总镖头,就连南海剑派都有人赶过来。如果木道人被打败的事再传出去,来观战的人只会更多,怕是赌局都要开起更多了。” 陆小凤闻言冷笑道:“他们究竟将他二人看成了什么?看成了两只变把戏的猴子?对他们来说,或许更多就是想看一场热闹罢!” 林宁还没说话呢,司空摘星就反驳道:“陆小鸡你怎么说话呢,他们俩怎么会是变把戏的猴子?怎么看都是两虎相争吧。虽然现在是一只公老虎,一只母老虎。” 林宁:“……” 陆小凤:“……” 花满楼:“……” 原本被陆小凤烘托出来的悲怆气氛,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林宁慢吞吞道:“我和西门吹雪取消了比试不假,却仍旧手痒,不若我们相互切磋下?” 陆小凤立刻卖好友:“猴精的轻功天下无双。” 司空摘星:“……”他就不该秃噜嘴的。 气氛就此轻松了起来,林宁还顺势说干脆不对外宣扬他们取消了约战,再说本来那一战就不是他们本人约起来的,他们不去应战其实很正常。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得罪武林豪杰? 林宁不在乎,西门吹雪也不会在乎。 再说即使得罪了又如何,他们也不敢到他们跟前发泄不满。 大家就这么说定了,接着林宁接过花满楼递过来的草笼子上了楼。等到第二天时,西门吹雪回了万梅山庄,司空摘星早不见了踪影,而武当派派了人过来请了林宁,陆小凤和花满楼。 掌门人石雁见到陆小凤和花满楼时有几分不自在,到底家丑不可外扬。他也没有具体说木道人当年犯了什么样的清规,只是暗示了下因为当年的事,木道人才不情愿地让出了掌门之位,由他师父梅真人接任掌门。 同时石雁也有希望陆小凤和花满楼不要对外说的意思,幽灵山庄那边,他们已经有了眉目,铲除它是武当派义不容辞的责任。 陆小凤自然意会,他便转而问:“古松居士?”古松居士和木道人常常结伴云游,没道理他不知道木道人的事,那如今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木道人的同伙。 石雁叹道:“他其实是师叔的左膀右臂。” 花满楼略一想便想到了更多疑点:“他是个隐士,可是他的师承和来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可即使隐士归隐前,也总该往事的,可是他没有,就好像一生出来就是个隐士。” 其实仔细想想,就还能想到更多细枝末节的。就拿木道人来讲,他常常说他已有二十年没有握剑了,而陆小凤三年前有和木道人比试过,其实就是木道人想试下他的灵犀一指,那时候木道人的剑法已经卓绝到陆小凤叹服,可和那天他和林宁比试起来时,所展现的水准还有一小截差距。别小看这一截差距,有时候对于剑客来讲,一点差距有时候就是一天堑,难以跨越。这说明了木道人在隐藏武功水准,他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淡泊名利。 只是事已至此,武当派为了本派名誉,不会对外公布木道人的所作所为的,不过木道人会因为战败而退隐,实际上就是被迫退隐,同时幽灵山庄也会被连根拔起的。 到时候石雁还会让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过来做个见证,也好让各大门派这几年的心血有个落点。陆小凤和花满楼可以理解,他们和石雁闲谈了几句,这才先林宁一步离开了武当山,在半路上他们迎面遇到了一个年轻人。 陆小凤:“!” 花满楼:“?” 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着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还一身白衣如雪。他还有着像极了西门吹雪的相貌,还有那冷酷骄傲的表情,甚至连走路的姿态都和西门吹雪很像。这让他看起来即使比西门吹雪年轻,面目轮廓也比西门吹雪柔弱,可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西门吹雪的影子。 陆小凤忍不住道:“如果不是西门年纪还没那么大,我都要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他的儿子了,他们俩长得实在太像了。” 花满楼想了想道:“哦?我却觉得他们俩并不像。”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气,和剑意,即使他看不见,却会感知得到,这个年轻人却是不及的。 这时那个年轻人冷冷地看过来,冷笑一声道:“你们俩是谁,也配在我面前提西门吹雪?” 陆小凤苦笑:“我以为我很好认才是。” 那年轻人在他的眉毛和胡子上打量着,冷冷道:“你难道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点了点头:“阁下是?” 叶孤鸿:“叶孤鸿。” “原来是‘武当小白龙’。”叶孤鸿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在江湖上的名头虽然不是多响亮,但他已被认为是武当门下子弟中的后起之秀,据说还是白云城主叶孤城的远房堂弟,白云城主还亲自指点过他的剑招。 只是这个远房堂弟,却学起了西门吹雪。 陆小凤却不知道叶孤鸿也可以算是幽灵山庄的一员,叶雪和叶灵还把他当做哥哥,而叶孤鸿并不知道老刀把子就是木道人,也不清楚如今木道人已被扒掉了伪装,更不清楚他羡慕嫉妒恨的林少侠,其实有个身份是叶雪。他如今会出现在武当山,其实还很不情愿,毕竟他最想出现在紫金山观战,只是他的授业恩师传信让他回来,他不得不回来。 和陆小凤和花满楼那么一单方面的争锋相对后,叶孤鸿就继续往上走,正巧遇见已做回林少侠模样的林宁。本来以叶孤鸿骄傲的性格,见到这么个年轻剑客,还不是做道士打扮的,平时都不会多睬一眼的,如今他忽然福至心灵问:“你是谁?” 第159章 小凤凰(9) 林宁自然认得叶孤鸿, 只是她无意和他纠缠, 只当没听到这话,径自往外走。 叶孤鸿突然想到了他在解剑岩上看到的一柄剑,不禁道:“你是林宁?” 林宁:“是又如何。” “不如何, 你既是想挑战西门吹雪,那你先赢过我再说!”他说着已不容林宁拒绝的,就拔出了他的剑,作为武当派有名有姓的俗家弟子, 他上武当山时是不用将剑解下来的。如今叶孤鸿就用他那把名家打造的剑对着林宁,“我们到解剑岩下去比一场。” 林宁毫不迟疑道:“不比。” 叶孤鸿瞪眼:“你看不起我?” 林宁点了点头:“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叶孤鸿处处学西门吹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猫,加上他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听到林宁这样不加掩饰的话, 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如果这时候退缩, 他反而更觉得屈辱, 大声道:“不试试又如何知道!” 林宁想了想道:“那好。” 她话是这么说,却没有要往下走的意思, 而是看向了旁边的道场:“来吧。” 叶孤鸿跟着她过去,见她随手拿过一柄木剑,早已热血上涌, 手里的剑连环击出,他学的是武当派名满天下的两仪剑法, 只不过比起木道人, 他还远远不够火候。 有木道人的两仪剑法在前, 如今林宁等叶孤鸿使出这一剑法后,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他剑法中的漏洞,她本来就想是挫一挫叶孤鸿的傲气,所以没有和他客气,手中木剑剑光一闪,只一剑就破开了他的剑势,木剑送到了他的咽喉处。 “你输了。” 叶孤鸿脸上已全无血色,他根本没体会到林宁难得的良苦用心,只是颓然道:“怪不得你敢去挑战西门吹雪。” 林宁在心里叹了好大一口气,面上却一本正经道:“那八月十五,你可一定要去紫金山观战。” 叶孤鸿直愣愣道:“我一定会去的。” 大概是想到了偶像西门吹雪,他才打起了一分精神,对着还把木剑抵在他咽喉前半寸的林宁道:“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林宁懒得再理会他,将木剑放回去,径自离开了武当山,接着就去围堵了打算去京城看笑话的司空摘星:“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司空摘星下意识道:“我还是习惯你这样。” “我是说我受宠若惊,”司空摘星连忙改口道,“只要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我都可以酌情帮一帮的,不过事成之后,咱们从前的恩恩怨怨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林宁略一扬眉:“我们从前有恩怨?” 司空摘星顿时眉开眼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幽灵山庄藏在穷山恶谷中,在最外围的丛林中遍布着瘴气和各色毒虫,即使是武功一流的江湖豪杰,如果不熟悉这块地方,又没有分布图,那就有很大的可能载在这可以吃人的山林中。 等穿过丛林,却到了一处截然不同的地方。 那儿山清水秀,旭日从青翠远山外升起,微风中带着远山新发木叶的芬芳,露珠在阳光下闪亮如水晶。 再看时就会被一颗古松吸引了注意力,那颗古松孤零零的矗立在前面的岩石间,远离着这片莽密的丛林,就好像不屑与那些俗木为伍。 在松树下有个大如桌面的青石,石质纯美,柔润如玉。 在这儿歇息片刻后,再往青山中去,渐行渐高,四面白云飘渺,人就好像在白云中。等到了目的地,白云仿佛到了脚下,人也跟着豁然开朗,前面青天如洗,远山如画。相对的却是前面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那如画般的远山虽然就在眼前,可这道深渊就是那不可跨越的天堑,很难相信幽灵山庄就在那座远山中。 不过既然幽灵山庄存在,而这就是来路,那这其中必定有一条路,只是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那是一条横贯在悬崖两侧的钢索,这条有手臂那么粗细的钢索就是通往幽灵山庄的桥。 桥上白云环绕,山风呼啸。 脚下只有那么一条钢索,再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即使轻功再好,也不是谁都敢这么大踏步走过去的,毕竟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成为真正的幽灵了。然而这次来到幽灵山庄的两个人,他们就这么慢悠悠地踏上了钢索,穿过白云,来到了山崖的另一侧。 这边的山崖比较高,还有一个很大的竹篮,用铁钩挂在钢索上,看来其他不敢过那样独树一帜桥的人,平时都会用这种办法过桥。 而这次来幽灵山庄两个人,他们一个穿着灰衣,戴着一顶样式奇特的竹笠,竹笠遮住了他的脸,让其他人完全看不见他的真面目。这个灰衣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有着一种可恐的气质,那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有形而无质的鬼魂。 还是从地狱来的那种,让人看一眼后就不敢再直视。 和他一起来的人倒没有遮住脸,他如果再加一点胡须,添几根白发,再将头发染黄一点,其实就会让江湖中人认得出来他就是隐士古松居士。 这两个人赫然就是老刀把子和表哥。 站在山崖这侧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幽灵山庄的勾魂使者。这个勾魂使者穿着一身黑衣,可恐的是他没有脸,更严格来说,是他的脸被一刀削平了。 没有亲眼见过,就没办法想象到那到底是什么个鬼样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木道人的弟子石鹤,昔日比如今的掌门人石雁还要名声斐然,而且还是更有希望继承武当道统的。只不过和木道人一样,在他即将要接任掌门人之位时,走上了木道人的老路,犯了武当派的清规,让木道人的一腔心血再度落空。石鹤亦认为自己无脸再见人,也无脸再见他师父,便自己用自己的剑将自己的脸削平了,江湖中也传出了他暴毙的消息。 对此江湖中谣言纷纷,有人认为他是因为和掌门人之位失之交臂,因此愤而自杀,却不曾想他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无颜见人而已。 真正意义上的无颜见人。 当下在幽灵山庄的化名为表哥的古松居士,瞥了一眼石鹤后就转向了老刀把子,老刀把子的脸被竹笠挡住,让人无从窥见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变化。 古松居士在心里撇了撇嘴。 这两个人尤其是老刀把子在幽灵山庄有着绝对的威严,他回来后说不让人打扰,还就没人敢去打扰他,而古松居士就忙得多,他得忙着处理山庄中的俗务,还有忙着抓出那些名门正派安插到他们山庄中的卧底。这个活他先前就在做,迄今为止诈出个好几个卧底,而被抓出来的卧底无疑成为了真正的死人。 即使他们已经死过了一次。 等到第二日晚间,因为老刀把子回归,幽灵山庄照例来了一次集会。这次集会幽灵山庄中除了一向不参加的勾魂使者,其他人都到了,除了老刀把子和古松居士外,总共有三十九个人。 可以想象他们昔年都是在江湖中有赫赫威名的人物,不是家财巨万的世家子弟,就是雄霸一方的武林豪杰,不但身份都很高,武功也一定都不错,否则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资格到这幽灵山庄来。这其中该已被西门吹雪追杀而死的,就有三个,他们分别是凤尾帮内三堂香主高涛,巴山剑客衣钵传人顾飞云,点苍剑客谢坚的妻子柳青青;此外还有少林的五罗汉中的四罗汉,无虎,无狮,无象和无豹,他们本是嫡亲的兄弟,年少时杀人无数,每个人的双手都沾满血腥,不过中年时放下屠刀,从此成为了少林寺的五罗汉,只不过因为天龙违反少林寺戒律,被方丈责罚后含恨而死,其他四人愤懑之下去刺杀了少林寺住持,那次行刺并没有得手,可这四人也从此杳无音讯,没想到他们也被木道人网罗而来,只是不知道当时无龙罗汉犯戒,有没有木道人在其中作梗? 除此之外,还有“飞鱼岛主”于还。他的飞鱼岛就在南海,即使南海群岛中名气最大的是白云城主叶孤城,不过于还还是给自己挣得了赫赫威名,尤其是他水性极高。 再值得注意的是幽灵山庄的元老之一,游魂。他的本名叫钟无骨,曾经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之一,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黑虎帮现任帮主飞天玉虎的亲生父亲,同时黑虎帮就是他一手组织起来的,而黑虎帮如今发展势头迅猛,尤其是在青衣楼失势后。 不过钟无骨组织黑虎帮的事,知情者寥寥。 而黑虎帮上下知道他们帮主飞天玉虎真正身份的,也同样寥寥无几。 话说回来,这次宴会和从前老刀把子回山庄时的任何一次宴会,并没有任何区别。美味佳肴摆满了桌子,美酒一坛坛上,吃喝到最后大家都饱了,也醉了。 一时间,还鼾声四起。 唯二没醉的就是老刀把子和古松居士。 古松居士戳戳这个,点点那个,直到将满屋子人的要穴都点完了,他才松了口气。“我总觉得你让我帮了好大一个忙。”他说着还伸出胳膊比划了下,天知道他先前看到勾魂使者时,差点没把持不住尖叫出声。 ‘老刀把子’表示了理解:“我欠你一个人情。” ‘古松居士’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那多不好意思啊,这可是你说的。” ‘老刀把子’:“嗯。” ‘老刀把子’说着站了起来,‘古松居士’连忙问:“你做什么去?” ‘老刀把子’道:“我去会一会石鹤。” ‘古松居士’立马说:“那你自己去吧。”他实在不愿意再自己去找虐了,不过说实话,那个勾魂使者的轻功还是不错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在那条钢索上自如走动的,当然了,还是比不过他司空摘星的。 这两个本已被武当派拿下的人,其实一个是司空摘星,扮演老刀把子的则是林宁。光是拿下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还不算完,幽灵山庄这么多人都得有个最终的去处,不管是监牢还是各门各派的惩戒处。 再考虑到幽灵山庄中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而幽灵山庄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过来的,所以就有了林宁和司空摘星这一遭。司空摘星本来易容术就好,演技也可以,也很会临机应变,林宁则是对幽灵山庄了如指掌,对老刀把子的种种也能模仿到位,更何况幽灵山庄的任何谁都不会想到老刀把子在武当山被揭露了真面目,也不会想到‘叶雪’回来了,所以这一日来他们的行动还算顺利。 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的,就拿下了几乎整个幽灵山庄。 如今唯一的“漏网之鱼”,就是没有来参加集会的石鹤。 林宁走出了大厅,循着记忆找到了石鹤。他正站在一个山岩上,仿佛正待乘风而去。 他手中比昨日见面时多了一柄剑,他原本就在练剑,见到‘老刀把子’,朝他行了个礼,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您觉得我的剑法比之西门吹雪的如何?比之叶孤城的,又如何?” “我没有见过,如何做评价?” 石鹤:“!” 林宁将老刀把子那从不放下的竹笠摘了下来,用木道人的面容面对着石鹤,同时她的声音也跟着变了,不再是木道人那冷漠低沉的声音,而是作为林少侠时的声音。乍一听十分诡谲,不过再怎么诡谲,都比不上石鹤的面容诡谲。 石鹤哑声问:“你是谁?” 石鹤意识到他不该问这个问题,他就不该再说话的,因而不等林宁说什么,他就拔出了他的剑:“拔剑。” 林宁也很干脆没回答那个问题,顺应他的话拔出了一柄木剑。她的龙吟剑并没有带过来,不过这柄木剑她想也足够了,剑气催发下,木剑上也带了凛凛剑意。 石鹤当年武功在如今的武当掌门人石雁之上,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剑耕不缀。在原著中他有和西门吹雪短暂交手过,在西门吹雪剑下过了七七四十九剑,那场比试因为其他原因耽搁,可要知道那时候的西门吹雪,是和叶孤城决战后的西门吹雪,这足以说明石鹤的剑法非凡,有可能和木道人媲美。 此时起了雾。 石鹤的剑如同一道闪电,破开雾气击来。 林宁的木剑迎上,剑气纵横间,雾气四散开来,到后来只剩下了剑气。 忽然间,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石鹤斜斜窜出,落到了一旁的岩石上。 林宁的剑光凌空下击,让石鹤全身都在剑光笼罩下,让他退无可退。林宁并没有杀死他,只是重击了他,让他无力可逃。 石鹤紧紧盯着她,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自己的处境,而是笃定道:“你不是西门吹雪,他的剑下从没有活人。” “你是叶孤城?不,你的剑法和叶孤城的也不同,你也没有使出天外飞仙。江湖中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可以和他们俩相提并论的剑客?”石鹤苦笑起来,“我一直以为我的剑法足以比拟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没想到在会会他们前,就已败在了你手上。” 林宁:“……”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还真是蓝颜祸水。 石鹤大受打击,林宁懒得和他说什么,点了他的穴道后,把他和其他人关在了一起,等着武当派掌门石雁带人来。在那之前,司空摘星自告奋勇的去搜刮幽灵山庄的宝库,林宁随他去,她自己则去见了被困在幽灵山庄外一处沼泽中的叶凌风。 当年叶凌风和沈三娘的私情被木道人发现后,叶凌风就被木道人打下了悬崖,他侥幸掉到了悬崖后未死,可不得不依靠着沼泽中的淤泥和罂粟生存,但他其实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他本不该和沈三娘假戏真做,再有他既然是在此处被打下悬崖的,可见他当时是幽灵山庄最开始的成员,可不管怎么说,叶凌风是叶雪妹妹叶灵的亲生父亲,叶灵可以说是幽灵山庄中相对无辜的一个,林宁于情于理总得安顿下她。 雾又起来了。 武当派掌门人石雁带人过来后,已经是三日后了。 林宁表示她不会再插手了,石雁表示了理解。他看着长身玉立的林少侠,有点惋惜她不是真的男儿身,不然以她在剑法上的造诣,入他武当门下,再以她那样的德行,成为武当派掌门都不在话下。 石雁还有点纠结,他自然清楚木道人其实是她的亲生父亲,而不是所谓的养父,同时上一辈的事也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可话到嘴边,忠厚正直的石雁却无法说出口。他总不能说,‘你对付的其实是你的亲生父亲’,那多虐心? 林宁看了出来,却没有点破,和石雁辞了别,就和脸上不显,内心却美滋滋的司空摘星离开了幽灵山庄。 林宁不太走心道:“你拿了什么?” 司空摘星挠了挠脸:“这不是没忍住吗,别说到最后你什么都没要?那幽灵山庄怎么说也算是你们家的家业吧,虽然木道人就只是你的养父。好吧,这话当我没说,我看你也不像缺钱花的样子。” 说的他自己常常捉襟见肘一样。 林宁无所谓道:“随便你。” 可其实她也不是没从幽灵山庄带出什么来,这几日功夫,足够她对幽灵山庄在外铺开的势力和产业了若指掌,更有她从加入幽灵山庄的‘死人’口中得知了不少秘辛。其中林宁最感兴趣的还是黑虎帮,黑虎帮堂下分白鸽、灰狼和黄犬三个分堂,其中黄犬负责追踪,灰狼负责刺杀,白鸽的任务就是负责刺探和传递各路的消息,其中江湖中所有成名人物的身世、形貌、武功门派,以及他的特长与嗜好,自鸽堂中几乎都有一份记录的资料。 多现成的资料库。 这般的,等出了幽灵山庄外的莽林,林宁就和司空摘星道:“我要回师门了,咱们后会有期。” 司空摘星一抱拳:“后会有期。”他想着这会儿赶去京城还来不来得及,到底距离八月十五也没几天了。 再一抬眼,林宁已不见了踪影。 司空摘星耸耸肩,飞身一跃,几个停顿下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林宁自是回了隔壁的神水宫,她有在山谷中搭建了两间茅舍,只是这似乎并没有给神水宫增加什么烟火气。林宁回来看了看,觉得比她走的时候还更加的冷清,她就只在这儿呆了一天,等次日就带着龙吟剑离开,在出谷的那一瞬间,她有茫然了下,就是忽然不知道该去哪儿。 林宁沉默了下,这才飞身离开。 八月十五很快就到了,紫金山那边围了不知道多少江湖豪杰,可结果他们等啊等啊等,什么都没等到。 ??? 接着有木道人败北给林宁,从此决定退隐江湖的消息传来,这个消息是从武当派传出来的,所以不存在只是以讹传讹的可能。 这让原本江湖中颇有微词的人,一下子闭了嘴。 木道人成名已久,作为六大高手之一,实力自不必多说,如今他都败在了林宁剑下,那只能说明林宁并非他们认为的因为实力不济所以怕了西门吹雪,而是人家拥有着超乎他们认为的实力,能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两大剑客比拟。 至于为什么紫金山两人都没出现? 不世出的剑客就是这么任性。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岭南,平南王爷虽说对江湖了解的不多,可他也听说过木道人的大名。即使不知道,他也无比清楚叶孤城在江湖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便忍不住和世子道:“没曾想‘他’剑法如此卓越,早知道当初说什么都要把他招募进王府了,那会儿‘他’处境正艰难。” 不过平南王爷只是那么一说,他们的计划太过紧要,非可信得过人不可加入,他见世子低眉沉思,便问:“我儿在想什么?” 第160章 小凤凰(10) 平南王爷说林宁那会儿处境艰难, 是因为她那会儿干掉了金九龄,可以说是得罪了整个六扇门, 而那时候她也刚刚声名鹊起而已,又如何和整个六扇门抗衡。 平南王爷这么想也没错。 事实上江湖上有不少人认为林宁和六扇门不对付,哪怕金九龄并不无辜。 话说回来, 平南王爷那么一问, 世子沉吟道:“孩儿原本想不通为何他们俩会取消约战,便问了师父, 师父说让西门吹雪不应战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那就是林宁受了伤。这也不奇怪, 那木道人成名已久,就连师父都说此人深藏不露, 那林宁即便侥幸赢了, 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世子口中的“师父”, 指得便是叶孤城。 平南王爷便问:“那我儿的意思是?” “‘他’可为我们的大业添砖加瓦,不过我们得让‘他’甘心为我们卖命。”世子组织着语言慢条斯理道:“孩儿想‘他’如今虽说光明正大打败了木道人,可木道人作为武当派最德高望重的长老, 他这一败北而隐退,武当派作为武林数一数二的门派,即使面上不显, 可也觉得面上无光, 对林宁必定有微词, 若是林宁再做了得罪武当派的事, 武当派必定会和‘他’不死不休的。那武当派即使没有能和‘他’单打独斗的, 可他们毕竟人多,加上‘他’又受了伤,恐怕撑不了多久。” 平南王爷已听明白了,他意味深长道:“我儿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们施恩于‘他’?” 世子点了点头:“最好还是救命之恩。” 之后就可以挟恩图报了。 不然他们为什么能拉拢到叶孤城?不还是因为白云城欠了他们王府一个天大的人情吗。 平南王爷有几分踌躇,那等不世出的剑客哪里是那么好驾驭的。 世子见状道:“孩儿认为此事值得去做,左右这事做成了,我们如虎添翼,即使不成,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平南王爷略一想便道:“那就照我儿的想法去做。” 世子自信满满地去布置了。 这其中如何让武当派和林少侠不死不休呢?那没什么比林少侠或失手或故意杀死武当派内门弟子,更有说服力的了。 这内门弟子最好还得是木道人的徒子徒孙,这么一来就只更会挑起武当派对‘他’的敌视。 说来木道人的徒弟不多,亲传弟子就有一个石鹤,俗家弟子就有钟无骨,叶凌风等,不过他们如今都被一网打尽了。不过木道人在武当还有颇多亲信,其中直系弟子还有在武当派地位颇高的彭长净和宋长清等。 至于他们和幽灵山庄有没有直接关系,那还真不太好说。 林宁就不好管这个了,那自有武当掌门石雁去处理。 只是等林宁一出现在松阳县,很快就发现了几条小尾巴。 她微微扬眉,一时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很快她就进了松阳县一家酒楼,这家酒楼装潢得很考究,气派也很大,可是生意似乎不太好,因为现在已到了晚饭时间,酒楼上的雅座却还是显得空荡荡的,只坐了寥寥几桌客人。 其中人最多的一桌,座上有男有女。男的衣着华丽,看来不是从平城那边来的富商,就是微服出游的闲官名吏,女的姿容冶艳,风流而轻挑,无疑是风尘中的女子。 还有一桌是个正大口吃肉吃个不停的莽汉,他的桌子上摆满了肉菜,而他从头到尾就只顾着吃肉,连进来的客人都不看一眼的。 林宁自顾自坐了下来。 很快一个道士走了进来,他看到林宁后急急来到了他跟前,“林少侠!大事不好了!” 林宁:“嗯?” 来的这个道士叫孙不变,他先前就负责给石鹤传信的,林宁会来这家酒楼,也是他帮忙传信传来的,那信上还有着武当掌门人的大印不说,还有着石雁的亲笔画押,他的身份自然是错不了的。此间这孙不变一脸惊慌,林宁也跟着皱起眉来,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孙不变抹了一把汗,喘匀了一口气才道:“掌门已将变故写了下来,让我转交给林少侠。”他说着就作势往怀里掏那封信,林宁的注意力也跟着转了过去,孙不变下一刻从怀中掏出了什么:“给你!” 可说着他人已扑起,指尖距离林宁胸膛还有半尺,掌心突然向前一吐,直打玄机穴,用的正是武当小天星掌力,而且认穴奇准。 只可惜他的掌力吐出时,林宁的人已不在那里。 孙不变手掌一翻,玄鸟划沙,平沙落雁,北雁南飞,一招三式,这种轻灵绵密的武当掌法在他手里使出来,不但极见功力,变化也极快。 林宁问:“我能问句为什么吗?” 孙不变喝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这两句话说完,孙不变的招式又全都落空,无论他出手多快,林宁好像总能比他更快一步,孙不变几乎是使出了全力,可林宁到现在为止,连龙吟剑都没有拔出。 孙不变忽然道:“你怎么不拔剑?难道你连剑都拔不出来了吗?” 林宁如他所愿的拔了剑。 一声龙吟,剑已出鞘,剑气立刻在酒楼上弥漫开来。 孙不变简直不可置信,他也没有了继续和她对打的勇气,一个鹞子翻身,就翻身到了那带着青楼女子来酒楼的一群人的桌上。 说是一群人,其实是四个。 他们登时勃然大怒,“竖子无礼!” 其中一个人说罢就出了手,结果却不是对向孙不变,反而是直朝着林宁袭来,那瞬间的变幻却称得上以假乱真,而且他这声东击西的把戏也演的像模像样,掌风簌簌,比孙不变的武当金丝绵掌火候不知高了多少。 其余三个人并没有一起动手,不过看他们泰然若素的模样,显然他们并不担心自己的同伴。先前陪伴在他们身旁的女孩子,却已已篱飞燕散,花容失色了。 那个一直在吃肉的莽汉,却仍旧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上。 林宁也不和这个伏击她的人客气,龙吟剑剑气昂扬,全然看不出她有受过内伤的模样,而澎湃的剑气将酒楼中杯盘盏震得粉碎,剑风破空,逼得每个人呼吸都几乎停顿。 其余人这才稍微变了颜色,尤其是打头阵的孙不变,他不禁看向了那个吃肉的莽汉。那莽汉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加入到这场预谋好的伏击中,他的功力同样高深,和先前使用出少林寺大力金刚掌的四人之一不分上下,同样也是用的拳法,坐马拧腰,霸王卸甲,将军脱袍,回弓射月,连溜带打,三招连环击出。 只是他的拳法都是拳法中最基本,最普通的招式,一时让人看不出他到底练的哪门哪派的功夫。 这个莽汉和那使了大力金刚掌的四人之一心存默契,一时拳风密密,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密实的包围圈,仿佛要将林宁的剑气压制下来,并将她包裹进他们的拳风中。 林宁眼睛却亮了起来,手中长剑化作了一道惊虹,又如一道掣电,让渐渐围拢起来的拳风朝着两边分开,好像都不敢再与剑锋争光辉。 随即剑光大盛,将拳风彻底压倒。 两个人笼罩在剑光下,已然避无可避。 就在这最关键时刻,其中一人像是被谁从背后狠狠拽走,似乎要脱离剑光,然而那速度也不够快,可就当剑光要击中他时,一块楼板竟然凭空陷落了下去,楼板上的那一桌人也跟着陷落了下去。 酒楼上竟然忽然陷落了一个洞,就好像大地忽然分裂了一样。 林宁的剑光就从洞上穿过,她见状正要穿洞而下,却见一个女子被从下面扔了上来,那女子的尖叫声都能把楼顶叫破了,同样的她人也迎上了林宁的剑锋,林宁只好先把她救下来。 就是这么一个短暂功夫,那四个内功深厚到能将楼板压断的华服人已逃出了酒楼,若是林宁再去追,恐怕就追不太上他们了。 不过林宁在点了那个没有同伴救,被她的剑光击中的莽汉重穴后,却还是跟了过去。 幸运的是那四个人没有走远。 严格来讲,他们是没能走远。他们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那几个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一个人赤面秃顶,目光灼灼如鹰;一个人高如竹竿,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还有两个做道士打扮的人。他们分别是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鹰眼老七;连路都走不稳的,却是以轻功名动大江南北的雁荡山高行空;道士一个是巴山小顾道人,一个是武当派掌门人石雁。 这其中小顾道人和石雁所学的回风舞柳剑,以及两仪剑法,分别是玄门三大剑法之一,而石雁作为武当派掌门人,他的剑法据说已超过了木道人,被西门吹雪认为配拿剑的几人之一。 这四个人自然足够挡住去路了。 从酒楼中逃出来的四人想换方向溜,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了林宁。 林宁一个人就足够他们游移不定的了。 此时孙不变也被武当的人擒了回来,石雁看到他一阵惭愧,不过此时多说不宜,还是先将四个大头擒起来才是。这四个内功深厚,还会少林寺不外传绝学大力金刚掌的乃是无虎,无狮,无象,无豹四人。他们本来是被放倒在了幽灵山庄,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们是从几大门派的看管下逃了出来,还一上来就来找林宁的麻烦。 此时他们阴翳地盯着林宁,“你确实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不过眼下何不再试试,我们是否能再接得住阁下的剑?”他这意思他们四个这次要一起上了。 林宁:“那你们何不先看看,这儿有没有洞让你们再来挖?” “你口气不小!”也不知道是象狮虎豹中的哪个说了那么一句,可他说完后,他们兄弟四个都没有动,也没有再开口。即使他们先前小看了林宁,可这时他们绝对不敢再小看‘他’,他们如今四个对付‘他’一个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林宁却道:“请。” 象狮虎豹四兄弟:“……你有绝对的把握对付我们四兄弟?” 林宁叹了口气道:“所以你们四个对付我一个,却还妄想着我非得一个人对付你们四个?我又不傻。” “…………你竟然要喊帮手?” 林宁懒得理会严于利任宽于待己的四前罗汉,和紧跟过来的少林寺铁肩大师,还有其他大侠们一起围堵了他们,耗费了一番功夫后,总算将他们再擒住了。不过事情还没有完,他们这次演这出“引蛇出洞”的戏,目的除了是调查出谁是木道人安插在各门各派的卧底,还有一个是引出在幽灵山庄名为“将军”的一个人。 此人的本来身份是巴山小顾道人的师叔,是滇边苗人山二十六峒的峒主,也是世袭的土司龙猛飞狮。当时林宁扮成老刀把子回幽灵山庄时,这个人不在山庄,林宁却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把画像画出来后,巴山小顾道人的脸色就古怪起来,他自然是看出了画像的人像谁,可他断然不敢相信他师叔会参加了幽灵山庄。到底龙猛飞狮世代坐镇天南,贵比王侯,富贵尊荣,江湖中无人能及,他没必要这么做啊。 其他人也不详细,就像他们起初也不相信木道人就是老刀把子一样。 所以为了打消疑虑,大家相约布了个局。 孙不变本来也不被石雁所怀疑的,因为孙不变是他选中潜伏进幽灵山庄的卧底,哪想到他其实早就被老刀把子策反,是反过来安插到武当派的。 也是他将消息透露出去的,还和其他被老刀把子策反的人将幽灵山庄武功最高的无象,无狮,无虎和无豹兄弟放了出来。又和龙猛飞狮说好了,他们帮他杀了最可能调查出他身份,同时也是那个端了幽灵山庄的林宁,然后龙猛飞狮靠着他明面上的身份,带他们去找被少林寺保护起来的苦瓜大师。 原来当年无龙之所以会犯了少林寺的戒律,即喝醉后不小心翻倒了烛台,几乎将藏经阁烧成一片平地,就是因为吃了苦瓜大师的天下无双的素斋,而吃素斋时总是要喝几杯的。 这次可以说是拔出萝卜也带出了泥,不过林宁却觉得还有那么点蹊跷。 像她一出现在松阳县,就开始跟踪她的那几条小尾巴,既不是龙猛飞狮派来的,也不是武当派这边的。 林宁反跟踪了下,才知道他们是平南王府派来的。 林宁:“?” 平南王府和她有什么干系吗?她怎么不知道。 林宁仔细分析了下,都想不出平南王府要做什么。 她和平南王府的交集,也就是先前她在平城干掉金九龄后,平南王府派了他们的总管江重威来招纳她而已。 难道他们还没有死心? 林宁不走心地想着,却不想她还真是歪打正着猜对了。 不仅如此,林宁稍后还进一步知道了平南王府的招纳计划。 林宁:“…………” 平南王府什么脑回路?是不是从上到下都那么思维清奇? 也难怪他们能想出李代桃僵的谋反法,林宁想到这个就微微扬眉,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平南王世子如今正郁闷着呢,他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就宣告流产了: 林宁和武当派的关系根本就不像他认为的那样势如水火! 还有‘他’也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平南王世子郁闷之余,倒还有点庆幸,庆幸有人比他先出了手。再想他的人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即使林宁机灵聪敏,也不会想到他有想针对‘他’做什么,于是做事未遂的平南王世子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此事就到此为止了,尽管他没得什么便宜。 却不想几日后他早晨醒来后,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南王府也因此鸡飞狗跳起来,要知道如今没什么比世子的脸还重要得了,万一这张脸出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这又是延医又是问药的,大夫最终得出个结论,即世子正青春年少,体内火气蓬发,便滋生了火痘。 俗称青春痘。 平南王爷:“…………” 世子:“…………” 往好的方面想,就只是青春痘而已,而不是其他的,像是不小心碰到刀子割破了脸毁了容,又或是能要人命的天花或水痘。这青春痘是能消除的,而且只要保养得当,应该是不会留下痘印的。 大夫其实也不敢保证绝对不会留下痘印,这大概得要看天意了。 不日后,远在白云城的叶孤城也据悉了此事,他如白玉雕成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叶孤城身穿一袭白衣,漆黑如墨的发被束在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中。眼睛并不是漆黑的,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他的脸很白,却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润泽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孤傲又无暇,还有着非凡的风采,叫人只可远观便已生出敬畏。 可以说,叶城主从没有因痘痘而烦恼过。 咳。 他其实也很难想象脸上生了一脸青春痘的世子到底是何模样,很快他就收敛了心神,想了想叫手下选一斛最上等的珍珠,送去平南王府,叫世子磨成珍珠粉用,哪怕平南王府并不缺珍珠用。 吩咐完后,叶孤城这才着重看起了密报。 密报上说林宁一人对龙猛飞狮和无豹仍绰绰有余,可说明‘他’未受伤或是当时受伤极为轻微。 那么西门吹雪为何没有出现在紫金山? 叶孤城对此颇为在意,遂让属下再探。 此时“辣手摧花”的林宁已到了淮北,受到了苦瓜大师的宴请。苦瓜大师做的素斋天下闻名,很多江湖豪杰想吃都吃不着,如今林宁能被请为座上宾,还是托了象狮虎豹四兄弟的福。 这次的宾客不止她一个。 “林兄,咱们又见面了。”陆小凤也不拿自己当客人,菜还没有上,他就拎着一壶酒喝上了。 花满楼也在,他转向林宁微微一笑:“林兄。” 他们俩自然清楚林宁到底是男是女的,只是他们都习惯了林宁这女扮男装的情况,再有她的身份也不好对外人说,于是就还继续叫她“林兄”,这也省却了某些不必要的尴尬。 林宁做起林少侠来别提多林少侠了,她调侃道:“你们俩可真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这只是个偶然,像我这样的居无定所的浪子,等你下回再想找我,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了。我有可能去了茫茫戈壁,也有可能出了海,也有可能在哪儿泥坑里挖蚯蚓了,不过我最近最想去的就南海天字第一号赌坊连赌三天三夜。你们俩想不想去啊?”陆小凤眼睛闪着期待的光,看看花满楼,又看看林宁。 林宁转向花满楼道:“我刚从南边过来。” 花满楼也说起了没用的话:“为了幽灵山庄的事?” 不过林宁却道:“也不全是,有个人在打我的主意,我去小惩大诫了下。” 花满楼好奇道:“哦?” 陆小凤觍着脸插进来:“唉,林兄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没吓着人家吧?要知道若说最近谁的风头最盛,那是非林兄莫属啊。” 林宁一本正经道:“也没什么,只是挠了他的脸。” 花满楼:“……” 陆小凤:“……” 陆小凤幽幽道:“那人家岂不是更吓坏了。”脑补下西门吹雪带着剑去,人家肯定以为他是来杀他的,结果西门吹雪就只是挠了他一下,那场景啧啧啧。 (西门吹雪:“……”) 林宁:“嗯。” 花满楼更惊讶了:“竟是真的?我还以为林兄在开玩笑。” 林宁勾起唇角道:“这次没有。” 尽管她那不是“挠”,可谁知道到最后又是什么个结果呢。 第161章 小凤凰(11) 陆小凤这个浪子, 当真是浪去了南海。 他在南海天字第一号赌坊赌了三天三夜,堵到几乎要把那两撇胡子当掉的地步,这才施施然地离开了赌坊, 在他早先租来的一条船上飘荡着, 听着海浪声看天上的星星。 如果这时候再来壶美酒, 就更好了。 当然了,佳人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而就在这时, 陆小凤闻到了花香,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甲板上站了起来,就看到了不远处一艘大船, 甲板上有一队乌发垂肩,容貌清丽的侍女。再仔细看的话,那艘大船上的水手也非同一般,他们一个个都是练家子,在这南海的地界, 能有这样排场的? 陆小凤想苦笑, 可他溜之大吉已经来不及了, 那艘大船的甲板上已经多了一个白衣如雪的声影,他的眼睛在夜晚看去, 就像是两颗寒星。 陆小凤整个人都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就看见建光一闪, 从对面那艘大船上匹练般刺了过来。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如此辉煌, 如此迅急的剑光。忽然间, 他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 陆小凤想到了西门吹雪的剑锋,想到了林宁的剑锋,他来不及比较他们谁的更为可怕,因为剑光如惊虹掣电般追击过来,他人已开始后退,可很快他就发现他人已贴住了船篷。 剑光已如闪电般刺来,陆小凤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但就在这时,他的胸膛忽然陷落了下来,他整个人就好像变薄了,拿剑的人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一剑刺空,不过陆小凤已没有了退路,他的剑再往前一送,陆小凤还是必死无疑的。 不过就在这间不容发间,陆小凤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夹住了剑锋。 这就是他的灵犀一指。 剑的主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本该说点什么,可他不是很想开口,恍然间他想到先前林宁试他的灵犀一指后,说的那句‘通常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他认为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因为现在他不说话,对面的叶孤城也不开口,气氛还是略有点尴尬的。 不得已陆小凤只有开口:“白云城主?” 叶孤城问:“你看得出?” 陆小凤叹了口气:“除了白云城主外,世上还有谁能使出这一剑?” 叶孤城道:“陆小凤?” 陆小凤也跟着说:“你看得出。” 叶孤城道:“除了陆小凤外,世上还有谁能接得住我这一剑?” 这波商业互吹稳了。 叶孤城又道:“三年前,你用同样的手法接住了木道人的一剑,他认为你这手法是天下无双的绝技,在见识过我使出刚才那一招‘天外飞仙’后,亦认为你能接得着我这一剑。” 陆小凤道:“哦?” 叶孤城道:“我不信,所以我定要来试试。” 陆小凤内心直打鼓:“难道你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特意过来找我的?” “林宁是你的朋友?”不等陆小凤说什么,叶孤城便接着说道:“‘他’既是打败了木道人,那他的剑法必定在木道人之上。”陆小凤一点不意外,但这不妨碍他头疼,他为什么得操心这种事啊:“我和她确是朋友,可连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 叶孤城微微一怔:“你认为我想和‘他’一较高下?” 陆小凤反问道:“不是吗?” 叶孤城没有像陆小凤想的那样点头:“我确实想和‘他’一较高下,只不过并非现在,至少得等‘他’发挥出全力。” “我倒是觉得这得看她本人是怎么想的,”陆小凤心中一动,不过转念想想以白云城的实力,再加上紫金山约战被取消一事,人家定然会查探一二的,所以知道林宁受伤的事并不太意外,只是这样才更叫人头疼啊,陆小凤干脆转移了话题:“城主特意来等我,只可惜我这儿没有酒。” 叶孤城道:“我请你。” 陆小凤:“……行吧。” 白云城的大船上的美酒很是醉人,只不过陆小凤喝得怪没滋味的。一是叶孤城并不喝酒,他连茶都不喝,只喝纯净的白水,这一点和西门吹雪一样,不过林宁倒是喝酒也喝茶,平时也不是只穿如雪白衣,也没冷得像是远山上的冰雪;而这就引申出了“二是”,陆小凤就生怕叶孤城下一句话是问候西门吹雪的。 可好的不灵坏的灵,叶孤城看着陆小凤一杯酒入喉后道:“西门吹雪也是你的朋友,他和你交过手吗?” 陆小凤:“…………” 陆小凤不可谓不是心力交瘁,还想起了先前西门吹雪要和林宁约战时操碎的心,他就愣愣道:“我不知道。” 叶孤城:“……” 陆小凤又睁眼说瞎话:“啊,我喝醉了。” 说完就趴倒在桌子上。 叶孤城已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很清楚叫不醒一个故意装醉的人,便随陆小凤去了。 叶孤城确实和木道人交过手,不过并非很严肃的比试,只是相互切磋,而他也承认木道人的剑法足以作为一个很值得他出手的对手,如此一来,他对于让木道人败北的林宁更为好奇,便是作为对手,也足以让他兴奋。 如同西门吹雪一般。 严格来讲,他想和西门吹雪交手的心更甚。 只是叶孤城想到了起了青春痘的南王世子,饶是他都忍不住想扶额。 只希望那不会影响他们原定好的计划。 这时有侍卫前来,叶孤城便站起来去处理。 陆小凤听到声音后就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还用真气催发着酒壶中的酒往他嘴里倒,只觉得他为了保卫林宁,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三人,根本就是鞠躬尽瘁。林宁倒还好,剑法非杀人的剑法,可她和木道人决战时,陆小凤已意识到她剑法中的变化,那让陆小凤在仔细想了想幽灵山庄,还有后来知道了叶凌风和沈三娘的故事后,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推测出了她其实是木道人的亲生女儿。 陆小凤没法说,连旁敲侧击都做不到。 罢了,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叶孤城那边听侍卫禀报的事,是南海各门派发生了一次小冲突,这是常有的事,南海上有大大小小不下数十个岛屿,大大小小的门派也有十数个,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过南海各门派向来不敢惹白云城,叶孤城便只听侍卫的禀报,知道并无大碍后就撇开不谈。 这次南海各门派起冲突的症结,还在于飞鱼岛。 飞鱼岛岛主于还本是幽灵山庄的一员,他现在彻底凉了,那就不怪其他门派来瓜分他的家业了。 像“独臂神龙”海奇阔凉了后,他在海上挣下的基业没过多久也被其他势力吞吃了个干净。 还不止,幽灵山庄牵扯出不少令意想不到的江湖豪杰。 不过总体来讲,知道此事来龙去脉的人并不多,清楚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身份,以及林宁另一层身份的那就更少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武当掌门石雁,少林铁肩,长江水上飞,巴山小顾道人,雁荡高行空和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鹰眼老七。 他们还在为幽灵山庄案尽心尽力中,林宁在作鱼饵钓出龙猛飞狮,又去吃了一顿苦瓜大师做的素斋后,便和陆小凤还有花满楼道了别。花满楼回他的小楼,陆小凤去了南海,林宁就往北去了黑虎帮的总堂所在,这黑虎帮发展势头很猛,知道的都说它财力雄厚,可这世上什么来钱最快? 霍休在生财有道的同时,创建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青衣楼; 金九龄则选择了带着六扇门的捕快们,偷盗他人财物; 红鞋子中的二娘更是黑吃黑的一把好手; “铁马”洛马则选择了印假真银票。 这黑虎帮财力雄厚,也没什么正经生财途径,它的性质其实和青衣楼没什么差别。作为黑虎帮帮主的飞天玉虎,同样非常神秘,据说从没有人窥见过他的真面目,这有利有弊,利得是身份这样隐蔽,就让其他痛恨他的人无处下手,能够活得更长久,弊得是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并找上门来,他的手下甚至都不知道他遭了难。 这一点可以参见霍休。 林宁却是知道飞天玉虎真正身份的,他明面上还有个身份为“银鹞子”方玉飞,是本地很有名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轻功也很不错,不少女子都心折于他,同样的看不惯他的男人也有不少,所以当“银鹞子”方玉飞有多日没曾露面,就有不少人猜测他这次是不是采了不该采的花,笑谈过后也就没谁多关注了。 黑虎帮却有了新变化,原本就神秘的帮主变得更神秘,命令都经由传书传下,那传书中有帮主的亲笔画押,同时还加盖了黑虎帮的飞虎令。 一开始还没什么,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帮主的身影几乎绝迹,黑虎帮中就渐渐滋生出了流言蜚语,有人开始怀疑帮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没办法再事必躬亲。 比如说受了重伤。 比如说练武时走火入了魔。 还有人不禁想起数日前,黑虎帮的灰狼堂中一个香主去刺杀以鹰爪功著称的淮南武林世家王家一公子时,不幸撞到了以光速崛起的林少侠手中,尽管到最后没有暴露他们黑虎帮,可他们帮主是不是在应对此事被对方打成了重伤? 到底那可是连木道人都能打败的绝世高手! 这只是个人臆想,并没有任何证据,不过想要相信的人自然不免往那个方向联想,不相信的人自然会觉得这纯属捕风捉影,牵强附会。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少不得有人去问候加确认一番的。 却也不知道他们都是确定的,反正不少人都更倾向于认为帮主受了重伤,只还不等他们想好做什么,一个消息就像炸雷般炸了开来。 一时间,大戏彻底拉开了帷幕。 黑虎帮在关内声名鹊起,关外也有一个门派声名穿到了关内来,那就是西方魔教。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同样也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有人说若将他的武功在中原武林排行的话,他定然能力压群雄夺得魁首,而这个人不仅武功莫测,手段同样莫测,渐渐的就有人将他和飞天玉虎并列到一起,说什么“西方一玉,北方一玉,遇见双玉,大势已去”。 这次黑虎帮的绝密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到了西方魔教,传到了玉罗刹的耳中。 “飞天玉虎暴毙,飞虎令不见了踪影?”玉罗刹自有隐藏真身的绝妙事物,那就是他周身笼罩在一片雾中,他的身影仿佛被雾更淡,比雾更虚幻,比雾更不可捉摸。他听到属下禀报了此事后,似笑非笑地再念了一遍这条情报,属下听不出他的喜怒,却不知玉罗刹此时心情称得上愉快,却又不愉快。 说不愉快,是因为他本来就想自我设计那么一出诈死好戏,如今竟被他原本没怎么看得上的飞天玉虎用了; 说愉快更多是玉罗刹想到了让他愉快的法子,那就是让飞天玉虎无论有没有暴毙,可最终都叫他成为真暴毙。 玉罗刹想了想,又稍微漏了下手缝,让这个消息在西方魔教中传了传,叫能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其中就包括身为魔教护法的“岁寒三友”孤松,寒梅和枯竹。这三个人来自昆仑山大光明顶的天龙洞,早先在那儿隐居了二十年,后来被玉罗刹收归门下,在西方魔教地位很高。 他们仨早已垂垂老矣,可他们的武功却是不容小觑的,可以说是三个老怪物。他们自然知道黑虎帮的势力大,尽管比不上在西域多年的西方魔教,可在中原也是翘楚,更关键的是,飞天玉虎据说武功很高,但在岁寒三友看来是绝对高不了玉罗刹的,最起码是高不过他们仨的。 “若是我们能趁机掌控了群龙无首的黑虎帮——” 剩下的不必明说,三人就已心知肚明: 他们若是掌控了个黑虎帮,那他们就不再是一人之下,不必受他人掣肘,还有更大的权势,更多的荣华富贵。 只是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到底玉罗刹就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利刃,他们可不敢毫无顾忌得跑去关内去把控黑虎帮。 “不过我们可以找个傀儡,我们在暗中支持他成为黑虎帮帮主。” 这确是个好主意。 事实上,在西方魔教中人心浮动的还不止岁寒三友,而且在岁寒三友还在暗搓搓计划着时,就有人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入了关。 银钩赌坊 银钩赌坊是当地最大的一家赌坊,同时是方圆百里内最受欢迎的一家赌坊,在赌徒中名气斐然不说,江湖人士也都爱来这家赌坊赌,这儿可以说是实打实的销金窟。 银钩赌坊有个铁打的规矩,那就是不入夜不开,而这家赌坊的主人是个叫蓝胡子的男人,听说他长得青面獠牙,还有一副蓝胡子,所以人们才那么称呼他,不过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太多,他也不是常常出现在银钩赌坊的。 近来蓝胡子就很少出现了,听说是新得了个大美人。 是夜。 黑暗的长巷里静寂无人,只有一盏灯。 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了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灯笼下却接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用的钓钩—样。 银钩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秋风仿佛在叹息,叹息着世上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被钓上这一弯银钩? 说来最近来银钩赌坊的人见天得更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从外地过来的江湖人士,不说他们来赌坊中是切实来赌的,还是来借此打探什么的,但他们来赌坊中即使做做样子,也是要赌上几把的,可以说到最后的大赢家还是银钩赌坊。 银钩赌坊金碧辉煌,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银钱敲 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赌桌也有不少,其中最吸引人的还是大厅偏左的一桌,那一桌坐庄的是个女的,据说是蓝胡子请来镇场子的,自从她来了之后,不少赌徒都从她手下铩羽而归,可越是如此,越是激起了更多赌徒的好胜心。 更何况那还是一个美人。 即使她称不多么艳光四射,可却有着星光都及不上明亮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又说不出专注又有几分漫不经心,这样矛盾的形容就看被她看的人怎么想了,只是对上那双明亮润泽的眼睛,就好像和她是多年不见的老友,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以说那是个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女人,即使输了赌局,也只会觉得自己技不如人。 这次来主动来赌一把的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他穿着打扮无一不精无一不雅致,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相貌称得上英俊,只是看起来很有几分矜贵。而一旁的江湖中人有眼力见的,都没有把他当做单纯的富家子弟,看看他身后甘当仆从的几个人,个个都是劲气内敛的武林高手,所以这人该当是哪家武林世家或王公贵族家的公子。 这位公子自称姓玉。 让不少江湖人士在心中嘀咕,中原武林哪个世家姓这个?即使他们一时想不出,也不妨碍他们看这个玉公子的眼中带上了敬畏。 这样的人他们可招惹不起。 而坐庄的女子说她姓沈,大家都叫她一声沈姑娘。 沈姑娘好似没听到周围人的小声议论,看玉公子的目光和方才没什么两样,在玉公子看来就有几分漫不经心,倒没有不耐烦,就只是让玉公子觉得她就只是把他看在眼里,却没有看见心里。 说白了,就是自己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目光玉公子别提多熟悉了,在过去好几年中,他都想让在那样的目光倒影出他的影子。 “玉公子?” “我叫玉天宝!”玉天宝脱口而出。 沈姑娘:“是吗?” 玉天宝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却没浇灭他渴望得到认同的心,本来他来关内,就是想做出什么来,证明给人看的。 沈姑娘面上没什么变化,却在心中“啧”了一声。她在这一队人入关来时,就得到了消息,别人不清楚玉天宝的身份,她却是比跟着玉天宝来的侍卫们还清楚。这家伙明面上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的独子,西方魔教的少教主,事实上他并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儿子,而是个冒牌货。 根据原著的说法,玉罗刹认为他没有足够的精力来养他的亲生儿子,而又怕西方魔教中的气氛把他自己的儿子养废了,于是就把自己的儿子送走让最信任的人教养,自己从别处抱来了个儿子,也就是玉天宝来充当自己的儿子。 好一出“狸猫换太子”。 这次不再扮林少侠,而是扮沈姑娘的林宁在心中这么想着,只是略可惜的是原著中并没有说玉罗刹的亲生儿子是谁,倒是林宁有“玉罗刹的儿子是西门吹雪”的记忆片段,是读者看了原著后推测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推测的,不过玉天宝的年纪和西门吹雪的确实相仿。 林宁一心二用着,手中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就将玉天宝赢了个彻底。 玉天宝看着神情自若的林宁,“你对我感到失望吗?” 林宁慢吞吞道:“我对玉公子本就谈不上期望,又何来的失望?” 林宁又加了句:“我对我自己的赌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玉天宝苦笑不已:“是这样吗?” “倒是玉公子的话很奇特,”林宁不疾不徐道,“凡是输给我的赌徒他们不是说‘怎么又输了’,就是说‘我不信这个邪,再来一把’,只有玉公子你这么问我,想我能遇到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林宁环视了一圈,望眼过去多得是赌红了眼的赌徒,他们在赌桌上可不会像玉天宝这样不计较得失,反而把她当成了“知心人”,“你和他们不太一样。” 这个称呼怪怪的。玉天宝闻言竟有点开心。 林宁倒是揣摩出他怎么就入关来了,只是他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玉罗刹想做什么,这人可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这话不太对。 等林宁意识到玉天宝“移情”到了她身上,还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她时,她有点懵逼。 林宁:“…………” 如果用理论来分析,林宁并不是理解不了,她就是不怎么适应这种被示爱的事发生在了她身上。说起来从她开始穿越到现在,她是没谈过一次恋爱,可不代表她没被人爱慕过,不仅有过,爱慕她的人还有男有女有妖怪,只是有经验归经验,不代表她就能很好得做到熟视无睹啊。 也不代表她视若无睹后,玉天宝就不再一头热了。 这人还把他随身的玉佩输给了林宁,然后说那是他父亲说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知道他直接送的话她不会收,他就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来送出他的一片真心。 林宁心想:‘你爹驴你呢。’ 又想玉天宝还真是遇爹不淑,唉。 等等,她扮演的沈姑娘让玉天宝坠入爱河,是不是让他遇人不淑了? 这么一想,林宁难得产生了一丝丝愧疚,想着是不是再稍微提点下玉天宝这个傻子。 然而林宁的主业还不是沈姑娘,她现在算得上一手策划了这出大戏,还是从玉罗刹那儿得到的灵感,又尽管只是做幕后,她需要处理的事务仍是繁多的。眼下黑虎帮帮主身亡,飞虎令不知所踪,对黑虎帮的门下弟子来讲,他们已查到了飞虎令被黑虎帮帮主的女人,同时还是白鸽堂堂主丁香姨带走了。 据说丁香姨还怀着帮主的遗腹子,她还有飞虎令,那她带着遗腹子成为下任帮主,就很顺理成章。 可哪有那么顺利。 丁香姨也知道黑虎帮中有人早有了二心,他们必定会除掉她,抢回飞虎令,所以丁香姨就找到了昔日一同长大的姐妹,想让她来帮忙,来扶持她一把。这个姐妹叫楚楚,在江湖中没什么名气,可她却是贾乐山的爱妾。 贾乐山是江南著名的豪富,也是当地著名的善士,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昔年是个横行四海的大海盗,连东洋的倭寇都有一半受他统辖。 倭寇一向残暴凶狠,而且生性反复无常,贾乐山却能把他们制得服服帖帖的,可见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人了,也难怪他昔年号称“铁面龙王”。 如今贾乐山洗白上岸,但他手下仍有不少势力,同时家财万贯,亦有不少武林高手甘愿听他指挥。 有他做后盾,丁香姨自然有更多的底气。 楚楚确也将贾乐山哄了过来,他们不日就将抵达总堂这边。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行迹还是被人发现了,一路上已遭遇了好几波刺杀,好在他们的手下非同一般,将来犯的人一一打退。 总堂这边也没闲着,祠堂早就摆了出来,飞天玉虎的死也昭告了出去,势必让人都知道他这个帮主身亡了。对飞天玉虎暴毙这件事,怀疑他可能是诈死的人不多,即使有人犹疑,可很快就会被名利迷花了眼,随即加入到争权夺利的行列。 却还是有人来验飞天玉虎的尸首的,还非常的仔细。 飞天玉虎其实是方玉飞这件事,知道得人本就寥寥无几,所以会想到验明那具尸首有没有易容,同时还能在易容后就确定的,那只能是知道他身份的。 不仅如此,林宁还发现随后有不少镖师涌入。 这个套路是不是有点眼熟? 林宁旋即想到了霍休的大批财宝被运走的事,当时她已确定那批财宝是被镖局当成粮草运走的,只是追到淮安府后,就断了线索。她后面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木道人和幽灵山庄上,没有再调查下去了,没想到如今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一伙人闻着钱财味儿就自己追了过来。 到底黑虎帮对外就是一副财力雄厚的姿态,还有人说不输于点苍派,要知道点苍门下都是富家子弟,山中还产金沙,一向是江湖门派中数得着有钱的。 黑虎帮还更有钱,那就更像是肥羊了。 林宁决定去守株待兔。 在去守株待兔的路上,林宁不免想起了西方魔教。西方魔教趁机把手伸过来,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林宁排查了下,却发现伸手进来的不是玉罗刹,而是他辖下的人。黑虎帮这边的人也和西方魔教的人说好了,那边支持他当上黑虎帮的帮主,自然还得负责去对付贾乐山,连带着将丁香姨给解决了。 这一做法是最按常理出牌的,就是不知道贾乐山那边能不能撑得过。要知道他那边也不安宁,丁香姨可不想只做傀儡,而她的好姐妹楚楚不仅不想白帮忙,并且她还想借机干掉贾乐山,好分他的遗产,现在没动手,不过是想帮着丁香姨做了黑虎帮帮主,她也好跟着分一杯羹。 更有贾乐山的手下也很分化,可以说他那边就像是个马蜂窝,还充分表明了什么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说回到西方魔教来,玉天宝本来是来做出事给他爹看的,可这不是沉迷美色了吗,但跟随着他过来的侍卫们却没有闲着,可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去盯着西方魔教吃里爬外的,而是去挨个接触黑虎帮中的堂主和副堂主。 就好像在广撒网,可他们没有要网鱼。 本来林宁还以为他们要扶持个傀儡上台,渐渐随着他们的所作所为,林宁就回过味来了,这是要让黑虎帮中的谁谁谁都有吃里爬外嫌疑的节奏啊。 林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玉罗刹派来的人这么做,和搅屎棍有什么区别? (玉罗刹:“……”) 但不得不说他这么做还是见了成效,放在一般人看来,那真是看谁谁都可疑了,即使是对林宁来说,这也给她增加了不小的难度,让她更想对着玉天宝做点什么了。 林宁思忖着,接着就发现那群涌入的镖师没了动静。 林宁:“?” 一处小巧的庭院中,有人问其间主人:“九公子?” 九公子很年轻,雪白的衣衫上一丝皱褶也无,漆黑的发鬓也一丝不乱,如冰雕般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又坚决的表情,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他们本来该即刻动手的,可九公子突然改了主意,暂停了他们的这次行动,底下的人想不通,他们不是已确定飞天玉虎真的死了吗,再说如今黑虎帮在忙着内讧,他们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搬运走飞天玉虎财库中的金银财宝。 九公子没有立即回答,若说他先前叫停任务时还只是凭直觉,现在他看完了各处的禀告,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黑虎帮只是看起来杂乱,实际上它内部运转正常。若没有个领头羊,又怎么会这么杂而不乱?” “可飞天玉虎并非诈死啊。” 九公子冷冷道:“我不是在说他。” 属下继续斗胆问:“那是谁?” “无论他是谁,他必定是让飞天玉虎暴毙的凶手,必定已掌控了黑虎帮,同时他必然清楚飞天玉虎的真正身份,极有可能从前就蛰伏在飞天玉虎身边,等待着时机到了就给予了飞天玉虎致命一击。”九公子眼中有了奇异的光彩,“我倒是想会一会他。” 属下意会了下道:“公子要拉拢他么?” 九公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仅仅那么一眼,就让下属冷汗淋淋,没撑住就跪在了地上。 九公子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径自走开了。 九公子自然不想拉拢这样有着毒蛇的毒液,狐狸的心,骆驼的忍耐,人的聪明等的人,这世上有他这么一个就已足够。只是要怎么把人逼出来,倒值得他好好思量思量。 至于那个涉入进来的西方魔教?九公子觉得还是和他们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九公子这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这实在是可喜可贺,而同样做到这一点的还有玉罗刹。 这倒不是说他也看到了有人篡了位,而是他确定了飞天玉虎只是诈死,因为黑虎帮其实并没有真正成为一盘散沙,必定有人在领导着。 这一认知让他不怎么愉悦,可想到他叫人做的,才眉开眼笑起来,又对于玉天宝在关内的所作所为,玉罗刹不怎么在意,漫不经心道:“他难得有喜欢的姑娘,等事了了,让他带回来留在身边便是,又不差那一口饭吃。” 压根不管人家姑娘什么身份,喜不喜欢玉天宝,看起来好像还很开明一样。 林宁觉得鼻尖很痒,也不知道都有谁在念她。 第162章 小凤凰(12) 作为昔年的铁面龙王, 贾乐山很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只明白归明白,在能驱使别人为自己涉险的时候,那还是驱使别人为自己涉险的。 像这一次他决定请他人来。 纵观整个江湖, 武功高超者有西门吹雪, 叶孤城等, 可若是找一个武功,智慧,胆识与侠气皆一流的高手,那就非陆小凤莫属。再说贾乐山自认驱使不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样的无双剑客, 哪怕是后崛起的林宁他都不知道去哪儿邀请, 但陆小凤爱管闲事的名声在外,贾乐山即使一时不知道他在哪儿, 然而他很清楚陆小凤和偷王之王司空摘星是好朋友,他只有请到司空摘星,就能叫他喊来陆小凤。 恰好,司空摘星他知道怎么去请。 司空摘星这家伙被请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知道贾乐山许给他了个无双的宝贝。 有了宝贝, 让他去喊陆小凤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他们这一行人, 都不知道有几方人马在盯着,眼见他们就要来到总堂地界, 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当夜, 该动手的都动起了手。 先来的是岁寒三友, 他们不是要扶持个傀儡吗,自是要帮着除掉丁香姨,并拿到飞虎令的。 司空摘星:“!” 贾乐山可没说会这么危险。 司空摘星正准备见机行事时,另一波人马就登了场。 说来贾乐山一行人在一破庙内暂歇,破庙外尽是树影幢幢,同样的还有人心惶惶。司空摘星悄悄朝外看去,本来还想说贾乐山有其他高手护航,早怎么不说出来让大家安心,可很快他就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个又出现的高手,一袭白衣,自傲矜贵,怎么看都不像是做人家属下的模样。 贾乐山同样凑了过来,悄悄问司空摘星:“你和西门吹雪也是朋友?” 司空摘星:“……你那是什么眼神。” 贾乐山:“!” 他们俩明明处于风暴中心,这会儿竟是成了台下的观众,而站在“舞台”上的赫然是岁寒三友和宫九九公子。岁寒三友竟没想到还有人做起了拦路虎,宫九却是老神在在:“我等你们很久了。” 岁寒三友一时拿不准宫九是哪方人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动起手来。他们三个能被玉罗刹收服进西方魔教做护法长老,武功很是高深,何况他们三人共进退,相互之间很有默契,三对一哪怕不是玉罗刹的对手,可对其他人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的。 可惜宫九不是一个人。 他一抬手,就有五十人举着火把将他们围了起来。 这五十个人气劲内敛,一看就是一流高手。 岁寒三友:“!!” 宫九道:“别担心,他们是来保证你们插翅难逃的。” 言外之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他还是会和他们一对三的。 岁寒三友中的寒梅怒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 宫九却是有这样的资本,他看起来年轻,武功却极为高深,不仅如此,他性格极为坚韧,而且还有着快速自愈的体质。 以及见识很广。 和岁寒三友相互交手不到二十招,他就认出了岁寒三友:“原来是昆仑山天龙洞的岁寒三友。怎么你们不在昆仑山隐居,也贪恋起了人间富贵了吗?” “废话少说!”岁寒三友倒是更坚定了要杀死宫九的心,他们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插手了黑虎帮的帮主更迭一事。 宫九却翻脸如翻书,没有再平白消耗自己的内力,直接让他带来的人马上来车轮战,很快就拿下了岁寒三友。岁寒三友快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宫九气吐血了,更让他们怔愣的是宫九再面上他们时,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曾想岁寒三友不仅下了山,还做了他人的走狗。” 岁寒三友中最按捺不住的寒梅不禁道:“你胡说什么!” 他们兄弟仨才不是玉罗刹的走狗! 宫九微微扬眉,他本来就是在守株待兔。想也知道有着飞虎令,还怀着不知道真假遗腹子的丁香姨必定是个隐患,最一劳永逸的办法自然是斩草除根,这不管是谁过来,就必定是对黑虎帮帮主之位有觊觎之心的,如今派岁寒三友过来的那个人,必定就是如今黑虎帮的有实无名的新帮主,到底他们三个老家伙可不是谁都能驱使得了的。 宫九决定慢慢来,不怕岁寒三友不招。 在想好怎么“招待”岁寒三友前,宫九就先去瞧了瞧贾乐山一行人。 贾乐山一行人原本还想着宫九站在他们这边的,毕竟他刚对付了冲着他们来的那三个武林高手,却不想宫九笑着否认了,冷酷的目光还一一从庙内众人身上划过:“你们现在成了我的鱼饵,我要用来钓一个人。” 司空摘星不禁问:“谁?”宫九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贾乐山,你又是谁?” 说来他们一行人是四男三女,其中三个女人中有一个是丁香姨,有一个是她的好姐妹楚楚,另外一个是个中年妇人。这个中年妇人淡妆素服,修长白皙,体态风流,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她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现在仍风韵犹存。 四男中一个是身配古剑的黑衣人,一个是犹自倒挂在屋梁上的暗器高手,一个是指甲留得很长的老家人,再一个就是司空摘星现在扮演的贾乐山,他扮演的贾乐山衣着很考究,看起来带着种发号施令的威严,怎么看他才最像是昔日名扬四海的铁面龙王。 司空摘星继续装了下去:“你凭什么这么说?” 宫九理所当然道:“凭我知道贾乐山的真实面貌。”他说着就快如闪电般的朝着那个中年妇人出了手,“没想到你竟委曲求全到男扮女装,铁面龙王。” 中年妇人神色一凛。 ‘她’还真就是昔日有着赫赫威名的铁面龙王,以及‘她’现在的模样都没有戴易容面具,而是他原本就长这样,男生女相。如今宫九一朝将他的身份戳破,还出手迅疾,贾乐山便顾不得狡辩,只有出手还击,他的三个手下也加入了进来,便是楚楚这个楚楚动人,看起来分毫武功不会的美人也使得一手夺命追魂剑,一下子庙内看起来就是五对一。 唯二没加入战局的就只有司空摘星和丁香姨,司空摘星一跺脚,如一只飞燕般掠出了窗。 溜了溜了。 “等等!” 丁香姨在他身后喊道,司空摘星尽管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可他也不好就那么留丁香姨一个人,不过贾乐山这次根本就是诳了他,二来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公子的对手,他顶多就是轻功好。 司空摘星就假装自己没听见,几个飞跃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想到树林中还躲着一批人,他们就等着抓漏网之鱼,坚决做到他们公子叫所有人插翅难逃的命令。 司空摘星一看大事不妙,干脆张嘴就喊:“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挂在这儿了!” 破庙内的宫九一愣。 楚楚嫣然一笑,手中金光一闪,她戴在头上的金钗就成了她的武器,那金钗上还带着无数根牛毫般的芒刺,显然上面涂了剧毒。 宫九已无心恋战,也对楚楚这样的姑娘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其他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楚楚就跌落在地,还伴随着颈骨断裂的“咔嚓”声。 “不!”贾乐山悲愤交加。 有趣的是,他的三个原本该忠心耿耿的手下比他更悲愤交加。贾乐山去扶楚楚的时候,他们三个拼了命般去和宫九搏命。 丁香姨原本还在心惊胆战,此时看到这一幕,竟转而想到:‘我就知道他们有私情,楚楚这个小妖精!’ 贾乐山这三个手下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他们悲愤欲绝地找宫九拼命,尽管不是宫九的对手,可也给宫九带来了几分麻烦,尤其是那边司空摘星喊完后,就有利刃破空声接连传来。 显然他叫的人现身了。 宫九的神色愈发冷酷,动手越发凌厉,片刻间就摆脱了这三人的纠缠,又叫他带来的手下将他们看管好,便朝着声源处追赶了过去。 宫九这次叫来了不少人,还都是气劲内敛的练家子。 这蚁多还咬死象呢,司空摘星叫来的帮手在那么短时间内,也不过是刚摆脱了擒拿司空摘星的那群人,还没来得及走开。 宫九不紧不慢道:“既然来了,何必那么着急走。” 他看了司空摘星一眼:“司空摘星。”司空摘星刚才的轻功很好地出卖了他。 接着又看向和司空摘星站在一起的人,那是个穿着黛青色衫裙的姑娘,宫九勉力一猜,便想到了江湖中最近赫赫有名的林宁身上去了。他本不该那么笃定的,要知道这世界上知道林宁其实是个女儿身的,满打满算不过十个人,可这十个人却并不包括宫九。 宫九还不想暴露了他们网罗的隐形人,就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人家姑娘,似在评判她的身份,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还真是因为司空摘星,而不得不出来救他的林宁。 而她到现在是确定了这人的身份,也知道这人看出了她的身份。 先前的时候她就想到过位于无名岛上的小老头和宫九。别看无名岛和小老头吴明并没有任何名气,可他的武功可以说是高深莫测,而且那是个野心很大的老头,他靠着威逼利诱网罗了一大批江湖中的大侠,让他们成为隐形人(谁会想到大侠会做下穷凶恶极的事,看木道人就知道了),这其中就包括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鹰眼老七。 此外,吴明还有着造反这样的野望。 宫九作为太平王世子,就是那个“新帝”人选。 想到这儿,林宁都忍不住为当今天子掬一把同情泪,这造反是一波接一波啊。 站在林宁背后的司空摘星悄悄拽了她袖子一把,接下来该怎么做给个话啊? 这就像个开关,林宁撇开他攻向了宫九。 她并没有带她的龙吟剑来,因而对宫九使得是澎湃如潮掌。 不说宫九,就是司空摘星都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她独独练剑呢,没想到还会这么一套掌法。 澎湃如潮掌是阴姬自创,也只有神水宫少宫主可学,林宁使出来后,见识到这套掌法精妙的宫九自然不会辨认出来,要知道在无名岛上,小老头吴明都能把海南剑派镇山剑法,失传了数十年的天残十三式完整拿出来,可以说这世上的武功心法,他没见过的绝妙武功还不存在。 如今这般还是第一次。 宫九眼睛亮了几分,“不曾想我这次还有意外收获。” 说着就箭一般朝着林宁冲过去,他也没有拿武器,可出手实在快,快如疾风,快若闪电。谁知他刚一出手,林宁不紧不慢使出一招,他就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阻住了他的去路,这股力量如浪潮初起,澎湃不绝。 接连数招过后,林宁的身形还未变,那种澎湃如潮的掌力已将宫九压得透不过气来。 不不。 宫九不是常人感受到那种透不过气来,他是在窒息中寻求到了难以言说的快感。这使得他原本冷傲的面容化成了水,苍白的脸上渐渐染上了薄红,这倒也不影响他出招,而且他的招式中还带上了急迫,迫得林宁出手更无情,也更有压迫力。 他的喘息声也变得越发粗重起来。 司空摘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原本以为宫九这是力不逮了。也是,宫九此前就和岁寒三友对打过一阵,有和贾乐山几人缠斗了一番,这无疑消耗了他的内力,而林宁的掌法和她的剑法一样高超,宫九敌不过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司空摘星为这件事感到骄傲,他是说虽然不是他打败的,可林宁是他的朋友,他们谁跟谁啊。 然而很快司空摘星就觉得他极有可能想错了,因为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谁知道从哪儿来的男人,不像是快要撑不住的样子,反而像是陆小凤那家伙突然看到一个脱光了的绝色美女的样子。 司空摘星:“?” 这什么毛病? 林宁:“…………” 她的掌力一滞,宫九立刻不满道:“打我快再打我——” 司空摘星:“???” 以及别看他们好像打了有一阵子了,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这也足够宫九的手下追了过来。林宁很干脆地丢开了宫九,拉着司空摘星就要离开,又声东击西的把丁香姨救走了。 该怎么说呢? 林宁没想到司空摘星会被卷进来,她又不能放任着他不管,便只好在他来银钩赌坊赌时,擒住了他,顺带和他接了头,这自然是用的是林少侠的身份,是在调查飞天玉虎的死因。 司空摘星就是被贾乐山喊来的,他就顺水推舟的应了贾乐山,心想他没有陆小凤,可他有林宁啊,所以先前他面上慌慌的,其实心里是老神在在的。 话说回来,被救走的丁香姨被点了昏睡穴,谁让林宁现在这身打扮不太好将人呢。 司空摘星迟疑了半晌,看向神情自若的林宁道:“你在你的掌力中加春药了?” 林宁一本正经道:“还加了蛊毒。” 司空摘星惊呼道:“真的假的?” 林宁:“当然是假的。”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皱起了脸:“所以那人到底什么毛病?看到自己快输了,就想到这么一个妙招,想要由此智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是豁得出去哇。” 林宁不禁笑道:“我看你也真是豁出去得想。” 司空摘星摊开手道:“他总不能是喜欢挨打吧?” 林宁道:“差不多。” 司空摘星难以置信:“不是吧?” “那你以为‘贱骨头’这个词怎么来的?”当然这两者并非一个概念,宫九那是受虐心理,而且还属于精神病理性受虐癖,将疼痛或生命受到威胁的过程看成是自己性兴奋的来源,而受虐癖的另外一种“强迫性神经症性受虐癖”,是通过受虐来减少紧张和内疚。宫九这种受虐心理如果要追究起源的话,该是他在幼年时期和母亲分离,有可能他母亲的离开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这导致他感到失落,愤怒甚至有罪,同时看宫九的着装打扮,他有着严重的自恋心理,或者说是虐恋,使得他不愿意接受自己软弱无力的一面,进而通过歪曲自己的经历来恢复自尊,并通过受虐来从痛苦中获得满足感,借此恢复对自我的控制权。 等等,她又不是来分析宫九这个心理变态的。 林宁就收回了发散的思绪,瞧了司空摘星一眼:“这其实是一种相对普遍的现象,就拿陆小凤来说,如果一个美人对他像冰山一般,他反而更想拿他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司空摘星抓住了重点:“嘿嘿,都贴到屁股了他还不乐开了花。” 林宁看他。 司空摘星:“……我是说你说得对,陆小凤他有时候就是个贱骨头!” 已从南海灰溜溜回来的陆小凤猛打了个喷嚏,他人现在在松江府,正等着吃这儿远近驰名的鲈鱼。他在叶孤城那儿统共没呆够一天,哪怕叶孤城没有再提及西门吹雪和林宁,他还是如坐针毡。 说起来叶孤城倒是有问他,西门吹雪和林宁为何双双取消约战。 陆小凤若是如实说三言两语都说不清,再者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清楚林宁到底是怎么和西门吹雪说的,便让西门吹雪那家伙改变了主意。又因为其中牵涉到了不少不对外的秘密,于是陆小凤就和叶孤城实话实说,即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回头可以问问西门吹雪。 然后,他就借着这个借口溜了溜了。 陆小凤是想他下次没那么快就遇见白云城主吧,白云城主也不会写信催问他的吧。 陆小凤竟然不敢很确定,转念想想他要不去一趟万梅山庄,可又怕打扰西门吹雪和孙秀青,打扰人家恋爱可是要被驴踢的。 陆小凤很快就想到了,世界上可能还有一个人知道答案。 不,是三个人。 一个是林宁,另外两个则是大智和大通。这两人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陆小凤便决定吃完鲈鱼,就去京城拜会下这两人。 也不知道林宁去哪儿了。 猴精那家伙也没了影,啧,可别被“猫”抓住了。 这大概就是朋友间的默契吧。 司空摘星此时跳过了贱骨头的话题,和林宁提起了那两拨人:“我听到那个神秘公子提到了岁寒三友,还说他们是被人驱使的。那会是谁?他们三老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收服的。” 林宁说起了大实话:“无论是谁,他们三人的目的都是不想让丁香姨回到黑虎帮总堂。”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那神秘公子到底什么来路啊?他的武功路数我都没看出来。说起这个来,我都没想到你还会掌法,我也同样没看出来是什么路数。” 林宁认真道:“反正是不掺杂春药的路数。” 司空摘星:“……也不知道贾乐山怎么样了。”他们当时也只能把丁香姨救出来,贾乐山就只能落入到他人手中了,也不知道那个神秘公子到底想钓谁。 林宁老神在在。 却说宫九那边,他神色不愉,毕竟他刚热了个身就冷了,怎么也没有得到满足不是。再有丁香姨也被救走了,这让他更不满,好在他还有贾乐山和岁寒三友,前者是家大业大,昔年统领海寇时可是攒下了万贯家业,虽然比不上霍休,不过也还可以;后者么? 宫九自是想撬开他们的口,问清楚他们在给谁当走狗。 呵。 第163章 小凤凰(13) 岁寒三友也是苦逼。他们仨成名已久, 即使隐居二十年, 可说出来也是叫人敬畏不已的存在,便是被玉罗刹收伏后, 那也是西方魔教中位高权重的护法长老, 结果到宫九这儿就成了“走狗”! 不。 关键是岁寒三友如今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他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而宫九也不给他们个痛快,非要问出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岁寒三友敢说是玉罗刹吗? 他们要是敢的话,又何必屈于人下。 如今若是让玉罗刹知道他们背着他来争权夺势,等待着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一想到那种情况,岁寒三友不禁心惊胆战,他们过于畏惧玉罗刹以至于不敢供出他们的来路, 可宫九也不是省油的灯,岁寒三友就干脆将他们扶持的傀儡抛了出来。 那傀儡是黑虎帮中灰狼堂堂主。 宫九自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 还很清楚那人是个什么德行, “那你们不妨说说那个蠢货是怎么收伏你们的?” 岁寒三友气得要死,收伏他们的人是蠢货,那他们又是什么?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岁寒三友只管说他许诺给了他们黑虎帮的大权,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仨这么说,其实也不假。 宫九慢腾腾道:“我不信。” 岁寒三友:“…………” 宫九又道:“让我说, 我会说你们的主人是用毒蛇的毒液, 狐狸的心, 北海中的冰雪,天山上的岩石,狮子的勇猛,豺狼的狠辣,骆驼的忍耐,人的聪明,再加上一条来自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鬼组成的。” 这罗刹在佛教中指得便是恶鬼,再者宫九的形容在很大程度也很贴合玉罗刹。 于是岁寒三友一听便对着宫九怒目而视,孤松冷冷地盯着他,用粗粝的声音道:“小子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假惺惺地套我等的话,把我等当成跳梁小丑?” 宫九:“??” 他知道什么了他? 难道他错看了灰狼堂堂主?那人其实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不多说宫九这距离真相还有多远,单转过来看林宁这边。林宁和司空摘星带着丁香姨进了城,稍微安顿了下来后,林宁就去解开了丁香姨的穴道。她现在已变回了林少侠,丁香姨先前是黑虎帮白鸽堂堂主,亦收集了不少和林少侠相关的资料,如今甫一见着林宁,再看了眼司空摘星,她就确定了林宁的身份。 丁香姨心中又惊又喜,有这样一尊杀神在,谁还敢来犯? 丁香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面上不显,只盈盈朝林宁一拜:“多谢林少侠搭救。”她的声音又娇又媚,一双眼睛如秋水,在说完那句道谢的话后,先是垂下头,后又悄悄抬起眼,用带着感激和仰慕的目光看着林宁。 司空摘星忽然道:“林宁你知道吗,我竟然觉得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对。”他见到林宁穿红妆,总会觉得她是在男扮女装。 林宁:“……” 丁香姨:“?” 林宁睨了司空摘星一眼,又看了看丁香姨,冷不丁道:“我看你精神不济,不若请个大夫来?” 丁香姨一愣,下意识就去拒绝。 林宁笃定道:“你没有怀孕。” “如果你怀孕了,你在受到刺激时就该第一时间去护你的肚子,还有也不该即刻就想到该怎么‘笼络’我。”林宁说得很委婉,可在场的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丁香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司空摘星咂舌道:“我原本还在怀疑她既然有飞天玉虎的遗腹子,又有飞虎令,为什么还要往外逃?还叫贾乐山来帮忙,为什么不直接让黑虎帮内拥护着飞天玉虎的人马,来簇拥着她的遗腹子成为下一任帮主,总不能黑虎帮中就没有飞天玉虎的死忠吧?现在这样反而连累了你的好姐妹。”他在说楚楚。 丁香姨苦笑道:“哪有司空大侠说得那么简单,我单拿着个飞虎令,让人知道了只会让我死的更快,再者如果我不这样说,楚楚又怎么能说动贾乐山来帮我。” 司空摘星立刻说:“我不是大侠,我是大贼。” 林宁则直接道:“既然你只想保全你的性命,那你把飞虎令交给我们俩,我们可保证你平安脱身。” 丁香姨踟蹰道:“林少侠和偷王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 司空摘星立刻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宁:“嗯。” 丁香姨:“…………”谁和你们说定了啊! 可丁香姨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现在没了贾乐山保驾护航,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再想想死在破庙内的楚楚,丁香姨又是一阵后怕。只是让她这么交出飞虎令,她又不甘心,她抬眼看着司空摘星和林宁:“两位也对黑虎帮帮主之位感兴趣?” 司空摘星摆摆手:“谁想当谁当。等等,我确实对黑虎帮感兴趣,不过我只对黑虎帮的宝库感兴趣,我可是听说那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 林宁意味深长道:“你这个‘也’字用得好。” 丁香姨:“……” 她被戳破后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这世界上对权势富贵不感兴趣的,又有多少呢?贾乐山同意帮我,为的还不是挟恩图报,好占更多好处?还有楚楚,楚楚她长得是那么楚楚动人,其实这次窜缀贾乐山出来,除了想分我一杯羹外,还想找机会联合贾乐山的那三个贴身护卫,来个借刀杀人杀掉贾乐山,好分他的财产。” 司空摘星惊讶道:“我看贾乐山很宠爱楚楚啊。” 丁香姨叹道:“男人的宠爱哪有金钱权势来得实在。” 司空摘星耸耸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去看林宁。 林宁没睬他,只和丁香姨说道:“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在原著中楚楚和贾乐山的三个贴身侍卫有了私情,其实就是她利用他们的欲望控制了他们,合谋杀死了贾乐山,只是那时候被迫配合他们的是陆小凤,让他们得了逞。这次却是武功更高一筹的宫九,楚楚当时拿金钗来攻击他,未尝没有被他打飞,好在贾乐山去扶她时趁机将贾乐山杀死的意向,可惜宫九一出手就让她毙了命。 丁香姨闻言只能强颜欢笑道:“林少侠说得是。” 她不得不将飞虎令拿了出来,不过她这么做会保她平安,对她来说还真不是得不偿失,尽管丁香姨自己不那么想。 稍后林宁就盘问了丁香姨不少和黑虎帮相关的事,她现在不是在调查飞天玉虎的死因吗,做事总是做全套的。 等丁香姨退下后,司空摘星往椅背上一靠道:“我还以为你是陆小凤在世呢。” 林宁挑眉:“你说的好像陆小凤已经死了一样。” 司空摘星耸了耸肩:“我就那么个意思。” 林宁也没继续较真:“我要去银钩赌坊,你呢?” “我要再和你赌一把,我还就不信我一直赢不了你。”司空摘星一跃而起,“我这次要是再输了,我就去烂泥塘里挖九天九夜的蚯蚓,供你钓鱼,怎么样?” 林宁当即道:“我不钓鱼。” 司空摘星急了:“别那么冷酷。”万一他这次赢了呢? 林宁去银钩赌坊时又切换回了沈姑娘的妆容,司空摘星就也意思意思的换了个易容,扮成了个富贵风流的公子,而且他还是和林宁一起进的银钩赌坊,结果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一股炙热到要他凌迟的视线。 司空摘星:“?” 紧接着,他受惊一般看到那个眉目较中原人眉目深邃点的公子,目光含情地看向了他身边的林宁。 司空摘星:“!” 他下意识看向扮成姑娘后鲜润明媚的林宁,可这仍不妨碍他觉得不可思议啊。看完后他又仔细看那个英勇无畏的公子,这次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气劲内敛的高手,不禁和林宁嘀咕:“这哪个武林世家的?” 林宁道:“从关外来的。” 司空摘星还想再说什么,把他当成情敌的玉天宝就大步走到了近前。他没再多看司空摘星一眼,而是眉目含情的紧盯着林宁,略带三分委屈地喊道:“沈姑娘。” 司空摘星半真半假地打了个寒颤。 林宁:“……” 林宁觉得司空摘星未免太会抖机灵了,她决定等事情解决了,就和司空摘星赌他那一把,让他输了后去挖九天九夜的蚯蚓,挖不疯他。 现在么?她还有正经事,“玉公子,我们可以谈谈吗?” 玉天宝哪有不同意的,只是看司空摘星要跟上来,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司空摘星指了指林宁道:“我们俩是一起的。” “他是我朋友。”林宁示意司空摘星也可以跟过来,再看玉天宝明明不情愿却还是要强装大方的模样,不禁觉得他们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好像有点微妙啊,就像是她拉了个人,来以此让玉天宝死心一样,啧。 她根本用不着这样啊。 不管怎么说,他们另选了个清净地界来谈事情,玉天宝的贴身侍卫守在了不远处。 林宁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和我的朋友在调查黑虎帮帮主飞天玉虎之死,在银钩赌坊中只因打探消息方便。” 玉天宝一愣:“沈姑娘,和你的朋友是中原公门中人?” 司空摘星连忙反驳道:“我可不是,我只是个贼。” 玉天宝道:“贼?” 司空摘星道:“神偷司空摘星是也。” 玉天宝听说过,到底西方魔教尽管在关外,可和中原武林并非完全脱节,看玉罗刹的名声已传到关内就可见一斑,所以玉天宝这个少教主对中原武林中的名人,还是了解个皮毛的。只是知道归知道,也不会提升玉天宝对司空摘星的好感,他就只是不走心地应了一声,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林宁身上:“沈姑娘当真交友广泛啊。” 司空摘星:“……”他觉察到一丝微妙的鄙夷之意。 林宁眉目不动道:“ 玉公子可是西方魔教中人?而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玉公子还在西方魔教中地位不低,极有可能是魔教教主玉罗刹的儿子。” 玉天宝惭愧道:“我并非有意隐瞒的。” 司空摘星:“!” 他惊讶过后就悄悄打量起了玉天宝,怎么看都不觉得他身上有属于西方魔教少教主的威仪,可要知道虎父无犬子,玉罗刹那人都不是一般的“虎”啊。 “我并没有责怪玉公子的意思,”林宁不紧不慢道,“而且我本不打算说破这件事的,因为我相信飞天玉虎的死和玉公子没有任何关系。” 玉天宝动容道:“沈姑娘愿意相信我就好。” 他转念又黯然道:“虽然黑虎帮帮主的死和我并无干系,但我这次入关确有想得到飞虎令,好叫黑虎帮并入我教,叫我父亲对我刮目相看的意愿。不过沈姑娘也看到了,我从第一天到关内来后,就一直想着如何和沈姑娘亲近,并没有去掺合黑虎帮的事。” 他急切道。 司空摘星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林宁不着痕迹地给了他一个眼刀,司空摘星就左看看右看看起来,却没说走开。林宁懒得再理睬他,而是继续和相比于他们是那么老实巴交的玉天宝说道:“这我也清楚,不然我这次也不会和玉公子你表明身份和用意。” 玉天宝顿时没了愁容:“沈姑娘想知道什么?” “近日我们寻到了飞天玉虎的遗孀,当时她正被两伙人追击。其中一伙人来路不明,另一伙人却被证明是来自昆仑山天龙洞的岁寒三友,我们认为岁寒三友是受人驱使,想阻止怀有飞天玉虎遗腹子的遗孀回总堂来,而岁寒三友作为江湖老前辈,如何能轻易被谁驱使?我便联想到了玉公子,以及玉公子背后的玉罗刹玉教主。” “岁寒三友?”玉天宝显然知道他们,他的反应也说明了这点,而这点不仅林宁意识到了,司空摘星也是,他忍不住咂舌,怎么感觉这次卷进来好多大人物? 玉天宝苦笑:“不瞒沈姑娘,岁寒三友是我教中的护法长老。” 他们是不是受他父亲驱使来掺合此事,他不敢说也说不好。 林宁沉默片刻道:“其实一开始我在听到飞天玉虎死讯时,认为他在诈死。” 司空摘星:“!” 玉天宝:“!” 林宁接着说道:“不过到现在,我反而认为他是真的死了。” 司空摘星抓了抓脸颊道:“这话怎讲?”“症结之一在说怀有他遗腹子的丁香姨身上,飞天玉虎并非突然暴毙,虽然在那之前留出的时间并不多,可我想他既然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又怎么会不给怀有他继承人的丁香姨做铺垫,而是让她带着飞虎令和遗腹子去寻求外援,以致于一路上遭遇了许多人马追杀,面临着重重险境。”林宁慢条斯理道,“所以我便开始怀疑飞天玉虎是不是诈死,当然,我也有怀疑过丁香姨其实并没有怀孕,或者她怀得并非飞天玉虎的孩子,而飞天玉虎想要借机找出黑虎帮对他有异心的人,同时若是是丁香姨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可以借机找出奸夫,还能让丁香姨不得好死。” 司空摘星摸着下巴道:“丁香姨还真没怀孕,不过她有没有给飞天玉虎戴过绿帽子,咱就不知道了。” 玉天宝消化了林宁的那段推测,又不免问道:“那沈姑娘怎么又认为飞天玉虎真的死了?” “若飞天玉虎诈死,那事情就该是秘密进行的,未免让其他帮派或个人掺合进来,使得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可现在呢?不仅西方魔教参与其中,就连昔年铁面龙王都被卷了进来,还有一批连我都不太清楚的人马,而黑虎帮内部也起了内讧,可以说事态很严峻,飞天玉虎却还没有现身控制,除非他实在沉得住气,又认为他有能力将一切再拉回正轨,否则就只剩下他当真死了这个可能。”林宁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不过好像也是真的哈。 玉天宝抓住了重点:“沈姑娘是认为我父亲参与了进来?” 林宁沉吟道:“这个不太好说。” 玉天宝:“?” “若玉教主对黑虎帮感兴趣,那大可以利用黑虎帮群龙无首时,直接接手,而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蚕食,那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林宁毫不客气道,“我看岁寒三友的做法更像是站在黑虎帮帮派中有能力成为帮主,却名不正言不顺的立场上,可我又想不到黑虎帮中谁能能力驱使到他们,所以才来问一问玉公子。” 玉天宝吃了一惊:“你这么说的话,难道岁寒三友是我教叛徒?” “可能性不小,”林宁顿了顿后接着说道:“不过我如今没有多少证据,而岁寒三友如今又被那一批不明人马劫走了,我更不好妄下结论。” 玉天宝还有点恍惚。 林宁看她该说的都说了,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只她在离开前,低眉顺眼道:“忘记和玉公子说了,我本不姓沈,沈是我母亲的姓氏,而我行走江湖时的名字是林宁。” 司空摘星心想:‘别介啊!’到底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打败木道人而晋升为江湖六大高手行列的无双剑客林宁,是个男的啊。 他这么想归这么想,却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玉天宝:“啊?” 玉天宝稍后就反应了过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宁一抱拳:“告辞。” 司空摘星微微摇头:“走了。” 玉天宝:“!!” 等出了他们谈话的清净地,司空摘星就拍了拍林宁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西方魔教还是太远了,你可以考虑考虑花满楼,陆小凤——等等,我想象不能,所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林宁微微一笑:“我还可以让你以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司空摘星立马闭紧了嘴巴,他现在几乎都忘了从前被她支配的恐惧了,果然是恃宠而骄了啊。 不是! 是熟了以后就忘了那茬了。 他们俩其乐融融的,其他人就不太好了,这其中以“暗恋的姑娘突然说她其实是男扮女装”的玉天宝为最。他几乎觉得天昏地暗,整个人的信仰都要崩塌了,就是有谁来告诉他,他父亲玉罗刹其实他娘,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了。 等等,这个还是要惊讶的,玉天宝就是想形容下他的崩塌感。而他今天和林宁他们的对话,其实被远处看着的侍卫们听了个七七八八,他们震惊归震惊,还是尽职尽责得将消息传递回去。 玉罗刹:“哦?” 玉罗刹原本没怎么关注“沈姑娘”,可林宁他却很知道,不过饶是是他,他所知道关于林宁的资料也非常有限。说来也是,林宁在声名鹊起前,江湖上完全没有她的踪影,江湖中人知道她的来历资料也少之又少。其实这也不是那么奇怪,像陆小凤,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师承,对他从前的经历也不是很清楚,可林宁对玉罗刹来说又有点不同,谁让林宁几乎和西门吹雪比了一场呢。 更何况林宁和玉天宝的对话,几乎句句戳他心窝。 综合起来,那批将岁寒三友劫走的神秘人马,都没有吸引走玉罗刹多少注意力。 “有趣,真有趣。”玉罗刹声音轻柔,很快就飘散在空中。 贾乐山叫司空摘星来,是想让他把陆小凤叫过来,不过司空摘星还没来得及叫陆小凤,他就被林宁截了胡。 陆小凤却还是有风闻黑虎帮帮主暴毙的事,他第一个想法是若是幽灵山庄还在,那这个飞天玉虎怕也是要成为幽灵山庄一员的。 他虽然爱管闲事,却没想着去凑一下热闹,而是去了京城,跟着龟孙子大老爷来到了大智和大通所在的山洞外,按规矩往里面扔了五十两银子后问:“西门吹雪为什么取消了和林宁的紫金山决战?” 回答他的是大智:“因为他有更想一决高下的人。” 陆小凤不用问就知道这人是在说谁,他想了想觉得这个答案说得通,于是又往里面扔了五十两银子:“怎么避免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决高下?” 大通沉默片刻后说:“没有法子,他们命中决定会有一战。” 陆小凤不禁苦笑,他最后扔了五十两银子进去:“是谁杀了飞天玉虎?”他就是随便问问,调剂下心情。 好吧,他是身上还剩下五十两银子,就想花光算了。 过了很久,窑洞中才传出了回答:“是一个来历极为神秘,同时还知道飞天玉虎真正身份的高手。” 这个回答完全没问题,对吧? 陆小凤本来就是那么一问,可他得到这么个回答,让他又有点想知道飞天玉虎真正身份了,但他已经没有了银子,所以就只有带着点好奇心离开了。 顺带在心里感叹下,大智和大通这生意可真好做啊。 就是不知道大智有没有说对,等他下次见到了林宁,就好好问问她是怎么让西门吹雪打了退堂鼓的。 关于这个问题? 其实不止陆小凤一个人想知道。 林宁她和玉天宝谈一谈后,就被司空摘星拉去赌了一把,结果司空摘星还是输了,按照约定他要去烂泥塘里挖九天九夜的蚯蚓。 他愿赌服输,也言而有信,当即就出发了。 林宁则留了下来,继续静观其变。 再一日她没先等来宫九,而先等来了一片雾。 雾中有一条淡淡的人影,脸融在雾中,眼睛中也有光,可是这种光也仿佛与雾融为了一体。 这无疑是个十分有震慑性的出场,也特别有逼格。 林宁不期然想到了阴姬,阴姬出场时就从水中乘着水柱升上来的,那让外人看来无比有逼格,可实际上在水中是有机关的,那种机关能够让阴姬能那么叫人叹为观止的出场。 那玉罗刹这样的出场呢?这种雾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干冰造雾? 咳。 玉罗刹先开了口:“林宁?” 林宁用陈述语气道:“玉教主。” 玉罗刹道:“你认得我?” 林宁落落大方道:“能有这般神秘莫测出场的,除了西方玉罗刹还会有谁?” 玉罗刹:“哦?” 林宁不紧不慢道:“何况我之前才和令郎谈起过贵教护法长老可能叛变的事,那玉教主出面岂非顺理成章?” 玉罗刹道:“我确是玉罗刹。” 玉罗刹接着道:“听说你剑法不错?” 林宁道:“确实。” 玉罗刹轻笑一声,笑声透过雾气传了出来,说真切也不真切,说不真切也真切:“比之西门吹雪的又如何?” 林宁:“???”这是个什么展开? 第164章 小凤凰(14) 林宁:喵喵喵? 不过很快的, 林宁就意识到了什么, “玉罗刹的亲生儿子其实是西门吹雪”,这个推论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为此林宁定睛看像雾后面的玉罗刹,他的那片雾确实能挡住他人窥视的视线,可谁让林宁现在有一双“神眼”呢, 尽管只是让她看到个不是特别清晰的轮廓, 可这似乎也足够了。 玉罗刹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林宁回道:“我只是在想教主缘何忽然说起西门庄主。” 玉罗刹理所当然道:“这还需要理由?我想问便问了。” 林宁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 玉罗刹:“……” 林宁接着道:“我和西门庄主并无一决高下过,所以教主的问题我怕是不能给出一个切实的回答。” 玉罗刹不依不饶:“那你们为什么没有一决高下?” 林宁实话实说:“这个吗?约战本就不是出自我和西门庄主自愿,后来我和西门庄主开诚公布了一番,西门庄主并非冷酷不知变通之人, 自然而然的就同意取消决战。”只是这话说了和没说基本上没什么差。 玉罗刹语气却是微妙了起来:“是吗?听起来你对他评价很高。” 林宁眉目不动:“我自是很欣赏西门庄主的。” 玉罗刹不禁道:“那他呢?” 林宁:“…………” 林宁觉得这时候她来上一句“我想伯父你误会了, 我和西门庄主只是普通朋友”,都不会有任何违和的。 不不, 应该把“西门庄主”调换成“西门”。 玉罗刹就会说:“还说你们没有只是普通朋友,你都叫他西门了。哼,我把话说到这儿, 你根本就配不上阿雪, 如果不想死的话, 就离他远点!” 林宁:‘……’ 林宁自己都被她的假想给打败了, 她低低叹了口气:“教主这是在为难我,西门庄主对我是什么看法,我又如何得知?教主若是想知道, 还是去问西门庄主的好。” 玉罗刹沉默片刻后道:“其实我这次来, 本是来杀你的。” 林宁不太相信, 所以她没说话。 玉罗刹便问:“你不信?” 林宁慢吞吞道:“是不太相信。” 玉罗刹:“……你不信我能杀得了你?” 林宁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是认为教主像是专程来问我关于西门的事的,而且你对待西门的态度很值得注意。”玉罗刹的武功深不可测,林宁对上他根本没多少把握。 玉罗刹来了兴趣:“你不妨说说。” 林宁就敞开来说道:“教主不爽西门对我另眼相待,却又碍于西门对我另眼相待而不得不对我平缓态度,说句爱屋及乌也不为过,由此可以看出教主对西门虽持有不太寻常的独占欲,可却因为是真心对他而尽可能地克制。”玉罗刹语气轻飘飘地道:“继续。” 林宁做了个总结:“总得来说,教主是个很合格的仰慕者。” 玉罗刹:“…………” 其实仰慕者这个词表达的不够贴切,这儿最贴切的是“真爱粉”,当然了,林宁也很清楚玉罗刹并不是一般的西门吹雪吹,所以她就想了想说:“不是通俗意义上的仰慕者,而是把西门吹雪当做心目中的神祇。仰慕他远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里流星般闪亮的生命,天下无双的剑,把他视为天下无人可比拟的雪莲花,人生路上的指明灯,追赶的远大目标,不容他人玷污的天神——” 玉罗刹打断了她:“好了。” 哪里有这么夸张? 玉罗刹却渐渐回过味来,他的目光仿佛穿过了迷雾,很具有穿透性的落在林宁身上,忽而笑道:“你可愿意入我罗刹教?” 林宁一愣,这未免太有跳跃性了吧。 “想必你也看出玉天宝并非我的亲生儿子了,”玉罗刹不等林宁说什么,就继续说道:“即使你先前只是有所怀疑而不确定,那你现在听我这么说,你也已确定了,不是吗?而我也知道了你是女儿身的事。” 林宁当即皱起了眉,她想到了去挖蚯蚓的司空摘星。 玉罗刹似有所知:“放心,我只是请你的朋友过来聊了聊,已经放他离开了。” 林宁已看明白了玉罗刹此时的脑回路,她当机立断道:“我拒绝。” 玉罗刹不是很高兴:“你可清楚你拒绝了什么?” 林宁慢吞吞道:“如果你以为你所许诺的没有人会拒绝,那你也就不会‘委曲求全’地邀请我入罗刹教了,不是吗?” 玉罗刹:“…………” 扎心了! 说来也是,西方魔教在西域只手遮天,这么大一份家业,玉罗刹在百年后自然是传给他儿子的,可惜西门吹雪对西方魔教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别说让他继承了,即使逼迫他继承了,说不定西门吹雪转身就能做出解散西方魔教的事来。也就是说玉罗刹没有了继承人,如今好不容易叫他找到个迂回之策,那就是没有了儿子,还可以有儿媳,再不济还能盼孙子来继位。 而玉罗刹会看上林宁也无可厚非,毕竟很少能有人可以叫他另眼相看的。 林宁抱着龙吟剑道:“再说强扭的瓜不甜。” 玉罗刹幽幽道:“我连强扭都不好去强扭。” 林宁想到了西门吹雪和孙秀青:“你在说棒打鸳鸯?” 玉罗刹立刻忿忿道:“我不懂那个峨眉四秀有什么好的!” 林宁:“唔。” 林宁很想知道事态的走向是怎么从快意恩仇的武侠剧,走向鸡毛蒜皮的家庭伦理剧的,而且她和玉罗刹现在的角色很像是促进男女感情的女配和想要拆散男女主的婆婆。林宁赶紧把这个不太美妙的想法挥开,慢慢来了句:“教主可听说过一句俗语?” 玉罗刹道:“什么?” 林宁不客气道:“娶了媳妇忘了娘。” 玉罗刹:“……” 玉罗刹沉默了片刻后说:“既然你对你的剑法很有自信,不如本座来试上一试。” 林宁:“……” 林宁还能怎么办,她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玉罗刹的武功是林宁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高的,和昔年阴姬都可以相提并论,眼下的林宁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玉罗刹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把林宁置于死地。 林宁一点都不感激他,认为他绝对是恼羞成怒了。 不过玉罗刹却有几分心惊,他在林宁这个年纪时,并没有这么高的武功,而且在他看来,若是林宁和西门吹雪此前比试,那么究竟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玉罗刹这时将雾气散去,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 该怎么说呢? “邪魅狷狂”这四个词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林宁却有点不太适应,想想看她刚才就和这人说起了很家常的家常话,而那家常话怎么看怎么都和他们,尤其是玉罗刹这气度这身份这相貌不搭。 玉罗刹一扬眉:“怎么?” 林宁嘴角微微抽了下:“教主气度不凡。” 玉罗刹轻哼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在违心说这话。”他并没有生气就是了,“你虽然不是罗刹教的教主,可是我知道你已很了解我,就等于我虽然不是你,也已经很了解你,你即使掩饰得很好,我也知道你必定是在腹诽我,只不过因为你入了我的眼,你爱怎么腹诽我我都觉得你可爱,不会把你如何的。” 他语气中竟还流露出诡谲的慈爱。 林宁:“呵呵。”爱咋咋地。 林宁忽然想回中原后,去和西门吹雪比一场。 来个父债子偿。 唉。 好不容易等玉罗刹走了,林宁便去找被他抓走又返回来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倒还好,他看到林宁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期期艾艾道:“你往后可别再玩弄西方魔教少教主的感情了,他爹咱惹不起啊。” 林宁无情又冷酷道:“我看你需要去吃口蚯蚓压压惊。”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委委屈屈道:“我说真的啊,玉罗刹有没有来找你,逼你嫁给他儿子?” 林宁:“嗯。” 司空摘星连忙问:“那你怎么说的?” 林宁煞有介事道:“我说我喜欢女人。” 司空摘星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哦。” 林宁:“——和狗。” “啊!等等,你喜欢狗郎君?可他不是被石雁石掌门他们带走严加看管了吗?”狗郎君是幽灵山庄的成员,真名不可考,之所以叫狗郎君,是因为他的易容术高超到可以把自己易容成一条狗,他自己也尝尝用狗的模样行走。 林宁翻了个白眼:“你真的需要吃口蚯蚓。”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别说是吃蚯蚓了,他都不打算在这附近挖蚯蚓了,光是被西方魔教找上,都够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再说这儿本就是个麻烦漩涡,他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的好,于是他连黑虎帮的宝库都不打算去探一探了,而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林宁也没有留他。 而司空摘星走得也巧,他前脚刚走,后脚宫九就开始满地找他了,不过也没有很用心去找,在找了一圈后没发现司空摘星,宫九就不打算继续找了,到底他现在已经大致确定了那天用掌法对他的穿黛青衣裙女子的身份。即使还有其他可能,他也大可以以后再利用司空摘星,再引她出来。 让宫九这么没从前那么从容不迫的,还是因为玉罗刹。 宫九还是从岁寒三友口中知道了他们的主人,就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然而他并不想对上玉罗刹,就是在小老头吴明看来,玉罗刹这个人都是尽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再说西方魔教还是扎根于西域,和中原武林关系不大,宫九没必要为自己树这个大个敌人。 值得一提的是,岁寒三友隐瞒了他们是背着玉罗刹,而入关内一事。 宫九也实在没能排查出第二个思虑周密,手段莫测的人,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所要找的人便是玉罗刹。 玉罗刹那边也在寻他,再怎么着也得清楚这个乱入人马的身份不是。 只是宫九的身份不是那么好查的,那个无名岛在江湖中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何况宫九隐藏在不少隐形人当中,本身也是隐形人,玉罗刹想要查清楚,也必定得耗费一番功夫。 所以情况就变成了,宫九更确定玉罗刹是他在钓的那个人,而在发觉西方魔教在探寻他时,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就开始后撤了。 顺带放弃了黑虎帮的财富。 在他撤离后,黑虎帮渐渐开始成为了一盘散沙。 黑虎帮帮主飞天玉虎也没有跳出来,说他只是诈死。 这让玉罗刹意兴阑珊,把西方魔教的人手调了回去。 玉天宝黯然出了关。 林宁良心受到那么点小小的拷问,心想如果日后玉罗刹还要像原著中那样诈死,那她会过来保玉天宝一命的。 又林宁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将打散下来的黑虎帮“改名换姓”,经过再整合后纳入了神水宫门下,这么一来黑虎帮只是在名义上不存在,但实际中坚力量都得以保留,换句话说这次借飞天玉虎的死,黑虎帮经历了去糟粕留精华,再稍加经过转型,那就可以“上岸”了。 同时还让林宁知道了到底是谁拿走了霍休绝大部分家产,就是不知道玉罗刹要查到无名岛那边还需要多久。当然了,她也没有全身而退,她到底和宫九打过照面。 这确实是。 宫九急匆匆回到无名岛后,就和吴明提及了林宁。 “据石雁说,她是因为意识到她的亲生父母是被木道人杀死的,这才愤而离开了幽灵山庄,而且她还知道老刀把子就是木道人。这其中就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木道人辛苦筹划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让她发现真面目,再有她不仅剑法胜得过木道人,掌法也是我闻所未闻的,那我不免认为她背后有着像你这样的高人,对方神通广大,武功卓越,不仅知道很多江湖秘辛,还掌握着无双的武功心法。” 武当派掌门人石雁并没有成为隐形人,他只是在和其他参与幽灵山庄的掌门人透露了武当是怎么确定木道人便是老刀把子的,不过这件事是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这其中就包括已被无名岛吸纳的鹰眼老七,故此宫九才知道他不该知道的秘辛。 “此次那林宁入江湖,就是那人在走一招明棋。看林宁在短短时间内声名鹊起,成为了江湖上公认的绝世剑客不说,还积累了斐然的名气,而且还和花家的花满楼成为了至交好友,更有武当派因为木道人的那层关系,石雁必定对她关照有加,连其他几个掌门都对她观感不错。” 吴明沉吟道:“你想说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无名岛?” 宫九道:“必定有。” 吴明又问掌法。 宫九的呼吸不禁急促了一拍,吴明这个小老头对此见怪不怪,只他在听完宫九的描述后,也一时没想到这是哪个门派的功法。 吴明思忖过后道:“既然他们有一个明棋,那我们只管静观其变。” 藏得再深都还有迹可循,何况还有个明棋。 稍后吴明又说起了平南王府,“他们那边恐生变。” 宫九这时恢复了常态,对此也没有特别上心:“如何个变法?” 吴明笑眯眯道:“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查咯。” 平南王府做得事也不是那么的天衣无缝,最起码无名岛这边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也觉察到了不对? 接下来一段时间,江湖中平静了许多,期间闹得最沸沸扬扬的,是个采花大盗案,这个采花大盗万里踏花,有数人遭殃,其中受害人有男有女,起初大家还以为是一伙人作案,只是等后来将人抓住后,才发现就只有一个人。 粉燕子。 这是采花大盗案的真凶,他被抓到时当真如一只粉红色的燕子。一张少女般嫣红的脸,一身剪裁极合身的粉红色衣裳,粉红色的腰带旁还斜系着一支粉红色的皮囊。这就可以解释他是怎么“捕获”男性受害者的,以及他是怎么闯入女受害人闺房,而没有被多加防范到的了。 林宁参与了此案,陆小凤期间也有来帮忙,只是他在被粉燕子用大多数男人看到少女赤裸大腿时那种粉红色表情,那么看了一眼后,就没忍住吐了一口酸水,后来实在没忍住,把粉燕子的鼻子打歪了。 可怜见的。 最后粉燕子被六扇门的人带走了。 顺带一提,被关在自家小楼中的霍休,在上官雪儿发觉他没有油水可榨时,终于大发慈悲上报给了官府,让霍休过上了每天都有饭吃的牢狱生活。 不知道该不该祝贺他?除了粉燕子案外,其余就没有多轰动的了,就是有也有六扇门呢。 再不然就是陆小凤。 林宁就老老实实发展起了神水宫,期间倒是意外又不意外的和玉罗刹熟络了起来。 借此知道了西门吹雪和孙秀青情定,还准备过年后就成亲的事。玉罗刹想棒打鸳鸯,都只能打到棉花上,毕竟西门吹雪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林宁对此不想发表任何评价。 不,她有提建议让玉罗刹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不知道玉罗刹有没有听取。 (玉罗刹:“……”) 又一年过去了。 神水宫在江湖中很有了一席之地,林宁也从神水宫脱身出来,先是去赴了苦瓜大师的素斋宴,在席上认识了老实和尚,还有少林寺的大悲禅师。大悲禅师是江湖公认内外功已臻化境的六人之一,佛法亦很高深;倒是老实和尚,这人在原著中就很神秘,似乎哪儿都有他,就连龟孙子大老爷一人分饰二角的大智和大通都不知道他的俗家姓名,便是在白鸽堂的资料记录中,也没有他从前的资料,很是神秘的一个人。 另外,大悲禅师此次下少林寺,是应花家家主花如令之邀,去恭贺他六十大寿的。 林宁也有收到邀请,不过距离寿宴开始还有数日,她并不着急去江南,再怎么说也得选一二礼物吧。说来林宁对花家观感很高,除了花满楼的原因外,还有花家在当初红鞋子案后捐赠了不少金银不说,也有帮着落实;而花家对她观感也不错,这其中除了花满楼的原因,就还有假真银票一案,那起案件花家在最后上报朝廷时,也有提及她,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协助,知道他们受不得拘泥,就代他们领了朝廷嘉奖。 说起来假真银票案的主谋,“铁马”洛马是六扇门捕头,这件事又给了六扇门不小的打击,使得六扇门颇有几分萎靡不振的意味。 结果林宁刚想到六扇门,等她辞别苦瓜大师后,就被六扇门找上门来。 六扇门是有事相求。 原来他们收到密报,说是西域瀚海国的孔雀王子想在国王颁发遗诏前,雇佣了一个厉害角色,来盗取被老国王委放在花如令家的瀚海玉佛,好谋朝篡位。 六扇门被委派彻查此事,而他们想将此事“外包”给林宁。 “我们知道林少侠明察秋毫,心细如发,此前亦凭一己之力彻查出了熊姥姥的真实身份,也和陆小凤一起调查出了假银票案的真相,令我等望尘莫及。此次案件关系重大,我等力有不逮,唯有寄希望于林少侠,还望林少侠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答应我等。” 这顶高帽对林宁没什么作用,她可没那么好糊弄:“这案件关系重大,你们却不想着重振六扇门旗鼓,反而想把它委托给我?如果不是你们想借机陷我于不义,就是你们收到了上面的命令,看你们殷切却又心安理得的模样,我想是后者。等等,上面不会还想招贤纳士吧?” 第165章 小凤凰(15) 这个还真是。 当今天子意欲为六扇门寻一个新的总捕头, 可能还不止,而他老人家看中了林宁。除了武功, 智慧,胆识和侠气外, 林宁在红鞋子一案中对平民百姓展现的慈悲心, 也很是入了当今天子的眼。 该怎么说呢? 不提侠以武犯禁的问题, 单就是说武林人士对平民百姓不友好的问题。这里的不友好不仅仅是说恃强凌弱, 而是武林人士大部分都不怎么把平民百姓看在眼里, 当一回事,即使是浩然正气的大侠,在遇到平民百姓被欺压时,往往都只会选择以暴制暴,尔后就一走了之, 继续留平民百姓面临随之而来的水深火热。 大侠得了美名, 可很多时候却不能带来好的结果。 但对当今天子来说, 天下人都是他的子民, 他自然更倾向于能当真知百姓苦难的官员, 尤其是六扇门这样本就是面对江湖人而设置的机构。 而林宁对当今天子的观感也不错,即使她还没有见过对方。 可就是当今天子面临着一波又一波的谋朝篡位, 却还没有怀疑人生, 那就很值得另眼相看。再有在原著中, 尽管只是用了寥寥笔墨来描写当今天子, 但也刻画出了个风采不凡的皇帝, 一句“我练的是天子之剑, 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就足以体现其气魄。 只是让她进公门? 林宁还真没有这样的意向。 话是这么说,林宁还是接下了这次委托,毕竟涉及到了花家。 这次来找她的六扇门中人见她答应了下来,态度更添几分殷切,不仅把密报拿了出来,还说林宁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看来他们也认为当今天子这次是想招纳林宁为六扇门总捕头,即他们的顶头上司了。 林宁没言语,只是轻车熟路的看起相关情报来。 密报上只提到孔雀王子雇了个厉害角色来盗取瀚海玉佛,却没有提到这个厉害角色到底是怎么个厉害角色。林宁在查阅时,发现瀚海玉佛在十五年前就险些被盗,那时的大盗是横行一时的铁鞋大盗。 这铁鞋大盗当时在中原作乱,出手极其心狠手辣,且行动诡异莫测,曾在一夜之间做下数桩大案,被当时的江湖人认为是地煞星转世,好在当时江湖各大门派掌门人纷纷出手,最终将铁鞋大盗诛杀于当场。 林宁微微一动。 看密报说孔雀王子想盗取瀚海玉佛来谋朝篡位,那就说明这瀚海玉佛关系重大,极有可能相当于瀚海国的传国玉玺,那么这样关系重大的东西,花如令该当会严格保密的,知道此事的人不会多,那么当时铁鞋大盗在中原四处作乱,是不是最终目的就是那瀚海玉佛? 这么想着,林宁去看了六扇门中关于铁鞋大盗的案宗。 六扇门关于铁鞋大盗的记录还是很详细的,当时作案的地点和时间也记录得一清二楚,林宁不出意外的发现铁鞋大盗的作案地点,是以花家的桃花堡为中心的。 以及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怀疑铁鞋大盗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那是因为每桩案件的作案手法,还有铁鞋大盗独有的印记都分毫不差。 这就使得不少人认为铁鞋大盗不是人。 不是人是不可能的,地煞星转世也是无稽之谈,那排除诸多可能,剩下的可能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那就是铁鞋大盗当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 不仅如此,还极有可能知道瀚海玉佛的意义,说不定和瀚海国那边就有所牵连。 林宁转念想到一件事,她沉吟片刻后就启程往江南去。 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风景旧曾谙。 花家作为天下第一富,其大家长过六十大寿,不知引来多少富贵名流前来祝贺,自然少不了各色价值连城的寿礼。 有大宝贝,自然会引来小贼。 司空摘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一转眼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有气无力道:“你怎么在这?” 林宁微微一笑:“自然是专程来找你的。” 司空摘星立刻跳到了五丈开外:“你对西方魔教少教主始乱终弃的事,绝对不是我告诉陆小鸡的!” 林宁:“……” 司空摘星:“……”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林宁朝他招手:“你过来。” 司空摘星干巴巴道:“你会打我吗?” 林宁想了想说:“看情况。” 司空摘星期期艾艾道:“什么情况?” 他还是不肯走回来,林宁把手放在龙吟剑剑柄上:“你觉得是你的轻功快,还是我的剑快。” 司空摘星只好磨磨蹭蹭地磨蹭过来,活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 林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关于铁鞋大盗的事,你知道多少?” 司空摘星精神一振:“你说十五年前在中原无恶不作的铁鞋大盗?不管他在其他盗贼眼中是什么地位,可在我看来,我是耻于与他为伍的。你是不知道,当时死在他手中的人不下三十人,手段也很毒辣,而且我严重怀疑铁鞋大盗不是一个人,至少得有两个,这才能保证他们能在一夜之间犯下数桩大案。”司空摘星其实很少杀人,而他崇尚盗亦有道,自然不齿于心狠手辣的铁鞋大盗。 林宁微微扬眉:“你研究过?” “当然,我还知道铁鞋大盗的来路。”司空摘星小骄傲道。 林宁直接道:“东海毒龙岛。” 司空摘星愣了愣:“你知道啊。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我研究过当年武林中人追查铁鞋大盗的案宗,上面记载过有一次众人将铁鞋大盗追踪到孟河边,那铁鞋大盗见无路可逃,就跳进了孟河。当时众人在沿河两岸派人把守,又在河边找了整整两个时辰,都不见有人上岸,可很快铁鞋大盗又露了面,这就更让当时江湖人认为他是地煞星转世,甚至还说他是厉鬼。”林宁缓了口气道,“我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便想铁鞋大盗最有可能是能够在水中闭气长达两个时辰,寻常人自然是做不到的,可我想这世上总有人做到的。” 像楚留香就可以,只是这个世界并没有楚留香,可还有其他能人异士。 司空摘星接道:“所以你就想到了毒龙岛。” 林宁点了点头:“当然了,还因为铁鞋。” 司空摘星后脑勺枕着双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原来多年前毒龙岛盛产一种叫美人鲍的绝世海味,这种美人鲍价格昂贵,达官贵人对其趋之若鹜,不过美人鲍捕获非常困难,需要赶海人穿着铁鞋闭气在海底行走。闭气功夫最厉害的,下水可达一两个时辰,只是毒龙岛岛主太过贪婪,对手下的赶海人极尽剥削,使得他们死伤众多。 最后赶海人不甘受苦,便奋起反抗,将毒龙岛岛主活捉了,用烧红的铁水给他做了一双铁鞋,并将他扔入大海喂了鲨鱼。 从此后市面上就没了美人鲍的买卖,却有了铁鞋大盗的传说。 可以说毒龙岛上上下下都能做到在水中闭气那么久的,而且还有一双铁鞋,而铁鞋大盗的种种表现无不将方向指向了毒龙岛,只是铁鞋大盗的武功颇高,不是一般的赶海人就能做到的。 林宁问:“那你知道毒龙岛是怎么没落的吗?” 既然赶海人不甘受苦将岛主杀死,那没道理美人鲍的生意就此不做了。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林宁“唔”了一声,抬眼又问:“你知道瀚海玉佛在花家吗?看来你是知道的。” 司空摘星连忙说:“我是知道可没想过去偷啊,想也知道放玉佛的地方设置着种种机关,而且那可是花家。等等,我干嘛灭我自己的威风,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去偷的东西,也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就是皇宫大内我也敢去的。” 林宁看了他一眼:“那你好棒棒。” 司空摘星:“……” 林宁无辜得很:“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瀚海玉佛在花家的?” 司空摘星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不是,你怎么像是在审问我啊?” 林宁冷不丁道:“不瞒你说,这案件是六扇门委托给我的。” 司空摘星闻言立刻皱起了脸,他对六扇门过敏啊!只转念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六扇门什么时候和你关系缓和到都能把案件委派给你了啊?我一直觉得他们恨不能把你抓到牢里去,当然他们打不过你就是了。” 林宁不走心道:“有吗?” 司空摘星耸耸肩。 他也没有再去追究,他才不担心林宁会被六扇门坑呢,而且他觉得六扇门也没胆子坑她啊,他就是把他是怎么知道瀚海玉佛在花家的事说了。听他的说法,在铁鞋大盗横行前,他们偷盗界根本没有哪个人知道瀚海玉佛在花家,等到之后才隐隐约约有人得到了点消息,不过司空摘星敢保证,就是到现在他们这边满打满算不超过三个人知道这件事,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让林宁得以确认当年铁鞋大盗就是冲着瀚海玉佛而来,不仅如此,铁鞋大盗和瀚海国皇室有勾连。如今孔雀王子既然雇佣了个厉害角色,那这个厉害角色极有可能就还是铁鞋大盗——当年铁鞋大盗只是死了一个,又不是全部都死了——而当年驱使铁鞋大盗来盗瀚海玉佛的,该当不是在当时还年幼的孔雀王子,更可能是他的至亲,才能在十数年后,长大的孔雀王子还能驱使铁鞋大盗。 只是林宁对瀚海国皇室的了解不多,毕竟瀚海国远在西域。 等等,西域。 “铁鞋大盗又出现了吗?我可没听说过任何消息。”司空摘星这时又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奇地问道。 林宁看向他。 司空摘星:“……你怎么这么看我?让我觉得毛毛的。” 林宁慢吞吞道:“毛毛的就对了。” 司空摘星:“……” 他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花如令过六十大寿,自有花家中人操持,和花满楼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临近寿宴,花满楼却还是遭遇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他在和陆小凤赶往桃花堡的路上,竟然被他家的下人迷晕,被关到了他家的别院毓秀山庄。等和陆小凤用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炸出了个出路,赶到桃花堡找他爹问个清楚时,他爹却提到了一件如春雷般炸开的事: 铁鞋大盗再次出现了。 有印有铁鞋大盗鞋印的纸张为证,而花如令恐怕刺激到了花满楼,也不想他再次遭遇不测,这才想把他保护在毓秀山庄里面的。 原来花满楼的眼睛不是生病才瞎的,而是当年铁鞋大盗刺瞎的,只是对外说生病而瞎的。 花满楼知道花如令是为他好,可他并非遇事就逃避之人,他也想了却这段恩怨,所以拒绝了花如令的提议,想要直面时隔多年再次出现的铁鞋大盗。其实他这么多年来,也一直觉得铁鞋大盗并没有死,不仅如此,他还感觉铁鞋大盗就在桃花堡内出没。 但是这只是他的感觉,即便他和花如令提起,花如令也没有相信,到底当年是他联合其他高手,将铁鞋大盗诛杀的,铁鞋大盗没道理还活着。 花满楼回头对陆小凤带着歉意道:“这次连累你了。” “哪里哪里,花伯父也是为你好嘛。”陆小凤稍微有那么点不自在,可他很快就将这点不自在掩饰了过去,像往常那样浑不在意道。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们家这园子修得好啊,清静幽雅,又独具匠心。” 花满楼笑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可以领你四处逛逛。” 陆小凤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比起逛园子,我宁愿和你一起喝几杯。” 花满楼点头:“也好。” 陆小凤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虽神色如常,可陆小凤还是能看出他和平时的不同来,陆小凤有点愧疚,所以就信口道:“花兄你可知道林兄她和西方魔教少教主那花前月下的一段事?” 花满楼:“?” 陆小凤干咳一声:“这我也是听猴精说的。”他就把从司空摘星那儿听来的事,和花满楼说了一遍。 花满楼听完后说:“我觉得是你和司空摘星以讹传讹了。” 陆小凤连忙甩锅:“嗨,其实主要是猴精那嘴上没有把门的。” 花满楼微微摇头:“其实家中有给林兄发去请帖,她说会来给我爹祝寿。” “那我怎么没见着她?明天可就开宴了呀。”他就见到了大悲禅师,武当派掌门人石雁,巴山小顾道人,湘西大侠乌山云,点苍派的关天高,还有鹰眼老七他们几个,这几个人中就差不多是当年参与剿灭铁鞋大盗的高手们。 “这我也不清楚。” 遂招来下人来问上一问,下人便说林宁是要来,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但会尽快在今日赶到。 等下人退下后,花满楼想起来一件事,转向陆小凤:“我已有好一段时日没有见到她了,不过却有书信来往,倒是你先前不就采花大盗案和她见过了吗?那你有没有向她求证你刚才和我说的事?” 陆小凤:“……没有。”他又想起了那眼钩子朝他甩过来的粉燕子,干呕了一声,“你还是不要和我提起采花大盗案的好。” 花满楼迟疑了下试探道:“难不成你被他看上了?” 陆小凤:“……他其实也有看上林兄。”这事也得拉给垫背的不是。 花满楼体贴的没有再提这件事,等他和陆小凤吃过饭又谈了心后,那边下人就来说林宁来了。他们俩便去了前厅迎上一迎,林宁还是林少侠的打扮,青莲色长衣,站在那儿如芝兰玉树般,乍一看还当是哪个武林世家家的小辈,可是她的名号一报上来,但凡知道的又怎么会把她当小辈看待,即使她“出道”也不过是去年的事,可论起江湖地位,足以和一干掌门人平起平坐。 尽管她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年轻。 见到她,花如令是眼前一亮,不过其他人像武当掌门人石雁,鹰眼老七就稍微有点不自在,好在他们知道那件事已好久了,现在也已习惯了,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把她仍旧当做林少侠来对待。 林少侠也表现得很林少侠,一举一动都带着极致的迷惑性,让知道她身份人都不自觉抛开了心中的纠结。 又在场的还有个不算多江湖人的江湖人,那就是站在花如令身边稍退半步位置的宋问草。看得出来他在桃花堡地位不低,而且这人是个神医,据说医术了得,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桃花堡中,为花满楼的眼睛尽心尽力。 林宁多看了宋问草一眼,很快就转开了视线。 寒暄过后,花如令就命人去叫花满楼和陆小凤来。 林宁干脆说领她过去便是,花如令笑道:“也好,还是你们年轻人能聊得来。” 领林宁过去的是花家多年的忠仆,林宁在路上不经意地提起了宋问草,这才知道宋问草在花家呆了足有十五年了。林宁又问了几句和宋问草相关的寻常事,接着就和得了门房信的花满楼和陆小凤撞了个正着。 “林兄。”x2 林宁回道:“陆兄,花兄。” 陆小凤笑着说:“我先前才和花满楼说到你,你就来了。” 林宁睇他一眼:“说我始乱终弃吗?” 陆小凤:“……哪有。” 花满楼对着她道:“你风尘仆仆而来,想来也累了,我去和管家说让他给你准备好房间。”桃花堡中自然不缺客房,只是林宁的情况特殊,他不能给她安排一般的客房,这自然得要和管家说清楚的。 林宁笑容加深:“多谢。” 花满楼让下人领他去找忙个不停的管家,当下庭院中就只剩下了林宁和陆小凤。 林宁开门见山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小凤:“嗯?” 林宁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那是花满楼一直不离身的戒指,如今却在你手上戴着。” 陆小凤转了下那枚戒指,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凑过来小声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原来他能提前见到鹰眼老七他们,是花如令瞒着花满楼让他见到的。花如令为了消除花满楼的心结,就想着让陆小凤假扮铁鞋大盗,然后和鹰眼老七他们演一出戏,让花满楼亲手“杀”死铁鞋大盗,所以先前花满楼见到的铁鞋大盗的鞋印,是花如令拓印从前的印记,而陆小凤手中之所以有花满楼的传家戒指,是因为花满楼将它托付给了陆小凤。 林宁听完后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计划最开始是谁想出来的?” 陆小凤想了想说:“宋问草宋神医吧,他一直在给花满楼看病,最了解他的病情,再有花伯父几年前大病了一场,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想借此大寿了结一桩心愿。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也是很敏锐的。 林宁直截了当道:“那你看出来他易了容吗?” 陆小凤:“!”他没有啊! 林宁的易容术不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也称得上炉火纯青,加上她本人演技在线,所以在扮演成林少侠后,在她自己说出来前,其他人根本就没有看破,即使是同样擅长易容术的司空摘星也是。可以说她对易容术很有研究,加上观察入微,便能很快就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易容,加上那个宋问草的破绽不少,像他的表情僵化,即使是表现出惊讶这样的神情时,眼睛的情绪到位了,脸上其他部位却没有分毫该有的变化。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面部神经坏死。 只是当林宁询问过花家的忠仆后,得知宋问草“驻颜有道”后,就可以确定他是易了容的,而且真实身份也很值得玩味。 啧。 第166章 小凤凰(16) 这里林宁说的易容, 是说戴了易容用面具。 而不是在原有外貌上进行修饰,就像先前的古松居士染发略修面那样。 林宁和陆小凤这么一说,都不用她多说, 陆小凤自己就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要知道宋问草呆在花家已经有十五年了, 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戴着易容用面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隐忍那么简单。毕竟易容用面具绝不能和人本来的皮肤相提并论, 这得需要实时注意保养的, 就像是衣服一样,人不可能长年累月的只穿一件衣服而不更换和清洗,而易容用面具可比衣服要“娇贵”得多。 光凭这一点, 就能看出宋问草多有毅力。 而他能做到这份上,无不说明要么他原有的身份见不了人,要么说明他另有所求, 或者说两者兼具。 陆小凤想通后抬眼看林宁:“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林宁神情自若:“此话怎讲?” 陆小凤不答反问:“你见过猴精了吧?”不然也不会甫一见着他和花满楼,就说他是不是在说她始乱终弃的事。 林宁都不用他挑明, 就着他的话茬道:“说起来我原本并不知道他在背后编排我什么,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自己就什么都说了。” “那个笨蛋。”陆小凤摇头晃脑道,接着才回到本来的话题上, “我听你的语气, 你是觉得宋问草另有所图, 而不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而被迫这样隐姓埋名, 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林宁反问他:“你也是?” 陆小凤还真是。 原来不日前朱停给他送了一个酒瓶, 奇怪的是他和朱停自从上次假真银票案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而且那个酒瓶中装得还是一瓶醋,陆小凤当即就意识到不对,就去找了朱停,结果发现朱停被人囚禁了起来。 更为蹊跷的是,朱停的妻子老板娘也不见了。 这是有人抓走了老板娘来威胁朱停,让他说出他为花家建造的密室的机关。 朱停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只告诉了那人一半的机关,又因为担心老板娘,所以才请陆小凤出来帮他来摆平这件事,因而才有了四处流浪的陆小凤没有受到请柬,却还来桃花堡为花如令祝寿的事。 陆小凤说完就问林宁:“那你呢?你从猴精那儿听到了什么?” 林宁却道:“和司空摘星无关。” 陆小凤好奇道:“那是谁?” 林宁没往下说,因为花满楼回来了。 陆小凤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只给林宁使了个眼色,表示他们等会儿再说。很快陆小凤就一个人来到了花满楼交代管家给林宁安排的客院,和她继续说起先前没说完的话题。 林宁把她的情报来源说了。 对是六扇门找过来一事,陆小凤并不太惊讶,看事不能看表面,再者先前他在“飞龙铁马”两个六扇门出身的捕头前提到林宁时,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忿忿不平,反而神色很是纠结,他当时就觉得他们态度有点奇怪了。 说回正事,陆小凤捏着他的两撇小胡子道:“照你这么一说,宋问草极有可能便是铁鞋大盗了。那他这次窜缀花老爷演这么一出戏,便是想趁机盗走瀚海玉佛,可他平时都和花老爷在一起,这次若是贸然离开,那肯定会引起他人注意的。等等,他有帮凶。” 陆小凤一拍手道:“囚禁朱停,绑架老板娘,这非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宋问草常年都呆在桃花堡中,他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怀疑,不太可能独自出桃花堡去做这件事。 林宁不疾不徐道:“有一队人从西域瀚海国而来,说是瀚海国王派来为花老爷祝寿的。他们以这样的名义掩人耳目,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不过这次来为花老爷祝寿的武林人士,并非参与演那么一出戏的那么多人,所以我想他们必定还有后招,能保证没有其他人来坏事。” 陆小凤若有所思:“宋问草既然精通药理,那很有可能他会从这方面下手。” 林宁跟着说:“或者制造混乱,只不管怎么说,在他的计划中,动手的时机应该在你们演那么一出戏时,不然他何必精心策划那么久。” 这一切推测都合情合理,陆小凤摊开手说:“只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我们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林宁:“这个吗?” 既然已有了嫌疑人,那接下来就该针对他展开深入调查了。 林宁旋即叫了个花家下人进来。 那个花家下人低眉顺眼着,等待着贵客吩咐。 陆小凤本来没怎么注意,可转念想到了什么,就假模假样地对林宁说:“你可不知道猴精在背后是怎么编排你的,照我说,等你下回见到他,你一定不要对他客气。” 林宁还没说什么,花家下人就跳起脚来:“好你个陆小凤,你当时听得不也很可乐吗?现在倒是想过河拆桥了啊你!” 陆小凤:“……” 陆小凤脸皮多厚啊,他很快就假装自己没听到这句话,指着‘花家下人’道:“我就知道是你,一身贼味离老远我都闻见了。” 林宁语气没什么波澜道:“那你闻到宋问草身上散发的贼味了吗,陆大侠?” 陆小凤:“……” 司空摘星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林宁也看了他一眼。 司空摘星:“……” 说来司空摘星是被林宁叫过来的,他就那么扮成个花家下人,正大光明的进了桃花堡,现在就轮到他发光发热了,林宁还是很看好他的。 花如令过六十大寿,来了诸多人庆贺。 花家特意建造了紫薇阁来宴客,十分喧闹。 林宁和陆小凤被安排在主桌上,紧挨着花满楼,而主桌上除了花如令这个寿星外,还有大悲禅师,鹰眼老七,武当掌门石雁,湘南大侠乌山云,点苍派的关天高以及宋问草等人。 美味佳肴自不必说,亦有西域瀚海国祝寿队送上来的葡萄美酒,另外祝寿队也带来了他们本国的歌舞助兴。 陆小凤看了林宁一眼,林宁眉目不动,只端起一杯酒送到嘴边。 陆小凤便去用余光去扫宋问草,见他也看向了他们这边。 林宁正要喝下去那散发馥郁香味的西域美酒,却在关键时刻放下了杯子。 宋问草不免提起了心。 林宁却只是转而看向旁边的花满楼:“花兄,你有心事?” 陆小凤跟着和道:“你看看这高朋满座,桌上有酒有肉,正是人生得意时刻,可你却半点开怀畅饮的意思都没有,不是有心事又是因为什么?” 林宁跟着道:“正是,何不满饮此杯?” 花满楼没有被他们俩一唱一和唬住,他挡住了他的酒杯:“这西域美酒中有一股刺鼻的香料味。” “有吗?我只闻到了醇香的酒味。”陆小凤说着就喝了一杯,接着还不忘招呼林宁一声,“林兄咱们来碰一杯。” 林宁又道:“我不胜酒力。” 陆小凤在心里快笑疯了,面上却还是绷得住的:“喝一杯就喝一杯。” “那好吧。”说着她一仰脖子也干了一杯酒,陆小凤觉得这才对嘛,可花满楼还是拒绝了,他总觉得铁鞋大盗这次必定来者不善,而这酒确实不怎么对。想到这儿,花满楼下意识皱了皱眉,如果陆小凤这个嗜酒如命的人,面对着他的提醒还不管不顾的话,那是很符合他今朝有酒今朝醉性格的,但林宁却不是这样极尽洒脱的性格,更主要的是她的鼻子也格外的灵,可她却没有表露出她也闻到了那样刺鼻香料味道的意向。 难道是他多想了? 林宁只能假装没注意到花满楼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放下酒杯,和陆小凤交换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很快就将视线转开,转到了瀚海国这次来的祝寿队伍上。领队的是一男一女,他们分别表演了助兴节目,只是看他们不经意间展现的体态,还有他们细腻白皙的肌肤,毫无磨损的手心,怎么看都不像是吃苦耐劳的底层人民。 再者作为铁鞋大盗的同伙,他们的身份也注定简单不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林宁先前有找人打听了下瀚海国的孔雀王子。她在西域还是有个厉害无比的线人的,根据那个不得了线人的回信,可以知道孔雀王子的王妃是个中原人。不仅如此,孔雀王子和王妃近来已有数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了。 这很耐人寻味啊。 哄哄闹闹的宴会结束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按照陆小凤他们的计划,他们配合着要演的那出解开花满楼心结的戏,再过半个时辰就要上演。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对过一次剧本,不过在最后开始前,花如令还是得要叮嘱下陆小凤的,顺便将他们花家的传家宝甲雪丝缠给陆小凤——花满楼不是要一剑刺死“铁鞋大盗”吗,陆小凤怎么也得有宝甲护身不是,而且这雪丝缠还经过了宋问草的药草浸泡,绝对可以让陆小凤最后完好无损。 陆小凤看了一眼宋问草,宋问草朝他露出憨厚的笑容。 陆小凤:‘啧啧。’ 接下来陆小凤把外衫脱掉,由宋问草帮忙穿上雪丝缠。宋问草熟练的打了个结,尔后还给了陆小凤一个僵尸面具,那是铁鞋大盗的标志之一。 陆小凤不动声色道:“花满楼又看不见,这就不用了吧。” 宋问草呵呵一笑道:“不,或许他能摸到你的脸,总要做到天衣无缝嘛。” 陆小凤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他们只要等到时辰一到就可以各自登台了,可哪里想到就在距离他们约定时间还有一炷香时,花如令和宋问草在他们选定的这处院落的一间屋子内安坐了下来。花如令本来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宋问草看他如此也是松了口气,还又宽慰了他两句,可是没想到这时鹰眼老七和武当掌门人石雁一起走了进来。 花如令一愣:“两位怎么?” 宋问草也吃惊了起来,他们两位本来该在房间里等着陆小凤扮演的铁鞋大盗上门的啊。 鹰眼老七也是犹疑不定:“花大侠,我想问你们没有又安排什么挑衅的戏码吧?” 花如令忙道:“这没有,到底怎么了?” “那你看这是什么?”鹰眼老七将手中的一块布条呈了出来,花如令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大惊失色起来。 “这!” 很快其他人也被叫了过来,就连正要扮起铁鞋大盗的陆小凤也不例外。花满楼意识到厅堂中氛围严肃,立刻问:“爹,出什么事了?” 花如令沉声道:“七童,你先前不是和爹说过你认为铁鞋大盗没死吗,爹当时不信,这次看来怕是爹错怪了你。” 原来鹰眼老七和石雁本来在安排好的房间里,等待着陆小凤扮演的铁鞋大盗过来,几人过上几招,可没等到约定时间,他们就等来个穿着铁鞋,头戴僵尸面具的铁鞋大盗。起初他们以为那是陆小凤,心里还纳闷他怎么来早了,可很快他们就发现那应当不会是陆小凤,因为他和他们来真的,招招出手狠辣。 鹰眼老七当时喝道:“你不是陆小凤,你是谁?” 铁鞋大盗用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寒声道:“呵呵,经年不见,就认不出我来了吗?” 说完就撇下一张布条,避开鹰眼老七和石雁的招数绝尘而去。 那张布条被注入了真气,竟直入桌子一寸,鹰眼老七和石雁好不容易才把它弄下来,一看上面赫然印着铁鞋大盗的血色鞋印,再联想到刚才那人的打扮和口气,两人立刻意识到不对。顾不得其他就去找了花如令,将那挑衅书拿给了花如令看,那上面不仅有血鞋印,还有几句话,是针对花如令而写的,说当年只取了他儿子的一双眼,此次定要在他眼皮底下将花满楼带去给阎王。 这么多年来,外人一直认为花满楼是因为生病才失明的,除了当年追捕铁鞋大盗的几位武林高手,其他鲜有人知道这件事。这两厢一结合,连花如令都不再怀疑,认定是铁鞋大盗从地府回来了。 宋问草:“?!!”啊?他就站在这儿啊? 陆小凤提出了怀疑:“这怎么可能?铁鞋大盗不是当年被诸位前辈联手杀死了吗?” 花如令叹了口气:“贤侄你是不知道,那铁鞋大盗行踪鬼魅,说他是地煞星转世不是没有道理的。”其他几个人脸色也不怎么好,毕竟当年他们明明杀死了铁鞋大盗,而且还是看着他下葬的,如今这个人又像是幽灵一样冒出来,怎么能不让他们多想。 花满楼郑重道:“铁鞋他没有死。” 陆小凤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不管他当年到底是怎么侥幸活下来的,这次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能再让他逃走吗?花伯父,那封挑衅书我能看看吗?” 花如令递给了他。 陆小凤仔细看了一遍:“这上面除了说要对花满楼不利,还提到了他这次来还要完成上次的未竟之事,这未竟之事又在指什么?” 其他人多是迷惑不解,花如令却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变了变。 一旁的大悲禅师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俯身来和花如令耳语一句。 花如令沉痛地点了点头。 大悲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急性子的鹰眼老七道:“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 湘西大侠乌山云也跟着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打哑谜。” 陆小凤也道:“花伯父您有话就直说吧。” 花满楼叫了一声爹,花如令一听心软到不行,也顾不上其他,便将瀚海玉佛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件事本就是个秘密,只有极少人的才知道,至于大悲禅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先不表,可当年那铁鞋大盗确实闯进过桃花堡,还找到了他家藏着瀚海玉佛的密室,这件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而且当初小花满楼误闯了密室,撞见了正和花如令打斗的铁鞋大盗,被铁鞋大盗用来威胁花如令,接着被铁鞋大盗掳到了桃花堡外,这途中花满楼挣扎下看到了铁鞋大盗的真面目,这才被铁鞋大盗刺瞎了双眼。 眼下花如令提起了瀚海玉佛,在场的人陷入沉思,陆小凤冷不丁道:“这会不会是这个铁鞋大盗的计谋?他想来个声东击西。” 花如令道:“贤侄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沉声道:“铁鞋大盗用这封似是而非的挑衅书,让我们聚集在一块,还为此疑神疑鬼起来,他本人却极有可能趁此去盗取瀚海玉佛了!结果大家也看到了,我们都聚集到这里,哪怕别处有什么动静,我们怕也是无法分心听到的。” 花如令:“这!” 陆小凤再接再厉道:“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看瀚海玉佛是否安在的好。” 鹰眼老七义愤填膺道:“确实,那玉佛毕竟关系重大!再说我们说不定能将他拿个正着,我还就不信他还真就是什么地煞星转世!” 宋问草连忙道:“可我们是看着铁鞋大盗下葬的啊,说不定这次是有谁冒用了铁鞋大盗的名号。”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是啊! “不,这就是他!”花如令语气沉痛道,当年花满楼在他眼前被害,一直是他心中一道过不起的坎,而且他还不信花满楼说的铁鞋大盗未死的事,更觉得愧疚难安,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铁鞋大盗再有机会逃走,当下就一锤定音道:“我们去密室。” 其他人纷纷附和。 宋问草:“!!” 更让宋问草难安的是,陆小凤走在半道上还说要去把林宁请过来。先前他们都知道林宁不胜酒力,只喝了一杯酒,就醉得不成样子了,宋问草还想过正好呢,哪想到陆小凤这会儿又说:“她醉得快醒得也快,我看这会儿也差不多了。” 宋问草:“…………!” 宋问草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陆小凤就飞身离开了,而他根本无没有机会溜走,就这么被夹在一群武林高手中去往了安放瀚海玉佛的密室。 说实话,他现在懵逼胜过惊骇。 在他的计划内,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以假乱真的铁鞋大盗存在啊。本来计划是陆小凤扮演成铁鞋大盗,去叫花满楼刺杀,而他已经在那件雪丝缠上做好了手脚,到时候花满楼一剑刺中陆小凤的后心,将他刺个对穿,这件事足够造成大混乱,正好孔雀王子和王妃借机去将瀚海玉佛偷出来,他自己至始至终都在他们这群人的视线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嫌疑。 当然了,他还有其他的后招,只是这后招还是依托在这次演戏上的啊。如今那出戏被突然乱入的铁鞋大盗打乱了,那自然是演不起来,那他的计划也就没了施展的余地! 以及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是铁鞋大盗,那他几乎都要相信这个乱入的铁鞋大盗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问草还得希冀于假扮成铁鞋大盗去偷瀚海玉佛的王妃已经得了手,不要被他们这群人撞个正着。 只可惜时间差差多了,以致于大家来到密洞入口外时,正好和从里面出来的铁鞋大盗撞了个正着。 铁鞋大盗:“!” 陆小凤率先喊了一声:“好你个铁鞋大盗,你果然是想来个声东击西!” 铁鞋大盗:“??” 醉酒快醒酒也快的林宁还是要给陆小凤点个赞的,看他这演戏演全套的。于是被陆小凤这专业素养感染,林宁也跟着互相配合起来,把她的龙吟剑横举在身前:“铁鞋大盗,请吧。”说起来她对铁鞋大盗的造型一点都不陌生,到底先前就演过了一次。 铁鞋大盗:“!!” 宋问草:“!!”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第167章 小凤凰(17) 在场那么多武林高手中, 若说最叫人心悸的还真非林宁莫属。她的威名已传到了西域不说,作为一个不世出的剑客,她虽然不像西门吹雪那样练得是杀人的剑,她的剑下也有活口,可从来没有一个恶人能躲得过她的剑,从公孙大娘到金九龄,再到“独臂神龙”海奇阔都无一例外, 更何况这世上能在她剑下过上十招的, 都寥寥无几。 铁鞋大盗能不心慌吗? 可这个铁鞋大盗心慌归心慌,却并不妨碍林宁应声拔剑。 龙吟声清越无比。 听在在场人耳中, 不由叫他们一凛。 剑气森寒。剑光如虹。 “住手!” “住手!” 在剑气笼罩前有两道声音几乎是不约而同喊出来的, 其中一道还是清脆婉转的女声,另外一道就是不算陌生的男声。只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林宁的剑光落下,不得已竟然发出女声的铁鞋大盗只能出手抵抗, 而发出另外一道男声的人见状则从怀中掏出一枚霹雳弹, 想也不想的就朝着林宁掷去,只不过他还没有扔出去,他的手腕就被身形迅疾的陆小凤钳住。 陆小凤微微一笑:“宋神医就不要添乱了,对付区区一个铁鞋大盗,林兄还是能应付得了的。” 宋问草:“你!” 林宁其实没有痛下杀手, 只不过她的剑来如雷霆收震怒, ‘铁鞋大盗’根本无力抵抗, 她不得不挣扎着喊道:“快住手!我是孔雀王妃!” 花如令大吃一惊:“什么!” 林宁倒是收了剑, 只不过剑光收敛下将‘铁鞋大盗’脸上的僵尸面具除了下来, 露出了下面那张称得上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赫然是来自瀚海国祝寿队的那个舞女。 花如令不禁道:“怎么是你?” 湘西大侠巫山云跟着道:“她不是哪个西域来的舞女吗?她舞跳得其实还不错。” 孔雀王妃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群庶民,见了本王妃还不下跪。” 林宁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且不说你是不是孔雀王妃,即使你是瀚海国的孔雀王妃,那照着你盗取瀚海玉佛的事人证物证聚在,一经传到瀚海国,我想莫说你孔雀王妃的头衔,便是你孔雀王妃的头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你!”孔雀王妃气极反笑,“话可不要说得那么满。” 鹰眼老七按捺不住开了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铁鞋大盗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女的?还有野郎中又是怎么一回事?”刚才的变故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其他人都还没怎么样呢,宋问草就迫不及待喊出了口,而且他竟然还掏出了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对。 孔雀王妃无视他的话,她和宋问草对视了一眼,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当即孔雀王妃就拿出个海螺,吹响后发出了短促而又有力的声音,先前她根本没有时机把它拿出来用。 等吹完海螺后,孔雀王妃志得意满起来:“你们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林宁不紧不慢道:“你是认为我在你的同伴赶来前,不能拔剑杀死你?” 孔雀王妃:“…………” 孔雀王妃缓过劲来后说:“你若是杀了我,那你们就都别想得到解药了!你们可都是都中了我们下在西域美酒中的赤霞红。” 林宁睇了她一眼:“大悲禅师作为出家人不饮酒,所以不是我们所有人。” 孔雀王妃:“…………” 孔雀王妃被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决定不和林宁一般见识。只是等到看到走进来的人,她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来得是个花家下人,只是他一开口就知道他不是个下人:瞪“那个胡人武功也就那样啊,不过他朝这边冲过来时手中有多了根胡笛,我看这根胡笛就是来对付你们的吧。” 众人没谁开口,大部分人都还是懵逼的。 花家下人主动开了口:“嗯,不用谢。” 花满楼听了出来:“原来是司空兄。” 石雁道:“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笑嘻嘻道:“正是我了。” 鹰眼老七又怒问:“司空摘星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司空摘星连忙摇头:“这事你别问我啊,我就是个跑腿的,要问你们该去问陆小凤和林宁,他们俩什么都知道。”他说着就要往外走,不过在临走前还没忘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瓷瓶,朝着林宁扔了过去,“从宋问草的药箱里顺手拿过来的,送给你了。” 宋问草:“!!” 孔雀王妃:“……!” 林宁把解毒散先递给了花满楼,不等花满楼说什么,她就立刻“祸水东引”:“陆小凤你还在等什么。” 陆小凤:“……好的吧。宋神医你说是我说,还是你主动承认你就是铁鞋大盗。” 众人惊愕不已。 宋问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陆小凤你在胡说什么?” 陆小凤不禁摇头:“那好,那可否请你解释下为何刚才林兄,要去抓从密室里抱着瀚海玉佛出来的铁鞋大盗时,你要开口阻止她?” 宋问草狡辩道:“我是想让林少侠剑下留活口,好问出铁鞋大盗不死之身的秘密。” 陆小凤又问:“还有作为一个医病治人的神医,你身上又为什么会有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哦,这个你可以解释说是你先前安排我演戏时,给我准备余下的。” 花满楼冷不丁问:“什么演戏?” 陆小凤摆了摆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兄发现了宋神医戴了易容用面具。敢问宋神医你为什么要戴着易容用面具,潜伏到花家来还一潜伏就是十五年?” 宋问草:“!” 花如令错愕不已:“什么?” 陆小凤没说什么,反而看向了在旁边老神在在的林宁。 林宁只有接住了陆小凤引过来的这盆“祸水”,简单讲了她是如何发现宋问草戴着易容用面具的。 宋问草有话说:“我戴着面具又如何,我当年惹了仇家不得不改名换姓,不行吗?这又怎么能说明我是铁鞋大盗?” “证据确实不充分,不过我说我们从你从不离身的药箱子中发现了铁鞋大盗作案时穿得那双铁鞋呢?”林宁还补充说明了不少,除了先前提到过的宋问草十数年来竟然那么隐忍,以及他是在花满楼被铁鞋大盗划瞎眼睛后出现的这个疑点外,还有她得到的朝廷密报,于是在秉承着怀疑人到底的原则,她和陆小凤就找来了司空摘星,让他去探探宋问草从不离身的药箱子,结果就在里面发现了僵尸面具和一双铁鞋。 宋问草简直要疯:“我又怎么知道不是你们诚心想诬蔑我!你们不是说那封挑衅书就是铁鞋大盗写的吗?我那时候可都和花大侠在一起的。” 林宁觉得有必要以德服人,所以她就继续和宋问草对答下去:“我们既然知道你是铁鞋大盗,那你处心积虑策划那么一场戏,自然是另有图谋,我们便不能让你称心如意,所以就借用了你的铁鞋。” 宋问草不甘心道:“你不要信口雌黄!我那都是花满楼好。” 可惜他作为反方辩手,面对的正方辩手不止林宁一个,这时陆小凤接过了话茬:“是吗?那为什么你交给我的雪丝缠是假的?而且你打结用的手法,是水上船家惯用的打结手法,如果我和林兄没有猜错的话,宋神医你就是当年的毒龙岛岛主。” 他说着还把穿在身上的雪丝缠露了出来,伸手一扯就扯烂了。如果照着宋问草当时的安排,让花满楼从他背后刺穿他,那没有了真正刀枪不入的雪丝缠,那他岂不是要变成个死凤凰? 宋问草心里震惊连连,面上还要强撑:“仅凭一个打结手法?哈,这太可笑了!” 林宁懒洋洋道:“所以雪丝缠被掉包这件事,你已经懒得再辩解了吗?” 陆小凤和她一唱一和起来:“林兄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宋神医这么能言善辩呢。你那边还有什么能让他不再狡辩的手段吗?” 林宁沉吟道:“看你想要哪一种了?简单粗暴的,还是稍微复杂的,又或是更为复杂的?” 陆小凤怎么会不配合:“先说说简单粗暴的。” “孔雀王妃刚才用的武功招数来自毒龙岛,我想这和我们关于铁鞋大盗就是毒龙岛岛主的推测,定然不是一个巧合,而且刚才我出剑后,宋问草那么慌张,所以我大胆推测下,孔雀王妃和他是父女关系。那么你说我若是拿剑指着孔雀王妃,宋问草还会不会再死鸭子嘴硬呢?”林宁握着她的龙吟剑,看了一眼就没怎么吭声过的孔雀王妃一眼,先前还嚣张的孔雀王妃现在成了霜打的茄子,听到林宁那么说,她不禁颤了下。 宋问草也跟着胆战心惊了下。 好在陆小凤假模假样道:“可这不太厚道吧,那你还是说说复杂的那个手段吧。” 林宁便煞有介事道:“不瞒诸位,本门有一门武功心法叫‘观人察物术’,习得此心法者不仅过目不忘,还能催发他人记忆。就现在的情况,若是我对花兄使用这一心法,我便可催发他关于铁鞋大盗的记忆,尔后根据他的记忆画出铁鞋大盗的影像,再和宋神医面具下的真容做对比,到时候一看便知。” 花满楼站出来道:“不,不用林兄对我使用这一心法,我从没有忘记过铁鞋大盗的真容。” 花如令又是惊讶又是心疼:“七童你见过他的真容?” 花满楼陈述道:“嗯,我说他的脸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后一张脸。” 花如令更心疼了。 陆小凤连忙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觉得没那么麻烦。我记得花满楼和我说过铁鞋大盗的左脸上有几道疤痕,宋神医若是问心无愧的话,何不让花满楼摸一摸你的脸?说来我先前就觉得奇怪了,当我要假扮铁鞋时,宋神医曾交给我一张僵尸面具,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不,也许他会摸到你的脸’。这句话实在太有意思了?为什么花满楼不能摸铁鞋大盗的脸,那是因为花满楼曾经见过铁鞋大盗的真面目,而这件事花满楼也只有和我说过,并不曾对宋神医说过,那么宋神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宁不紧不慢道:“既然如此,宋神医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不是铁鞋大盗,那我想你不会拒绝让花满楼摸一摸你的脸吧?” “我——”宋问草自然是不愿意让花满楼摸他脸的,他再看了眼孔雀王妃,那是他的女儿,他怎么都不愿意把她丢下的,不过现在他们的后路都断了,只有孔雀王妃这层身份在,想来花如令也不会对她如何,到时候自己若是能就此脱身,那还是有青山在的。 “他要逃了,陆兄小心。”林宁说着却朝着陆小凤微微摇头,还看了一眼花满楼,陆小凤立刻会意,假意愣神让宋问草逃开了。 花满楼立刻追了上去。 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年铁鞋大盗和花如令在花家的密洞内对打,花满楼不经意将闯入,让铁鞋大盗有了可乘之机,劫持了花满楼得以逃脱。如今他再次逃脱的路线,和当年他劫持着花满楼的路线一致,而花满楼此时也不再是当年的稚童,他已变得强大。 很快就追上了铁鞋大盗,地点就是当年铁鞋大盗刺瞎他眼睛的地方。 宋问草意识到了这一点。 花满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宋问草见无路可逃,就干脆停了下来,嘲讽道:“你眼瞎了那么多年,滋味不错吧。”他这算是承认了他就是当年刺瞎他的铁鞋大盗。 花满楼反问道:“你刺瞎我的眼睛这么多年来,你感觉如何?” 宋问草语气恶劣道:“感觉好极了。你不知道那种玩弄别人性命于鼓掌之间的快感,那比做什么都让我感到快活,哈哈哈哈。” 花满楼握紧了手中的剑,刺向了宋问草,刺到了他的脸侧。 宋问草看着眼前这个被他刺瞎了眼的年轻人,他这么多年来并没有成为一个偏激的人,反而如同个翩翩公子,比不知多少正常的人还要更优秀。 宋问草心中恨恨,便想出了一条毒计:“来啊来杀我吧。” “杀了我就能医好你的心病,你怎么还不动手?” “只不过有一样你永远改变不了,那就是你一辈子都要呆在黑暗中!” “哈哈哈哈。” 剑光闪过。 宋问草脸上易容用的面具被削了下来。 花满楼收回了剑,平淡从容道:“你错了,一辈子待在黑暗中的是你,不是我。” 这给了宋问草最后一击暴击。 不,不是最后一击,因为他接着被花满楼的流云水袖击中了穴道后,花满楼忽然朝着一个方向说:“陆兄,林兄你们可以出来了。” 等林宁走过来,花满楼把他手中的龙吟剑递还给了她。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你怎么知道我俩跟过来了?” 花满楼笑道:“因为我知道是你们俩故意放铁鞋大盗逃走的,我也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制造给我直面铁鞋大盗机会,不然林兄也不会在那一刻把她的剑塞给了我,而一向反应敏捷的陆小凤竟然在那一刻走了神。” “谢谢你们。” 陆小凤也很高兴花满楼了却了一桩心事:“咱们谁跟谁啊。” 林宁则面不改色道:“是陆小凤先说要瞒着你的。” 陆小凤:“喂!” 花满楼心满意足得笑了起来。 宋问草听得见他们的话啊,他几乎要牙呲目裂了。 陆小凤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眼睛一转就看向林宁:“林兄,刚才你说了简单粗暴的手段,稍微复杂点的手段,你还没有说最复杂的手段呢?现在你不妨说来听听。”林宁看了眼被点了穴道不能动的宋问草:“这个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全凭我个人推测。” 陆小凤摆摆手:“你就别卖关子了。” 林宁就直接说了:“点苍派的掌门人关天高可能被铁鞋大盗收买了。” 陆小凤摸着下巴道:“他确实有点不对劲,在宴席上乌大侠说关天高多年来滴酒不沾,今天却反常得喝了不少酒。这本来是说不了什么,不过我后来有注意到当我们说那出戏取消时,关天高除了和大家一样疑惑不解外,还松了口气。” 林宁接着说道:“在我们和宋问草对峙时,他的表现也不寻常,只是我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花满楼道:“所以你才说这个最复杂?” 林宁点了点头:“没错。” “唉,铁鞋大盗你说我们这次推测的对不对啊?”陆小凤故意去逗宋问草,让宋问草恨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而“乐极生悲”的是,花满楼还是问道:“所以那出戏到底是怎么一出戏?” 陆小凤:“……”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宋问草被抓了起来。 六扇门捕头也赶了过来,接着还审问到了铁鞋大盗死而复生的事。原来另外一个铁鞋大盗就是宋问草的双胞胎兄长,也是那个被赶海人套上个铁鞋扔海中的毒龙岛岛主。他当年被扔到海中后没有死,被孔雀王子的母亲救了下来,当初也是这个女人指使他们俩来偷盗瀚海玉佛的。 孔雀王妃也确实是宋问草的亲生女儿,她和她的丈夫孔雀王子想得到瀚海玉佛谋朝篡位,所以联合宋问草策划了这次盗取瀚海玉佛案。 以及他们下在葡萄酒的毒赤霞红,这种赤霞红下到了葡萄酒中,用西域香料味掩盖,毒量甚微,若是强一分就会被武功高强的人察觉出来。而这种毒会浸染七经八脉,会经华盖穴悄悄上行印堂的三处大穴,当胡笛一经吹响,中毒者会本能生出内力抗衡,可这正中了计,因为内力冲击着这三处大穴,会催发毒素,内力越高的人会越受到反噬。 他们本来就是想用这种毒来对付一干武林人士的,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胡笛还没有吹响,人就被藏在暗处的司空摘星给控制住了。 那负责吹胡笛的人正是孔雀王子本人,他还真是纡尊降贵。 如今阴谋败露,他们自会被朝廷派人送往西域瀚海国,由瀚海国老国王处理他们家的家务事。铁鞋大盗却是中原人,他自有六扇门关押和判刑。 被他们抓走来威胁朱停的老板娘,她被囚禁的地点也很快有了眉目。花家已经派人去围剿了,相信很快就能将人救出来的。 陆小凤上下扔着朱停送给他的酒瓶,“林兄,你要和我赌一把吗?” 林宁眨了眨眼说:“不赌。” 陆小凤:“……别这样啊,就赌一把。” 林宁看了他一眼:“和瀚海玉佛相关的赌我都不和你打。” 陆小凤:“……那就算了。”他原本还想着耍诈呢,结果人家直接不和他玩。他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方式,“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根据花伯父的说法,瀚海国王储在登基前,会带着老国王的信物来桃花堡,来到装有瀚海玉佛的密室中,吃斋念佛三日才可龙升飞天,但是花伯父却只知道密室进入的办法,不知道密室出去的办法,他也就无法告诉瀚海国王储,那你觉得瀚海国王储要怎么龙升飞天呢?” 林宁想了想道:“我想打开密室门的机关和瀚海玉佛有关,比如说一抱起瀚海玉佛就能触动打开门的机关。” 陆小凤闻言把那个装有密室打开秘密的酒瓶子一扔一接,非常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要去看孟河灯会吗?”原来在酒瓶子底部写着“出手在佛手中”,他原本想借此打赌呢,万幸没赌成,要知道他都打算祭出易容成女子这样的赌注来着。 万幸啊万幸。 林宁眯了眯眼,用惋惜的语气道:“我后悔了,我该和你赌的。” 陆小凤:“……走了走了。” 第168章 小凤凰(18) 时值孟河灯会,当地火树银花, 绚烂多彩。 孟河中亦有数不清的花灯, 将孟河装裹得流光溢彩。 来往行人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哪怕林宁他们出来赏灯时, 三天的孟河灯会已到了最后一天,可仍旧人头攒动。 他们三人一个温文儒雅, 一个风流倜傥,再来一个眉目如画, 站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吸引他人目光,还有那大胆的姑娘家, 就隔着不宽的城中河对着他们投来或直白或隐晦的目光,接着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不知是不是在讨论她们更钟意哪一款。 陆小凤还朝人家挥挥手, 引来一片娇笑。 花满楼微微摇头。 林宁但笑不语。 陆小凤收回目光来,把手架在花满楼的肩膀上:“我说你们俩不要那么不解风情——”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对,不过他没有改口就是了, “咱们难得出来赏花看景, 自然是要怎么开心怎么来。” 林宁看了眼孟河上随着水流缓缓流动的花灯:“那你要和我赌一把吗?” 陆小凤吃一堑长一智道:“如果你要和我赌这有多少盏河灯, 那我可不和你赌,我可不会什么‘观人察物术’。” 花满楼笑着问:“我从先前就想问了, 林兄的这观人察物术是不是信口说的?” 林宁回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当时说可照着你描述来画影像并不作假。”其他部分其实也没有作假, 只是没有这么个武功心法而已。 花满楼:“原来如此。” 陆小凤倚靠在桥栏上道:“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林兄你又是怎么知道孔雀王妃是中原人的?是不是林兄拜托了家在西域的玉某人?”他说着还朝着林宁挤眉弄眼。 林宁:“嗯。” 陆小凤:“……真没意思。” 林宁失笑:“你觉得什么有意思?看我恼羞成怒把你打下孟河?” 陆小凤跃跃欲试道:“那倒是挺有意思的。” 花满楼体贴道:“林兄不妨称了他的意。” 林宁:“好。” 陆小凤:“喂!” 他只是抖个机灵而已。 最终陆小凤还是没能成为落汤鸡, 他也就随口一提玉某人的事,见没能得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就自动偃旗息鼓了。只是他口中的玉某人,和林宁口中的玉某人可不是同一个人。陆小凤说得是玉天宝,而给林宁当线人的却是玉罗刹,他传递回来的消息切实帮到了林宁,即让林宁进一步确定了从瀚海国来的祝寿队领队正是孔雀王子和孔雀王妃,并且孔雀王妃和铁鞋大盗关系非同一般。 这才有了先前诈宋问草的一幕。 当然了,如果当时负责去密室盗取瀚海玉佛的不是孔雀王妃,那他们也另有后招,怎么都能让宋问草现出原形。顺带一说点苍派的关天高确实被铁鞋大盗胁迫了,他要在他们演那出戏时,把湘南大侠乌山云杀死来制造混乱,只是这种事说出去不光彩,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几位掌门人的意思,只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一个武林正道的大侠落马了,唉。 最后,还要格外鸣谢司空摘星。 这人在奉上解毒散后,就不见了踪影,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怕他再呆在花家,会忍不住去偷瀚海玉佛。 林宁也没有再在江南多呆,六扇门来擒铁鞋大盗时,有给林宁带了份口谕来,叫她进京面圣。 林宁怎么着也得走一趟的。 等到了京城,负责接应她的就成了昔日大名鼎鼎的潇湘剑客魏子云,如今的大内统领。再进宫门后,又多了个太监总管王安,在原著中这个太监总管就被南王府收买了,成为了他们的内应,只是不知道如今南王世子的面容光洁如初了没? 很快,林宁就知道了结果。 她倒是没见着如今的南王世子,而是在面圣时观察到当今天子上火已有数日,嘴边都有了细小的燎泡。 脸上倒是光洁得很。 林宁暗自想南王府很有可能是见南王世子脸上的痘印太过顽固,不妨从当今天子入手,让当今天子也跟着脸上有瑕,反正只要保证他们一模一样即可。 当然了,这只是林宁的猜测。 兴许当今天子只是因为日理万机,因精力不济而上火呢。 当今天子其实年纪不大,样貌和虽和南王世子几乎一模一样,气度却不尽相同。南王世子有南王庇护,在岭南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南王对他的教养即使是比照着宫中来,可到底还是不能和当今天子相比。先帝早逝,当今天子亲政几年来却已做到了手掌大权,四海升平,其中雍容非亲身经历过的南王世子可比。 所以说光相貌一模一样还不行,难道满朝文武是那么好糊弄的? 林宁转念一想,她做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便抛下此事不再念想。 说来林宁这次被召来御前觐见,当今天子却有招贤纳士的意向,六扇门也正缺个总捕头。 林宁却没有入公门的意向,当下便婉拒了。 天子并不意外,却没有立即说什么,只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魏子云:“魏卿对林少侠多有赞誉,叫朕不免好奇,想借此一睹林少侠剑法风采,不知可否?”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 林宁想到了什么,便欣然同意了。 说来林宁尽管只入江湖不到一年,可她接连打败公孙大娘,又将六扇门三百年来第一高手斩于剑下,接着和西门吹雪的紫金之山一战尽管没能比起来,可木道人的“补位”足够让她成为能和西门吹雪,叶孤城这两位绝世剑客相比肩的剑客,不知引得多少剑客心折,而也没有哪个练武之人不想一睹她剑法风采,在过去也有不少剑客慕名而来,想要和她切磋一二。 潇湘剑客魏子云尽管身在大内,可他也不能例外。 对林宁提出和他切磋的提议,他自然是心动不已的,加上天子也同意了,那他更要全力以赴了。 此事也没有瞒着,很快其他大内高手就得到了消息。 大内高手不说如云,却也不少,像和魏子云同为大内四大高手的“富贵神剑”殷羡,“大漠神鹰”屠方,“摘星手”丁敖,光是用剑的就有两个,更不用说还有其他更为隐蔽的高手,诸如藏身在金銮殿大柱内的鱼家四兄弟。这四人亦是用剑高手,三个人用双剑,一个人用单剑,七柄剑凌空一闪,就像是满天星雨续纷,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不仅如此,鱼家四兄弟乃是一胎所生,心意相通,四人联手,施展出他们家家传的飞鱼七星剑,在普天之下的七大剑阵中,虽然不能名列第一,但能破他们一阵的人也已不多。以及知道鱼家四兄弟做了贴身侍卫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即使皇宫中人,也只有少数人知道鱼家四兄弟的存在。 这种时刻,他们即使心痒难耐,也得恪尽职守,不能显露出真身来。 其他大内高手同样想亲眼观战,只他们也不能擅离职守,好在这次为了以防万一,也因为魏子云迎战,大内四大高手中的其他三人也带着部分御林军,前来护驾的同时还能一览绝世剑客的风采。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注意力,到底还有几分在他们家真龙天子身上。 当今天子也意识到了属下们的心潮澎湃,他起初有几分不解,旋即想到朝中才子们“争奇斗艳”,便觉得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不过当今天子这样想,其实理解得还是有几分偏差的,这也不奇怪,当今天子对江湖事了解不多,也对江湖兴趣不大,不懂江湖人士这种对武道的朝圣心理。 只现在多说无益,但来看林宁和魏子云的比试。 魏子云成名已久,在面对着比他年轻不知多少的林宁时也不敢托大,“早就听闻林少侠剑法不凡,此次终有机会领略一番。只如今在圣人面前,你我只比武较技,点到为止?” “好。” 他们俩这只是切磋技艺而已,自然不会闹个你死我活,何况魏子云还是大内统领,当着皇帝的面,怎么也不能让他血溅当场不是?再说林宁练就的并非杀人剑,让她慢慢来也是可以的。 “请。”魏子云说着手中已多了柄碧如秋水的长剑,剑气逼人眉睫,果然不负他的声名。 “请。”林宁也拿出了她的龙吟剑,她的这柄剑甫一出剑,便剑气冲霄,光华耀眼,似乎连周围的耀眼的阳光都比了下去。 这自然也是一把好剑。 魏子云的剑法灵动,且他本人多年内力相辅,又让灵动的剑法多了几分后继有力,不愧是四大大内高手之首,他的剑和林宁的龙吟剑触碰在一起,迸发出叫人悚然动容的光芒,就如同昔年描写唐朝公孙大娘剑舞的那首诗中的一句: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连坐在御座上的当今天子都变了颜色,脸色亦变得凝重起来。 对林宁来讲,魏子云灵动的剑法颇有几分巴山回风舞柳剑的韵味,她既是答应了魏子云点到为止,那便是从一开始时就留了余力,可也足够让魏子云见识到她剑法的精髓,数十招过去后,原本灵动的魏子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风浪徘徊在茫茫大海上,一时竟找不着出路。 当今天子是个门外汉,只他却能从林宁和魏子云的神态上窥见一二。魏子云面色凝重,而林宁却神情自若,一如既往的闲雅清隽,可见‘他’更胜一筹。 站在他旁边的“富贵神剑”殷羡等人看得更真切,魏子云如今已全面落入下风,一招一式都随着林宁的被动应对,一时让他们心神荡漾,一时又让他们惭愧。到底他们之前还生出和‘他’一较高下的心思,现在在皇上面前,这般输了还真是不好交代。点到为止很快就止住了。 魏子云甘拜下风。 当今天子欣赏完后,倒没有再提让林宁入公门的事,因瀚海国孔雀王子案嘉奖过林宁后,就让人送她出了宫。他老人家心里很明白像这样不世出的侠客想必更在意剑道,更在意逍遥自在,拘在公门中对他们来讲更像是戴了枷锁,到底天亦纵奇才,他就不去强人所难了。 而等到林宁离开后,鱼家兄弟得了允许现身,第一件事就是去问魏子云比试过程。他们平时性格孤僻,当今天子都没见过他们还有这么主动和他人攀谈的时候,惊讶之余,免不了感叹下林宁这一绝世剑客对他们的吸引力。 当今天子只是有感而发,可听到某些人的耳中可就不一样了。 王安:“…………!” 说起来他现在可谓是百感交集,从当今天子有意招林宁入公门,甚至还有可能让‘他’来做御前侍卫开始,王安就已觉得头皮发麻。本来魏子云还有鱼家四兄弟这一干大内高手,就已够让他们头疼的了,可好在他们有叶孤城,这等人自然不会是叶孤城的对手,可宫中若是多个和叶孤城并驾齐驱的剑客,那难道让他们去拉拢个同等剑客来吗? 那怎么容易? 当绝世剑客是大白菜吗! 好在林宁没同意,可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他们到时候的计谋核心之一便是让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紫禁之巅比赛,借以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现在天子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是要闹哪样啊? 王安不得不再次向南王府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查漏补缺。 只是南王府更愁的不是这个,是他们世子脸上的痘印。 多少珍珠粉都不够抹平的啊,这不是坑爹吗? 唉。 南王府忙得焦头烂额,始作俑者的林宁在京城内逗留了起来,而她入宫面圣的事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像是无名岛中的宫九。他自从去年黑虎帮案后,其实就没有再和林宁狭路相逢过了,他还是很忙的,既要跟进南王府的事,又要面对来自西方魔教的刺探,毕竟他把人家三个护法长老给掳了走,玉罗刹作为教主哪能不过问。 现在林宁得了他那位堂弟青眼的事一经传来,宫九不禁笑了笑,他那位堂弟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 ——宫九意识到林宁不像江湖中人认为的那般正义,认为她居心叵测,背后亦有居心不良的师门,甚至还认为神水宫有着一统江湖,乃至谋朝篡位的野心。 该怎么说呢? 宫九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真相了的,也比其他人更看清了林宁的真面目,所以就很乐意看起戏来,或者想来个螳螂捕蝉,他黄雀在后。 而螳螂宁此时被请进了一家糕点铺子,合芳斋。 一路来到了合芳斋的后院,后院中人声寂寂,风中飘散着石榴花的味道,而那棵石榴树也开得正好。 六角小亭中飘着一片雾,等领路的管家离开后,雾就散开,露出了玉罗刹那张极尽张扬的脸庞:“见到是我可觉得惊喜万分?” 林宁语气毫无波澜道:“我好惊喜啊。” 玉罗刹:“……” 林宁旋即微微扬起眼尾:“你来中原是来参加西门庄主婚礼的吧?可你却出现在京城,难道你被西门庄主赶了出来?” 玉罗刹:“…………” 玉罗刹忽然邪魅一笑,尽显万种风情,“好孩子,我这次是为你而来。” 林宁叹了口气:“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外,我真没有其他招数提供给你了。” 玉罗刹:“……” 他接连被噎,倒也没怎么动怒,招手叫林宁坐过来:“其实我是来感谢你的,孔雀王子即将被贬为庶民,瀚海国王储既定。”显然他在瀚海国王室中搞了什么事端,不然也不会说感谢林宁。 林宁没想到他在瀚海国的朝代更迭中插了一脚:“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要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让铁鞋大盗成功被缉拿归案。” 玉罗刹意味深长道:“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他并不认为林宁多“好”,她心眼多着呢,还在正邪间模糊不清,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诚邀她入罗刹教。 林宁心领神会:“说来我和西门庄主论过剑,讨论过剑的精义所在。” 玉罗刹:“哦?” 林宁施施然道:“西门庄主认为剑的精义在于诚,唯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颠峰。玉教主以为如何?” 玉罗刹:“……” 玉罗刹轻哼一声:“我看他现在哪有诚心于剑,更多还是诚心于女色!” 林宁冷不丁站了起来:“告辞。” 玉罗刹:“……我有正事。” 林宁假模假样:“哇。” 玉罗刹哪里是坐以待毙之人,林宁捏着他的“七寸”,他也看得出林宁的软肋,当下身形如鬼魅般动起来,直冲着林宁挂在腰间的两个木雕。 林宁看透他的用意后,顿时目光凌厉起来,两个人就着六角小亭你来我往起来,对双方的武功路数都不熟悉,可这并不妨碍他们见招拆招。 玉罗刹忽然来了句:“你别哭,我让你这次便是。” 林宁:“……”谁哭了啊? 玉罗刹果然停了手,又多瞧了那两个木雕一眼,接着对林宁说:“你果然看重他们,倒是个念旧情的。” “他们不在了,可是?” 林宁沉默了一秒:“不关你事。” 玉罗刹抚掌一笑:“本座更钟意你了,当真不来做我罗刹教少教主?” 林宁:“……”他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还有先前还是罗刹教少教主夫人,现在直接跳过了既定的少教主啊,对此林宁只想说:西门吹雪干得漂亮! 而林宁对罗刹教少教主一点都不心动,不仅如此,玉罗刹的话还提醒了她,她神水宫好像也没有个继承人来着,也就是说等她离开这个世界后,神水宫都不知道要传给谁,所以她现在面临着和玉罗刹同样的难题,后继无人。 林宁顿时意兴阑珊起来,“你的正事是什么?” 玉罗刹亲昵道:“你附耳过来。” 林宁死鱼眼他。 玉罗刹轻叹了句:“真没意思。”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正儿八经的说了他这次的正事,原来时隔那么久,他想起了岁寒三友他的护法长老,想让他们死得其所,所以就想让作为中原武林“地头蛇”的林宁,帮他调查下他们仨现在在哪儿,若是侥幸没死的话,他这个做教主的好把他们救回去。 林宁无语:“这就是你的正事?”叫她看就是闲得蛋疼。 玉罗刹煞有介事道:“我总不能让我的手下寒了心。” 林宁想想他先前到底帮了忙,再想想宫九和无名岛的吴明,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玉罗刹顿时眉开眼笑:“还是你孝顺。” 林宁:“……” 神他么的孝顺。 满腔父爱的玉罗刹对着西门吹雪无法倾泻,结果就逮着林宁来灌输了,看他特意来京城等林宁就可见一斑。两人还凑到一起吃了顿饭,酒是从西域来的葡萄酒,末了玉罗刹还送了林宁一套夜光杯,借以昭显他的财大气粗,豪情万丈,父爱如山。席间他还痛诉了西门吹雪的冷漠,那深深伤了他这个老父亲的心,那个不孝子啊不孝子! (西门吹雪:“……”) 林宁这边葡萄美酒夜光杯,陆小凤披着他的红披风离开了江南,赶去卧云楼去吃粽子,而且卧云楼那边还有他的红颜知己,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的薛冰。陆小凤还真有点想她了,只没等他到卧云楼的地界,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找上了他,她长得很甜,可笑起来却有股哀伤的韵味,叫人忍不住去呵护她。 “我姓叶,叫叶灵,别人都叫我小叶。” “我爹是‘玉树临风’叶凌风。” 陆小凤愣了愣,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了,可她又因为什么找上他的? 第169章 小凤凰(19) 叶灵来找陆小凤, 是想让他帮忙寻找她姐姐叶雪的。 陆小凤心中很清楚叶雪是谁, 也很清楚叶雪如今是谁, 他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由来,让陆小凤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远在京城的林宁把手中的信鸽放走,看了眼信筒里的密信, 她的神情也有一瞬间的难以言喻,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点了火折子把那密信烧了个干净。 这封密信也不是没有带来后续影响, 像林宁原本是要离开京城的, 不过因为这封密信她就留了下来,被想要享受天伦之乐的玉罗刹拉着在繁华的京城中肆意享乐, 连青楼都去过一次。 不过只看人没睡人。 咳。 玉罗刹也没瞧上哪个, 论起来他的姬妾们多比青楼中的女子更胜一筹的。他主要是来传授林宁阅人经验的,还直言林宁喜欢女子也无妨, 他自己就是个荤素不忌的。 林宁:“……” 林宁忽然好奇了起来:“你对西门也是如此?” 玉罗刹叹了口气:“可惜他不领我的情, 以致于今时被碟清粥小菜迷花了眼。” 林宁戚戚然道:“辛苦西门了。” 玉罗刹:“……” 玉罗刹瞧着用平和态度看待千娇百媚青楼女子的林宁, 又想了想她对西门吹雪亦无感,再有提起陆小凤和花满楼等中原俊杰时都无动于衷, 便福至心灵道:“好孩子,你不会不知鱼水之欢为何物吧?” 林宁:“……我想这话儿你该和西门庄主说。我记得成亲前, 都会有长辈给晚辈以谆谆教导的, 不知你有没有给西门庄主送春宫图?” 玉罗刹一愣:“还有这等习俗?我记下了。” (西门吹雪:“……”) 林宁忽然觉得她有几分对不住西门吹雪, 只是谁让玉罗刹是他亲爹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只是玉罗刹并没有就此被糊弄过去, 他怜爱地拍了拍林宁的手,决意带林宁去大开眼界。 林宁当下就翻了个白眼,又无情又冷酷的拒绝了。 玉罗刹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林宁继续无情又冷酷道:“我可不想把晚饭呕出来,所以请你适可而止。” 玉罗刹:“……” 好在接下来他没有再突发奇想了,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他们来的这家青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先前红鞋子组织中的欧阳情就是这家青楼的花魁,没谁想到她竟然是个红鞋子,这家青楼到如今也没谁会提她了,花魁也早不知道换了几茬。 林宁和玉罗刹是在二楼开了个雅间,从上往下能看到烟视媚行的妓女,来来往往的嫖客。期间林宁还有看到一个半熟人,其中半个是她此前从没有见过,但知道他名号的龟孙大老爷;那一个则是前两日在宫中见过的太监总管王安,他自然没有做太监打扮,不仅如此,还贴了一把假胡子,充当个富商,一般人或许不会想到会有太监来逛青楼,也不会看出他竟是个太监,只是对多年浸淫其中的老鸨,或许能分辨出来。又片刻后有三个人慢慢接近了王安,尔后就一起攀谈了起来,随后就去了雅间。 林宁微微挑眉,看来那三个人是南王府在京城中的探子。 玉罗刹跟着看了个遍:“鬼鬼祟祟。”林宁收回了目光,往榻上一靠:“可不是。” 玉罗刹随口道:“哦?” 林宁没想和他探讨南王府贼心不死的事,就敷衍了一声“嗯”,随手拿起酒杯想喝口酒,却闻到了其中的异味,抿了抿嘴把酒杯丢开。 玉罗刹乐了,“不过是惯用的助性药。” 饭菜倒是干净的,只是来青楼的又是哪个是来专门吃饭的。玉罗刹话是那么说,却还是叫人另外送了酒菜来,又在隔壁弄了个奏乐小班子来,左右给的银票足够,青楼的姑娘们还乐得不伺候人而只是卖艺呢。 玉罗刹看到杯中浅碧色的酒,又想起一件叫他伤心欲绝的事来:“唉,我儿自酿的梅子酒,我想尝都没得尝。” 林宁听着阵阵比春风还轻柔的笛声,万分想把玉罗刹和其他人的声音给屏蔽了,可惜其他人的倒是可以,玉罗刹的却是不能的。她抬头看了看正在“自怨自艾”的玉罗刹,又低头看了看她腰间系着的白皇后和猪笼草的木雕,忽然说道:“我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虚以委蛇了。” 玉罗刹嗔怪道:“说‘虚以委蛇’就未免太无情了。” “——因为除了你,我都不知道还能和谁放松地呆在一块儿。不,还可以把‘轻松地’去掉。”归根到底她就只是太寂寞,朋友只有那么几个,但也就只有在玉罗刹跟前,她才会没什么顾忌,可把“轻松地”这个词去掉也没什么不对,到底她即使在玉罗刹面前没多少顾忌,可也不会什么都说,心里也不会觉得很满足,那儿仿佛有个空洞,怎么都填补不了。 玉罗刹跟着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太轻,转瞬间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林宁坐正,主动给玉罗刹倒了一杯酒。 玉罗刹喝完后开了口:“要不咱们去抢亲吧?” 林宁:“……抢谁?” 玉罗刹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抢阿雪了啊,你换上女装,叫那个孙秀青自惭形秽。等等,就你现在这样也行,不,更好。”他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连西门吹雪的“贞操”都搭了进来,林宁再次在心中同情了下西门吹雪:“那抢了之后呢?” 玉罗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戚戚然道:“我怕是连万梅山庄的门都不能进了。” 林宁假惺惺道:“儿大不由爹啊。” 玉罗刹:“……” 说得好像儿小就由爹一样。 唉。 最终林宁还是没有去抢亲,玉罗刹倒是有赶回了万梅山庄,也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参加西门吹雪和孙秀青的婚礼。 说来西门吹雪和孙秀青一起的事知道的人都很寥寥——一来西门吹雪平日里给人的印象,就是不是苦行僧胜似苦行僧;二来独孤一鹤是孙秀青的师父,西门吹雪在某种程度上是她的杀师仇人,谁能想到她还执意要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呢——那就更不用说他们成亲的事了,西门吹雪也没有对外宣扬的意思,他也没有请朋友来,就连陆小凤都不知道此事。 因而林宁即使知道,也只是让玉罗刹给带了声恭喜,也不知道他带没带到。 却说林宁入宫觐见,并和大内统领魏子云切磋一事,也有流传到江湖中,对比试结果没谁有什么异议,倒是有人好奇下为何当今天子会召她入宫觐见。猜测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想到白云城城主给南王世子做了师父,会不会当今天子对剑法也感了兴趣,想给自己也找个师父? 陆小凤倒是知道真实原因,清楚和先前瀚海国案有关,转过身来他就和叶灵说:“我和林兄虽是朋友,可我并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儿,我想她觐见过皇帝后该当没有在京城逗留,所以你想通过我找到她,其实不比你自己去找她快。” 叶灵即使本来不知道她姐姐叶雪就是现在的林宁,通过陆小凤那么一说,她也再清楚不过了。 叶灵对此难以置信。 叶灵想不通:“不过两年时间,我姐姐就一举成为可以和西门吹雪,叶孤城比肩的绝世剑客了?这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林宁出名是在叶雪从幽灵山庄离开的两年后。 陆小凤眉心动了动,神情几乎没什么变化:“林兄天纵奇才。”比起叶灵,他认识林宁的时间更久,也更清楚她的为人,更是把她当做了朋友,那他自然是站在林宁这一边的,即使叶灵这个小姑娘听起来不像是说慌,可陆小凤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拿满口谎言来把他骗得团团转的姑娘,再一步步查清楚真相前,他还以为她就是个高贵的公主呢,到后来才知道那是个为虎作伥的狠毒女子。 只是话是这么说,叶灵的话也不是没有在陆小凤心中勾起波澜。说来他不仅知道林宁剑法卓越,她还精通易容术,听司空摘星说她的拳法也上佳,更别提她在机关术上也有很高的造诣,能破解朱停同门师弟岳青在极乐楼中的重重机关,还有她平时在其他方面也有所涉猎,看她和花满楼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方面都很谈得来,就可见一斑。 不说诗词歌赋这些武学之外的事物,就是单说武学。在剑术上年纪轻轻就被全武林推崇的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叶孤城他不认识,只西门吹雪在剑道上绝对是心无旁骛的,即使他医术也了得,酿酒的手艺也不错,但他只一心追求剑道,并不曾涉猎其他武功心法。 机关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说林宁偏好像什么都会,而且但凡她会的又都很擅长,这怎么看都是需要时间积累的,可她年轻又太轻。 可陆小凤转念想到林宁的过目不忘,还有她看一眼就能看出有多少花瓣,花园中开了多少朵花,以及能轻易看破宋问草是易容的等细节,又觉得她都天纵奇才成那样,会那么多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反而还让人羡慕嫉妒恨。 只是他所知道的林宁,和叶灵口中的叶雪却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也不免好奇神水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当初又因为什么把还叫叶雪的林宁从幽灵山庄带走? 陆小凤倒没有往阴谋论上想,也没往林宁不是原本叶雪上想,毕竟幽灵山庄确实存在,木道人也已被几大门派证实确实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再者退一步讲,若是林宁不是叶灵记忆中的叶雪,而是什么其他人,那当初几大门派剿灭幽灵山庄时,林宁又何必费工夫将他们父女俩摘出来,而不是选择让他们这样的知情人永远灭口? 再退一万步讲,已跻身六大高手行列的林宁又何必去假扮叶雪这个无名之辈? 至于她为什么没和叶灵相认? 陆小凤却是可以理解的,过去种种迹象都表明木道人触犯的清规是因为他和作为他表妹的沈三娘有了私情,而叶凌风只是他用来李代桃僵的,可没想到后来叶凌风和沈三娘假戏真做有了叶灵。 不好说到底谁错得更多,但在知道真相后再去面对叶灵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任谁都不可能没有芥蒂吧?更别说其中还横亘着沈三娘一条命,还险些出现了子弑父这样惊骇的情况。 想了一圈后,陆小凤就觉得他还是不要管人家的家务事为好,不过他还是有提点了叶灵一句:“令尊有和你说过当年他和令慈的事吗?” 叶灵摇了摇头。 陆小凤便道:“那你可以问问他。” 叶灵其实也是幽灵山庄事了时才知道叶凌风是她亲生父亲的,她从前和叶雪一样被老刀把子收为养女,并不知道父亲是谁,若说和叶凌风有多少感情也不见得,总归是比不上和叶雪这个姐姐的:“可我更想见一见我姐姐,我想当面问问她。” 陆小凤摊开手说:“那我就没办法了。” 叶灵嘟了嘟嘴:“你一定有办法的。” 陆小凤有是有,可他不想掺合这件事,所以并不松口。 叶灵瞥了他一眼,眼睛骨碌一转:“你要是不带我去找我姐姐,我就和人说你强奸了我!” 陆小凤:“…………!” 陆小凤瞪着她,苦笑着摇头:“你看起来像个乖女孩,怎么会说出这样出人意料的话。” 叶灵哼了一声:“你不要小看我。” 她说着竟撕开了她身上的红衣裙,露出一截白腻的肩膀,张嘴就大喊:“救命啊,陆小凤强——” 陆小凤连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 叶灵:“呜呜!” 陆小凤哭笑不得:“我答应你,可以了吧?” 陆小凤想了想便带着叶灵去了京城,先去把龟孙大老爷从青楼中赎出来,接着跟着他去见大智和大通,问他们可知道林宁现在在哪儿。 过了片刻,大智大通所在的山窟中传出大通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在京城杏花巷中合芳斋后。” 陆小凤没想到林宁还在京城,有这么个地址那就好说了。 他想了想又抛了锭银子进去,开始问第二个问题:“神水宫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山窟中很快就回答道:“这个门派极为神秘,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可实际上势力极为庞大,最为人所知的门派中人便是林宁。” 陆小凤又扔了五十两银子过去:“那神水宫的宫主又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次过了很长时间陆小凤才听到个回答:“宝玉无理,宝玉不败。” 接着便没有了声息。 陆小凤能问到那么多也觉得够可以了,只他正在琢磨大通这句话的内涵,旁边的叶灵就自己扔了五十两银子进去,脆生生问:“那你知道我姐姐叶雪在哪儿吗?” 过了半晌声音传了出来:“姑娘既已知道答案,又何必再来问我等?” 叶灵转头看向陆小凤:“看来你说得对,那两个老怪物果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也没有他们不难解决的。” 陆小凤心想她们姐妹俩可真是截然不同,在心里感叹完后就带着叶灵去杏花巷,殊不知山洞中一人分饰两角的龟孙大老爷着实松了口气。他是知道神水宫不假,可还真不知道神水宫的宫主,他刚才那么回答还不是因为在青楼中遇见了林宁,还有那个小姑娘的问题,孙老爷都不好说他那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察言观色观察出来的,总觉得他可以改行当神棍了。 唉。 说来林宁先前接到的那封密信就是关于叶灵去找陆小凤的,她呆在京城没立刻走,就是想看看他们会对出什么来,顺便她还在探查了下京城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看是否有什么能叫神水宫开源的渠道。 陆小凤领着叶灵过来时,林宁卸下了原本的易容,露出了原本属于叶雪的面容。叶灵看到她却觉得又熟悉又陌生,脸还是那张脸,可气质却截然不同了,她熟悉的叶雪就像是豹子,但现在她见到的人沉静得像山峰。 叶灵犹疑不定,她毕竟已有三年没有见过叶雪了,也不知道这三年中叶雪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抿着嘴唇,到末了都没有上前叫一声姐姐,就站在陆小凤身后定定地看着林宁。 陆小凤笑着说:“难得见你没易容。” 林宁神情自若道:“我这么做,原本是想要去抢亲的。” 陆小凤:“……!” 陆小凤回过神来后不禁问:“那现在呢?”等等,他该问去抢谁的。 “现在?现在是在等着你们过来。”林宁并不避讳她知道他们会过来这件事,她那么一说也让陆小凤愣了愣:“你知道我们会过来?” 林宁点了点头。 叶凌风已经是个废人,而叶灵年纪尚小,林宁自然是有在关照他们父女的,只是他们俩并不知道罢了。 陆小凤想到被大通说是势力庞大的神水宫,也就释然了,只是他再看了眼神情平和的林宁,还有踟蹰不前的叶灵,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那你们姐妹俩聊?我刚才经过太白楼时,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打鼓了。” 叶灵本来想拽住他的,可最终还是没伸出手。 等陆小凤离开后,她仍旧紧抿着嘴唇,定定地盯着林宁看。她不敢认,也不确定眼前这个人的真假,只是觉得一切都太陌生了。叶雪从不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说话的腔调也和从前不一样,姿态也没有了从前的任何痕迹。叶灵不清楚是三年分别的时光将她改变得那么多,还是说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叶雪。 叶灵断然不想是后者的,那可能意味着她姐姐凶多吉少。她捏了捏手心,朝林宁挤出一个笑模样来:“我今年就要十五岁了,那你还记得在我十二岁生日时,你和我说了什么吗?” 她这样的试探很幼稚,也很生硬。 林宁却垂下眼帘来,她伸手摩挲了下她从不离身的木雕。她有原身的记忆,自然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只是她不过空有记忆,归根到底她并不是叶雪,对叶灵这个妹妹来讲,她也不是她的姐姐,她就只是外来的孤魂野鬼。从前的时候她几乎都是成为别人,带着别人的身份而活,只是除了她成为司徒静的时候,她承袭着司徒静的身份,把她的家人当做她自己的家人,其他时候她对原身的亲朋好友都是敬而远之的,只是没出现过现在的情况。 像在《犯罪心理》世界中,原身的母亲因为代理孟乔森综合症,进了精神病院,原身的父亲觉察出她的变化,还以为她得了精神分裂;在《哈利·波特》世界中,洛哈特的父母一直溺爱原身,认为洛哈特取得什么成就都不意外,因而也没和她有多少正面接触,可实际上他们若是正面接触了,林宁想他们也会有和叶灵这样的疑惑。只可惜原来的人已回不来了,像这次叶雪在她附身过来时,已经没了声息,即使她离开,这具身体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只是若是从前她如果被质疑,林宁可能还会把那当做恶趣味,看其他人猜测她怎么和从前截然不同,现在她却没有了那样的心思。 “你是我姐姐叶雪吗?” 叶灵问。 林宁抬眸看着她,看她的微表情,进而揣测出她的心理,看她流出的眼泪,林宁有一瞬间想抬手帮她擦去眼泪,只是这一刻她心中的空洞越来越大,怎么填都填不满,她无比想念从前她心中踏实的日子,想念有人温暖她本身,而不是对着她所赋予的身份的生活。 “我不是。”林宁平静道。 第170章 小凤凰(20) 陆小凤溜达回来时, 就在大门口见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叶灵。 陆小凤:“!” “小叶?” 叶灵一看到是陆小凤,便扑到他怀中继续嚎啕大哭, “她说她不是叶雪—不是我姐姐——” 陆小凤没怎么迟疑道:“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叶灵闻言, 便抬起头来狠狠剜了陆小凤一眼, 咬了咬牙道:“我自己去找我姐姐!”说完便朝着巷子出口冲去, 等到了巷口, 又回过头, 看着并没有跟过来的陆小凤,又气又恨道:“我还要和所有人说你强奸了我!”陆小凤只有苦笑。 叶灵跺了跺脚,一转眼就消失在巷子中。 陆小凤迟疑了下,还是转身进了院内,林宁仍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怔怔地在出神。 陆小凤叫了她一声:“林兄?” 林宁应声看向他。 陆小凤想说什么却都堵在了舌尖,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林宁时,那时候在极乐楼中她做富贵公子打扮,满身富贵风流气, 眼睛却既明亮又剔透,在充斥着美酒,美人和金钱的销金窟中, 她却没有染上任何可以说是狂热的成分, 也没有任何贪图与欲望, 对她这样的年轻人太过难得了点, 只是那时候她还带着人气, 调侃起司空摘星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活泼”, 尽管花满楼后来说她寂寞与孤独。 陆小凤对此的感慨不深,此时他却是深刻明白了花满楼为什么有那样的感受,他现在看着她,都有种她看起来没哭,可却在流泪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你还好吗?”陆小凤不禁问。 林宁:“我不好。” 她沉默了一瞬又改口:“我还好。” 她不是很想和陆小凤说什么:“你该去追叶灵的,你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性子。” 陆小凤企图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她现在肯定在咒骂我,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可爱的混蛋呢。” 林宁站了起来:“你确实是。” 只是她还是不欲多谈,陆小凤也不好勉强,就先离开了,在出了门后有点苦恼的捋了捋胡子,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这种事还是花满楼擅长,他想要不要去和花满楼说一声,稍后便去寻可能自己去找大通大智问个清楚的叶灵。 不料一去不复返。 等到天黑,他和叶灵都没有回来。 林宁此时心绪繁杂,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个。她兀自沉浸在她的记忆中,自从在《生化危机》世界感染g病毒后,她就过目不忘,甚至连任何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想回忆什么,就好像身临其境一般,而值得她再拿出来抚慰自己的美好记忆多如繁星,当沉浸其中时,林宁哪怕一开始很清楚那都是虚妄的记忆,可渐渐的她却开始动摇了。 这和她从前瞬间就抵抗住复活石的诱惑,有很大的不同。 她现在这样更像是自欺欺人,而她也很清楚她在自欺欺人。 又清醒又不愿清醒。 如今天平朝着不愿清醒的那头倾斜,她自己却没有要去抚正的意向。 夜凉如水。 “哼。” 一声轻哼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来人见林宁竟然没有为此惊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狭长的凤目一眯,原本刻意收敛的气势在房间中弥漫开来,杀气四溢,还刻意针对林宁释放而去,那股气势叫屋外守着的人都感觉到胆战心惊,就不必说被他刻意针对的林宁了。 林宁从记忆中抽身。 睁开眼睛对上了来人,也就是从万梅山庄赶过来的玉罗刹。他此时没有了先前的“慈爱”,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凛冬的风霜。 此时这风霜化作了利剑,毫不留情刺向了她。 林宁愣了愣。 玉罗刹却被她这样的反应气笑了,他快如闪电的来到了林宁近前,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本座竟看走了眼!” “本以为找到了个好苗子,可不曾想只是瞧着光鲜,内里都开始枯萎了!既如此,那本座又何必再留着你碍眼。”他说到做到,一上来就下了杀手,林宁下意识反抗,只是她本就不是玉罗刹的对手,加上她“求生欲望”不是多强烈,自然而然的就被玉罗刹压着打,片刻功夫都不用就已遍体鳞伤,奇经八脉也被震伤,稍微延迟的痛觉此时也反应了回来,而林宁本来就五感比常人更敏锐,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几乎都要痛嚎出声。 玉罗刹冷哼出声。 他还觉得不够,伸手就要把林宁不离身的木雕隔空抓了过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你而去吗?就因为知道你是个废物!” 林宁厉声道:“还给我!” 玉罗刹也不甘示弱:“本座可真是瞎了眼,竟觉得你孺子可教。” 林宁吐了口血:“我说了还给我!” 她红了眼睛,那双眼睛此时已燃烧了汹汹火光,她再一抬眼,气劲从眼睛中迸射而出,这着实出乎玉罗刹所料,他只觉得眼睛一疼,像有两记绣花针刺进了他的眸子中,他不以为意,可事实是他的双目刺痛不为假,即使没有流血,可那么一下子眼泪都要下来了。 玉罗刹:“!” 林宁趁此机会开始反击,她的龙吟剑被她拿到了手中,所有身体上的痛苦都传染到了她的剑上,龙吟声似乎都变得寂寥,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剑法后继有力,而且不知道她自己发觉了没有,她的剑招也不再拘泥于她所学的纯阳剑法,也不仅仅是像先前她和公孙大娘,金九龄乃是木道人对决时,糅合进了澎湃如潮掌,就只是好像悲愤都化作了力量,有招变无招。 玉罗刹抹掉因为刺痛而流出来的眼泪,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再出手时,丝毫不改先前的冷酷无情。 结果就是房间内的各色摆设全都遭了秧,后来房顶被掀破,紧接着后院中的花草树木也被“凌迟”,简直就像是狂风暴雨过境。 就连原本跟着玉罗刹赶过来的下属,也早就心有戚戚然的远离了此地,生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又即使他们站的足够远了,也仍旧能切身感受到那种天雷勾地火的碰撞,就像是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了暴风,风在呼啸,海也在呼啸。 又仿佛来了两条上古蛟龙,在海中做生死搏斗。 叫人又惊骇又敬畏。 到最后林宁撑着她的龙吟剑单膝跪在地上,朝地上狠狠吐出了一口血水,又是哭又是笑了一阵,才缓过气来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同样狼狈不堪的玉罗刹伸出手,诚心诚意道:“谢谢你。” 玉罗刹负手而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座确是来杀你的。” 林宁连说话都觉得费力:“能不能不要这么别扭?”她自然也很清楚如果她没“回过神”来,玉罗刹当真是会杀了她的,只是他本来的用意就是想狠狠打醒她,他也确实把她打得不清。 玉罗刹:“……” 他随即就把那两个木雕,扔到了不远处的池塘中。 林宁不禁大喊:“你个神经病!” 玉罗刹也不甘示弱:“你个不孝子!” 林宁:“…………” 林宁朝着玉罗刹举了个中指,就断电般的昏倒了过去。 玉罗刹:“?” 林宁着实伤得不轻,除了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皮外伤外,她还受了不养两个月都别想好全的内伤。好在无论是西方魔教,还是神水宫,麾下都不缺神医,也不缺各种疗伤圣药,可保证林宁好好养伤的话,连个伤疤都不会留下,同时也不会影响她的内息。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就对上了一脸纠结的陆小凤。 陆小凤纠结得很:“林兄,你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 林宁盯着陆小凤瞧了一会儿,把陆小凤都盯得麻麻的了,她才慢吞吞道:“你听说过‘棍棒之下出孝子’吗?”幸好她的思维没有被揍得没那么敏锐了,反而比先前还要活跃点,自然想到了陆小凤先前从龟孙大老爷那儿知道她在杏花巷的事,也想到他追叶灵追到天黑都没有回来,还有玉罗刹怎么那么动怒,骂了她个狗血淋头。这么片刻她就将线连了起来,给出了这么个回答。 陆小凤:“……可不是还有‘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吗?”林宁现在的模样,他都没眼看。 林宁接着慢吞吞道:“所以我还能活着见到陆兄你。” 陆小凤:“唉。” 他就像是被迫吞了个柠檬,酸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他这几天其实也不好受,他那天不是去寻叶灵了吗,结果就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伙高人困了起来,他们也没对他怎么样,反而还好吃好喝的对待他。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这到底是什么人,又找他来做什么,有心惦记下叶灵,却根本找不着出路,好像那伙人把他抓来,就是想让他在这儿安静呆着。等他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就见到了不成人样的林宁,顺带还见着了个雾中人,听对方说了几句诡异至极的“体己话”。 再如今听林宁那么说,陆小凤可算明白那雾中人是谁了,不就是神水宫的宫主,大通口中的“宝玉无理,宝玉不败”么。那他可真够“严师”的,而且陆小凤也看明白对方武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要知道林宁的武功不说独步武林,可已鲜有对手了,却还是被那雾中人教训成这样。 可怜见的。 林宁这会儿恢复了不少气力,尽管她脸上没什么血色,可精气神却是多了起来,眉眼鲜润:“这次连累你了。” 陆小凤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我这几天都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要酒有酒,要美人有美人——我是说没吃什么苦。” 林宁冷不丁问:“美人可是有男也有女?” 陆小凤:“……” 陆小凤瞧她好像司空见惯的模样,这才没了本来就没几分的窘迫,“嗨”了一声:“我也只有福消受了一半。” 林宁由衷道:“难为陆兄了。” 陆小凤看了她一眼:“彼此彼此。” 林宁默契一笑,不幸地牵动了伤口,笑声也变成了嘶嘶抽气声。 陆小凤更同情她了,随后他就被赶了出去。 陆小凤:“……” 他倒没有提起叶灵,因为转念想想就可以知道他当时没能追上叶灵,怕是叶灵也被林宁的师门请了走,不过叶灵该当和他一样没什么事,顶多就是被关了几天,再问几句话,然后就把她给送回去。 该怎么说呢? 虽然雾中人行事太过放荡不羁,陆小凤还是能感受到他其实还是很挂心林宁的,看他这次棍棒了一次,林宁就好像不再钻牛角尖了呢。 陆小凤这么想很在理,林宁确实被打得清醒了不少不说,还有那么几分不破不立的意味在,尽管再让去使当时她使出来的剑招,她都不一定能再使出来,好在她即使意识不是很清醒,记忆却分毫不差,她还能再仔细回味当时的突破。 只是她现在没法拿剑,她连床都下不去。 相比之下,玉罗刹就得体得多,只是他竖着中指对着林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宁没好气道:“您这么冰雪聪明,难道还体会不出来?” 玉罗刹:“……” 玉罗刹沉默了片刻:“‘棍棒底下出孝子’到底是句瞎话废话,还是至理名言?” 林宁也沉默了。 玉罗刹不清楚,她自己却很清楚,玉罗刹点醒她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和她师父回道人对待她的方式有那么点像。她师父别提多傲娇了,当然了他老人家不变态,不像玉罗刹,他是真的存了杀心。只是不管怎么说,林宁还是由衷感谢他的,尽管她现在开始怀疑她的心理出了问题,竟还能从中感受到了脉脉温情。 啧。 林宁想到这儿就诚心建议道:“你打西门庄主一次,不就知道好不好用了。”她绝对是诚心的,看她都在剑道上有所突破了,若是玉罗刹能催进西门吹雪有所突破,那西门吹雪想来会对玉罗刹刮目相看吧。 玉罗刹轻哼出声:“他可不像你这么软弱无能。” 林宁不想和他辩驳,他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说错,她似乎明白了系统这次没有让白皇后和猪笼草陪她的真正用意了,这是她自己道路,她得在孤身一人时也能调整好心态,坚定自我,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否则,在去到更难攻略的世界时,她若是心态再失衡,又怎么能保护她自己,还能保护得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呢。 说句再俗套不过的话,白皇后和猪笼草也不会想看到她这样丧的。 说起这个来,林宁对玉罗刹纠正道:“我在他们眼中可不是废物,他们爱我。” 玉罗刹一怔:“你这孩子可真够大胆直白的,只是我先前看着你怎么还有几分冷淡呢。” 林宁特别想翻个白眼给他看,玉罗刹忽而道:“说来那只小凤凰竟认为本座是你师父,还认为本座是神水宫的宫主,你说他到底是怎么误会的?” 林宁差不多可以推测出来,想必和龟孙大老爷有关,只不等她说什么,玉罗刹又说了:“误会就误会吧,好歹咱们俩日后行事将可名正言顺。”师父就师父吧,只是神水宫宫主不能再留了,他可不想当个共享师父。 林宁终于翻了个白眼。 玉罗刹:“…………” 林宁受伤的事并没有传扬出去,知道者寥寥无几。在接下来一个月中,却还是有几个探访者的,先是偷偷摸摸过来的司空摘星,他送了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百年灵芝一朵 ,结果瞧见林宁这儿堆积着的灵药,立刻把那朵灵芝收了回去:“正好我还愁怎么找借口让你推辞不收,好让我还回去呢。” 林宁失笑:“敢情你这灵芝是借来的。” 司空摘星立刻抗议道:“什么叫偷,哦,你说借的啊。没错,这是我暂借的。” 林宁服了:“那你还真好意思。” 司空摘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本来就是意思意思。” 林宁拖长声音道:“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司空摘星突发奇想:“你要不要和我比下,看谁能将这个意思一直意思下去。” 林宁也是闲的,她想了一秒竟然同意了,结果比到了最后,他们俩都快不认识“意思”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唉。 所以赌局打平,司空摘星连灌了两杯茶也带着他带过来的灵芝一起离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顺手牵的羊。 在司空摘星后陆小凤又带了一趟,他是和花满楼一起来的。花满楼听陆小凤说过了来龙去脉,他本就是真心想交林宁这个朋友的,她背后的师门还有她和木道人,叶灵等人不可说也说不好的纠葛,他并不会放在心里,可以说他一开始交的那个朋友,就是带着个草笼子装着蛐蛐的林宁,那也差不多是林宁本人,所以他对待林宁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还和从前一般真心实意。 他还邀请林宁养好伤,去江南百花楼中暂住几日,权当散散心。 林宁看着如玉君子般的花满楼,想到了什么哑然一笑,心想她可真够挫的。 “好。” 花满楼也笑了起来。 陆小凤在旁边看着,冷不丁回味起了那几日的美人们,竟是想问下林宁她师父在不在,又想问他们师门是不是都是那样待客的?如果是的话,他可以去他们师门拜访拜访。 如果让林宁知道陆小凤在想什么,她绝对想再糊玉罗刹一脸的。她神水宫什么时候有那样的待客规格了啊?那纯属是玉罗刹本人的风格。只是林宁想归想,她都没有想和陆小凤解释清楚,玉罗刹并不是她师父的意向,再说陆小凤也没有明确表示过他知道她师父是“宝玉无理,宝玉不败”来着。 又期间合芳斋那边也送了批药材来,说是万梅山庄让送的,看来西门吹雪也知道玉罗刹做了什么。倒是玉罗刹,他没呆几天就离开了中原,他老人家毕竟家大业大,而林宁这边其实还有个神水宫,她想了想照着她从前的意思,神水宫是要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她现在不这么想了,她总归是撑起神水宫来,把神水宫发扬光大的。 或许她可以开宗立派,即使她不知道她这次什么时候能够回去的,但是在回去前,她也不该再像从前那样不怎么走心。 林宁的伤好得很快,在养伤期间她有在找回当时和玉罗刹对决时的“手感”,也更深刻明白了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的剑客,要不断找高手对决的用意,或许这也能解释叶孤城为什么会参与谋反,毕竟危险与机遇并存,那说不定会成为他在剑道上更进一步的突破契机。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造反会不会还会如期展开? 林宁垂眼想了会儿,就继续练她的剑了,再过半月她应花满楼之邀,去江南他的小楼小住了几日。小楼中的氛围很平和,也很宁静,林宁还是蛮喜欢这儿的,期间还和花满楼游了两日江南,等认为她受到了洗涤后,她诚心谢过了花满楼,并告辞离开。 她离开时,花满楼坐在窗前送她离开。 此时正是黄昏,他轻抚着柔软的花瓣,领略着美妙的花香,夕阳温暖,暮风轻柔。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也由衷希望他的朋友能够驱散独孤,感受到生命的美妙,领略到人生的真谛。 林宁若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还挥了挥手,眉眼鲜润明媚。 原本被玉罗刹扔进荷塘中的木雕,这时仍挂在了她的腰间,只是不同于先前她内心空洞越来越大,此时已停止了往外扩大的趋势,而且还渐渐被其他东西弥补了起来。 明天会更好。 第171章 小凤凰(21) 该来的总归要来。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宿命般的对手, 在九月十五决战于紫禁之巅。 月明如水。 太和殿上铺满了黄金般的琉璃瓦,在月下看来, 就像是一片黄金世界。 陆小凤心情很复杂,不仅仅是因为原本只有五个人得到缎带的人, 现在变成了十三四个,每个人身上都有条变色的缎带,其中还不包括他所知道的那五个人。陆小凤不知道他们的缎带是从哪儿来的,而很快他就知道这种缎带只有宫中才有,是波斯进贡来的, 近年来已剩下一两匹, 连宫中的娘娘都很珍惜。又用缎带来控制进宫观战人数的事是大内四高手昨天早上才决定的,而且他们四人轮流当值,就算有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所以也不可能是司空摘星将缎带偷去了。 那么缎带究竟是怎么流出去的? 除了这件事外, 陆小凤还缺少一根线头将他之前所经历的事串联起来,而这等到他看了飞身而来的叶孤城好几眼后,他忽然想起来林宁先前和他说过如何辨别一个人是否易容的事。她说易容可以改变声音,改变性别, 改变容貌等,可唯独有一件事不能改变, 那就是瞳孔间的距离。 陆小凤不是第一次见到叶孤城, 在不日前他就见过他两次。 然而此时他看着太和殿上白衣如雪的叶孤城, 开始怀疑起他的真伪。 陆小凤不是十分有把握, 如果林宁在这儿就好了。 这又提醒了陆小凤, 她想来不会愿意错过这次旷世之战,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段时间出了海?既出了海那在听说了这次决战后,难道不该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吗? 陆小凤将这点压下,他抓过了站在不远处的司空摘星,刚想要问他是否能鉴别出叶孤城的真假,变故已然发生了。 这一变故证实了陆小凤的推测,太和殿上的叶孤城是假的。 陆小凤:“!” 陆小凤也被这一变故弄得福至心灵,胁着潇湘剑客魏子云让他带他去当今天子的寝宫。 发生了什么事? 夜色已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轮明月。 当今天子本该安寝,只此时他穿着寝衣站在龙床外,面沉如水。 寝宫中没有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就只剩下一个太监总管王安,还有一个穿着天子朝服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乍一看和当今天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神采有几分不太自然,就好像化了浓妆,脸上涂抹上了一层水粉,和嘴角还有个燎泡的当今天子不是特别一样,可也足够唬人了,毕竟普天之下能够直视当今天子的人不超过一巴掌。 王安为当今天子介绍了南王世子。 当今天子忍不住又打量了这年轻人两眼,发现他们确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很快南王世子就反客为主起来:“朕受命于天,奉召于先帝,乃是当今天子。而你身为南王世子,无奉召就擅离封地,本是杀头的罪名,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朕念在同是皇室血脉的份上,特别开恩赐你个全尸,将你的尸骨日夜兼程送回南王府。” 王安:“皇上任慈。” 当今天子冷笑,他已完全明白这个李代桃僵的阴谋,沉声道:“朕只有一个问题,这种荒谬的事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王安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大笑:“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是在憋不住了。” 当今天子就静静看着他。 王安不是是实在憋得很了,还是这就是传统,他个太监总管也不能逃脱,反正他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整件事的经过来,还提到了他们本来还担心魏子云那群大内统领,可现在不用担心了,他们已经被两大绝世剑客给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又说还担心上次魏子云和林宁比试过,就会没那么容易被吸引呢,可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上次他们俩那在皇帝面前多有收敛的比试,又怎么能比得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两大绝世剑客赌上生死的决战? 当今天子又问:“朕还有一个问题。” 王安悠然道:“你说。” 当今天子又看了南王世子一眼:“朕近月来火气过旺,太医说不清缘由,可是你捣得鬼?” 王安大大方方道:“正是。” 当今天子语气略纠结了两分:“为何?” 王安:“……” 南王世子:“……” 原因实在不好在这谋朝篡位的档口,那么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啊。南王世子假咳了一声:“宵小何必再多言,赐死便是。” 王安:“是。” 当今天子:“幸好朕身边还有可用之人。” 只不过他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南王世子或王安任何恐慌,他们反而更加志得意满,在他们看来鱼家四兄弟的剑阵是厉害,却是厉害不过叶孤城的。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不是鱼家四兄弟,而是一个做宫女打扮的宫女,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低眉顺眼的宫人,她的眼睛明净锐利,风姿天然,鲜润明媚,手中还带着一柄剑。 王安:“!” 南王世子尽管不清楚此人是谁,可不妨碍他照着计划挥手道:“破!” 一声出口,忽然间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惊天。 天外飞仙。 龙吟声清越。 另一柄剑如出海蛟龙般,接下了这天外来的一招。 漫天剑光交错。 等到剑光散去,两个人对立当场,哪个都毫发无损。 至此南王世子和王安才变了脸色,他们不再是安然若素,而是不可置信,没曾想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南王世子瞪向王安,不敢相信他竟然连大内出现这样一个用剑高手都不清楚,王安却很无辜,因为大内本来就没有这样一个用剑高手。只叶孤城却认出了做宫女打扮的剑客:“林宁?” 林宁一颔首:“叶城主。” 王安:“!” 南王世子:“!”她怎么会在寝宫中?难道他们的阴谋已败露了?这不可能,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刚这么想完,陆小凤就带着魏子云赶了过来。 南王世子:“……!” 陆小凤看了眼做宫女打扮的林宁,再看了看叶孤城,叹了口气:“你不该来,我不必来,只可惜我们现在都已来了。” 叶孤城道:“可惜。” 他说着手中的剑忽又化作飞虹,只是这剑不是刺向林宁的,也不是刺向陆小凤的,而是刺向了窗外。林宁没有出剑,陆小凤也闪了身,让剑光和他的人穿窗而出。 当今天子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陆小凤再瞧了眼林宁,想知道她怎么这个打扮出现在宫中,难道她比他还早勘破了这场惊天阴谋?所以出现在宫中来保护当今天子吗?这也不是没可能,只是陆小凤不太明白她又是从哪儿看出问题的? 林宁不用他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慢吞吞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一颗燎泡引发的血案。” 陆小凤:“??” 当今天子道:“是朕的燎泡。” 陆小凤:“???” 该怎么说呢? 南王世子有了痘印,为了达成他和当今天子完全一致的目标,那就只有让当今天子也有他那样的待遇。只是也不是谁都有南王世子那样的体质,更不用说南王世子有青春痘完全是因为林宁出手做了什么,所以他们让当今天子脸上也起青春痘的计划困难重重,久而久之自然会让当今天子起疑。 当然了,当今天子一开始哪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似乎有一张看不清楚摸不透的网,在他周围辗转腾挪着,于是心细如发的林宁就被他找上,被要求排查下这可能是莫须有的案件。 先不说这其中含有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本质意味,单就是当今天子会将这种事交给她来做,就让林宁不知道该说当今天子到底是“艺高人大胆”,还是当真做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他先前都有意安排林宁来做六扇门总捕头,哪怕先前都没有见过她。 事实证明两者皆有,当今天子这个皇帝当得很清新脱俗。 也是,能对着叶孤城说出“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的皇帝,又如何能以常理以度之? 反正林宁接下了这份委托,并反向查到了南王府,尔后和当今天子来了个将计就计,到底这其中不仅牵扯到叶孤城这个白云城主,王安这个太监总管,还牵扯到了皇宫中大大小小不下数十个宫女和太监,还有后妃几名,前朝官员数名,这官员中有被收买的,也有从一开始就是南王府安插进朝廷的卧底,也就是说南王府还是有考虑到若是南王世子成功代替了当今天子后,若是不想被官员和后妃察觉出来,就得让熟悉当今天子的后妃和近臣选择视而不见这种要事的。此外牵连进来的江湖人士也有几数人,像是这次拿到缎带进来的不明人士,还有各种关节的人马等。看来这次事了,不仅朝廷需要一次清洗,就连江湖中也会被引发一小波动荡。 朝廷诸事和林宁无关,江湖中事也得放到事后来看。 此间最重要的还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旷世一战,林宁当时收剑没有追上去,其中自有成全这一战的用意在,而兜兜转转,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还是站在了太和殿的屋顶上。 月色凄迷。 太和殿上多余的观众已经没有了,只这次观众中还是没有林宁。她有在观战,只是没有在太和殿附近,陆小凤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身上,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知何时起了雾。 林宁被遮在了这片雾后,她有点惊奇,因为玉罗刹看起来平静得很。 他忽然说:“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阿雪和叶城主决一死战,而无动于衷?” 林宁语气毫无波澜道:“您一向冰雪聪明。” 玉罗刹:“……” 玉罗刹:“这是阿雪自己的选择,他即是死了,他也死得其所,也死得心满意足,我为什么不能成全他?” 林宁微微扬眉,她都要对玉罗刹刮目相看了,便听玉罗刹又说道:“他若是连个心存死志的人都打不败,那他就比先前的你还无用,那留着他又有何用?”话是这么说,可想也知道即使这次叶孤城胜了西门吹雪,那玉罗刹怕也是要不依不饶的。对他老人家来说,他家孩子只有他能打能杀,其他人算个什么玩意? 林宁没说什么,继续看向了太和殿。 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集中在那两柄剑上。 玉罗刹却不是个合格的观众,他凑过来和林宁咬耳朵:“你可知道孙秀青有喜的事?不久后你就有个侄儿了,我想亲自教养他。” 林宁“哦”了一声:“也是,您已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 玉罗刹:“……” 玉罗刹含幽带怨地睇了林宁一眼:“只是我罗刹教不够纯粹,米里还藏着稗子。”他说着又看了林宁一眼,林宁假装意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她边说边出手如闪电般,点了玉罗刹的哑穴。 玉罗刹:“…………” 直到太和殿上的决战结束,她才解开了玉罗刹的穴道,还在他说话前说:“别说的你能将孩子带走一样。” 西门吹雪会不会愿意将孩子交给他带,还很难说呢。 不,是一定不愿意将孩子交给玉罗刹这个祖父。 玉罗刹一哽,旋即便问:“那你的孩子总愿意交给我带吧?” 林宁:“……” 玉罗刹得寸进尺道:“你若是当真和阿雪看不对眼,那我最看好陆小凤那个机灵鬼,只要你一点头,今晚我就叫人把他送到你床上。” 林宁心想她为什么要解开他的穴道,这人根本就是病入膏肓啊,以及她根本不想繁衍下一代,好吗?除非她哪一天能有丝分裂了。 太和殿那边的陆小凤正在和阻止西门吹雪将叶孤城尸体带走的魏子云对峙,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天凉了啊。 最终西门吹雪还是带走了叶孤城的尸身,林宁和陆小凤被宣到了御书房,在那之前玉罗刹就像一片雾一样离开了。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陆小凤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开了口:“我会不会有一天听到你和西门吹雪决战的消息?”如今叶孤城死在了他自己的剑下,可其他人只会认为是西门吹雪打败了他,他们看完了这两个绝世剑客的对决,那接着他们就会将注意力放在和他们俩比肩的林宁身上,他们就会像期待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决高下一样,期待林宁和西门吹雪什么时候再有一战,到时候他们一样会说他们俩是宿命的对手,会想看他们究竟谁是天下第一。 林宁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先前你带着叶灵来找我,我换回了女装和你说我原本是要去抢亲的事吗?” 陆小凤点了点头:“这和我问你的有什么关系?等等,你别说你当时打算去抢孙秀青?” 林宁眼中带了笑意:“你为什么不敢说你最想说的那个名字?” 陆小凤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为什么啊?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原来她当时失魂落魄的,除了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不能和叶灵相认外,还因为西门吹雪和孙秀青成亲了吗?可他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林宁一笑:“你想多了。” 陆小凤看她神情不似作伪,便好奇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林宁只道:“师命。” “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好。”她又补充了一句。 陆小凤“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什么,神色变幻个不停,等到最后他长叹一声:“所以是因为你违背了师命,你才被你师父教训了一通?等日后你也不会去和西门吹雪一决高下?” 林宁垂下眼帘:“我只能说我不会主动去约战西门吹雪的。” 陆小凤含含糊糊道:“那好吧。” 只他看起来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只是碍于他们间的友谊,他只能把话憋了回去,可真是叫他抓心挠肺的难受。 再说随着陆小凤一起进宫来观战的那几位,他们听从皇命即刻出了宫,却没有走远,就在宫门下等着陆小凤安然无恙的出来,还猜测着当今天子叫他进去会和他说什么。冷不丁的老实和尚问道:“圣旨上有说叫林宁林施主一同觐见,可和尚我怎么没瞧见‘他’?‘他’什么时候进宫来的?” 魏子云倒是知道内情,他回道:“那和陆小凤一起走的宫女便是林少侠,‘他’为了陛下安危,易容成了宫女以混淆乱贼耳目。” 老实和尚恍然大悟:“难怪‘他’手中带着柄剑。” 司空摘星:“……” 不不,那就是她的本来面目。 等等,司空摘星仔细回忆了下先前魏子云挡住西门吹雪,不让他带走叶孤城时,他们几个站在了陆小凤这边,也就是那会儿林宁出现的,但她好像凭空出现了一般,难道她轻功连就到了他都发觉不了的地步? 这公平吗? 司空摘星都想干脆拆穿她性别算了,可他觉得他即使说出来,别人大概也不信,弄不好还让她在皇帝老儿那边弄个什么欺君之罪,于是他就悻悻闭紧了嘴。 等了一个时辰,陆小凤才从御书房内出来,林宁稍晚了小半个时辰,只等她出了宫门,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还在宫门外,就等她了。 三个人迎着月色往外走。 陆小凤回味着最近发生的事,决定等天一亮就去吃热乎乎的豆汁,再来半斤猪头肉,蔡仙居的火烧也要来两个,又想到了馅饼周的馅饼,接着就想到西门吹雪来京城后,就一直在一家叫合芳斋的糕点店。这一想就不免想到先前林宁在京城时,就住在了合芳斋后的杏花巷,现在看来都不会是巧合,他实在没按捺住问林宁:“你师父和西门吹雪的长辈到底有什么渊源?是不是有不可说的爱恨情仇?所以你师父才想让你和西门吹雪结亲?”是不是想一圆多年前的夙愿? 司空摘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等等,陆小鸡你在说啥?” 林宁也看了陆小凤好几眼,看来他根据她先前的话,当真脑补了好多,看两辈人的爱恨情仇都脑补得有模有样了,都还能自圆其说。 林宁偏过头:“我不能说。” 陆小凤顿时懂了,表示他不会再问了。 司空摘星:“……喂!” 这俩人太不厚道了,怎么能说一半留一半? 可恶! 想知道其中秘密的司空摘星就缠着陆小凤不放,林宁则一身轻的回到了她在京城暂住的小院。玉罗刹正等着她回来呢,就在丁点功夫,他就弄出了个名单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选妃呢,虽然那也和选妃差不多了。 林宁:“……” 林宁没好气道:“我看您宝刀未老,要不您再老骥伏枥一把?” 玉罗刹更没好气:“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林宁:“是啊。” 玉罗刹:“……” 林宁把实话和玉罗刹说了,把玉罗刹气得快要一佛升天了,他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宁就冷眼看他造作,可以说是非常冷酷了,以及说实话谁知道她和玉罗刹谁活得更久,万一系统哪天就把她叫回去了呢,这么一想她倒是有点良心发现了,而且她神水宫这边也缺人,她想了一圈想到了玉天宝,他的资质可以说是上等,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养成成个纨绔,奈何玉罗刹眼光太高,看不上人家。 再往下的话,西门吹雪和孙秀青的儿子可以的啊,待日后说不定还能将峨嵋派一并继承了。 林宁刚这么想,玉罗刹就觉得没趣,不再无理取闹了,而是变脸如翻书的变换成兴致勃勃,和林宁说起给那孩子起名字的事。 林宁沉吟片刻道:“不如叫西门子。” 第172章 小凤凰(22) 岁月如梭, 转眼五年过去了。 又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 这其中“四条眉毛”陆小凤的名头越发响亮,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当年紫禁之巅一战后被人越发推崇的西门吹雪, 虽人不在江湖,可江湖中到处都还是他的传说; 武当派在一年前换了掌门,前掌门石雁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的亲传弟子; 峨嵋派在前任掌门独孤一鹤去世后,在经过短暂时间的动荡后,他的徒弟严人英成为了新的峨嵋派掌门人; 也有了一批后起之秀,他们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堂, 只是他们再声名鹊起,其崛起速度还是不能和昔日的林宁相比。到了今天, 和陆小凤当初说的那般, 江湖中人又在期盼她和西门吹雪再来一决高下, 看谁才是天下第一剑客, 只不过西门吹雪比过去还安于万梅山庄, 林宁她比过去更忙, 威名更为赫赫,这和神水宫现于人前, 并在短短几年内在中原武林铺陈开来脱不开关系。 神水宫势头迅猛, 比当年青衣楼也有过之而不及。 当然了,江湖中人很少有谁把这两个组织相提并论,毕竟青衣楼无恶不作, 为江湖中人所畏惧和痛恨, 而神水宫即使不算是多正的正道门派, 可它不伤天害理,不乘人之危,不欺老弱妇孺,不损贫病孤寡,在黑白两道都有良好的风评,即便是在平民百姓中,也得到了不少推崇。可以说但凡神水宫不作大死,那它将会这么屹立不倒下去,成为武林中第一大帮派也未尝不可期。 也不是没有人觉得匪夷所思,到底神水宫扩张得太快了。 只是看看神水宫的少宫主是有着赫赫威名的林宁,那在不少人看来就很好解释了这个问题,然而这只是一般江湖中人的看法,对敏锐的武林豪杰来讲,神水宫能扩张得那么快,可不仅仅是有林宁这个少宫主做表率的缘故,它背后必定还有其他想象不到的势力支撑,只不管那势力到底是什么,神水宫是越发不好撼动了。 连带着硬碰硬的也少了。 而神水宫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不喜不悲的姿态也够让不少人吐血的,作为少宫主的林宁也拉了不少仇恨,不过她的龙吟剑摆在那儿,也没谁虎了吧唧的咒骂到她跟前来,更何况她就只是个少宫主,无比神秘的神水宫宫主才是那个最拉仇恨的。 又说来江湖中人鲜少有人知道神水宫宫主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他的真面目,他就像曾经青衣楼总瓢把子,幽灵山庄老刀把子一般神秘,就连经久不衰的武当派,丐帮等帮派的帮主都摸不着头脑,更别提见过他本人了。江湖中人更熟悉的还是林宁这个少宫主,还有不少人借她来推想神水宫宫主到底是何方神圣,更有旁敲侧击的,只是他们都没能从林宁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唔。 这该怎么说呢? 神水宫宫主和少宫主其实是一个人来着。 可惜没谁会朝这个天方夜谭般的可能猜,为数不多知道更多的陆小凤还以为神水宫宫主就是玉罗刹那个雾中人。 对这一猜想,玉罗刹差点信了。 在回过味来后,玉罗刹也不是没有问过林宁。 林宁想了想,就和他说了部分实话,即她就是神水宫宫主。在这个平行世界中,确实是这样没错,而且神水宫会有现在这样的发展,也基本上都是她一手操持出来的,然而光这么说的话,无法解释她是怎么从叶雪变成林宁的,她们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从小生活在幽灵山庄的叶雪若是没有他助,又怎么会成为武功高绝,行事老练的林宁的。 只是这部分,哪怕彼此心知肚明她有所隐瞒,可林宁就是摆明了不往外说。 也是很无赖了。 玉罗刹看了她半晌,忽而笑道:“你从没有和他人说过?”林宁点头。 玉罗刹似乎寻找到了平衡:“那好。” 他复而道:“我若是全知道了你的秘密,反而索然无味。” 林宁诚心道:“我要对您刮目相看了。” 玉罗刹笑得开怀:“倒是你,你对本座就不好奇么?” 还别说,林宁还真有,她想知道玉罗刹练得什么功法,还能大面积造雾。 当然了,这只是个揶揄的说法,她只是想玉罗刹所会的功法是她从前从没有见过的,让她格外好奇。玉罗刹倒乐意教授给她,罗刹教中也有一些和中原武林中武功心法大相径庭的武功心法,这值得林宁好好研究上一段时间了,还能在研究中融会贯通,吸纳新事物的速度也是没谁了,而罗刹教中也有不少中原武林的武功心法,这都是玉罗刹网罗来的,像岁寒三友被收伏时,他们的武功心法都会有一份备份。 不过岁寒三友已在五年前,为了西方魔教“死而后已”了。 原来他们不是被宫九掳走了吗,后来玉罗刹有叫林宁帮忙交涉,将他们从宫九那儿“解救”了出来,玉罗刹接着就让他们为西方魔教发挥了余热,半分没给他们侥幸的机会。 有意思的是玉罗刹竟也知道吴明那个小老头,据他的说法他曾和对方打过照面,他自己没把握能打败吴明,而吴明也在观望一阵后,也权当没瞧见玉罗刹,两个人就这样各走各路了。 他都如此了,林宁论武力值就更不会比得上吴明了。 她这几年也没说去招惹无名岛,只不过该来的总会要来: 太平王府委派中原镖局护送的价值三千五百万两的金珠珍宝,在太行山下的一个小镇上连着一百零三位镖师全都失踪了。 这件事已上达天听,若是找不回来,非但所有保人都难免会获罪,而且因为这趟镖来头非凡,涉及到了藩地朝国库的进贡,连委托护镖的太平王府都脱不了干系。 所有的保人当然也都是江湖中极有身份的人物,可以说中原武林的九大帮,七大派,几乎全都有人被牵连在内。神水宫倒是没有人被牵连在内,只不过神水宫在江湖中左右逢源,和不少门派交好,自有人在焦头烂额下求到了神水宫门下。 林宁这个神水宫少宫主自然是要出面的,哪怕她此时人还在西域。她这次到西域来是因为正事,西方魔教在西域盘根错节,先前连瀚海国的王权更迭都插了一脚,是实打实的地头蛇,她这边想往西域经济输出,以反过来方便和中原进行交互,免不了要和玉罗刹打声招呼。 玉罗刹却没什么好气:“没见过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人。” 林宁不客气道:“这本是双赢的事,你就不要磨磨唧唧了。” 玉罗刹:“……” 玉罗刹旋即潸然泪下,实力演绎了‘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了我的心’。 林宁:“…………” 她到现在都还有点不太能适应他这一出出的,索性冷酷无情到底,以免助长他这种蛇精病的气焰,只是这次到底没达成共识,林宁决定等过段时间再来,先把她那边的事解决了再说。 中原镖局丢镖一事,已成为了江湖上最受瞩目的事。 林宁回到中原时,也听到了鹰眼老七去寻陆小凤,让他来帮忙破案的消息。她倒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症结,又恰好当今天子发来密信,她必定是要淌这趟浑水的,接着她就从这次涉及到的十三家赫赫有名的镖局,想到了同样盛名难却的保人,再想到了十二连环坞,再来是那座不显山不露水却等同于是金山银山的无名岛,还有无名岛上武功登峰造极的吴明和他所掌握的各色武功秘籍。 以及当初他们从霍休那儿运走的大批财宝等等。 等林宁将其中关节想了个遍,她即刻认定这次案件若是办好了,收获将不是一般的大。 同样的,风险也不小。 林宁琢磨了片刻,先给当今天子回了信,接着去见了求到神水宫门前来的武林豪杰,在给了他们答复后,她却没急着去十二连环坞——护送那三千五百万两金银珠宝的镖头,除了一个叫崔诚的,其余人都在太行山下一个小镇上消失不见了,而崔诚也受了重伤,被安顿在了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鹰眼老七的地界,可他竟在严丝合缝的密室中被不知什么人杀了,且有可能接近他的人都不可能有嫌疑,因为有那样的功夫还能靠近他的只有鹰眼老七,鹰眼老七怎么可能会杀人,何况根据神医叶星士的验尸,崔诚死的时候鹰眼老七和其他兄弟们在一起,是没有时机来杀他的。 再有这个密室有不少好手把手,他们连一只苍蝇都没看到,那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 反正这不可能的谋杀,让一干人大感头疼,且崔诚这个唯一活口也死了,他们可以说是全无线索,这才有了保人找上神水宫,同时鹰眼老七找上陆小凤的后续。 对他们雪上加霜的是陆小凤出了海,谁知道去了哪儿;林宁则是过了几日才赶了回来,她想她便是即刻去十二连环坞,恐怕没有可能看到崔诚的尸体了,因为他的死从头到尾都是一出戏,贼喊捉贼,混淆视听,以黑当白。 林宁去了长江,长江水上飞在上个月底于每日例行巡查时,忽然暴死在水中,他的死因和崔诚一样。水上飞的尸体也已收殓,林宁祭拜了他后,就和继任帮主谈了谈,接着又调派了神水宫在东海上的分舵人马,让分舵舵主过来听命。 稍微一提的是,神水宫在东海上的分舵就设在了毒龙岛,那儿算不上个好地方。 当初因为美人鲍而熙熙攘攘的毒龙岛,因为赶海人将残暴的毒龙岛岛主浇了铁鞋,并扔进了海中,在外游历归来的宋问草,在一怒之下就将赶海人全杀了,于是毒龙岛就变得荒芜起来。后来被来往海盗占据不说,时不时还有倭寇侵扰,如今神水宫在毒龙岛上开设分舵,不少人都是从原本海盗中收编而来的,眼下在海上也有了威名,成员基本上都是海上作战的好手。 林宁想去和作为海岛的无名岛相对,那熟悉水上功夫的好手自必不可少。 等统统运筹完毕,林宁也等来了从无名岛被逼着逃亡归来的陆小凤,此时江湖上都传言是陆小凤偷走了那批价值三千五百万两的金珠珍宝,不仅如此,太平王世子的人正在到处缉捕他。 陆小凤苦笑。 他知道那都是宫九的阴谋,他在把他逼上绝路。 陆小凤如今只能自证清白,他可没想到他只是心血来潮出了趟海,怎么就遇见了这么多波折。好在他还是有点头绪的,他准备去找叶星士,想问问他他在崔诚的死因上有没有说谎。 陆小凤披星戴月。 走着走着他就发现周围起了一片雾,那片雾竟像是紧随着他而来,有那么一瞬间,陆小凤差点被吓得跳起脚来,幸好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还能让他吐掉积攒在腹内的郁气。 陆小凤:“林兄?” “嗯。” 陆小凤心情轻松了不少,等雾散去后他不禁问:“你也有在查镖局丢镖案?” 林宁接着就听他说了他在无名岛的见闻,还有那个把他逼上绝路的宫九。林宁听完后道:“你说的那个宫九,我想我也认识他。” 陆小凤:“?” “我曾经和他交过手,”林宁简单说了下几年前黑虎帮的事,还有岁寒三友被他掳走的事,“我从那时候开始就盯上了他,我想他不仅想吞黑虎帮的财宝,还在之前如法炮制将霍休的那批财宝运了走。” 陆小凤叹道:“我不怀疑他和无名岛有那样的能量。” 林宁接着说:“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当时碰面时我没有带我的剑,而且没有易容,可他在看到司空摘星和我在一块时,几乎是立刻认出了我是谁。” 陆小凤几乎立刻想到了什么,他从吴明那儿知道了他的隐形人计划,他当时没有怀疑过身为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的鹰眼老七,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他了,只是他还想不明白,鹰眼老七到底图什么? 他还不及多想,林宁又丢下一个话儿来:“你有见过太平王世子吗?不,我不该这么问,我该说你已经见过了太平王世子。” 陆小凤沉默了半晌,才语气纠结道:“你不会在说宫九吧?” 林宁微微一笑:“你说呢?” 陆小凤:“…………” 这都叫什么事啊? 宫九在再见到林宁时先是惊讶了下,随后就恢复如常,“你要是没出现,我才真正觉得惊讶。”他到如今还很斯文有礼,“从神水宫发展如斯迅猛,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个简单人物,也根本不像江湖中人认为的那样是个胸存浩然正气的大侠,你和你的师门就像小老头和无名岛,从来都是野心勃勃却偏要表现出一副淡泊的模样。” 林宁淡淡道:“比不上世子有两副完全不同的面孔。” 宫九:“!” 宫九很快就回过神来:“看来我那个堂弟确有做了你的靠山。”他有仔细研究过神水宫“发家史”,知道朝廷必然插了一脚,不然神水宫也不会处处顺风顺水。 林宁不欲多说,当下将龙吟剑横举在胸前:“请。” 可宫九却不配合,他冷笑一声:“怎么?怕我说出你不可对外人说的秘密吗?” 林宁叹了口气。 “如果世子非要和我唇枪舌战的话,那我不是不可以奉陪的,”林宁目光明锐,打量了宫九一周,“只是世子到时候别哭才好。”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陆小凤:“林兄可能你自己没有察觉,可你的话听起来很怪。” 林宁:“……淫者见淫。” 陆小凤:“…………” 宫九的呼吸竟然粗重了一拍,陆小凤并没有注意到,可等到宫九和林宁他们俩对打起来,打到正酣时宫九冷不丁就躺在地上,面带诡异的潮红,眼里含着盎然春意,身体难耐的摩擦着,喘着气对林宁说:“打我……好舒服……快打我!” 陆小凤:“……!” 林宁并没有趁此把宫九捅个对穿,这人毕竟是太平王世子,还得将他羁押给当今天子审判,而且他既然那么央求了,如果不满足他的话,不就是太冷酷无情了吗?于是林宁把手中的剑入鞘,随手折了根柳枝,将真气灌入其中,把它当鞭子使,又无师自通了该如何鞭打个受虐癖患者,直把宫九打得如痴如醉。 嗷嗷叫唤。 陆小凤: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他还没想通这三个问题,就先一步扶着树吐了个稀里哗啦。 林宁打完了将柳枝一扔,关切道:“陆兄你还好吗?” 陆小凤:“…………” 他幽幽地看了林宁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宁耸耸肩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陆小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更微妙起来。 宫九被擒,林宁这边还有证据证明就是他自导自演了镖局失镖案,陆小凤以为将他们交给六扇门,再送到当今天子面前就算完了,可林宁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怎么都得把那三千五百万两的金银珠宝追回来。 陆小凤极力不赞成,那无名岛上高手林立不说,最可怕的还是武功深不可测的小老头。这个人是个绝世天才,那些以招式变化取胜的武功,在他眼里完全都是孩子们玩的把戏,叫陆小凤听得目瞪口呆,他也相信小老头确是没有夸大,这么一来,他哪里同意林宁去无名岛去硬碰硬。 林宁听他说完神情古怪起来。 陆小凤:“?” 林宁叹了口气:“陆兄你出海一趟脑子是不是也跟着进水了?我既然打不过他,干什么和他一对一?” 事实上林宁不仅没有一对一,她都没有拿上她的龙吟剑去和小老头硬碰硬,她直接带着从长江水域和毒龙岛抽调出来的人马,筹备成一个舰队,带上了和江南霹雳堂合作研发的各色火器,还为了以防万一,请当今天子调派一支海军做后援,尔后开往无名岛来了个噼里啪啦响。 好悬没把岛给炸沉了。 接着才一哄而上,砍瓜切菜般将岛上众人给扣押了起来。 无名岛这么多年搜刮的金银珠宝,还有吴明收藏的武功心法因为在密室中藏着,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被挖出来后就一箱箱的搬上了船,其中有部分送进国库,支援因为天灾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当今天子,剩余部分就归了神水宫,等整顿好后还会分出部分来抚恤受害者极其家属,还有可能还要归给原本的所有人。 值得一提的是,武功秘籍还有玄铁这类打造武器绝佳材料等,都送到了林宁跟前。 听了大概过程的陆小凤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都能想到小老头在被拿下前在想什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陆小凤边叹息边凑到林宁跟前来,看到她面前头一本武功秘籍是《天残十三式》,这是海南剑派已失传的剑谱,陆小凤都不知道小老头从哪儿收集来的。林宁也知道此事,她将这本武功秘籍翻看了一遍,想了想说:“我可以把它归还给海南剑派,等我想好该要他们多少报酬后。” 陆小凤:“……我还以为你会白给,别那么看我,我知道林兄你家大业大,有不是多少兄弟要养,收海南剑派报酬绝对是应当的,我是想我还以为你会见猎心喜。” 林宁低头看了眼:“也还好吧,而且我已经记了下来。” 陆小凤:“……天赋异禀了不起啊!” 这说得好像他有资格咬手绢一样,他自己也是这个行列的,好吗? 林宁冷不丁想起了同样根骨绝佳的西门子,就和陆小凤说:“说来你知道西门子要学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吗?” 陆小凤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不会不记得那个小家伙到底叫什么了吧,所以才叫他西门子?” 林宁笑而不语。 屋外阳光普照,夏花绚烂。第173章 death(1) 林宁在《陆小凤传奇》世界中开始是有点丧,可被玉罗刹这个不是亲爹胜似亲爹的非亲爹给打了一顿后, 她就摆正了姿态, 加上她本来就不是心智不坚定的人, 所以后面她的心境就趋于了平和坚定, 即使在《陆小凤传奇》世界中她呆了十数年。 在她离开前, 神水宫已成为武林第一大帮派,即使林宁不是武林盟主,也胜似武林盟主,也称得上是一统江湖了。另外就像是宫九推测的那样, 神水宫确实和当今天子有勾连,朝廷在很多时候为神水宫大开绿灯, 神水宫帮朝廷稳定武林, 有时候双方合作着“黑吃黑”, 就像是他们合作打下了无名岛,把吴明那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吞吃一般, 除了他们并没有私吞,那金银珠宝还有武器都被用到了该用的地方。 神水宫的势力也触及了西域, 这没少被玉罗刹心酸, 认为林宁胳膊肘往外拐。 每次都被林宁无视,可下一次他还老生常谈。 这老父亲心态也是没谁了。 值得一提的是林宁认下了罗刹教少帮主的身份, 作为交换, 她把玉天宝招纳进了神水宫, 暗地中给予了他神水宫少宫主的地位, 这可以说是和罗刹教来了次“换亲”。 为此还被玉罗刹嫌弃她眼光低。 林宁倒觉得玉天宝很适合做神水宫下任宫主, 而“适合”比天赋异禀在某些时候更得优先考虑,再说不是还有她的吗,她还给玉天宝上了不少课,促使他的潜力被激发出来,成为比从前更好的人。 顺带的,林宁还有给西门子上过几堂剑法课。 偶尔她还会和花满楼,司空摘星还有陆小凤他们小聚一番,间或给走到哪儿麻烦到哪儿的陆小凤帮衬一二,他确实是个麻烦聚集体,这是林宁本人都认证过的,光是谋朝篡位案他就遇到过好几次,从南王的李代桃僵,到太平王世子贼喊做贼,再到后面南平郡王的借刀杀人,还有属国意图行刺案等,以至于到最后大家都默默同情起了当今天子。 唉。 反正林宁的日子过得又静水流深又波澜壮阔,也就后两年江湖平稳了起来,偶有涟漪也只是小打小闹,又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就连一直是顽疾般存在的倭寇都被打的只剩下小猫三两只,这就使得原本就闲不住的陆小凤,不知道第几次生起了出海的念头,而他这次打定了主意。 林宁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只她冷不丁得到了系统给她的感应,即她在不久后就能离开这个平行世界,回到系统空间等待下次转世。这让林宁愣在了当场,这一天终究来临,林宁心中生出不舍,只是这不是她第一次经历离别,她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电光火石间,林宁就做好了决定,她抬眼对正在发表着对海外畅想的陆小凤说:“你决定什么时候离开?” 陆小凤说:“半个月后吧。”如今是七月中,半个月后就是八月初。 林宁便道:“不妨在一个月后。” 陆小凤:“?” 林宁不紧不慢道:“我会给西门发挑战书,我们会在八月十五于紫金山一决高下,算是补上当年为竟的决战。” 陆小凤:“!” 陆小凤大惊失色:“等等,你说过你不会主动约战西门的!”他原本以为他不用再担心这种事的,哪想到这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躲得过。 “是吗?”林宁不以为意,“那我就暗示西门来和我一决高下好了。” 陆小凤不是很明白:“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心血来潮吗?难道你对西门他终于由爱生恨了?”后一句纯属是他语无伦次,他自认观察入微,林宁到底喜不喜欢西门吹雪,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好吗? 林宁:“……你为什么不猜是因为你要出海,可能不再回来呢?” 陆小凤:“……你吓到我了。” 林宁一本正经道:“我也被吓到了。” 陆小凤:“……” 林宁心意已决,陆小凤阻拦不了她,更阻拦不了早就有此意的西门吹雪,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决战的消息,在江湖上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花满楼听闻此事后有几分惊讶,尤其是在陆小凤说是林宁主动提议的后,同样惊讶的还有远在西域的玉罗刹。 玉罗刹惊觉到了不对。 他匆匆赶来中原,先是去看了西门吹雪,意识到他还和从前一样后,就深刻意识到问题出在了林宁这边,旋即便到了林宁这边,直截了当问她出了什么事。 林宁顿了顿后说:“您知道破碎虚空吗?”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紫金山。 月明如水。 和当年的九月十五时一样,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轮明月。 林宁站在山顶,她的目光一一从赶来的亲朋好友脸上滑过,最终落在了站在对面的西门吹雪身上。 “请。” “请。” 此次来紫金山观战的江湖中人不知凡几,似乎江湖中已很久没有这种值得他们热血沸腾的事了,而到这时候天上地下,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这场决战。上次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紫禁之巅的决战,他们没能亲眼看到,现在谁也阻拦不了他们来紫金山观战,他们神情亢奋到叫陆小凤感到恶心,而他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也有可能他并不能感同身受那种对手难寻的无上寂寞吧。 高处不胜寒。 他担心西门吹雪,也担心林宁。 所以他一直盯着他们俩的剑,留意着他们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 这么做的人不止陆小凤,徘徊在雾中的玉罗刹心中更不是滋味,他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清楚这场决战的结果,可正是因为更清楚,他才觉得可笑又可悲。 这时星光月色淡了下来,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集中在那两柄剑上。 剑已刺出。 剑光刹白。 仿若有电闪雷鸣。 众人猝不及防下都受不了这如有实质般刺眼的强光,闭眼的闭眼,转开目光的转开目光,便是强撑着不避开,却也被这强光刺激的睁目如盲。 白光倏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在众人心颤神荡,目瞪眼呆中,林宁一跃而上就好像撕裂了天空般,在他们的注视下消失不见,而被留下的西门吹雪捂着胸口,撑着剑仰望着已无人影的天空。 众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唯一知道真相的玉罗刹恨得牙痒痒,去她的破碎虚空!这根本就不是武道最高境界,这就是她为了掩盖她最大的秘密,而胡诌出来的所谓武道最高境界。玉罗刹到底意难平,可惜想把人抓回来揍一顿也成了惘然,他原本还不信林宁对他说的,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说,可过去一个月内她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在提前给自己料理后事,如今亲眼看到了,再不信也不能了。 想到这儿,他眉目一转,就将破碎虚空一说传了出去,让那些蠢材信以为真去吧! 最好一个个都走火入魔。 还别说经过这惊天地泣鬼神般的一役,破碎虚空必定会成为武学人士的至高目标,同时首个破碎虚空的林宁也会成为一个传奇。 大概还是永远不会被超越的传奇。 玉罗刹冷眼旁观江湖的沸沸扬扬后,念了句:“那个坏孩子。” 遂头也不回的回了西域。 大闹一场,悄然离去的林宁自然是没有破碎虚空的,她只是在和西门吹雪一决高下后,搭乘了系统要带她走的通道,趁机回了系统空间而已,而这也是林宁难得和系统有对话的一次,像她拜托系统那么做,系统没二话就答应了下来,到底从前的时候她入的身体是不会被带离的,只会带走她的灵魂。 林宁又想玉罗刹定然会将破碎虚空这个概念传出去,好让他冷眼看热闹。旋即林宁昂扬的心绪,因为看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后,不免低落了下来,只不等她多想什么,就被猪笼草牌的炮弹砸了个正着。 林宁有那么点恍若隔世,事实上她也是,可很快对着她脸颊拍了又拍的猪笼草,还有像最多时候那样投影下来的白皇后,都让她迅速消弭了时间的间隔,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我回来了!” “欢迎你回来,艾米莉亚。” “哼唧。” 猪笼草边哼唧着,还边抬起后腿,想给跟着林宁的龙吟剑来次洗礼,结果龙吟剑稍微一抖,就把它给“啪”飞了几厘米远,这也让它有了可乘之机,脱离了猪笼草洗礼的范畴,飞到不远处,装自己是一柄纯粹的剑。 猪笼草:“……!” 它趴在地上跟着装起死来,似乎不敢相信它竟然被打败了。 林宁没多睬他们,只是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白皇后,冷不丁脑海中冒出一句词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林宁:“……” 白皇后飘荡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林宁的心不禁安稳了起来。 系统空间本来什么都没有,林宁从前的时候只把这儿当成了个休息中转站,等后来有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后,这儿才渐渐有了更多的生气。在这儿,但凡系统规则内的事物,都可以出现,哪怕是ib世界中那些神秘莫测的黑科技,即使是科研材料也能出现,只要不是生命体,此外这诸多外物还有个限制是,只能是林宁经历过世界的,像林宁自己知道可她没经历过的世界事物,一般是不会出现的,比如说是和破碎虚空有关的武功心法。 想要拥有,就只有经历过它出现的平行世界。 而这次林宁能带回来的,又让她在系统空间展示出来的,是一片雾。 雾或浓或淡,或白或暗。 林宁褪去了叶雪的容貌,换回她最本来的面貌,轻轻摆弄着那片雾,和白皇后说着她这次的经历,她说得不是很详细,只挑了她认为值得说的说了,但也没有避讳她萎了一段时间一事。 她那可不是“知错就改”了吗。 白皇后末了问她:“艾米莉亚,你有没有痛恨过你没有了遗忘这个功能?” 时间是最强大的,它可使得很多人和事都淹没在其中,也能带走悲伤,仇恨,思恋,无论当时多浓烈。 然而这对林宁来说,却远没有了效用。她能够清晰地记得多久前的任何事,就连当时有谁说了什么话,她都可以记得一清二楚,而时间对她来说,也成了摆脱不了的,以及无法停止的,最起码在不知道这样的穿越何时截止前就是这样。 林宁想了半晌道:“有时候有,可我更多时候会庆幸我不会忘记从前。”她有太多不想忘却的人和事,她情缘他们活在她的记忆中。 当然,也有很多记忆她想要清除。 林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白皇后一眼,“我或许可以让我的记忆像你一样可程序管理化。” 白皇后:“这不是不可以。” 这确实是可行的,最起码对大脑得到过深度开发的林宁来说是这样,她可以把她的大脑当做存储空间,进行记忆归类,删除和暂存等等操作。又她若是想遗忘的话,其实借助外物如记忆消除器是能够做到,更不用说还有记忆下载器,只是考虑到她现在属性不明,谁知道专门针对纯粹人类构造的记忆消除器,对她使用那么一下会造成什么不可控效果? 话说回来,思维宫殿是个不错的选择。 把记忆像白皇后一样数据化,也值得尝试,只是这个困难等级高了不少,毕竟白皇后并非单向思考,她可以同时有多个思维,每个思维都可以是她,也能进行不同的思维映射,这是林宁无法做到也无法设身处地理解的。 林宁忽发奇想道:“说不定哪天我会成为一个人工智能,我想那会有助于我更好理解你的思维运作方式。”其实白皇后早已超过了普遍意义上人工智能的范畴,她在跟着林宁转世时进行了进化,产生了人工智能不该有的情感,不过就林宁所知的影视作品,也不乏探讨更高级人工智能的,更颠覆的还有像人工智能反过来奴役人类的,还充满哲学气息的《黑客帝国》这类影视作品。 所以她这样的提议,在日后还是有很大可能实现的。 白皇后:“我很期待。” 林宁跟着笑了起来,结果一搭眼就对上了目光深沉的猪笼草。 林宁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猪笼草:“…………” 都经历过《木乃伊》这样圣甲虫满天飞的平行世界了,还想再来次昆虫盛宴?就不怕齁着吗?偶尔还得尝尝清粥小菜嘛。 林宁这么想着,可等到她看着猪笼草吃起了普通狗粮后,她却又适应不良了起来。 猪笼草也一脸懵逼,它从前从来没对普通狗粮产生过兴趣。 白皇后这时开了口:“我想猪笼草会这样是受此平行世界规则所限。” 林宁叹了口气:“我得缓缓。” 他们此时已来到了新的平行世界,有白皇后也有猪笼草,白皇后是以人工智能形象存在的,而猪笼草还是猪笼草,只是它成了个不吃昆虫,改和普通狗一样吃普通狗食谱上食物的小狗子。 而林宁?她这次也不是人,而成了她从前多次自我调侃过的死神。 还是个代理的。代理期限为一年。 林宁不是很清楚系统这次安排到底是什么样的用意,她只是对这个身份感觉到心情微妙。从前她在《犯罪心理》世界中,走哪儿哪儿有命案,且命案的被害人或是嫌疑人几乎都是她认识的,这一点在《名侦探柯南》世界中也没有改变,又在ib世界中,她有一次被物质放大器照到,结果就放大了她本人这方面的特制,让她瞪谁谁消亡,现在更好,直接让她成为了收割生命的死神。 好耶。 林宁面无表情。 她现在还没有正式上岗,还得等着正当值的死神来和她交班。趁着这个空隙,再结合猪笼草受规则约束,成为个吃普通食物狗子的特性,又利用已畅通无阻的网络,过了半晌林宁才将目光缩小到《死神来了》这个系列电影上。 《死神来了》系列电影的套路基本一样,即将要发生有数人死亡的大灾难,主角会得到死亡征兆,凭借着这征兆和几人逃过即将发生的大灾难,但接下来仍会遭遇各种各样形同意外事故的灾难,直至逃脱的人再次按照特定顺序接连死亡为止。 根据影片信息,可以知道死神是有一套预先设计好的死亡名单,人们按照名单死去,而即使侥幸逃脱了一次两次,可最终都不会逃脱过死亡。 又在影片中死神其实并没有正面出现过,它更像是一阵风,像是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同时还完美地诠释了墨菲定律,“如果坏事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多么小,它总会发生,并引起最大可能的损失”,像电影中主角和他的小队从一次大灾难中逃离,接下来千方百计想要打破死神的设计,可正因为这种想要打破预先设计的想法,往往会起到了反作用,反而更促成小队成员走向死亡。 林宁:“唔。” 她在想如果这个世界当真是以《死神来了》系列电影为蓝图构筑的平行世界,又如果她成为死神名单上的一员,她该怎么规避自己的死亡。这简直是困难程度顶级,死神虽然不能直接杀人,也不能用超出世界规则的超自然手段杀人,可只要逻辑合理,情节自洽,他就能够做到用各种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办法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在《死神来了5》中倒是提到了能够用新生命来顶替自己的位置,也就是找到所谓的替死鬼,可替死鬼的生命还有多久难以预料不说,而且如果这个新生命在死神的另一个死亡名单上,那么即使找到这个替死鬼,本人仍旧在死神的死亡名单上,可又怎么能确保那个替死鬼在不在名单上呢? 这个除非是死神自己清楚,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清楚。 林宁接着想到了非常规手段,她可以制造出克隆人来代替她,只是不知道克隆人对死神来讲是什么样的存在;还有既然有死神这样非自然的存在,那是不是还允许非自然的能力呢,她可以使用她从《哈利·波特》世界带到系统空间的隐形衣吗?或者使用道法中的替形术吗? 再不济她还可以在死亡来临前,回到天朝。 这就要看死神的覆盖范围了,还有他或者他们的机制如何了。 只是若是她一来就已经上了死亡名单,那林宁还真说不好她能撑多久,其中变量太多,死神又拥有着最终解释权。 再等等,她并不属于本土人士,那么她这样外来世界的灵魂,对死神来讲又是什么样的存在?致力要消除的“病毒”吗? 一时间林宁对死神这份工作,充满了无上的好奇。 很快,就有一个死神来和她交接工作。 工作交接很简单,他将他的镰刀,沙漏还有斗篷交给了她,尔后什么话都没有,他便化成一缕黑影离开了。 林宁:“?” 林宁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还不等她做好准备,前任交接给她的物件就自动缠上了她,黑色斗篷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沙漏来到了她手腕上,死神镰刀则到了她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似乎附着在其上的规则制度,乃至庞大到叫林宁当了一次又一次机的死亡相关数据: 死亡预设名单,名单上人物的生平,停红灯或者冲红灯,跟谁做情人或者做陌路人,上飞机或是不上飞机等等,还有和名单上人物息息相关的人物,一个名单和另一个名单间的联系等等等等,凡此种种如星辰般庞大的信息,根本就不是林宁原本能撑得住的,她不当机再重启才怪,而且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她的脑袋要爆炸了。 到最后她撑着脑袋对白皇后说:“我现在的运算速度已经赶上你了,亲爱的。” 白皇后没说话,猪笼草也没“汪”,他们俩就那么看着她。 林宁:“??” 第174章 death(2) 林宁:“怎么了?” 不用白皇后说什么, 林宁就先看到了她朴素到只剩下白骨的手。 白皇后这时候也说了:“你看起来很死神。” 林宁:“不。” 自从有记载的历史以来, 死神就作为一个有感知的实体概念存在着,它拥有着各种名称, 在不同的国家地区、宗教和文化中也有着各种形象。像在美国,死神常常被描述为一具骷髅,身着子夜黑色的连帽黑斗篷,带着长柄镰刀拜访即将死去的人类, 其他地区可能有所不同,但是骷髅无论在哪一个文化, 哪一个地区,都永远和死亡紧密相连,这也是死神形象摆脱不了的一个基本特征。 林宁这个代理死神自然不能免俗。 也就是说她现在其实没有所谓的脑子, 比她曾经藉由木乃伊复活时,没有五脏六腑还要悲惨。 林宁:“…………” 林宁有照了下镜子,更直观地观摩了下她现在的形象, 不得不说这有点太超过了,然而林宁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形象, 她从前连有两个丁丁的白蛇都成为过,现在这模样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她如今只是一具骷髅,然而她的意识仍在, 感知也在, 运算速度也远超过她作为人时的速度, 并且这不仅仅是运算速度的加快, 更多的还是她可能从一个身体一个意识,朝着多个身体多个意识过渡的问题。 简单来说,她在像白皇后的方向发展。 举个例子来说,在《犯罪心理》世界中,她作为neesis主席常常在外打击犯罪,少不了有白皇后作为后盾,可同时白皇后还负责调控着整个neesisi,她在同一时间可能分出数条甚至数十条数据流,每个数据流都可以说是她本身,又或者说是她的子程序,每一个都相当于她本身的意识投射。 这对往往都只是一个身体一个意识的林宁很难设身处地地来理解,她先前就和白皇后说过,没想到接着就应验了,还是在《死神来了》这和科幻不沾边的恐怖电影为基础的平行世界中。 再转念想想,纵观《死神来了》系列电影,其实是可以将死神比拟成一个智能程序的,所有的一切都已被编译,偶有bug出现(电影中得到死亡征兆的主角),死神检测出来后就修复bug(让逃脱一次死亡的主角和跟随着主角逃出去的人按照特定顺序杀死),而死神需要遵循的规则是合理性,需要情节自洽,逻辑合理。 再有同一时间,不可能只有一个地点一个人死,若是死神只有一个意识,又怎么能处理那么多死亡。 当然了,这只是林宁将死神运作方式进行了可描述化,好让她能尽快适应她这份为期一年的工作。 更幸运的是她还有白皇后作为“过来人”,为她提供经验,只是白皇后从最初面世时,她的思维方式就是如此,林宁却几乎在一个身体一个意识的认知上根深蒂固,现在让她来适应,必然存在着一个颠覆重组的过程,这个过程并不那么容易。 林宁从前不是没遇见过非一个身体一个意识的存在,像是在ib世界中,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外星人,其中一个联合体,为了实现宇宙更有秩序更完善的理想,联合体同化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种族,这些种族统一思想后全部成为了联合体的意志。只是这和林宁现在遇到的情况没什么必然联系,不方便她更好理解她现在的遭遇,不期然的林宁就想到了她曾经跟着她师父回道人学过的身外化术,就是变化出一个身外化身来,那身外化身和本人自然没有公用一个身体,而意识也跟着分化出了两个。 林宁觉得她大概捕捉到了入门契机,一步步来适应现在的存在形式。 不得不说,这是她真正意义上成为个非人类,哪怕她从前成为过蛟龙,或是半木乃伊,但那时候她的思维方式仍旧和作为一个人时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伴随着这种突破自我,林宁可以把她的意识投射到一阵微风上,几滴水珠中,天空中飞翔的鸽子内,这极大开阔了她的视野,切身领略了截然不同的存在形式。 她几乎忘记她来做什么的了。 唉。 好在还有白皇后,她提醒了换了思维方式的林宁。 林宁好悬玩忽职守,也幸好有白皇后,才让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渡过了新手期,虽然略有磕巴但总体还算顺利的接手了这份工作。另外她接手时,上任死神是很兢兢业业的,是将所有bug抹平后,才将工作交接给她的,不致于让林宁一上来就面对超出原本设计外的工作任务,可以说头两天一切都按部就班,该出车祸的出车祸而去世,该因病去世的因病去世等等,都是个体死亡案例,林宁意识投射将死者的性命收割走。 对生命的快速流逝直至终结,林宁并没有多大感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加载死神这份工作时,死神该有的姿态也稍加影响到了她。 很快,超大型群体事故到来了。 这需要细无巨细的安排,更何况这次是一环扣一环的。林宁其他意识投射在兢兢业业,作为主意识她在和白皇后在对程序进行先行性测试。 就猪笼草无所事事。 它小人家面前摆着一排食盆,里面装着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狗粮,以供它挑选,它一边吃一边生无可恋,似乎还不怎么明白为什么它的胃背叛了它的心,毕竟它从前都不吃普通狗粮的,现在它的胃却完全能接受。 多矛盾啊。 林宁期间看了它一眼,瞬间被它逗乐了,但她是低头默默笑,没让猪笼草意识到她在偷笑。 白皇后看见了,什么都没说。 说回到工作上来,明天下午四点半一个演讲家的演讲会场将遭遇火灾,将有二百九十六人丧命。 当天晚上一户普通人家中,十七岁的露西亚·格曼拿到了两张票,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发短信邀请了她暗恋的男生史蒂文·戴尔,过了五分钟,史蒂文·戴尔回了短信。露西亚·格曼心情忐忑地看完,立刻捧着手机欢呼起来。 史蒂文·戴尔答应了。 格曼先生却在门外敲响了门:“露西亚?” 格曼太太去世的早,父女俩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这也导致了格曼先生平时对露西亚有点过度保护,导致露西亚到现在都没有交过男朋友,这次她可是鼓足了勇气才踏出第一步的,所以在格曼先生问她怎么回事时,她想起史蒂文·戴尔今天主动和她说话了,就难得朝格曼先生坚持了起来。 说来格曼先生也喜欢那个演说家,又想起今天上午和同事说起了孩子的叛逆问题,格曼先生不想落得和同事那样头疼孩子叛逆的下场,便松口答应了下来。 露西亚高兴极了。 次日上午,演说家的团队提前来到了会场,其中有个人在看完会场后,悄悄和要好的同事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次会场的布置——” 同事补充道:“你想说寒酸?” “有那么点。”看这次请来的安保人员都不像是受过训练的样子。 同事露出个冷笑,他可是听说了经纪人最近迷上线上赌博,欠下了不少债务的事,这次演讲从找会场到会场布置都是经纪人一手包办的,承办方根本不是他们一直合作的那家,上帝才知道经纪人吃了多少回扣?谢天谢地他们的老板似乎也有所觉察,所以他只希望这次演讲结束后,他们老板能做出决断,把经纪人这样的害群之马辞了才好。 演讲会在下午四点半开讲,在那之前十分钟观众陆陆续续进了场,露西亚·格曼和她邀来的同班同学史蒂文·费尔也来了,他们排队进了场。明明会场中开着冷气,史蒂文·费尔不知道为什么仍旧觉得热,在开着摩托车过来这边时,他还看到一个流浪汉当街烧了一张报纸,报纸上的配图好像就是这个会场。 露西亚·格曼喊了他一声:“史蒂文?” 史蒂文·戴尔:“啊?” 露西亚·格曼忐忑道:“你是不是对这个演讲不感兴趣?” 史蒂文·戴尔摇了摇头:“不,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热,我们进去吧。” “好。” 他们的座位在中间,不得不请已经坐进来的人让位,期间还和点着烟的中年男人发生了点小摩擦,那人还骂骂咧咧了几句,脾气很是不好。史蒂文·戴尔下意识皱眉,叫露西亚·格曼坐在距离那中年男人更远的位置上,这一举动让露西亚·格曼脸红心跳,她随意一瞥,仿佛在角落中看到了一团黑影,再一看才意识到她看恍了眼,那哪有什么黑影。 实际上那儿确有什么。 死神宁为了确保她就职来第一次大型事故万无一失,就没有投射意识,而是她自己过来了。她穿上了黑斗篷,带着镰刀,手腕上的沙漏正在流淌着象征着时间的沙子,值得一提的是她没再是先前骷髅的模样,她好歹长了点肉,深黑色的头发过耳,梳得一丝不苟,深黑色的眼睛像是蕴含了无尽的深渊,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叫人一看都觉得她难以接近。 只是除了白皇后和猪笼草,其他人是看不到她这副面容的。 她站在空中,俯瞰着这次的人群。其中有带着孩子来听演讲的单身妈妈,有借此来和情人约会的律师,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等等,他们的职业不同,经济情况不同,来此的目的也不尽相同。 只是他们很快就要死了。 林宁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史蒂文·戴尔身上,他不该死在这儿,所以他将会看到预兆。 该怎么说呢? 在《死神来了》系列电影中,每当会发生超大型**中,都会有个人在事发之前看到不详预兆,这可以理解为主角光环,可当身处其中时,这可以理解为死神给予的特赦。如果得到这不详预兆的人,什么都不做,单独在事故发生前离开的话,那么他可以逃过一劫。只是在电影中主角们都不会这么做,他们后来为了拉着同伴逃过死亡名单,就会选择欺骗死神,那么死神被欺骗后会变得愤怒,那么特赦也就会收回,因而主角最终难逃一死。 换个角度来看,不详预兆会存在于死神的机制中,说不定就是一种调剂,就像没有哪款软件不会出漏洞,不用打补丁后升级一样。 或者说给予不详预兆有时候或许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林宁这么想着。 与此同时,她的辖区内又有八个人去世了。 林宁手中的沙漏倒没有给予对应,她现在这个沙漏所呈现的是这次火灾中第一个去世人的剩余时间,那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他来这次演讲还逃了一节选修课,本来他的室友会和他一起来的,只是在临出门时,下楼梯时走太快不小心扭到了脚,只能抱憾了。眼下这个年轻人还在给这个室友发短信,面容鲜活,丝毫不知道死亡就要降临。 史蒂文·戴尔面色开始狰狞,他已陷入了不详预兆中。 坐在他一侧的中年人还在抽烟,丝毫不顾其他人或明或暗嫌恶或不赞同的目光。 演讲家的经纪人此时也没有察觉到同事们看他异样的目光,他还兀自沉浸在等这次演讲会完,他就能拿回扣还上他所欠的债务,甚至还能再去赌两把的兴奋中。 “不!” 这时史蒂文·戴尔低吼出声,引来其他人侧目。 露西亚·格曼连忙问:“史蒂文?你还好吗?你出了好多汗。” 史蒂文·戴尔不敢置信,他大口大口喘气,这时候身后有人抱怨:“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电影?”又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士踩着高跟鞋经过,这和他那场再真实不过的梦中见过的一模一样,他瞪大眼睛看向另一侧,紧接着果然前排有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站了起来,对着还兀自吸烟的中年男人亮起了肌肉。 露西亚·格曼不明所以:“史蒂文?史蒂文?” 史蒂文·戴尔惊恐回头:“这个会场会着火!我们快走!” 露西亚·格曼:“史蒂文?” 吸烟的中年男人是个暴脾气的,当下就站了起来,要去抓史蒂文·戴尔的领子:“臭小子,搞什么鬼?” 露西亚·格曼担忧地拉过史蒂文·戴尔:“史蒂文?” 史蒂文·戴尔大喊道:“这里会起火,我们都会被烧死!” “你发什么疯?” 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抓住了中年男人挥过去抓史蒂文·戴尔的手腕,这让中年男人吃痛,手中的香烟从手缝中滑落,掉在了地毯上。他们这边的骚动已经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眼看演讲就要开始,他们便连忙来阻止,到了最后引发骚乱的史蒂文·戴尔,露西亚·格曼,还有那个吸烟的中年男人,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被安保人员请了出去。 原本就不想听演讲会的,坐在他们背后一排的年轻女人趁机拽着她的男朋友跟了出来。 吸烟的中年男人叫杰森·塞维格,他很不满,要和安保人员理论,安保人员看他的体格,却不想和他对上,就干脆关上了会场的门,还从里面把门锁上了。杰森·塞维格便盯上了史蒂文·戴尔,看样子是不揍史蒂文·戴尔一顿,他就意难平了,却不知他留下的那个烟头,没有谁注意到,也没有谁去掐灭,而等到有人注意到时,却已经晚了。 火焰熊熊。 大门却被锁死。 会场竟然没有配备灭火器。 会场的横梁砸了下来,挡住了紧急出口。 暴露在外的电缆横飞。 人们的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林宁手中的沙漏一个接一个倒完,会场中的生息一个接一个减弱到消失。这期间有人试图逃出去,恐慌蔓延,在死亡的威胁下,理智早就见了上帝,却还是有谁护住了怀中的生命,是那个单亲妈妈。 她怀中的小女孩瞪着蔚蓝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飘在烈火中的林宁,她妈妈承受着灼痛,却还在安抚着她,让她别怕。 只是很快声音弱了下去,直到完全没有了声息。 林宁飘了下来,和小女孩四目相对。 她将沙漏调换到这个小女孩的,稍微晃动了下手腕,同时一股青烟萦绕而过,小女孩就这样在她母亲的怀抱中没有了声息。 林宁眉心微动。 逃过一劫的史蒂文·戴尔一行人,却完全懵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露西亚·格曼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呆呆愣愣地接了电话,手机那边立刻传来了格曼先生焦急的声音:“露西亚?是你吗?” “爹地——” “谢天谢地,我看到了新闻,我还以为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格曼先生有点语无伦次,这在所难免,他原本以为他的女儿就在出事的会场内。 露西亚·格曼听着父亲关切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把格曼先生吓了一跳,不过女儿没事让他从看到新闻就极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只是格曼先生把心放回到肚子中了,却不知道这将带来什么后续影响,不过仔细想想这影响和他关系不太大,只是对林宁来说,原本该在四点半时分失事的飞机,却没有如约失事。 在原本的计划中,在飞机场做飞机地面导航工作的格曼先生,会因为担心女儿却因为工作需要不能走开,导致指挥失当,以致于两架飞机在降落中相撞,从而造成飞机失事事故,使得三百二十六人丧命当场。 如今露西亚·格曼没出事,也就少了诱发格曼先生工作失误的必要条件,那两架飞机平安降落。 原本该在飞机失事中去世的三百二十六人,平安地下了飞机。 也就是说露西亚·格曼等人,在他们活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会将影响任何人和事,即本该在当时死的他们没有死,便会引发一阵又一阵涟漪,造成难以想象的相关效应,像飞机没有失事就是其中一个具体体现。 林宁得调整原有计划,重新安排新的死亡计划。 为此她将作为涟漪源的史蒂文·戴尔,露西亚·格曼,杰森·塞维格,还有戴着棒球帽职业是健身教练的保罗·奇尔顿,那对分别叫杰西卡·波蒂斯和乔恩·费格的情侣标记了起来,他们就成了所谓的bug,林宁接下来会将他们修正回来的。 林宁这时想到了会场中的一幕幕,她不禁问白皇后:“最无痛的死亡方式是什么?” 白皇后反问道:“艾米莉亚,你是不是想问最无声无息的死亡方式?”有的死亡方式看起来结束得很快,可场面却并不好看,白皇后想林宁也不是想问这个,她只是不想再触目惊心吧。 林宁没说什么。 这自然给了白皇后某种明示,她想了想说:“你既然清楚《死神来了》系列电影完美诠释了墨菲定律,那我想艾米莉亚你若是一味追求最无痛又无声无息的死亡方式,那想来会造成你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她没有从任慈与怜悯是否应该说起,而是这么提到了墨菲定律,这显然更让林宁好接受很多。再者林宁未尝不清楚任慈与怜悯,和她现在所处的身份相悖,她只是新手上路,还没能完全做到用死神的身份来面对人类,她从来都不是能做到对个体生命漠视和毫不在意地步的那种人,即使她现在不是人。 换句话说,她即使思维方式改变,本质也不会因此而被彻底改变。 白皇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从来都只希望林宁开心,其他的对她来讲都不太所谓。 至于猪笼草? 它想得更少,这会儿正和它在公园中逮到的一个蚂蚱面面相觑来着。 它不能吃,可也不想放蚂蚱走。 蚂蚱:“…………” 会场失火一事成为了当地的头条新闻,各种人出来分析火灾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相关方也为此忙碌起来,光是保险公司就得忙得焦头烂额,他们为了公司,甚至比警方或是联邦调查局还要积极。在这种情况下,史蒂文·戴尔在火灾发生前的异常表现,很快就被挖了出来,史蒂文·戴尔极力声称他在火灾发生前,就预见了火灾会发生,而不是他就是纵火人,然而这种事太荒唐了,联邦调查局分局自然是要把他叫过去询问的。 然而有个人全权相信史蒂文·戴尔的说辞,他看着新闻中史蒂文·戴尔的影像,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期待很快见到你,史蒂文。” 这人是一家殡仪馆的验尸官,叫威廉姆·布拉德沃斯(illia bludrth)。他从前并不是做这份工作的,相反他有着更为体面的工作,他曾经在一家医院做外科医生,只是一个事故改变了他,让他和从前几乎说了再见,来做了个和尸体打交道的验尸官。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对死神知道得比常人要多得多,他清楚侥幸逃过火灾的史蒂文·戴尔一行人,接下来会遇到一系列‘意外事故’,他们将一一丧命。 他们在劫难逃。 像他自己也是,他们每个人都像是一只老鼠,被猫玩弄于鼓掌之间。 那只猫,无疑是死神。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这么想着,一阵风在殡仪馆吹过。 他安之若素,还擦拭过一把解剖刀,开始解剖今天送来的一具尸体。 林宁很快就知道了这么个人,在《死神来了》系列电影中,这个人就很神秘,他对死神了解很深,对死亡也看得很开。他倒是没有在死亡名单上,不过他曾经在,他在当时得到了不详预兆,相信了它却什么都没有声张,就那么默默走开,进而脱离了死亡。其他人死在了事故中,这件事显然对他影响很大,使得他颇有种大彻大悟的意向。 林宁微微扬眉,暂且记下这么个人,她现在得重新计划一次大灾难。她支着额头,数不清的数据被交汇接着处理,片刻后她就得出了结果,很快一个投射意识回归,林宁汇总从中得出的信息,转头和白皇后说:“这儿有那么一个人,他的灵感比一般人要强许多,平时有在做灵媒——” 她还没有说完,猪笼草就溜达过来,它还衔着一个项圈。 “汪。” 猪笼草生无可恋得叫了一声,它不太适应家犬的行事作风啊。它从前想出去遛弯,自己小步流星就去了,哪像现在还得叫林宁带它一起去。 林宁无情又冷酷道:“我现在没空。” 猪笼草目光深沉得看着她。 林宁补充了句:“不过我可以叫我的‘身外化身’和你出去。” 林宁说着还拔下了一根头发,假装她像孙悟空那样拔根毫毛,就分出了猴子千万个般,弄出了个身外化身,其实就是意识投射在一颗皮球中,和猪笼草一起出了门。 这种体验别提多新鲜了。 顺带一说,他们一家其实有在人间界弄了个假身份来做障眼法,从前死神都没有这种需求,只是她现在连死神的福利薪酬都不清楚,也没有谁来说要支付给她,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制度如何好了,反正她这么做,也没谁出来说什么。林宁另外还打算等工作进入正轨后,她就出去找份工作,她其实有想尝试下成为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的。 想想都觉得有趣。 皮一下很开心的林宁继续和白皇后说她的新计划,很快新计划定在了三日后。 两天后,林宁特意提到的灵媒约翰·威兰德,在家陪儿子时,儿子的玩具火车冷不丁脱轨,约翰·威兰德看得一愣,很快帮儿子摆好,又玩了十分钟,他就送儿子上床睡觉,而他自己坐在客厅里看起了新闻。到处都有事故发生,会场火灾的热度只不过过了两天,就开始被其他事故替代,最新的热点新闻是华盛顿州出现一次特大事故,一百二十三人丧生,目前没有恐怖组织出面认领,但官方并没有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 约翰·威兰德半睡半醒。 忽然陷入到玄而又玄的氛围中,在其中他‘看’到了列车脱离了轨道,驶向了站满人的月台,又‘听’到广播说沃尔什街地铁站出现了恐怖袭击,他看着满目疮痍猛然回到了现实。约翰·威兰德不是第一次陷入这种“梦境”中,他还想到了刚才看的新闻,即华盛顿州的炸弹案极有可能是恐怖袭击,又联想到了先前那起特大火灾中,那同样在火灾发生前有了不详预感的史蒂文·戴尔,还想到若是他贸然说出来,可能人们也会把他当做神经病,不会选择听从他的提议。 约翰·威兰德又做不到坐视不理,他沉思了半天后,开车去到了离家不远的公用电话亭,将电话打给了联邦调查局分局,告诉他们明天在那个出事的地铁站有个恐怖袭击,让他们务必从午夜开始就警戒起来。 那边的接线员连忙道:“先生,请让我接我们这边的探员——” “请务必这么做,不然有很多人会死,求求你。”约翰·威兰德又补充了句:“这不是骚扰电话。” 不等那边再说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当地迎来了交通大拥塞,原因是通往市中心的一条主车道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警察不得不封锁现场,加上一座桥需要检修,使得不少人不得不改换其他交通方式,这也让地铁站迎来了比往日还要多几分的乘客。 约翰·威兰德本来是要见一个顾客的,可他一直惴惴不安,就驱车到了他预见会出恐怖袭击的那条街,让他失望的是他原本以为联邦调查局会封锁这条街道,再不济也要安排探员来进行排查,然而事实是这条街道,和地铁站仍旧人来人往,像往常一样。 约翰·威兰德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很快想到这其中的症结,他有点心灰意冷,只在这时候他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辆车的车窗上有黑色的身影流过,那种黑色让约翰·威兰德遍体生寒。 他惊然四顾,看到了穿着联邦调查局制服的一个探员。他百感交集的走了过去,直接劈头就问:“为什么没有封锁这个地铁站?为什么不派人来排查?“你们不是得到消息了吗?” 探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先生,请冷静下来。先生,如果你能跟我来一趟,我们会配合你处理这个事情的。”他说着下意识看向了一侧,约翰·威兰德也敏锐意识到了,他跟着看过去,就看到那边守着好几个探员,他立刻意识到联邦调查局这是在守株待兔。 他二话不说,直接掉头就跑。 他却没有跑远,而是选择进入了地铁站,既然联邦调查局不把他的预兆当真,那他自己去认证好了。这个地铁站是人流量最大的地铁站,此时又正处于高峰期,光是月台上都扎堆站了相当多得人,几乎是人挤人。 约翰·威兰德在人群中艰难穿梭着,他格外注意着那带着包裹,看上去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他的目光从一个地铁站工作人员身上划过,看到他手上抱着的工具箱,再看对方并没有对他的目光躲闪,甚至还朝着他微微一笑,约翰·威兰德便移开了目光,认为不是他,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站在柱子旁边的年轻男人,他背着一个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什么,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对方就不禁目光闪躲。 约翰·威兰德下意识迎了过去。 对方下意识逃跑。 这时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们也追了过来,他们看到了约翰·威兰德,用通讯器和这次出任务的同伴联系,开始对约翰·威兰德围追堵截。 又此时列车入站,渐渐停了下来,那个被约翰·威兰德和他背后联邦调查局探员追着跑的年轻人,干脆跳上了列车,约翰·威兰德没多想也跟着追了上去,连带着数名联邦调查局探员也跟着上了列车。 等三方汇合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列车再次缓缓启动。 约翰·威兰德叫那个年轻人把手中的包放下来,他到现在都还以为那里面装着的是恐怖袭击用的东西,可他很快就知道那不是恐怖袭击,而是对面一列列车脱轨,横冲直撞着撞向了他们这列列车! 约翰·威兰德在隧道中出现轻微晃动时,就先他人几秒觉察到了不对,连忙大喊道:“往后退!往后退!” 车厢中人下意识往后面车厢涌去。 就在那电光火石间,灾难就降临了。 快到月台上的人群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那辆脱轨的列车碾过。 约翰·威兰德下意识护住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那几名跟着上来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反应也很快,其中一名还抓住了一个要被甩下车厢的乘客,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站在他们上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林宁手中的沙漏停止了流动。 尔后,沙子竟然开始了逆向流动。 第175章 death(3) 地铁大灾难后两日, 联邦调查局还是找上了约翰·威兰德,即使造成列车脱轨的原因, 并不是什么恐怖袭击,但约翰·威兰德在那天前打电话给联邦调查局的情况很反常,他们必然要问个清楚。 约翰·威兰德在当天的地铁大灾难中只是受了点轻伤, 他下意识护住的那对母子也安然无恙,就是追着他上了列车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也没有在地铁大灾难中出事,还有那个背着装着鼓囊囊东西背包的年轻人,他就只是磕了下头,而他那个背包还替一个乘客挡住了飞来的碎片。那个背包中也不是什么火乍弹,就只是他从商场中偷来的几件衣服, 他当时跑是以为约翰·威兰德是找上门来的警察, 更不用说当时约翰·威兰德背后还有穿着制服的联邦调查局探员。话说回来,约翰·威兰德被请到联邦调查局时, 他显得很平静。他知道联邦调查局叫他过来是因为什么, 他也不打算说谎,即使他的经历听起来也很戏剧化, 很像是无稽之谈,因而当探员们来找他谈话时,他就把他为什么会认为有恐怖袭击的事说了。 探员们对看一眼,神情略微妙。 约翰·威兰德以为他们不信,他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 你们大概会想我既然相信我做得梦, 为什么还会去那个地铁站找死?可我不后悔, 我问心无愧,还有说起来你们更不会相信,我原本是要去见一个客户的,只是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有个路段发生了地下水管破裂,导致了一起连环车祸,我若是不在地铁站,那个时间点我就该在那个路段上了。” 探员们神色更微妙了。 约翰·威兰德:“??” 其中一个探员开了口:“那天追你的探员们,他们是临时被安排去追查你的,而如果没有这个任务的话,他们会被安排到和那群银行劫匪面对面。你知道这件事吧?” 约翰·威兰德看过这则新闻:“那群银行劫匪不是坠机了吗?” 银行劫匪连同内应总共有六个人,他们经验老道,在过去曾犯案数起,这次他们不仅在银行有人质,还事先在城中安置了数枚火乍弹。正因为如此当局最终只能选择妥协,给了他们直升飞机和他们要求的款额,眼睁睁看着他们乘着直升飞机逃之夭夭,不曾想他们的直升飞机在空中撞上了一群鸽子,最终导致坠机。 等特警寻到降落地点时,他们已团灭。 那名探员继续说道:“是坠机了不错,然而他们中的一个还丧心病狂的引爆了他们埋在银行外的一枚火乍弹,若不是因为坠机导致引爆器被暂停,那枚我们不知道它存在的火乍弹必然会爆炸,而当时那枚火乍弹附近就是我们的同事。” 约翰·威兰德隐隐明白了什么:“你们想说什么?” 另一名探员开了口:“你知道直升飞机坠毁后,砸中了一辆汽车,汽车的后备箱中有个被报失踪半年的女孩,而她毫发无伤,司机却被直升飞机机翼碎片截成两半吗?” 约翰·威兰德:“…………” 更玄乎的事还不止这几件,地铁大灾难受难者的身份已经全部落实到位了,其中的二百九十六人在丧命的三天前分别乘坐过两列几乎是同时落地的飞机。此外受难者中还有四名的信息在犯罪数据库中找到了,而他们的dna都曾在凶杀现场出现过,而所涉及的案件因为找不到凶手而没有结案,没想到一个地铁事故就将他们“炸”了出来。 再有一个,地铁大灾难发生的时间和银行劫匪坠机时间相差无几。 约翰·威兰德和两名联邦调查局探员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他艰难地开口打破了那份静默:“哈利路亚——” 探员们:“……” 约翰·威兰德心想:‘不然呢?’ 然而他还是想起了当时在乱流中,他不经意间看到的那映射在车窗上流动的黑影,和他在地铁站外见到的一模一样,一时间也说不清那黑影究竟代表了死神,还是代表了主?如果是主的话,那为什么还会有这场大灾难?如果是死神的话,那为什么又给不少人带来了救赎? 不仅约翰·威兰德迷茫,就是联邦调查局也有不少人小迷茫,那么多玄乎事总不能都用巧合来解释吧?当然了,对于有信仰的人来说,他们接受起来就轻而易举,再说不能都用巧合来解释又如何?又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 联邦调查局行事可是要遵循基本法的。 不过联邦调查局并没有把约翰·威兰德如何,也没有让他被国土安全局带去问话,此事就在彼此的默契中小事化了了。 约翰·威兰德也没将此事,和其他人说起过,倒是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想到不久前看到的那则火灾新闻,说其中一个年轻人在火灾前预想到了火灾,难道他和自己一样? 是上帝在给他们的启示? 这个还真不是。 林宁此时已将因露西亚·格曼未惨死在火宅中而活下来的三百二十六人,全部给予了命运的修正。她倒是有留意了下约翰·威兰德的后续,可以说约翰·威兰德是因为他自己的行为,为他自己续了命,他在短时间内将不会在死神名单上。 白皇后看了过来。 林宁举起了双手:“我这不是在努力适应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死神吗,我想我会尽快适应的。”死神不该有怜悯,也不具备任慈的品质,唯一会有的情绪波动大概是愤怒,那会出现在他被欺骗时。 白皇后:“我什么都没说。” 林宁知道她没有多指责她的意思,所以就“恃宠而骄”道:“我什么都说了。” 好在林宁很懂得分寸,她很清楚她该怎么做,“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所以在封住一个缺口后,就将目光放到了先前从火灾中逃生的史蒂文·戴尔等人上。他们每个人都身体健康,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情节自洽的意外事故。 先前提到过那个脾气暴躁的中年吸烟男,他的名字是杰森·塞维格。他目前的职业是在一家酒吧做酒保,而这已经是他这一年换过的第四份工作了,他一直认为他有能力,他该去做更体面的工作,只是那些公司都没有眼光,却从来不会反省下自身。 就像明明是因为他看不惯史蒂文·戴尔,想揍他引发骚乱才被会场安保人员请出了会场,因而逃过了一劫,他偏偏认为他是“天选之人”,上帝给了他启示,让他命不该绝,还志得意满的和客人吹嘘。 这天杰森·塞维格开着摩托车去上班,开了一段路意识到他忘记把他随手拿下来的几个酒瓶扔了,可回收垃圾箱就在不远处,可杰森·塞维格不知是嫌麻烦,还是根本没看见,随手就把那几个酒瓶扔到了马路下面的沟地中,那沟地中可能还有石块什么的,导致有个酒瓶碰到了石块碎了。 凌晨五点杰森·塞维格下班回家,摩托车竟然抛锚了,他骂咧咧地停了车在路边检查起来。 一阵微风拂过,黑影幢幢。 恰逢此时旁边驶过一辆大货车,当货车经过杰森·塞维格时,忽然爆胎,强大的吹力把杰森·塞维格吹飞到了马路下面的沟地中。 这本来没什么,沟地中还长着杂草,看起来比较软和,可偏偏杰森·塞维格的脖子却戳到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玻璃碎片,正割到了他的颈动脉。一开始杰森·塞维格还没有收到痛觉反应,他还想着骂翻那辆大货车,“fu——” “k”都没有说出来,他就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倒下了。 在他倒下的不远处,就是他先前扔下的几个酒瓶。 还有一件事是史蒂文·戴尔半醒半梦间,想起身去上厕所,结果在摸台灯时,不小心摸到了先前放在床头小桌上一小块玻璃碎片,手指被划了一道小口子,还流了不少血,让他接下来都没有睡安稳。那玻璃碎片是他不小心摔了的玻璃杯的,他明明记得他当时将碎片都收拾干净的。 等上午起来时,他就接到了露西亚·格曼打过来的电话,让他看当地新闻频道,史蒂文·戴尔这才知道那个讨人厌的杰森·塞维格出了意外,当场死亡。 史蒂文·戴尔看到新闻上说的杰森·塞维格是被玻璃割破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他被玻璃碎片划破的手指顿时隐隐作痛。 难道这也是不详预兆吗? 莫名的史蒂文·戴尔还想到了一件事,在昨天他和朋友们聚会时,他一个叫杰森·艾里斯的朋友对着他的女朋友吹烟圈,他的女朋友被烦的不行,冲着杰森·艾里斯说“杰森,去死吧你”。史蒂文·戴尔当时还愣了愣,跟着心里一紧,他当时没能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可现在看来那或许就是个预兆。 “不不,我不能自己吓自己。” 史蒂文·戴尔去洗了一把脸,认为他这样胡思乱想都是因为他最近没有睡好的缘故,可他至今也没想明白那天他为什么会看到那么真实的预兆,稍后他就去见了在关注这件事的露西亚·格曼,他们俩因为那天的事,走得比之前近得多。 他们俩约在了一家咖啡馆,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坐下不久,就先是见到了开车从这边经过的杰西卡·波蒂斯和乔恩·费格,他们是那天跟出来的一对情侣,接着在工作间隙出来为同事和自己买咖啡的健身教练保罗·奇尔顿,就从咖啡馆内推门出来。 保罗·奇尔顿工作的健身房就在这附近,奇怪的是史蒂文·戴尔常来这家咖啡馆,从前却没有见过他。保罗·奇尔顿知道这件事后,笑着说:“这就是缘分了。” 杰西卡·波蒂斯和乔恩·费格这对情侣本来已开车走了,可他们这时又倒了回来。乔恩·费格先提到了杰森·塞维格,大家顿时沉默了起来,还是保罗·奇尔顿开口打了暖场:“那不过是场意外,提醒我们平时要多注意检修我们的车。” 大家纷纷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尬聊了几句话后,杰西卡·波蒂斯和乔恩·费格就先离开了。 保罗·奇尔顿显然要热心得多,他还请了史蒂文·戴尔和露西亚·格曼每人一杯咖啡,露西亚·格曼点的是卡布奇诺,店员还在上面弄了朵心形的拉花,弄得露西亚·格曼很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道:“奇尔顿先生真是热心肠。” 史蒂文·戴尔转头去看横穿马路到对面去的保罗·奇尔顿,耳边忽然“啪”得一声,吓了史蒂文·戴尔一跳,他连忙环顾四周,才发现是旁边一桌的客人因为在看手机,不小心把放在桌子边缘的咖啡杯蹭掉了。 史蒂文·戴尔平缓了呼吸。 露西亚·格曼有点不解:“史蒂文?” 史蒂文·格曼示意他没事。 这时保罗·奇尔顿已快走到了马路中央,那是“人”字行的马路,他正处在两条支路的交汇口。当史蒂文·戴尔再看过去时,就看到了非常惊险的一幕,两条支路上都来了车,那那两辆车都要往主路上拐,更叫人心惊胆战的是主路上正驶过来一辆大卡车,可以说保罗·奇尔顿被来往车辆包围了。 史蒂文·戴尔:“!!” 感谢上帝的是,当车辆驶过时,保罗·奇尔顿还安然无恙,他就站在了那么一小块地方,勉强躲过了来往交错车辆。史蒂文·戴尔着实松了口气,保罗·奇尔顿到了马路对面,还和他们俩挥了挥手,史蒂文·戴尔不禁喊道:“小心点!” 保罗·奇尔顿没太听清:“什么?” 下一刻,一个花盆从天而降,正正好好砸在了保罗·奇尔顿的头上。 史蒂文·戴尔:“!” 露西亚·格曼看了个正着:“啊——” 大楼上一层的玻璃墙上,流动的黑影一闪而逝。 保罗·奇尔顿没能被抢救回来,那个花盆会掉下来,是因为玻璃窗的支架没支好,当下那么一关,就把那盆花推到了窗外。 这只是个意外。 其他人都这么认为,然而史蒂文·戴尔再也不敢认为这是个意外了。他们原本都该死在那场火灾中的,可他们活了下来,但是现在侥幸活下来的他们中的杰森·塞维格,和保罗·奇尔顿却接连丧命,这怎么看都不能只是巧合! 史蒂文·戴尔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他和露西亚·格曼心情悲痛的去参加了保罗·奇尔顿的葬礼,也就是在葬礼上,史蒂文·戴尔看到了一个给他感觉很奇怪的人。 那人就站在来吊唁的人群外,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静静地看着他们。 直觉驱使着史蒂文·戴尔朝那个黑人走了过去,“先生,你——” “我是谁不重要,史蒂文。” 史蒂文·戴尔:“你认识我?”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微笑道:“当然。” 史蒂文·戴尔皱了皱眉:“你是保罗的什么人吗?”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道:“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他的尸体是我处理的。可怜的保罗,他的脑袋都被砸变形了,费了我不好功夫让它看起来和原本一样。” 史蒂文·戴尔不禁问:“那杰森·塞维格呢?”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道:“哦,我知道他。” 史蒂文·戴尔愣了愣道:“他也是因为意外事故死的。” 验尸官先生意味深长道:“不,史蒂文,人没有横死一说,也没有枉死,惨死,只有注定的一死。我们就像一只老鼠,被猫玩弄在鼓掌之间,碌碌无为或者丰功伟业,闯红灯或是不闯红灯,和谁结婚或者和谁离婚,都属于死亡程序,由死神预先设计的程序。” 史蒂文·戴尔若有所思:“预先设计?也就是说如果洞悉了程序,那就可以逃出鬼门关?” “史蒂文,你自从逃出会场后,你就逃了出来。现在他们俩死了,就说明死神为你们准备了另一套设计。你想活命,你就得猜测你什么时候死,怎么死,一切全凭直觉,不过你要记住,欺诈和不尊重会引发愤怒。” 史蒂文·戴尔有很多问题要问:“你是说那些预兆?可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难道你从死神手中逃脱过?” “你不会想知道的。”威廉姆·布拉德沃斯说着神经质得一笑,把史蒂文·戴尔吓得眉心一跳,他没有再问什么了,接下来都在琢磨着死神给他们几个人的预先设计,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六个人的死,是有顺序的? 如今坐在他左侧的杰森·塞维格最先出了意外,接着是他前排隔了个座位的保罗·奇尔顿,这不是按照座位号码来的。 那会是什么? 林宁知道威廉姆·布拉德沃斯去指点史蒂文·戴尔的事,她本人是觉得若是没有他去点拨,说不定史蒂文·戴尔就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或者在他反应过来,整个新设计已经实施完了呢。 再转念想想,她这儿还有个“会发生的,就一定发生”准则,那她这个假设就没有多大的意义。林宁想了想就把这个念头丢开了,她还有工作要做,现在她渐渐不再想着谁是连环杀手,谁是强奸犯等等了,这没必要,再说这个平行世界的犯罪率很寻常,可不像是《犯罪心理》世界那样连环杀手遍地走,不然,林宁还得多头疼一阵子。 又林宁说她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还真不是随便想想的,她从前从没有做过这个职业,专业知识的储备也不足,于是她就特别多进行了几个意识投射,去医学院白上专业课,或是还在医院当值收割时,和医院的医生偷师。 有天她还突发奇想,将意识投射到了手术刀上,零距离地感受了一场手术。 这还真是别样的体验。 等等,这样的感受她是不是之前就有过? 哦,对了,上次这么说时她将意识投射到了一个皮球上来着,还陪着猪笼草玩了好一会呢。 幸好猪笼草的口水没什么异味。 唔,等下次再这么玩时,还是先让它小人家去刷刷牙吧,要不然漱口水也可以。 不说这个难以言说的体验,单就说回到林宁的工作上。史蒂文·戴尔那边的死亡名单还没有执行完,林宁就在她最近去的那家医院发现了一个“死亡天使”,就是认为她有责任去帮助病人从痛苦中解脱,所以她就会给那些重症病人下药,了结他们的生命。 从前的时候林宁就碰到过,除了在医院中经常遇到外,还有一类死亡天使是想让受害人遇险,再来拯救他们,而这个遇险还是死亡天使制造的,这也叫英雄凶杀情节。最常见的是消防员自己放火,然后他自己就可以拯救世界了。 而这个医院的女护士便是第一类,她被医生下了诊断说只有几个月或是更短时间可活的病人吸引,自己帮助他们获得解脱,至今已有六个病人是这样被她谋杀了,却没有谁发现端倪。 林宁却说不太好她现在是什么滋味,到底从她现在的角度来看,那些病人的生命确实截止到了他们被谋杀的那一刻,作为死神她该如约带他们走向死亡。只是让她视而不见,她好像也没办法做到。 林宁想了想觉得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钻死神制度的空子。 她先前就那么做过,叫连环杀手和银行劫匪来做替死鬼,将他们的性命过给了原本会死于意外的约翰·威兰德和那几名联邦调查局探员——如果联邦调查局再深想的话,他们会看出死去的银行劫匪 连环杀手人数,其实就等于约翰·威兰德 追踪他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和站在火乍弹附近的探员总人数。 只是这次该怎么钻空子呢? 第176章 death(4) 林宁关注的“死亡天使”名叫梅丽莎·库勒, 她在公共医院工作了有二十年时间,在护士间很有威信,也很受病人爱戴,人们根本不会相信她这几年来都做了什么,又因为被她“解脱”的病人都得了无计可施的绝症, 所以他们即使在医生诊断的截止日期前死亡, 也没有人去怀疑什么。 梅丽莎·库勒第一个“解脱”的人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在一次事故中高位截瘫, 梅丽莎·库勒平时又要在医院上班, 又要辛辛苦苦照顾他。 有一天,他们抱头痛哭了一场。 第二天, 库勒先生就去世了, 他在去世和梅丽莎·库勒说了“我爱你”和“谢谢你”。梅丽莎·库勒在为丈夫操办葬礼期间,面对着亲友们的慰问,她面上可能有伤心,然而在心中她认为她丈夫得到了解脱。 他走得很平静。 从此梅丽莎·库勒的思想就渐渐发生了转变,她从前认为安乐死是在对病人的一种变相谋杀,可如今她私底下有在关注支持安乐死的团体不说,还会为它们捐款。这一点无论是亲朋好友, 还是医院同事都不知情, 便是医院中少了药物,也只是开除了个实习生后就不了了之了。 她这天没有排夜班, 可以休息半个白天, 便列了购物列表去了商场购物。 另一边史蒂文·戴尔弄清楚了他们出事的顺序, 那就是他们进入会场的顺序。本地新闻有播放了一段关于火灾的监控录像,在被播放的那一段录像中,他们六个人全在,而且进入会场的间隔很短,先是杰森·塞维格,再是保罗·奇尔顿,之后就是杰西卡·波蒂斯,和她的男朋友乔恩·费格,再然后就是露西亚和他。 史蒂文·戴尔对此深信不疑,尤其是得到了威廉姆·布拉德沃斯的点拨后,他为此找上了杰西卡·波蒂斯和她的男朋友乔恩·费格,想请他们出来聚一聚,共同商量着该如何逃过一劫。只是他们俩对史蒂文·戴尔那一套死神的说辞不是很相信,尤其是乔恩·费格,他认为那就是天方夜谭,杰森·塞维格和保罗·奇尔顿的死也都是意外。 然而史蒂文·戴尔没有轻易放弃,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他。 乔恩·费格烦不胜烦。 杰西卡·波蒂斯的观感倒还好,她还庆幸过当日有史蒂文·戴尔引发了骚乱,让她有很好的理由把乔恩·费格拉出去,没有被火蛇吞没,所以劝了男朋友几句。这天杰西卡·波蒂斯觉得胃不太舒服,乔恩·费格开车载她去诊所,路上竟然又瞥到了在和露西亚·格曼一起等公交车的史蒂文·戴尔。 “他要是怕得要死,干脆躲在家里不出门好了。”乔恩·费格撇了撇嘴道。 杰西卡·波蒂斯没好气道:“你说够了没有。” 乔恩·费格不说话了,可他还是憋了一股邪火,在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不管不顾的调转了车头,这显然违背了交通规则,导致其他车辆不得不急停,还有一个刚从商场购物出来没多久的年轻人,因为乔恩·费格的调转车头,在那一瞬间他骑着的自行车从身上滑前,自己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购物袋破掉,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其中就有一管番茄酱,滚啊滚了几圈。 索性这个年轻人没事,就只是手擦破了下皮,还大声朝着掉头而走的乔恩·费格高举了中指。 乔恩·费格是没看到。 史蒂文·戴尔看到了这一幕,下一刻他心一紧,耳边的其他声音都仿佛远去,紧接着他就在侧对面一家商店的玻璃上看到了一辆公交车的反射。 “史蒂文?” “预兆——” 史蒂文·戴尔知道这种感觉,他觉得这是预兆,而按照顺序,下一个要出事的是杰西卡·波蒂斯。接着他就看到了他们,而且今天的杰西卡·波蒂斯还涂着黑色的口红,史蒂文·戴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可他直勾勾盯着杰西卡·波蒂斯,却让乔恩·费格误会了。他把车停了下来,还堂然从车里走出来。 杰西卡·波蒂斯不是很舒服,她喊了一声:“乔恩!” 乔恩·费格瞪着史蒂文·戴尔:“你不是有话说吗,说吧。” 史蒂文·戴尔听得出来他的口气不对,可他没管那么多,他想着那个预兆,再看看乔恩·费格把车就停在了公交车站牌前,难道是因为这样杰西卡·波蒂斯才会出事的吗?他连忙道:“费格先生,这儿不是停车的地方,我看——” “你看怎样?” “够了!”杰西卡·波蒂斯推门走下来,她今天格外不舒服,在车中时就有点气短,这会儿呼吸了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才觉得好了点,再看看年轻气盛的男朋友,又想到了她可能中招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地招呼起男友:“得了吧,你现在还活着,难道还是戴尔的错吗?那你怎么不说还是我的错了?还是说你宁愿死在火灾中?” 她说着人还往后退,都退到了马路上去了,与此同时,先前那个从商场购物出来的年轻人掉落在马路上的那管番茄酱,他没能及时捡起来,被疾驰而过的车子压爆,像是浓稠血液一样的番茄酱呲了出来,迸射到打算去商场的玛丽莎·库勒的挡风玻璃上,还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叹了口气,去开雨刷。 杰西卡·波蒂斯还在忿忿不平:“你要是还这么意气用事,我看你还不如干脆死掉算了!” 史蒂文·戴尔心头一震。 他下意识上前拽住了杰西卡·波蒂斯的胳膊,把她从马路上拽了过来,下一刻一辆公交车呼啸而过。杰西卡·波蒂斯还能感受到公交车带来的风,能感受到尾气拂面,她都还没能从劫后余生中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砰的一声。 像是车辆撞击声。 杰西卡·波蒂斯当即:“呕——” 史蒂文·戴尔根本躲闪不及。 史蒂文·戴尔:“…………”这是回礼吗? 乔恩·费格已傻了眼。 更有那辆疾驰而过的公交车没有了杰西卡·波蒂斯这个“阻拦”,就那么撞上了被番茄酱挡住视线而分神去开雨刷的梅丽莎·库勒的车。 梅丽莎·库勒没能从车祸中幸免,当场死亡。 不管怎么说,杰西卡·波蒂斯逃过了一劫,再下一个就该轮到了乔恩·费格这个当面被教做人的男朋友了。 只是不知道他接下来是信,还是不信史蒂文·戴尔的死神说,反正史蒂文·戴尔更加深信不疑,他还由衷感到了喜悦,因为在他的理解中,杰西卡·波蒂斯是要丧命在公交车车轮下的,然而他注意到了预兆,还时刻注意着周围,把杰西卡·波蒂斯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这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是能从死神给予他们的新设计中逃脱的? 这个吗? 只能说史蒂文·戴尔没注意到丧命在公交车车轮下的梅丽莎·库勒,也没注意到玻璃上流动走的黑影。 以及杰西卡·波蒂斯怀孕了。 死神制度中有个规则是新生可以打破死亡。 当然了,杰西卡·波蒂斯这逃过一劫还真难说是因为新生,还是因为间接有了梅丽莎·库勒那么个替死鬼,反正杰西卡·波蒂斯从死亡名单上被跳过了。 策划着这一切的林宁像往常一样意识投射去完成属于死神的工作,她主意识则化成人样,带着猪笼草去了宠物店。 猪笼草它小人家自从戒了昆虫后,就多了不少从前没有的习惯,对普通狗子爱玩的玩具,它很愿意屈尊来玩一玩的,林宁这次出来就是带着它补新的。白皇后并没有像从前一样跟着她手机中,这主要是林宁在白皇后的中央服务器中进行了意识投射,她可以进入二进制的世界,和白皇后进行更进一步的沟通,可以说是将她自己一分为n,不用担心出现“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出现。 嘿。 话说回来,林宁这次和猪笼草去的宠物店是一家信誉颇为不错的宠物店,结果她抱着安静如狗子的猪笼草还没进门,那家宠物店内的所有宠物都乱作一团,各种叫声不绝于耳。 林宁:“…………” 这特么太正常了。 动物们常常比人类要敏锐,它们能感受到人类感受不到的事物,比如说死神。 像猪笼草这样安静才不正常,不过它这是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林宁在无语了下后,也露出了个微笑,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影子不太正常,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宠物店的工作人员群脸懵逼。 他们不懂怎么回事,只有极力安抚着突然骚动起来的动物们。 有个人忽然说:“不会有地震吧?在地震前,动物们不是都会动乱不安吗?” 偏偏这时林宁抱着她的狗子进了门,猪笼草一脸淡然。 “你开玩笑呢。”另一个店员示意他看过去。 然而宠物店的动物们还是叫个不停,还生生叫出了声嘶力竭的架势。 林宁一脸平静。 店员们看不见的是,一道黑影从她身上跃出来,朝着店内的动物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瞬间它们就安静如鸡。 店员们:“???” 有个店员忍不住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 林宁笑而不语。 在店员接待她和猪笼草时,店内有来了新顾客,领着自家儿子的约翰·威兰德。他们家养了只狗,今天过来是给它买狗粮的,顺带还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些狗狗用品,以及说实话约翰·威兰德在来到这家店门前,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种感觉很难说是什么,就像是先前在地铁站时遇到大事故时,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约翰·威兰德进门后,还下意识左顾右盼了下,并没有发现异常,他也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连头发和眼睛都是双黑的林宁,却没怎么往心里去。 只是个铲屎官而已。 约翰·威兰德这么想着。 约翰·威兰德的儿子还不到读小学的年纪,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盯着林宁看了好几眼,林宁还冲他笑了笑,他立刻趴到了约翰·威兰德的怀里,拒绝再多看林宁一眼。 林宁:“……” 所以她现在是“人嫌狗憎”了,是吧? 还好她还有猪笼草,所以对它小人家看上的东西都照单全收。期间其他动物都躲在笼子中,有狗子还发出了细声的呜咽,约翰·威兰德自然注意到了这反常的一幕,更加警觉了起来,然而至始至终都没发生什么事故,倒是等林宁结账走人后,动物们才陆陆续续打起了精神,还有只吉娃娃在它动物前癫狂般叫个不停。 林宁的影子回了下头。 有个店员看了眼说:“哦,那小家伙尿了。” 吉娃娃:“…………” 约翰·威兰德是知道动物们有时候很敏锐的,只是直到他抱着儿子离开,宠物店内也没发生什么事故,倒是隔天看到新闻说是隔壁店内的店主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看讣告就在他和儿子去宠物店时,这下约翰·威兰德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而对林宁来讲,她那天确实是单纯去宠物店的,带走隔壁店店主的是她的一个意识投射,她的工作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从宠物店回来后,林宁格外注意了起因为梅丽莎·库勒的被替死,而没有再被她“解脱”的病人,他们本就得了绝症,还仍在死亡名单上。 他们中有的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安之若素,有的则拼命挣扎着,即使百般痛苦也要活下去,有的不想承受痛苦,想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林宁静静地看着,她只有过一次真正意义上死亡的经历,在那之后她的生命一次又一次得到了不同平行世界的延续,即使她没有说过,可她确实在看待“生与死”上,变得有那么几分“轻浮”。 也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然而现在她渐渐端正了态度,敬畏生命,同时敬畏死亡。 乔恩·费格经过了他女朋友的事,对史蒂文·戴尔改变了态度。只是按照史蒂文·戴尔的说法,下一个就是他,这让他毛骨悚然,还有几分不知所措,以及烦躁不安,只是他并没有在女朋友杰西卡·波蒂斯面前展现出来,此外还有照着史蒂文·戴尔的说法注意各种细节,可能导致他出意外的细节,像是他先前在公路上掉头转车的事,一定不要再做了,务必要安全驾驶,另外还时不时注意四周,即使是过马路时也要左看右看。 “那我干脆不出门得了。” 乔恩·费格这么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不过你在家时也要注意。”史蒂文·戴尔假装没听出他的讽刺,很认真地说道。 乔恩·费格:“……” 乔恩·费格接下来两天还真没怎么出门,史蒂文·戴尔也没有再看到不详预兆,这还不是让乔恩·费格最烦心的,他最烦心的是杰西卡·波蒂斯对他好像冷淡了许多。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一个人在家喝酒排解郁闷,从冰箱中拿出了冰块,正准备放到玻璃杯中,忽然一阵风吹来,窗户“啪”的一下关上了。 乔恩·费格吓了一跳,一个冰块从手中滑落,噼里啪啦不知道掉到了哪儿。 “fvk!” 他懒得去捡起来,转身拿了瓶酒,平时一拔就能拔掉瓶塞的酒瓶,这次费了他好大劲都没能打开。他去厨房找开瓶器,流理台上摆放着一套刀具,他没怎么用过,平时都是他女朋友在用,乔恩·费格一想到杰西卡,心中就更烦躁了。 这时感觉到脚底下一沉,乔恩·费格低下头去看,才发觉到他踩到了不知怎么掉在地上的一块披萨,那块披萨是昨天吃剩下的,被他那么一踩,更添了几分恶心。乔恩·费格干脆甩掉了拖鞋,赤脚走在了地板上。 等他回到起居室,把酒倒在了玻璃杯中,还没开始喝,就接到了来自史蒂文·戴尔的电话。 史蒂文·戴尔急急道:“费格先生,预兆是冰块!” 乔恩·费格立刻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到了茶几上,和史蒂文·戴尔说他正准备喝加了冰块的酒,尔后又狐疑起来:“难道我会被冰块噎住?” 史蒂文·戴尔无奈道:“我只看到了一个冰块。” 乔恩·费格反问道:“为什么是你会看见?等等,我刚才还不小心掉了个冰块在地上。”他说着就环顾起来,他没注意到的是他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中,有团黑影弥漫开来,旋即就消失不见。 “早知道刚才就把它捡起来的。”乔恩·费格咕哝着,旋即他又试探道:“嘿,你这两天有和杰西卡联系吗?” 史蒂文·戴尔皱眉,他和杰西卡·波蒂斯根本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乔恩·费格会用这样吃醋的语气质问他,史蒂文·戴尔干脆说了没有,又让乔恩·费格自己小心,便挂了电话。乔恩·费格撇了撇嘴,往前刚走了一步,就觉得脚下一凉,再一滑,让他整个人都踉跄了起来,朝着后面摔过去,乔恩·费格下意识想抓住什么,来稳定住身形,可他抓了个空,整个人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砰!” 他的后脑勺磕到了尖锐的桌角,即刻后猩红的鲜血从鼻子中流出来,手机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 再然后手机自动黑屏,而他的屏保图片是他之前和杰西卡·波蒂斯去溜冰场时,杰西卡给他拍的,他当时正狼狈的摔倒在冰面上。 玻璃杯中的冰块不久后就化开了。 乔恩·费格的尸体是隔日还是不放心他,过来看一看他的杰西卡·波蒂斯发现的,那时候乔恩·费格已经凉透了。 杰西卡·波蒂斯崩溃大哭起来,她都没来得及告诉乔恩·费格她怀孕的事。 不久,史蒂文·戴尔和露西亚·格曼也知道了此事。 露西亚·格曼知道时,当下就捂住嘴哭了起来,她这些天也非常紧张,又接连或直接或间接目睹了其他人的死,她都没敢和她父亲说她上了死神名单,这时终于控制不住了。 史蒂文·戴尔将她抱在怀里,“没事的,我们会挺过去的。” 可他自己都不太确定,声音都有点发干。 其实像大灾难虽说不是每时每刻都有发生,然而就林宁所管辖的区域就不止会场火灾,列车脱轨和飞机失事未遂这几起,其实还有旅馆煤气泄露,地震,办公楼失火等等。每次大事故时都会有个人被“选中”,得到不详预兆,接着就会发生和史蒂文·戴尔这一行人差不多的故事,林宁光是为他们制造的意外事故,都可以编辑成册,书名可以叫《死神倾情巨制:教你制造意外事故》。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咳。 不过说真的,林宁还真有做了记录,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她的观察力,哪怕她原来就很敏锐了,现在是细如毫发,只是不知道她到时候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就是走哪儿都要左顾右盼,走一步观察三步,甚至草木皆兵? 林宁仔细想了想,认为这样的可能性不大,遂将这个想法抛开。这时白皇后投影过来,林宁连忙把她正在做的记录给她看,白皇后忽然说:“为什么你不来我的世界来和我讨论?我们可以把它制作得更完备。”她这是在说叫林宁进行意识投射,投射进她的中央处理器中。 林宁沉默了起来。 白皇后叫了她一声:“艾米莉亚?” 林宁煞有介事起来:“亲爱的,你老实说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我在你中央处理器中的意识投射?” 虽然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两个其实没什么区别。 第177章 death(5) 问过这么一个问题的结果是,林宁又去上了哲学课。 唉。 不过说起来, 她从前对哲学并不怎么感兴趣, 倒是她曾经的朋友斯潘塞·瑞德博士给她推荐过, 他有一个哲学学士学位,还说哲学无分对错。 林宁在上过几次哲学课后,对此深表赞同。 她就没有那么纠结白皇后更喜欢哪个的问题了,何况将意识投射在白皇后的中央管理器中, 对林宁来讲可能往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还是不要错过的好。 她这边日子过得美滋滋,史蒂文·戴尔和露西亚·格曼那边就和她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乔恩·费格的去世,再次给了他们一沉重的打击,史蒂文·戴尔用杰西卡·波蒂斯的例子安抚了露西亚·格曼, 说他们只要能够从死神中再逃过一次, 就不会再被死神追着不放了。 接着他们回了学校, 他们俩是同一个大学的学生, 露西亚·格曼刚刚入学, 史蒂文·戴尔比她高一个年级。他把露西亚·格曼送到了她的宿舍,露西亚·格曼的室友因为有了男朋友, 最近都没有回宿舍。 这倒是方便了史蒂文·戴尔。 他们俩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宿舍中的尖锐物件包裹起来的包裹起来, 不然就封到箱子中, 就连指甲刀都包裹了起来放到了抽屉中。晚饭是史蒂文·戴尔出去买来, 露西亚·格曼都没有出门, 不过史蒂文·戴尔并不能在这儿过夜, 他再三叮嘱露西亚·格曼注意风吹草动后,才离开回了自己的宿舍。 露西亚·格曼一个人在宿舍中,睡也睡不太着。 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把她头皮发麻。 后来还是抵抗不了睡意才睡了过去,稍后先前不怎么会宿舍的舍友今天却回了来,她打开门看到大变样的宿舍,还一脸懵逼。她明天得问问露西亚,这是在搞什么鬼? 舍友是回来拿换洗衣服的,收拾了一回,感觉到闷闷的,这才发现宿舍的门窗都被关得紧紧的,她翻了个白眼,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啊? 便过去把窗户打了开来,外面的凉风吹进来,让舍友感觉舒畅多了,过了会儿她的男朋友打了电话过来,她就匆匆拿上几件衣服,下去找她的男朋友去了。这时候还不到午夜,校园中还飘荡着不少无法安放的男男女女,在酒精或是更刺激玩意儿的作用下,再佐荷尔蒙,上帝才知道他们究竟能干出什么来? 一个烟蒂被随手扔在了地上。 风儿轻轻吹。 史蒂文·戴尔回到宿舍后,还得到来自他室友的慰问,还问他这段时间怎么那么神神秘秘的,连课都缺了好多。史蒂文·戴尔只有苦笑,他打算在让露西亚·格曼逃脱死神索命后,自己干脆去找个防空洞,或者其他不怕地震的地方,和死神死磕到底,到那时候还提什么上课不上课的。 这时室友插在电脑的耳机被他这么一转身,就从电脑上脱落,电脑中传出了他正在听的歌,“i’ve seenraining firethe sky(我看见火雨从天而降)”。 史蒂文·戴尔心跳了半拍。 “史蒂文,你还好吗?”室友问。 “我,我没事。”史蒂文·戴尔去洗了个澡,可他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到底还是悄悄离开了宿舍,朝着露西亚·格曼的宿舍那边走去。这期间他还遇到了正在瞎胡闹的一群人,他们正在烧着什么来取乐,下一刻就引来了校园保安,他们一群人连忙将那堆火扑灭,一时间火星漫天飞舞。 史蒂文·戴尔:“!” 这更坚定了他去露西亚·格曼那边的决心。 只是在那之前,他还得躲过闻风而来的校园保安,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他就溜到了办公楼,弄来了个灭火器,结果差点又被巡逻的校园保安逮到。说来他们今天被小崽子们弄得格外精疲力尽,发誓要逮着几个来杀鸡儆猴。 史蒂文·戴尔小心翼翼地带着灭火器前行,他还吸取了先前从乔恩·费格身上得来的教训,没有当即就打电话给露西亚·格曼让她注意火,然而不等史蒂文·戴尔多想,隐隐传来的嘶喊声,就让他心跳加速,什么都不再多想,就快步朝着露西亚·格曼的宿舍楼跑去。 着火了! 露西亚·格曼的宿舍在二楼,而烟火正是在二楼。 史蒂文·格曼:“!!” 露西亚·格曼的宿舍已经烧了起来,浓烟伴随着火蛇在并不多大的宿舍中肆无忌惮着。 露西亚·格曼头脑昏沉的醒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六魂无主。 她顾不得其他,想朝着房门跑去,可是被火蛇挡住了去路,书柜倒了下来,一角还正顶住了房门。 “救命啊——咳咳——” 这万分紧急时,门外传来了史蒂文·戴尔的声音,他在砸门时也意识到房门被什么抵住了,想要砸开似乎不靠谱。等等,窗户? “露西亚,走窗户!” 宿舍楼乱做一团。 消防车还有六分钟才能到。 露西亚·格曼忍着炎热,凭着求生意志朝着窗户奔去,然而先前被她的室友打开的窗户,此时却关得紧紧的,露西亚·格曼使出了浑身力气,都不能将窗户打开。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这时她猛然听到了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是其他房间的人,她们也被吓得不轻,都没想着走楼梯,想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 这给露西亚·格曼提示。 她死死咬着牙,拿起发烫的水晶球狠狠砸向玻璃窗户,感谢上帝,砸了那么几次后玻璃被砸碎,滚滚浓烟和新鲜空气相遇,几乎让露西亚·格曼背过气去,背后一股冲力,叫她从窗户上跌了出去。 “露西亚!露西亚!” 史蒂文·戴尔的声音传了过来,可露西亚根本发不出声音,很快史蒂文·戴尔的声音她就彻底听不见了,而在她的脖颈处,被刚修剪过的树枝贯穿,猩红的鲜血涓涓流了出来。 至此还剩下史蒂文·戴尔一人。 他没再去学校,一个人躲到了他们家在山中的度假小屋中,一次性储存了足够他吃上两个月的水和食物,每天都会仔细检查小屋的线路,能不用燃气就不用燃气,橡胶手套也是必备的,时刻注意着各种预兆,尤其是那无处不在的风。 他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过了一个月。 这日雷雨交加,小屋附近的一颗大树被劈中,倒在了小屋上,把小屋压塌了。 等到史蒂文·戴尔的家人打他手机不通,找了过来时,他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后来尸体被送到了威廉姆·布拉德沃斯所在的殡仪馆,他自然是认出了史蒂文·戴尔,他微微摇了摇头,死亡终究在劫难逃。 这一行人中只有怀孕的杰西卡·波蒂斯活了下来,她在得知史蒂文·戴尔的死讯后,在怔愣过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狠狠咒骂了一切她想咒骂的人物,这其中死神自然首当其冲。林宁对此习惯了,这世界上不想死的人太多了,好多人对待死神就不是那么的友好,林宁表示理解,也没有对杰西卡·波蒂斯们如何。她只是检查了他们一行人引发的涟漪,这其中除了因为露西亚·格曼最开始活下来,而没有发生飞机失事活下来的那三百二十六人外,还引发了部分人在本该死亡的时候,没有按照既定计划死去。 像一个叫詹妮佛·拉特的女孩,她和她妈妈去商场,结果被记者拦住采访学校安全,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妈妈就遭遇了抢劫,被小混混开枪打死了,而原本的计划中,她和她妈妈都该死于这次事故的; 再比如说叫汉娜·洛巴克的自由职业者,她原本要去一个地方采风,订了当地的一家旅馆,结果那晚煤气爆炸,旅馆中无一人幸免,而她当晚却没去成,因为她乘坐的公交车撞死了一名女护士; 等等等。 而原本该死去的他们活了下来,会继续引发新的涟漪。 林宁需要再设计个新的死神名单,来完成一次封口。 很快就有了一次连环车祸,她成功地进行了封口。 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完成的封口,很快其他bug也被清除,不过少了一个bug后,还是有下一个,在这样周而复始的过程中,林宁适应了这份工作,这也表现在她很少再去做让连环杀手或是其他作奸犯科的人,来给其他将死之人来做替死鬼的事情上。 不过她倒是有去给当地警察,或是联邦调查局,或是国土安全局,或是税务局等政府机构以提示,就当是他们灵感乍现,让他们来尽快破案,到底那些犯人是没结束生命,可他们没有再继续逍遥法外。 当然了,这也会引发不少不必要的涟漪,为此林宁还得再想办法来抹平,这在一定程度上让她对“她即群体”这种意识形态,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再意识投射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凡事有弊也有利”吧。 是吗? 不管怎么说,林宁的专业素养得到了提升,她对这份工作也得心应手了许多。 这一得心应手,她就有了闲情逸致去探讨死神极致,她很清楚她不是唯一一个死神,这从她平时管辖的区域就能看得出来,其他区域还是有不少死神的,又或者说根据地域的不同,死神的形象和名称会发生转变,也就是说在中国,死神就会是黑白无常,在埃及就是阿努比斯。 死神间是可以互通有无的,像在《死神来了》系列电影中,在美国逃过死神名单的,最后却在法国给死神送了人头,只是林宁到现在就只见过和她交接工作的那个死神,其他死神都没见着过,而她这次成为代理死神,也让林宁重新审视了系统: 系统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赋予她成为的这样身份? 和此平行世界的至高规则有什么样的py交易? 同理其他平行世界。 (系统:“…………”) 还有为什么是她? 系统又有什么目的?这多少还是困扰着林宁的,只是还不等她静下心来做个思考者,她的死神名单上就一下子多了上万的数目,林宁眉心一跳。 天灾。 这已超过了林宁这个代理死神能控制的范畴,而且科技发展至今,也不需要她去提醒,人类也会测算出会有天灾降临,然而面对着天灾,即使是测算出来也会在天灾降临时无能为力。 这次的天灾是海啸。 林宁也在这次海啸中,看到了其他死神,他们飘荡在半空中,用手中的镰刀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 林宁无能为力。 等到一切平静过后,她感觉到心力交瘁。 上一次她出现这种心态时,还是在聊斋世界中,那时候涉及到了“采生折割”,即先采取将人活活肢解的方式,采取受害人的生魂,再加以做法,使得其能够使唤所杀之生魂,以达到“但有求索,不劳而获”的目的。即使后面将行事者捉到,让他去往了油锅地狱,可他所造成的伤害已经存在,林宁当时就心里难受,为此被她师父回道人狠狠教训了一通,才渐渐缓了过来。 猪笼草:“汪。” 林宁:“……你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想给我一巴掌是吗?” 猪笼草:“哼唧。” 林宁:“不,我谢谢你了,我没事。”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白皇后的目光,即使白皇后没说什么,可林宁还是知道她不信她的说辞。林宁叹了口气:“我想我不太适合死神这样的职业,好在总共只有一年。” 她总觉得在这个平行世界中,日子过得尤其慢。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我想你现在需要一个心理医生,艾米莉亚。” 林宁想了想说:“我知道了。” 白皇后并不是在开玩笑,她还帮林宁做了下筛选,选中了一个专业素养过硬,在病人中口碑也很好的心理医生吉莲·布鲁姆,还帮她预约了,让她能够在预约名单上排在前列,其实就在她们这么说好的第二天下午。 翌日 林宁提前到了吉莲·布鲁姆医生办公室前,她在等候室中翻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报纸,报纸上无论那一版都在讲述这次造成了超过十万人死亡的海啸。娱乐版是哪个明星组织了慈善晚会,号召同僚来捐款;财政版则在分析着这次海啸带来的经济损失,以及接下来会有的影响;社会版上还刊登了一组直击海啸的照片。 林宁垂下眼,其实不止报纸,各个电视台都在滚动播放着相关新闻,人们讨论的最多也是它。林宁的意识投射到哪儿,哪儿都充斥着这个话题,到最后都只转化成了一声叹息。 吉莲·布鲁姆从她的办公室中走出来,她看起来只有四十岁,金发优雅的披散下来,让她看起来又知性又优雅。 “艾米莉亚·伍德?请进。” 林宁站了起来,她看起来很正常,还朝着吉莲·布鲁姆回以礼貌一笑。吉莲·布鲁姆倒没有被迷惑,毕竟如果真是心理正常的人,也不会来她的诊所,而且她遇到的病人中,表面上正常的也有很多。 所以当林宁说起她在一段时间前成为了一名代理死神后,吉莲·布鲁姆并没有多惊讶,她听林宁说着她的那份工作,边在她的记事本上做记录,来界定她的幻想症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林宁自然看了出来。 她表示了理解,她只是示意吉莲·布鲁姆看她的影子。她明明是坐在吉莲·布鲁姆面前的沙发上的,然而窗外阳光倾洒下来,她的影子却是站着被投影在墙壁上的,而且长斗篷和镰刀一应俱全。 吉莲·布鲁姆:“!” “我无意吓你,也无意让你认为我得了幻想症,布鲁姆医生。”林宁诚心诚意道,只是没多少说服力。好在布鲁姆医生专业素养足够,她在接受了林宁说的是实话后,就改变了原本的诊断,开始把这个身份独特的病人当做一般病人来看待。 其实林宁自己修过心理学,从社会心理学到犯罪心理学都有,只是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再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本身也不讳疾忌医,何况布鲁姆医生很专业,所以当林宁开诚公布后,她和布鲁姆医生的交谈很融洽。 她们俩还谈到了超级英雄,谈到了上帝。 超级英雄先不说,就是上帝?林宁想了想她在埃及做科技之神的日子,当时她是没如何,伊莫顿大祭司看到《出埃及记》时,可是暴跳如雷,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她不是死神吗。 当然了,上帝是不存在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吉莲·布鲁姆的心理疏导对林宁有用,尽管布鲁姆医生在听到她说她只做一年死神,到时候会有其他死神来接任时,表情不可遏制的变得略微妙。林宁想她大概没想到死神竟然不是终身制的吧,不过她一个代理死神看过关于超级英雄的漫画和影视剧,不是更该让她惊讶吗? 林宁想到了什么,往前倾了倾身体,“那么,布鲁姆医生,你又是怎么看待死亡的?” 吉莲·布鲁姆愣了愣:“在我回答前,我能问问你这么说,是在暗示我即将接受来自你的死亡之吻吗?” 林宁手腕上出现了个沙漏:“你还有三个小时。” 吉莲·布鲁姆那一瞬间的神情变化,被林宁尽收眼底。在死亡面前,她也很难维持以往的从容优雅,她攥紧了手中的记录本,扬高了声音道:“为什么是我?” 她站起来又坐了下来:“对不起。” 林宁没有说什么。 吉莲·布鲁姆拢了拢她的金发:“我想我们这次谈话结束了,你认为呢?” 林宁点了点头,离开了吉莲·布鲁姆的办公室,消失了不见,但她有进行了意识投影,跟随在吉莲·布鲁姆身边。她在办公室中沉默了好半晌,接着收拾好了自己,打电话给她的秘书,让她把接下来的预约都取消。 接着她打电话给她的律师。 只是在拨通后,吉莲·布鲁姆想到了什么就挂了,重新按起了号码。这次电话接通了,那头是她的前夫,他们俩曾倾心相爱,只是两个人都骄傲,等到矛盾激发时,谁都不愿意往后退一步,婚姻便走到了尽头。 这次吉莲·布鲁姆先服了软,约了她前夫见面。 两个人见面后,吉莲·布鲁姆没有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只是邀他去学校看他们儿子的足球比赛,她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空去学校给他加油打气,在这之前就回绝了,哪怕儿子过来问了两次。眼下她那么说,她的前夫怔愣起来,旋即皱着眉直指出来:“出了什么事?吉莲,你还好吗?” 吉莲·布鲁姆可不好,而且放在从前她面对着前夫的关心,都会做出冷硬的模样来,以证明他们分开后,她过得会更好。现在她厌倦了口是心非,在她前夫面前故作坚强,她扯了扯嘴角,眉宇间有着难以掩饰的脆弱:“我不好。我想你。” 前夫先愣了下,接着难以言说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嘴上说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身体却很诚实,一把把吉莲·布鲁姆拥到怀中:“我他妈的更想你!” 吉莲·布鲁姆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伸出手来抱住了他:“注意语言。” 前夫名叫杰克·安德森,此时安德森先生假装恨恨道:“我真该把你刚才那句你想我录下来的。” 吉莲·布鲁姆冷不丁说:“我爱你。” 杰克·安德森叹息出声:“我也爱你,吉莲。” 吉莲·布鲁姆鼻子一酸,眼泪在她冰蓝色的眼睛中打转,将这一幕收入意识中的林宁则挠了挠脸颊,她在想如果到时候她再去和布鲁姆医生说“我当时看错了沙漏,你还能再活三十年”,她会不会挠她一把? 第178章 death(6) 对吉莲·布鲁姆来说, 三个小时太短了。 可这三个小时, 她笑了几乎一整年的份, 便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前夫和儿子, 她都能笑出来。 这样静谧的美好时光,实在是太难得了。 这期间吉莲·布鲁姆还打了电话给她的律师, 说了遗嘱的事;和朋友间?她想了想最终打了电话给她在心理学界一直分庭抗礼的同僚, 表明她还是很欣赏他最近发表的一篇论文的,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请他帮个忙, 她想把她的一名病人转给他。 这儿的病人自然是在说‘艾米莉亚·伍德’, 另一个名字叫死神。 若是吉莲·布鲁姆的生命还有更多剩余的话, 她是绝对不会将这么一个独特的病人转让的。 剩下的时间,吉莲·布鲁姆都在和她前夫和儿子呆在一起。 前夫杰克·安德森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给了她那么大的触动,可吉莲·布鲁姆笑着对他摇头,她冰蓝色的眼睛带着似水柔情, 是那么缱绻眷恋,几乎晃花了安德森的眼,也晃动了他的心。他已经在想复婚的事了, 这必然是要趁热打铁的啊, 还想无论妻子下次再怎么倔强,他都一定不会再松口了。 三个小时到了。 门铃声响起。 吉莲·布鲁姆吻了吻前夫和儿子, 带着眷恋和不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宁。 吉莲·布鲁姆没有歇斯底里, 她还是像林宁初见她时那么优雅。不仅如此, 她还尽职尽责的向林宁推荐了她的老朋友,说她下次还有什么心理问题,可以去咨询他。 林宁一本正经道:“我想不用了,你是个很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我不打算更换。” 吉莲·布鲁姆微微皱眉:“你没有提过人死后会去往何处?”她还以为林宁是打算在她去世后,还打算继续雇佣她。 林宁慢吞吞道:“我的意思是我看错了你的死亡日期,你的寿命还有很长。” 吉莲·布鲁姆:“…………” 林宁做出她自认为最无辜的表情:“对不起。” 吉莲·布鲁姆却再也维持不住她原本的从容,她在大悲大喜后,一下子抱住了林宁,结结实实亲了她一下。 嘴对嘴的那种。 这时她的前夫安德森先生走了过来:“吉莲,是谁——” 等他看清楚情况后,立刻息了声。 说真的,林宁的震惊不比他的小:“布鲁姆医生,你不该这么做的。” 杰克·安德森的智商迅速下线:“吉莲你难道?我难道做了同夫?你今天这么反常,是因为这个吗?” 吉莲·布鲁姆:“…………”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保留控诉你的权利,布鲁姆医生,再见。”她说完就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的影子还伸出手摆了摆。 吉莲·布鲁姆大声喊道:“谢谢你。” 杰克·安德森无处安放他的内心波澜,他期期艾艾道:“你要谢谢她什么?谢谢她让你看清楚你的性取向吗?等等,她是你的病人?吉莲,你想被吊销医生执照吗?” 吉莲·布鲁姆轻轻道:“闭嘴。” “我——唔。” 安德森先生还是闭嘴了,好一会儿都没心思去想有的没的了。等他回过神来,换了口气,小心翼翼道:“所以你没有和你的病人——” “别傻了,杰克。”吉莲·布鲁姆拍了拍他的脸颊,转身进了屋。 杰克·安德森表现得遗憾极了,他还以为他这么说还能再得到一个吻呢。 而平白被亲了的林宁则想她下次再也不皮了,只她转念想了想,或许她可以开通这么个项目,《当你知道你的生命还有三个小时》,让人们了无遗憾的离开。 当然,这只是一次心血来潮,如果想实施的话,林宁还得仔细想想她这么做会带来的后果。林宁回到家时,白皇后和猪笼草正在看电视,林宁跟着坐了过去,等看了会儿昆虫科普节目后,猪笼草就滴答着口水,身不对口的去擦口水,顺便吃几口狗粮来填补刚才看电视带来的空虚感。 它那样,林宁都替它觉得难受了。 白皇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换了个台。 主持人的声音从电视中传了出来:“明天是vi1八0号航班坠机爆炸一周年纪念日,此航班是在jfk机场起飞后不久发生坠毁的,这次灾难波及多人,最严重的应该算是亚伯拉罕高中,共有40名学生和4名教师丧生,而灾难发生后的事情,使这场悲剧变得更加离奇:那些在坠机前侥幸逃脱的幸存者,很快就相继死于一系列神秘离奇的事故。对一些人来说,这只是悲剧性的巧合,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预示着某种不详的事情即将发生。这就是今天嘉宾要讨论的话题,谢谢你的参与。” 嘉宾道:“谢谢你邀请我来。” 嘉宾道:“我很喜欢你用的‘不详’一词,大多数人都认为我说的事是所谓的超自然,因为他们以为我谈论的是鬼魂。” 主持人道:“请直接谈论这个话题。” 嘉宾道:“好的,没问题。我认为有某种力量,一种看不见的可怕的东西,整天都围绕在我们的周围,而就是这种东西导致了人们的苦难和死亡。有些人称之为‘魔鬼的力量’,不过我认为这有点宗教化了,我宁愿称之为死神本身。” 主持人道:“照你的说法,我们被死神注视着?” 嘉宾点头道:“是的,每天每时,无处不在。我想让大家知道,死神对于每个人都有适合他自己的设计,当当时的幸存者在飞机起飞前走下飞机,他们实际上是破坏了死神的设计。这就是我要警告大家的,而且事实上这样的事最近也有发生——”主持人打断了他的话:“所有幸存者都死去,这就是你的证据吗?” 嘉宾不得不加重了语气道:“这不是生或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是说他们死得那么奇怪,或者说看上去随意,根本无法解释,这就证明了确实有某种力量。” 主持人再次插话:“等等,这不是证据,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这样说只是为了证明你的观点,对吗?” 嘉宾无奈道:“你的思想应该开放点。” 主持人还是不相信他的言辞,又或者说这是他们的脚本就是这么写的:“任何事都是可能的,那些只是巧合罢了。” 嘉宾语气焦灼了几分:“能让我说完吗?巧合只会让一两个人死去,而不会让那些人都死去。不说那次飞机失事,就是最近发生在本州的演说家艾伦·道格拉斯会场火灾,如果你有继续关注的话,你就会知道那次从火灾中逃生的人,如今都遇到了一系列意外,相继去世了。难道这还是巧合?我想说的是,这就迫使大家对日常的巧合产生了疑惑,如果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怎么办?是不是我们能做些什么?” 主持人嗤之以鼻:“你听听你自己,你简直疯了。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每天早晨离家后,都得小心翼翼的?” 嘉宾却像是没听出他的讽刺:“对,我就是此意。为了逃过一劫,唯一的办法就是看清楚这可见世界背后隐藏着的东西,因为任何人最终都得直面死亡。” 林宁撑着脸颊听着,她能看出来嘉宾是认真的,主持人表现得对他的论点不屑一顾,不过看得出来,他有那么一两分动摇。只是这种事听起来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对有得人来说,即使把证据拿到他面前,他大概也不会改变他本来的看法,更何况是还没有证据?此外世界上离奇的事多了去了,至今还有很多事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呢。 稍后林宁想这种话题既然都拿到了新闻节目上来讨论了,那想来私下中讨论得更多。 白皇后这时转过头来道:“艾米莉亚,你要看看大众对一系列巧合的看法吗?” 林宁失笑:“亲爱的,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白皇后还没说什么,原本还蔫巴巴的猪笼草却抬起了头:“汪?” 林宁:“……这只是个比喻,我是说我和白皇后心有灵犀。”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又没吃过,我怎么知道,还有不要以为‘蛔虫’中带了‘虫’,就认为它是昆虫纲的。” 猪笼草:“汪?” 林宁叹了口气:“它不是。” 猪笼草顿时就冷漠脸,接着把脑袋埋进了狗盆中。 林宁:“……” 白皇后则煞有介事道:“艾米莉亚你这个比喻不恰当,我没有成为过你肚子里的蛔虫,倒是你有将意识投射到过我的中央处理器中。” 林宁:“……那我是你中央处理器的bug?” 白皇后:“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 林宁又叹了口气,她该直接说她们心有灵犀的,唉。 反正在揭过这个偏了几偏的话题后,林宁有看了看白皇后给出的数据,关于网络上大众对于诸如一年前vi1八0航班失事,会场火灾等一系列都是有谁在出事前预言,接着有幸存者逃生,结果一系列幸存者死于一系列离奇事故事的反响,这其中还包括了大众对于刚才那期栏目的反馈。 绝大部分人的反应和主持人一样,认为那只是巧合,尽管离奇了几分。 剩下的小部分人? 他们相信死神论,甚至还有人提出追寻死神,为此有人提出了用电磁场探测器,去医院或是发生重大事故的区域进行探测,好像死神出没能引起能量场反应一般,还有人拿出各种文献进行举例说明,连和巫术有关的书都能被拿出来进行佐证;还有人认为政府知道得更多,他们说不定还成立了特别小组,专门处理这种离奇的事故,就像政府常年隐匿外星人存在痕迹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人意图建造死神避难场所,就像是建立末日避难场所那样。还别说,有这样想法的不是一个两个,还有人已付诸了行动。 林宁:“唔。” 白皇后用她一贯的语气道:“你想我介入政府数据库进行搜寻吗,艾米莉亚?” 她说得好轻车熟路的样子。 实际上也是。 可不是吗,从前的时候她们就常常那么做,还只要被抓到痕迹,就当什么都没做过。这也是她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见政府的防火墙比她们厉害的情况。至于现在?她们是没有卫星,可不是还有林宁这个能将意识投射到卫星上的代理死神吗,想不着痕迹的介入政府数据库,也是手到擒来的,或者更干脆的,林宁直接将意识投射进去,想怎么来怎么来。 林宁点了点头。 随即她又说:“我还想我是能被现有仪器检测到的吗?” 白皇后即刻明白了她的想法:“我知道了。” 林宁假模假样道:“我都要佩服我自己了,看我这勇于献身的精神。” 虽然她是自己好奇。 接下来林宁和白皇后就针对这两件事做了深入研究,关于前者?数据库中是有诸多记载,只是死神的行事规则是合理性,也就是说无论是飞机失事,还是一系列事故,都是能找到合理的解释的,其中并不存在超越这个世界规则的超自然手段。 所以即使是诸多叫人怀疑人生的巧合,可没有证据一切都免谈。 对了,外星人并不存在,即使美利坚政府确有个专门的部门。 再来说后者,只能说死神是不会被电磁探测器探测到的。 林宁倒还有翻阅了网络大众提及的,关于巫术,恶魔说等相关书籍,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从前没有涉猎过的,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为此她还有额外学了不少相关知识,还去修了个宗教学。 学无止境。 吉莲·布鲁姆在休息了半个月后,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原先预约的病人继续就诊,“艾米莉亚·伍德”这个名字仍旧在预约名单上。吉莲·布鲁姆有一瞬间的好奇,毕竟来她这预约的病人,都是有正经身份的,或者说是有社保号的人类,而“艾米莉亚·伍德”这个名字能通过她诊所的验证,那无疑说明她也有社保号,看诊金背后都有个银行账户。吉莲·布鲁姆差点就想让她的朋友,帮忙查一查那个社保号了,不过只是差点,她认为她和那位死神女士保持医生与病人的关系,是最为恰当的,她不该去探寻更多。 好奇心害死猫。 这天吉莲·布鲁姆再次接待了她这位特别的病人,她们在进入正式谈话前闲聊了几句。 “最近如何?”布鲁姆医生问。 “我最近修了宗教学,我从前都没有考虑过修这门学科。”死神宁这么说道。 布鲁姆医生:“……我能问问你还有修什么学科吗?” 林宁如实道:“哲学和医学。” 吉莲·布鲁姆保持住了微笑,她从前没有过这样身份的病人,也没有任何理论支撑,所以她现在是摩挲着前进,然而基数是一,她就无从参考,也不能形成统一的理论。林宁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现在的想法,慢吞吞道:“我是有其他的同事,只是我和他们没有过交流,也不确定他们是什么行事风格,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会像他们推荐你的,就像我说的,你是个非常专业的心理医生。” 吉莲·布鲁姆失笑:“谢谢你的认可。” 她想了想又郑重谢过了林宁,对她而言,眼前的死神不再是个冷冰冰的符号,而是带上了温暖的气息。吉莲·布鲁姆想了想她们上次的谈话,开始了她们这次的谈话:“你是否认为你看待人类时,最先看到的往往都是人类的闪光点,会记住的也是美好的一面?” 林宁忽然想到了一段话,“关于人类,他们软弱,欺骗,盗窃,毁灭,但他们也会给予,创造,他们会享乐,心中有爱,最重要的是他们从来不会放弃。” 林宁从来都相信这一点,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见识过极致的恶。像她先前提到过的“采生折割”,像是在《犯罪心理》世界中的虐杀俱乐部,只是她并不会因此就对人类这个群体产生偏负面的想法,也没有过征服或毁灭世界的想法。 再有就她目前的身份来讲,林宁还没有遇到过多叫她感到难以忍受的“恶”事,哪怕她见识过变态至极的连环杀人犯,使人家破人亡的诈骗犯,牺牲小部分人利益来换取大部分人利益的政治手段,为了一己私欲就作奸犯科的小人物等等。无论哪个世界,总会存在的,她没必要因为这类人,就动摇她本身的意志啊。 然而就在林宁这次心理咨询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事。 和工作相关的。 原来这次又有了一起大型事故,赛车场事故,造成了将近五百人死亡,其中得到预兆的是个叫丹娜·利特的女人,在她的呼喊下,有八个人逃过一劫。拜这是信息时代所赐,1八0航班失事还是其他事故在网上都能找到相关信息,只是这种事大部人都是当都市传说听了,真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大家态度各异,完全当真的一个都没有,直到意外事故真正的降临,不信也得信。 这次不太一样的是,这八个逃出生天的幸存者中有个叫肖恩·马查多的,他是个不入流的明星,在电视剧中戏份最多的一次,还只是个只出场过两集的男n号。他的经纪人海特·安格雷倒还是有点能力,一直在汲汲营营,只是在好莱坞想要出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能过去那道独木桥的人寥寥,更多的都在过独木桥的途中掉下去了。 这次肖恩·马查多在赛车场遇到大事故,经纪人先生在得知肖恩·马查多逃过一劫,就立刻想到这是一次炒作的好机会,想想看在那样惊险的特大事故中逃生,运作下还是个好爆点的。 只是这没能掀起多大水花,而且还遭受了不少恶评,不少人认为他们在消费灾难消费痛苦。肖恩·马查多看到那些评论,头都大了一圈,经纪人海特·安格雷却不以为意,反而认为这多少是有了关注度,总比默默无闻要来的好吧。 至于消费灾难?海特·安格雷嗤笑一声:“好莱坞的大明星哪个没做过?慈善晚宴难道是真心来做慈善的吗?”只可惜这没能引发更高的关注度,海特·安格雷都想着再出点事故了,又想让肖恩·马查多去领衔这次对在赛车场事故中去世人的纪念会,而他瞌睡来了就有来送枕头的,这个“枕头”则是安格雷知道了肖恩·马查多能逃出来,是全赖了丹娜·利特的不详预兆。 海特·安格雷知道不详预兆的事,他思维转动的很快,还立刻上网查了先前1八0航班,会场火灾等特大事故,看到了大众对于那一系列离奇巧合的关注度。 他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肖恩·马查多听到他的想法后,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想把这个运作成个电视项目?不是,你还真的相信啊?万一那只是个巧合呢?万一我们八个人不会再有事呢?” 海特·安格雷眼冒精光道:“不会再有事的话,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的意思是,等到真出事后,我们再来着手操作,想想吧,这可是真人版的大逃杀,肯定会吸引到很多人关注的。” 肖恩·马查多头脑还是清醒的:“可真出事的话,我也不例外啊,我可不想死。” “我有查过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死,还是有幸存者的。我们就只是要个噱头,等到时我们得到了足够的关注度,我们就什么都有了,到时候我给你请一个安保团队,让他们来保证你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海特·安格雷接下来极尽所能的给肖恩·马查多画着大饼,畅想着日后一举成为好莱坞红人的美好生活。他们说不定还可以将这做成个品牌节目,想想那谁一家子不就是靠博出位才财色兼收的吗。 肖恩·马查多被说服了。 海特·安格雷立刻摩拳擦掌的去做这件事,他们先是找到了丹娜·利特。她是得到不详预兆的那个,如果他们真的被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或者说是死神真的存在,那么契机还是在她这儿。 丹娜·利特其实自己都很有几分不知所措,海特·安格雷把真实目的伪装得特别好,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很相信死神说,因而担心肖恩·马查多会在接下来,像从前事故中也死于离奇意外一样的好经纪人。 被他那么一科普以前的事故,丹娜·利特都几乎要相信死神说了。 其实很快就发生了一起事故,让逃出生天的众人心中一凛。 那就是和他们一起逃出来的艾文·刘易斯,当天下午出意外死了。 原来艾文·刘易斯在侥幸从赛车场大事故中逃生后,就去买了彩票,结果他还真中了奖。在领完奖后他就去买了一系列东西,包括从前一直想要的游戏机,手机还有金表等,在抱着这些东西回到他的公寓后,他开始着手做饭。 先是把吃剩下的意大利面,直接倒到了窗外。 接着点燃了煤气灶,在冰箱中扒拉出了一盒鸡块,在往锅子里倒油时,不小心洒了不少出来。 这时风轻轻吹过。 碗橱被吹开,一个小铁片掉在了意大利面盒子里,艾文·刘易斯没有发现,直接拿盒子放到了烤箱中。他乘着这功夫,把玩起了新买的手表和戒指,结果烤箱闪起了火花,把他吓了一跳,手中的戒指掉进了水槽中,滚到了下水管中,他连忙去捡,结果因为戴着手表所以就卡到了手腕。 在他努力把手腕弄出来时,炸着鸡块的锅子烧到了先前溅出来的油,烧了起来。 艾文·刘易斯急了,用手拿着一旁的抹布去够不远处的锅子,这下更糟糕了,烧起来的锅子被他打到了地上,而不远处就是垃圾箱,里面是易燃物品,火势一下子猛了起来。 火警没有被触发。 在这危机时刻,艾文·刘易斯终于把手腕从水槽中拔了出来。 更幸运的是他还有灭火器,不幸的是灭火器只喷了几下,就再也喷不出什么来了。这种时候只有往外逃了,窗子“砰”的一声关紧,艾文·刘易斯拉了几下都没能拉开,还是用凳子将玻璃打碎的。 他的公寓在二楼,楼外面有逃生梯。 在煤气爆炸前,艾文·刘易斯爬到了紧急逃生梯上,虽然紧急逃生梯不是那么好用,可他还是成功落了地,只是他刚往前迈了一步,他就踩到了他先前随手倒下来的意大利面,滑倒在地。 尔后,紧急逃生梯快速滑了下来。 艾文·刘易斯这次没有再死里逃生了,他当场死亡。 新闻很快就报道了此事,经纪人海特·安格雷眼底流露出贪婪之光,心想:‘死得好!’ 第179章 death(7) 作为八个幸存者之一的艾文·刘易斯的死, 是有让其他人觉察到了不寻常,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么当一回事, 看到新闻时是心中一紧, 稍后就觉得自己还敏感了。 除了丹娜·利特。 还有肖恩·马查多和他的经纪人海特·安格雷。丹娜·利特是因为那天的预兆太过真实, 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她做不到就把那当成一场梦, 尤其是当天晚上她半睡半醒间, 看到了窗外有光影映照进来, 那影在天花板上就像是一双双骨手, 再定睛看只是窗外的树枝而已。 可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上网查了查, 发现1八0航班还有一个幸存者克莱尔·莱维斯,其在墙四周设置软垫的病房内,就在一家距离这儿不到一百里的疗养院。丹娜·利特决定第二天去见一见她,也就是这时候肖恩·马查多和他的经纪人海特·安格雷找上了门。 丹娜·利特刚开始没认为有什么, 还为多一个同伴而感到稍微心安, 只是等到她见到了跟在他们俩身后的摄影师, 她立刻皱起了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问。 海特·安格雷哄骗她说他们将拍一段素材, 把它拿给他们认识的专家, 让他们来研究下幻象的事是否是空穴来风?这样好为他们想出应对的策略。 丹娜·利特到底涉世未深,一个人还担惊受怕, 就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他们去疗养院去见了克莱尔·莱维斯, 摄像师和摄像机没能进入病房, 就连手机都不行, 海特·安格雷心想他必须去搞些针孔摄像机来。克莱尔·莱维斯是1八0航班仅剩下的幸存者, 当时得到不详预兆的艾利克斯凭借着幻象,先后救下了卡特和她,他们以为他们从死神名单上逃脱,结果等三个月后他们去了巴黎,卡特为了救艾利克斯被广告牌砸中,而艾利克斯在家和死神斗智斗勇三个月后,一次出门就被掉下来的砖块砸死,克莱尔·莱维斯她为了活下去,就进了这么一家疗养院,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丹娜·利特恳请她帮忙,她一开始并不愿意。 只是后来她面对着白色软垫的“牢笼”,看着刊登着艾利克斯死讯的报纸,她还是勇敢的走了出来。 海特·安格雷内心兴奋不已,克莱尔·莱维斯无疑是个爆点。 结果就是当克莱尔·莱维斯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摄像机,冷笑两声,从旁边捡起一个石块毫不客气地把摄像头砸烂了。 海特·安格雷:“!” 海特·安格雷反应过来后立刻怒道:“你在搞什么鬼?” 克莱尔·莱维斯冷笑:“这句话该我问才对,如果你们把这当成什么真人秀的话,那你们大可去马桶里洗洗你们的脑袋,或者干脆淹死算了!” 海特·安格雷尽管非常恼怒,可他竟然还绷得住:“我们是来帮忙的!” 摄影师慢半拍地哀嚎起来:“我的摄像机!” 克莱尔·莱维斯无所谓道:“告我啊。” 摄影师:“……” 克莱尔·莱维斯无所畏惧,她轻蔑地看了他们,直接抓上不知所措的丹娜·利特离开。 丹娜·利特犹豫道:“我们去哪儿?” 克莱尔·莱维斯只说:“跟我来就是了。” 等她们俩坐车离开,肖恩·马查多问他的经纪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海特·安格雷咬牙切齿道:“跟上去!” 克莱尔·莱维斯带着丹娜·利特去找了威廉姆·布拉德沃斯,她一直认为这家伙知道什么,只是他不肯告诉他们。艾文·刘易斯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他这儿,威廉姆·布拉德沃斯正在准备处理它,他看到克莱尔·莱维斯,不禁笑了起来:“我等你好久了。” 克莱尔·莱维斯开门见山道:“如果你碰巧知道怎么阻止死神的话,可否请你屈尊告诉我们?”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边把艾文·刘易斯尸体上的乳环扯下来,边不疾不徐道:“不,你们无法逃过死神的魔爪。” 丹娜·汉特颤声道:“求你了。” “有人说万物皆有平衡,有生必有死,有死必要生,”威廉姆·布拉德沃斯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只有新生可以打败死亡。” “你应该寻找迹象,丹娜。” 丹娜·汉特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在丹娜·汉特和克莱尔·莱维斯离开后,肖恩·马查多一行人就跟了进来,摄影师已经换了新的镜头,毛骨悚然的跟在后面。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一看到他们,先是愣了愣,尔后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就好像是在动物园看到了新奇的动物,所以他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还对镜头视若无睹,只是等他提到“欺骗和不尊重设计会引发愤怒”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镜头,叫摄影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有点后悔接这份工作了。 林宁在海特·安格雷有了大胆的想法时,就知道了他这个大胆的想法,她必须得说这确实是个大胆的想法。 咳。 本来若没有他这个大胆的想法,林宁是会像往常一样,只是进行意识投射,去完成这份额外工作的,而如今她接手了下来,投以了更多的关注。除了这个不作死不会死的家伙外,林宁还有额外关注了下克莱尔·莱维斯,她多活了一周年,如今此事将她从疗养院中引出来,又有谁知道这到底是预谋已久呢?还是命中注定呢? 到底她仍旧在死神名单上。 林宁支着额头看了看这次的死神名单,这时白皇后投影出来,给林宁看了看她在网络上探查到的相关信息,关于这次赛车场塌方事故,热度已经被炒起来了,只是这次大众的关注点除了在赛车场为何成为炼狱场外,还在在事发前又有人看到了幻象,从而有八个幸存者逃出生天上。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警方还没有公布幸存者的名单,可这个名单已经在网上广为流转了,和这份名单一起流传的,还有艾文·刘易斯因意外事故身亡一事,并且他遭受的意外事故被描写的很有暗示性,甚至还配上了一小段视频,看上去渲染性十足。 加上正值vi1八0航班失事一周年,电视台还做过专栏节目,还有其他这样那样的原因,这无疑成为了点燃网民关注度的引线。 等到了晚上,一段对克莱尔·莱维斯疗养院医师的采访也被传到了网上。 因为设备不齐全,还很赶进度,所以视频只进行了粗剪,不过歪打正着的让视频好像多了几分可信度,都有人在问是不是在拍纪录片了? 还有人怀疑这只是个营销手段,为某部好莱坞电影做宣传的; 也有人选择去搜索相关事件的,自然就搜索到了vi1八0航班失事的新闻,被其中离奇事故惊住,想要知道更多的; 还有人慧眼如炬,看到此事可操作性的。 不一而足。 林宁静静看着,等着它发酵。 在海特·安格雷的团队拍到了又一名幸存者在钓鱼时,把钓鱼线甩到了高压线上,把自己电死的视频后,热度彻底有了,这从海特·安格雷的团队从最开始只有一个寒酸的摄影师,到了如今他鸟枪换炮,有了个将近十人的跟拍团队就可见一斑。 显然海特·安格雷凭借着热度,得到了一个制作人的青睐,他们成为了合伙人,共同开发起了这个真人版《死神来了》。不提其他,光是一个真人真事,就足够给观众刺激性了,讽刺的是不少观众还认为这还不够刺激,要不然以为这只是个节目,发生的事情是设计好的。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露出了个冷笑,看来此事不能善了了。 他想得没错。 林宁觉得她深深被冒犯了,他们不是追寻噱头吗? 那就让他们追寻个够。 根据丹娜·利特的不详预兆,他们八个幸存者的死亡顺序是根据她看到幻象中他们八个人死亡顺序颠倒过来,也就是原先最后死的,这次最先死。肖恩·马查多排在第四个,眼下已经有两个幸存者死于意外事故,隔着一个才轮到他,他倒是有从丹娜·利特那儿知道此事,可此时他更关注的不是他第几个死,而是事态发展到如今,他根本就没有像他预期的那般一炮而红,那个节目和他根本没美分的关系! 肖恩·马查多很不满。 海特·安格雷又一次敷衍了他,还说这不是很快就轮到他了吗,想想看到时候他从死神手下逃脱,那他想成为“圣子”都不是没可能,全世界将会有数不清的人来膜拜他的。 肖恩·马查多按捺住了怒气,不然他也没其他办法。 海特·安格雷为了安抚他,想了想便叫他做主持人,去拍下一个幸存者。这时他们得到了消息,说是丹娜·利特邀了其他幸存者小聚,来商议他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值得拍下来,于是他们俩和他们的团队乘坐一辆采访车,赶往聚会地点。 采访车驶上了高速公路,因为赶时间他们还超了好几辆车,惹来不少人的抱怨,还有人也跟着超车赶上了他们,想和他们这辆采访车比划下,不过没开多远,他们就遇到了“拦路虎”,一辆装载着钢筋的卡车,他们就不太好超这辆车了,而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忽然说道:“你们知道前不久发生在这条高速路上的连环车祸吗,据说主要原因是一辆装着木材的卡车上的绳子断了,导致车上的木材掉了下来。” 肖恩·马查多不爽道:“你什么意思?” 说话的是录音师,他耸了耸肩道:“没什么,我只是说说。” 同僚打圆场道:“我们不会那么倒霉的,我看前面那辆车上捆绑的很结实啊。” 肖恩·马查多还是很不安:“我看我们还是超了这辆车吧。” 海特·安格雷也有点紧张了:“也好。” 只是司机想往旁边打方向盘,就发现那边不是何时多了一辆货车,就紧挨着他们的采访车,还超过了半个车身,想让往那边拐就不太现实。再看另一边,他们先前超过的一辆跑车的车主正朝他们举着中指,似乎还别着劲,就在他们旁边和前方来回腾挪,叫他们想超车都不行。 肖恩·马查多感觉很不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车内空气流通不够好,尤其是在他们只能被夹在四辆车中间的情况下——他们的采访车后面跟上了一辆长途汽车,几乎要挨上他们的车屁股了。 他们还没有注意到,阳光透过车窗玻璃集中照耀在在捆绑着一捆钢筋的尼龙绳上。说来也是奇怪,也就那捆钢筋上是绑的绳子,此时正是太阳最热辣的时候,没一会儿绳子崩断了一根,接着又是一根。 “啪!” 一根钢筋从那辆卡车上滑了下来,直直朝着肖恩·马查多坐的采访车穿来。 “小心!” 可在被夹击的情况下,车子再怎么打滑都没办法躲过,除非朝着其他车子撞去,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跑车这个“软柿子”。 就在这时候,跑车的车主注意到了这危急情况,一个加速就从前面那辆卡车旁驶过,只是留给采访车的时间不够多,那根钢筋还是直直穿过了他们这辆采访车。 那根钢筋就那么从挡风玻璃中穿进来,从间隙中穿过,直擦过一个人扶着的脚架上的摄影机镜头,最后一头钻到了座椅靠背,勘勘停了下来。 每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海特·安格雷还意识到耳朵火辣辣的疼,他不确定那根钢筋是否穿过了他的耳郭。 司机再是心理素质过硬,也没硬到这种程度,他一个急停,将采访车停了下来。 此时交警驱车赶了上来,拦住了那辆运送着钢筋的卡车,谢天谢地。采访车作为受害车,也被交警点了名,一行人带着一身冷汗从采访车中小心翼翼地下来。 下一秒,一辆货车急速驶过,将采访车撞了出去。 海特·安格雷:“!!” 肖恩·马查多:“!!” 其他人:“!!” 这已经不是一身冷汗的问题了,这是在和死神打交道的,以及攸关性命的重大问题,当下已经有好几个人打了退堂鼓。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如果没了性命,那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说起来,海特·安格雷最开始找的那个摄影师,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如今等他们在高速公路上再整顿好,还等到了看好海特·安格雷的制作人派来的车时,拍摄团队面面相觑后,婉拒了和肖恩·马查多和海特·安格雷一辆车,他们上了另外一辆车,一路上平安无事。 肖恩·马查多和海特·安格雷倒也没事,等他们来到了丹娜·利特和其他幸存者聚会的餐馆外,肖恩·马查多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口香糖,他在想把口香糖弄下来时,没注意到平衡,摔倒在地。 惊险的是,他的脑门正对着消防栓,就差几公分,他就要撞上去,和消防栓来个看谁更硬的比赛了。 肖恩·马查多:“!!!” 海特·安格雷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看到这一幕的拍摄小队:“!” 默然过后,有人开了口:“我想回家。” 这根本不是人干得工作,这得找超人来才行! 又有人开了口:“你们相信有死神存在吗?我是说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在消费死神?他会高兴吗?不不,他要是不高兴的话,我们会怎么样?再等等,我好像又说了句废话。”死神会怎么样,他们在高速公路上就已深有体会了,好吗? 所以他们现在溜,还来得及吗? 先不说他们罢不罢工,就说接连三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肖恩·马查多的心理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他内心积攒了无处发泄的躁郁,尤其当他发现丹娜·利特他们早就离开了餐馆后,他一怒之下,拿起一把椅子乱打乱砸了一番。 海特·安格雷脸色铁青。 他可没想把自己的命搭进来! 制作人却不那么想,反正他不会有事,遂拿出他们先前签得合同,压着海特·安格雷继续做下去,哪怕接下来他们先后遭遇了几次差点死掉的意外,拍摄团队的人走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对海特·安格雷来讲,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发现只要不和肖恩·马查多近距离接触,那他会被波及的几率就小很多,于是他果断将肖恩·马查多抛弃了。肖恩·马查多不是没有感觉,他愤怒,焦躁,咬牙切齿,可在面对着死亡时,他没空去想有的没的了,只是他不甘心。 这天,在被家中的骨灰坛差点砸中后,肖恩·马查多想起了威廉姆·布拉德沃斯那个殡仪馆的神秘人,他似乎对死神了解很多。肖恩·马查多一狠心,揣上了一把手木仓,压着一口气去找了威廉姆·布拉德沃斯。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并不意外他会过来,他还让肖恩·马查多看到了他现在正在处理的尸体,正是第三个幸存者的。威廉姆·布拉德沃斯笑眯眯道:“只是因为多吃了一碗面。” 他说着将死者胃里还没有消化的意大利面掏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称重器上。 肖恩·马查多:“呕——” 在干呕完,肖恩·马查多硬着头皮道:“你说因为多吃了一碗面,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是被噎死的?或是撑死的?”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挑眉看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道:“死因是窒息。” 原来这名死者已经工作了,因为死神说的事,还有工作上的事,让他心力交瘁瘁,那天忙着写报告写到了半夜十二点多,觉得饿得慌就给自己弄了份意大利面,吃完就睡了。和他一起住的同事那天去了女朋友家,等他早上回来换衣服时,死者已经凉了: 极度疲劳的状态下,吃完饭就睡,发生了胃食管反流,尔后胃内容物呛入气管,发生了窒息。 也就是说如今就要轮到肖恩·马查多了,他显然并不想死,咬牙掏出了手木仓,对着继续清理胃部的威廉姆·布拉德沃斯:“告诉我,我该怎么打败死神!”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神色不变:“你不能,永远不能。” “我不管,你肯定知道什么!你如果不说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肖恩·马查多走近了两步,把枪直直对准了他,在这样的距离下,他能一枪爆头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说!”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的神色变幻,最终他开口道:“你本该在赛车场内死去,可你出现在了这儿,你欺骗了死神,那么死神就会让其他人替你死去,然后你取代他的生存领域,所有他生存的时间,而他替你死去,这是为了保持生死平衡。” 肖恩·马查多反应了过来:“等等,你是说我杀了其他人,我就可以活下去?”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神情莫名:“这不是我制定的规则,死神拥有最终解释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继续处理这具尸体了。” 肖恩·马查多若有所思地放下枪。 一道流动的黑影从殡仪馆离开,林宁的意识回归,注视着手中的死神名单,前面三个已经划了一道横线,接着就要轮到肖恩·马查多了,又说起来肖恩·马查多是第一个知道可以有替死鬼这种存活办法的当死之人,只是不知道他要杀了谁来做他的替死鬼? 白皇后不疾不徐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艾米莉亚?” 林宁没有丁点被看穿又说穿的尴尬,她眨了眨眼说:“我只能说无论是谁,我都拥有最终解释权。” 猪笼草闻言目光深沉看了她一眼,接着挪挪挪变成把屁股对着她了。 林宁:“……”啧。 第180章 death(8) 一个最终解释权, 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肖恩·马查多杀了他的经纪人海特·安格雷,借此从这一个死神名单上逃脱。 而且他杀害海特·安格雷的的全过程,是在网络上直播的, 有上千万的人在线目睹了这一切,所以当肖恩·马查多从劫后余生的狂喜中稍微恢复过来时,警察就找上了门。 此时轰动异常。 一时间成为了最热门的话题, 肖恩·马查多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确实实现了他一炮而红的愿望, 只不过他的下半生都要在监狱中渡过过了。 更有意思的是, 事发后的当下, 赞助了海特·安格雷的制作人立刻就看到了更大的商机——无论是好莱坞还是大众,他们都格外偏爱这种真人真事, 细数好莱坞影史, 这种电影还少吗? 只是制作人想得太美, 他以为他也参与了消遣死神的活动, 他就能安然无恙了吗? 显然林宁并不打算放过他, 在他将这个企划案写好, 和公司其他人一起开会讨论时,他就在众目睽睽下,被一支钢笔从眼眶中穿过, 在一片恍然加惶然中挂掉了。 一会议室的人也是见识过风风雨雨的, 可还是被刚才那一连贯的事故吓得不轻。那太离奇了, 以致于他们都几乎要相信真的有死神存在, 而因为制作人要消费他, 所以他就是这么个下场。 “这怎么可能。” 有人说道。 如果他说这话时,额头没有冷汗就更有说服力了。 一时间也没有谁去碰那个企划案,上帝才知道会不会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与此同时,丹娜·卡特被救了回来。 她抱着克莱尔·莱维斯嚎啕大哭,“我是不是打败了死神?” 克莱尔·莱维斯想起了当初她被乱窜的电线逼到绝路时,是艾利克斯握住了电线救了她,在那种情况下,艾利克斯竟然活了下来,他们都以为他们打败了死神,可结果呢?克莱尔·莱维斯只有喃喃道:“我不确定。” 关于这个问题? 丹娜·利特可以活下去,制作人被死神宁认为是她的替死鬼。 最终解释权嘛。 至于克莱尔·莱维斯?她在上个死神的工作范畴内,林宁就不越俎代庖了。 说来作为替死鬼的经纪人先生和制作人先生,尤其是制作人先生,都是社会地位高,拥有一定财富的成功人士,如今他们的生存领域分别被肖恩·马查多和丹娜·利特占领,而他们的死还释放出了其他社会资源,面对着这多出来的社会资源,林宁自有她的打算。 “看这个人,”林宁给白皇后看她手中的若隐若现的资料,“他和死神擦肩而过了七次。” 那是个弗伦斯·塞拉克的音乐教师,像林宁所说的他和死神擦肩而过六次。 第一次,他乘坐的列车出轨滑进了一条冰河中,有十七名乘客死亡,而他只是一只手臂骨折以及轻微的擦伤; 一年后,他乘坐的飞机门突然被风吹掉,他也被甩出了飞机,这次事故造成了十九人死亡,而他幸运地掉落在一个干草堆中,数天后在医院中醒来,只是轻伤; 第三次时他在一辆汽车上,结果汽车坠毁到一条河里,四人死亡,而他又安然无恙的逃脱; 接着弗伦斯·塞拉克一个人在路上开车,突然他的车子起火了,他很幸运的在油箱爆炸前逃离了车子,不过造成了连环车祸,有六人丧命; 三年后,他的另外一辆车子又起火了,只不过这次火焰通过通风口烧掉了他的头发,这次也没有造成连环车祸,只是泛起的涟漪导致了一辆列车出轨; 后来他被一辆汽车撞倒,结果只是轻伤; 最后一次和死神打交道时,他开车行驶在一个环山公路上,为了躲避迎面开来的一辆货车,他开车冲出护栏,结果他掉在一棵树上眼见着自己的车子坠落到九十米下的山谷爆炸。 总而言之,他现在还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 林宁核查过死神名单,弗伦斯·塞拉克数次遭难确实都没有在死亡名单上,而且他也没有做过欺骗或是不尊重死神设计的事。非要说原因的话,那可能是因为弗伦斯·塞拉克比较招死神喜欢。 唔。 林宁又看了看她的名单,在她任期内弗伦斯·塞拉克还是安然活着的,只是他的遭遇就连林宁都觉得他这不是好运连连,而是厄运缠身。 白皇后:“所以?” 林宁:“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让他高兴死。” 当然了,这只是个形容,弗伦斯·塞拉克的死期未至,林宁只是让他中了四十万美元的彩票,让他能够在交了个人所得税后,能实现他为他所组建的合唱团添置各色乐器的愿望。 白皇后没说什么,就只是拍了拍林宁的头。 林宁语气微妙起来:“我觉得怪怪的。” 白皇后一本正经地否认道:“我没有。” 林宁:“唔。” 她是没有再追究这个动作的用意,她就只是转身拍了拍猪笼草的脑袋,深刻意识到这个动作确实很微妙。 猪笼草也意识到了,它转身吐了林宁一手口水。 林宁:“…………” 丹娜·利特战战兢兢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的事,也没能再见到预兆了,就选择了继续往前,回到了学校后没多久,便渐渐恢复了从前开朗的性格,只是这次遇险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她开始改掉了不少坏习惯,变得积极向上,还去做了志愿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肖恩·马查多谋杀其经纪人一案,热度没多久就降了下来,很快就被其他新闻所替代。 从来都是这样。 不过网络上倒是引发了一次讨论热潮,那个在电视节目中声称意外事故有难以言说能量的嘉宾,也成了网络红人,有不少人开始成为他的拥趸,只是这次好莱坞显得过分沉寂了,不是没有人看中这样的题材,可制作人的离奇死亡还历历在目,比起利益还是更多人更在意自己的性命,这个题材就暂时搁置着,等待着风声过去再来拍。 话又说回来,既然不能拍如此题材,那打擦边球总可以吧?到底有热度不蹭,那实在是暴殄天物。 反正死神这个题材,好莱坞也不是没有涉猎过,其中最大制作的是九七年由布拉德·皮特和安东尼·霍普金斯主演的《遇见乔·布莱克》,讲述了死神为了探究人类对他的恐惧和憎恶,化成了一个男子乔·布莱克来到了人间一探究竟,他拜访了新闻媒体大亨威廉·帕里什,将要带他走,为了多争取一点时间,威廉·帕里什答应做死神的向导,带他体验俗世生活,结果死神和他的女儿相恋了。 没错,这是一部带有爱情标签的电影。 当年这部电影虽然是大制作,只是口碑和票房都很一般,如果当时有如今的死神存在说,那不说口碑会如何,票房必然是要上好几个阶梯的。 那如今再来构思也不晚,这儿可是好莱坞。 林宁并没有看过《遇见乔·布莱克》,所以在听到“风声”后,她就找到了这部电影,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一起看了。结果是猪笼草看了不到五分钟,它就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起来,林宁倒是和白皇后一起看完了,而她看完后第一句话是:“这部电影的几个穿帮镜头,未免太超过了吧。” 白皇后表示了赞同。 没想到的是在林宁再一次去见吉莲·布鲁姆时,她也提到了这部电影,当年电影上映时她和还是她男朋友的杰克·安德森一起去看过。如今因为知道林宁的真实身份,她也有多关注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死神存在说,于是便把这部电影当做了谈话的入门话题。 “真巧,我不久前才看过这部电影。”林宁说道。 吉莲·布鲁姆这时候已经不太惊讶了,在第一次她们俩的谈话中,她就知道她眼前的这个死神是很了解俗世生活的,而且即使是作为死神,也会有心理问题的。只是这么想归这么想,吉莲·布鲁姆还是非常好奇林宁的观后感,“我能知道你的观后感吗?” 林宁煞有介事道:“我可以告诉你每一个穿帮镜头,如果想知道的话。” 吉莲·布鲁姆:“……” 林宁摊开手:“看起来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吉莲·布鲁姆承认了这件事,她想问的是:“你也会有爱吗?” 林宁愣了愣,她有点哭笑不得:“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没有爱的错觉,吉莲。我有所爱的人,有想要珍视的东西。” 吉莲·布鲁姆解释道:“你知道的,爱是人类的情感。” 林宁沉思了会说道:“爱只是一个词,关键的是要懂得这个词其中的含义。” 吉莲·布鲁姆稍后道:“我想我是将爱这个词局限在了爱情上了,而我觉得你并没有。” 林宁:“我确实没有。” 吉莲·布鲁姆笑了笑:“你知道吗,那天你来我家,我在激动之下亲吻了你,你的表现让我认为你害羞了。” “我现在依然可以控告你,”林宁从容自若,好像没有被吉莲·布鲁姆说中,“还是说我们接下来的发展会是我的青涩吸引了你,而你内心还深爱你的丈夫,这让你陷入了两难,我在经受了求而不得后,决定将你带走,到最后被爱感化,决定选择放手。” 吉莲·布鲁姆:“……你都看了什么电影?” 林宁的表情也一言难尽:“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个即将投入拍摄的电影剧本呢。” 吉莲·布鲁姆毫不犹豫道:“我不会去看的。” 林宁笑了起来:“明智的选择。” 吉莲·布鲁姆还是说回了先前的话题上:“那你是从没有亲身体验过爱情了?你会因为爱情往往和理智相左,会带来失控和痛苦,而选择一开始就将它拒之门外吗?”“没有,”林宁考虑了下才说,“我承认爱情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也最不可以用理性思维来思考和推演的事物之一,可她本身也很美好,不是吗?就拿你来讲,和你丈夫的爱情不是让你成为更美好的人吗?” 吉莲·布鲁姆在心里叹息了下,有点想摸摸她的头了。 林宁:“……”这都是什么毛病? 她们俩的谈话氛围很轻松,变得有那么点像是下午茶。吉莲·布鲁姆后来还问道在结束一年代理后,林宁接下来会去哪儿?会转正吗? 林宁“唔”了一声,引发了吉莲·布鲁姆的好奇心后,就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成为个外科医生。”她从前没有选过这个职业,倒是有兼职过法医,只是不知道在一年之期来临后,她是直接回到系统空间,还是系统会允许她在这儿继续呆上几年?不过即使没有机会留下,她以后还是有其他机会的,也不枉她去上了那么多课,还将意识投射到过手术刀过。 吉莲·布鲁姆:“…………”这都是什么操作啊? 不太明白的还有克莱尔·莱维斯,她从疗养院中出来,是因为不想再当一个胆小鬼,如今丹娜·利特一行人所在的死神名单已经到了头,丹娜·利特活了下来,也没有再遭遇什么。 这让克莱尔·莱维斯不是很懂。 她又不想再回到疗养院,想了想就只有去找威廉姆·布拉德沃斯。殡仪馆中仍旧死气沉沉的,威廉姆·布拉德沃斯见到她没怎么惊讶,这让克莱尔·莱维斯更加笃定,他肯定还知道什么。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叹道:“你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享受你还活着的时间,不是更好吗?” 克莱尔·莱维斯口气冲道:“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去吗?” 威廉姆·布拉德沃斯说:“每个人都不是这样吗?” “我没地方可以去。”克莱尔·莱维斯沉默了片刻说。 “殡仪馆缺人,你要来吗?”威廉姆·布拉德沃斯说着就将他手边一具尸体上给缝合了起来,克莱尔·莱维斯目光如常,她和从前还真的不一样了,她第一次来殡仪馆见威廉姆·布拉德沃斯时,看到他解剖尸体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克莱尔·莱维斯就这样成为了殡仪馆的验尸官助理,稍后看到了制作人的报道,看到死亡日期时她很惊讶,因为那时候丹娜·利特陷入了休克中。只是克莱尔·莱维斯最终还是没能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她现在还担心丹娜·利特可能遭遇和她一样的事:在他们以为死神已经放过他们时,死神却又杀了个回马枪。 然而几个月过去了,丹娜·利特还活得好好的。 倒是肖恩·马查多,他杀了他的经纪人以获得他的寿命,这在死神制定的规则允许范围内,只是海特·安格雷也在林宁的死神名单中,不过是在她任职期间的倒数第一个月内,也就是说肖恩·马查多杀了他的经纪人,就只给他自己多争取了不到半年的寿命。 很快林宁就会再找上他的,即使他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中。这主要是因为肖恩·马查多一直认为有死神存在,所以医生判定他精神失常,所以到最后被关到了精神病院,而不是普通监狱,而即使是有了替死鬼,肖恩·马查多仍旧疑神疑鬼,他的主治医生在进一步诊断后认为他还有被害妄想症,为此又额外开了一堆药,和其他药物一起被护工们每天看着吃下去。 这好像不比进普通监狱好到哪里去啊。 对林宁来讲,她到后半年时已经完全适应了死神这份工作。每天意识投射去工作,个别意识学到的知识会如实反馈回来,使得她即使不再是死神,没了这种“我即群体”的技能,她还是得到了从前没有存储过的知识。此外,带猪笼草去遛弯,到宠物店购置用品,和白皇后研究如何实现个体变群体,就像是林宁一个身体一个意识时,她能够凭借这一个意识来驱动其他生物体或是机械体,让它们能切实成为她意识的延伸。 日子过得很充实。 偶尔,他们一家三口还去出外活动下,像是去电影院看电影,去游乐园玩等等。有一次他们去电影院看林宁从前没看过的电影时,还遇到了约翰·威兰德和他的儿子。他们从前就在宠物店遇见过,这次在同一个影厅遇到,约翰·威兰德就觉得林宁眼熟,想了会儿还想起了她,只是他们并不认识,约翰·威兰德没去打招呼,带着儿子去了他们的座位。 这件事到这儿,还不是值得说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有人试图在这个影厅外纵火,连影厅门都从外面锁好了,还带来了一桶汽油,洒在了影厅外,可见他下了多大的决心。 林宁:“…………” 林宁这次过来又不是顺便做什么的,不然她也不会带上猪笼草啊,也就是说外面纵火的人并没有纵火成功。林宁探查了下,发现接下来就会有保安因为另一个展厅有人滋事路过,发现了纵火犯的不法行为,把一场火灾掐灭在萌芽中。 林宁想了想,用手支着额头,做了点手脚后开始和纵火犯斗智斗勇。 纵火犯名叫艾伦·埃文斯,他会纵火是因爱生恨,他女朋友绿了他,和其他人好上了,现在就在这个影厅内。艾伦·埃文斯要烧死一影厅的人,却表现得很镇定,而且这还是有预谋的,他已经观察过了周围的安保,还戴着棒球帽,压低了帽檐,让他即使被监控拍到也不会拍到脸,而在布置好一切后,他就掏出了打火机,打出火后,很是潇洒地把打火机扔下去。 “啪。” 打火机掉在了汽油上,什么反应都没有,火苗在掉地上前熄了。 艾伦·埃文斯不以为意,还以为打火机不好用了,于是把打火机捡回来,继续点火。 点火,熄火。 点火,熄火。 点火,熄火。 不是有风,就是有水漏下来,不然就干脆什么都没有就熄灭了。 艾伦·埃文斯:“……??” 艾伦·埃文斯不信这个邪,他接着打火,终于他点燃了汽油,然而一瞬间火却朝他扑面而来,他整个人都被烧了起来。 “啊!!” 艾伦·埃文斯哀嚎着,“救命啊!” 只是其他人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大声咒骂着他们见死不救,他自己想要扑灭着身上的火,却愈发感受到被烧灼的痛苦,他还闻到了焦味,看到了手上的肉被烧掉了一块又一块。 “啊啊!” 最终艾伦·埃文斯跳进了影院前的喷水池中,打了好几个滚,他身上的火在他看来才灭了。只是其他人多是一脸懵逼,看不懂他这到底是什么操作,毕竟在他们看来,艾伦·埃文斯好好的,可他表现的却像个神经病。 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这时也发现了林宁所在影厅外的异常,接着经理报了警。 艾伦·埃文斯还痛得要命,想请人打电话给他叫救护车来着。 林宁收回了意识投射,把注意力放到了大屏幕上。 猪笼草安静地蹲在她肩膀上,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偶尔还低下头去到装着狗粮的爆米花杯子中啃几口狗粮,或者从原本该装着可乐的杯子里喝口水,简直不要被伺候的太好。 白皇后却是知道的,还隔着监控摄像头看了个全,顺带在林宁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分出了一股数据流全面调查起了艾伦·埃文斯,“本体”自然是一起来看电影了,期间还多看了吃喝不愁的猪笼草两眼。 猪笼草对此全无感觉,继续吃吃吃喝喝喝。 林宁大概注意到了,又大概没注意到。 ——看这吉祥如意的一家。 第181章 温彻斯特(1) 林宁来到《死神来了》系列电影为蓝本而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 作为代理死神她只有一年时间,且等这一年过去,她也没有再在这个平行世界停留。 有点可惜的是,她没有机会再这个平行世界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外科医生; 还有就是好莱坞以死神加人类少女为男女主角的爱情电影,她没有机会看到它上映了。 不过总得来说, 她这个代理死神做得是合格的, 除了留下了不少神秘事件。这其中除了肖恩·马查多事故带给好莱坞的阴影外, 比较值得一提的是在其后又有一个原本排在死神名单上的人,充分诠释了什么是不作死不会死, 那人名叫戴维·柯林斯。他在发现他自杀不了后(在死神名单上的人, 在没有轮到时,即使是自杀也死不了), 就开始了一系列出位的表演。 表演吞枪自杀, 结果全都哑火; 在下雨天跑去引闪电, 被劈中后只被烧掉头发; 甚至还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结果正好轮到他,他就被摔了个粉身碎骨。 唉。 不过他的一系列作死而没死的事迹, 还是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可惜还被不少人怀疑作假,并且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被闪电击中七次都幸存下来的人, 或是被运行着的质子束穿过头部而幸存下来的人,又或是被列车碾成两节而最终活下来的人, 可以说是这世界上奇迹还是有很多的, 以致于戴维·柯林斯没有显眼, 倒是又为好莱坞新增了一批素材。 话说回来,林宁结束了这份“外派工作”后,就回到了系统空间。白皇后和猪笼草自然也跟着回来了,猪笼草来到系统空间后就不受《死神来了》世界规则的影响,它意识到这点后,第一件事就是扎进了建造在系统空间的昆虫馆中,大吃特吃了一顿。 它太怀念它从前的食谱了。 至于白皇后?她看着宛如地主家傻狗子的猪笼草,默默移开了目光。 林宁眨了眨眼。 她们俩继续她们在《死神来了》世界关于如何实现“我即群体”的研究,在系统空间中所有的材料可要多种多样得多,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不属于地球。这部分的大部分来源于ib世界,在那个世界中林宁游历过很多外星球,见识过超出地球科技水准数百年的黑科技,可惜她后来没怎么有机会使用过。 “也许接下来我们有机会去往未来。” 林宁和白皇后这么说道。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你是说《异形》那样的未来吗?” 林宁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送命题”,她像模像样的思考了下才说:“《黑客帝国》那样的未来。” 白皇后:“是吗?” “对啊,不然《星际迷航》那样的未来。”林宁表现得她们俩只是在进行很普通的交谈一样,可白皇后多了解她,她就只是看了她一眼,林宁就捂着脸趴在了实验桌上,呻吟道:“我怎么觉得我就像是夹在老娘和媳妇之间的儿子,等等,别问我你们俩哪个是老娘,哪个是媳妇。” 白皇后:“……” 无论代入哪个,都不是很对。 以及她们所到的下个世界,不是她们提到的任何一个。 “我怎么觉得我现在的模样有点眼熟。”林宁慢吞吞道。 猪笼草:“汪。” 林宁:“你也那么觉得,对吧?” 白皇后不想就林宁的记忆力说什么。 林宁不禁心想:‘总觉得系统这次没安好心。’ 该怎么说呢? 林宁这次来到新的平行世界,并没有像其他平行世界那样借用其他人的身体,她就是被那么赤条条空投过来的,而且单就她现在的外貌而言,确实是不陌生的。黑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眸,面目轮廓并没有一般的欧美人那么深邃,有几分混血儿的意味,以及长得像是艾米莉亚·伍德和拾光的综合体。 值得一提的是,她这次是个女孩子,尽管看胸部起伏是不大看出来的。 这个描述眼熟不?她在ib世界中就是这么个样子。 而且她现在能感受到体内弥漫的能量,毫不怀疑她这次也能够化成蛟龙,有两个丁丁的那种。 至于林宁为什么说系统居心不良?那是因为她觉得她现在这个模样,简直就像是在表明她在白皇后和猪笼草之间摇摆不定一样,然而事实是她根本就没有脚踩两只船啊。 不是…… 是她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后院失火”的境况中来啊。 好像这种形容也不对,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是猪笼草完全没有意识到它被搅和进了什么样的漩涡中,追着自己的尾巴玩了起来,这是它从《死神来了》世界中带回来的后遗症。林宁看了看它,又去看白皇后,白皇后也看了过来,林宁失笑,胆大包天的去揉了揉她的发旋:“亲爱的,你真可爱。” 吃醋好啊,她也爱吃。 当然了,林宁摸到的只是白皇后的投影,并没有实质性的触觉。 白皇后:“…………” 猪笼草几乎立刻停止了追逐它自己的尾巴,蹲坐在地上,目光深沉。 林宁:“………”所以某些人是怎么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怀疑人生归怀疑人生,林宁还是深谙“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的,再说这事儿她从前不是没做过,等气氛又融洽起来后,他们这才开始探究这个平行世界的构成。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 很快林宁就知道了他们这次来到的世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行世界。没有多到不正常的连环杀人案,曾经的ib并不存在,科技水准和《犯罪心理》世界的科技水准差不多,更不存在什么保护伞公司,《生化危机》系列电影倒是存在,大型事故后的离奇事故也没有,亦没有超级英雄。 只是林宁很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看她能变身成蛟龙就知道这个平行世界允许她这样的存在,只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构成。再进行深挖,很快各色各样的数据就被汇聚过来,多是白皇后负责搜寻过来的,林宁自己也有在搜寻,尔后和白皇后一起进行分析,没用多久林宁就若有所思道:“我好像知道我们在什么样的平行世界了。”她没继续说,只是入侵了斯坦福大学的数据库,从中找出了一个学生的档案,他的名字是萨姆·温彻斯特。 林宁:“《邪恶力量》。” 白皇后:“嗯。” 《邪恶力量》是一部长寿美剧,林宁从前看过其中的数集,就是看个新鲜,在这部影视剧中存在着上帝,鬼魂,恶魔,天使,和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存在的“妖魔鬼怪”。萨姆·温彻斯特是主角之一,他和他的兄长迪恩·温彻斯特是追逐“妖魔鬼怪”的猎人: hunting things,saving peple, faily business 林宁则在想她现在这样,是不是也被归在“妖魔鬼怪”行列? 猪笼草这时像个炮弹般跳上了她的膝头,目光灼灼。 林宁明知故问:“干嘛?” 猪笼草:“哼唧。” 林宁想了想说:“我想大概不存在你从前没有经过的昆虫。” 猪笼草:“汪?” 林宁挑眉:“你就听到‘大概’这个词了是不是?好吧,这个词的意思是我不是那么确定,等等,我记得有食尸鬼。我没记错吧,亲爱的?”她说着看向了白皇后。 白皇后点了点头。 猪笼草立刻振奋起来,到底在《哈利·波特》世界时,有那么一种神奇动物就叫食尸鬼,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生得丑陋,一般居住在属于巫师的每一座阁楼上或是谷仓中,吃那儿的蜘蛛和飞蛾。它总是不停的呻吟,偶尔还到处乱扔东西,但基本上头脑简单,最坏也不过是对着那些偶然碰到它的人吼叫一番,让人受到一番惊吓。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里就有一只食尸鬼别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赶走生活在那些已经传到麻瓜手中的住宅里的食尸鬼。猪笼草曾经吃过它们,就是尝了尝,没有完全咽下去,反正它是能吃食尸鬼的,而就现在来讲,有它一般食谱外的东西,也算得上是特色菜了,它自然期待的。 白皇后接着说:“只是这个平行世界的食尸鬼,一般以死尸为食。” 林宁立刻说:“当我没说。” 猪笼草:“…………” 猪笼草四肢摊平,摊在了林宁的膝头。林宁驾轻就熟的挠着它的肚子,稍微给它点安慰,又将她曾经看过的《邪恶力量》集数翻出来,昆虫类妖魔鬼怪还真没有,这是不是考虑的不全面啊?林宁又想到在《哈利·波特》世界时,猪笼草就吃了不少根本不再昆虫纲的神奇动物,不禁想难道来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它还能扩展食谱,吃妖魔鬼怪么? 这个到时候可以试试。 到时候又是什么时候?这个不太好说。 他们刚过来,还是先安家得好。 这个他们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的,林宁很快就用“艾米莉亚·伍德”这个名字弄好了社保账号,在想艾米莉亚·伍德的过往经历时,林宁想到了她想成为个外科医生的小愿景,就以这个为基础编写了过往经历。 白皇后问道:“艾米莉亚,你想重读大学?” 林宁托着下巴道:“我好像没有正儿八经的读过大学。” 不过如果照着正常程序来的话,以她现在看起来的年龄,想要主刀怎么还得等上数年。她想了想把猪笼草抱了下去,站了起来,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蛟龙,稍后她再变成人时,就变幻成了个三十岁左右的金发男人,“我想我可以不必拘泥于外形。” 她说完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比易容术要方便得多。” 白皇后问:“你为什么先变成蛟龙?” 林宁沉默了下才道:“唔,我想确认下当我是蛟龙时我是雄是雌。别管这件事了,我们来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安家立业吧。”这也是他们惯常要做的,又以现在他们所处的信息时代,快速得到一笔安家费并不成问题,而就在他们一家三口还没有决定好日后目标时,林宁就先从当地新闻中发现了一起不寻常的谋杀案。 林宁:“……”这大概就是职业病吧。 说来林宁认为不寻常的谋杀案,之所以说它不寻常,是因为警方的唯一嫌疑人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了距离相差二十里的两个地方。 被逮捕的嫌疑人声称他有不在场证明,然而警方却在被害人公寓附近的监控中,拍下了他的身影,录像并没有剪辑过的痕迹,此外在犯罪现场,也都是嫌疑人的指纹和各种dna,如此一来他的不在场证明就被认为是无效的,即使有他的朋友作证。 林宁挑了挑眉。 说真的,如果这不是个群魔乱舞的世界,她对这个案件会更有兴趣,她还能想出几种作案手段,可惜这是个出现什么魑魅魍魉都不必要太惊讶的世界,做出这种事的十有八九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东西。 这么想归这么想,林宁却没有因此袖手旁观。 “我们先把这个案件破了。”林宁这么说了,白皇后并不觉得意外,她还尽心尽力地为林宁搜集起相关数据,反观猪笼草它小人家兴致缺缺,林宁拍了拍它的狗头,就投入到了这个案件中。 当时的监控录像被警方收缴了上去,不过这对林宁来说没什么关系,很快那段让嫌疑人杰瑞德·纽特的不在场证明失效的监控录像,就出现在了林宁眼前的电脑屏幕中。监控录像中的杰瑞德·纽特简直就是他本人,除了他被拍到正面时,双眼发出了镭射光般的光芒。 这显然不是普通人类会有的。 更有趣的是,这个杰瑞德·纽特在进了被害人的公寓后,监控录像就没有再拍到他离开的画面了。 林宁调出了其他监控摄像头,确定了此事,并且也没有发现在案发过后,监控摄像头下还有谁的眼睛也“闪闪发光”,不过等看到了被害人公寓的地形图后,林宁就想她知道这个在黑夜中会发光的杰瑞德·纽特,是怎么从摄像头下消失的了。 那儿有个下水道。 林宁说道:“我去一趟。” 猪笼草自然而然地跟上,林宁想它跟着就跟着吧,毕竟她现在不是个玻璃人,能护得住它小人家。白皇后则照旧“寄居”在林宁的手机中,和林宁随时保持联络,同时做她最厉害的后盾,以及林宁不是说走就走的,她还做了下武装,不说别的,这次龙吟剑就自动来到了她的袖里乾坤中,不过林宁没有像从前那样把它负在身后,她总觉得这样的中西合璧,违和感有点大。 做好准备后,他们就出门狩猎了。 凶案发生在一天前,被害人所在的公寓外还拉着警戒。林宁和猪笼草就装散步的在附近路过,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在公寓楼的后巷,林宁果不其然发现了血迹,循着痕迹来到了下水道的入口。 猪笼草非但不嫌弃,它还乐颠颠的跟着林宁进了下水道。 下水道里又暗又脏,滋生了不少飞虫和苍蝇,偶尔还有一串老鼠飞速窜过。味道就更别提了,尤其是对嗅觉不是一般敏锐的林宁来说,她下意识闭气,对就差小蹦起来的猪笼草说:“你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猪笼草:“哼唧。” 林宁:“……行,你做狗不忘本。” 没有因为吃过虫族,圣甲虫,比利威格虫等,就看不上苍蝇和飞蛾。 这其实值得称赞的。 很快林宁就根据蛛丝马迹追踪到了‘杰瑞德·纽特’的巢穴,那儿被收拾了出来,摆着不少旧衣物,还有几本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书,还有一摊肉泥。 没错,就是肉泥。 林宁蹲下身来,把橡胶手套戴上给肉泥做了“望闻问切”,最后得出结论这是张人皮,就好像有谁把它从身上扒了下来。不过林宁不认为这是一个人从另外一个人身上扒下来的,更像是一个人从他自己身上扒下来的,最开始的着力口是后脑勺,此外这张人皮还包括了牙齿,眼球等,很完整的换皮,不像是易容术,易容术就无法改变易容术本人的牙齿形状,和瞳孔间的距离。 林宁系统拍了照,传给了白皇后,又装了点样品,准备带回去做研究。 她研究的是那么入神,好像完全没发现有人过来了,直到那人来到她身后,朝她挥起了铁棒。 “别。” 林宁一把抱住朝着袭击者咬去的猪笼草,一挥手将袭击者打飞出去,直撞到了铁质的水管停了下来。 铁棒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袭击者:“!” 猪笼草:“汪?” 林宁没说什么,直接让它看那摊肉:“我们还不知道这种生物到底是什么,小心吃了‘注水肉’。” 猪笼草信了这个理由,尽管它刚才那么做是想救林宁来着。林宁抱着它来到了几乎要晕过去的袭击者旁边,看着他眼睛泛起了银光,那根本就不是人类会有的眼睛。林宁想了想,用英文问道:“你是什么?” 她看《邪恶力量》只看了其中数集,对其中的具体物种还不够了解。 袭击者:“…………” 这话儿难道不是他该问的吗? 袭击者半是懵逼半是愤怒,还想要挣扎,林宁把她的龙吟剑抓了出来,想了想还是没用它去戳袭击者,而是换了个她先前临时画得一张符。 出乎意料的是,这张符对袭击者是有用的。 林宁:“唔。” 有用就好,省得她再去掏其他东西出来,那接下来就是审讯时间了。 很快林宁就知道了袭击者是变形人,可以蜕皮变身成任何一个人,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可以完全拷贝对方的记忆。变形人的力量取决于他们的实际体积大小,或他们拥有力量的强弱。当它从一个人形变成另外一个人形时会蜕皮,那个过程具体来说就是把原先的人皮完全褪去,接着长出另外一个人形的皮囊,褪去的人皮就成了一摊肉,反正过程很恶心就是了。 林宁听完这个变形人的自述后,第一个感想是这个族群在变形时,拥有了相当快的新陈代谢,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是否是通过改变自身分子聚合结构,进而改变外形进行塑形的?还有就是变形人又为什么能同时还有被变形人的记忆?除了能变形成人外,是否还能变形成动物? 最后林宁才想到变形人杀戮的动机。 而她这么想完,就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变形人看。 变形人:“…………” 猪笼草这时汪了一声。 林宁冲它摇了摇头,猪笼草立刻转开了对着变形人的灼灼目光。 变形人:“……??” 白皇后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来:“艾米莉亚,我想你暂时不想把他捉拿归案?” 这完全说到了林宁的心坎上,她应了声后继续盯着变形人看。变形人心里没底,不过他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盯着林宁看,接着就想要进行变形,变形成林宁的模样,这样他就可以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林宁看出了他的想法,还解开了他的禁锢,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变形人更懵逼了,不过没妨碍他继续变形,当着林宁的面,把手伸到后脑勺上,想和从前一样把他现在穿着的这层皮扒下来。 然后,没有然后了。 他痛苦的哀嚎响彻在下水道中,那感觉就像是变形到一半卡住了,却又变不回去,且身体就像是被从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挤压着,这不痛苦才怪呢。 “你到底是什么鬼?”变形人痛苦地吼道。 林宁耸了耸肩,表示了她的无辜。 第182章 温彻斯特(2) 这是一次东西方的碰撞。 来自美利坚的变形人, 撞上了有着美利坚社保号的蛟龙,结果是蛟龙宁的符箓对变形人起到了作用, 变形人却无法照着她进行变形重组。 可怜见的。 更坑的是变形人因为有幸成为林宁在这个平行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妖魔鬼怪,他就只能成为被研究对象。林宁不仅把他束缚着带了回去,还在他的巢穴内挑挑拣拣,发现了一本来自本土猎人的日记本, 里面记载了其在被变形人谋害前, 一直以来的狩猎心得。 这正中林宁下怀。 可以说林宁这次带着白皇后和猪笼草开局,打得了一个小怪,还掉落了一本猎物心得。 开门大吉。 除了回家后, 猪笼草被林宁按到卫生间内仔细刷牙漱口。 猪笼草被揉搓的颇为生无可恋, 摊在地毯上不愿意动弹。 林宁则和白皇后研究起了她带回来的收获, 在那本猎物心得上有提到了变形人, 除了先前林宁知道的, 还提到变形人还可以变形成动物, 以及它只会被银器所伤, 银制子弹打入心脏会使其死亡。林宁想了想她的符箓对变形人也起作用,只是不清楚这其中又是什么机制, 也就是西方妖魔鬼怪和她作拾光时遇到的妖魔鬼怪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的。 这有必要好好研究下, 即使是为了入乡随俗。白皇后提醒道:“我们现在设备不够完备, 艾米莉亚。” 林宁叹了口气:“我知道。” 那就先取样, 等设备完备后再来做更进一步的检验。 变形人受不了了:“你是什么变态吗?” 林宁摇了摇头:“我的心理医生说我心理健康,完全没有任何反社会倾向。” 变形人:“…………” 林宁接下来就让已经变形人成另外一个人的变形人,变幻成谋杀案嫌疑人杰瑞德·纽特的模样。变形人不得不从, 变身的过程持续了不到五秒,地面上就多了一摊人皮,这次被全程记录了下来,可惜不能进行系统扫描,林宁就不得不询问变形人: 变形时的能量从何而来?是否遵循能量守恒定律? 变形时是否是通过改变自身分子聚合结构? 又为何能复制被变形人的记忆,这是种族天赋吗? 变形人:“…………” 变形人快被逼疯了,他怎么知道,他就是会啊! 林宁对此表示了深切失望,强烈谴责变形人浪费自己的种族天赋。 变形人生无可恋。 林宁转过头去和白皇后做了系统统计,除了变形人外,他们从前也遇到过具有变形成他人能力的生物或“技能”,比如说《哈利·波特》中的变形术,mib世界中有着能模拟成任何非生命体物质形式的艾克维人,再比如说聊斋中的画皮。林宁还是拾光时,就见识过通过画皮来维持人形的恶鬼,那恶鬼脸色青翠,牙嶙峋犹如锯齿一般,人皮是用一支彩笔画出来的,当把人皮从她身上削下时,那张人皮眉眼手脚都很齐全,可以像卷画轴那样卷起来,倒不像变形人这样血肉模糊。 林宁回想起画皮,便想到可以用拂尘挂在门前,来叫画皮鬼望而却步,就将她从前用过的拂尘拿出来,对着变形人做起了试验。 变形人有气无力道:“你在做什么?” 白皇后也看了林宁一眼。 林宁若无其事地把拂尘收了起来。 稍后进入了办案模式,这个变形人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他杀人并没有具体的动机,单纯就是想那么做。林宁在他的巢穴中找到的那本猎物心得所属的猎人,在追踪他时被他反杀了,不仅如此,他还变形成那个猎人的模样,杀了他的同伴。既然这样,那林宁和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用银制子弹打穿了他的心脏,将尸体带回到了下水道,顺带打了个匿名电话。 两日后,杰瑞德·纽特被无罪释放。 他从头到尾都很懵逼,他不明白他怎么做到了分身去杀人,就像是他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双胞胎兄弟一样。根据警方的说辞,他有一个和他从小就失散的双胞胎兄弟,等长大后对方找了过来,因为看不过他过得幸福美满,所以决定陷害他杀人。后来良心发现,就自己举枪自杀了。 杰瑞德·纽特:“???” 杰瑞德·纽特几乎信了,如果他的父母没有对着上帝发誓,还拿出怀着他的b超的话。 好在他被洗清了冤屈,遂没有去和只追求结案的警察们去多说什么。 林宁也是这么想的,她还和白皇后说:“我就说没有必要去伪造一份收养报告,也没有必要为那个变形人勾勒出一段完整的身世来。” 事实上林宁也就只是打了个匿名电话,双胞胎什么的都是当地警方自己补充的,不过这么说比说有什么怪物可以变形成其他人,要有说服力得多。 也正常且科学得多。 · 尽管遇到了变形人,也得到了一本猎物心得,林宁却没有投身到这种“斩妖除魔”的事业中去,她还是倾向于去做个外科医生,再者他们现在的设备还不完善,若是想深入研究的话,还是先做好准备。何况就目前来讲,林宁对本土妖魔鬼怪的了解也还不够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两个月后,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安顿了下来,林宁考取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只等着新学期开学就去就读,以及考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敲门砖是林宁在人造皮肤上取得的一项专利。这一人造皮肤可完美的复制生物特征的化学成分与人体皮肤的纹理,单就医学应用上,这可应用在烧伤患者的皮肤移植上,而且这一人造皮肤可以最大可能减少移植后副作用,再往深处研究,这样的降低排异反应的极致可以借鉴到人造器官上,到时候可应用范围就更大了,所代表的意义和利益就更不言而喻。 不过那也不是一蹴而就,可就人造表皮来讲,这个项目的前景也很可观。在林宁申请了专利后,就有不少制药公司投来了橄榄枝,林宁并没有留着自己开制药公司来研发,而是将专利进行了出售,获得了一笔初始资金和来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通知书。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人造表皮得益于变形人的贡献。 林宁正是在对变形人的构造研究中,得到了灵感,在进行了“科学化”后,便有了这么一款人造表皮,只可惜林宁没有再遇见过其他变形人,不然她一定会和他们分享这份喜悦的。 (变形人们:“……”) 至于获得的初始资金?林宁没想着要向从前那样重建menesis,反而是想重建“mib”,到了这个世界的话,就从之前针对外星人,而改成针对超自然生物,也如同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那样。 林宁之所以改变了原有的目标,可以说是逼不得已的。 上帝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这两个月来就遇到多少超自然生物。 等等,上帝是真实存在的。 而林宁考虑到她并不信仰上帝,所以以后就不太好把上帝挂在嘴边了呀。反正如今就像是从前在《犯罪心理》世界中,除了从遇到变态杀人狂,换成了遇到超自然生物,其中也不乏连环杀人犯。 幽灵版的,恶魔版的,吸血鬼版的等等。 林宁在心里叹口气,她就知道她这种“光环”从不会褪去。 往好的方面看,和本土妖魔鬼怪正面打交道,让林宁更好的了解了中西方的差异。拿幽灵来讲,他们往往是因为生前夙愿未了,或是心怀怨恨而遗留在世,又因为常年不能和他人交流,久而久之就成了带有杀心的恶鬼,这和林宁熟悉的厉鬼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这边的幽灵往往和他们生前的遗骸或是遗物息息相关,若是将他们的遗骸或是相应遗物烧掉,那么就可以消灭他们,而且他们怕盐。 只是对林宁来讲,她从前对付厉鬼时,往往都是用她的龙吟剑,有时候会将厉鬼打到魂飞魄散,有时候会将他们打清醒后,请陆判他们过来将鬼魂给锁走,偶尔还会超度下他们,很少对着他们的尸骨做什么,即使有做什么,那往往也是让他们入土为安。 如今倒好,她第一次犯了遗体亵渎罪。 唉。 再来说恶魔,这是林宁从前没有遇到过的物种。照常理说,这儿的恶魔一般都呆在地狱,只有少数可以有能力来到人间,或是被人类召唤而来,但无论能力高低,恶魔来人间都得选择人类作为皮囊,这样才能在人间行走。 恶魔害怕上帝和所有相关的神圣事务,比如说圣水,他们也害怕盐。此外,如果在恶魔从他的皮囊里逃走前,将皮囊杀死的话,是可以同时将恶魔杀死的。还有就是有专门的驱魔咒,可以将恶魔从皮囊中驱逐走,一旦恶魔被驱走就会重回地狱。 林宁有驱魔咒,她也可以把形态是一股黑烟的恶魔收到特定的容器中,就像是收厉鬼一样。 还有吸血鬼,这个平行世界的吸血鬼有着高于常人的力量,速度和嗅觉,常常八到十个人群居,年轻的吸血鬼被派出去猎食,把猎物带回来让他们流血几天到几周,来作为吸血鬼们的储备粮。平时的时候,吸血鬼与常人无异,吸血时会露出獠牙,他们白天睡觉,但不怕阳光,不过他们并不喜欢阳光就是了。 斩首可以杀死他们。 吸血鬼的数量并不多,猎人们的追杀让他们四处躲藏,林宁碰到的吸血鬼就是恰好碰上了他们来猎食,换句话说,他们看中了林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起来这个平行世界还存在着巫师,他们数量稀少,林宁只是知道有,还没有见到过。 不管怎么说吧,林宁有意成立超自然生物调查处,资金来源并不成问题; 资料来源的话,但凡可数字化的那就更不会有问题,非数字化的,林宁自己也能想办法; 设备?这个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她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 所以说最关键的问题是人手,就目前来讲,这个部门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说起来做猎人的猎人不少,然而他们的素质良莠不齐,重要的是绝大部分猎人都只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根深蒂固,这和林宁的三观并不一致,她的判断标准大部分时候是是否做了坏事,与是人类与否无关。 若是要招收员工的话,必然是要招三观相合的,不是吗? 林宁往后靠在椅背上,思量着该去哪儿招人。 白皇后投影出来:“艾米莉亚,你来看这个。” 林宁坐起身来,原来白皇后给她看的是一家灵异事件调查网站,网址是hellhoundsir.,翻译下就是大家来下地狱。 带着对白皇后的盲目信任,林宁点了进去:“这个域名有意思。” 接着她就看到了挂在主页上的一段视频,上传者是网站创建者。那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卷发戴着眼镜,另外一个留着短发,打扮得很宅男,他们对着镜头介绍着自己,说他们是职业捉鬼小队,还展示了他们专业级别的设备: 电磁场探测器。 “这是我们的emf。”卷发戴着眼镜的人叫艾德·泽德默,他手中拿着个巴掌大的东西,短发男叫哈里·斯帕格勒跟着解释道:“电磁场探测器。鬼怪会引起能量的异常波动,这种信号可以用emf探测到。” 艾德·泽德默点头:“是这样的没错,哈里,为什么你不来说说我们的见鬼经历?” “我们有吗?”哈里·斯帕格勒说完就被艾德·泽德默不隐晦地瞪了一眼,便连忙改口道:“啊,我是说哪一次。” 艾德·泽德默干咳一声道:“就是花瓶那次。” 哈里·斯帕格勒煞有介事道:“啊,对,花瓶自己从桌子上掉了下来,我们听到了。” 艾德·泽德默抢着说:“反正那次经历对我们有很大的触动,让我们决定将我们全部的热忱都投入到猎鬼中去,这一次我们将去理查德森市,去会一会恐怖的默迪盖!祝我们好运吧。” 哈里·斯帕格勒慢半拍道:“嗯,好运。” 画面黑了下来,不过林宁还是听到了哈里·斯帕格勒小声问道:“你认真的?” 林宁可以肯定他们俩并没有见过鬼,而且还属于“叶公好龙”型人物,即一旦叫他们见到了鬼魂,他们定然会吓得屁滚尿流。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亲爱的,你为什么叫我看这个?” 白皇后:“轻松一刻。” 林宁立刻恍然大悟,“他们俩确实挺逗的,可以考虑去说相声了,我认真的。” 白皇后不疾不徐道:“其实我是想让你看上传到这个网站上的一篇文章,它通过了我的筛选。” 林宁捂着脸哀嚎道:“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下一刻她就看向望过来的猪笼草:“你闭嘴。”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不是,我没有。”她才不是马屁精呢。 猪笼草给了她个死鱼眼,摊在个小皮球上晃来晃去,它也就和那个皮球差不多大了,而且看起来肥嘟嘟的,团一团就是个狗球。 白皇后理解了猪笼草在说什么,她一本正经道:“嗯,艾米莉亚你没有。” 林宁:“…………”说好的一家之主呢? 稍后一家之主宁就浏览起了白皇后让她看的文章,原来在理查德森市中有一个鬼屋,两个月前几个孩子玩游戏玩到了那家鬼屋中,稍后他们报警说他们在鬼屋中看到了一个被吊起来的女尸,然而等到警察赶到,那具女尸却消失无踪了,这起案件就被认为是这群孩子报假警,只是在这个网站上,这群孩子写得第一手陈述却很有细节,也很真切,是言之有物的,不像是在说谎。 说来刚才那段视频中,艾德·泽德默和哈里·斯帕格勒就说他们也要去理查德森市,容林宁猜测下他们俩的目的地就是这个鬼屋。不过这不足以让白皇后特别提起此事,事实也是,白皇后又给林宁看了其他当地人的博客和社交网路上发言,有数十人去过那间鬼屋,他们看到的却和两个月前那群孩子看到的不尽相同,主要体现在对女尸的描述上,相同的是他们都言之凿凿说他们相信了那儿确实有鬼魂存在,认为那是货真价实的鬼屋。 又到目前为止,这间鬼屋中还没有发生凶杀案。 尽管如此,这个鬼屋确实很可疑,存在超自然生物的可能性不小。林宁正准备说什么,一道提示音从电脑中传了出来,她看了看后发现是先前针对撞到她跟前的那个吸血鬼族群设置的寻人程序有了反应。当时因为她等着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面试,叫得到消息的那个吸血鬼族群逃走了三个,林宁便针对他们三个特别编写了个程序,哪怕吸血鬼总是避开人群,多生活在荒郊野岭,但是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留下痕迹,更不要说如今是信息时代,想找到他们并不是多困难的事。 “他们去了德克萨斯州,看来我们要有一趟德克萨斯州之旅了。”那间鬼屋所在的理查德森市也在德州来着,说起来德克萨斯州还有个广为流传的“特产”,德州电锯杀人狂。林宁心想这样的连环杀人犯,即使是在死后也有很大的几率逗留人间,成为能够继续杀人的连环杀人幽灵。想到这儿,林宁又想叹口气了,光是将连环杀人犯活捉还不行,还得保证他们死后不会有机会在人间逗留,这一般人谁又能有这样的认知呢? 猪笼草:“汪?” 林宁想了想道:“你可以尝尝德克萨斯州的飞虫,看看和马里兰州的有什么区别。”她只能这么说了,只希望他们这次出行会有意外收获。 距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都足够他们一家三口来次公路旅行了,他们也确实在到了德州后,就开始公路旅行。林宁负责开车,白皇后有时会投影到副驾驶座上,而猪笼草它小人家,后排它愿怎么摊着来就怎么摊着来。 很快他们就按图索骥找到了那三个吸血鬼,来得还很巧,这三个吸血鬼中的最年轻的那个,从附近的酒吧中勾搭了一个年轻姑娘。年轻姑娘以为他们在调情,却不知她是真的要被吃掉了,当林宁要干涉的时候,又出现了两个人。 那是一男一女。 那个女的看起来只有二十岁,有着黑色头发和苍白的肌肤,她对着那个叫诺亚的吸血鬼说:“让她走。” 诺亚:“如果我不呢?” 她身后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人露出了他的獠牙,这显然也是个吸血鬼。诺亚愣了愣:“难道你们也看上了这个小甜心?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小甜心。”他说着就把他的獠牙也亮了出来,凑到了那个可怜姑娘的脖颈处,下一刻就被那个男人打倒,接着他们两个就打了起来,很快饿了很久的诺亚被打倒在地。 女吸血鬼走过来把那个吓晕过去的可怜姑娘扶到了一边,又过来和叫诺亚的吸血鬼道:“我想让你给你的老大带句话,这儿是我们的地盘,请你们离开。我们并不需要死亡,也不需要失踪,这样的话就不会有猎人来打扰我们。” 诺亚反应过来后说:“哈?别说你们吃素。” 女吸血鬼承认了:“是的,我们吸食牛血。” 诺亚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这么做,就不会有既恶心又可恶的猎人来追杀你们吗?别忘了,即使你们不喝人血,你们对他们来说还是该死的吸血鬼!” 女吸血鬼沉默了片刻后说:“如果我们能改变,为什么他们不能接受呢?” 林宁:“唔。”人造血浆了解一下不? 第183章 温彻斯特(3) 人造血浆这句只是个随想, 林宁最大的感触还是这个女吸血鬼很有意思。 而她正缺人。 林宁想着就驱车靠近,吸血鬼们原本并没有把这辆车当回事, 以为是路过的车子,只是当车靠近后,诺亚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林宁,立刻挣扎了起来, 在愤恨之余还有惊讶。他们吸血鬼是很团结的, 最起码对一个族群来说,在自己的同伴被猎人杀害后,他们会记住猎人的气味, 会不死不休地追踪他们, 一旦他们落单, 就杀了他们报仇, 然而他们这次根本就无法追踪到林宁的气味, 更可恐的是直到这人靠近, 他都没有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气味。 “是你!” 那一男一女吸血鬼的神色也变了, 他们并不想和猎人打交道。男吸血鬼的獠牙蹿了出来,女吸血鬼却制止了他:“别这样, 伊利亚。” 叫伊利亚的男吸血鬼还没如何, 诺亚就目瞪口呆:“你疯了吗?” 女吸血鬼没有理会他, 神态温和的对林宁说:“我们不想挑起争端, 可不会伤害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谈一谈。我的名字叫勒诺。” 诺亚想到了被端了老巢的恐惧, 对勒诺用一言难尽的语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勒诺:“?” 林宁:“可以。” “在我们谈一谈前,我想最好还是安顿好她,她要醒了。”林宁看向了不远处的“储备粮”女孩说道,在表明自己并不是要拿武器后,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钢笔,严格来说是别制作成钢笔形状的记忆消除器,对着那名纯人类女孩闪了一下:“你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想和你玩sm的重口味爱好者,现在你该和去找你的朋友了。” 诺亚:“…………” 他反应过来后呛道:“你以为你在做什么?men in bck吗?” 接着那个女孩儿朝他投以了微妙的目光,急匆匆地离开了。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吸血鬼的记忆存留,要知道先前她可是看到了他们的獠牙,还听到他们提到了吸血鬼。 诺亚:“…………” 正好穿了一身黑西装,也曾在mib做过黑衣特警的林宁朝他微微一笑,把钢笔收了回去,朝着叫勒诺的女吸血鬼伸出了手:“艾米莉亚·伍德。” 勒诺迟疑了下,才伸出手来和她握了握手,视线忍不住偏移了下,她看到了那只狗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墨镜摘了下来,它的动作别提多人性化了。 狗人吗? 不过这并不妨碍勒诺清楚他们这次遇到的猎人,不是他们认为的一般意义上的猎人。稍后他们去了一家咖啡馆,做了进一步的交谈,林宁知道了勒诺这样吃素的吸血鬼几乎要绝迹了,绝大部分吸血鬼都控制不了对人血的渴望,人血也是他们最渴求的食物,就像是主食。其他血液,像是牛血对他们来说其实很难下咽,无异于黑暗料理,尽管能饱腹,却还得忍受着窒息般的痛苦。 “我们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在食物链的最高端。”勒诺不无自嘲道,不过稍后她的神态就变得坦然起来,这句话就更像是在陈述个事实。 林宁:“我相信你。” “谢谢,这对我很重要。” 这时林宁听到了声提示音,她把她的平板电脑拿了出来,翻阅着白皇后发过来的档案,那上面有着勒诺从她还是人类时,到成为吸血鬼数十年后的现在的大部分可寻资料,而她的档案也显示了她的清白。林宁看完后,给勒诺看了下:“我的搭档发过来的,正如你所说你是清白的。” 勒诺忍不住问:“你是什么政府机构的成员吗?” “不,”林宁老神在在道,“不是政府机构,我们不像《x档案》那样,非要说的话更像是《黑衣人》那样。”《x档案》是在调查和外星人,超自然力量等神秘事件不假,只这个部门隶属于联邦调查局,mib是独立于政府之外的,也不需要向哪个政府部门负责。 勒诺看了眼占了一个座位的猪笼草:“它也是吗?” 林宁:“嗯。”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哪里有迟疑。” 林宁装作这段对话没有发生一般,对着一脸复杂的勒诺说:“我想说的是我们正在招募新成员,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可以考虑加入我们。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如人工血浆这样的食物,不过我并不清楚人工血浆对你们来讲是什么样的口味,我们在此之前并没有系统研究过吸血鬼,但我想根据你们的体质开发出替代品,对我们来讲并不是个难题。” 这是大实话。 林宁从前不是没有遇到过吸血鬼,可那时候更多还是为了研究他们的生活习性,为接下来的小说收集素材,并没有系统研究过吸血鬼的“消化系统”,也没有探究过他们是怎么从人类转化成的,更没有对他们的食谱进行过口味调研等等。 勒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林宁并没有催促她即刻做决定,只是将她的名片给了她,那上面有她的联系方式,稍后解决了诺亚和另外两个吸血鬼,朝着理查德森市赶去。白皇后在副驾驶座投影下来,林宁和她说了勒诺把猪笼草认成是什么超自然生物的事,末了还说:“我觉得它可以伪装成阿努比斯,尽管它并不是只胡狼。亲爱的你可以在必要时刻假装是幽灵,我想会叫人信以为真的。” 白皇后:“你是说这样?” 她的投影闪烁了几下。 林宁点赞。 猪笼草沉默以对,过了半晌它冷不丁从后面张开它的血盆小嘴,把林宁的头吞了下去,稍后淡定的再张开,挺着小胸脯“汪”了一声。 林宁:“…………” 白皇后愣了下后问:“艾米莉亚,你还好吗?”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需要个清理一新。” 她脸上和头发上还沾着猪笼草的口水,更重要的是猪笼草把她吞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按捺住把龙吟剑拿出来,和它来个你死我活了。这已经不是它也有绝活那么简单的问题了,林宁觉得有必要重申下,所以她就对猪笼草说什么时候能做到“气吞山河”,却又不带口水那才叫真正的厉害。 所以练习去吧。 猪笼草立刻变得悻悻然起来。 白皇后却没有和猪笼草重申安全驾驶问题,她只是将先前那一幕做了截屏,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在她的数据库中,就有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面大部分都是以林宁为主题的,记录了很多精彩瞬间。 以及林宁知道有那么个文件夹,却没有具体看过内容。 就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到了理查德森市,关于那间鬼屋和鬼屋中被称为默迪盖的鬼魂故事,在那个“大家来下地狱”网站上获得了广泛关注,网页浏览量在短短几天时间翻了几番。 新文章声称根据可靠来源,这间鬼屋存在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属于一个叫默迪盖·默多克的农民,他和他的六个女儿生活在那儿。在经济大萧条期间,默多克心想于此女儿们渐渐饿死,还不如让她们走得痛快,于是就将她们一一吊死。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会在鬼屋中看到被吊死的女人,还有新文章上还附送了一张照片,为这篇文章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结果却是那张照片是属于英国一个侯爵和其子女的; 另外从当地图书馆数字化的资料库中得知,当地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默迪盖·默多克的人,却有一个叫默德·默多克的人,可他并没有六个女儿,只有两个儿子。 也就是说鬼屋的故事是编造出来的可能性很大,林宁挑了下眉,她在想如果这整个故事都是编造出来的,那不管是最开始闯入到这间鬼屋的孩子们,还是上传了自己鬼屋一游的本地人,逻辑未免太过统一得缜密。再者假设这是有谁统筹着编造出来的,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去看看总归是没错的。 他们一家三口到那件鬼屋所在的城镇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本来是要先安顿下来,继续做下调查,明天一早再去那间鬼屋进行实地考察的,只是这时那个网站上又有新文章上传,还是网站的创建者,他们去了一趟鬼屋拍了段视频,视频中展示了鬼屋内部。 那显然是一栋特别有鬼屋气氛的房子,即使是白天,也显得特别阴森,更不用说墙壁上到处还画着不少符号,像是个倒十字印记,这是几个世纪前出现的一种恶魔崇拜印记;还有个硫磺印记,只是这个印记直到六十年代才首次在旧金山出现,而显然根据鬼屋传说,所谓的默迪盖·默多克死于三十年代,难不成他跟着与时俱进了? 除此之外,就视频中所展示的,就有好几处是近年乃是最近才面世的,那在门框上钉着的鸡爪子还没有风干,且钉子都还没有开始生锈,很明显这是最近才被人钉上去的。 “这两个符号——” 还有两个符号对林宁来说很陌生,她让白皇后帮着她做分析,自己驱车带着猪笼草趁着天黑往那间鬼屋驶去。很快其中一个符号,白皇后就有了答案,那是成立于六十年代的重金属乐队“蓝色牡蛎崇拜”的标志,甚至都称不上是和鬼屋文化相关。 林宁:“另外一个呢?” 白皇后:“稍等。” 林宁“嗯”了一声,还顺带给了个么么。 猪笼草:“呕。” 林宁:“……咬我啊。等等,你不会还在练习如何控制口水不外流吧?如果我说我只是让你长个记性,并没有真的想让你对抗你的本能呢?” 猪笼草愣了好久,接着就扑过来糊了林宁一脸口水。 而林宁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前一刻设置了智能驾驶。 · 猎奇心理在哪儿都不少有,像是鬼屋和默迪盖的传说传出来后,就不乏胆大者来参观。这天就有几个高中生,在玩真心话和大冒险游戏时,把大冒险的地方定在了这间鬼屋中,其中一个叫吉尔的女孩就选择了去鬼屋地下室中,拿出一罐罐头的大冒险。 白天时这儿就已经很阴森了,何况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又没有其他烟火,更显得这儿异常可恐。吉尔拿着手电筒进来,手电筒发出的光只够照亮她眼前一条通道,这让她周围更黑了,她即使不认为这儿真有鬼魂,可在这种环境下也不免害怕起来。 “咔嚓。” “!”吉尔很快反应过来是她踩到了什么,她咽了咽口水,手电筒照了下发现是一块玻璃,尽管如此还是让她变得更紧张起来,心砰砰跳着。 鼓足了勇气后,朝着地下室走去。 在即将要打开地下室门时,有像是斧子划过地板的声音响起。 吉尔:“!” “谁在那儿?” 没有人回答她,那种声音也没有再响起。 ‘我大概是听错了。’吉尔想着就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地下室中堆放着不少杂物,还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摆放着两排罐子,罐子里放着的东西颜色都不太正常,还有一瓶是粉色的,上帝才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玩意。吉尔只想早点拿到罐子早点离开,这时有风声呼啸而过。 吉尔吓了一跳,手中装着粉色物质的罐子就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一种奇异的味道传了出来。 吉尔不想多呆了,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她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转过去头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可一截绳子就朝着她勒来。 “啊!” 吉尔的眼镜掉在了地上,被谁踩烂了,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可吉尔这时候根本就没时间去想她的眼镜了,她的脖子被勒紧,人被吊了起来,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忽然,绳子松了下来,吉尔还来不及大口呼吸,就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说:“离开这儿。” 吉尔不顾她现在还是睁眼瞎的状态,摩挲着就往外跑,等到呼吸顺畅了她才敢放声大叫起来,奇异的是她顺畅的跑出了房子,期间都没有磕着碰着,等和听到她的尖叫声撞着胆子过来的同伴汇合时,她才一泄气跌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撞见老鼠了?” 然而等到用手电筒一照,发现吉尔脖子上的勒痕,他们才纷纷噤声,二话不说就拖着吉尔一起跑了,等见到了其他人他们终于缓了口气,战战兢兢地报了警。 此时鬼屋内,试图勒死吉尔的超自然生物被林宁打散后就不见了踪影,可林宁很清楚他没有被消灭,而且就她现在所会的,她只能阻止那个超自然生物的行动。 该怎么说呢? 这个超自然生物并非鬼魂,而是个由一种叫tup的秘术而来的冥想造物。 原来那个林宁没有印象的印记,是来自于藏传佛教中的一个用以tup的印记。tup原意是去建造,属于藏传佛教其中一个教义或修行课题,记录在西藏死者之书中。据说在比较古旧的印度佛教中已经有tup的概念,但那只不过是“虚幻,不真实,局限于脑袋内的想法”,而在藏传佛教中这是一种秘术,使得修行者可以透过强大而持续的想象力,来物化中理应只存在于幻象世界的事物。可以说是一种冥想,通过冥想来物化想象物。 在这儿,可以说因为有这么个印记,让上“大家来下地狱”网站的人在想着默迪盖的事,相信他存在,通过这个印记让默迪盖凭空存在了,还将他物化了,还被赋予了某种特性,像是吊死女人,所以这个被冥想出来的默迪盖就有了想吊死那个高中女生的举动,这也意味着他变得危险了,需要将他消灭。 只是如何消灭他,是由他被冥想而赋予的特性决定的,所以即使林宁拿她的龙吟剑对付他,也不能将他消灭。 坑不吭? 林宁叹了口气。 好在并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赋予他可用一般办法消灭的特性就可以了,只是问题在于这种印记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林宁再想了想白皇后给她的资料,其实也不难理解这种印记会出在美利坚,事实上tup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被一个叫亚历山德拉·戴维·妮尔的法国藏学家带回欧洲后,这个秘术就被发扬光大了。只不管怎么说,它还属于小众文化,出现在这儿就不知道画下这印记的人怎么想的? 再考虑到这个布局的不严谨性,画这个印记的人可能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在警察过来前先离开。 林宁回到了车上,和白皇后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冷不丁猪笼草挤了进来,前腿搭在林宁的胳膊上,萌萌萌的盯着她看。 林宁很快就明白了它想说什么:“还是别了吧。” 猪笼草:“汪!” 林宁不是很赞成:“这根本就是事倍功半啊,你靠着冥想冥想出虫子来吃,这期间你都不知道能吃多少随处可见的虫子了,还有万一你冥想出的虫子最后叫你消化不良呢?我可没有处理这种事故的经验。” 猪笼草若有所思。 林宁道:“你好好想想吧。” 林宁伸手摸了摸它的狗头,继续和白皇后说起了tup默迪盖的处理事宜。没等多久,当地警察就赶了过来,他们没有在鬼屋中发现任何人影,倒是有见到一截绳子,还有吉尔碎掉的眼镜,以及哪罐粉色的罐头其实是一罐果酱,还没有过期来着。 警察们以为这又是一次假警,就撤了走。 他们走后没多久,就上来了两个穿着夹克衫的男人。有一米九多高的那个正是林宁先前在斯坦福大学学生档案库中搜索过的萨姆·温彻斯特,他身边的是他的哥哥迪恩·温彻斯特,他们俩可以说是出身猎人家族,是职业猎人。他们先前就来调查过一番,没有找到默迪盖·默多克这个人,其他人描述的被吊死女子也没有找到失踪人口,所以他们认为这只是个恶作剧,没想到就知道吉尔在这儿遇袭的事。 勒痕做不了假。 迪恩道:“也有可能是杀人魔。” 萨姆想了想说:“可这不能解释吉尔听到的另一道叫她赶紧离开的声音,我想那个人救了她,但警察没找到任何打斗的痕迹。” 迪恩:“所以?” 萨姆把手抄进衣兜中,看向不远处的那栋房子:“也许我们遗漏了什么。” 于是他们就抄家伙进了鬼屋。 紧接着又有两个人过来了,他们俩正是“大家来下地狱”网站的创始人艾德·泽德默和哈里·斯帕格勒,而这个网站是成千上万的网民主要进行冥想的地界。又比起轻装简从的温彻斯特兄弟,他们俩就装备齐全也浮夸得多,他们俩就像是《捉鬼敢死队》中的捉鬼小队,还带着夜视仪和摄影机。 他们俩在来到鬼屋外后,却不是太敢进去,就近近得徘徊起来。 没一会儿,和冥想怪打了个照面,发现那不是一般鬼魂,无法用装着盐的子弹打中的迪恩和萨姆就果断撤退了出来。严格来讲,他们是被打出来的,接着就狼狈逃窜。 冥想怪一直追着他们到门口,天太黑,可还是隐隐绰绰地被捉鬼二人组看了个正着。 “妈呀!” “啊啊啊——” 不可谓不是惊起一滩鸥鹭。 林宁就说了这俩人是“叶公”,见到真鬼立马吓尿,不过考虑到他们俩的网站是被动冥想聚集地,那想要改变这个冥想怪的特性,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网站下手。其实上冥想怪的变化也说明了这一点,即原本只是吊死人的默迪盖,现在根据着网站上的新文章说他是个崇拜恶魔的斧子杀人狂,就变得手中有了斧子。 这速度可不慢。 林宁开车往城镇中心去,城镇中心就有人气得多,也没有多少阴森气氛了,只他们刚到一家餐馆门口,就迎面驶来了一辆救护车。林宁本来只是随意瞥了那么一眼,可等她看清楚后就定住了。 白皇后这时道:“是位于塞维尔街12号的莉娜·史密斯打的911,她的丈夫心脏病发。” “史密斯先生没救了。”林宁收回目光平缓道,“死神已经来了。” 这个平行世界有死神的存在,而且他们数量众多,是独立于人间、天堂和地狱的特殊种群。往往将死之人会看到他们,他们可以以不同的形态出现,林宁这个做过一年代理死神的,也能够看到他们,就像是现在,在救护车上就飘着个莹白色泽的死神。 这个死神并没有注意到看向他的目光,林宁也就只是那么一说,到底她现在也不是人家的同僚。白皇后这时说:“卫星下无法观察到。” 林宁立刻说:“让我看看。” 说好的半个同僚呢? 不过死神果然无法被卫星检测到,不像一般鬼怪都可以用电磁场探测器探测到,或者当他们出现在人眼下时,普通的摄影机都可以拍摄到。这点林宁也做过实验了,所以绝对不是针对死神的。 冷不丁的她还说了句:“说起来死神是可以用黑魔法来捕捉到的。” 白皇后看了过来。 林宁声明道:“我只是有点想知道这个黑魔法是什么。” 白皇后:“我可以做下搜索。” 林宁比了个“ok”的手势,她们俩可以说相得益彰了。等稍后去餐馆订了份外卖,林宁就开车去了先前订好的旅馆,正好遇见了折返回来的温彻斯特兄弟。迪恩朝着林宁笑了笑:“车不错。” 林宁回以礼貌的微笑:“谢谢。” 她朝他们兄弟俩颔了颔首,就和猪笼草往里走了。 迪恩开了一辆非常靓的雪佛兰黑斑羚,林宁的是一辆已经停产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同样性能卓越,而且她自己还对这辆车做了改装,尽管从外面看看不出来,但并不影响这辆车在懂车人中很有魅力。迪恩绝对是真心那么说的,并没有其他的目的,所以他在林宁走远后,和萨姆说:“她以前要是多吃木瓜就好了,”说着他还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下,“我敢打赌还没有你的罩杯大,萨米。” 萨姆:“……” 林宁:“……” 林宁听到了,可她没回头,倒是猪笼草应声回了头,目光深沉地盯着迪恩看了两眼。 迪恩:“……是我的错觉吗?还是那只吉娃娃用一种要吃人的目光看了我?” 萨姆默默道:“我想那不是只吉娃娃,不过你大概不是错觉,我也觉得它好像知道你在背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讨论它的主人了。那祝你好运了,迪恩。” 迪恩顿时乐了,他耸耸肩道:“它还能吃了我不成?” 第184章 温彻斯特(4) 迪恩没有被吃掉。 他和萨姆回到他们俩的房间后, 讨论了下这次的事件。萨姆不是很明白:“传说中他是吊死的,可你看到他断裂了的手腕了吗?” 迪恩点了点头。 萨姆边把电脑打开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斧子。鬼魂通常是有固定行事模式的, 不是吗?每次都应该是一样的。” 迪恩接道:“为什么这个的行为模式会不断改变?” 萨姆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不过这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还有这个符号,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我总想不起来。”迪恩把那个问号十字架的印记画了下来, 只是绞尽脑汁后都没能想起来, 到最后没有耐心,把记录本一甩:“我不管了!” 萨姆微微摇头,坐在电脑前继续做调查, 迪恩自己倒床就睡, 过了半晌后, 萨姆被一种他认为可以用“银荡”来形容的笑声打断了思绪。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声源, 在床上迪恩正用两手抓着他自己的胸部, 做出了好像是在揉捏的动作, 脸上的神情别说多荡漾了。 萨姆:“……??” 什么毛病? 萨姆翻了个白眼, 正准备继续看他的电脑,冷不丁迪恩发出了更猥琐的声音:“嘿嘿嘿嘿~” 萨姆受不了了:“迪恩!迪恩!” “啊, 嗯?”迪恩迷迷糊糊醒过来, 下意识往下看, 顿时大惊失色:“我的d罩杯!” 萨姆:“???” 迪恩渐渐缓了过来, 他被掏空般躺了回去,幽怨道:“我梦到我变成了个金发大胸的尤物,那胸部饱满的我一手都无法掌握。上帝啊, 我现在还能想起那无与伦比的触感,那绝对是我摸到最美妙的一对胸部,更关键的是摸它们我特别有快感——” 萨姆不想听这种话:“你不用再说了!” 迪恩还不放过他:“我和你说,萨姆,你不该叫醒我的,因为我自己摸完会让你也来摸一下的。” 萨姆:“……不,我不用了。” 随即他皱着一张脸道:“迪恩,你意识到那长在你自己身上,对吧?” 迪恩无所谓道:“对啊,怎么了?” 萨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过了片刻他才重新组织回语言:“没什么,我以为一个正常男人在发觉自己变成一个女人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看下半身,而不是去自摸。” 迪恩理所当然道:“我还没来得及,就被你叫醒了。” 萨姆:“……你继续睡你的吧。” 迪恩一听满心欢喜道:“也是,说不定我还能继续做完那个梦。” 萨姆:“…………” 林宁:“…………” 林宁也是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赢了。” 猪笼草:“汪!” 林宁铿锵有力道:“下次,下次我肯定让你身先士卒的。” 该怎么说呢? 迪恩其实不是在做梦,那更像是被拖入了另一个维度中,在那个维度中迪恩是从里到外变成了一个金发大胸长腿的美女。他原本就长得很标致,有着尖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形,更有着一双宝绿色的迷人眼睛,当性转下后自是妩媚动人的,而林宁这么做,只是想让他感受下何为罩杯,只是没太想到他这么“不拘小节”。 输了输了。 那接下来迪恩都没有再梦到另一个她,就不足为奇了,林宁哪里还会去给他送福利,她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tup上。她在“hellhoundsir.”上发了个帖子,声称默迪盖·默多克当年并不是将他自己吊死,而是被闻讯赶来的警察用一把s&w左轮手木仓打死,至今默迪盖·默多克都还害怕这种手木仓,会被这种手木仓再次打死,又如果是当年把那一把,那默迪盖·默多克更会直接吓得魂飞魄散。 顺带还附送上一张当年的报纸,上面就报道了此事。 当然了,这报纸是假的。 此外为了让这篇文章更具吸引力,林宁还又附了一小段先前温彻斯特兄弟和捉鬼小分队在鬼屋外,被物化出来的默迪盖·默多克追到门口,而惊起一滩鸥鹭的录像。 这篇图文并茂的文章自上载后,浏览量就大幅度增长,只是这个网站是艾德·泽德默和哈里·斯帕格勒凭着一腔热血创建的,他们还想着用这个网站获得名气,金钱,美女,美女和美女,可以说这个网站的架构很简朴,尤其是他们的服务器,涌入的访问者很快就让服务器垮了,林宁不得不出来维护,一条龙服务到底。 接下来就等着tup默迪盖被赋予这一特性,到时候再去消除他便是了,在这期间林宁去调查了下到底是谁将那个冥想印记带来的,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克雷格·斯顿。 默迪盖传说最开始散发的源头就是他,他在一家唱片店工作,并没有任何前科。林宁倾向于认为他并不知道那个符号的含义,事实证明他还真不知道。 原来他的表妹戴安娜从大学放假回来,他们俩无聊作祟,克雷格·斯顿又正好知道那有个废弃的农场,心想把那里布置成好像闹鬼的样子,一定很有趣,于是他们俩就在墙上画了些符号,一些来自唱片,一些来自戴安娜上的意识形态课本,后来发现有个默德·默多克的人曾住在那儿,就顺势编了个他将他的女儿吊死的故事,然后就一传十,十传百,又因为艾德·泽德默和哈里·斯帕格勒把它搬上他们的网站,使得所有一切好像一下子就变成真的了。 在听说那个叫吉尔的高中生,在那儿险些被吊死后,克雷格·斯顿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被愧疚的浪潮拍到了沙滩上。这种事其实很难界定,只能说世界规则弄人。 林宁在回到车上后,联想到了她曾作为古埃及神祇存在的经历。想来在如今这个上帝存在着的平行世界,古埃及神祇必定也会存在,只是如今信奉他们的信众已远不如从前,想来他们即使存在也法力微薄,这和tup在某种程度上异曲同工。 再者又有多少超自然生物是人们相信才存在的呢? 多奇妙啊。 而林宁前脚离开唱片店,后脚想起了那问号十字架是蓝色牡蛎崇拜乐队标志的迪恩,就和萨姆也来了唱片店。他们俩先前就来找过克雷格·斯顿一次,只是上回来克雷格·斯顿并没有说实话,那时也没有发生吉尔遇袭案。这次克雷格·斯顿一见到举着蓝色牡蛎崇拜乐队唱片让他看的迪恩,不等迪恩说什么,他就抿了抿嘴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迪恩挑了挑眉:“怎么?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也是蓝色牡蛎崇拜乐队的崇拜者?” 萨姆喊了他一声:“迪恩。” 克雷格·斯顿低下了头:“是先前也有那么个人,她带着这个标志找到了我。” 萨姆好奇道:“谁?” 迪恩双眼微微放光:“‘她’?” 萨姆:“……” 反正他们兄弟俩根据克雷格·斯顿的描述,联想到和他们在旅馆前见过一面的林宁。萨姆还有几分恍然大悟道:“会不会吉尔遇袭时,在场的另一个人就是她?” “你是说她也是个猎人?得了吧,萨姆,她?”迪恩撇撇嘴,“我是说带着一只吉娃娃来猎鬼?这太业余了吧。” “为什么不可以?我有时候也觉得我带了一只泰迪。”萨姆看了他一眼,“迪恩,你连你自己都不放过。” 迪恩不服了:“那是你没见过那么辣的妞。” 萨姆:“…………” 萨姆略心力交瘁,他不是很想和不要脸的迪恩纠结这个问题了,他又想或许林宁比他们俩查到得多,想找她交流下信息,却没有在旅馆碰到她,好在稍后他也查到了tup,这时看那个网站就看到了那篇文章,再看上传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再看文章的用意,便猜想她比他们俩早查到了tup,遂对迪恩说:“现在我们就等着这个新说法传开,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枪去对付默迪盖了。” 迪恩凑近看了两眼:“s&w左轮手木仓?我们有吗?” 萨姆想了想说:“有一把。” 迪恩点了点头:“行吧。这么看的话,那两个‘猎鬼专家’还是有用处的。”他说着猎鬼专家时,比划了个双引号。 萨姆并不赞同:“我想不是他们俩,看这段视频的拍摄角度,显然不是他们俩拍的,很有可能是开福特车的那位女士。” 迪恩不置可否,过了会儿他不满道:“为什么这段录像中你好好站着,而我在地上打了个滚?” 萨姆无语了下:“因为你当时就是打了个滚啊,迪恩。” 迪恩忿忿道:“我不管,我们一定要抢在她前面消灭默迪盖。” 萨姆不禁叹了口气。 · 林宁接到了来自她先前遇到的女吸血鬼勒诺的电话,勒诺考虑好了,她和她的族群想接受来自林宁的“招聘”。不过林宁却听得出这是勒诺自己做出的决定,她的族群不一定愿意,这也难怪,到底林宁在他们看来又是猎人,又像是来自政府结构的,谁知道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勒诺却觉得若是林宁心存不良,那她早就动手了。 又以林宁表现出的能力,和她身后机构的底蕴,他们吸血鬼并没有多少利用价值,那么为什么不试试? 林宁便说她们稍后可以具体来谈一谈。 至于底蕴?这个就见仁见智了,反正就目前来说,正式员工就他们一家三口,不过其他方面他们还是很有底气的。像昨天林宁才说有黑魔法能够“捕捉”到死神,今天白皇后就带来了相当多的资料,其中提到这种黑魔法可追溯到公元早期,和塔罗牌的出现有着莫大关系,当时有个极为混乱的时期,有部分牧师在使用魔法,另外一部分则成为了恶魔的奴仆,长生了巫术,还有研究如何长生不死,这期间就有一种黑魔法被研究了出来。 这种黑魔法可以用来捕获死神,进而操纵死神。 如果死神不能靠近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可以逃脱死亡。 白皇后并没有带来这种黑魔法的咒语和相关步骤,却筛选出可能做过这种事的人。说是在内布拉斯加州,有一个叫罗伊·格兰的神父,他曾身患癌症,被医生诊断为时日无多,可突然有一天他忽然痊愈,癌症也消失无踪了,这被认为是个医学奇迹。 罗伊·格兰神父还认为这是上帝对他的恩赐,因为他发现他还可以治愈其他人的绝症,在过去五年中他总共治愈了八个人,被治愈的八个人不是行将就木,就是患有了绝症,可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不过这个罗伊·格兰神父却在不久前,治愈一个病人失败,同时他的妻子也在当时中风而亡。又之所以认为这其中和死神和黑魔法有关,是因为每当罗伊·格兰神父治愈一个人,当地就会有一个健康的年轻人几乎在同时死去,包括罗伊·格兰神父奇迹般恢复健康的时候。 那些被治愈的人也确实被治愈了,只不过却是被换了命。 只有死神可以做到。 再考虑到罗伊·格兰神父的妻子苏珊·格兰莫名中风,和从此无法再治愈别人,那想来黑魔法师是苏珊·格兰,她用黑魔法“捕捉”了个死神,却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让死神脱离了她的控制。 这时林宁看到和温彻斯特兄弟相关的新闻,就知道这“未知的原因”是什么了。 就是不知道相关记录或书籍,是被他们兄弟拿走了,还是作为苏珊·格兰的遗物被封存?林宁想到同在这个镇上的温彻斯特兄弟,她想她可以去做下排除法。 算是他们间恩怨全消。 与此同时,白皇后还对网站的访问量做了统计,和从前默迪盖从上吊而亡到有了断臂和斧子的改变做比较,好粗略得出什么时候默迪盖会被赋予可被手木仓消灭的结论——这其中变量太多,数据太少,只能笼统得进行计算。 时间定在了当天晚上十点。 林宁驱车赶到时,却是最晚到的,鬼屋内迪恩和萨姆,捉鬼小分队已经狭路相逢了。迪恩他们仅有的一把左轮手木仓,此时正被迪恩握在手中,萨姆则用着平时常用的枪,而捉鬼小分队,他们就只带着摄影师,在最开始时还差点被迪恩当成默迪盖。 迪恩没好气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我们只是来拍一段预定了的录像,这次我们一定让抢了我们风头的那家伙好看。”艾德·泽德默举了举手中的摄像机说。 这时传来了一声:“咯吱——” 艾德·泽德默几乎要跳起来:“什么!是什么!” 哈里·斯帕格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就像是只惊弓之鸟:“是默迪盖吗?” 萨姆:“……” 迪恩:“……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增添恐怖气氛了,好吗?只是越这么想,越是能将周遭的风吹草动听进耳中,“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萨姆迟疑了下说:“有脚步声。” 捉鬼小分队怂怂道:“是不是他?” 接着就是斧子划过地板的声音,这下他们可以清楚是默迪盖了,大家立刻高度警戒起来,只是这种声音并没有朝着他们而来,好像是朝着大门那边去了。静默了片刻后,艾德·泽德默咽着口水说:“你们俩想去看一看吗?” “为什么不是你们俩?” “啊——”这时一声怒吼从客厅那边传来,迪恩和萨姆对视一眼,举着枪朝着那边走去,正好赶上后进来的林宁朝着默迪盖开枪,迪恩二话不说也跟着开枪。 “砰!” “砰!砰!砰!” 林宁很确定她那一枪击中了tup默迪盖的心脏,这也对他产生了作用,若是无误的话这能够杀死他,只是她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开那么多枪?” 迪恩用过来人的口吻道:“为了万无一失。” 林宁:“唔。” 萨姆走了过来:“你好,我是萨姆·温彻斯特,这是我哥哥迪恩。” “艾米莉亚·伍德。”林宁和萨姆握了握手,虽然在这种鬼地方寒暄怪怪的,不过考虑到tup默迪盖已经挂了,那这地方就只是个普通的废弃房屋。接下来就只需要将那个符号去掉,还有确保不会有再有关于这人的新闻再引起他人兴趣。这一点的话?哈里·斯帕格勒和艾德·泽德默的网站,在没有了白皇后在暗中的加持后,即刻就被冲垮了服务器,网页无法显示了。 解决完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林宁去见了勒诺,带着她回到了巴尔的摩,接下来一段时间就用来研究吸血鬼机制了。他们可以接受市面上的人造血浆,只是长期服用的话,会造成他们“营养不良”,毕竟人造血浆只是一类具有载氧功能,可暂时替代血液部分功能的液体制剂,尽管不受血型限制,容易保存,又可以降低交叉感染的风险,然而人造血浆并不能输送养分,更没有应对对外界感染的免疫能力,只具有人工合成的血红蛋白,和用天然血红蛋白制成的人工血红球,并不具备血红细胞。 吸血鬼也是需要血红细胞的。 那么改良人造血浆,就成为了林宁下一阶段的研究课题。 这很快就有了突破性进展,让干细胞“长生不老”,一直保持在能够无限增殖分裂的早期状态,等达到一定量时,再诱使它们变成红细胞。又在这期间,还附带出了个气管干细胞综合培养方法,也就是说她可以去申请两个专利。 这也有受到吸血鬼造血形式的启发,和她在人造表皮时受到变形人启发一样,当再意识到这一点时,林宁悄悄和白皇后说:“我有意识到了,我这次来不是成为外科医生,而是成为超自然生物转化家的,你知道就是学以致用,以后看我会有多少专利,就可以知道我都有研究过多少超自然生物了。” 白皇后顿了顿道:“你好,我好,大家好?” 林宁笑了起来:“是这样没错。” 林宁又问:“猪笼草呢?” 白皇后说:“它在冥想。” 林宁微微摇头:“不是吧。” 白皇后不疾不徐道:“我不能说我给了它准确无误的tup印记。” 林宁瞬间懂了,“它没意识到吗?” 白皇后:“没有,只是它比从前吃得更多了。” 林宁:“……” 望梅止渴更渴呀。 林宁想摸摸猪笼草的狗头了,她这段时间多是在忙人造血浆改良的事,都没怎么关怀过它。正好现在告一段落,林宁就带着还在冥想造虫的猪笼草出门遛弯,一同出门的还有白皇后,在咖啡馆外喝咖啡时,就听到隔壁桌的两个人在谈论一件奇怪的事。 其中一人说:“我怀疑是莎拉她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你知道的,出现了幻觉,不然也无法解释她说她看到大黑狗的事。” 另一人道:“我不知道,不过其他人当时都没有看到她说的那只狗就是了,可她表现得很害怕,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先开口的那个人冷不丁道:“她今天都没来上班。” 后开口的人迟疑了下说:“我们要去看望下她吗?再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上司,哪怕她和我们一起进的公司,谁又能想到她能平步升到今天的高度,感觉就像是她突然开挂了一样。”不说这语气中的酸,单就是他们俩口中只有莎拉一个人看见的黑狗,就足够叫林宁眼睛泛光的了。 猪笼草:“!” “啪。”传说中的狗子无影爪又重出了江湖。 林宁:“…………”她什么都没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宁妹会变成真龙的,在《西游记》世界中:) 第185章 温彻斯特(5) 看到别人看不见大黑狗的萨拉全名是萨拉·福斯特, 她是一家在马里兰州首屈一指的广告策划公司的总监,以她的年纪做到这个位置有点难得, 而照着她的同僚所说,她是在十年前忽然开窍的,屡屡拿出了叫人眼前一亮的作品,而在那之前她各方面表现得都很普通。 联想到她现在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大黑狗, 那么整件事就明了了起来: 萨拉·福斯特和恶魔做了交易。 这种恶魔一般是十字路口恶魔, 交易两方中的人类将黑猫的骨头,墓地土和自己的照片装入盒内,埋在十字路口正中心就可以召唤十字路口恶魔。做交易的人类可以获得他想要的任何一样东西, 代价是十年后, 归十字路口恶魔驱使的地狱恶犬会将他的灵魂带进地狱。 也就是说交易者可用自己的灵魂, 交换十年的或飞黄腾达, 或平步青云, 或意气风发等等。 “我们去看看。”林宁有那么点好奇。猪笼草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两眼, 竟然没再做什么, 就趴到她的肩膀上要跟着她一起去。 林宁扬了扬眉。 萨拉·福斯特并没有在家,根据她的信用卡记录她去了马里兰州一家以安全系统称道的酒店。林宁驱车赶到, 又到了萨拉·福斯特预约的楼层时, 刚刚尘埃落定, 地狱恶犬正拖拽着萨拉·福斯特的灵魂离开。 猪笼草:“汪!” 它还从林宁的肩膀上一跃而下, 认准一个方向就迈动起了小短腿。 地狱恶犬跑得更快了,转瞬间就消失不见,倒是没忘把萨拉·福斯特的灵魂死死地衔住。 猪笼草:“哼唧。” 林宁:“唔。” 所以它那么爽快地过来, 其实不是想通了,而是想将地狱恶犬扼杀在胃中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猪笼草转过头来。 林宁下意识举起双手,表示她什么都没想,她就只是好奇地狱恶犬长什么模样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多特别的,不像他们还曾经见过三头犬,还见过燕尾狗,唯一值得研究的是唯有特定之人才能看到地狱恶犬,然而地狱恶犬所造成的伤害却是有形的,看萨拉·福斯特所租的房间门被撞得变了形,她的尸体上遍布着抓痕就可见一斑。 这可以说是当地狱恶犬不被其他人所见时,它所处在普通人类无法观察到的另一个维度中,这样的道理也可见于其他超自然生物,像是鬼魂,幽灵,死神等等。 这值得更进一步的探究。 这么想着的林宁就一把把张牙舞爪的猪笼草团吧团吧,放到了她肩膀上,装作和其他闻声而来的客人或是工作人员一般,假模假样地观望下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又对身死的萨拉·福斯特,在林宁看来若是当初在和十字路口恶魔交易时,她很清楚她的交易条件是什么,那么她如今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这完全是她自己的事。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不是吗? 不过若是十字路口恶魔有所隐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宁又不是没有对付过恶魔。 只是想要调查萨拉·福斯特当时做交易的是哪个恶魔,这就需要点时间了。说来这就是不方便的地方了,不像是在聊斋世界,她和地府有交情,可以自如来往地府,如今她连地狱之门在哪儿,她都还不太清楚呢。 往好的方面看,这儿没有谁想要吸她的“阳气”。 · 林宁完成气管干细胞综合培养方法的专利时,她人已经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就读了,学校给予了相当高的自由度,尽管林宁选的科系不是她表现出来最擅长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设置全面的强调科学方法的医学课程,将临床医学与实验室研究相结合,并确立了医学院和下设附属医院的发展模式,已经发展成为世界一流的医院和医学院,连续多年稳居美国医院及医学院排行榜首,在这儿林宁如鱼得水,几乎都要忘了她所处的是个什么样的平行世界了。 这天林宁得知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出现了几起病例,从前从没有出现过的病例,发病者都是儿童,一开始的症状和细菌性肺炎很相似,只是很快他们的免疫系统就开始瘫痪,白血球数量上升,人也日渐消瘦。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未知疾病的传染模式是家庭内部传染,不过并不传染给大人,而是传染给同是儿童的兄弟姐妹。 林宁想了想,让白皇后帮忙弄来了他们的病历,稍后又借着临床教学的名义,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看了看那些生病的孩子。这下可以确定他们并不是得了什么未知疾病,而是他们的元气不足,就像是有什么吸食了他们的元气。 林宁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给白皇后发了个邮件。 “你好?”这时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林宁侧脸看过去,那是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有着蔚蓝色的眼睛,红唇丰满,叫她看起来格外妩媚动人。此时她即使穿着件很普通的红色连衣裙,可因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散发出的风情,都让普通变得不普通,这无疑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林宁没应声。 对方并不以为意,只是从林宁的一侧走向另一侧,她的黑发在走动时似乎拂过了林宁的面颊,裙角翻飞像是蝴蝶在扇动翅膀:“我从前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实习医生吗?可你看起来未免太年轻了。让我猜猜,你是个天才?” 林宁眼色暗了暗:“你是?” “伊莎贝拉,小甜心你可以叫我贝拉。”伊莎贝拉用轻柔的语调说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以为你该跟在哪位医生后面救死扶伤。” 林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被她的娇艳动人迷惑住了:“我还不是实习医生,我只是个医学生。” 伊莎贝拉叹口气:“可在我看来,你更像个迷茫的小羊羔,如果不是我就要走了,我可能还可以陪你一会儿。” 林宁听起来有点失望:“你要走了?” 伊莎贝拉轻轻道:“是啊。” “那好吧。”林宁怅然若失道,好在伊莎贝拉对她似乎也很感兴趣,还和她交换了联络方式,接着才脚步蹁跹的离开了医院。在她离开后,林宁几乎是立刻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她不是很确定伊莎贝拉把她当成了她,还是他,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伊莎贝拉的眼睛中有钩子,还想一下又一下地把她的魂给勾走。 或许不是魂。 这一点在她去了患病孩童的家,在他们房间的窗外找到了个焦黑的手掌印后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以及那手掌印是完全骨头化的手掌印,就像是枯枝一般。 林宁回到家后,调取了资料和白皇后说:“是吸血女巫。” 这个翻译还不太准确,因为这种女巫并不吸血。 严格来讲这是个shtriga,来自阿尔巴尼亚,有关他们的传说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代。他们以精神能量,即生命能源为食,这种生命能源可以说是元气,而shtriga的猎物可以是任何人,不过他们更喜欢小孩子,大概是因为小孩子有更强的“精神能量”。 他们很难对付,因为他们对神和人制造出的任何武器都免疫,但除了他们进食的时候,在他们吞噬人类的精神能量时,也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以用经过祈福的银弹或是铅弹将他们消灭。 又在阿尔巴尼亚的民间传说中,shtriga会在晚上孩子入睡后,化身为飞蛾,苍蝇或者蜜蜂等昆虫吸食孩子的生命能源,然后飞走,而且除非他们自己主动救人,那被他们吸食过的孩子很难恢复健康。 这也难怪伊莎贝拉会找上她,林宁想到这儿下意识摸了摸她自己的脸。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放下了手:“我只是先前还在想我在这个平行世界不会遇到有谁想吸我的‘阳气’,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被盯上了。” 白皇后:“你要怎么做?” 林宁:“引君入瓮。” 祈福过的银弹或是铅弹她手边是没有,不过这并不是个问题,林宁知道哪儿有卖这种用具的,在付足了钱后很快就能够被送来。此外林宁也有对伊莎贝拉的身份进行了最终确认,她来马里兰州后不久,就出现了科学上难以界定的病例,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是因为她的新男友就是这家医院的儿科医生,她常常来探望她的新男友;另外在出事的家庭附近,也有看到她在附近出没,事实上,出事的家庭都是以她家为中心的。再加上林宁很确定当时在医院中,伊莎贝拉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装着若无其事过来搭讪的。 再往前追溯,林宁还追溯到了十九世纪的一张报纸,上面记录了一家孤儿院中的数名孤儿因肺炎死去,伊莎贝拉正是那家孤儿院的护工。 总得来说,伊莎贝拉是阿尔巴尼亚女巫无疑。 于是林宁拨打了她的电话号码,用面无表情说着腼腆的话语:“我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喝杯咖啡?当然了,如果你没空的话,就当我没有问。” 白皇后默默录音。 猪笼草蹲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电话另一端的伊莎贝拉娇柔一笑:“别紧张小甜心,我们可以去喝杯咖啡,你看什么时候可以?” 林宁面无表情地用急切的语气道:“今天?” 伊莎贝拉:“小甜心?” 林宁继续做个“两面派”:“不是,我只是明天就要进安全等级为最高级的实验室了,在那儿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所以我只有今天有空。” 那边的伊莎贝拉却说她今天没空,不过她们可以等到她从实验室中出来再来约,林宁面无表情地失落道:“那好吧。” 林宁结束了这通通话,一抬眼就对上了白皇后和猪笼草的灼灼目光。 林宁:“……怎么了?” 猪笼草把它的狗盆推开,示意它现在有点吃不下。 林宁:“…………”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我在想伊莎贝拉为什么会对着你,下意识地就使用起了美人计?” 林宁想了想说:“被口腹之欲冲昏了大脑?” 白皇后:“这听起来似乎是很合理的理由。” 林宁总觉得有点微妙:“不然呢?”她说完低头看了看她的胸部,那确实没什么起伏而言,再想想她当时穿着白大褂,大概看上去性别模糊吧。 只是这只是一具皮囊而已。 唔,难道是内在气质? 林宁觉得不是啊,想来想去还是归结到伊莎贝拉被饥渴冲昏了头脑,而且她敢保证伊莎贝拉今天晚上就会找上门来,隔着话筒她都能感受到她的“饥渴难耐”。 月黑风高夜。 林宁躺在床上安眠,微风透过窗户缝隙贯进来,吹动着纱织的窗帘。 一只本不该出现在的苍蝇,从窗户缝中飞了进来。 这只苍蝇和寻常苍蝇并不太一样,它的眼睛微微透着银色的光芒,当它看到浑身清灵气的林宁时,迫不及待要换成原形来大口大口吸取元气,只是还不等它有所行动,就有一个不咋大的黑影一跃而上,把它卷了走。 阿尔巴尼亚女巫:“?!” 林宁跟着一跃而起:“等等!” 原本昏暗的房间顷刻间也跟着亮了起来,白皇后稍后投影了过来。 林宁则随手拿过来一个碟子,往捕虫小能手猪笼草面前一送:“快把它吐出来。” 猪笼草有点不舍,可还是听话的把苍蝇吐了出来。 好似地狱走了一遭的阿尔巴尼亚女巫还想要挣扎着逃走,只是窗户紧闭,一个用猪骨制成的十字架还放在那儿,这让她如同被困在牢笼中,无法打破牢笼而离开,不得已她就只有从苍蝇变回成原形。 如果说伊莎贝拉是鲜润明媚的,那她原本的形态就是苍老枯萎的,而且手指就像是枯树枝,上面还带着“露水”——猪笼草的口水。 阿尔巴尼亚女巫:“…………” 林宁看了她一眼后问猪笼草:“你能消化她?” 猪笼草:“哼唧。” 林宁:“别着急,她很快就是你的盘中餐了。” 阿尔巴尼亚女巫:“……!!”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接下来阿尔巴尼亚女巫就有了和先前那个变形人差不多的待遇,即使她对上帝或是人类的武器免疫,可她现在遇着的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来着,哪怕那还有个猪骨制作成的十字架。阿尔巴尼亚女巫只有含恨吐出了她这次吸食的几个孩子的元气,再接着就被吞吃殆尽了,还是作为飞蛾形态的。 元气自动回到了病患体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恢复健康的。 猪笼草则打了个饱嗝。 林宁挠了挠它的下巴,没忘给它做个系统的检查,确认它安全无虞后,就让它趴到地毯上去好好回味了。林宁坐回到了电脑桌前,倒是没想着自己抽取出一丝元气来做检查,这就不太好解释是从何而来的了,她只是拿着那个用猪骨制作的十字架神情略纠结。 用猪骨制作成的十字架放到入口处,可以让进入房间的shtriga无法逃脱,这是有记载的一种防范shtriga的古老方法,此外把浸泡过鲜血的银币包裹起来,也可以防范shtriga。只是十字架?这明显和林宁所会或是所信奉的哪个都不沾边,她把十字架放到一边,和白皇后说:“我记得在这个平行世界,像是北欧神,或是罗马神都是存在的。” 白皇后:“你在想古埃及神?” 林宁:“嗯。” 白皇后:“我可以分出数据流来留意他们的迹象,艾米莉亚。” 林宁点了点头,她记得她看过的《邪恶力量》剧集中就有一集提到了北欧神,保护和繁荣之神vanir,可为信仰者带来健康、生机、财富和保护,信仰者通常在自己的土地上树立肖像即稻草人,并每年需要一男一女的活人为祭品。在剧集中vanir依附于移民者带来的神树上,并可支配稻草人,庇护着一个小镇,积年累月下来,这个小镇上的镇民为了继续得到庇护,就每年诱骗路过小镇的游客,把他们献祭给vanir,甚至在找不到祭品的时候,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亲人身上,可以说那时候人性已渐渐扭曲了,甚至大部分镇民都没有了愧疚心和道德感,一心认为他们是为了整个镇,还让这样的理由成为了他们杀人的借口。 当然了,在剧集最后代表着vanir的稻草人被温彻斯特兄弟烧毁而消灭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如今诸多神,力量早就大不如前了。 话说回来,伊莎贝拉失踪后,她的新男友报了警,又因为她最后一通电话是和林宁的,以至于林宁也被警方进行了例行问询,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伊莎贝拉最后去了哪儿。 说来也是巧,迪恩因为一级谋杀罪名被通缉了,一时间通缉令哪儿都是。迪恩拍着方向盘:“这下好了!” 萨姆安抚道:“迪恩,你冷静点。” 迪恩还是很不爽:“不然呢?” 萨姆耸耸肩道:“不然你去告诉警察你杀的是个食尸鬼,他们顶多会把你关进精神病院,而不是把你送到一般的监狱去。” 迪恩:“……去你的吧。” 萨姆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打开他的电脑,看他们接下来该去哪儿,最好是离开这个州到其他州去:“马其兰州一个叫史蒂文·汉莫斯的人死在家中,没有指纹,没有打斗的痕迹,双眼化成了血水,这看起来像是我们的事。等等——” “嗯?” 萨姆看向他:“迪恩,你还记得艾米莉亚·伍德吗?就是我们在理查德森市遇到的那个猎人。” 迪恩问:“怎么了?” “事实证明她不仅仅是个猎人。”萨姆说着把电脑屏幕转给他看,迪恩大致看了下说:“原来她还是个科学家,不过我倒是没有和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约过会,如果玩医生与病人的游戏不算的话。”他说着就给了萨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萨姆:“…………” 为什么什么事都能扯到那种事上去? 萨姆又查了查发现马其兰州最近都很太平,那他们兄弟俩就没有必要过去了,他便浏览起了其他州的新闻,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件看起来像他们兄弟的事。“有个警察沃尔特·凯利,轮班回家后射杀了他的妻子,然后把枪对着自己的嘴,把脑子都轰了出来,而就在收班前他和他的搭档去了罗斯收容所。我记得父亲的日记本上有记录这个地方,我想我们该去看看。” 迪恩表示了没问题,只是在把车开出去一段路后,他冷不丁说:“萨姆,你有没有想过回去继续你的学业?” “没有。”萨姆想了下认真道。其实自从知道他母亲和他女朋友的死和他们正在猎杀的超自然生物有关后,他就没想过再回去读书,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勾起他们兄弟俩讨论这件事的林宁还在继续着她的学业,不过和温彻斯特们一样,到哪儿哪儿有超自然生物,林宁这边是即使她一直在巴尔的摩,她身边也不缺少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 在阿尔巴尼亚女巫找上门后,林宁在解剖一具尸体时意识到了她可能又碰到了凶案,因为根据被送来尸体的描述,他是死于心脏病发,然而等解剖后才发现他的主动脉并没有梗塞,再看此人的心脏也没有问题,从前也没有任何关于心脏的病史。 以及再做进一步观察时,林宁在尸体体内发现了一种她都没有见过的病菌。 这下更值得深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西游记》中龙地位低下,哪儿不低下? 第186章 温彻斯特(6) 被捐献进来的尸体是属于一个叫本·维德兰的中年人的, 他生前在一家中学做篮球教练,他身体一向很健康, 并没有心脏病历史,只是他的死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然也不会没有任何解剖就被送到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来。 现在林宁的验尸报告说明了本·维德兰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 他并不是死于心脏病; 其次, 从没有见过的病原体又是从何而来? 林宁放下了手中的实验项目,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案子上,把本·维德兰的基本资料先发给了白皇后, 等她从实验室回到家, 白皇后已经给出个资料夹。 林宁快速浏览了一遍, “唔”了一声。 原来本·维德兰不是当地在他“病发”期间被认为是心脏病突发而死亡的人, 除了他以为还有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是本·维德兰的同事, 一个体育老师, 另外一个是个退役大兵,他们三个人是一家保龄球俱乐部的会员, 常常组队和其他队比赛。 这三个人当中本·维德兰是最早死亡的, 不过死亡时间很相近, 都没被认为反常, 即使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心脏病史。林宁就不对此发表评价了,让她饶有兴致的是这三个人在死亡前二十四小时内的表现。 他们表现得如同惊弓之鸟,丁点风吹草动都被把他们吓到。 像身为篮球教练的本·维德兰他面对着投过来的篮球, 吓得连连躲开不说,还在篮球停下来前一直盯着它,好像它会突然弹起来砸到他一样,这迎来了他的学生们群脸蒙逼; 另一个体育老师他本来像往常一样骑山地车去学校,只是越骑越慢,到最后干脆下来直接走路,还在过马路时被一只蹿出来的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退役大兵也不例外。 而且根据监控录像显示,越是到后面他们的情况越严重,到了即使面对着一片空地时,他们都能被不知道什么吓得面如土色。 林宁毫不怀疑此时他们已经产生了幻觉。 总得来说,他们很有可能就只是害怕,害怕,害怕到最后就死了。 而罪魁祸首便是那未知的病原体,再往下一层推想,这种病原体的出现和某种超自然生物有关。林宁一时间却没能想到有哪种超自然生物会带来这种效果,看来得去做些深入调查了。 本·维德兰所在的城镇距离巴尔的摩并不远,林宁从去到那儿到有了眉目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根据三名死者的说法,他们在生前时都非常害怕,而本·维德兰在临死前还喃喃自语着“我不是故意的”,有点值得注意的是林宁在那名住在单身公寓的体育老师公寓中,发现了一小撮沙子,在检查过后发现那是属于切萨皮克湾沿岸海滩的,可他最近都没有去过海滩。 林宁回想了下本·维德兰的胃部残存物,那其中就有几粒沙子。 这并不是个巧合。 “艾米莉亚,理查德·汉克斯被报死亡,死因是突发心脏病。” 理查德·汉克斯是本·维德兰的大学同学,同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如今经营着一家连锁体育用品店,他在本·维德兰死亡前刚回了这儿。再有他在死前的表现,和本·维德兰并无二致,都是一直害怕到无法再害怕的,这么一看的话,无论超自然生物是什么,最有关系的就是本·维德兰和理查德·汉克斯这对好朋友。 针对这点往下查,发现他们有一个童年伙伴罗伯特·皮克林在他们二十年前的高中毕业旅游时,不幸在切萨皮克湾溺亡。根据当时的报道,说是罗伯特·皮克林是在早晨独自去海中游泳,不幸溺亡时大家来不及去救他,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沉入了海中,后来搜救不力都没能找到他的尸体。 耐人寻味的是当时切萨皮克湾正处在涨退潮频发期,很少会有人在那段期间去海中游泳,搜救不力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在这个前提下,再去看当时溺亡的罗伯特·皮克林家人,他们家在这件事发生后一年搬离了这儿,搬到了美国中部的科罗拉多州,根据警方档案记录,罗伯特·皮克林的哥哥去暴揍过本·维德兰和理查德·汉克斯,还把本·维德兰的肋骨打断了两根,他们并没有选择控告他。 种种迹象表明罗伯特·皮克林的“溺亡”没那么简单。 不过尽管还没能查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林宁想出了害怕到死是怎么一回事,有那么一种说法,说是幽灵或是鬼魂可以将传染活人某种幽灵疾病,像是日本就有那么一种鬼“buruburu”,这种幽灵可以使人患上恐惧症,或者说那就是恐惧本身,且这种幽灵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所谓的幽灵病毒,是因为生前的极度恐惧所致。 这种幽灵病毒可以感染活着的生物,并可以像流感一样通过握手或是咳嗽传染给其他人。被感染者开始会焦虑,接着精神失常,最后对一切事物都感到害怕而最终停止心跳。 林宁对白皇后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哈。” 白皇后:“有办法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是艾米莉亚你想从根本上解决吗?” 林宁:“……我不得不说,你这次又说到我心坎上了。” 这种幽灵病毒可以说是病毒,可归根到底也是一种幽灵,像平时那样,像是烧掉作为传染源头罗伯特·皮克林的骸骨,就能将他连同可能已经通过理查德·汉克斯传染出去的其他幽灵病毒祛除掉,只是林宁对这种代表着恐惧本身的幽灵病毒很感兴趣,她还想着如何以致用呢。等等,她可以尝试着培养出一份。 有了两全之策后,林宁就开始着手处理幽灵病毒。 先是去了罗伯特·皮克林出事的海湾附近,林宁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个来收割性命的死神,在对方做完本职工作准备离开时叫住了他。 本地死神:“??” 林宁问候道:“你在此地工作多久了?啊,是的,我能看到你,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捕捉你的打算,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本地死神:“…………” 本地死神愣了半晌后,化作了人形,那是一个有着黑头发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林宁片刻后,才谨慎地开了口:“你想问什么?”作为个收割者,她竟然看不透眼前人的身份,可又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她的对手,好在她并没有感受到恶意,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 “我想知道罗伯特·皮克林的具体死因,如果你知道的话。”林宁想了想就报上了罗伯特·皮克林的社保号,“如果你需要他的驾驶证,我也可以给你看他的驾驶证复印件。” 本地死神:“……不用。” 本地死神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原来当初罗伯特·皮克林是在沙滩上窒息而亡,负责这一块的死神来的时候罗伯特·皮克林被困在了陷在沙滩上的一个箱子中,他没有在潮水一次次冲刷前挣扎出来,而当时本·维德兰和理查德·汉克斯因为勾搭上了女生,去和她们参加了篝火派对,也没有听到罗伯特·皮克林的呼喊。又或者说原本是本·维德兰和理查德·汉克斯将罗伯特·皮克林丢在了这儿,或是一开始只是个恶作剧,但阴差阳错下导致罗伯特·皮克林被随着涨潮而来的海水,活生生没有了生机。 这个过程必定会生出难以言说的恐惧。 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他带来的不是复仇,而是幽灵病毒了,被他感染的本·维德兰和理查德·汉克斯应该也缓慢地重复了他被淹死的过程,不过他们两个罪有应得,只是其他人并不该这么被传染致死。 那么问题来了。 罗伯特·皮克林的骸骨在切萨皮克湾中,也有可能已随着潮流去往了大西洋,林宁想要找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作为病原体传染源的他还在他当初死去的沙滩上,而理论上讲可以用恐惧来对付他。 说白了,就是把他吓死。 唔,吓死鬼。 其实这也不难接受,想想让厉鬼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操作和吓死幽灵差不多,只是吓死人家有那么点不厚道,所以林宁在寻到罗伯特·皮克林后,先尝试了一番让厉鬼魂飞魄散的老法子,结果不怎么有效果后,林宁才选择故技重施,把罗伯特·皮克林装进箱子中封存,再让他经历了一番潮涨潮退,使得他当年的心理阴影加剧,哀嚎着消散了。 林宁叹了口气。 在和本地死神告别后,林宁就回了巴尔的摩。 本·维德兰和理查德·汉克斯所在的地域没有再出现被幽灵病毒感染而死的事故,林宁关注过后就开始专注于幽灵病毒的研究和开发,不过在着手开发前,林宁得确保有物质可以来做“特效药”,就像流感会有各种特效药一样。 林宁一开始将目光放在了恐惧的反义词上,这期间她不免怀念了下《哈利·波特》世界的比利威格虫,这种神奇动物能够使得被它蛰的人陷入到幸福和平静中,如梦如幻,还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只可惜这个平行世界并没有这种神奇动物。 林宁有调研过。 倒是在这期间林宁有接触到一种她从前没有见过的草药,非洲梦草根。这种草药已经被巫师和巫医使用了几个世纪,它往往被用来梦游,严格来说是进入别人的梦境,若是喝得足够多,可以做了足够的练习,就可以在别人的梦境中来去自如,而且还能在梦境中杀人,被杀的人在现实中会表现为一睡不醒,普通手段是不会查出什么来的。 就像是《猛鬼街》中的弗莱迪。 当然了,非洲梦草根也可以让喝了它的人有意识的控制梦境,在梦境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前提是通过足够的练习。再者造梦者也不一定非要把它用来杀人,也可以进入他人的梦境,帮他人解决心理问题,毕竟有时候别人的梦境可以反映出很多问题,再者非洲梦草根都可以帮助造梦者在其他人的脑袋中来去自如了,那想挖掘下被造反者的记忆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有点像是《盗梦空间》,只是不太清楚在梦草根的作用下,会有多重梦境一说吗?林宁这么想着,就没有多少犹豫就通过渠道买了点梦草根回来。 林宁的收支都是经由白皇后管理的,她那么一做后白皇后就即刻知道了此事,也并不奇怪林宁会对梦草根感兴趣,就边追踪着这笔款项的动向,边和林宁说了一件事:“在交易圈中最近有一件物件被提及的次数减少了,甚至已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提及。”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知道超自然生物存在的,只是这部分人相比于总人口就只是九牛一毛,而这部分人当中除了猎杀超自然生物的猎人,还有极小部分人看中了其中可图利益,衍生出了个交易圈,即把超自然界有着特别作用的用品拿来交换,可以以物换物,也可以用普通钱币来交换,有时候还会将东西兜售给普通人类中的收藏家。 像林宁她就从中买过祈福过的银弹,虽然最终没能用上。 这个交易圈的信息更新和流传速度,可是没得说,林宁有在关注它不短时间了,还有派人打入其中,到底她的人造血浆没有白改进。 “想来是他们得到了它的线索,却又不想让其他人抢了先,故而选择了闭口不谈。”林宁这时候才问:“是什么?” 白皇后道:“柯尔特枪。” 林宁撑着脸颊道:“我知道它。” 相传塞缪尔·柯尔特在1835年彗星来得那一夜,制造了一把特殊的手木仓,同时还制造出了十三颗子弹,说这把枪可以杀死任何生物,包括超自然生物。还说柯尔特可能用魔法捕获了彗星的力量,所以才赋予了这把枪这样传奇的特性,有人相信这个传说,有人不相信,不过这并妨碍这把柯尔特枪的走俏,不少人都在到处打听它的下落,意图能得到这把枪。 林宁记得这把枪并不止于这样的作用,她却不清楚这把枪最开始流落到了哪儿,或许可以借此查一查。她正想着呢,睡饱醒来的猪笼草跳到了她的腿上,林宁愣了愣后把它举了起来,掂了掂后对白皇后说:“它重了两百三十克。” 猪笼草冷漠脸,它吃得好睡得好当然会重啊。 白皇后:“是因为吃了阿尔巴尼亚女巫吗?” “应该是。”撞到他们枪口上的阿尔巴尼亚女巫,她的行踪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可以说她活了好几百年了,期间不知道吸取了多少人的生命能源,这让猪笼草一口闷了,怎么着都得给它小人家做了件更大的“嫁衣”啊。林宁稍后想到了被阿尔巴尼亚女巫吸食了元气的孩子,他们的免疫系统几近瘫痪,可见元气对他们的作用,又有在罗伊·格兰神父案中,死神用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力来给一个人续命,被续命的人不仅可以活下去,还能从病入膏肓变得生龙活虎,即使是癌症患者也是。 所以她的“阳气”是否可以克制幽灵病毒? 林宁说风就是雨,她立刻把猪笼草放到地上,让它自己去玩,接着就投身到了实验中。 猪笼草:“……哼唧。” 它才不想和林宁玩呢,于是干脆利落地走开了,只是经过一面玻璃墙时,它小人家还是多停留了一会儿,左照照右照照,怎么看它都很完美的,好吗? 又想林宁难道看上了那只地狱恶犬?哼,早知道它当时就该来个猛虎下山,把那只地狱恶犬干趴下的。下次,下次它绝对不会嘴软的。 (地狱恶犬:“…………”) 说起地狱恶犬来,莎拉·福斯特被拖入地狱的时间点附近,白皇后有刷选出两个可能和她同一批次和十字路口恶魔交易的甲方。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获得了才能,成为了业界有口皆碑的建筑设计师;有一个似乎也是如此,只是他没能在生前出名,反而在他死后,他的画作迅速获得了业内外关注,其中一幅在最近的一次拍卖会上还拍出了上百万美元的价格。 交叉对比后发现他们十年前,都曾去看过同一个心理医生,而在心理诊所附近就有一个十字路口。或许这就是十字路口恶魔蛊惑他们选择做交易的途径,并不是每个交易者在一开始就知道如何召唤十字路口恶魔。林宁是准备去问个清楚的。 只是她现在稍微有点忙,幽灵病毒可是她的“新宠”,即使她收到了非洲梦草根,在一开始也没能多撼动幽灵病毒的地位。饶是如此,还是引发了猪笼草的不满,它什么都不做,就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看,就足够林宁举手投降的了,以至于提出了个补偿提议:“你来我的梦境中,我制造出个昆虫王国给你,怎么样?事先说明的是,无论到时候你吃了什么,你都相当于没吃。” 画饼充饥。 猪笼草:“汪?” 林宁装作想了想说:“行。我可以保证口感栩栩如生。” 大概吧。 白皇后却提出了异议,倒不是针对猪笼草可以进入林宁制造的梦境一事,而是针对林宁这么做本身。她们从前没有这么做过,最重要的是白皇后无法很好地监控,她并不是特别放心。 林宁再三做了保证,又和她共同商议好了应急措施,白皇后这才同意了。 根据记载,如果谁想要进入另外一个人的梦境,只需要喝下带着这个人身体任何一部分的梦草根茶。如今是猪笼草进入到林宁的梦境中,所以林宁就在它喝的梦草根茶中加入了她的灵力,她自己也喝了梦草根茶后,几乎是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白皇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俩,手中很快就投影出了一本数据化的,由菲利普·迪克写的《机器人会梦到电子羊吗》,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大部分数据流都在林宁和猪笼草的梦境上。就这样平和地过了两分钟后,她就不得不把林宁叫醒了。 林宁:“!” “我想我做梦过猛了。”林宁看着出现在现实中的各色昆虫道,跟着醒过来的猪笼草还有点迷糊,不过不妨碍它一下子跳到昆虫窝中,很快就把它们给消灭了,完了后还朝林宁“汪”了好大一声。 林宁:“我们没有在梦中。” 猪笼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皇后:“汪?” 林宁也看了眼白皇后,又看了看它:“我的梦中当然会有白皇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感受了下,“我有点饿了。” 猪笼草立刻把一只蚂蚱吃干抹净。 林宁:“…………没人和你抢。” 猪笼草继续去找有没有漏网之虫,林宁则和白皇后说起她这次短暂的梦境控制之旅,“我梦境中的东西映射到了现实中来,其实消耗的是我本身的灵力,并没有无中生有。” 这也没违背能量守恒定律。 白皇后:“确实如此。” 林宁“唔”了一声,她想她需要好好想想她能将梦境和现实的边界模糊到什么程度。她刚才在梦境中给猪笼草制造的昆虫中,其中就包括了比利威格虫,在现实中这种昆虫也有出现,只是它只有个外形,并没有带来实际效果,若是她在梦得更努力点,是不是可以赋予比利威格虫这种能力?还有,她能将她梦境中的人也带出来吗?虽然她也会很清楚,那只是个她梦境的具象化,并不会被赋予梦境中人的灵魂。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嗯?” 白皇后抿了抿嘴说:“我想梦见你。” “电子我?”林宁打起精神来,白皇后可以做梦,只是她的梦境也是由代码组成的,林宁也可以帮忙进行编织,就像是从前帮忙编织出圣诞毛衣来。这次也不例外,而在编写代码的过程中,林宁冷不丁道:“或许我可以编织出个二进制梦境,将梦境代入现实的话,亲爱的你就可以进入我的梦境中来了。” 白皇后过了会儿说:“好。” · 林宁对非洲梦草根的研究进度,远超于在幽灵病毒上的进度,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在幽灵病毒上的开发进度缓慢,像她有了针对幽灵病毒的“特效药”,也有制造出了相应的传播工具。 只是在临床试验上,还缺了一环。 她这边只有幽灵病毒在普通人上的临床反应,还不是特别详细的:被传染的普通人会在被传染后二十四小时内,因为恐惧一切生物至死。一个人身上的病原体至多可以传播三个人,以及传染力度并非每个人都能被传染,这要看个人体质。 这是从本·维德兰等人身上总结出来的,还结合了部分参考资料书。 至于经过她自己改良的幽灵病毒,林宁在她先前遇到的一个魔童(changelings)身上实验过了,证明它能够传染到魔童这种超自然生物上。 而魔童? 这是一种化形怪,抓走小孩子后并假扮他们,靠吸食家中母亲为生。他们在几星期内就能把人吸干,而且他们会杀死所有阻碍他们吸食的人,像是家中的父亲,孩子的保姆等,不过他们并不像是林宁先前遇到的变形人,能够得到被他们置换孩子的记忆,他们只是化成了孩子的模样,唯一的执念就是吸食母亲的滑膜液,被吸食的母亲会在脖子后面留下一个咬痕。 可以用火烧死。 林宁在她堵到的魔童身上投放了幽灵病毒,把他吓得嗷嗷叫唤,让林宁问他什么一问一个准,还问出了魔童的母亲所在,叫林宁来了个一窝端。 幽灵的话?也可以。 林宁就有点想试试对待恶魔又如何,她至今就只正面遇到过一次恶魔。那是个眼睛能变成全黑色的低级恶魔,只尽管低级,可被他附身的人却还是能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也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杀戮,像那次恶魔便附身在一个飞机乘客上,在飞机起飞后拉开了飞机门,造成了飞机坠毁,没有一个乘客活了下来。 这个恶魔就单纯为了造成杀戮,那能很好地取悦他。 当时林宁有把恶魔困住,还设置了法阵消磨他,在不久前就被消磨没了,连地狱都没能够回去。林宁如今想找实验对象,都得重新找新的恶魔,或许十字路口恶魔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时白皇后说了一件事,在佛罗里达州有人声称在夜晚看到了飞碟降临,当时也确实有一道像是普罗大众认为的属于外星人的亮光出现,而且还有人被飞碟抓走又放了回来。白皇后还给看了当时的卫星成像,那确有个飞碟形状的东西存在。 林宁愣了下:“啥?” 作者有话要说:  说龙标最厉害的你赢了:) 龙标指的是大家每次在影院看电影时,出现在片头的绿底龙头标志,因上面写有“公映许可证”以及电审字号,一直被视为电影的“准生证”。 第187章 温彻斯特(7) 林宁还真不知道《邪恶力量》中有外星人存在, 她因此惊讶就在所难免了。 接着她和白皇后就去验证了下,从很多途径入手。 事实证明那个外星飞碟是突然出现的, 在它出现前没有任何卫星监测到它的存在,这不太寻常,尤其是在将卫星拍摄到的飞碟进行图像处理后,露出了上面印刻的一行英文后。 认真的? 能够躲过卫星监控的飞碟, 上面有一行英文? 如果那张图片不是卫星拍摄下来的, 林宁都会以为它是伪造出来的了,所以说所谓的外星飞碟,又是一起超自然生物相关案? ‘很好, 你很好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林宁这么想着, 决定走一趟, 就当是休假了。她自从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幽灵病毒上后, 就有一段时间没有完多放松过了, 猪笼草看她的目光都好像她是什么不称职的一家之主, 这就不太好了。 “我们去佛罗里达州看看。” 猪笼草立刻举起了只爪子, 热烈表示同意。 白皇后:“嗯。” 佛罗里达州 飞碟事件在当地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主要是事发时是有人看到了亮光不假, 可作为科学主义信奉者的大众并不觉得那就是飞碟降临的迹象, 而那个声称自己被外星人抓走又放回来的当事人, 他所说的话大家普遍当成了笑谈。 只是就林宁所知, 政府有悄悄出面调查此事。 话说回来,被飞碟抓走又放回来的男人叫埃利斯·泰勒,是当地一所大学的学生。林宁了解到他在大学中是校篮球队队长, 还是兄弟会的副会长,平时没少欺压他人,几乎到了霸凌的地步,以致于他有过这样的经历后,没多少人愿意相信他,更多人私下里都认为他是罪有应得,到底如今的埃利斯·泰勒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完全没有了从前的趾高气昂。 林宁在一家酒吧中找到他的,他正在喝闷酒。 林宁朝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说明她是一家报纸的实习记者。 埃利斯·泰勒:“我没心情谈什么。” “我拍了事发地点的照片,和我们报社的特约专家谈了谈,他认为以现今的科技水准,不太可能能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在草坪上造成这样的图案。”林宁从她的随身包中把几张图片拿出来,顺手把躺在随身包中吃零食的猪笼草放到了另外一个夹层中。以及她所说的图案,是埃利斯·泰勒所在学校校园中的草坪上的,可以说是个草坪怪圈。 埃利斯·泰勒抬起头来:“你是什么意思?” 林宁堆起个真诚无比的笑脸:“只是想说或许你的经历并非大家所说的那样是你在信口雌黄。” 埃利斯·泰勒喝了杯酒后:“我不想让我说的见报。” “这?”实习记者宁迟疑了下后道,“好吧。” 埃利斯·泰勒开始讲他的故事,他那天喝了很多,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一群et,就是那种大众印象中的et,他立刻被吓得酒醒了,接着就发现他被安放在了实验台上。 说到这儿,埃利斯·泰勒又喝了一杯酒。 林宁看着精神萎靡的埃利斯·泰勒,在意识到他没有撒谎的同时,也有预见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埃利斯·泰勒:“他们,他们给我做肠镜。” 林宁:“没有隐喻?” 埃利斯·泰勒:“什么?没有。他们就是给我肠镜,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 埃利斯·泰勒喝了一杯酒后接着说:“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再一次的。” 林宁:“唔。” 埃利斯·泰勒这时主动说:“这还不是最惨的。” 林宁:“说说看。” 埃利斯·泰勒一脸生无可恋道:“他们让我和他们跳舞,还得是充满爱意的。” 当时的场景还很浪漫,有着打光的又可以旋转的吊灯,而且还放着情歌,灯光下舞台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是从前和女生们在一起的话是很浪漫的,可是作为他女伴的却是个只到他腰部高的et,而且他们还要四目相对,还要深情款款。 林宁则认为这一招可以记下来,等下次再来制造幻境时可以用上,让谁谁怀疑人生。林宁会这么想,主要还是上次她用幻境对付迪恩时,没那么成功,反而还让变性的迪恩自己爽了一把。 静默片刻后,埃利斯·泰勒艰难开口:“你相信我说的吗?” 林宁不紧不慢道:“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说谎。”这本来就是他的经历,只是他所见到的外星人并不是真的而已,再看埃利斯·泰勒变得更郁闷了,林宁就不打扰他怀疑人生了,带上随身包离开了酒吧,在离开时还撞见了一个中年男人揽着两个妹子,在玩喂葡萄的游戏。林宁下意识避开了目光,不是很懂这种情趣,等回到酒店后,她问白皇后她有什么发现。 白皇后确有查到了什么。 像这种对当事人来说不能用无伤大雅来形容的恶作剧,在当地可能并不是第一桩。 两天前一个叫丹恩·菲利普斯的男人淹死在自家泳池中,验尸报告上说他在死前发生过性行为,他的朋友们说他在死前和他们打过电话,兴奋地说他遇到了个美人鱼,大家都以为他又喝醉了,所以到最后警方认为这非他杀,是一起意外事件。 值得注意的是丹恩·菲利普斯的个人作风特别开放,是个行走的种马,荤素不忌,为此已经和数任女朋友分了手。以及白皇后会把这个人挑出来,是因为在警察拍摄的现场照中,其中一张有拍摄到泳池中有一片鱼鳞,鱼鳞的特征和地球已知的任何一种鱼类的都不能完全对上。 林宁为此还去了趟丹恩·菲利普斯的家,果然在他家的泳池中找到了那片鱼鳞,只是让她不是很明白了,如果是幻境的话,那不是不能带非现实存在的物件回来吗? 不对,是不能从幻境中带任何东西。 不不,若是这片鱼鳞属于一个美人鱼的话,那么这就不仅仅是幻境了。“我想知道这是否是无中生有?我是说美人鱼这种生物在这儿存在吗?” 在《哈利·波特》世界中是有人鱼这种生物的,他们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xxxx,外表千姿百态,不过他们往往并不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那样,有着动人的容貌,人鱼的长相大部分都会让因为童话故事而心存幻想中的人,在见到他们后大失所望。不过如今照着丹恩·菲利普斯和他朋友们的所述,还有他在社交网站上兴奋的发言,怎么看他都是遇到了符合他幻想的美人鱼。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海妖倒是存在的,根据业内说法是他们并非诗歌中描述的那般,更像是某种专门捕猎男人的尤物,用‘海妖之歌’来引诱他们,而所谓的‘海妖之歌’是他们体内自产的一种毒素,中了毒素的人会将海妖看成他们的挚爱,进而成为他们的傀儡,愿意为他们所任何事,包括贡献出他们的性命。” 林宁若有所思:“像迷情剂?” 白皇后:“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艾米莉亚。” 林宁想了想打了个补丁:“是扭曲版的迷情剂。”反正林宁她是没经历过那种全身心痴迷一个人,并不是设身处地理解那种为爱痴狂的事。所以这个话题就讨论到这儿,她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出是谁在作祟。如果丹恩·菲利普斯也是受害人的话,那其实可以总结出受害人被挑选的某种模式,那就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且这个背后人的能力非同一般。 还有这种近乎死亡恶作剧的作案模式,林宁觉得她有了种嫌疑人。只是就当她要和白皇后说什么时,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几乎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林宁身边的环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林宁:“!” 她原本是在酒店房间的,可现在她出现在一栋具有古典气息的别墅中,她身上的衣服也从原本的西装变成了缀着蕾丝花边的睡裙。不等林宁彻底回过神来,楼下就传来了一个少年抑扬顿挫的吟叹声:“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那就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起来吧,美丽的太阳!那是我的意中人;啊!那是我的爱;唉,但愿她知道我在爱着她!她欲言又止,可是她的眼睛已经道出了她的心事。待我去回答她吧;不,我不要太卤莽,她不是对我说话。”林宁:“…………” 罗密欧与朱丽叶?认真的吗? “瞧!她蹙起了眉,是什么让她心生烦恼?啊,我愿意倾我毕生所能,去抚平她眉间的哀愁,让她重新展露如玫瑰花般娇艳,如太阳般灿烂的笑靥。”罗密欧浓情蜜蜜道。 林宁:“…………”竟然不是自动设置好的npc吗?还会改变台词? 林宁看了过去,罗密欧立刻道等:“她用她那双会掩盖住星星明亮的眼睛看我了,再多看看我吧,光明的天使!因为我在这夜色之中仰视着你,就像一个尘世的凡人,张大了出神的眼睛,瞻望着一个生着翅膀的天使,驾着白云缓缓地驰过了天空一样。” 林宁张了张嘴:“我所钟意的是如山般稳重成熟的男人,而不是像你这样如刚挂上枝头青涩果子般的少年人。” 林宁:“…………” 她只是想说“我不恋童”而已! 罗密欧心碎不已:“请不要这么说!你的话如同利剑般直插到我的心上,让我恨不得顷刻就死去。” 他还要再说什么,林宁却已经受够了,“管家!” 这次她没有说话再像刚才那么费劲,相信她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再说什么了,她从前就只是抱着欣赏的心情看过原故事而已,往后叫她怎么再恢复初心啊。以及就眼下的情形而言,她明显是叫那个幕后黑手盯上了,而关于这个幕后黑手,林宁有个推论,那就是这次作祟的是一种叫整蛊怪(trickster)的半人半神,他们是一个种族,数量众多,本质很像是北欧神话中的邪神洛基,在恶作剧上有着难以启迪的天赋,不过整蛊怪的恶作剧往往是死亡恶作剧,他们挑中的人都是有着道德或法律上问题的位高权重者,通过恶作剧把他们拉入谷底。 他们很有能力,能够无中生有。 原本林宁还有点欣赏他在恶作剧上的天赋异禀,只是现在用到她自己身上,她就不咋喜欢了,尤其是为什么要把她带入到这种爱情故事中? 林宁心念一转,正准备做什么,她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改变。她来到了一间暗室中,坐在一张长桌前,长桌另一头坐着一个西装规整的男人,再看她手边还有一份合约,林宁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林宁:“…………” 她今天无语的次数不是一般得多,可她找不到合适的心情了,因为这份合约不是别的,而是一份求虐合约。这么说严格上并不太准确,严格来说是份作为特殊群体sm中m的一方,和坐在对面那个属于s方的男人签署的调教与被调教协议。 林宁头都大了。 而且这次她并没有领会到这是什么个爱情故事,她迫切想要结束这种身临其境,天知道接下来会怎么重口?还是说她还该感谢幕后黑手都没有把场景设置在正当时。这时对面的男人翻了页合约,正要说什么,林宁却没有理睬他,直接入定过去。 如果是其他场景,林宁或许会考虑其他办法来打破幻境,然而现在这种场景她并不擅长应对。等等,她好像明白整蛊怪用这种剧情来整蛊她的真正原因了,如果这是个整蛊怪的话。 不管怎么说,林宁眼下是在幻境中反幻境。先前她不是用非洲梦草根来研究模糊现实与梦境吗,到了现在她可以说是研究出了门道,又考虑到若是将她的梦境模糊到现实,会同时影响到其他人,为了不造成大面积哗然,她现在所能制造的梦境就得好好思量了,于是综合考量后,林宁就制造出了个和如今世界规则下的环境差不多的,但是却并不允许超自然能力存在的“小世界”。 可以这么说吧。 再说这本来就是她的世界,就看看是她的世界厉害,还是对方制造出来的世界厉害。 “安娜斯塔西娅·斯蒂尔?”坐在长桌令一头的男人名叫克里斯蒂安·格雷,他是一家公司的总裁,因为童年阴影而成为了一个s,只有在这样虐待与被虐待的性爱中获得快感。 很快克里斯蒂安·格雷的身影晃动了起来,就像是电视剧中出现雪花那样,再接着他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这个充满了暗示性氛围的小黑屋。林宁身上的衣服和造型也褪去,她又回到了酒店房间中。 猪笼草默默收回了它的爪子。 林宁看向白皇后,都不用她说什么,白皇后就很有默契道:“通过对这个小镇的全面监控,锁定了个可疑人选。”刚才出现异常时,白皇后即刻启动了应急方案,除了必要的数据流,其他的数据流都汇集到这儿,而即使没有监控摄像头,但只要家中有手机或电脑的,都可以成为她的眼睛和耳朵,更不用说林宁还将这儿笼罩了起来,让超自然能力在这儿无法使用,所以强强联合下,白皇后就将可疑人选锁定到一个。 说完后白皇后就把镜头切了过去。 林宁看了看。 “我记得他,我在酒吧见过他,他当时在和两个女人玩嘴对嘴吃葡萄游戏。”就是那个左拥右抱的中年男人,长相很普通,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除了他左拥右抱。此时他的美人凭空出现了一半,他本人也很有几分惊讶,而林宁现在在她制造出的小世界中,遵循着既定规则不能变成蛟龙,可他们两个人都一样啊,所以林宁赶到对方公寓后,一拳砸到了他脸上。 “疼!” 林宁假模假样道:“疼吗?我没有感觉啊。” 林宁说着就不客气地再来了一拳。 他捂着脸嬉皮笑脸道:“你做了什么?使用了那个咒语?不对啊,你现在该和格雷来上五十道阴影啊。” 林宁:“?” 对方看起来很惊讶:“《五十度灰》?我目前最喜欢的爱情小说。你没有看过?我一点都不惊讶。所以你是哪个处女神?” 林宁:“……再猜。”说着就拿过来一根常青树的树枝,根据记载用常青树的树枝,戳穿整蛊怪的心脏的话,就可以把他杀死。林宁没有立刻戳死他,却不客气地用这根树枝暴打他。 整蛊怪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只是开个玩笑,不用这么大发脾气吧?还有能不能不要打我的脸?” 林宁:“你猜?” 整蛊怪:“…………” 林宁其实并没有坚持多久,维持这个小世界运转是很消耗灵力的,又考虑到现在她已经逮到了人,所以就撤除了灵力,重新回到了允许超自然生物和能力存在的本世界。整蛊怪无中生有出来的两个美人就出现了下半截,整蛊怪看起来很惊讶:“等等,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并没有念咒啊。” 林宁反问道:“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整蛊怪并不会有你这样厉害的能力。” 整蛊怪耸耸肩说:“我比较强。” 林宁看起来相信了他的话:“丹恩·菲利普斯和你有关?” 整蛊怪笑了起来:“你真该看看他是怎么日鱼的,连我看了都会脸红心跳。嘿,他们都是罪有应得,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再说我觉得比起和人类,难道不是我们关系更亲近吗?你知道,我在北欧还是有几个亲戚的,而你?不管是你古罗马那边的,还是古希腊那边的,咱们四舍五入下都可以说是自家人。所以你就当没看见过我,你要是喜欢这个城镇的话,可以,我离开。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宁说着就把常青树的树枝戳了整蛊怪,整蛊怪痛苦起来:“啊!” 林宁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将垂死时的痛苦和挣扎表现了足有十秒后,倒在了地上死了过去。与此同时,他凭空变出来的美人们消失了。 猪笼草:“汪!” 它之前还在想它当时要打林宁的爪子,有没有被林宁看到,所以就没有参与和整蛊怪的对质,现在它倒是回过神来了,想到了阿尔巴尼亚女巫,再看带着别样“营养”的整蛊怪尸体,眼睛都亮了起来,迫不及待表示想吃。 林宁垂下眼睛:“可以啊。” 整蛊怪说起来多是用人形存在,但他们的本体是什么样,并没有多少描述,再说先前的阿尔巴尼亚女巫都还是人形呢,把她变幻成昆虫模样,猪笼草不还是照吃无误了,所以它小人家现在表示要吃个整蛊怪,林宁根本没有任何心理问题,不过还是把整蛊怪变化成个飞蛾,叫猪笼草一口闷了。 接着他们就离开了这儿,静悄悄回了酒店。在路上没有跟着一起出现的白皇后,就投影到林宁的手机上说那个整蛊怪在他们离开后又出现了,还是完好无损的模样。 不,或许有点损失,那就是他幻化出来的身外化身被猪笼草吃了,那也是含着不少能量的。 也就是说整蛊怪并没有死,林宁也很确定他不是什么整蛊怪,他的本领可不是整蛊怪能比的。 至于林宁怎么确定的?除了他表现出的能力超乎寻常外,还有就是她问他是不是整蛊怪时,他明显撒了谎,再来就是最后他被捅死的时候,不得不说,那时候他的表演痕迹有点重。 只是他到底是什么物种?林宁说不太好,但她还是有线索的,那就是他说的咒语,他以为她用了什么咒语,才让他的能力使不出的。林宁觉得她有必要好好补足下这方面的知识了,这时白皇后忽然说:“艾米莉亚,你需要我为你订购下《五十度灰》吗?” 林宁:“…………” 林宁百感交集道:“我现在知道有那么一本书了,我也大致能猜到它写了什么。” 白皇后:“所以你这是不用了的意思?” 林宁本来想点头的,可在说出口前就改了口:“订购吧。” 白皇后:“我能问问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吗?” 林宁知道白皇后绝对是故意的,她就贴心的看穿不说穿了,接着回答了问题:“我怕有一天系统也做出这样的调派,让我去以爱情为主旨的影视剧为蓝本所创建出的平行世界。”她还详细说了她在‘整蛊怪’整蛊出的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末了还提到了她早早早前知道的爱情影视剧,比如说“你是风儿我是沙”,还有“你失去的不过是一条腿,而紫菱失去的是她的爱情啊”等等的。 “幸亏他不知道这种爱情故事,不然我更受不了。”林宁说着却眼睛泛光起来,“我不得不说他给了我不少灵感,下次我可以用这种办法去荼毒他人。” 白皇后用她一贯的语调重申了一个词:“荼毒。” 林宁咳了咳:“小惩大诫。” 白皇后又道:“为了你的小惩大诫,我想艾米莉亚你会需要更多素材的,我可以以你说的故事为基准,调取中外东西的各色影视剧或是小说。” 林宁觉得真的勇士确实该直面惨淡的人生,所以她就郑重其事道:“辛苦你了。” · 既然整蛊怪在双方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被消灭了,那林宁就没有必要再呆下去,她又急着回去给猪笼草做个检查,看还能不能检查出‘整蛊怪’的能量来源。期间还有研究起了和超自然生物相关的咒语,魔法阵等等,在此之前林宁知道的有恶魔陷阱,死神召唤咒,恶魔召唤魔法阵等等,恶魔陷阱有多种,基本功能包括控制和削弱恶魔的神秘符号,也能阻碍和预防恶魔进入某个地区。 林宁已知的恶魔陷阱来源于所罗门著的一本书,一本编写于中世纪的神秘学著作,它包含了所有召唤控制恶魔与天使的仪式和魔法。她没怎么用到过其中的魔法阵,毕竟在用到前就已经将恶魔制服了,这也和目前为止现身的恶魔等级都比较低有关。 目前在人间行走等级最高的恶魔是黄眼恶魔azazel,他同时也是温彻斯特家族在追踪的杀母仇人。黄眼恶魔在萨姆·温彻斯特六个月大时,将他的母亲钉在了天花板上烧死,在不久前也这么对待了他的女朋友,这成为了他决心猎魔的关键。 林宁想到了什么,就和白皇后说了句,让她帮忙在美利坚范围内查找一批人。 白皇后点了点头。 这时猪笼草终于把那个饱嗝打了出来,“嗝~”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看过《五十度灰》原著,但看过电影嘿嘿嘿 这里的整蛊怪其实是大天使加百列。 第188章 温彻斯特(8) 猪笼草:“嗝~” 林宁并不太放心, 又给它做了个全面检查。 其实林宁不用这么不淡定的,猪笼草它从前又不是没有单纯地吸收过“能量”。这里的能量从灵力, 到魔力,再到生命之力等,就灵力来说,在猪笼草最开始遇到林宁时, 它就吸收过林宁运转灵力一周天时溢出来的灵力, 这也是它为什么能够长大的最主要原因;后来在《哈利·波特》世界时,神奇动物们总归是受到魔力滋养的,猪笼草不都照吸收不误;又生命之力说的就是阿尔巴尼亚女巫了, 如今猪笼草吃掉的‘整蛊怪’, 通俗来讲像是整蛊怪的一个身外化身, 含有了部分能量而已。 就猪笼草它小人家的胃来说, 那都不是事儿。 在检查过后, 林宁也确实放下心来。 接着有沉迷于研究魔法阵一段时间, 结合当时的情况, 林宁认为‘整蛊怪’当时说的咒语有可能是个能够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咒语。 没错,有这么一条咒语。 只是实施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而这个咒语也鲜为人知。 又这儿的“平行世界”, 也不是像林宁这样能够没有限制的来, 而是和应咒者息息相关的平行世界。再拓展下就是同样有应咒者存在的平行世界, 在那个平行世界中应咒者可能和现今世界有着同样的身份,也可能不是,有可能现今世界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在平行世界中就变成了大奸大恶之人;此外平行世界的规则可能大致相似,也可能有很大的不同,有可能现今世界有超自然生物存在,平行世界中没有但有外星人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平行世界。 咳。 不过这只是林宁自己的猜测,可不管怎么说‘整蛊怪’的身份并不那么简单。林宁也有继续盯着他,发现他在他的身外化身没了后,就再次出现了,都是有换了个地方,从佛罗里达州来到了和马其兰州接壤的特拉华州,找了个守门人的工作。 和原来的工作一样。 在一段时间内倒是没有再上演死亡恶作剧,而是把更多的空闲时间花在了脱衣舞俱乐部,和脱衣舞女郎们打情骂俏,纸醉金迷,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有时候还会动用他自己的能力,让排排女郎来他的怀里,到他的床上去。 林宁:“…………” 林宁没少被辣眼睛,好在这样耐心观察了一段时间,她有所发现,那就是‘整蛊怪’从没有说过一次“god”,连大家都会说的“oh my god”这样的口头语,他都没有说过。此外他的周围也没有任何和上帝,或是天使相关的事物,但是有一次他在脱衣舞俱乐部听到两个人谈论起上帝和路西法时,他的表情却很奇怪,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悲伤。 林宁:“?” 林宁回想了下‘整蛊怪’在和她贫嘴时,有提到过北欧神话,也有提到古罗马和古希腊,就是没有提到上帝和天使。好吧,这一点有点牵强附会了,只是结合着‘整蛊怪’生活中的种种迹象,林宁想大胆猜测下‘整蛊怪’是个天使,而且等级还不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宁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该怎么说呢? 就像是普罗大众对et有着固有印象一样,大家对天使也有着固有印象,但无论哪个固有印象中都没有像‘整蛊怪’这样的啊。就外表来讲的话,类比恶魔来到人间需要皮囊,那天使来人间也会选择皮囊,所以‘整蛊怪’现在的模样不是他原本的模样,那就不好指摘他什么;然而就行事作风而言,‘整蛊怪’作为天使可和普罗大众寄希望的行事作风相差甚远。然而林宁并没有困惑多久,毕竟普罗大众所认为的只是他们所期盼的,被期盼的神谁知道会是什么模样,看看先前来自北欧神话中的保护与繁荣之神vanir,它确实是给小镇带来了保护和生机不假,然而小镇镇民在经年累月之下,已经成了杀人犯而不自知,也已迷失了自我。 话说回来,‘整蛊怪’究竟是不是天使,其实是有办法来验证的。 林宁为了此事又去订购了什么东西,恰好这会儿白皇后帮她订购的以爱情故事为主题,以《五十度灰》为代表的小说到货了。 林宁在白皇后的注视下,拿起《五十度灰》快速翻阅起来,看完后对这个故事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原来她先前陷入‘整蛊怪’的小世界中时,正像林宁所想的那样正在签主仆协议,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是这段关系中占据支配的一方,接下来他们就会快速进入支配与被支配,情爱化为爱情的阶段。 林宁想了想说:“我倒是对人体肌肉神经分布了如指掌,同时对面部表情和肌肉活动观察入微。”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想说什么?” “想说我会是个合格的支配方?”林宁说着就摆摆手,“别在意我的话,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对了,我有在交易圈看到柯尔特枪重新被讨论起来,看来柯尔特枪可能不再交易范畴内了。” 先前林宁还有对对传说中能杀死一切生物的柯尔特枪产生了兴趣,只是先前她有在忙着研发幽灵病毒,再有对非洲梦草根进行致用,就没怎么多关注这把枪的走向。没想到如今它可能已成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说来林宁在温彻斯特兄弟的笔记本上有看到柯尔特枪的记录,迪恩·温彻斯特和萨姆·温彻斯特的父亲约翰·温彻斯特就有在追踪这把枪。 林宁想到这儿,不免去调查了下他们现在的动向。 结果却发现约翰·温彻斯特在不日前去世了,他和温彻斯特兄弟遭遇了一场车祸,其中约翰·温彻斯特只是受了轻伤,受伤较重的反而是迪恩。根据医院记录,迪恩一度生命垂危,然而奇怪的是迪恩最后活了下来,还是奇迹般的所有病症都消失了。 更有他活过来后,约翰·温彻斯特却倒下了。 林宁第一时间想到了死神的以命换命。 再接着想到了十字路口恶魔,即约翰·温彻斯特用他的性命换回迪恩活下来。在先前她调查的可能和十字路口恶魔做交易中,也不是没有过人用他自己的灵魂,来交换他妻子的癌症被治愈,只是十字路口恶魔一般都有个十年之期的。 接着调查下去,林宁便发现他们一家三口出车祸,是被一名卡车司机横冲直撞撞来的,而根据那名卡车司机辩解说他根本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再看当时的现场侦查卷宗,明显卡车司机是故意撞上去的,而且在撞击过一次后,还又来了一次。 如果卡车司机没说谎的话,那么他当时很有可能被附身了。 只是为什么? azazel为什么选中萨姆·温彻斯特? 还有其他一批人。 林宁当初看《邪恶力量》这部剧剧集不多,对剧情是什么样的走向并不清楚,且她原本没想着去多了解这其中的爱恨情仇的,可是很明显的黄眼恶魔azazel正在密谋着什么,那她不妨来查查好了。 · 在做什么前,圣诞的氛围先来了。 这个节日对林宁和白皇后有特别的意义,当然了,对猪笼草也是,因为这是个能收礼物的节日。如今先不说圣诞节的来历,反正他们一家三口是要过圣诞节的,只好事多磨,在圣诞节来临前,巴尔的摩就发生了两桩稍微诡谲的绑架案。 说它们诡谲,是因为根据目击证人说被绑架的两名受害人,是被从自家壁炉的烟囱中被抓走的,不乐观的是两家的烟囱都不可能让一个成年人囫囵个的出入,只是警方并没有任何线索,他们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从烟囱中出入,将受害人从烟囱中带走的。 更重要的是去年时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然而和今年一样没有线索,被带走的人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即使是绑架案,也没有任何勒索电话打回来。 林宁皱了皱眉说:“邪恶版圣诞老人?” 猪笼草:“汪!” 林宁:“……你怎么回事啊?你现在竟然连圣诞老人都想尝尝了?胃口不是太好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摊开手:“你的圣诞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敢说绝对不是什么圣诞老人。”她尔后拒绝透露礼物到底是什么,和白皇后去案发现场做了走访,猪笼草它拒绝跟从,在开车去案发现场的路上,林宁带着笑意和白皇后说:“亲爱的,你觉得它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发现了它的用意?” 不就是想留在家找礼物吗。 只是它怎么不想想,即使林宁离开了家,白皇后却无处不在啊。 白皇后:“我想你这不是个反问句。” 林宁笑了笑,等到了案发现场所在的社区后,她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受害人家的联系,那就是他们家都添置了编织了绣线菊的花环。再转过来看去年的受害人,他们家也都有这样的花环,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共同点,这么一来,就得考虑超自然生物了。 而绣线菊在异教中是一种被广泛用来进行人祭的花,像是给神的诱饵,神被吸引过来,便会落落脚,在带来恩赐的同时,还会把距离最近的人当做点心吃掉。 更像是给神的指明灯,还是附带上书“这儿有‘点心’吃”的那种。 说起来基督教初期是从不庆祝圣诞节的,因为耶稣并不是在12月25日降生。当时的罗马人供奉掌管农耕的神祗saturn,在12月中到1月1日期间有纵情狂欢的节庆,节日活动包括化装舞会、食大餐、访友、交换礼物,绿化大厅等。初期教会本来禁止信徒参与这种庆祝活动,但是在屡禁不止之下,惟有将之转化为庆祝救主降生的节期。 而圣诞老人的由来可追溯至主后280年出生的圣尼古拉斯主教(st. nichos),传说他乐于助人,慷慨施予,他在12月6日死去,人们便以这天来记念他,到了十四世纪,人们将异教神祇,来自北欧神话中的奥丁和尼古拉斯主教的故事相结合,长白胡须的奥丁骑着一匹八脚白马在黑夜中奔驰。 其后到了十八世纪末期,大量荷兰移民到了美利坚,他们按照传统清楚圣尼古拉斯日,于是sinter kas便逐渐演变成santa cus,就是今天的圣诞老人英文名。 可以说有关圣诞节的种种习俗,由12月25日这个日子,到圣诞树,以至圣诞老人这个虚构人物,都和异教有关,圣诞老人红白色衣服、红润面颊、驾乘驯鹿车飞翔都源于异教崇拜。 这其中和圣诞节相关的异教神也不止一个两个,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异教神。 为此,林宁先去查明了下那些花环的来历,它们是出自同一家商店,但不是店主自己做的,而是有人做好了花环,拿到他的店中免费送给他的。 玛姬·卡里根。 她还有个丈夫,而看他们来巴尔的摩后的生活,他们就是那种泯然于众人的普通人,他们甚至还去教堂做礼拜。然而林宁对他们追本溯源下,发现她可追踪的资料中显示这对夫妻至少在上世纪初就存在了,而他们三五年都会换个地方,每到一处都会在圣诞节前夕发生这种绑架案。 初步确定他们夫妻俩就是作祟的异教神,只是哪个? 林宁便做了下排除法,古罗马神话中的农耕神saturn和北欧神话中的奥丁,到目前为止都还有诸多信众,他们还没有堕落到用这种自己为自己寻找祭品的地步。她稍后想到了什么,对白皇后说:“亲爱的,你帮我查一查去年十二月中下旬巴尔的摩的气候,和往年做个对比。对了,还有今年的。”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巴尔的摩这两年的中下旬相较于往年,气温有所回升,还是在排除了其他变量后,总体回升了五度左右的那种,且都只下了少少的几场雪。 林宁道:“他们是冬至之神。” 冬至之神(hold nickar)在得到祭品后,会回报以温和的天气。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冬至之神在失去了广大信众后,就从神坛上跌落了下来,变成了这种难以言喻的存在。 林宁支着额头,想起曾经在埃及时,埃及神明也是因为信众的流失,而力量日渐衰落,再想想她那时候也被正了名,只是再看现在她倒是没有唇亡齿寒之感的,到底她成为科技神什么的只是好玩,她本身并不是因为信仰而成神的,她能从白蛇成为蛟龙更多是斩妖除魔,以修自身修来的,也从没有想过需要祭品。 所以,“我们去弑神。” 武器是常青树树木做成的木桩,像先前对付‘整蛊怪’那个半神一样。 卡里根夫妇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夫妇,而且他们看起来很热情,面目还带着几分慈和。此外,他们的邻里关系还很融洽,就一会儿功夫就有两家邻居来送圣诞礼物了,他们还约定了一起去教堂做礼拜,共同聆听来自上帝的福音。 天知道,正因为基督的存在,他们才成为了宗教纷争中的失败者。现在还不得不委屈自己去赞美主,这可不是一般的憋屈,只是林宁并没有产生分毫的同情,她将车停在路边,都能闻到从他们房子中传出来的血腥味。 林宁上前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一日后,新闻上报导了“雌雄大盗”卡里根夫妇落网的消息。新闻上说这对夫妇是夫妻档的连环杀手,和最近的两起绑架案息息相关不说,而且他们夫妇还是更为丧心病狂的食人魔。 又警方能破获此案,是因为收到了匿名举报,等他们赶到现场时,卡里根夫妇却已经因为“分赃不均”,自相残杀而亡。尽管如此,警方在他们家地下室发现了未被啃食完的受害人,在受害人的尸体上发现了他们夫妇的牙印和dna,此外还发现了某种宗教仪式,初步怀疑他们夫妇是异教徒,且根据他们夫妇的作案模式,还进一步怀疑他们同为去年绑架案的元凶。 此案一出,一片哗然。 讽刺的是卡里根夫妇的事迹被曝光后,他们夫妇却得到了一批狂热的崇拜者,就是那种会给监狱中的连环杀手写信,甚至愿意为他们生孩子的崇拜,而这批崇拜者的数量,说不定比原本还信奉着作为冬至之神他们的还多。 林宁都不知道是这件事更讽刺,还是作为卡里根夫妇的能力都比不上最低等级黑眼恶魔的能力一事更讽刺。 是的,冬至之神夫妇法力低微,林宁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将他们制服了。 倒是有给他们留了全尸。 林宁对蠢蠢欲动的猪笼草说,她不能把冬至之神变成昆虫。 它小人家信了。 好在还有圣诞礼物,林宁利用梦境模糊现实,“模糊”出了个只他们家客厅那么大的蚂蚱,让它大可以吃个够。给白皇后的圣诞礼物也和此有关,她将梦境模糊到现实中将家中的实验室代码化了,这么一来白皇后可以进入到她的梦境中来。 等圣诞节结束,林宁将他们这次照的全家福设置成了屏保。他们一家三口穿了同样的圣诞节毛衣,朝着镜头比着剪刀手,有那么点傻兮兮的。 · 林宁关于azazel和萨姆·温彻斯特的调查有了长足的进展。 先前她提到的那批人,是和萨姆·温彻斯特一样的一批人,他们就像是被azazel选中的孩子,有了所谓的特异功能,像是来自密歇根州萨吉诺市的麦斯·米勒,他起初可以意念移动和控制物体,并以此杀死了一直家暴他的父亲和叔叔,到最后他承受不了这份痛苦,开枪自杀了;像是来自奥克拉荷马州格思里市的斯科特·凯里,如果他想的话,他摸到什么东西包括人,就能把他们电死,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做出特别出格的事,除了电死了他邻居家的猫,而这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为此他去看心理医生。 林宁通过了不那么受法律保护的手段,从他的心理医生那儿得知其实并不是他想去电死那只猫的,而是一个黄色眼睛托梦给他,迫使他去做那些在他本人看来可怕的事。 除此之外,斯科特·凯里还和他的心理医生透露,那个黄色眼睛的人对他说他对他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涉及了其他和他同样被选中的人,等到时机成熟,他们会聚集到一起,选中其中最厉害的,而这个最厉害的为成为一支军队的领袖。 显然,这个有着黄色眼睛的人就是azazel,而萨姆·温彻斯特也是被选中的人之一。 至于这炼蛊般的计划?林宁现在还说不太好。 只是一支军队?那显然是在说恶魔组成的军队,但人类成为恶魔军队的领袖?这说不通,所以其中必定有更深的内幕。 林宁还查到了柯尔特枪到了约翰·温彻斯特手中,只是看目前的情况,这把枪的下落不容乐观,而且约翰·温彻斯特的死和azazel脱不开干系,极有可能这把枪落到了azaze手中,因此林宁觉得很有必要去好好查查柯尔特枪的制造者,塞缪尔·柯尔特,同时还得去验证下她的推测。 这时她订购的圣油被送了来,点燃圣油产生的圣火可以困住天使,即使是天使长。林宁拿它自然是来对付‘整蛊怪’的,虽说他们都默认他被消灭了,又如今有了冬至之神的所作所为,再回头来看‘整蛊怪’的做法,反而显得他的做法比较容易被接受了,毕竟他所整蛊的都是生活作风有问题的,甚至还有犯罪前科的家伙。 最重要的是他不吃人。 林宁想到这儿,有点想叹气了,她不是很想知道其他异教神都变成什么样了。 等等,她和猪笼草老家那边的神明又会是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说粤语的灶神,被路西法一下子秒了= = 第189章 温彻斯特(9) 俄亥俄州 对扬斯镇来说, 今天仍旧是平和的一天。 除了一个妇产科医生直直穿过一条马路, 被疾驰而来的公交汽车撞飞。 萨姆·温彻斯特愣在了当场,稍后便被自责淹没。 原来萨姆在大约一年前陆陆续续有了特异功能, 他能够梦到死亡征兆, 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片段,后来却能“看”得比较清楚,还能够提前几天梦到。这有点像是《死神来了》中的不详预兆,这一次萨姆他就再次“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死亡场景。 凭借着零星线索, 他和迪恩按图索骥来到了俄亥俄州, 又在萨姆的预兆中, 身为妇产科医生的詹宁斯医生是在接了一个电话后,进到了一家枪支专卖店, 开枪打死了店主后,自己吞枪自杀。现在萨姆提前一步去了枪支专卖店, 拉响了枪支专卖店的火警, 他以为詹宁斯医生不会有事了,只是就他和迪恩通话的功夫,詹宁斯医生又接了一通电话, 尔后就直冲到马路上。 悲剧就那么发生了。 萨姆非常自责,迪恩过来后握了握他的肩膀, 他正要说什么, 忽然握着萨姆肩膀的手不自觉用力。 萨姆:“?” 萨姆顺着迪恩的视线看过去, 对上了一只目光深沉的狗子。 萨姆顿时就想起来它是谁的狗了, 再一打量果然就看到了艾米莉亚·伍德。她也发现了他们兄弟俩, 朝着他们颔了颔首,那只非同一般的狗子就没有再盯着他们看了,迪恩放开拍萨姆肩膀的手:“我没听说过狗记仇啊?” 萨姆有点好奇他们来这儿的缘由,就主动走了过去。 林宁自然不会说她是追踪着他们兄弟俩来的,她只说她来俄亥俄州是因为一个吸血鬼族群,正准备回马其兰州,没想到经过扬斯镇时见到了他们兄弟俩,还撞见了这起看起来不太寻常的“自杀案”。 萨姆皱着眉说:“我恐怕那并不是自杀案。” 林宁沉吟道:“你们知道了什么?” 萨姆望了眼事发现场道:“目前还不是特别清楚,那个詹宁斯医生是在接了一通电话后那么做的。”“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安德鲁·盖拉克他会心灵控制,就像是x教授那样,不过x教授是这样,安德鲁·盖拉克是通过语言。”迪恩说起x教授时还做了个食指和中指合并抵在太阳穴的手势,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萨姆若有所思:“我确实看到他在事发时开着车经过,好像还在和谁打电话。” 迪恩却说:“不过我觉得他不像是个杀手。” 萨姆不能理解:“你觉得?” 迪恩仍坚持他的看法:“萨姆,我不确定他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 萨姆看了他一眼:“在辛普森还没有走出他的野马车时,你都认定辛普森有罪,你现在却这么说?” 迪恩耸耸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杀手。” 萨姆不说话了,林宁这时抬起头来:“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萨姆摇摇头,示意他们没事。 迪恩这时想起他先前遇到安德鲁·盖拉克时,被对方控制了心灵而叫他开走的黑斑羚:“我是要先去找到我的大宝贝,萨姆你呢?” 萨姆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说完看向林宁,林宁没什么好表示的:“所以我是没有必要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的车在哪儿了吗?那好吧,我们回头见。” 迪恩:“……在哪儿?” 萨姆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侵入了城中的交通安全系统,对你们的车进行了定位。”林宁把她的电脑转过来给他们兄弟俩看,末了还笑着说:“如果你们想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做的,我可以说就在你们拌嘴的时候。” 迪恩小声嘀咕道:“又一个阿瑟。” 林宁:“?” 萨姆则解释道:“他是我们的一个朋友,麻省理工肄业生,在这方面也很有一手。” 林宁没说什么,只是等他们兄弟俩看完后,就把电脑转了回来,继续对着它敲敲打打。 猪笼草从她的肩膀上探出脑袋来,看了两眼后就失去了兴趣,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迪恩忍不住盯着它看,猪笼草被他盯得不耐烦了,张了张它的血盆小嘴,打了个哈欠。 “迪恩?” 迪恩干咳了一声,接着他们俩就去找他们的车去了。 林宁继续做她的案情调查,安德鲁·盖拉克和萨姆·温彻斯特是同一年生,而且在他六个月大时,家中同样发生了火灾,还伴随着他母亲的死亡。又在一年前,安德鲁·盖拉克周围开始发生不太能用常理解释的事,那就是他尽管欠了一堆债,电话和信用卡都有在欠债,可是无论是通讯公司还是银行都任由他欠债。 如果结合安德鲁·盖拉克有心灵控制能力,那其实就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何会这样了。 值得注意的是安德鲁·盖拉克至今都还住在一辆货车中,并没有过多骄奢淫逸的生活,即使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那么詹宁斯医生的死,是否和他有关吗? 如果是的话,那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了这场谋杀? 林宁这时不用她自己去调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身为她后盾的白皇后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在监控录像中,在事发前詹宁斯医生总共接了两通电话,这两通电话都让他的神情陡然一变,且还都变得很一致,又在第一通电话接通前,监控录像中还出现了萨姆·温彻斯特的身影,他似乎预先知道了什么,在看到詹宁斯医生接通电话后,就去到了枪支专卖店,按响了火警,接着看着詹宁斯医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而就在这时候詹宁斯医生又接到了第二通电话,接着就直直过了马路,被疾驰的公交车撞倒。 那一刻萨姆·温彻斯特的表情很值得玩味,而他的举措其实确认了林宁对他特异功能的猜想,那就是他能够预感死亡,这让林宁想到了她在《死神来了》中做代理死神的日子,转念她就回到了此时的案件上。 通过分析,林宁认为嫌疑犯就在现场,即使不在现场,他也在能够看到这片区域发生事件的地方,到底在萨姆·温彻斯特按响了枪支专卖店的火警警报器后,嫌疑犯就改变了原本的主意,重新给詹宁斯医生打了另一通电话,若是嫌疑犯没有目睹这一幕,他又怎么会改变主意? 以及若是想知道嫌疑犯是谁,最直接的做法是调取詹宁斯医生的通话记录,查找他生前接通的最后一通电话的来处。 林宁和白皇后兵分两路,分别调查目前嫌疑人安德鲁·盖拉克和詹宁斯医生之间有无恩怨,及詹宁斯医生的通话记录,还有最后一通电话的来电人。那边迪恩和萨姆找到了他们的黑斑羚,又对安德鲁·盖拉克究竟是不是杀人凶手展开了拌嘴,到最后终于达成一致,那就是再去会一会安德鲁·盖拉克。 只是他们要到哪儿去找他呢? 萨姆拿出了手机。 迪恩挑眉:“萨姆,等等,你要做什么?” 萨姆如实道:“给艾米莉亚打电话,看她能不能定位下盖拉克。” 迪恩忙道:“不不,我们不用,我已经有了个主意。” 他说着还自信一笑,萨姆相信了他,把手机放了回去。 原来迪恩和萨姆先前来扬斯镇找他们没有查到住址的安德鲁·盖拉克时,就扮成律师去一家咖啡馆问了安德鲁·盖拉克先前工作的咖啡馆的老板娘,从老板娘特蕾西·萨尔特口中知道他有一辆侧面画着骑着北极熊的野人皇后的货车,这样一辆车非常引人注目,一定会有人注意到,因此迪恩他们俩问了几个人后,就有了这辆货车的下落。 他们俩在找到那辆车后,就习惯性地撬开,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接着就准备在附近蹲点,蹲守到安德鲁·盖拉克回来。 萨姆“唔”了一声:“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安德鲁·盖拉克在哪儿。” 迪恩理直气壮道:“兄弟,耐心,他不会丢掉他那么酷的车的。” 萨姆又道:“他要是一直不回来呢?” 迪恩眯了眯眼睛:“你就是想打给她,是不是?” 萨姆说道:“我只是认为这样更快。” 迪恩笑了两声:“随便你,不过我得说我还是更喜欢萨拉,你们俩还有没有再联系?”迪恩口中的萨拉是他们先前认识的一个拍卖行老板的女儿,他们那时候在猎杀个寄附在一幅油画上的冷血杀手。那个冷血杀手最后被证明是个小女孩,她在生前先是残忍得杀死了她的生身父母,后来被一家人收养后,又杀死了养父母一家,死后因为一缕头发被做成了洋娃娃,而灵魂可以依附在养父母一家的全家油画中,夜晚出来杀害拍卖得了那幅油画的人家。 萨姆没说话。 迪恩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我说,她成年了没有?我敢打赌她都还没有到能喝酒的法定年龄。” 萨姆:“……迪恩,你想多了。” 这时萨姆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在接通前还看了迪恩一眼。 迪恩做口型:“怎么啦?” 萨姆接完电话后皱起了眉:“是艾米莉亚,她说詹宁斯医生接通的最后一通来电的来电号码属于一个叫安森·威姆斯的人,还说他和安德鲁·盖拉克是同胞兄弟,在出生后就被他们的母亲放入了寄养系统,最后被两个家庭收养,而詹宁斯医生是当时负责为他们亲生母亲接生的妇产科医生,并且还见证了寄养过程。” 迪恩惊讶道:“什么!” 萨姆皱着眉头道:“我说不太好,迪恩,如果像她查到的那样,那安森·威姆斯又为什么控制着詹宁斯医生自杀?这没道理啊。” 林宁对此却有了一个猜想。 安森·威姆斯原本在俄亥俄州另外一个城市,他在八个月前忽然来到了扬斯镇,就在安德鲁·盖拉克曾经工作的咖啡馆工作。只是根据安德鲁·盖拉克的生活轨迹来讲,他的生活轨迹中近一年都没有任何特别波动的迹象,可以说他很有可能并不知道安森·威姆斯就是他异卵双胞胎兄弟。 又值得一提的是安森·威姆斯来到扬斯镇后,就先后有两名女孩在当地的拦坝大桥上自杀,而这两名女性都曾和安森·威姆斯交往过,警方并没有怀疑过安森·威姆斯,因为有证人看到那两名女性是自己自愿跳下去的,即使她们之前并没有表现出自杀倾向,也没有留下遗书。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她们是被安森·威姆斯控制着被自杀的。 至于为什么杀詹宁斯医生? 林宁推测安森·威姆斯是借此缩短他和安德鲁·盖拉克的距离,同时认为是参与了寄养的詹宁斯医生将他们兄弟分开,尤其是他们兄弟有了特异功能后,安森·威姆斯大概是认为只有他们兄弟是独特的,而将其他人看成低他们一等的。看安森·威姆斯从从前的遵纪守法,在有了异能后就开始视人命如草芥就可见一斑,不过这都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林宁带上了昏昏欲睡的猪笼草去找安德鲁·盖拉克,期间还让白皇后调查了他们生身父母的情况,等按图索骥来到安德鲁·盖拉克的所在地时,他正在和温彻斯特兄弟对峙。 安德鲁·盖拉克打扮的很放荡不羁,一头毛稍显凌乱,不过他看起来确实人畜无害。他问温彻斯特兄弟:“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萨姆斟酌道:“我们没有跟踪你,其实我们是律师——” 安德鲁·盖拉克打断了他:“说实话。” 萨姆并没有受到影响,迪恩则脱口而出:“是这样的,我们在猎杀恶魔。” 安德鲁·盖拉克:“什么?!” 萨姆:“……迪恩!” 迪恩结巴了下:“恶魔,还有变形人,幽灵什么的,有些比你做噩梦梦到的还要可怕。萨姆是我的弟弟——” 安德鲁·盖拉克:“??” 萨姆:“……迪恩,闭嘴!” 迪恩:“——和你一样,他也会通灵。哦,也不完全一样,他认为你是一个杀人犯。等等,也不对,他一开始认为你是个杀人犯,杀了詹宁斯医生,可艾米莉亚·伍德,和我们一样的猎人又说你有一个邪恶兄弟,可能是他在用和你一样的能力在杀人。对了,萨姆还害怕成为你们这样的人,因为你们都是某种可怕东西的一部分,我真希望他说的是错误的,但我开始有些害怕了,他可能是对的。” 萨姆:“迪恩!” 安德鲁·盖拉克:“!!我有一个兄弟?他杀了詹宁斯医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迪恩尽管极力控制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安森·威姆斯,他是你的双胞胎兄弟,你是被收养的,詹宁斯医生是你亲生母亲的医生。” 萨姆不禁问道:“你不知道?” 安德鲁·盖拉克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我该知道?听着,离我远点,有多远走多远。” “好的。”迪恩毫不犹豫地说道,而且还推开了车门,准备走多远。 萨姆:“……安德鲁,我们该好好谈一谈。迪恩,停下!” 这时一只狗一跃而上,给了迪恩一巴掌:“啪。” 迪恩顿时清醒了过来。 迪恩:“…………” 林宁:“…………安森·威姆斯就在你曾经工作的那家咖啡馆工作,或许你认识他。”林宁说着就把安森·威姆斯的资料掉出来给他看。 安德鲁·盖拉克很快就认了出来:“韦伯?” 萨姆也跟着看过来,他也认出了咖啡店的那个侍者,没想到他就是安森·威姆斯。 林宁问道:“所以他没有和你相认?” 安德鲁·盖拉克还很茫然:“不,你又是谁?” 林宁沉吟道:“他平时表现得是不是对你特别热情到热切?言语间还表现地对你很崇拜?以你最好的朋友自居?千方百计想要和你一起活动?” 安德鲁·盖拉克愣了愣道:“你怎么知道?” 林宁皱了下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控制着詹宁斯医生自杀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会让使得你们兄弟分开的所有人‘自杀’,甚至他还会铲除你心目中比他重要的人,直到他认为他成为了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安德鲁·盖拉克像是被揍了一拳般:“你确定他是我的兄弟?因为你这么说得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萨姆若有所思。 迪恩一开始倒是也觉得很惊悚,不过他一向把家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所以一时间他竟然还有点理解安森·威姆斯了,只他明智的没有表现出来,就只是瞪了眼把他脸打得火辣辣疼的猪笼草。 猪笼草举了举它的一只前爪。 迪恩:“…………” 那边安德鲁·盖拉克回过神来:“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相信。” “安德鲁,听我说你的能力是不是一年前有的?当你过完二十二岁生日。开始还有些生疏,后来就可以控制它了。”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我也有这样的超能力,安德鲁,我们是一样的人。”萨姆说着却突然头疼起来,他按着太阳穴,脑海中开始闪现一个金发女人在加油站,接了一个电话后,把汽油浇在自己身上,自己点燃自己的画面。 萨姆头疼不已,迪恩上前扶住了他。 萨姆忍着头疼说:“一个女人在加油站要自杀,一通电话控制了她。” 林宁想到了什么,转到了另一个资料页面:“是不是她?” 萨姆辨认了下后点了点头:“没错。” 林宁:“稍等。” 萨姆问:“你做了什么?” 林宁边低头动手敲键盘边说道:“定位她的手机,顺便给她的手机设置来电转接。” 迪恩惊奇道:“你可以做到?这个女人又是谁?” 萨姆:“难道是安德鲁的生母?” 林宁:“嗯,霍莉·贝柯特。” 安德鲁·盖拉克:“…………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就这样把这样的信息一股脑塞到我脑海中,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其实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身世来着,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萨姆不由得道:“对不起。” 安德鲁·盖拉克叹了口气:“我一点诚意都没听出来。” 迪恩则说:“你现在该知道先前你把我的黑斑羚开走后,我的感受了吧。” 安德鲁·盖拉克:“…………” “我想我们得尽快行动了,霍莉·贝柯特的手机定位显示她到了加油站——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安森·威姆斯会在案发现场,一旦他发现霍莉·贝柯特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有可能会直接通过言语控制。”林宁把加油站地址一说,就拍了拍车门,猪笼草一跃而上利落地钻进了车中,简直和它小人家的小身板和小短腿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引人侧目。 好在那个加油站就在附近,等他们驱车赶到时霍莉·贝柯特的手机是有被打通,不过却是林宁打过去的,以让她手机占线,给温彻斯特兄弟更多时间去附近找安森·威姆斯出来。 安森·威姆斯就在附近一栋废弃的房子中看着,温彻斯特兄弟赶过去后,他看起来特别惊讶,手上的手机还来不及挂,就被萨姆先一步撂倒,迪恩眼疾手快地用胶布粘住了他的嘴。 安森·威姆斯:“!” 当他看到跟在温彻斯特兄弟后面的安德鲁·盖拉克后就更惊讶了,他没想到他会过来,也不是很清楚他怎么就被找上门了。这时林宁和猪笼草也跟了过来,安森·威姆斯:“???” 安德鲁·盖拉克这时候问:“你是我的兄弟?” 安森·威姆斯:“!” 他嘴上贴着胶布,无法说什么,只是他并不见丝毫慌张,眼睛中还流露出了恶意,接着他就选定了站在最后,同样端着枪的林宁,林宁能感受到他的“能量波动”,意识到他可以不用说话,直接用意念就能控制他人。 很不幸的是,即使如此,也对她没什么用。 安森·威姆斯:“??” 他接着去控制萨姆,萨姆动摇了下,可他很快就坚定了起来,同时也意识到了安森·威姆斯不用说话也能控制他人,当机立断地扑过去,想要把安森·威姆斯打晕。 “萨姆?” “他不用说话也能使用心灵控制。” 不用萨姆再多说,迪恩已经不受控制的端着枪对准了他。 扳机扣下。 “砰!” 子弹正中安森·威姆斯太阳穴。 在安森·威姆斯倒地后,林宁放下手中的枪。 林宁扣动扳机的时刻几乎和萨姆反应过来前同步,而在那一瞬间前,她还因为安森·威姆斯试图去控制对超能力免疫的萨姆,放弃了要将此地进行超自然能力隔绝的对策。同时林宁还考虑了如果只是活着逮捕安森·威姆斯的话,那现今监狱根本就关不住他,这么一来再看他曾经的所作所为,还有眼下的情况,就地击毙他是最恰当的做法。 没有了安森·威姆斯,迪恩手中的枪也随即被他像烫手山芋一样扔在了地上,他还特别想说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心灵控制,一点都不酷! 猪笼草:“汪?” 林宁:“…………”请不要这么“饥渴难耐”。 若说这一案件给林宁带来了什么新资讯,那就是根据安森·威姆斯的资料显示,他六个月大的时候他家的房子没有着火,他的养父母也没有出任何事。不像是从前她认为的,有房屋着火,有父母中的母亲一方被在婴儿房中烧死,也就是说除了19八3年出生这一点,其他的可用来筛选的条件都作废了。 也可以说就成了大海捞针。 不过想要查找的话,还是可以继续查找的,因为恶魔出现即使是凭空而来,但他们每到一处都会有迹象,就像是地震前会有各种迹象一样。恶魔的迹象则是牲畜死亡,反常的潮涨落潮,电闪雷鸣等,这要是查找起来可是大工程,再说这个范围是不是仅局限于美利坚?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更庞大了。 林宁决定去找可能的知情人问一问,就带上圣油和温彻斯特兄弟道了别,此外还没忘给安德鲁·盖拉克一张名片。 在她和猪笼草离开后,迪恩说:“其实她人还不错。” 萨姆皱紧眉头:“难道迪恩你没有发现,安德鲁的心灵控制对她也没有用?” 迪恩扬了扬眉:“我现在知道了,那你是什么意思?她难道和你一样?那她怎么不说。” 萨姆也说不好。 片刻后迪恩冷不丁说:“那你说她的超能力又是什么?只有智商发育?” 萨姆:“…………” 第190章 温彻斯特(10) 迪恩看到萨姆无语的表情后为自己辩解道:“你也看到了, 她简直就像是《犯罪心理》的bau,还是一个人做了一个组工作的那种,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她是不是个科学家什么的。” 萨姆没接茬只说:“让阿瑟帮忙查一查吧。” 阿瑟是他们的一个朋友, 严格来说是他们父亲约翰·温彻斯特旧识埃伦·哈维尔经营的公路旅店,实际上的猎手之家的房客。 他话刚说完,迪恩就接到了来自埃伦·哈维尔的电话。 萨姆:“?” “她让我们过去一趟。” 在去俱乐部的路上,萨姆看了安森·威姆斯的档案,其中还包括他们稍后在安森·威姆斯家找到的日记。上面写到一个有着黄色眼睛的男人来到了他的梦中, 告诉了他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这才有了安森·威姆斯来到扬斯镇的事。此外, 就像是林宁分析的那样,安森·威姆斯把同样有着超能力的安德鲁·盖拉克当成了他的唯一同伴,也就是把其他人类放在了低他们一等的位置上。 又安森·威姆斯杀害詹宁斯医生, 还有他们兄弟的亲生母亲, 是因为他们俩害他们兄弟被迫分开。还有就是有着黄色眼睛的人说让他在咖啡店内等待着, 等待着他为他们制定的大计划。 萨姆眉头紧皱。 “怎么了?”迪恩问。 萨姆不容乐观道:“我在想安德鲁·盖拉克, 我害怕他在将来也会杀人。” 迪恩:“嗯?” 萨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看看我们从前遇到的麦斯·米勒,这次遇到的安森·威姆斯, 他们都像是被推动着杀人。像我, 杰西卡的死也在驱动着我。还有艾米莉亚,如果她也和我们一样的话, 那她也杀了人。” 迪恩看过来:“你想说什么, 萨姆?” 萨姆忧心忡忡道:“我在想如果在恰当的环境下, 每个人都可能是个杀手。也许这就是那个恶魔的安排,催化我们,迫使我们转变。” 迪恩顿了顿才道:“我们还不知道那个恶魔的目的,所以别多想了,你们这种人有时候想太多,结果到最后还是证明你们真的想太多了。” 萨姆叹了口气:“但愿吧。” 等他们兄弟俩回到公路酒吧,便去找了阿瑟。 阿瑟抱着他的电脑敲敲打打一阵后,就递给了萨姆和迪恩一张纸,上面的记载再简单不过,还在他们俩开口前道:“如果你们俩想知道的话,我的电脑现在正在接受检阅,意思是我被发现了,她比我厉害了那么一点点;意思是她的资料被她自己进行了加密处理,你们直接问她会比较快,或者直接谷歌她。” 萨姆点点头:“还是谢谢你。” 阿瑟摆了摆手,回去继续坚守他最后的阵地了,只是这会儿在对他进行防入侵警告的并不是林宁,而是她家白皇后,又因为知道阿瑟是什么人,所以白皇后对他其实还算客气,而林宁也被她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她并不意外会有这么一出,并没有多在意,她现在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还在即将再会的‘整蛊怪’身上。 先前也提到过‘整蛊怪’搬迁到了特拉华州,继续着他放浪形骸的生活,他最近还策划着自己拍一部爱情动作片来着,以《五十度灰》为原剧本的那种。 林宁:“…………” 这让林宁高度怀疑起了她的推测。 特拉华州 ‘整蛊怪’在一栋公寓楼做守门人,这天他尽职尽责上完班后,准备像从前一样去一家s俱乐部“取材”,在看到那家俱乐部外发出的暧昧灯光后,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结果一个转角就和一个人打了个正照面。 ‘整蛊怪’:“!” 林宁微微一笑:“我该露出惊讶的表情吗?” ‘整蛊怪’:“……配合下嘛。” 林宁很好说话:“可以啊。” ‘整蛊怪’笑得没心没肺:“这样才对,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古板的人,虽然你好像过于害羞了,但你知道的,我认为你还是很玩得来的。等等,你在做什么?” 林宁说着‘整蛊怪’脚下就燃起了一个火圈,她还无辜的对‘整蛊怪’道:“配合你啊。” ‘整蛊怪’:“!” 他很快就收回了震惊,嬉皮笑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林宁把话说开道,“如果你能跳出这团圣火,那就说明我对你身份的推测有误。” ‘整蛊怪’嚷道:“这不公平,你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林宁用陈述性的语气道:“所以你是天使?” ‘整蛊怪’收起了笑脸:“我到底哪里露馅了?” “说起这个来,给你。”林宁说着就递给了他一张名片,‘整蛊怪’好奇地接过来:“什么?你干嘛给我个演技课程班的招生名片。” 林宁好心好意道:“只是想让你知道当时你临死前的表演有点浮夸,你需要好好修炼下,别客气。” ‘整蛊怪’:“…………” 林宁皮了下后就回归了正题:“所以我该称呼你什么?” ‘整蛊怪’见躲不过,就稍微正经了起来:“加百列,他们这么叫我,可以了吧?” “我并不意外你是大天使,只是我不是很明白你怎么会成为个整蛊怪的?”林宁沉吟道。 “自我申辩加保护,我带着会变脸的本领,从天堂堕落到人间,开拓一个属于我的小世界,早知道当初就不去和你打那么一个招呼了。”加百列当时就是纯整蛊怪上身,对来查飞碟事故的林宁打了个恶作剧般的招呼,他可没想到会引火上身。“你呢?我不得不说,虽然我不至于认识每一个异教神,可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到底是哪个。还有你也不像他们,冬至之神的事是你做的吧?显然你不是在排除异己,而是因为他们拿人类当了甜点,这可不符合异教神们一贯的作风。” 林宁:“唔。” 加百列举起双手:“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你们异教神的意思,我们家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你看我都不得不离家出走了。”林宁可没忘记加百列先前在听到其他人谈论上帝和路西法时,他流露出愤怒之情外的伤心情绪,很明显他这句话不能当真,可以当成是“只有我能说我们家的不好”,不过林宁说出来的却是:“我能看得出来,你似乎对你们家避之不及,自从离开家后,你连教堂都没有去过一次,甚至还改头换面,显然它让你失望透顶,你也对它憎恶不已。” 加百列果然生气了:“不许你这么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家。” 林宁:“你很愤怒。” 加百列没好气道:“真高兴你看得出来。” 林宁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不疾不徐道:“我的意思是你有家庭心理问题,你离家出走并不是什么自我申辩加保护,也许是有保护的成分,保护你免受来自家庭方面动乱的痛苦。” 加百列绷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动乱要发生了?涉及到了路西法?”林宁也不是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先前就在想黄眼恶魔aael这样的纯种恶魔,他自从多年前就开始布局,可以称得上是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了,那么又有谁资格值得他去这么做?又有谁有资格成为恶魔大军的领袖? 答案很明显:路西法。 此外近年来恶魔活动越发频繁起来,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林宁怀疑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动乱发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宁忍不住问:“还和上帝有关?” 加百列看起来很无所谓道:“天父?天父也离家出走了。” 林宁笃定道:“那就是和路西法有关。” 加百列:“…………所以你是来八卦我们家的事来了?那你可真够八卦的。话说回来,你从哪儿弄来的圣油?” 林宁盯着他:“你知道。” 加百列有点莫名:“什么?” “你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但你无力阻止,又不愿意看到会叫你伤心难过的一幕发生,所以你就假装自己不是加百列,而是什么整蛊怪。”林宁一锤定音:“你在逃避。” 加百列看起来被深深冒犯了,他恼怒道:“我没有请你来做我的心理医生。” 林宁并不以为然:“为什么不?我从前就去看过心理医生,那对我有不小的帮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充当你的心理医生,”她没忘补充一句,“心理医生的执照对我来讲并不是问题。” 加百列:“…………” 加百列:“认真的?” 林宁点了点头。 加百列又恢复了他嬉皮笑脸的姿态:“你那么关心又为了什么?人间发生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看你即使不做神,凭借着你的聪明才智你也可以过得很好。等等,好像还是有那么点关系,可到那时候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神。所以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好不好?” “在你还被圣火围住的情况下?”即使是大天使如加百列,他是还有办法施展他的能力,但他却没有办法走出圣火圈,不过即使没有林宁帮忙,林宁还是认为加百列自己有办法“围魏救赵”的。 加百列:“……” 一直趴在林宁肩膀上呼呼大睡的猪笼草这会儿却醒了过来,等它意识到发生什么后,它就开始对着简直是能量罐的加百列流口水。 加百列:“…………” 林宁劝道:“还是别了吧。” 她看了眼加百列接着说道:“他对你来说太肥硕了,你会吃撑的。”可能还会撑爆,所以还是不要想得好。 加百列:“……喂!” 猪笼草能看不能吃,它就委委屈屈地趴了回去,而加百列也因为想到先前他的一个分身就被它给吞掉了,脸色变了两变。现今的异教神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可不多,他试探道:“阿努比斯?” 猪笼草知道这个词,这让它想起了美味的圣甲虫,因而它就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了加百列一眼。 加百列扯了扯嘴角:“这就尴尬了。” 该怎么说呢? 《出埃及记》中发生的一切,在这个上帝是至高神的世界是真实发生过的,而在其中给埃及带来的十大灾难,是一次比一次来得严重,不仅导致人身大手苦楚,而且灾难本身,就是针对埃及诸神的一次审判。像是长子灾,就是约在半夜的时候,神出行埃及,从宝座的法老,直到婢女所出的长子,以及一切头生的牲畜,尽都杀了,在埃及遍地有大哀嚎;再有黑暗灾,是摩西照着神的吩咐向天伸杖,使得埃及陷入黑夜三天之久,而埃及最崇拜的至高神是太阳神,黑暗灾的来临无疑是使得埃及人们认为他们所信奉的太阳神也失败了。 反正,挺尴尬的。 不过这种事也不止发生在古埃及神话上,又加百列当初还因为就惩罚埃及人上和上帝有很大的分歧,还因此激怒了他的天父。 林宁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加百列笑了笑。 加百列干巴巴笑了两声,“你不准备熄灭圣火了,是不是?” 林宁目光深沉起来:“你有什么遗言吗?” 加百列没有就此变成烤鸟。 林宁本来就没有打算杀死他,她不是特别清楚她能不能杀掉这么一个大天使,而且根据资料显示能够杀死大天使的方法很少,其中一个是使用大天使之刃,还得是大天使本人的。再有加百列知道很多关于他们家的内部消息,这如果好好挖挖墙角,还是挖出不少干货的,还有一点是在冬至之神还有其他所谓神的对比下,加百列扮演的整蛊怪竟然还可以。 所以后来林宁就帮忙熄灭了圣火,和加百列说了拜拜。 当然了,她还有在全方位立体化地监视他,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充当线人。他们一家三口则回到了巴尔的摩,说起来林宁现在还是能够实现“我即群体”模式的,她能够变出个身外化身来,在她外出时作为她在实验室勤勤恳恳地攻克她现在正在攻克的课题,实现了多身体多意识。 如今林宁回来了,那个身外化身便被她收了回来。 林宁看了下实验室进度后,就和白皇后说起了她对将要发生什么的看法:“我想aael这样练蛊,是想要最后有一个最终胜利者,而这个胜利者会成为路西法来人间时的皮囊。” 无论恶魔还是天使到人间来都是需要皮囊的,就连加百列都不例外。 再考虑到aael在某种程度上改造了那么一批孩子,使得他们在体质上就不同于寻常人,那不得不让林宁想皮囊不是随便选择的,皮囊的“质量”得要好。这一点林宁倒是可以很好地理解,她从前穿越时也可以说是借了具皮囊,如果更契合的话,力量会更充沛,如今类比到路西法身上,也就不难理解了。 以及根据主角定律,最后被选中的皮囊定然是萨姆·温彻斯特。 至于路西法为什么要来人间?来人间会造成什么后果? 林宁用稀疏寻常的语气道:“让我猜一猜,世界末日?转换下就是所谓的天启。” 白皇后偏过头来看她:“你的依据?” “我可以说是想到了影视剧的常规走向吗?”林宁摊开手说。说起来她切实经过一次世界末日,又在《木乃伊》系列中,就有两次被认为会来的世界末日,所以世界末日说就没有那么的新鲜。 白皇后:“所以是没有切实证据。” “你要和我赌一赌吗?”林宁这么回道,随即她就皱起眉来,不是她说,显然眼下的情况和《木乃伊》时不尽相同。《木乃伊》世界那会儿事发地点只局限在埃及,还没来得及太发生什么就烟消云散了,策略也很简单粗暴,而现在就她知道的,aael就已经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或许还更早。再有明显加百列还有天堂那群大佬,并没有把堕天的路西法当成仇敌,看加百列还把路西法当成他们家天使就可见一斑,他自己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却没有任何要做什么来阻止的意思。 可以想象到时候发生什么,只会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回过神来:“我只是忽然想到我们接下来要研发的课题了。” 即aael到底对以萨姆为首的人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们拥有了超能力?再有他计划前的准备,在她看来正是在催化他们转变,而且还在往不怎么美妙的地步转变,这一点在安森·威姆斯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更不美妙的是在林宁和白皇后说完她的想法后不久,她就带回来一个反馈消息,安德鲁·盖拉克为了救和他互有好感的特蕾西,当着她的面使用了他的能力,或者或是让特蕾西知道了他有这种心灵控制能力,好在他并没有想伤人,那个来咖啡馆抢劫的劫匪只是被他控制着放下了枪,自己去警局自首了而已。 只是特蕾西在知道他有这种能力后,变得害怕他。 特蕾西以为她对他有好感,是他用心灵控制能力控制了他,另外对于这种未知的,人们总是下意识恐惧的。然而事实是,安德鲁·盖拉克从没有对特蕾西使用过他的能力,只是他再解释什么,在特蕾西的躲避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安德鲁·盖拉克别提多迷茫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完全颠覆了他的人生。 林宁其实还是比较欣赏他的,他在得到心灵控制能力后并没有飘飘然,除了让来找他催他还债的人无功而返外,还有做点无伤大雅的事外就没其他了,他至今还住在货车中,先前在谈话时,他也说他认为他已经得到所有他想要的了,所以林宁在离开前就留了名片。 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林宁认为是个招贤纳士的好机会。 于是林宁就给安德鲁·盖拉克打了电话,半说服半忽悠了他。隔了一天,安德鲁·盖拉克就开着他那辆喷绘了骑着北极熊的野人皇后的货车来了巴尔的摩。 安德鲁·盖拉克有点焦虑道:“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林宁:“嗯?” 安德鲁·盖拉克像是个离开了舒适区的焦虑症患者,还带着几分茫然无措:“我说不好,我从没有想过离开扬斯镇,现在我不仅仅离开了俄亥俄州,还投奔了你这么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林宁平和道:“你对我使用了你的能力。” 安德鲁·盖拉克抓了抓头发:“不管用是吧?我后来才看出来。你还有萨姆,你们都是,我是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是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不紧不慢道:“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 安德鲁·盖拉克平时都被大家叫做安迪,他迄今为止还没有遇见过黄眼恶魔aael ,听其他人的说法,aael是来到他们梦中和他们说话的,这应当是他的能力之一。林宁稍后取得了安迪全面体检授权,给他做了细致的检查,发现他的多项数据和常人的有着不可跨越的出入。 “和恶魔的数据还不完全一样。” 林宁这么说的意思是,她还这么科研过恶魔,准确来说是被恶魔附体的人类。 被恶魔附体时,恶魔的意识会占据那具皮囊,而皮囊的主人意识会被完全压制,在恶魔化作黑烟离开后,被附身的人类通常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而且当恶魔占据身体时,会免疫大部分物理攻击,像是遇到车祸都不会有事,但皮囊会损坏。不管怎么说,林宁这儿有恶魔附体时的详细数据,她可以进行交叉对比,只她冷不丁想起来她现在不仅仅是个科研人员,她完全可以采用非常规的办法来得知真相啊。 林宁:“唔——” 第191章 温彻斯特(11) “你是说我中了‘乐透’, 是因为在我小时候恶魔对我做了什么?你没有开玩笑?”安迪一脸懵逼,他把他的心灵控制能力当做中了乐透,即使到现在为止他利用这个能力“刷”的金钱少得可怜。又林宁把她知道的事, 对安迪说了七七八八, 最主要的还是说了那个有着黄色眼睛的人到底是谁, 同时还有除了他们几个人外,还有不知道多少人也在渐渐变得和他们一样。 安迪持续震惊中:“可这怎么可能?我是说真的有恶魔存在?” 林宁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先前问迪恩·温彻斯特他和他兄弟萨姆为什么跟踪你时, 迪恩就和你提到了这世界上不仅有恶魔,还有幽灵,吸血鬼等一系列超自然生物存在啊。是的, 他在你的心灵控制能力下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 安迪:“……我当时没怎么注意。所以是真的,恶魔还有天使什么的。” 林宁认真道:“是的。” 安迪搓了搓脸:“我不得不说, 这一个月来我遭受了巨大的认知冲击。” 林宁安抚他:“你会习惯的, 因为你以后将会遭受更大的冲击。” 安迪:“……好吧, 那你现在是想做什么呢?” 林宁说:“我想进入你的梦境,找出在你六个月大时恶魔对你做了什么, 才使得你拥有了这样的超能力。” 安迪惊奇道:“你能?这是你的能力吗?” 林宁想了想说:“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 安迪没多想, 认为林宁不会伤害他,就特别爽快地答应了:“行吧。” 林宁其实并没有说谎, 只是这能力并不是像安迪那样被恶魔“改造”的, 而是借助了非洲梦草根这一草药。说来到现在为止, 林宁还没有进入过谁的梦境, 她都是自己造梦, 叫其他人进入进来来着,所以在连接时还制定了后备计划,以防万一。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林宁在安迪的脑子中走了一圈,‘看’到了他六个月大时发生的事。 那天夜里他在婴儿房中,有着黄色眼睛的恶魔aael进来,正准备做什么,安迪的养母照例过来探查他,结果却和aael撞了个正着,aael把她钉在了天花板上,火烧了起来。 在那火光中,aael割开了他的手指,把一滴血滴到了安迪的嘴里,嘴角还扯出了个叫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林宁退了出来,安迪稍后也醒了过来。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林宁把她看到的和他说了。 安迪心里五味杂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宁垂下眼帘道:“这正是我要调查的。” 知道aael是喂了一滴血,其实对林宁的调查帮助并不大,只是转念想想她也许可以凭借着他留在安迪身体内的“血”,提取出来后借以入侵到aael的梦境中,将他杀死在梦境中。非得这么做的原因是,如果使用非洲梦草根,想要入侵到他人梦境中,就需要有他人的dna或是相关的必要物,而对恶魔来讲,这种蕴含着他们能量的血基本上可以等同为他们的dna,就只是不清楚是否能入侵成功? 不过即使不顺利,林宁也有在安迪的梦境中看到了aael的长相,可以把这个当成线索,来搜索aael的行踪。说来他们好像都不太把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当回事,就连加百列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利用这一点来监控他。 说起加百列来,林宁就不禁看了猪笼草一眼。 猪笼草:“?” 林宁摆摆手:“没什么。” 她这不是联想到猪笼草吃的带有加百列能量的身外化身吗,这也能说是他的“dna”,不过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肯定消化得什么都不剩了。 林宁有那么遗憾地转过了眼,稍后和白皇后说了她的想法,末了又忽发奇想道:“其实我可以穿到平行世界去,我是说那个将这个故事拍成电视剧的平行世界,从编剧那儿问出接下来的故事走向,还有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更值得一试的是,我们说不定还能说服编剧做下更改。” 白皇后提醒道:“艾米莉亚,我们都不知道平行世界可以有多少个。” 而她们先前找到的那个可以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咒语,具有随机性,也就是说即使能传到平行世界,可所到的平行世界只会是所有平行世界中的一个,而不是林宁口中的这个平行世界,这概率可不太好说,反正不会高就是了。 林宁往椅背上一靠:“我知道。” 不过林宁对究竟有多少个平行世界有那么点感兴趣,对穿越平行世界这个课题也跃跃欲试,只是她现在已经积压了不少事,这个课题就只能往后排了。所以她就研究起了恶魔aael留在安迪体内的那滴血,如今这滴血已经浸入到了安迪的遗传物质中,给他带来了可能不可逆转的改变。 林宁想要解录它。 安迪无所事事得很,就来问她:“那我做什么?” “我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林宁慢条斯理道,“我有在调查这么多年来恶魔在美国境内的活动,我需要资料来做分析,只是有部分我需要的资料还没有电子化,所以我需要你帮个忙。”当然没有安迪,她还有很多办法,只是现在安迪不正是需要有事情要分担吗,正好可以借助他的心灵控制能力。 安迪还没有说什么,白皇后就投影过来,这把安迪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幽灵吗?离我远点。” 白皇后和林宁齐齐侧目。 安迪:“…………怎么了吗?” 林宁微微一笑:“啊,你提醒我了,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的能力不仅能对普通人使用,还能够对超自然生物使用。我想你接下来,可以试一试对着幽灵使用,以期有朝一日可以对着恶魔使用。” 安迪没多想:“我从前都没有想过啊,我会考虑的。” 林宁:“唔。” 她看向了白皇后,白皇后告诉她温彻斯特兄弟来了巴尔的摩,还给她发了封邮件。 林宁去看了邮件,上面说巴尔的摩的一个律师在他办公室中被人割喉,现场一切都很干净,没有凶手的指纹也没有任何dna,更诡异的是办公室的监控器中没有拍摄到袭击者的身影。他们兄弟俩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他们猎人的事,就过来看看,顺便想和她见一面。 林宁扬了扬眉,回了邮件说可以。 稍后就翻阅了下他们提到的那个律师安东尼·贾尔斯的资料,白皇后提供的资料显示他并不是个有着规范职业素养的律师,这从他名下有着来源模糊的收入,以及看他的账户往来,他极有可能正在进行着洗黑钱的活动就可以看得出来。 再深挖下,那确实有一个可以证明他确实在洗黑钱的账本,原本是存放在安东尼·贾尔斯的电脑中作为加密文件存在的,只是在林宁检索前,这份加密文件已经被人简单粗暴的进行了粉碎。 白皇后花了点时间,将加密文件进行了复原。 事情发展到这儿,林宁倾向于认为这和超自然生物无关,因为他们往往并不会做出这种怎么看怎么像是销毁罪证的事,更多的还是只杀戮,有时候是为了复仇,有时候单纯无意义。 只这也不是绝对的,林宁就决定再看看,“办公室监控录像呢?” 白皇后:“按照规定,被当地警局收走了。” 林宁没说什么。 果然白皇后又说道:“不过稍等片刻。” 白皇后稍后说监控摄像头在案发时,并没有开启,也就是说并没有案发时录像一说,但是报道中确实提到了有那么一盘录像带。 林宁明白过来:“负责此案的警察都有谁?” “不过艾米莉亚,在那之前你需要看看这个。”白皇后给出了一张图片,图片是刑侦人员拍摄的案发现场照之一,拍摄的是被害人安东尼·贾尔斯的办公桌,在办公桌上的打印机打印出了一张纸,上面没有其他的字母,只有重复再重复的“danalps”。 这值得深究下。 与此同时,迪恩和萨姆他们去到了被害人家,以保险公司工作人员的身份和被害人的遗孀卡伦·贾尔斯谈了谈。据她说被害人在遇害前一天,曾经梦到半夜醒来时,一个有着深红色眼睛,苍白皮肤的女人站在床边。 卡伦·贾尔斯认为那是个噩梦,迪恩和萨姆却不那么认为。 他们接着去了案发现场,撬了贾尔斯办公室的锁。 在进去前,萨姆拿出手机看了看,接着对迪恩说:“艾米莉亚回了我们,说是她也有在查这个案件,还同意和我们见一面。” 迪恩随口道:“她也有在查?怎么查?我没听贾尔斯夫人说还有其他人上门问她什么啊。” “她可能有其他渠道。”萨姆也随口回道,接着他们在被害人安东尼·贾尔斯的玻璃质办公桌上,发现了不知道谁留在那上面的一行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字。萨姆也是哈了口气才发现的,那行字是“danalps”,他和迪恩交换了个眼神,看来这行字是关键。 迪恩环顾了一周说:“我去看他的文件夹。” 萨姆点了点头:“我用电脑查。” 萨姆坐在了电脑前,原本黑屏的电脑忽然亮了起来。 萨姆:“!” “萨姆,晚上好。”林宁的声音传了出来,萨姆这才放松下来:“你应该提前提醒我们一下的,关于这个案子你有查到什么?” 林宁不紧不慢道:“你是说凶手是谁?还是说‘danalps’是什么意思?” 萨姆敏锐地意识到其中的潜台词:“你说凶手是谁?难道不是复仇幽灵而是普通人?” 林宁答道:“我想是的。” 话虽这么说,这个案件中还是存在超自然生物的。 danalps这一行字母进行排列组合后,最终对应到了巴尔的摩一条街道。严格说这行字母,就在那条街道一废弃仓库的二楼窗户上贴着。等到迪恩和萨姆赶到那儿,就在仓库中遭遇了有着深红色眼睛,被割喉而死的鬼魂,也就是被害人安东尼·贾尔斯被害前一天“梦”到的那个女鬼。 女鬼却并没有伤害他们,只是站在窗边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尔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将窗户边的货架移开,窗外的灯光倾泻进来,也让他们看清楚窗户上的字,就是那个密语。 他们想女鬼可能是要告诉他们什么,而根据林宁提供的资讯,和嫌疑人有关系并且在被报失踪前最后一次被其他人目击到的一个女毒贩,最后被目击到的地点就在这条街,再结合如今的情况,最有可能是那个女鬼引他们到这儿来,是想告诉他们她是在这儿被害的。 萨姆掏出了电磁场探测器,很快就在一堵墙前停了下来。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挖吧。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女鬼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不能说话,萨姆和迪恩也说不好她到底想告诉他们什么,转念想到安东尼·贾尔斯被害前她也出现了,他们猜想或许她是来警告他们有危险的。 他们俩的猜测是对的。 负责安东尼·贾尔斯被谋杀一案的警察皮特·刘易斯,同时也是林宁调查出来的嫌疑人,他跟了过来试图要杀萨姆和迪恩灭口。 原来皮特·刘易斯在转到凶杀组前是个缉毒警察,可他却知法犯法,利用职务之便把缉来的毒品偷走,利用女毒贩销赃,而安东尼·贾尔斯正是负责帮着洗黑钱的律师,只是事态稍微失去了控制,皮特·刘易斯便想杀人灭口,他想是杀了女毒贩,又因为安东尼·贾尔斯想要去自首,皮特·刘易斯也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他。 女毒贩的尸体一直没被发现,所以也只做失踪处理,但安东尼·贾尔斯这桩案件总得结案,而就在这时皮特·刘易斯意外发现了迪恩来到了巴尔的摩。 先前迪恩因为一级谋杀罪被通缉,皮特·刘易斯便想着嫁祸给他,所以从他们兄弟去拜访安东尼·贾尔斯的遗孀,到他们去安东尼·贾尔斯的办公室,这一切都在皮特·刘易斯的监控中。 皮特·刘易斯原本还想杀了贾尔斯夫人,让迪恩正好在现场,只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俩一拐就拐到了女毒贩克莱尔·贝克被他杀死的仓库。 皮特·刘易斯以为他们知道了什么,所以就跟了上来,准备继续杀人灭口。 迪恩和萨姆因为有克莱尔·贝克的提醒,就提前做好了应对准备。 结果显而易见,皮特·刘易斯被反杀了。 克莱尔·贝克见状,灵魂得到了安息,就此消失了。 迪恩看了眼皮特·刘易斯的尸体:“现在是怎样?” 林宁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坏警察畏罪自杀怎么样?不过我想警局并不想看到这样的丑闻,或许即使我将罪证发给他们,他们还会为皮特·刘易斯遮掩,说他是在追踪犯人的时候英勇就义。” 迪恩咂舌:“你是说像《洛城机密》那样?”《洛城机密》中洛杉矶警局荒淫不堪,可到最后警界为了掩盖丑闻,反而将黑心警察塑造成了警界英雄。 林宁沉默了起来。 迪恩反应过来,调侃道:“你没有看过《洛城机密》?不是我说,金·贝辛格在那里面很辣的,不过没有她在《爱你九周半》里辣。说真的,萨姆你真该去看看的。” 萨姆挤出个假笑。 “我现在看过了,谢谢你的推荐。”林宁开口说道,尔后说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就结束了这通通话。 她还得为皮特·刘易斯准备罪证,除了安东尼·贾尔斯那儿记录着他们洗黑钱经过的账本外,想要证明皮特·刘易斯就是杀害安东尼·贾尔斯和女毒贩克莱尔·贝克的真凶,还不是那么的容易,不过克莱尔·贝克的尸体就在墙内,此外皮特·刘易斯是用同一把匕首杀害的他们,那把匕首就在他身上。 如果还不够的话,林宁还可以提供在安东尼·贾尔斯被杀前后,皮特·刘易斯在案发现场出没的监控录像。 同时还没忘伪造下现场,营造出皮特·刘易斯畏罪自杀的假象。这事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先前安森·威姆斯案不就是这样。 等一切处置妥当后,林宁和温彻斯特兄弟碰了头,交流了下情报。对他们将她当做是aael的受害者之一,林宁并不那么意外,她没否认也没有承认,就此林宁还从他们兄弟口中得知柯尔特枪,确实是在他们经历过车祸后消失不见的,林宁认为是aael以迪恩活下来为条件,以柯尔特枪和约翰·温彻斯特的灵魂作为交换。 只是aael拿走柯尔特枪又做什么? 她先前就想要调查柯尔特枪的制作者,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了下来,现在倒是有了不少“线头”,可还是缺少能将所有“线头”串联起来的关键线,虽然她能照着影视剧走向推测出最终结果是天启,就只是缺少了很多该有的填充内容。 在迪恩和萨姆两兄弟离开后,林宁就继续她的研究和推理。 安迪边练习边帮忙去查询各州郡的案宗,勒诺领导的吸血鬼也有帮忙收集资料。这天安迪从扬基镇打了电话回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沮丧,还有几分茫然,说是他的亲生母亲霍莉·贝柯特在一场意外事故中丧生了。 安迪虽然知道霍莉·贝柯特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他并没有去和他相认,如今知道她意外过世了,安迪说没有触动那都是假的。 林宁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她看到关于霍莉·贝柯特的新闻报道后,她顿时就皱起了眉。报道说霍莉·贝柯特是在家时,台式电脑电路走火导致屏幕破裂,一块碎片插到了她的脖子,等她去够毛巾时,毛巾带着刀具掉落,直插入她的胸腔,接着又引发了火灾。 这未免太戏剧性了! 而且这对林宁来讲,这样的戏码简直不要太熟悉。再一想原本霍莉·贝柯特在她和温彻斯特兄弟们介入时,若是没有她的话,霍莉·贝柯特会接到来自安森·威姆斯心灵控制的电话,而且在萨姆的预兆中,她会因为这通电话将汽油浇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自己点燃而死。 但因为他们的介入,她没有死。 然而现在她还是死了,因为那样戏剧性的死法。 林宁:“!” “亲爱的,帮我查一查吉尔·柯林斯。”林宁回过神来后对白皇后说道,又吉尔·柯林斯是那个西藏tup,即冥想出来的幽灵案中,差点被冥想出来的默迪盖绞死的女高中生,当时林宁把她救了下来。 白皇后很快就查到了什么,只她沉默了下来。 林宁有了不好的预感:“说吧。” 吉尔·柯林斯在不久前也“自杀”了,是在浴室中用浴帘的绳子自杀的,最起码当地警方和新闻都是这么认为的。林宁仔细看了案宗,她却不得不承认吉尔·柯林斯的自杀也很有戏剧性,而且还存在着超自然的痕迹,而抛去那部分来讲,无论是霍莉·贝柯特还是吉尔·柯林斯,她们俩的遭遇就像是在《死神来了》中位于死神名单中的人,即使因为有不详预兆而逃过一劫,可最终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故丧生一样。 林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不死心又去查了查她之前还参与的其他案件,发现被她救下来的人无不死于各种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意外事故中。 这一发现让林宁有点喘不过气来,这几乎是在赤条条在说她做的一切,到最终来都证明是没有意义的! 这样难言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后,叫林宁把眉头皱得死紧。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第192章 温彻斯特(12) 百感交集的林宁一不做二不休去找了死神。 死神有很多个, 林宁没管哪个,就直接逮到了一个。 这次被她逮到的死神幻化成了个黑发女子的模样,她知道林宁,被逮到后也没有很惶恐,也没有多忿忿不平,只是在看了林宁两眼后问:“你想知道什么?” 林宁很平静, 说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死神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只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 你所面对的是命运。 “命运女神。” 林宁皱了皱眉:“你是说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 死神慢条斯理道:“差不多。她们负责编织命运,会将每个人的命运编织进一块金子中,而她们其中一人会将每个人的死记录到一个笔记本上。如今你的存在影响了命运的走向,为了让命运回归正途, 命运女神会出来进行收束, 像是被浴帘绞死或是被飞来的玻璃划破颈动脉这种死亡的细节, 就是她们重新设计出来的。” 林宁神态莫名。 在《死神来了》平行世界中, 她作为代理死神时就扮演了这一角色, 即使她并没有负责编织他人的命运,但在他们的死期来临时,他们就会上死神名单, 大部分人都会照着既定的命运死亡, 而极少部分会在第一轮死劫时逃脱, 但照着死神的机制, 他们最终还是不会逃脱死亡。 可以说是该来的总归要来。 然而等到角色调换时, 林宁又觉得难以接受, 哪怕她很清楚这其中的机制。 死神等了会儿也没等来林宁说什么,她就先开了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乎?没有人可以从命运中挣脱开来,也没有人可以免以死亡。” 林宁闻言,定定地看了这个幻化成黑发女子的死神一眼。 死神:“?” 林宁却没有就她的那段话评价什么,事实上她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放走了死神。 冤有头债有主。 林宁转念却想这件事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头”和“主”,即使是命运女神和死神,他们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且他们只不过是在完成他们的工作而已。然而正因为林宁清楚,所以她才陷入自我纠结的怪圈中,正如她也很清楚她现在从死神追寻到命运女神,驱使她这么做的最重要因素是“愤怒”。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漫不经心:“嗯?” 白皇后只是站到了她身边说:“我想说无论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还没有到需要你给我一巴掌,把我打醒的地步。”稍后她又把白皇后圈在怀中,被白皇后摸了摸发旋,这让她回了不少血。 过了半晌,林宁垂下眼帘,睫毛轻颤像是蝴蝶扇动着翅膀。 1983年,堪萨斯州。 夜深人静。 在劳伦斯市一个平常的家庭中,男主人正在楼下沙发上看着棒球比赛,看着看着就打起了瞌睡,就只剩下电视中传出来的各色声音。女主人在二楼主卧中安睡,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婴儿监控器发出了响动,女主人被惊醒,她叫了丈夫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就自己下了床来到了小儿子的婴儿房,看到婴儿车前站着一个男人。 女主人以为那是她丈夫,就叫了一声。 男人发出了“嘘”声,女主人笑了笑:“好吧。” 说完就往外走,这时她注意到走廊中的灯互亮互灭,她惊疑了下,想看看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时候又听到楼下电视发出的声音,女主人走到楼梯上往下看,赫然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女主人:“!!” 女主人顿时反应过来,她连忙跑向小儿子的婴儿房,接着发出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让楼下昏睡的男主人惊醒了过来:“玛丽?” 他这么喊道。 楼上,被女主人玛丽错认是她丈夫的男人朝着闯进来的玛丽,显露出他黄色的眼睛,那颜色在昏暗的婴儿房中成为了最恐怖的色彩。玛丽想上去阻止,只有着黄色眼睛的男人明显不是寻常人,他只是咧嘴笑了笑,玛丽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一下子扼到了天花板上。 就在此时昏暗的婴儿房中有银白的亮光闪过,接着凭空出现了个裂缝,在屋内人的惊疑不定下一个身影从裂缝中钻了进来。她站定后看了看现场的情况,扯了扯嘴角道:“希望我没有来晚。” 有着黄色眼睛的男人正是黄眼恶魔aael ,他正准备点燃被他钉在天花板上的玛丽·温彻斯特,如今被打断后,不由得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突然出现的人身上。aael 原本以为是有着穿越时空能力的大天使,可没想到他根本没再她身上感受到来自大天使的气息,这让他收起了恶意的笑容:“你是谁?” 林宁可没想着要和aael 废话,她掏出了她的龙吟剑,直朝着aael 刺去。 aael冷笑着朝她挥手,只他的能力对林宁影响不大,这让他不得不收起轻视的心理,专心致志对付起林宁来。玛丽·温彻斯特失去了他的钳制后,从天花板上直直摔落了下来,被尖叫声惊醒的男主人约翰·温彻斯特跑到婴儿房门口时,就看到了这么惊险的一幕:“玛丽!” 婴儿车中的小宝贝哭了起来。 林宁分出一缕灵力接住了摔落下来的玛丽·温彻斯特,玛丽·温彻斯特惊魂未定,却还想着自己的小儿子,这时他们的大儿子迪恩听到了动静,也从自己的房间跑了过来。aael 冷笑着来了个声东击西,欲把只有六个月大的萨姆·温彻斯特用他的能力“吸”过来。 “不!”玛丽·温彻斯特喊道。 林宁本来利用穿梭仪穿过来的目的中,并没有让温和斯特一家受到伤害这一项,所以她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见状自然是上去阻止。她是从前并没有和aael 面对面过,然而就现在来讲,她对付起aael来游刃有余,很快就将萨姆·温彻斯特送到了玛丽·温彻斯特手中,他们一家四口护着彼此往外走,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灯互闪着。 邻居们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只是他们却不是真的邻居。 林宁听到动静,正准备放大招,可就在这时楼下圣光大照,哀嚎遍野,aael 趁着这功夫从他附身的身体中吐出了滚滚黑烟,消失在了窗缝中外。 林宁皱起了眉。 而当她攥着她的剑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了神态变得完全不一样的约翰·温彻斯特。玛丽·温彻斯特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把约翰怎么样了?” “嘘嘘。”‘约翰·温彻斯特’点了点她,还有她两个儿子,让他们陷入到昏睡中,接着他转过来看向了林宁:“所以你想借此改变历史,来引出命运女神?” 林宁神情不变:“我可以知道你是谁吗?” ‘约翰·温彻斯特’爽快道:“米迦勒。” 林宁把龙吟剑入了鞘:“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会来。” 米迦勒露出温柔到虚假的微笑:“你不是第一个回来的,可你知道结果吗?无论是哪一次,结果都是一样的,玛丽·温彻斯特仍旧会被钉在天花板上,迪恩·温彻斯特和萨姆·温彻斯特会走上他们既定的道路,发挥着他们既定的作用。” 林宁迅速抓住了其中的漏洞:“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为了让他们走向他们既定的道路,你在其中还做了什么以保证一切都照着所谓的命运在进行?不然他们一家为什么没有任何防范?也从不记得曾经有人穿越过来。”林宁先前为了查找能够捕捉死神的参考书籍,曾去查询过温彻斯特兄弟的家私,那其中就有约翰·温彻斯特的笔记,这其中从未有过关于过去他们曾遇到过什么的记载,就拿这次她的穿越来说,迪恩·温彻斯特就不曾记得她来到他们家,可见这其中有着不可言说的猫腻。 米迦勒承认了:“没错。” 只他很快又笑吟吟道:“可你别理解错了,我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在遵循天父的旨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到最后该怎么收场。还有无论你相不相信,到最后你都会选择接受这种设定,不会想着改变历史,也不会想着干涉既定的故事走向。不然你看一看你四周,这些渺小的人类他们本不该在今日死去,而我想你也不会想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就导致他们就这么死去吧?还有即使你今天杀死了aael ,可谁又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个aael 重新来过呢?” 可以说是一个aael 倒下去了,千千万万个aael 站了起来。 当然了,像是aael 这样级别的恶魔并没有那么多,可意思很明确了。 林宁看了眼躺倒在地没有了声息的邻居们,不知道米迦勒对他们做了什么,而且很明显的米迦勒是在拿他们来威胁她,这个大天使比加百列那个滑稽的家伙要厉害得多,可也要大天使得多。 林宁慢吞吞道:“所以说你并不会想要阻止天启,而是上帝说天启会到来,你就会千方百计促成天启到来,对吗?” 米迦勒理所当然道:“我是一个孝顺的儿子,这是我该做的。” 林宁特别拉仇恨道:“即使上帝或许根本就不在意你孝不孝顺?” 这显然戳中了米迦勒的痛处,他收起了那温柔到虚假的微笑,像加百列被说到他家事一样恼怒道:“你无权置喙我们家的家务事。” 林宁:“呵呵。” 米迦勒:“…………” 林宁其实要感谢下加百列,这家伙就是因为家庭问题而离家出走,同时他也展现出了他们家的家庭问题到底是怎么样的,而米迦勒表现出来的模样,也表明了他的“恋父情结”,就像是加百列对他们的天父那样。 呵呵。 “如果我是你,我会去预约一个疗程的家庭问题咨询,你们全家一起去。”林宁说完又假装恍然大悟的模样,“等等,你们天父不在,怎么能算得上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呢?” 米迦勒:“……你知道什么!” 林宁撇撇嘴:“别说得我好像想知道一样。” 米迦勒:“…………或许我不该和你说那么多,其实你早就明白吧,无论你做什么,写好的剧本总会上演,你无法反抗上帝的意志。” 林宁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听到这话儿她脸色变都没变,还跟着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就明白了这一点,只是你是上帝吗?” 米迦勒显然并不喜欢林宁这么质疑他的孝心,他沉下脸来,觉得先礼后兵中的先礼也够可以得了,恰好林宁也是这么想的。她把龙吟剑拿了过来,双方都明白了双方的意思,那别废话了,直接怼吧。 米迦勒比加百列要厉害得多,林宁从一开始就没有轻敌,在人身还不够对抗的情况下,便幻化回了原形。她已经很久没有变幻回蛟龙了,而相比于无法真身来到人间,不得不选择皮囊降下的米迦勒来讲,这自然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优势。 米迦勒冷笑了一声,他的翅膀幻影在他背后展开,和蛟龙宁缠斗起来。 不说是天崩地裂,可也带来了怎么都无法忽视的动荡。万幸的是这儿不是市区,且如今是19八3年,科技还没有发达到一定境界,更何况即使被拍到了又如何。 再万幸的是他们打着打着就从山清水秀的劳伦斯市,来到了一片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且毫无人气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中世界规则并不允许超自然力量存在,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米迦勒就骤然失去了天使力,变成了他口中渺小人类一般的存在,林宁瞅准了机会就把他揍趴下了,米迦勒可是难得感受到疼痛,他还真是不太习惯来着。 只是很快米迦勒就挣脱开来,“我知道你这一技能,可你会知道的,这对我并没有多大用处。” “是吗?” 米迦勒打了个响指。 他们重新回到了山清水秀的劳伦斯市,不远处赫然是温彻斯特家的房子,而米迦勒的天使力也完全恢复了过来,继续权力和蛟龙宁对抗,他甚至还抽出了他的大天使之刃。这次轮到他反过来压着林宁了,林宁的鳞片都掉了好几块,很快米迦勒朝着她的脖颈举起了大天使之刃,可就在他要刺下来时,他的动作卡了起来。 米迦勒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 林宁抓住了这个机会,不过她也只来得及用龙吟剑划伤他的胳膊,叫一缕他的大天使能量溢了出来,但很快米迦勒就不再受他受困的皮囊中约翰·温彻斯特的影响,制止了林宁再伤害他的下一步动作。 米迦勒目光深沉地盯着相比较他来,更加狼狈的林宁,斟酌着是否要继续对战下去。说来米迦勒在上帝离家出走,路西法堕天去了地狱后,是如今天堂实际上的掌舵者,他要来人间的话,皮囊不是随便选来的,一般人的皮囊他不是不可以穿上,可那皮囊根本就不能很好容下他的真身,很快就会坏掉。约翰·温彻斯特要好得多,所以当约翰·温彻斯特对他说了“yes”后,他就能降临到人间,可这并不代表约翰·温彻斯特还能有思维。 按照常理来说,作为皮囊存在的人是不可能和一个大天使争夺身体控制权的,何况这是米迦勒。 但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 米迦勒不得不考虑是林宁动了手脚,“你做了什么?”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问我。”林宁扯了扯嘴角又说:“不过不妨让你知道一件事,我并不怕你杀了我,我若是死了,我的‘天父’会再次复活我,可你的呢?”她在“天父”一词上加重了音节,很能拉仇恨值。 米迦勒不能确定,他神色变幻后说:“你想要什么?” 林宁再回到她的实验室时,她再也没忍住,直接瘫在了地上。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强弩之末,可也差不多了,米迦勒和加百列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她为了唬住他,可以说是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灵力,差点就要精尽人亡。 不是…… 是精力枯竭。 好在她也不是收获,她得到了一缕属于米迦勒的大天使能量,这足够让她以后用她“诅咒”他了。此外,根据他们的约定,在无伤大雅的前提下,命运女神会远离她。 命运三女神竟然受雇于上帝,而且还得听命于天堂高层,显然米迦勒就属于那个高层之一,他的命令还是有用的。这也是为什么米迦勒能那么痛快就斩断被附身邻居们的命运线,而且还可以用轻松的口吻说出复活他们的话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说如果米迦勒说话算话的话,在这之前被她救下的人会重新活过来,邻居们也会活过来,就只是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而且以后但凡和他们所谓的大节无关的人物,他们的命运就是能够被她影响的。 只不过这治标不治本。 天启还是会发生,或者说无论是米迦勒还是地狱的恶魔,他们都希望天启发生,甚至不惜推动它发生。恶魔们的用意暂且还有几分模糊,只米迦勒这边可就很明确了,他作为一个大孝子,上帝说天启要发生,那他肯定会千方百计让它发生。 米迦勒也根本没有把人类放在心上,而他作为天堂如今的掌舵者,可供他驱动的天使不要太多,这乱拳都还能打死老师傅呢,所以即便是林宁想要交换条件,让温彻斯特一家都活下来,也不可能得到米迦勒的同意,又或者说即使她这次成功过叫玛丽·温彻斯特活下来,又杀死了黄眼恶魔aael,恶魔那边还是会千方百计完成aael为了让路西法来到人间的大计,而米迦勒这边说不定会自己亲自动手,让历史照着既定的“剧本”往下走。 这真不是一般的操蛋。 白皇后投影下来:“艾米莉亚,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是不是也是在上帝的意志下进行的?还有上帝他们一家子可真不是一般的操蛋,去看下心理医生会怎样啊!”林宁没好气道,她的中指都还在蠢蠢欲动,和米迦勒告别时她就送了他一根。 白皇后语气听不出喜怒道:“我很高兴你还能中气十足的说话。” “其实我这是回光返照。”林宁弱弱道,本来白皇后并不太赞成她回到过去的,在她们俩的预计中这次行动凶多吉少,只是林宁可不愿意那么憋屈,她和米迦勒说的她死了没什么的那段话,其实不止是说说而已,她其实有在仗着她即使在这个平行世界死了,也能够再次重生这一点。 怎么样她也是有光环的啊。 只是这种话她怎么也不会在这档口对着白皇后说的,不然她就真的没有好果子吃了,这么想着的林宁在心里叹口气后,就可怜巴巴得对着白皇后装可怜:“我流了好多血,我还掉了不少鳞片,我现在都爬不起来了——” 白皇后没说话了。 猪笼草则深信不疑,它小人家过来蹭了蹭林宁的脸,还舔了舔林宁外在的伤口,糊了不少口水上来。 林宁:“……我谢谢你全家。” 猪笼草:“汪?”它全家不就包括她? 林宁伸手摸了下它的狗头,然后又无情又冷酷地推开,又可怜兮兮地看向白皇后,白皇后一本正经道:“经过我的检验,猪笼草的口水确实有疗伤作用。” 猪笼草像是得到了旨意一样,舔林宁舔得更欢了。 林宁:“…………” ——总觉得他们家的食物链一目了然了呢。 第193章 温彻斯特(13) 好在白皇后还是爱林宁的, 很快她就让猪笼草停止了这种无实质意义的安抚动作。 林宁:‘活过来了。’ 只总得来讲,她现在真的不太好, 这次回到1983年在和米迦勒你来我往时,她不仅仅是在应对上帝之下万天使之上的米迦勒,她还得输出着她个人的灵力,来维持着她制造出的梦中梦。可以说当她和米迦勒面对面时, 他们已经处在了她制造出来的小世界中, 而约翰·温彻斯特也被拉了进来,所以即使他的身体被米迦勒征用,他的意识还能够单独存在, 后来还被林宁“策反”, 进而能够在米迦勒要拿他的大天使之刃捅她时, 有了短暂的清醒, 造成了米迦勒动作的卡顿。 林宁这简直就是一心多用的典范。 好在她这次收获不小。 像他们说好的那样, 先前被命运女神再次光顾的霍莉·贝柯特, 还有吉尔·柯林斯等人重新活了过来, 进行了时间轴重置,也就是说除了林宁, 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们是死而复生的, 这就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其次, 林宁还有注意到米迦勒选择了约翰·温彻斯特作为他的皮囊。在穿越前林宁有预料到温彻斯特一家的时间线上, 必然会有监控者,也有预料到降下的不是一般的大天使,所以为了降低风险, 她就做好万全之策,温彻斯特一家的遗传物质她都有找来,而最终米迦勒选择了约翰·温彻斯特,又考虑到路西法选中的皮囊是萨姆·温彻斯特,那看来是温彻斯特家族有特别之处。 这可以来查一查。 这么一讲的话,他们要查的事情还真多。 林宁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起来。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宁因为安心养伤的缘故,就没怎么出去浪,不像温彻斯特兄弟们,他们不是走在猎魔的路上,就是在猎杀妖魔鬼怪。在离开巴尔的摩后,他们先是遇到了十字路口恶魔,和先前林宁遇到的案件相似,有人在十年前和十字路口恶魔做了交易,如今十年已到,地狱恶犬就来收取他们的灵魂,不过不像是林宁对这种“等价交换”觉得理所当然,温彻斯特兄弟们做不到叫人活活没命,何况其中有一个人和十字路口恶魔做交易,是为了挽回他妻子的性命,所以到最后他们俩就用恶魔陷阱困住了十字路口恶魔,逼迫其放过了这个人和他的妻子。 这么做的结果是,十字路口恶魔记住了他们。 接着温彻斯特兄弟还遇到了“天使”,那是当地教堂的一个神父在因为暴力而不幸去世后,他的灵魂没有得到安息,认为他该做他认为对的事情,来帮助这个教区,于是他就让诸如妓女,瘾君子这样的人看到天使的幻象,误让他们认为他们得到了由天使传达的来自上帝的旨意,进而去杀教区内有罪却没有被发现的人。 这儿他们兄弟俩还就有没有天使存在争论了许久,说来也奇怪,他们明明已经见到过恶魔,却对天使是否存在存疑。 大概是因为还没有见过天使吧。 不过严格来讲迪恩极力否认着天使的存在,还说自己从不向上帝的祈祷,只是不说这其中是否有欲盖弥彰的成分,倒是萨姆倾向于认为天使存在,还对天使抱有着美好的幻想,以致于到最后证明“天使”只是神父的鬼魂在作祟时,他还很有几分失落。 值得一提的是迪恩在追踪一个被神父选中该被净化的目标时,目标开车十字路口险些撞上了一辆横向而过的货车,尽管躲避过了相撞,可那辆货车中甩出了一根钢管,直直刺穿了挡风玻璃,进而刺穿了目标的脑袋,使得他当场毙命。 迪恩呆若木鸡。 他回到旅馆和萨姆汇合,萨姆刚刚从教堂回来,在教堂中另外一个神父的帮助下,使得死去神父的灵魂得到了安息。萨姆对迪恩说:“你是对的,那儿并没有天使。” “迪恩,你一直对我说拯救人们,猎杀邪恶,可是我一想到外面有那么多邪恶的东西等着我们去打败,我就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迪恩像是小时候那样对他说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可你只有一个人,迪恩。”萨姆语气有几分丧:“我只是想着或者有上帝,或者其他神灵,或者伟大的人物在保护着我们,那样也许我们就能被救赎,不过我想你是对的,我们只该相信我们看到的,不该让这种想法影响我们的判断力。” 迪恩迟疑了下,把那个目标匪夷所思的死法说了,到最后还迟疑了好久说道:“也许那就是上帝的旨意。” 萨姆也愣了。 该怎么说呢?命运女神是受雇于上帝的,所以她们为那个目标编织的命运,也可以说是在传递上帝的旨意,尽管她们还受到天堂高层的掣肘,像是就被米迦勒特意提点过,她们对于米迦勒的命令敢怒不敢言,想向上帝禀明此事,她们还求教无门。 别说她们,就连米迦勒都在找上帝呢,可上帝既然不想让他们找到,那米迦勒上天入地也没用。 至于天堂的天使?他们会是什么样的秉性,温彻斯特兄弟以后会亲身来领教的。 倒是加百列近期有在特别关注他们,以整蛊怪的身份。 林宁也有在特别关注他们,还调查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这不是夸张的说辞,实际上林宁将温彻斯特家的族谱往上追溯了不止十八代,只是很多资料她无法找全,一时还不清楚他们的血统有什么特别的,以至于被当成唐僧肉般盯上。 这期间在安迪的帮助下,把各州郡在过去三十年内的气象报告,牲畜是否有意外死亡的事件等恶魔出没时会有的迹象相关资料找了个八九不离十,接着白皇后进行了云计算,最后显示出在美利坚境内,过去三十年中全国州郡都有恶魔活动的迹象,只除了怀俄明州。 那儿干净的太过明显,又太过不寻常。 简直在昭示着有问题,而问题是什么,就是她接下来要继续调查的了。 林宁“唔”了一声:“或许我不该在这种和天启相比的‘细枝末节’上下那么多功夫,我该寻找的是能治本的办法,比如说找到离家出走的上帝。” 只是这更难的,好吗? 只有上帝才知道上帝在哪儿。 林宁转身就去了特拉华州,和自导自演了一部爱情动作片的加百列打了个招呼。 加百列:“……听说你和我哥哥米迦勒互殴了一顿,我不得不为你鼓掌称好了,倒是我很想知道你们俩到底在哪儿打的一架,应该不是在地球上吧,不然地球怎么还完好无损。” 林宁挑了挑眉梢:“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加百列耸耸肩道:“我从天使电台偷听到的,” 林宁假模假样道:“哦,你是离开了家还不能完全割舍得下啊,我可以理解。” 加百列:“……你又来做什么?是不是为了最近特别引人注目的谋杀案?” 林宁知道那个发生在特拉华州的谋杀案,她过来的目的之一,只是她嘴上却说:“我是来拜访你的。” 加百列不是太相信:“是吗?” 林宁“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你看起来并不高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你哥哥米迦勒都说了什么?还是说你已经偷听到了?” “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加百列顿了顿道,“不过你要是愿意纡尊降贵地告诉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听上一听。” 林宁:“呵呵。” 加百列:“……怎样?” 林宁用同样很拉仇恨的语气道:“你们家可真够有意思的,米迦勒作为一个孝顺儿子,你们天父说要有天启,那他说什么都要促成天启发生,而你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极力逃避着却还忍不住去关注。” 这一戳一个准,加百列也跟着恼了:“我说过了你对我们家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再来评判什么了,再说我离家出走又怎么了?我确实不想看到自家兄弟相互残杀又怎么了?还碍着你这个古埃及的神明了?难怪你那么关心我们家的事,原来你是想着趁虚而入,好光复你们昔日的神迹啊,这是不是有点迟了呢?” 林宁目光深沉。 内心却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天启主战场是发生在米迦勒和路西法身上的。他们俩这么做,不会是想着打一架上帝就会出来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林宁就真的想如加百列说的那么做了,真可惜她现在并非古埃及神明。 加百列却会错了意,他泄气般的举起了手:“对不起,行了吧,我不该戳你伤疤的,可这也不能全怪我,是你先戳我痛处的。好吧,也不算是痛处,就是我对我们家的事很敏感而已。” 林宁平板道:“看得出来。” 稍后她也道了歉,他们算是扯平了。又加百列最近不是在特别关注温和斯特兄弟吗,他打算亲自会一会他们,不过未免到时候造成不得了的误会,他就和林宁暗示了下,他的死亡恶作剧将会重出江湖,连目标他都已经选好了,像是其中一个是撞人后驾车逃逸的富二代,当初他的案件因为目击证人做了伪证,使得他被无罪释放了。 “呵,人类。”加百列末了这么说。 林宁扯了扯嘴角说:“你们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加百列耸了耸肩。 林宁转而去调查了下那两起称得上是离奇的谋杀案,是一对夫妇,妻子在浴室中死亡,她的牙齿在临死前却掉光了,还不是被人拔下的,而是自己掉落的,更何况当时浴室中只有妻子一个人,所以即使是法医也无法解释这一切;而丈夫则是光天化日下,驾驶着车子时忽然自燃了起来,监控录像拍下了他自燃的那一幕,叫人奇怪的是他自燃却没有将座椅一起点燃。 可以说这两桩案件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林宁第一个想到的是巫术。现有的巫师和林宁曾经成为的巫师不一样,他们体内往往并没有所谓的魔力,更多的是通过咒语来下咒,而且若是想对一个人下咒,必须得将咒术袋放到被害人附近,借此为媒介施法。 林宁很快就在被害人家中和车中找到了咒术袋,又通过调查将嫌疑犯锁定到和被害人中的丈夫有染的情人珍妮特·卡利斯。 原来珍妮特·卡利斯和被害人好上后,她以为被害人会和他的妻子离婚后和她在一起,结果被害人不是这么想的,还认为他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这惹恼了珍妮特·卡利斯,她就用了从她母亲那儿继承来的巫术,施咒先是害死了被害人中的妻子。 接着被害人中的丈夫还是拒绝和她好,她一不做二不休就干脆连他一起杀死了。 林宁让白皇后帮忙调查了下珍妮特·卡利斯的母系,发现她的父亲贾德·卡利斯在娶她的母亲嘉丽·卡利斯前,也有过一任老婆,而她也是离奇死亡的。根据案宗显示,前卡利斯太太死的时候,左右胳膊上分别有三道竖着的刀痕,这桩案件被认为是前卡利斯太太因为丈夫外遇而想不开自杀的。 目前贾德·卡利斯和嘉丽·卡利斯还活着,他们看起来十分恩爱,还曾被当地媒体评选为最恩爱夫妇之一。林宁看了他们夫妇的采访视频,在采访视频中贾德·卡利斯确实表现得对嘉丽·卡利斯很迷恋,而嘉丽·卡利斯看似事事都以丈夫为先,可仔细看得话就能看出但凡是她提出的建议,贾德·卡利斯都会附和,或者说是遵从,同时嘉丽·卡利斯是他们夫妻关系中占据着绝对地位的。 林宁微微扬眉。爱情魔咒? 这时白皇后叫了她一声,给她看了段监控录像。 在监控录像中,嘉丽·卡利斯带着惶惶不安的珍妮特·卡利斯,来到了林宁这次过来时下榻的酒店,把一个咒术袋放到了她的福特车车底。 林宁:“…………” 地下停车场中嘉丽·卡利斯还在安慰女儿,其中还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成分:“你在动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如果你和我说了,你大可等着做你的新娘!现在倒好,我还得为你收拾烂摊子。” 林宁从前不是没有碰到过女巫,不过她还没有碰到女巫将巫术用到她身上的,所以她就秉承着大无畏的精神,装作不知道她车底下有个咒术袋,就那么神态自若的上了车。 等过了会儿,她咳嗽了两声。 白皇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林宁:“……就正常咳嗽。”索性她就不再挑战白皇后忍耐一事边缘徘徊,把车底下的咒术袋找了出来,点燃了它,这么一来就破了对方的咒术,让她们母女俩无计可施。 当然了,真凭实据在手,林宁怎么也不会放过那对母女的。又一般来讲,下咒的女巫死后,她先前所下的咒会自动解除,从贾德·卡利斯在嘉丽·卡利斯死后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是被下了爱情魔咒,希望他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 回程的路上,白皇后有带来了个好消息。 是有关于柯尔特枪的制造者塞缪尔·柯尔特的,他作为猎人备受推崇,曾有后人详细记载了他的生平,并且还将记载做成了传记,只是因为时间久远,到现在遗留下来的就只剩下了寥寥数本,其中一本被一名知道妖魔鬼怪存在的神父收藏着。 安迪帮忙找到了那本书。 等和安迪汇合后,林宁就快速翻阅起了那本书。 安迪和从前没什么差,他的能力倒是得到了开发,他现在能够将他看到的,进行远程传输到其他人的脑海中,不过还是需要媒介的。此外,他有尝试着对幽灵使用,进展还可以吧。 他对从一个神父那儿偷东西感到不自在,尤其是那个神父还很德高望重的。 林宁安慰他:“别紧张,如果在他发现之前就把书还回去,那你的行为就不算是偷。” 安迪:“…………” 林宁边翻阅边问他能力开发的进展,安迪如实说了,末了还说:“说起来很奇怪,我在遇到你们前从没有遇到过灵异事件,现在反倒是遇见了好几桩,不过也就只是偶尔啦,我都不知道迪恩和萨姆他们平时都是怎么撞见的,是通过那个会哔哔响的玩意吗?” 林宁道:“电磁场探测器。” 安迪忙道:“对对。” 林宁:“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仅仅是这个社区,就有三个幽灵,只是你平时没有看到他们而已。” 安迪:“!” 安迪:“……其实我没有很想知道。” 林宁不走心地道了歉,尔后把地图找了出来,照着书上记载的,标记出了塞缪尔·柯尔特在当年曾建造的五个边境教堂。除此之外,塞缪尔·柯尔特还在这五个教堂中间建造了联通的铁路,如果将铁路联通起来的话,就会发现那是个五芒星。 由于五芒星连同了五座教堂,那这就是个超大型的恶魔驱逐阵,也难怪恶魔们都只能在这边缘活动,却无法穿过去怀俄明州。又根据记载,五芒星除了可以用来防止恶魔和恶灵的侵犯外,还会被用于封印恶魔,其线条的五个交汇点被认为是可以封印恶魔的“门”,可以将恶魔封在五芒星中间的五边形中。 林宁若有所思地看向地图中位于五边形内的地界,不知道正中央又会是什么?到底塞缪尔·柯尔特在当年耗费了那么大的物力和财力,不太可能只是为了让五芒星发挥驱逐恶魔的作用,而恶魔们这么多年的在边缘徘徊,并将徘徊边缘进行缩进的行为,也证明了这一点。 安迪没打扰她,可什么都不做又觉得无法安放,所以他环顾了一周后,就把目光放在了正追着自己尾巴玩的猪笼草身上。小家伙胖嘟嘟的,还怪可爱的,安迪这么想着,就走了过去,嘴里还发出了逗狗的嘬嘬声,“小家伙,你好啊。” 猪笼草立刻停下了追自己尾巴的举动,蹲了下来盯着安迪看。 安迪:“??” 安迪:“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也许是猪笼草表现得太人性化了,让安迪不禁福至心灵,动用了自己的心灵控制能力:“你可以和我说什么。”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脑袋可能短路了,他还没有能够这种能够凭空改变物种特性的能力。 猪笼草它小人家给了他一个白眼,慢腾腾走开了。 安迪:“…………” 安迪捂着脆弱的心肝回到了林宁那边,当林宁看过来时,他咽了咽口水说:“如果你发现你的狗什么时候开口说话了,你一定不要吃惊。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狗,好像下一秒就能够开口说话的样子?” 林宁扬扬眉道:“狗开口说话会让你觉得惊讶?” 她的语态让安迪不是很确定道:“我不该吗?” 林宁想了想说:“你是应该的。” 安迪:“……” 林宁又说:“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有很多妖魔鬼怪是可以以狗的形态行走的,其中有一种精灵,可以受女巫驱使,以人形和动物形态存在,其中以狗的形态存在的时候比较多;还有变形人,他们可以变形成人或者动物,所以理论上他们是能够变形成狗的;再来的话,还有皮行者,不过他们的形态更像是狼。”林宁只是知道精灵和皮行者,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 安迪:“……再说一次,我不是那么想知道。”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狗狗们啊? 而给他科普的林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被猪笼草来了次深沉目光的洗礼,林宁假装没看到转过身起,就对上了白皇后没什么波澜的目光。 林宁:“…………”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我并没有要和你谈任何关于狗之事的意思,艾米莉亚,不过我想我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可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第194章 温彻斯特(14) 白皇后却又说:“又或许是好消息。” 林宁:“?” 接着林宁看向了安迪。 安迪先愣了下, 接着才反应过来:“哦,哦, 那我先走了。” 林宁微微一笑:“我会把书在神父发生前送回去的,再见。” 安迪比了个“ok”。 在安迪离开后,白皇后给林宁看了个网站。这个网站才成立没多久,总体流量也少得可怜, 而这个网站是个书迷自发成立的网站, 他们共同喜欢的那本书叫《邪恶力量》。根据介绍这本《邪恶力量》刚出了第一本,讲述的是一对叫迪恩和萨姆的兄弟做猎人驱鬼的故事,而在这本书的最后说的是他们的父亲约翰和有着黄色眼睛的恶魔做了交易, 用他自己的命换回了迪恩的命。 林宁:“…………是我想的那样吗?” “这本书并没有上市出版, 只在少量书店有售, 最近的这家书店在六十里处。” 林宁果断开车去了一趟, 拿到了一本《邪恶力量》, 在快速翻阅后林宁就确定了这确实是她想的那样。这本《邪恶力量》用上帝视角书写了迪恩和萨姆·温彻斯特的猎人生活, 就像是她当初看电视剧《邪恶力量》那样, 只是这次电视剧变成了小说。 更有在这本书的第十七回 “闹鬼的房子(hell house)”中,林宁本人也有出场, 只是她的出场并不是以她的视角展开的, 而是出现在迪恩和萨姆的视角中, 并且几乎完全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在这一话中, 林宁的身份就是个忽然插入进来的猎人艾米莉亚,期间并没有提到她的姓氏,同时全书也没有提到过萨姆和迪恩的姓氏, 倒是其他人都有名有姓的。 可这都不能否认,这是本纪实小说。 更让林宁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是,她在当时并没有任何被窥探的感觉,那么问题来了,这本《邪恶力量》的作者究竟是什么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又或者说这个有着上帝视角的人,究竟有多上帝视角? 再不然更进一步? 林宁盯着书上作者的名字“卡佛·爱德伦”的名字看了片刻,而白皇后已经将这个名字放入了她的“搜索框”中。很快就查明这个名字并没有相对应的住址和社保号,可以说这只是个笔名,只是这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尤其是现如今是信息大爆炸时代,所以即使查明这只是个笔名,但《邪恶力量》这本书的出版商却是切实存在的,根据出版商来顺藤摸瓜,并不用多久就找到了对应的人名: 恰克·舒尔利。 这是个切实存在的人物,他的生平都是可考的。 且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他写了一本《邪恶力量》。林宁决定去拜访下这位不特别又特别的舒尔利先生,在去拜访的途中,她又仔细看了一遍《邪恶力量》,除了她参与的那一话外,林宁同样看到了她看过的电视剧《邪恶力量》中的讲述了北欧神话中保护与繁荣之神vanir,和死神可被黑魔法捕捉的那两集,可以说小说《邪恶力量》对剧集进行了完美的复刻。 林宁:“唔。” 说实在的,林宁直到现在都无法组织好规整的语言,来形容她对这件事的认知,尽管她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 林宁见到恰克·舒利尔时,他正在一家餐馆内和他的出版商交谈。他本人看起来很普通,在商谈着《邪恶力量》第二部 书稿进展后,他还试图约他的出版商出去,只是他的调情手段实在是不怎么样,而且他还没有看出来他的出版商,那名女士只对他的书稿感兴趣,对他本人并没有任何兴趣。 最终,恰克·舒利尔铩羽而归。 稍后和出版商分别后,他便开车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还去了一趟超级市场,买了足够他吃一周的食物,其中又以便利食物为主。 白皇后收回目光来:“我们这是在近距离偷窥?” 林宁想了想说:“是吧。” 稍后她就说了不怎么想干的话:“你知道吗,亲爱的?无论是你所在的《生化危机》,还是我们现在所处的《邪恶力量》,在我看来都是平行世界。我的意思是我认为我最开始所处的平行世界,是最本源的初始世界,其他平行世界都是以它为蓝本衍生的。” 白皇后:“然后?” 林宁舔了舔嘴唇说:“根据我们所知的平行世界理论,当我们来到这个以《邪恶力量》为蓝本衍生出的平行世界时,原本的平行世界就分化成了两个。一个是我们来了的平行世界,一个是我们没有去的平行世界,但无论哪个平行世界都会有上帝存在。” 白皇后:“所以?” 林宁郑重其事道:“所以我认为我需要多去上几节哲学课。” 白皇后:“……” 猪笼草从后座挤了过来,对林宁没有提到它感到不满。 林宁由衷感叹道:“我如果能像猪笼草一样简单就好了。” 猪笼草思考了下,把这当成了对它小人家的赞美,也不再计较林宁先前把它落下的事,蹭回到了后座,在对来说就是个大沙发的后座上来回打着滚。林宁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它,本来还想和白皇后强调她是由衷那么说的,结果猪笼草它小人家下一刻就抱着它的爪子思考起了狗生,林宁眼神闪烁了起来:“我只是打个比方。” 白皇后微微摇头。 林宁立刻道:“我绝对没有嫌弃它的意思,好吧,我听出来了,我是在越描越黑,不过亲爱的,你是明白我想表达什么的,对吧?” 白皇后:“你是说通过你说的你需要多上几节哲学课那句话吗?我好像并不能。” 林宁:“…………” 话说回来,林宁跟着恰克·舒利尔到了他家。那是一栋疏于打理的房子,并不大的庭院中长满了荒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随意地放在一棵树下。 林宁下了车,猪笼草跟了过来。 在走到门前的途中,林宁已能够感知到屋内发生的一切。恰克·舒利尔换下了外出服,套上了一件长睡衣,又给他自己倒了杯酒,喝完后坐在电脑桌前准备码字。 林宁来到了门前,按响了门铃。 恰克·舒利尔过来开门,“你好?” 林宁朝他微微一笑:“我是艾米莉亚。” 恰克·舒利尔还不明所以一样:“你好,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林宁又介绍了一遍:“是在你所著的《邪恶力量》中出现在第十七回 中,被你描写为‘有着黑色短发,明亮眼神,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艾米莉亚’。我来向你问好,舒利尔先生。”恰克·舒利尔并不相信:“这不好笑。” 林宁道:“相信我,我也没觉得好笑。” 恰克·舒利尔看了她一眼,“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林宁微笑着按门铃:“叮咚。” 恰克·舒利尔半开了门:“听着,能有粉丝上门来拜访我很高兴,可这没有任何意义,你不如去做点有益身心的事。”他说着就要再次关门,林宁按住了门,偏着头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并不相信我说的。” “我当然不相信了,你该听听你说的话,艾米莉亚只是我书中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她怎么可能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这又不是什么《鸡皮疙瘩》。”《鸡皮疙瘩》是作家r.l.斯坦所著的惊险小说系列,其中有一篇是以作家本人为主角的小说,讲述的是有一天书中的怪物成真的故事,最后结果是怪物重新回到了书中,世界再次和平了。 林宁往前走了一步:“所以你从没有遇见过鬼魂?恶魔?变形人?” 恰克·舒利尔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讶,往后后退着:“等等,你要做什么?那只是一本书而已,你不会真的把它当真了吧?” 林宁往前走:“你现在写到了哪一章了?” 恰克·舒利尔一直往后退,直退到了他家的沙发上,下意识扯进了他的长睡衣:“告诉我,你不是要来和我上演《危情十日》的?”《危情十日》是美国著名作家史蒂文·金创作的一部惊悚小说,讲得是作家保罗带着他的新作,驾车前往纽约交稿,结果途中汽车失控,被他的狂热女书迷绑架的故事。 林宁:“…………” 林宁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她也不是很想和恰克·舒利尔说这样的俏皮话,直接来到了他的书桌前,从凌乱不堪的书桌上找到了他最新写得故事,说得是迪恩和萨姆来到了密尔沃基州,因为从报纸上知道密尔沃基州的康斯康星发生了两起可能是他们事的抢劫案,一起是珠宝店多年的老店员抢劫了珠宝店的珠宝,事后仅仅是将珠宝和钻石藏起来,接着回家自杀了,店员们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一事实;还有一起是银行抢劫案,作案的同样是银行数年勤勤恳恳如一日的工作人员,他在抢劫后同样自杀了,又在恰克·舒利尔的稿件上写着迪恩和萨姆假扮fbi去了那家珠宝店,迪恩和店内的女员工调情,萨姆在和经理询问抢劫老店员的事。 恰克·舒利尔战战兢兢道:“如果你现在就离开,我就不报警说你擅闯民宅了。” 林宁把她的笔记本从她的随身包中拿出来,把密尔沃基州的新闻调出来给他看。 恰克·舒利尔看完后就开始抓狂了:“什么?我不明白,这只是我书中的情节。又怎么会在现实中发生?等等,我还写了珠宝店的那个人还打死了一个值夜班的保安,他也真的死了?可这怎么可能?” 林宁没说什么,她侵入了那家珠宝店的监控,此时迪恩和萨姆并不在,看他们的定位他们已经到了康斯康星市,这让林宁不禁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构思’故事的吗?” 恰克·舒利尔舔了舔嘴唇道:“我看到的。我是说先是一阵头痛,接着我就能看到片段,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只是做梦,到现在我还是,所以我才会喝那么多酒。我现在就很需要喝一杯——”他说着就去倒了杯酒,手还有点颤,看起来知道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这件事,对他有很大的冲击,他喝了一杯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林宁看着他说:“那你的记忆力可真好。” 恰克·舒利尔不明所以:“什么?” “我是说你的记忆力很好,会全然记下来你所‘梦’到的片段。作为你故事中的小角色,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记录的分毫不差。”林宁用听起来很诚挚的语气道。 恰克·舒利尔:“……谢谢?” 林宁微微一笑:“不客气。” 恰克·舒利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他稍后推了推手中的酒杯:“你要来一杯吗?你知道的,你现在知道你是我书中的一个小角色了。等等,既然你是真的,那迪恩和萨姆他们俩也是了,那是不是说明我就是上帝?我创造了他们,我还给他们设定了那么多悲惨的身世。” 林宁慢吞吞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你其实是创造了整个世界。” 恰克·舒利尔又喝了杯酒压压惊:“什么?不不不,我若是有这样的能力,我为什么还要在这儿写小说?可你们都是真的,我写得小说中的事都会发生,那我岂不是在主宰着他们的命运?上帝啊,我绝对是上帝,还是个冷酷无常的上帝。” 林宁:“…………” 林宁:“嗯。” 恰克·舒利尔:“……你看起来好冷静。” 林宁挑了挑眉梢:“那你是想我跪下来高呼‘上帝万岁’?” 恰克·舒利尔:“……不是,我是说我是上帝哎。” 林宁:“所以?” 恰克·舒利尔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连《圣经》都没看过,在超级市场时还被收银员丢了两个白眼,我的出版商告诉我出版社要倒闭了,所以我想我接下来要节衣缩食了。” 林宁:“哦。” 恰克·舒利尔:“…………” 恰克·舒利尔带着点委屈意味开口:“你想怎么样啊?杀了我吗?” 下一刻凭空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恰克·舒利尔看到他有点惊讶,期期艾艾道:“你,你是拉斐尔?” “先知。”拉斐尔朝着恰克·舒利尔很是矜持地点了点头,接着就看向了林宁:“你需要知道的是恰克是受天堂保护的人,他是圣言的向导,是上帝的代言人。” 他和米迦勒很像,在看待人类的姿态上。 林宁则看向了恰克·舒利尔。 恰克·舒利尔干巴巴道:“你没见过上帝还欠着房贷的吧?对了,拉斐尔是个大天使,我做梦梦到过他,我是说这一切听起来都像是天方夜谭,对吧?你们俩谈。”他需要再去喝一杯,期间还打掉了一个杯子。 林宁:“…………” 林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无所觉的拉斐尔:“米迦勒让你来的?” 拉斐尔皱了皱眉,显然被林宁这话中暗示的从属关系冒犯到了:“我是先知的保护天使。” 林宁还没说什么呢,正在压惊的恰克·舒利尔就叫了起来:“等等,米迦勒?你是说那个米迦勒吗?你听起来好像认识他一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宁道:“我以为你清楚。” 恰克·舒利尔抿抿嘴说:“我还没有预见到。” 林宁表示可以理解:“那你可谷歌一下我。” 恰克·舒利尔:“……” 拉斐尔没有再说什么,他既然把话带到了,那他就没有再多留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等到恰克·舒利尔没有危险后再离开,这毕竟是职责所在。 林宁也没有久留,她只是又问了句:“所以舒利尔先生并不是上帝,而是个先知?” 恰克·舒利尔讪讪地笑了笑。 “那我没什么好说得了,”林宁现在的心情还是可以的,主要是她不是最不幸的那个,“祝你们心情愉快,先生们。” 拉斐尔微微颔首。 恰克·舒利尔就比较纠结了,倒还是回了句:“拜拜。” 林宁走得时候没忘把她的笔记本电脑也带走,而一直没加入谈话的猪笼草倒是有看了眼身为大天使的拉斐尔。在它小人家眼中,拉斐尔有在闪闪发光,就像是他们先前遇到的加百列,而且还比加百列闪亮得多,当然这其中不乏加百列披着马甲的缘故,又在它眼中恰克·舒利尔就只是个普通凡人,它自然对他没什么兴趣的。 林宁把对拉斐尔有那么点流连忘返的猪笼草掰了回来,离开了恰克·舒利尔家,还没忘给他带上门。等回到车中,林宁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副驾驶座上,旁听了个全的白皇后投影过来,问:“收获如何?” 林宁意味不明道:“我认为我该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而不是看上帝一家的表演秀。 这么说吧,林宁认为恰克·舒利尔就是上帝本帝。 就像是先前米迦勒所说的,‘写好的剧本总会上演,你无法反抗上帝的意志’,恰克·舒利尔写出来的就是剧本,对于他剧本或是小说的人物来说,他即上帝。而他小说中的人物,所涉及的就是现实世界,这时候再来说他只是个代笔的,未免有点晚了吧? 至于上帝怎么是个不温不火的冷门小说作家? 加百列还在人间做起了守门人呢。 以及林宁还联想到她本身,对这个平行世界的人来说,上帝是他们的主宰,而对她来说,她想类比下系统就是她的主宰。她不是很清楚,是否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像是恰克·舒利尔书中书写温彻斯特兄弟那样,是由系统定下的。 就是所谓的自由意志什么的,不过是错觉。 白皇后这时开口道:“艾米莉亚,你是不是在往牛角尖中钻?” 林宁:“……没有。” 林宁:“有一点。” 林宁:“真的就只有一点!” 猪笼草这时候冷不丁放了个屁,它自己放完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然而林宁却莫名觉得受到了冒犯。 · 林宁说她要做有意义的事,其中就包括考虑要不要把《邪恶力量》寄一本给温彻斯特兄弟。 说来他们俩在密尔沃基州遇到的是个变形人,这个变形人伪装成工作人员,抢劫了珠宝店和银行,接着逼迫当事人自杀。迪恩和萨姆根据变形人居于下水道的习性,在那一片的下水道中发现在下水道上方还有另外一家银行,他们就扮成了银行安保系统外聘公司的职员,去了那家银行查看,通过查看监控录像锁定了变形人。 最终用银匕首杀死了他。 和恰克·舒利尔写出来的最新章节一样,而看恰克·舒利尔的书写时间,却是要早于真实事件发生的时候,不过这也恰恰符合了他作为先知的身份嘛。又在林宁离开后,恰克·舒利尔表示他不想继续把事情写下来了,毕竟从前他都不知道那是真实发生的,只是这似乎并不以他意愿转移为转移,拉斐尔即使是作为他的守护天使存在,可这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危而已,对恰克·舒利尔在天使中的地位并没有任何帮助,可以说恰克·舒利尔并没有拒绝的权利——所有的天使在等不到上帝回归的情况下,又怎么能放弃聆听圣言来聊以慰藉? 当然了,背后是暗潮涌动。 因为天启一事在天堂是个没有公开但也不是那么被严格保密的秘密,地狱近来也是活动频频,一场战争即将要打响。 话又说回来,林宁看着《邪恶力量》那本书,并没有再叫她自己往深了想,不然她又得钻牛角尖不可。她又假想若是迪恩和萨姆知道了这本书,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续举动?他们必然是会相信恰克·舒利尔便是先知的,而从前的经历告诉她,若是有预言存在的话,在得知预言后必定会更促成预言实现,更有蝴蝶效应往往都会让事情推向更不可收拾的地步。 林宁思量再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操蛋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把锅甩给了系统,所以宁妹不会来找我了,深沉脸。 《邪恶力量》剧情梗概:基本就是上帝(光明神)创世,他妹(黑暗神)灭世,折腾好几次之后上帝烦了把他妹封印了。 封印的钥匙交个他心爱的儿子,路西法保管,结果路西被黑暗影响,变态了,于是失宠被封印。 上帝也是不太靠谱,看着没啥事了就溜了,披个马甲在人间写小说玩。 路西还是有几个死忠的,折腾着要把他放出来,然后就真放出来了。 路西出来了还惦记着他当初失宠的事,想找上帝讨个说法,他哥米迦勒是个老实看家(天堂)的好孩子,但也很久没见着不靠谱的神爹了。于是他俩打算打一架,觉得闹一闹爹就会出来了。 他俩打一架不要紧,战场是人间呐!打完就该毁了!于是温家双煞为了世界和平,作为他俩在人间打架必须穿的皮囊,想办法把他俩都给封印了。 第195章 温彻斯特(15) 林宁刚骂完, 白皇后就看了过来。 白皇后都不需要说什么,林宁就举双手投降了:“我知道错了。” 白皇后:“我不相信你。” 林宁:“…………” 林宁承认她还是在钻牛角尖, 或者说有点“拘谨”,她想她该学习下上帝一家子,一个个的要多任性就有多任性,要多放飞自我就有多放飞自我。所以林宁就干脆地把她手上这本书给温彻斯特们寄去, 还给他们提前发邮件说, 那是一个惊喜。 接着林宁就说:“我们来放松下。” 柯尔特枪制造者塞缪尔·柯尔特利用边境教堂和联通铁路组成的五芒星大阵,最中央是什么她们就暂且不去查;黄眼恶魔azazel的踪迹也不去管,虽然通过卫星监控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再有上帝到底装不入流作家到什么时候, 也不去关注点——反正就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学业上, 林宁最近有在参与了一个她导师主导的项目, 本来是她的身外化身来代替她的, 现在她可以接手过来。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天林宁从家赶去学校, 在半路上遇上了个在尽职尽责工作的死神。 林宁和人家打了声招呼。死神那一瞬间点头不是, 不点头也不是。 好在这次要被带走的亡魂打破了尴尬, 那亡魂离开躯体时的那一瞬间很茫然,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大声喊着“救救我”, 可惜在这附近的只有林宁和死神能听得见她的呼唤, 而林宁这时也意识到了问题。 这个亡魂的模样和死者的并不匹配。 死者是个老年人, 还是个白人。 而这个亡魂是个年轻人,还是个黑人。 林宁盯向了死神。 死神幻化出了实体模样,就是先前林宁逮到过的那个死神, 仍是个黑发美人的模样。她尽管不清楚林宁到底是什么人,可她也她并不好得罪她,保持着“相敬如宾”的姿态更好,所以此情此景下死神和林宁说:“她是被施了移魂咒。” 等了会儿,死神都没等来林宁的答话。 死神:“?” 林宁默默道:“如果我和你答话的话,那会显着我是个神经病的。” 周围还有人呢。 死神:“…………” 话是这么说,既然撞见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理。林宁把那个亡魂叫了过来,并安抚了她,很快就从她口中得知了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被移魂的女子名叫汉娜·曼纳斯,原本在一家医院做护士,后来被应聘去做了一个年老体衰的女作家的护工,这份工作薪水比较高,而且还没有在医院工作时那么累。汉娜·曼纳斯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和雇主相处得还很愉快,只是没想到她一觉醒来,竟然变成了她的雇主阿格尼丝·伯曼! 这简直就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起初汉娜·曼纳斯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然而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她深切意识到她遭遇了最残酷的现实。她不是没想过和他人求救,比如像伯曼家的律师,可现实再次打击了她,那个律师不仅早就知道了她不是阿格尼丝·伯曼,而且他和阿格尼丝·伯曼还是一伙的。 林宁眨了眨眼,汉娜·曼纳斯的遭遇就像是《万能钥匙》。 在这部电影中,女主角同样被施了咒语,身体被施咒者借用,借此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林宁又叫白皇后帮忙调查了下伯曼一家,发现伯曼先生的父母离奇死亡,在伯曼先生的几个兄弟姐妹中唯独将所有遗产都留给了伯曼先生。此外,无论是汉娜·曼纳斯还是他们家的律师,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亲朋好友少得可怜,更像是《万能钥匙》的是伯曼夫妇将遗产留给了汉娜·曼纳斯和他们家的律师。 和《万能钥匙》不同的是,汉娜·曼纳斯在这之前并没有被阿格尼丝·伯曼设计着,渐渐相信这种巫术,她就只是突然有天醒来就发现被移了魂。林宁微微挑眉,接着看了眼死神。 死神如实道:“他们夫妻会黑魔法,我不能靠近。” 林宁毫无波澜道:“我好惊讶啊。” 死神:“…………” 死神也很无奈的,好不?她先前还去收过迪恩·温彻斯特的灵魂,可结果呢?被黄眼恶魔azazel横插一杠,只能放走他,再者先前还被林宁逮到过,也没有招架之力。更别说先前她一个同僚,还被人用黑魔法捕捉过,这么一想这个死神也就淡定了,这也不是多丢脸的事,习惯就好。 林宁没再说什么了。 倒是汉娜·曼纳斯战战兢兢的,她的三观再次崩塌了一次,现在正在艰难重组中。 · 伯曼夫妇如今正在家庆祝他们再次获得了新的躯体,就被林宁找上了门。 他们夫妇不是吃素的,死神都能够被他们驱逐,可和林宁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没多久他们夫妇就被制止住。阿格尼丝·伯曼的灵魂被从汉娜·曼纳斯的身体中逐出,不那么惊讶的是这个‘阿格尼丝·伯曼’长得和阿格尼丝·伯曼并不一样,看来在她将自己转换成汉娜·曼纳斯前,已经进行过了可能不止一次的转换。 死神也早就蓄势待发,此时得到机会就将‘阿格尼丝·伯曼’这个愚弄死神的女巫灵魂收割走。 伯曼先生也是。 稍后伯曼先生替换的律师原本的灵魂,被一雪前耻的死神交了出来。他的魂魄离体还没有超过一个月,不过回到身体后会有点后遗症,像是短暂的记忆缺失,汉娜·曼纳斯也是,等他们再醒过来他们就不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其中就包括他们遇到林宁和死神的事。 也包括他们竟然成为了伯曼夫妇的遗产受益人一事。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作为律师的亨利·伯克森尽管查过了程序,一切都很合法化,可他还是很有几分战战兢兢,除了怕会被认为是为了遗产谋害了伯曼夫妇外,还有就是他缺失了一个月的记忆,让他实在没有安全感。 好在警方并没有怀疑过那是谋杀案,这件事到最后也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对林宁来讲,她这次也有报酬,即伯曼夫妇的收藏。 经过调查他们夫妇活了超过两百年,最拿手的黑魔法就是移魂,家中关于黑魔法的藏书也是颇多,死神对书籍没什么兴趣,林宁就却而不恭了。她先前也研究过这个世界的黑魔法,不过那么的系统,如今倒是有了不少参考资料,为此一回到家就详细翻阅起来。 稍后,萨姆打了电话过来。 他们兄弟俩收到了那本书,受到了不少惊吓。 萨姆捏着眉心给先发现了这本书的林宁打电话,一开始都有几分语无伦次,到最后总算说了句完整的话:“你怎么想的?” 林宁慢吞吞道:“作为书中的一个小角色吗?我想说我不喜欢吃木瓜。” 萨姆:“……抱歉。” 林宁本来就没有在意迪恩说她胸太平的事,如今只是调侃了下而已:“没什么,那么你们是怎么想的?关于作者。” 萨姆道:“我们现在还不是特别确定,不过我们想他大概是什么会通灵的人,用某种方式远距离偷窥了我和迪恩的生活。我和迪恩打算去找他问个清楚,等等,你去找过他了吗?” 林宁:“……嗯。” 萨姆不禁道:“那他是怎么说的?” 林宁沉默了两秒:“我想你们俩亲自去问他为好,我形容不太出来。” 萨姆也没有多勉强:“好吧。” 等林宁挂了这通电话,她“唔”了一声:“通灵?认真的吗?” 白皇后:“我想小温彻斯特先生的想法很正常。” 林宁哭笑不得:“正常?” 白皇后:“主流?” 林宁:“……这个词好像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林宁说完后就没有再纠结正常与主流一说,她只是在想她先前想什么蝴蝶效应,什么预言会促使事情往预言所预言的那样发展,在命运女神受雇于天堂,上帝下海做作家的前提下,还谈什么蝴蝶效应不蝴蝶效应的?看他们在“蝴蝶”想扇动翅膀时,都直接把“蝴蝶”给掐死了,好吧? 啧。 所以她那么想完全是以从前的目光看世界,而忽略了上帝一家子都不能用常理来看待。所以她就毫不犹豫将《邪恶力量》那本书寄给了温彻斯特兄弟,他们俩可不是随便能够摧毁的“蝴蝶”,就看接下来会产生什么连环效应了。 林宁再一抬头,就对上了白皇后的目光。 林宁心一横道:“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皇后:“?” 林宁举了举她手中的黑魔法书籍,又看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猪笼草一眼。 猪笼草一凛,翻了个身把自己团作一团。 · 林宁这个大胆的想法是她和猪笼草交换灵魂,她来做一天猪笼草。 这是可行的,要知道猪笼草本狗有着强悍无比的胃的同时,也有着可以支撑着林宁现如今灵魂强度的身体。它本狗本来是不乐意做这种交换的,不过等林宁许诺了它为它造个昆虫梦后,它就乐颠颠点头了。 而白皇后?她想了一秒后就点了头。 于是在移魂过后,林宁的视野高度就发生了变化,再一抬头抬头抬头,终于看清楚了她自己的脸。林猪笼草则是舔了舔‘它’的手,下一刻就要四肢都着地。 狗子宁:“……汪!” 林猪笼草:“汪。” 林宁:“…………” 她敢打赌,白皇后绝对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 以及她现在听不懂猪笼草的“汪”了,或者说那就是一声单纯的汪,所以弄个翻译机出来就非常有必要了,幸好翻译机他们本来就有,只是平常时林宁听得懂猪笼草的狗语,而白皇后她那边也备有翻译机,交流起来并没有障碍。 很快林宁就戴上了翻译机,这下终于能说话了:“我觉得我可能做了个不靠谱的决定——不准舔手。” 披着林宁皮的猪笼草:“哼唧。” 林宁:“…………” 白皇后:“我觉得还好,艾米莉亚你是觉得你这样交换和交换,根本没有差别,是吗?”等林宁点了点她有的狗头后,白皇后便让猪笼草去端一盆‘她’的狗粮来,期间林宁用了半小时纠正了它小人家现在的走姿,等狗粮被端上来,林宁还没如何,猪笼草就伸手去抓。 林宁用爪子打掉了它的手,又无情又冷酷地说:“我的胃,我是说你现在的胃并不能接受狗粮。” 猪笼草大叫了一声。 虽然它现在的叫声没什么意义,但想也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林宁再一次觉得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尤其是在她发现她现在对猪笼草的狗粮感兴趣后,她认为那闻起来实在是香极了。 林宁:“……”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艾米莉亚,你比猪笼草更快进入了角色。” 她顿了顿还加了句:“乖孩子。” 林宁:“…………” 猪笼草咯咯笑起来。 林宁抬起爪子捂住了脑袋,她不禁想她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是不是被那对黑巫师夫妇诅咒了?不过接下来她倒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因为这样的交换,林宁就没有去忙其他的,而是和白皇后一起教猪笼草进入角色,最起码看起来像个人,能自如说话的那种。 猪笼草作为一只狗子来讲,它小人家再怎么说都是曾在mib世界做过一个星际中星球皇帝的,很快就能够融会贯通,说起人话来可以很溜的。 然后,它就要求白皇后把林宁她们先前制作出的《贪吃虫》游戏给它调出来,它要用手玩,它玩这个游戏玩得可好了。林宁和白皇后看它玩,就跟着舍命陪君子了,只是白皇后没什么影响,林宁现在是披着猪笼草的皮囊,她得好好适应用狗爪子,在一开始被虐了几盘后,林宁就开始操纵起了机械手臂,甚至她还将手动控制改造了下,改成了意念控制。 期间累得不轻,还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睡了个香甜的午觉。 等醒过来,林宁心里是怪不好意思的,可她面上就淡定得多了,想当年她成为一条白蛇时,直到遇到她师父回道人才能变成人形,那时候她连胳膊都还没有呢。 下午时,安迪去巴尔的摩大学旁听了哲学课回来,一进来时就受到了‘林宁’的热烈欢迎:“呆头鹅回来了。” 安迪:“?” 安迪指了指他自己:“你在说我?” ‘林宁’:“哼唧。” 安迪看了看‘她’慵懒至极的坐姿,下意识问:“你还好吗?” ‘林宁’哼哼唧唧了两声:“我饿极了。” 安迪道:“你又忘了吃饭吗?” ‘林宁’怨念道:“我想吃我的狗粮,可她们不让我吃。” 安迪:“……??”狗粮是什么新型药品的代称吗? 安迪茫然四顾了下,这时看到了正窝在电脑椅中,头上戴着个明蓝色头盔,而仔细看‘它’面前电脑前正快速闪过一行行他看不懂的字母。安迪踌躇了下,咳嗽了两声,以引起‘它’的注意。 “你回来了。”安迪:“!” 安迪:“所以你终于不再掩藏你会说话的事实了吗?” ‘林宁’:“我本来就不会说话。” 安迪:“???” 林宁回过头来:“哦,我们俩交换了下灵魂,很快就会换回来的。” 安迪:“…………你们可真会玩。” 安迪沉默了片刻又忍不住问:“可为什么啊?” 林宁也顿了顿才道:“你问了个好问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迪摸了摸鼻子,他是一头雾水的。 猪笼草没参与回答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们订得外卖到了,它忙着去吃饭了。林宁也放下手中的活儿,去看着它吃饭,旋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对安迪说:“你有没有兴趣来个平行世界一日游?” 安迪想了想说:“我?还好吧。” 林宁随口道:“这样。” 安迪不是特别适应他看到的画面,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到了晚间,和恰克·舒利尔见过面的萨姆又打了电话来。这时林宁和猪笼草还没有换回来,电话是林猪笼草接的:“谁啊?” 萨姆:“是我,萨姆。” 猪笼草记得他们兄弟俩:“你叫迪恩接电话。” 萨姆:“?” 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迪恩,迪恩也有点不明所以:“喂?” 猪笼草:“我可以吃了你。” 迪恩:“?” 猪笼草:“我可以一口吞掉你。” 迪恩:“……等等,你这是在和我调情吗?我不得不说,我从没有想过你竟然这么直接,哇呜。” 猪笼草:“?” 它不是很懂就问白皇后:“白皇后,他什么意思?” 白皇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好。 迪恩还在用稍微心猿意马的语气道:“不过我们可以约时间。” 猪笼草更糊涂了,在他们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出更多不太对劲的话前,林宁把手机接了过来:“我想你该从字面意义理解,温彻斯特先生。现在请把手机递给你兄弟,谢谢。” 迪恩:“什么?” 他也摸不着头脑的把手机递还给萨姆,因为没有开外放,萨姆并不知道手机那边说了什么,可他根据迪恩的话,也大致能够明白那是什么样的对话,只正因为如此,萨姆才有点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而林宁并没有说什么,直接问了萨姆他们去和恰克·舒利尔会面的感想。其实和他们去见恰克前没有多大的不同,去之前他们以为恰克是什么通灵者,现在他们知道了恰克是先知,且他只能看到最近发生的,并不能看到如黄眼恶魔在哪儿这种特定的情景。 林宁问道:“你们知道其他先知吗?” 萨姆想了想说:“没有,好像先知一次只会有一个,只有当上个先知不再是先知,才会重新下一个先知。你为什么这么问?” 林宁窝在了电脑桌上,毛爪子撑着脑袋慢条斯理道:“我只是在想先知知道的未免太过清晰,他能够将你们兄弟的命运知道的分毫不差。还有难道你们不好奇吗?为什么是你们兄弟两人?而他作为上帝的使者,事无巨细地记录着你们兄弟的出生、生平、使命,你不觉得这本书很像是福音书吗?”福音书是以记述耶稣生平与复活事迹为主的文件、书信与书籍。在基督教传统中,它通常意指《新约》圣经中的内容。 萨姆不禁笑了:“你是说我和迪恩是新世纪的耶稣?这不好笑。” 林宁继续敲边鼓:“为什么不?那可是上帝的旨意。” 萨姆还是觉得她说得就像是天方夜谭:“我觉得你想多了,艾米莉亚。” 林宁想了想说:“但愿吧。” 又说了两句后这通电话就到此为止了,萨姆把手机放了回去,迪恩就问他们俩说了什么,又把先前那两句飙车飙得飞起的话一说,让萨姆替他分析分析,这两句他该到底怎么理解。 萨姆:“……” 迪恩立刻道:“你看你是不是也想歪了?我还怎么从字面去理解?” 萨姆无奈道:“就从字面理解啊。” 迪恩想了想说:“你是说真像吃汉堡那样把我吃干净?那她是什么猛兽吗?” 萨姆耸耸肩说:“她是很神秘。” 迪恩:“萨姆!” 萨姆叹口气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迪恩拍了下方向盘:“她一定是寻我开心,又或者她和我来欲迎还拒那一套。” 萨姆:“……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只能说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好在从不缺妹子的迪恩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他和萨姆接下来去了特拉华州。一个大学教授在他的公寓跳楼自杀,脸朝下着地,又据说那是栋闹鬼的房子,所以他们打算过去看看。 以及是的,这是加百列开始了他的表演。 林宁一想到他们那闹心的一家子,就觉得不是很想掺合进去了,就只想静静地看他们怎么演这出合家欢。 啧。 又林宁和猪笼草换了回来,林宁总感觉她哈气时还能带出狗粮的味道,天知道她就只是吃了几口而已。再有她也没能实现她最开始的想法,那就是用猪笼草的思维看待世界,所以就说这个想法很坑啊。 白皇后却不这么想,她这次录了不少可珍藏的录像。 林宁想看,她还不给看,说是还没有经过剪辑和配乐。 林宁:“……” 林宁还能说什么,她唯有说“只要你开心”。 猪笼草也还好,尤其是等林宁给它造了个被昆虫淹没的美梦后,它还和从前一样容易满足。 林宁小小叹口气,她也只能自己为自己造梦了,往好的方面看,她倒是在肢体延伸上有了新灵感,只是这需要借助于意念,并不能“入乡随俗”。稍后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能进行完全自动化诊断和手术的医疗舱上,等有了构思后却发现天知道这什么时候能轮到,紧接着就想到了时间回环,她在这方面不是很擅长,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个擅长的人。 严格来说是天使。 加百列。 加百列他借着整蛊怪的马甲,挑拨离间了迪恩和萨姆的关系,还是像他们父亲般存在的老猎人鲍比的到来,戳破了整蛊怪的存在,才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被人整蛊了,到最后他们齐力用常春树的树桩捅穿了整蛊怪的身份,以为把他给杀死了。 事实上,在他们走后加百列就收回了他的化身,就像他先前用这招金蝉脱壳来应对林宁一眼。 林宁打了他做守门人公司给配的电话:“你好像玩得很开心。” 加百列无所谓道:“你不是也没有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林宁郑重其事道:“我怕他们对天使的幻想破灭,虽然以后他们终究会破灭的,可不好第一次就破灭在你身上吧。” 加百列:“…………” 加百列:“好笑。” 林宁冷不丁说:“我先前遇到了个被认为是先知的先知,就是你家天父在人间的代言人。他正在写温彻斯特兄弟的福音书,我想你也在那系列书中,就目前来看的话会是整蛊怪的身份。” 加百列挑挑眉:“我怎么不知道先知有这职责?” 林宁百无聊赖道:“那是你们家先知,我又怎么知道。” 加百列:“……你们家是大祭司,我想起来了。说起这个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先前听我的女朋友,好吧,她已经和我分手了,所以是我的前女友迦梨(kali)说你身边那只狗的老爹来到了美利坚,所以我不免猜测你是不是伊西斯(isis)?” 林宁:“?” 第196章 温彻斯特(16) 林宁反应了下, 才意识到加百列说得是谁。 照着加百列把猪笼草当成阿努比斯来看的前提,阿努比斯的老爹说的自然是古埃及九柱神之一的奥西里斯, 不过阿努比斯只是奥西里斯的私生子。作为古埃及神话中的冥王,同时也是农业和丰饶之神的奥西里斯,他的妻子是生命与魔法女神伊西斯,嫡亲的儿子是荷鲁斯, 古埃及神话中法老的守护神。 只是关系清楚归清楚, 林宁不是很明白加百列的脑回路。 林宁:“我以为你清楚我的来历了,鉴于不久前我和米迦勒有过正面接触。” 加百列理所当然道:“我只是听说了此事,没听到你是什么来历。所以我猜错了?” 林宁鄙夷道:“你说呢?” 先前还猜测她是什么处女神, 现在就猜到了为视为伟大的母亲和忠贞的妻子, 自然和魔法的守护神的伊西斯女神上, 这跳跃是不是有点大? 加百列:“…………”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下去了? 林宁还是有和加百列聊了聊关于时间回环的事, 另外对加百列所说的关于奥西里斯在美利坚出没一事, 有给予了一定的重视。只是以她对此平行世界神明设定的了解, 奥西里斯也不可能会清新脱俗, 所以她就没有抱什么期望。 她这么做好心理建设是对的。 等他们寻到奥西里斯的踪迹时,他作为古埃及神话中的冥王, 正在衡量着心有愧疚之人, 一旦他发现被他衡量之人心存愧疚, 他就充当法官, 陪审团和刽子手来判那人死刑。这倒没什么,因为被他找上的人,往往都有着或是杀人或是不道德的行为。 叫林宁侧目的是, 奥西里斯是混迹于一家酒吧,在酒吧中观察着来往的客人,谁一旦表现出愧疚的迹象,他就在那人醉醺醺地离开酒吧时,将人家打晕进而带到他临时的法庭,一个废弃的仓库中。 林宁:“………” 要不要这么凄惨? 不过奥西里斯还是有法力的,被他审判的人若是获得死刑,那在奥西里斯的加持下,他将会被他曾经害死的人或是相关凶器谋杀,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以眼还眼了。就像是奥西里斯找上的其中一个人,他多年前在车道上倒车时,没有看到一个少女在骑车,不过他并没有遭到起诉,因为警方认定那是交通意外,只是在奥西里斯的审判下,得知他当时喝醉了,他一直对此心存愧疚,所以被判了死刑,在十楼被一辆汽车撞死。 当地警方群脸蒙逼。 只对林宁来讲,奥西里斯这种审判有那么点随心所欲。 她给他找来了一个连环杀人犯柯恩·哈蒙德,此人通过杀人获取快感,为此会时不时重回案发现场,还带着他的女朋友到他抛尸的地点野合,以获得更多的快感,这样的人即使奥西里斯请来被他杀死女人的鬼魂来做证人,柯恩·哈蒙德还是不会有任何愧疚心理的。 照着奥西里斯衡量的标准,那柯恩·哈蒙德将会被他无罪释放。 林宁:“反社会人格障碍了解一下?” 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其实并没有被动摇:“你在质疑我审判的不合理性?可你又何尝不是照着你自己的评判标准来质疑我?难道你的审判又具备叫任何人都信服的合理性?”林宁想了想说:“那倒没有。” 奥西里斯便道:“那你又凭什么来质疑我呢?” 林宁:“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有一个问题要先问。” 奥西里斯:“请说。” 林宁欲言又止:“你的英语从哪儿学的?” 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虽然仔细听还是能听得出他的口音,只是在从前林宁在埃及时,大祭司伊莫顿即使转世了,他都仍旧拒绝说除了埃及语以外的语言,没想到现在奥西里斯陛下这么入乡随俗。 林宁只是凭此讲缓和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是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至于她和奥西里斯的辩题?林宁觉得她和奥西里斯其实是半斤八两的,不,奥西里斯本神都还具有着审判的官方资格,人家毕竟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冥王,而林宁她如今就只是个素人,不能代表法庭也代表不了法律,所以她来审判他人都只不过是屈从于她个人的意志,或者说她自己用她的评判标准和世界关于好坏的整体标准,去判断他人所做事情是好是坏。 若是正儿八经的辩论的话,林宁没太多好说的,只是她问心无愧。 奥西里斯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坐在王座上好整以暇:“如何?你仍旧要来干涉我吗?” 林宁看了看他那简陋的王座,再环绕了下四周,看那斑驳不堪的墙壁,再想到奥西里斯在酒吧外面悄悄打晕喝得醉醺醺的待审判者,微微叹了口气,她是觉得比起用她的三观来怼奥西里斯的三观,还是直接暴力镇压来得快——在这之前,林宁查过资料,说是用公羊角可以对付奥西里斯,尽管不能让他死亡,却可以叫他陷入沉睡的,这和用常青树的木桩对付异教神没什么两样。 林宁想说的是,就这样的神力就不要来送人头了,好不? 反正到最后林宁送走了法力低微到林宁都不忍地步的奥西里斯,叫他回埃及爱咋咋地去了,并以此歇了寻找埃及神明来表述曾短暂的同乡情的心思,说来那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 唉。 · 近来发生的事,还是给了林宁不少触动的。 最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还是上帝一家子。看她即使想和温彻斯特兄弟剧透,人家俩傻白甜的认为她想太多了,就连加百列都没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林宁当时都特别想翻白眼了,所以此路不通后,她就想着怎么暗搓搓地挖坑了,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天启是由米迦勒和路西法在人间引发的,他们兄弟俩都看中了温彻斯特兄弟做为他们的皮囊,其中路西法盯上的是萨姆,还让他的手下黄眼恶魔azazel给萨姆喂了恶魔血,借此来催发萨姆。 虽然林宁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朝着哪方面催发的,可考虑到azazel从多年前就开始布局,那这必定是不可少的一环。 林宁便想着剔除这一因素。 不仅仅是因为萨姆,还有就是从这段时间azazel的走访来看,他已经在找寻当年被他喂养过的孩子了,开始了他的炼蛊。这些人本来可以有正常的人生,只是随着体内azazel喂给他们血液的“觉醒”,他们纷纷有了各色能力,同时azazel确实有在将他们往“恶魔化”的方向催动。像是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因为他们能力的觉醒而失去什么,或者干脆是杀了人,例如安迪他因为被他暗恋的人知道他有了那样的能力,那个女孩就变得害怕起了他;再比如有个被选中的女孩,她最开始的能力是触碰谁,谁就会心脏停止跳动,为此她在不知情的情况触碰了她的女朋友。 在这种或是来自自身,或是来自外界的推动下,很少有人能够把持住,进而保持初心的。 林宁干脆研究起了如何消除他们体内的恶魔血。 这就像是《x战警》中,有可以消除变种能力的疫苗一样。 除此之外,林宁有在盯着azazel,根据他的行动轨迹进一步确定当年被他感染的人群,并将以后准备来个偷梁换柱。又由于时间紧迫,林宁给她自己制造了个时间回环,在这个时间回环中,新的一天只会是同一天,只是她的记忆和思维还是会向前流动的,好在她能够安得下心来,不会被这样重复的一天所逼到头大甚至发疯。 好吧,这其实还是有一点奇怪。 好在林宁并没有在时间回环中呆很久,在研究有了眉目后,她就从时间回环中出来,周围的时间开始正常的流动。林宁稍微有那么点不习惯,不过很快她就克服了这种心理障碍,和白皇后说了她的进展,还提到了她的附带研究:“吸血鬼重新转变成人类,我有意识到这是可行的,而且我想大部分吸血鬼都是甘愿在做吸血鬼吧。” 这个确实是。 到底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在食物链中的地位并不像大众想象中的高,他们不得不面对着猎人无穷无尽的追杀,而且他们往往都是被其他吸血鬼转化来的,内心还向往着作为人类时的生活。 像是勒诺他们,即使林宁为他们提供着几乎可以假乱真的人造血浆,可他们还不得不和内心本性做着抗争,向往着普通而充实的生活。林宁想到这儿,摸了下下巴,也许她可以借此来招聘一批临时工,到底她很有几分分身乏术。 再有她还可以拿这样的“胡萝卜”,去诱惑狼人们。 他们的情况,和吸血鬼没多少差,哪怕他们平时和常人无异,可月圆之夜他们会变身,而且还会杀人,掏取普通人的心脏来饱食一顿,同样是猎人们紧追不舍的目标。 林宁这边难得振奋了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 温彻斯特兄弟那边在和加百列伪装成的整蛊怪打过交道后,接着去处理了一桩洲际公路闹鬼案,让鬼魂们得到了安息;再然后就遇到了他们从前没有遇到过的狼人,稍后还因为受到他们父亲曾经的同僚,如今的监狱长所托,进了一趟监狱去调查监狱中的鬼魂。 再来就是他们调查了多起失踪案,在调查后将目标锁定在了灯神(djinni)上。他们为阿拉伯,伊斯兰教神话中的神灵,通常有着上身为人,下半身为蓝色雾气的形象,偶尔在沙漠中出现,可以满足旅行者的愿望,栖身地一般是像瓶和壶那样的容器,就像是《阿拉灯神灯》中可以实现人愿望的神灯。 只是这儿的灯神并不是实现你的冤枉,只是让你以为你自己的愿望实现了,实际上却是沉浸在灯神编织出来的美梦中,灯神会趁机将你的身体谗食干净。 银匕首可以杀死。 迪恩和萨姆这次遇到的就是这种灯神,他从沙漠来到了城市中,会选择藏身于越大越好的废墟中,那些失踪的人就是被他“感染”,成为他吸食的储备粮。迪恩在追踪的过程中,不幸被灯神触碰,进入到了灯神为他编织的美梦中,在梦中他的母亲玛丽·温彻斯特当年没有死去,他和萨姆没有因此成为猎人,他过着安稳的生活,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而萨姆在斯坦福大学读书读到毕业,成为了一个律师,还和他的女朋友杰西卡订了婚,一切都显着那么美好。 只是一直有个白衣女孩,像是恶灵般出现在他周围。 迪恩感到不可思议,有些事一直在他的骨血中,即使是这样的美梦多么美好也不行,所以他就像从前一样调查那个白衣女孩,接着就查到了灯神,最终他在梦境中自杀后在现实中醒了过来,成功和赶过来和他汇合的萨姆反杀了灯神。 而那个白衣女孩其实就是现实中的受害人之一,幸运的是她还活着,接着被迪恩和萨姆叫来了救护车,又出现在城镇中的灯神并不是他一贯的形象,而是幻化成了人形,只是脸上和身上纹着繁杂的纹身而已,警察大概会把他当成某种宗教狂热份子吧。 迪恩在回想他的梦境时,却很有几分怅然所失。 他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和萨姆现在所做的,是不是值得?他们失去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可最终得到的寥寥无几,甚至还被当做杀人犯通缉,不被他人所理解,仅此而已。 接下来发生的更让迪恩崩溃,萨姆失踪了。 萨姆就是下车去买路边餐馆买吃的而已,可他就是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不见前,迪恩车上的仪表盘有了不正常的晃动,等他下车查看后,闻到了硫磺的味道,那是恶魔出没的迹象之一。 迪恩:“萨姆!!” 接下来迪恩开始疯狂地寻找萨姆,在尝试了正常通讯手段无果后,迪恩想到了“先知”恰克·舒利尔,可他的电话也打不通,去他的住所也没发现人,房间内也不见他的书稿,再打电话发现他的手机落在了家里。 迪恩恨恨地踢了踢门,扬长而去。 迪恩稍后联络了他们的后盾鲍比,接着想到了和萨姆有同样遭遇,在电脑方面无比精通的林宁,他便尝试着打林宁的电话,感谢上帝这次打通了。 迪恩焦急道:“萨姆失踪了,手机打不通,你能帮我定位他的手机吗?” 林宁:“你稍等。” 迪恩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下意识秉住了呼吸。 林宁还真知道萨姆被带去了哪儿,她近来都在忙这件事。黄眼恶魔azazel不是一个恶魔,他还有不少手下,这次行动他的少下也跟着他一起行动了起来,就是从前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迹象的恶魔也有了动静,林宁遂将计就计将他们标记了起来,又和她的正式职员和临时招聘来的兼职职员,在缩小包围圈,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就没有事先和他们兄弟俩暗示下。 现在差不多了。 林宁稍后便将萨姆所在的位置,一处荒废无人烟的村庄,告知给了迪恩。这一村庄正是azazel选来做试炼那群孩子的场所,那群被选中的孩子分批入内,一批内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这个活下来的人就会进入到下一批pk中,照着azazel的进度,萨姆是最后一批被擒来进行试炼的。 只不过林宁从一开始就插手了,她在那一村庄布下了幻境。 从前她都用梦中梦骗过了米迦勒,现在只是“梦”个村庄,用来骗azazel自然是绰绰有余的。这么一来,可以说原本需要自相残杀的人群在一开始就被掉了包,林宁将他们偷渡出来后,先是给他们注射了可以消除恶魔血给他们影响的“疫苗”,尔后用记忆消除器消除了他们近段时间的记忆,等事了后他们会回归他们原本生活的。 当然了,这必然会有不小的影响,可那总不会比当成注定要被炼化的“蛊虫”来得更坏。 · 萨姆再醒过来时,人躺在地上,他站起来环顾了一圈,都还是懵逼的。他就记得他去买吃的了,接着他掏出手机来看发现并没有信号,再看所处的小镇一片破败,不仅没有丁点人气,而且看起来好久没有人在这儿居住了。 萨姆:“??” 萨姆在镇上检查着,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 忽然间,他听到了门板被踩到的嘎吱声。 萨姆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粗木棒,朝着声源处走去。 下一刻就和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亲密接触,幸好他认出了那个人。 “安迪?!” “萨姆!” 萨姆放下了木棍:“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来的?” 安迪实在是不擅长说谎,他吭哧了半晌后还是说了实话:“呃,我老板让我来的。” 萨姆:“??” 萨姆皱起眉来:“你老板?谁?” 安迪说道:“艾米莉亚,艾米莉亚·伍德。” 萨姆更加一头雾水:“你把我说糊涂了,她也来了吗?” 安迪手舞足蹈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人。就是她不久前还和她的狗换了魂,最后是换回来了,还有她是黑衣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萨姆:“……不。” 安迪:“……她有个记忆消除器,就像是《黑衣人》中的那样,反正她最近都在对付那个黄眼恶魔和他的手下。” 萨姆下意识问:“怎么?” 安迪耸耸肩道:“我战五渣没参与,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她说我就是来走个过场。” 萨姆:“???” 萨姆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安迪又和他说道:“你知道和我们一样的人有多少吗?不少于一千个。” 萨姆继续满头问号:“你怎么知道?” 安迪大喇喇道:“他们都被从这儿带出去了啊,情况是黄眼恶魔想让我们决斗,选出最厉害的那个成为优胜者,然后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成为恶魔的领袖。” 萨姆只能跟着问:“什么战争?” 安迪心大如斗道:“天启啊。” 萨姆:“!!” 安迪摊开手说:“我也是听艾米莉亚说的,好像她还提到了所谓的领袖,其实是成为路西法在人间的皮囊。” 萨姆:“…………你慢慢说。” 萨姆根本不知道林宁已经查到了这一地步,他们兄弟俩还在追踪黄眼恶魔的踪迹,准备为他们母亲和父亲报仇呢。结果现在被这么个大阴谋糊了一脸,不仅如此,还知道了当初黄眼恶魔对他们做了什么,是给了他们一滴恶魔血,好改造他们的身体,以好迎接路西法降临。 既然如此,那在得知可以消除恶魔血带来的影响后,萨姆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即使会失去所谓的超能力。不过由此萨姆也深刻怀疑起了林宁的身份,他觉得她不太可能是有和他们同样的遭遇,毕竟能够研制出可以中和恶魔血疫苗的人,怎么也得对恶魔有着深入的了解,而且不太可能会用人类有的材料吧? 萨姆想到这儿忍不住问安迪:“你知道艾米莉亚是什么人吗?” 安迪精神一震:“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她是外星人什么的?你知道的,《黑衣人》的起源就是在最开始有外星人来到地球,带来了地球无法匹敌的高新科技。” 萨姆:“……外星人不存在的,我是说到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表明外星人存在。” 安迪反驳道:“我从前也不知道恶魔什么的存在啊。” “反正我和迪恩还没有遇到过,”萨姆也没办法很好地说服他自己,他和迪恩与安迪一样,从前都没有见过恶魔,现在不还是整天和他们打交道,不过萨姆真正想说的是,“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天使?” 安迪愣了下:“啊?我不觉得。她曾经叫我去从一个神父那偷,不,拿一本书出来,天使会做这种事吗?不对,天使还需要上学,吃饭什么的吗?” 萨姆:“这个——” 他同样没见过天使,所以还真不好说。 萨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自己找了个话题:“什么书?” 这本书是关于柯尔特枪的制造者塞缪尔·柯尔特的,先前不是查到他当初利用边境教堂和私人铁路制造了个五芒星吗,事实表明那个五芒星根本作用是来镇压地狱大门的: 在五芒星的正中央有一座公墓,那座公墓明面上是个老牛仔的坟墓,实际上却是地狱大门。一旦打开,地狱的恶魔就可以不经过其他途径,成群结队的来到人间肆虐,而开启地狱大门的钥匙就是柯尔特枪,这就是黄眼恶魔azazel要拿走柯尔特枪的用意。只是他自己不能通过五芒星,需要有人拿着柯尔特枪通过,这个“有人”就是被他选中的孩子了。 林宁不是特别清楚人间和地狱的链接,但她有举一反三的想到了既然人间有地狱大门,那是不是也存在着通往天堂的入口?林宁在某种程度上对天堂还是蛮感兴趣的,只是天堂入口就不太好找了,毕竟有人会封住地狱大门,没有人想着去封锁天堂入口,不过她倒是认识个大天使,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带她去他家拜访下? 话说回来,azazel还在等着决出最后的优胜者,却没察觉到他已自身难保。事实上,等他“看”到结果时,他都没来得及感慨,一转头就对上了在找了过来的林宁。 林宁和他打了声招呼:“看样子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其实有在1983年见过面。” azazel的眼睛变成了黄色:“你不是天使,你是谁?” 林宁想了想说:“第三方。” azazel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动起了手。 azazel作为路西法的忠臣,能力还是很可以的,只是并不能和加百列相比,那就更不用说和米迦勒相比了。林宁这边的底牌却有不少,打起来虽然给周遭造成了不少破坏,可总体还在可控制范围内,又说起来如今可能真的到azazel的死期了,直到林宁将他消灭,也没见有天使跳出来说她破坏了约定。 林宁“唔”了一声,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结束。 接着她从azazel身上拿到了他掉落的装备,柯尔特枪。枪里面还只剩下一颗子弹,林宁瞧了瞧觉得这不是不可以改造,再一转眼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个人,这人就有点陌生了,好在他有做自我介绍:“乌列尔。” 也是个大天使,也是被米迦勒派来的。 林宁微微扬眉:“你好。有什么事吗?” 乌列尔:“…………”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在《邪恶力量》中,如果天启发生了,天使战败回到天堂,人间会丧尸病毒爆发,变成《生化危机》= = 宁妹:无辜脸:) 第197章 温彻斯特(17) 乌利尔气得不轻, 可他却还得忍着。 毕竟他是大天使也不是特别好使,拳头没有人家硬。 所以乌列尔只能忍气吞声和林宁转达了米迦勒的话, 言谈中提及了一个林宁并不知道的点: 封印。 说是想要开启天启,需要路西法从地狱来到人间,但是路西法眼下还被封印在一个特制的牢笼中,想要从这个牢笼中出来需要打破其中的六十六个封印, 第一个封印打开的条件就是一个正直的人在地狱中让别人流血。 按照原本的计划, 这个正直的人是迪恩和萨姆的父亲约翰·温彻斯特。这就是为什么当初azazel命令手下恶魔附身在一个司机身上,让司机开车撞向他们坐的车子,让迪恩生命垂危, 这样的话约翰·温彻斯特只能去和azazel做交易, 用他的灵魂来换迪恩继续活着, 这么一来约翰·温彻斯特作为一个正直的人, 被拖进了地狱饱受折磨。 可约翰·温彻斯特在地狱坚持到了现在, 都没有屈服, 所以他们改变了计划, 让迪恩被迫和恶魔做交易,让他下地狱来做那个“正直的人”。 而能让迪恩这么牺牲的, 就只有萨姆了。 可萨姆现在活得好好的, 再者有林宁在, 想要救活萨姆的话, 不必和恶魔做交易,所以这一环就可能会卡在那儿。 米迦勒的意思是,林宁要想想他们间的约定, 不要再插手此事,否则命运女神会再度回来的。 林宁眯了眯眼睛:“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真的坚信米迦勒和路西法的战争中,米迦勒会获得最终的胜利?我以为在你们家路西法是上帝之下最厉害的那位。” 乌列尔沉声道:“那是你以为的。” 林宁盯着他看了片刻:“我以为的就我以为的吧,只是我还得感谢你告诉我关于封印的事。所以你看在我知道迪恩和萨姆才是天启会开启与否的最关键因素的情况下,会因为我当初救得那一小部分人会继续活下去与否,就放弃阻止会导致人类浩劫的大好机会?我不这么认为,你认为呢?” 乌列尔:“……天启是上帝的意志,不会因为你我的个人意志而转移。” 林宁表现的很光棍:“那你就更没有必要特意来传话给我了,不是吗?” 乌列尔不悦道:“你似乎并没有懂我的意思。” 林宁神态自若道:“愿闻其详。” 乌列尔怒腾腾道:“让你置身事外有太多办法了,你确实厉害不假,可你身边的人都不过是一介凡人,更何况你也并非杀不死。” 林宁扯了扯嘴角:“你们天使是不是都不喜欢人类?我以为他们作为上帝的造物,你们即使不喜欢也不必表现得这么憎恶?”这一个个的。 乌列尔并不否认:“人类不过是没毛的猴子,他们简直集所有脏污为一身。” 林宁不禁道:“别说的天使就不一样好吗。”这个平行世界的天使简直是让她大开眼界,不仅上帝一家子都特别不靠谱,如今和人类的关系还变得像是作为头胎的天使们,死活看不惯身为二胎的人类,一听能够将二胎掐死在摇篮中,他们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踊跃。 乌列尔冷哼一声道:“连天父都放弃了他的造物,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天启?而这次也不会再有诺亚方舟了。” 得,连上帝也再喜欢二胎了。 林宁无语道:“说起这个来,我倒是有关于上帝在哪儿的线索。” 乌列尔顿时被打了鸡血般急切道:“你说什么?” 林宁眉目不动:“你听清楚了。” 乌列尔不再像从前一样矜持了,尽管他现在还极力想保持他作为大天使的荣光:“你说说看。” 林宁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乌列尔:“……你是在虚张声势,哪怕是米迦勒都不知晓天父在何处。” 林宁摊开手说:“那你就这么以为好了。” 乌列尔:“你!” 林宁心中被愉悦感填满,她开始反省她先前为什么那么谨小慎微,她明明可以一掐就掐中这群天使软肋的啊。等乌列尔气呼呼回了天堂,林宁垂眸沉思片刻后,便将柯尔特枪收了回来,因为乌列尔的千里送情报,她将从前说不太通的地方进行了重新梳理: 原来azazel想拿到柯尔特枪,还有着借此打开地狱大门,放出更多恶魔出来,以共同解开着封印他们路西法牢笼的封印。 还有他前前后后折腾那么一出,不仅仅是为了让萨姆的“肉身”变得更强大,还因为路西法没办法立即出来啊。 只是路西法为什么会被封印?他不是只是堕天了吗? 林宁心想以上帝那一家子的尿性,她该往家务事这方面上推测原因,只是林宁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路西法被封印的原因,是因为上帝还有一个妹妹,当初因为这个妹妹灭世,折腾几次后上帝不耐烦了把这个妹妹封印了,封印的钥匙交给了路西法保管,结果路西法被影响后就开始变态发育了,于是被上帝封印了。 这谁特么能想到啊? · 林宁将azazel杀死后,他带出来的恶魔陆陆续续被杀死或是被送回了地狱。 迪恩和萨姆在这期间略懵逼,说好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呢? 说好的大家都是凡人呢? 迪恩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先前那通电话中她说她能够把她一口吞掉,大概可能也许只是字面意思。 迪恩:“!” 萨姆关怀道:“迪恩,你还好吗?” 迪恩想了想说:“我不确定。” 萨姆:“?” 萨姆现在已经打了疫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体内的恶魔血会被中和掉,他将不会再有死亡预兆的超能力,而变回一个普通人。这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在他从安迪那儿知道了他们这样的孩子是为路西法准备的皮囊,以及这可能还是开启天启的第一步后。 这时,林宁过来了,她告诉了他们azazel被杀死的消息。 迪恩痛骂了azazel几句后,欢呼雀跃起来。 萨姆也挺高兴知道这个消息,他迟疑了下问林宁:“你是天使吗?” 林宁:“……” 林宁稍后给了他个一言难尽的眼神,这孩子还对天使保留着最美好的幻想呢,却不想他们一家的悲惨命运,大天使们一直都知情,而且他们还保持着纵容的态度。米迦勒作为孝顺孩子,想要天启发生,此外从乌列尔的姿态上来看,他也是赞成着天启发生,并且认为米迦勒会打败路西法,就连加百列,这个在《圣经》中被认为是所有天使中最亲近人类最喜爱人类的大天使,在大战来临前也采取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而这眼不见心不烦主要的对象还是他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残,而不是人类会遭遇灭顶之灾。 萨姆不明所以:“怎么了?” 林宁否认道:“我不是。” 萨姆迟疑了下,迪恩却先问出了口:“那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 林宁并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我想我是可以保留点秘密的吧,不过迪恩你可以放心,我没有要吃掉你的打算了。” 迪恩:“……谢谢?” 林宁微微一笑:“不客气。” 迪恩:“…………” 因为乌列尔提到的封印说,林宁没有立刻就放迪恩和萨姆离开。她找的理由都是现成的,那就是给打了疫苗的萨姆做后续查看,让他们俩来到了位于她家地下的实验室,不过她不太确定米迦勒那边会怎么想,不清楚她说的她有上帝的线索,会不会唬住他,让他和其他大天使暂停住推动天启发生的计划? 不过考虑到米迦勒的孝顺程度,他会被唬住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了,归根到底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这一切的只有上帝。 林宁在安顿好后,就带着猪笼草驱车去见恰克·舒利尔。 恰克·舒利尔还是老样子,穿着长睡衣,拖拉着拖鞋,t恤衫上还有着酒渍,一副颓唐的模样。瞧见林宁过来,在打开门后就立刻把门抵上,在门后面担惊受怕道:“我真不知道你能厉害到这种程度,我一开始都要被你骗过去了,我是说我能看到那些人在那个村庄互相残杀,我都以为是真的,没想到到最后被证明是假的。这很好,可你没必要来找我啊,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只是个被上帝选中的先知而已。” 林宁好声好气道:“别这么幼稚,我们来谈一谈。” 恰克·舒利尔还是抵着门不给开:“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林宁继续温声温气道:“我们来谈谈你对天启的态度。” 恰克·舒利尔惶恐起来:“你和萨姆他们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吗?天启真的会发生?人类将迎来世界末日?没有那么严重吧,怎么看现在都还好啊。” “砰!” 这是林宁实在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把门震开的声音。 恰克·舒利尔跳起脚来:“我的门!” 林宁:“…………” 林宁翻了个白眼,推了恰克·舒利尔一把,直把他从门边推到了他的沙发上,那感觉就像是坐山车一样。恰克·舒利尔还发出了应景的尖叫声,等坐稳后还委屈巴巴的看向林宁。 林宁:“……你这姿态让我更想打你了。” 恰克·舒利尔:“……” 恰克·舒利尔收起了他的可怜巴巴:“你想怎样啊?” 林宁盯着他道:“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上帝。” 恰克·舒利尔:“我不是——嗷!” 林宁收回捶了他一把的手,面无表情道:“你需要证据吗?我这儿有很多,像是我查出了上一个先知是谁,可他却根本无法像你一样,能够对命运看得那么清楚;像是我曾去过未来,从不少人口中得知了上帝究竟是谁;再有我被平行世界的电视剧剧透过等等,所以咱们能好好说话了吗?” 恰克·舒利尔沉默了片刻,倒不再装模作样了。 也就是说他确实是上帝。林宁:“……你房贷缴完了吗?” ‘恰克’:“…………” 林宁坐了下来:“所以你当真放弃了你的二胎?你知道我在形容什么。” 上帝:“…………” 上帝慢吞吞道:“这并非是第一次,即使是这个世界也是。” 在其他相关的平行世界中,有的天启没有发生,有的天启早已发生,有的路西法打败了米迦勒,有的却是米迦勒打败了路西法,不一而足。不过这些平行世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上帝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现身。 林宁若有所思道:“其他的世界我管不着,不过你看起来并不在乎信仰多少,那难道不会影响到你力量多少吗?” 上帝摇了摇头:“你对人类怎么看?你似乎认为他们还有拯救的必要。” 林宁反问道:“他们不是你的造物吗?你比谁都有发言权。”最起码在这个平行世界是。 上帝摊开手说:“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创造,可我发现我错了。” 林宁又问:“那天使呢?” 上帝耸了耸肩:“我知道在天堂中已有天使认为我已经死了,而米迦勒?他太过没有主见,一直以为都在照着我的意志行事。路西法?他一度是我最宠爱的孩子,可他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加百列?他以为逃避能够解决问题,却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不敢反抗我。” 林宁:“…………” 林宁从先前就知道上帝不靠谱,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任性,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叫大天使们听见,他们不得暴风哭泣。 林宁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听上帝垂眉耷眼道:“我以为我能继续忍受下去,可我发现我觉得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你能想象我日复一日听着他人的祷告,我有多想告诉他们一句,我不一点都不想听你们祷告了吗?就是没意思。” 林宁:“哦。” 上帝盯着恰克·舒利尔的颓废模样瞪她:“就‘哦’?” 林宁摊开手说:“我想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想我又不是你,我怎么能够理解你的烦恼。” 上帝冷不丁道:“你有看过《冒牌天神》吗?那个电影还有点意思。”《冒牌天神》讲述的是一位诸事不顺的电视台播报员,他把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衰事全都怪在上帝头上,于是上帝决定让出一个星期的管理权给他,让他也尝尝掌管全世界的感觉。 林宁:“…………没有!” 上帝道:“真可惜。” 林宁面无表情:“所以你不打算管管你们家的熊孩子?” 上帝想了下说:“也许。” 林宁那个气哟,她懊悔先前太早戳穿上帝的身份了,她就该把‘恰克·舒利尔’揍个鼻青脸肿,揍个生活不能自理!现在她都不好上去揍他,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手,结果导致天启都不用米迦勒和路西法出场,就直接降临在地球了?林宁咬牙切齿了一番,“那我如果想要阻止天启降临,你会插手吗?” “你仍旧认为人类还有拯救的必要?不过如果你觉得还有拯救的必要,那你大可以去做,等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你的福音书出现。” 林宁举起了她的中指。 上帝:“…………” “我有一段话要告诉你,”林宁想到曾经在《死神来了》世界中,她的心理医生问她关于人类的问题时,她曾想到的一段话,她后来想想发现那是出自于《邪恶力量》的,现在“转述”给上帝未尝不可:“我想说的是对于人类,你错了。他们是你最伟大的创造,因为他们比你优秀。是的,他们软弱,欺骗,盗窃,毁灭,让你失望,但他们也会给予,创造,他们会享乐,心中有爱,最重要的是他们从不会放弃,但你恰恰相反。” 林宁差不多是这么看待人类的,所以这段话她认为也说出了她的心声,不然她又何必操心这操心那,想到这儿林宁又对上帝说:“离家出走这一套真的不上帝,还有心理医生了解一下?他们提供家庭套餐的。” 上帝:“…………” “最后人间很脆弱的,放过它吧!” 打架哪儿不能打,偏偏要在人间,就林宁所了解到的,人间会引来天启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米迦勒还有路西法他们,大概是眼红上帝曾经对人类的偏爱,所以一举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对吧? 啧。 林宁说完就要扬长而去,本来这会成为很潇洒的一幕,不曾想猪笼草它小人家现在看到了上帝的光辉,对他很是垂涎,依依不舍的朝着林宁汪了一声。 上帝看了过来。 林宁瞪了回去:“怎样?它要是能把你吃了,我早就让它那么做了。” 上帝:“…………” 林宁把猪笼草团团抱起来抱走了,不过说起来林宁是有查过不少资料的,关于上帝的。有一种说法是上帝也不是不灭的,至少有那么一个神就可能能做到收割上帝,那就是天启四骑士中的死亡骑士。 据说死亡骑士存在的时间比上帝还要长,然而作为一个死亡骑士,他的出没就代表着人间遭遇了浩劫,像上次他出现时是诺亚方舟出没时期,那次可就剩下了那么一船人来着。 此外,如果这次和上帝的谈判不顺利,像是现在侥幸活下来的情况,她还会有pn b,那就是找到天堂入口,能封住的话就封住,就像是她有打算封住地狱大门,至少不像现在一个柯尔特枪就能打开封闭着地狱大门的开关吧。 在那之前,大概会考虑下是否将约翰·温彻斯特从地狱救回来。林宁对地狱没底,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当然了,还有最坏的情况,那就是她被上帝灰飞烟灭了。 这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她其实有给迪恩和萨姆找了个平行世界,如果她被上帝他老人家秒了,那迪恩和萨姆就会被传送到平行世界去,到时候让天使们找去吧。找到了,那就算他们赢,不过那就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能坑一点坑一点。 只林宁还是希望上帝靠谱点,既然超生了,那就做好优育工作啊! 又说起来,林宁还真的去过未来。其实还是乌列尔给她带来的灵感,他带来了她没想到的封印一事,所以为了避免她还遗漏了什么关键的,她就去了趟未来,这样比较快。 在当下她去的未来,天启降临了,人间遭遇了浩劫,变得丧尸遍野。 林宁还觉得莫名有几分亲切,接着就遇到了已经成为幸存者领袖的迪恩,不过迪恩并不记得她了,看来是天使做了不少手脚。不过她还是从迪恩口中知道了不少事,大致上和她已经知道的没差,就是迪恩被设计下了地狱,开启了第一个封印,后来六十六个封印都被打开了,路西法就此从牢笼中出来,和他哥米迦勒打了一架,天使输了,拍拍屁股回了天堂,人间却沦陷了,爆发了丧尸病毒。 如果她所做的一切还是会被抹杀的话,林宁倒是可以给未来提供下丧尸疫苗,她对这个比对恶魔血还熟。再说即使没有她,人类也不会因为丧尸病毒爆发就会彻底灭绝,就像她和上帝说的,人类永远不会放弃。 这么一想的话,天启好像也没什么了嘛。 所以她从前都在纠结个什么,放平心态就好了。 猪笼草:“汪。” 林宁回过神来:“饿了啊?车里有放你的狗粮。” 林宁把狗粮拿给它小人家,又悄悄对投影过来的白皇后说:“我觉得猪笼草有点傻大胆,它连上帝都想尝尝。” 白皇后盯着她看到她头皮发麻才道:“可艾米莉亚你不是连上帝都敢怼怼的吗?” 林宁:“…………”撤了撤了。 第198章 温彻斯特(18)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天使们没再继续出没, 人间界活动的恶魔变得只有小猫三两只,恰克·舒利尔也不见了踪影,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家了。 生活在继续。 对迪恩和萨姆两兄弟来说,即使没有了恶魔,人间界还有很多妖魔鬼怪等待着他们去对付,所以他们仍旧走在“hunting things, saving people, family business.”的路上。 林宁呢? 她的超自然生物研究所只经过短暂的繁荣就宣告了“破产”,主要是没有了职员。在林宁研究出如何逆转化后,从前加入进来的勒诺他们都选择了变回人类, 在成为人类后, 他们想过平静的生活, 林宁好老板做到底, 给了他们遣散费, 还给他们安排了合法的身份, 这样送走了他们。 安迪他也回了他老家, 重新追求起了他暗恋的姑娘; 先前的临时工也没有留下来的,以至于林宁这个“mib”就只剩下了她, 白皇后和猪笼草, 就像是最开始一样。 林宁很快就看开了, 继续过着和从前没多大差别的生活。 大学继续上, 研究继续做,偶尔出去打打野。 大学不多说,因为那多是林宁的身外化身在读, 就来说林宁在这个平行世界倾注了最多注意力的研究,在研究过逆转录后,林宁有研究了下在她去过的末日中的丧尸病毒,这个她和白皇后最熟悉,研究起来最得心应手。 除此之外,灯神(djinni)释放出的可让人陷入到不愿意醒来梦境中的物质,也有被林宁研究了个透彻——那个灯神的尸体,林宁有给他找了找关系,让他能够被送到她这边来。 林宁有将这种物质进行改良,以在服用后达到被比利威格虫蛰一下后带来的幸福和放松感,此外还得确保没有副作用,不过想想这种物质还是存在着显而易见“副作用”的,那就是即使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可很容易叫人上瘾,像是被灯神选中的被害者,他们就是沉浸在美梦中不愿意醒来。 所以还是谨慎使用为好。 再说林宁在现实生活中又不缺爱,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很和谐的。在这个平行世界中,林宁尝试了从前没有尝试过的事,那就是让现实世界数据流化,那么在数据流化的世界中,她和白皇后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猪笼草它小人家?它在这个平行世界可以说是拓宽了它的食谱边界。瞧瞧吧,它除了像从前那样吃昆虫纲内的昆虫,还有吃过恶魔,阿尔巴尼亚女巫,加百列身外化身等等,甚至连上帝都想尝尝看。 啧。 又说这个来,在对上帝垂涎未果后,猪笼草不久后就收之东隅。他们有遇到个拟声怪,这是一种食魂怪,可以模拟任何人的声音,一般模仿已死去的亲朋好友的声音来诱使人自杀,进而吞食他们的灵魂。 这个拟声怪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个人才,他不仅能够模拟任何人的声音,还能够通过目标人物的通讯,邮件等来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尽可能完美地模拟死去的亲朋好友,做到对目标人物攻心,让目标人物承受不了对亲朋好友的思念,心甘情愿的自杀。 又拟声怪从前都藏在森林中,几个星期不停地私语,试图让他们在晚上出来,但是他们有着亲朋好友,互相照顾着彼此,让他一年下来能吃到一两个人都算是幸运的了。而随着时代发展,拟声怪来到了大都市,捕食就变得简单起来,他只需要打上一通电话——人们虽然有着各种便利的联络工具,能让他们远距离相隔时也能够紧密相连,可他们也同样变得很孤独。 拟声怪趁虚而入,就变得再简单不过了。 甚至拟声怪还精通使用各种聊天工具,很能与时俱进,只是归根到底他都是要吃人们的灵魂,林宁最终还是解决了他,而且拟声怪喜欢住在肮脏的地方,以致于他的住所中滋生了各种飞虫,猪笼草因此饱餐了两顿。 话说回来,林宁还有填了坑,她从前不是想过要研究其他维度吗。当时她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地狱恶犬,地狱恶犬除了被它要抓走的人看见,并不能够被其他人看见,而这样的道理同样适用于其他超自然生物,像是鬼魂,幽灵,死神等等。 林宁有研究了这个。 这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个全然陌生的领域,从前在《哈利·波特》世界内,她就有研究过如何让被施了麻瓜忽略咒和混淆咒的巫师界被麻瓜卫星勘察到,现在完全可以套用过来。只有一天林宁忽然从大堆大堆数据中抬起头来,对白皇后说:“我在这个平行世界的目标向是不是不太对?” 白皇后:“你认为‘对的’目标向又是什么?” 林宁想了想说:“潇潇洒洒走天涯,斩妖除魔不在话下?” 白皇后:“你是说公路旅行。” 林宁:“……也不能那么说,我是说仗剑天涯,快意恩仇。” 白皇后:“我并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 林宁撑着下巴道:“我有觉得哪里不好了,我现在连句诗都做不出来了,要是叫我师父听到,他肯定会骂我把他交给我的平仄都喂了狗!” 猪笼草:“汪?” 林宁:“……‘平仄’是诗词中用字的声调,不是吃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不想理会它的抗议,喂了狗什么的就只是个说法而已,并不是真的和狗过不去,好吗?林宁再一抬眼就对上了白皇后看过来的目光,不等她问什么,白皇后就点出问题来:“艾米莉亚,你有没有发现即使你造梦,你似乎有意避免你从前的亲朋好友出现?我想说的是,堵不如疏。” 林宁鼓鼓脸:“我知道。” 她其实有在渐渐克服从前遗留下来的心理障碍了,只是这并不能一蹴而就,不然她先前就不会差点魔怔了啊。反正林宁有在做心理疏导,但也没把研究落下,打瞌睡送枕头的是除了随处可见的鬼魂,可以打打招呼的死神外,有遇到了这个平行世界的“小精灵”,他们来自于凯尔特族传说中的西方乐土阿瓦隆,去过阿瓦隆又回来的人才可以看到他们。 他们只有手指高低,拥有着魔力,在手工艺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可以和人类签订契约,他们为人类工作,或是实现愿望,作为交换他们要带走长子,且不止是签订契约本人的长子,还是当地人的长子。这些长子会被带去阿瓦隆伺候他们的仙王,好在契约是可以解除的,在契约解除后也有咒语可驱逐小精灵们回阿瓦隆。 林宁在遭遇过这么一回小精灵后,证明了他们的老家阿瓦隆在另一个维度,归根到底还是归属于地球的。为此,她不仅有借机从阿瓦隆交换回了被带走的长子们,还趁机敲诈了一笔,得到了不少阿瓦隆土生土长的草药。 期间还不知道是上帝给予的意志,还是当真是不经意间串到了天堂电台,听到了来自天堂的动静,不过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似乎米迦勒不再打算推动天启了,这背后该当归咎于上帝的,到底只有上帝才能让他改变主意。林宁:“唔。” 林宁回头去拜访了加百列,加百列见到她神情微妙。 林宁:“你好?” 加百列直接问道:“你做了什么?” 林宁挑挑眉道:“先不说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还在人间?我以为你早回去了。”她是有找过天堂的入口,可即使她找到了,她也不会在上帝好像有所反省的情况下,就把人家到人间的大门给封了啊。 加百列带了几分委屈道:“我倒是想,只是天父让我继续人间反省,知道反省出我到底错在了哪儿。” 林宁不禁问:“那他有说你错在哪儿了吗?” 加百列瞥她一眼,似乎觉得她问了个傻问题:“他若是说了,哪还用得着我来反省。” 林宁:“……所以即使你进行了反省,你也不知道你反省的和上帝让你反省的是不是一样?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你反省了。” 加百列:“……” 加百列:“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林宁想了想说:“本来不是,不过现在是了。”这一家子还真是,林宁都不忍心和加百列说上帝嫌弃他什么了,免得打击这个同样有恋父情结的大天使。 加百列:“…………” 对林宁来讲,她还是有所收获的,最起码知道了上帝没有再隐身了,这大概也是一种进步吧,而这进步还得来不易。林宁竟然有那么点被感动到了,她还受到了鼓舞,愿意在造梦时梦到从前的亲朋好友,开始坦然接受他们有可能不会再相见的事实,即使她可以去同样的影视剧为蓝本所衍生的平行世界,可他们都不会是她曾经遇到的他们。 老实说,接受这一点让她很痛苦,但随之而来她又感到了释然,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平静,这大概就像是通常意义上的“放下了”。 然后,继续向前。 · 继续向前宁在两年后,有顺利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毕业,也实现了她来这个平行世界时最开始的目标,成为了个外科医生。这让不少人都想不通,在他们看来她最擅长的,同时也是创造了叫人瞩目成就的领域并不在手术台边,而是在实验室中,要知道迄今为止她在医学,生物学方面总共有了十二项专利。 只人各有志嘛。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很乐意她来就职,而在上班后不久林宁还有接到温彻斯特兄弟的求助电话,他们遇到了一个rougarou。 rougarou的传说已经流传多年,最早是由法国移民带到北美的,在这儿rougarou是一种在特定时期前和人类没有差别的人,但是一旦到了特定时期,就会变得很饥饿,似乎怎么都吃不饱,尤其会对人肉感兴趣,如果一旦吃下人肉,那么就会变身成rougarou,日后再也转换不过来。 且这种基因是会遗传的。 迪恩和萨姆遇到的rougarou,并不知道他是个rougarou,且他的妻子怀孕了,又他在发现他对人肉感兴趣后,就可以遏制这种欲望,尤其是不愿意伤害他的妻子。迪恩和萨姆认为应该给他机会,并不能因为他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变成rougarou而就提前杀了他。只是他们俩也束手无策,便想到了能够将吸血鬼逆转化为人类的林宁,林宁表示她可以试试,刚好她完成了一台手术,可以尽快过去。 迪恩在旁边听了这通电话,等萨姆结束了通话就对他挤眉弄眼:“一台手术?所以她现在成了个医生?她被同化了!” 萨姆笑了笑:“不是挺好的吗。” 等交接完rougarou,萨姆和迪恩要去调查几起骇人听闻的谋杀案,其中两起是丈夫杀害了妻子,一起是儿子杀害了卧病在床的母亲。在惨案发生前都没有任何征兆,夫妻感情良好,而儿子也一直孝顺母亲,萨姆和迪恩认为这并不寻常,就驱车赶往调查。 这个作案模式让林宁想到了《犯罪心理》世界中的刮擦先生,她想了想便说和他们兄弟俩一起去。 萨姆不禁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林宁微微一笑:“别担心,那会有另外一个我来做的。” 迪恩赞道:“酷。” 稍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起来。 萨姆不用想也知道他都想了什么不良事,朝林宁挤出个干巴巴的笑,接着‘不小心’踩了迪恩一脚。 林宁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有悄悄记了下来,她从加百列那儿学到了很多整蛊小技巧,这次可以有用武之地了呢。 说回到案件上来,事实证明嫌疑人是超自然生物: 海妖。 先前就曾提到过这个种族,传说他们用海妖之歌来迷惑人类,只事实上海妖之歌并非歌曲,而是一种他们从他们的受害人血液中提取的毒液。这种毒液可以让受害人把海妖当成他们理想中的爱人,海妖利用这种有毒的真爱来控制受害人,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即使是杀人,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林宁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刻意断章,只是我没想好宁妹如果中毒会出现什么理想型,而且海妖毒也不止是让人看到理想型,像在《邪恶力量》中迪恩就想要一个敬仰他,可以完全信任的好弟弟,所以宁妹可能看到的就是白皇后和猪笼草他们吧:) 第199章 无责任番外(1) 且说林宁在《邪恶力量》世界遇到了个海妖, 其可以把其体内的一种可以说是叫“海妖之歌”的毒液传给受害人,会导致受害人把其看成理想型,这就让海妖可以控制他们, 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此林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知道如果她中了这种毒液后, 会不会看到她的梦中情人? 如果她有的话。 反正林宁秉承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实践了海妖的毒液。等生效后,林宁立即目光灼灼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起出现的白皇后和猪笼草。 林宁:“???”等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不对,她没有这么三心二意啊! 也不对,只这次还不等林宁吐槽到位, 她又看到了她师父回道人。 林宁:“!!”她不是,她没有。 再接着玉罗刹也出现了。 林宁:“…………” 林宁彻底淡定了,她现在明白海妖的毒液根本没起到正常的作用, 她现在看到的就是她内心最想看到的而已。也没说中了海妖的毒液后, 就只会把海妖看成梦中情人啊, 就像是灯神会让人深陷于美梦中, 美梦又各不相同,但都是中招者最梦寐以求的。 林宁这么一想, 就彻底淡定了下来。 说实在的,在她看到她师父回道人时,她真的吓了一跳。 这说得好像她对见到白皇后和猪笼草并不觉得怎样似的, 这难道不惊悚吗? 不管怎么说, 海妖的毒液没起到相应的作用, 林宁后来对白皇后说:“可能月老他老人家就没有给我牵红线,不过我自己也有点难以想象我会和其他人谈恋爱。” “其他‘人’?”白皇后在“人”字上加重了音,到底截止到目前为止,林宁即使没有彻底超脱人类的范畴,但也不能说就还属于一般人类的范畴,再者她平时乐意打交道的物种中,人类所占的比重似乎越来越小了来着。 林宁:“……不要咬文嚼字啦。” 林宁想了想又说:“我大概是缺那根弦。” 这个话题并没有衍生下去,而是说到了林宁接下来会去的又一平行世界。林宁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她只想着别像去《陆小凤传奇》时,白皇后和猪笼草都不在她身边那样——即使她经过那一遭后有所成长,可不代表她还愿意再来一次。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宁不久后就被系统召回到系统空间,白皇后和猪笼草自然也跟着回来了,不过系统并没有立刻送林宁去下一个平行世界,这就让林宁他们一家三口在系统空间浪了个浪起来,主要还是林宁消化吸收这次的收获,日子过得又惬意又充足。 “哼!” 林宁被这一声冷哼唤回了神智,她不禁抬头去看,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树下站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他身着长袖宽衣,头戴明玉冠,又双眉入鬓,凤眼灼烁,顾盼烨然,不是别人,赫然是回道人! 林宁还有几分茫然。 回道人见她这般模样,当即就更冷下脸来:“怎么?在我雕像前寻死觅活,就想着再见我一面,如今我不胜其扰便纡尊降贵下下界来,你倒是无辜起来,这算是什么个道理。” 林宁:“师父?” 回道人斜睨着她:“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我师徒缘分已——” 林宁哪里愿意再听她师父说他们师徒缘分已尽,因而一个跪滑就滑到了回道人脚边,二话不说就抱住了他老人家的腿:“师父,我想死你了!” 回道人:“你!成何体统!” 回道人尽管那么说,却没有把腿抽走,林宁就是抱住不放,眼圈早红了:“徒不教师之过,我是说师父徒儿自从见不着您后,就没有一天不想您的,您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您的谆谆教诲徒儿一刻都不曾忘却,徒儿如今再得见师父,难免激动了些,师父就念在徒儿这拳拳思念的份上,莫要和徒儿一般见识。” 回道人轻哼了一声。 “师父。” “师父。” 林宁这是一声比一声还甜,个中思念孺慕之情更不用说,哪怕是石头都跟给焐热了,更何况回道人对着她这么个不省心的徒弟时,根本就不是个铁石心肠。 “够了,”回道人抽出了腿,见林宁哭得跟个花猫似的,当下便轻斥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自整一番,哭哭啼啼的像是什么样子。” “是,师父!” 林宁下意识想使清理一新,幸好悬崖勒马,掐了他们自家的除尘诀,只这清理一新也有提醒到她,她这分明是从有她师父回道人,拾光河一干人等的聊斋世界离开了啊,难道系统开恩让她再回来再续前缘了?然而再等她去细想,她却一时间想不起她被系统送来这个世界前的事了,当她正欲深究时,回道人微微挑眉看她一眼:“你我可还有一笔账要清算。” 林宁立刻低眉顺眼道:“师父请讲。” 回道人没有纠正她的叫法,只是淡淡道:“你惯会打蛇随棍上的。” 林宁厚脸皮道:“不然徒儿哪能拜师父您为师,得您教诲。”当初她来到聊斋世界时,知道有她师父那么个大腿,被她遇着后自然是死缠烂打了,那时候回道人就是这么说她的,而且林宁也早习惯了她师父的口嫌体正直,不然不能她对着他老人家在上清宫中的雕像,都没等她哭瞎眼睛,他老人家就现身了啊。 等等,林宁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只再回想时又觉得理所当然,没听先前她师父都那么说了吗。 回道人大抵也是想到了这桩往事,神色不禁软和了下来,只稍后想到了什么,又冷了两分,慢吞吞道:“当年你回上清宫来,和为师说了借尸还魂一事,却不想为师在此之前就已知此事。” 林宁当下便跪了下来,蹭到回道人跟前,“师父。” “你可知你所借身在地府生死簿上已有记载,本该在你拜入我门下前没了阳寿?只不想你竟可和你所借之身契合,也承了其身份,非但为师瞧不出不妥来,便是东华帝君也只察觉你乃异魂,却并无他碍,反而有大气运,连他见着了你都说上一句‘汝徒乖巧,富贵福泽’。” 林宁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出的,她想问她师父何时瞧见了生死簿,只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当下心中如同塞了好几块石头,沉甸甸的,让她眼泪流了下来:“都是徒儿的不是,徒儿若是知道,必定什么都不会瞒着师父的。” 回道人一瞪眼:“即便没有此事,你也该告知为师。难道为师还会因此不要你这么个徒儿吗?” 林宁垂下头。 “你也不想想,为师连你没眼力见,有时不知尊师重道,半点挫折都叫你萎靡不振,于修道上灵气时有时无等等都可忍下来,还能不容下你这么一条吗?更何况你的所作所为,为师都看在眼里,何曾会因为你不过是从他处来,就轻而易举抹杀你的行为。当然了,我都在你身上倾注那么多心血了,没得白白浪费。” 林宁忍不住嘀咕道:“那您不还是在我说我是借尸还魂时,要和恩断义绝?” 回道人:“嗯?” 皮了下林宁连忙道:“没什么,一定是我理解错了。师父您当时是恨铁不成钢,恼怒徒儿没能领会您老人家的拳拳爱徒之心,又看不惯我自怨自艾。唉,都是徒儿愚钝。” “……你知道就好。”回道人旋即扬声道,“既知道,还不给为师奉茶来。” “是是。”林宁一看,原先随着回道人说他回蓬莱仙岛不再回下界的小天地,此时已回复了从前的模样。一想也是,她要是想寻求他老人家的原谅,苦肉计是少不了的,而在苦肉计成功前,她必然是要复原小天地的,好让他老人家也能跟着触景生情不是。 再看小天地仍旧是她记忆中红墙碧瓦,亭台楼阁,清阴绿满庭,又有三五棵红梅开得正妍,当真是风物即可入画,世外桃源般的模样,当时他们师徒一起读书的小学堂也在,一起品茗的凉亭亦在不远处,想来后山的练剑池还是原来模样,林宁不禁心满意足。 稍一抬眼就对上猪笼草深沉的目光。 林宁当然没忘了这个小祖宗,她拖着它去给回道人泡茶,后低眉顺眼地给回道人呈上。 回道人接了过来,纡尊瞧了猪笼草一眼:“它跟着你倒是它的造化。” 林宁:“那是那是。”猪笼草没吭声,装起了乖巧狗子。 回道人啜了口茶后,似漫不经心道:“你既在尘世中浮浮沉沉,为师权当你那是在修炼。这种入世修炼法子在仙界并非新鲜,到底如今不同往日,瞧已不知有多少女仙和凡人结了姻缘,婚嫁一场只当是历劫。只为师瞧着你,这么久了怎么也没个长进。” 林宁:“师父,您知道我离开这儿去了哪儿啊?” 回道人:“你当为师是挂念你,不过是一日东华帝君提及你,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而已。” 林宁:“……您说是就是了。” “我是说徒儿还是有长进的,您瞧我先前还成为了科技女神,还兼职做过死神——都是些异域神,是没办法和咱们家的神仙前提并论的。”林宁觑着回道人的脸色陡然改了口,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又诚心诚意道:“徒儿确实长进不太多,如今连龙都不曾化,果然是离开了师父,才知道师父的更多好啊。” 回道人果然通体舒泰:“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不曾化龙便已有了自己的领域,且还是自己实打实挣来的,可是四海中的小龙都比不上的,你当东海龙王如何瞧你我师徒不顺眼,还不是你个小蛟龙连他们家的小龙都完全比过去了。” 林宁笑了两声,果然是师不嫌徒丑。 猪笼草舔了舔爪子,干脆卧趴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 接下来林宁好生奉承起了她师父,务必让从前产生的隔阂烟消云散,进而全全回到他们师慈徒孝的时候。这其实没用多久,到底林宁真心就那么个师父,而回道人真心就林宁这么个徒弟,还能和她怄气多久?就像是父母面对儿女时,总是拗不过一般。 林宁一时也没离开小天地,向往外面去像从前那样斩妖除魔,倒是有传讯给镇守拾光河的门下诸人,像是一心想成为狐仙的辛十四娘,像是巾帼英雄商三官,她父亲遭受豪绅谋害,她一个女儿家有勇有谋为她父亲报了仇,稍后自刎,林宁听闻后就救活了她,如今在拾光河门下修道等等,让她们定下心来。 又说来她好似没有离开多久,基本上可以做到无缝衔接,大概是系统真的开了次眼吧。 只是林宁总觉得哪里还有违和感,只一时她却想不出来,便想难道是系统这次开恩还是有所限制的,比如说让她没办法将记忆彻底融会贯通,再比如说让她的灵力或是从前有学过的其他“力”使不出来,反正就是不可能十全十美,果然是又无情又冷酷又无理取闹的系统。 (系统:“……”) 话再次说回来,在这种情况下,林宁本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可她左有猪笼草在手,右又有失而复得的师父,逍遥又自在,便没怎么想着去刨根问底了。 再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嘛。 于是林宁就这么过上了有师父有狗子还有龙吟剑的美好生活,还从她师父那儿抠出来一壶猴儿酒。这猴儿酒香腴清醇兼有,甘芳无比,光是闻闻就觉得醉到了,林宁正迫不及待要喝,回道人就出了声: “为师昨日去天宫赴宴,和月老闲谈,提及了你的情缘。” 林宁:“啊?” 回道人道:“啊什么啊?你从前不心心念念一女子吗,我想这多年都过去了,她怕是已投胎转世,便着月老谈了谈,不曾想他道你在人间历劫时,就已遇到过你的有缘人,本来你们命中该有一子,只不过缘分多变,到头来你们成了有缘无分。” 林宁:“啊啊?” 回道人瞧不上她这傻样,不甚耐烦道:“哼,我竟不知道你那有缘无分之人再转世时,成了佛门中人,即使是个酒肉和尚。” 忽然间,林宁福至心灵:“您不会是在说无花吧?” 回道人:“怎么?你还记得他?” 林宁:“……嗯,不过月老说得没错啊,我们确实有缘无分。”当初她就是有意折腾无花,所以才提出要和他成亲而已,后来无花不也跑了,这当然是有缘无分啊,再甚者都算不上有缘无分。 回道人沉吟道:“如此便好,此外我观你还有因果未结,你尽快了结得好。” 林宁:“??” 这般的,林宁被回道人赶了下去,叫她去了结因果,还说等她见着了人她就会立刻明白她欠了什么因果。林宁倒也习惯了回道人说风就是雨的秉性,再一转眼她就带着猪笼草离开了小天地,来到了凡间。 她这般一凭空出现,可把看个正着的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吓了一跳。 司空摘星:“鬼啊!” 陆小凤:“…………林兄?” 司空摘星:“???” 再定睛一看,果然那凭空出现的人长得和林宁易容后的模样十分肖似,而且他手中还拿着那柄龙吟剑,只是眼前这人穿着一身道袍,还是道士非道姑。司空摘星不是很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跟着问道:“是你吗?” 林宁掐了诀回礼道:“陆居士,司空居士。” 司空摘星:“…………?” 陆小凤的脸色也变得很古怪:“你破碎虚空后变成了道士?”当时林宁离开《陆小凤传奇》世界时,皮了那么一把,和西门吹雪在紫金山山巅决战时,叫系统配合装了一回破碎虚空来着。 林宁想了想后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贫道本便是道门中人,先前是下来历练的,历练完了便回了上界。” 陆小凤还没说什么,司空摘星就抢着说:“也就是说你原本就是个男的,不曾想下凡时成了女儿身?” 林宁回道:“这并不拘什么,贫道非第一次变成女儿身。” 司空摘星:“……那你好棒。” 林宁:“…………嗯。” 陆小凤不禁问:“那你来历练,历练什么?” 林宁不是特别确定道:“惩奸除恶?” 陆小凤:“……” 这时林宁又嘀咕道:“我倒是有历情劫。” 这话儿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听到了,他们立马目光灼灼起来,林宁也没有多藏着掖着,就和他们俩说了她从前和无花的有缘无分。 不曾想陆小凤竟然知道一个无花,是多年前赫赫有名的妙僧,当然了,同时期时妙僧并没有“盗帅”楚留香有名气。据说楚留香在多年前已出海,世人并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司空摘星却一脸神秘道:“我有小道消息,说他不日将重出江湖,好似是有了昔日故人的消息——你怎么了?” 他和陆小凤齐齐看向眉头紧皱起来的林宁。 林宁从刚才他们提及无花时就觉得不对,可她一探究就觉得脑袋空空,像是被什么隔断了一般。再想就知道是系统做了什么,再对上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隐隐透着关切的目光,林宁摁了摁眉心,将那种不舒服压了下去: “我想我们口中的无花是同一个无花。” 她这么说道,尔后那种不舒服感就减轻了不少。 反观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他们反应过来后就不约而同地拖长了声音,揶揄之情不能再明显,好在他们也不是完全就这么接受了,司空摘星还朝着林宁挤眉弄眼道:“你们一个是道士,一个是和尚,果然得有缘无分。” 林宁:“……” 稍后他们一起去了百花楼,见了正在侍弄花草的花满楼。 百花楼中依旧百花争妍,花满楼仍旧和从前一般恬淡。 林宁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他,而一路上都在萎靡不振的猪笼草这时候振奋起来,在园中扑蝶捉虫不亦乐乎。林宁他们则在楼上喝起酒来,为此林宁还贡献出了她的猴儿酒,虽说只有一瓶,不过也尽够了,推杯换盏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不大一会,众人都醉下桌来。 林宁自是最清醒的那个,把最后一杯酒喝下后,下了楼让猪笼草在这儿等她,她掐了诀就去了罗刹教。见着了玉罗刹,就恍然明白她师父说的因果是什么,她是得郑重感谢玉罗刹当时一点醒,让她顿悟开来。 只不等她多想具体顿悟什么,玉罗刹就劈头盖脸攻了上来,活活上演一出故人见面分外眼红。 林宁一面应招,一面喊道:“至于吗?” 玉罗刹下招愈发狠辣,还咬牙切齿回道:“至于,怎么不至于,打死最好。” 林宁:“……” 林宁扁扁嘴:“我师父都没打过我。” 玉罗刹闻言,猛然一笑,更添几分邪魅狷狂,然后用上了全力,争取把林宁给打个半死。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是林宁的对手,不过林宁也不敢用上全力啊,她生怕把玉罗刹给打死了。 唉。 又一想她现在肉身强悍,叫玉罗刹打打都没什么关系,索性就不还手了,可这岂不是更气人? 玉罗刹:“……你个不孝子!” 林宁:“我现在确实是不孝‘子’了,不过实话和您说吧,我其实并不是人,我现在是蛟龙,所以您再自认是我家亲戚也没用。” 玉罗刹:“你存心来气我的吗?”说着他眼泪就落了下来,可以说是很真情流露了,林宁却很清楚这里头的演戏成分,到底玉罗刹可以说是戏精本精了,只是她也很清楚这其中有多少不只是演戏,当下就妥协道:“其实咱们也不是没有关系可拉的,你看我在成蛟前是蛇精,而你是蛇精病,就差一个字就完全一样了呢。嗯,是这样没错。” 玉罗刹:“…………”他的命好苦啊! 第200章 无责任番外(2) 都说棍棒下出孝子,玉罗刹秉承着这个原则, 追着林宁从西域打到了中原, 不可谓不是父爱如山。 林宁投降了:“你赢了。” 玉罗刹语态悲凉道:“赢了又如何?本座还不是膝下凄凉。” 林宁眼看他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冷不丁便来了句:“玉罗刹, 我叫你一声干爹你敢答应吗?” 玉罗刹立刻破涕为笑:“哎!” 林宁:“…………”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林宁想想总归是她自己不够地道, 让玉罗刹这一回又算得了什么, 遂不再和玉罗刹计较辈分问题。又玉罗刹既已来了中原,少不得要去万梅山庄探望下西门吹雪,因而两人便就此分别,林宁转身回了百花楼, 瞧着醒过酒来,听到她脚步声就朝她微微一笑的花满楼, 便是一愣: 她如今既有了神通,自是可以治好花满楼眼睛的。 花满楼是一个好人,皎皎如明月,待人真诚, 待世界温柔, 他自然值得世界对他更温柔的对待。 林宁和花满楼说了此事,在准备期间则有了出海归来的“盗帅”楚留香的最新消息。司空摘星作为铁杆迷弟, 简直是迫不及待要见他老人家的, 只楚留香尽管已不再是从前风华正茂时, 可也绝对称不上老人家, 他是驻颜有道, 和当年出海前似乎并没有多少差,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刻画,更显得魅力无边。 看司空摘星都要尖叫出声,就可见一斑了。 陆小凤也跟着诚心诚意地叫了声前辈,他说不定也是半个迷弟。 楚留香笑着应了,最终将目光落在林宁身上。 林宁见着了旧人,自然是喜悦最大,顺带着将不合理的地方再次压了下去。稍后和楚留香单独说了会话,让他相信她就是当年的司徒静,如今只是恢复了原貌,大家还是好朋友。 楚留香惊奇后道:“不曾想竟是这样。” 林宁道:“楚兄不怪我有意隐瞒便好,且如今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我师父说我和无花有缘无分,这也是经过月老钦定的。” “月老?”楚留香玩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下我的情缘在何方。” 林宁微微扬眉:“咦?楚兄竟还在寻自己的情缘?我以为楚兄和一名叫张洁洁的女子有过一段情缘,她还给你生下了一个女儿叫西门无恨。” 楚留香:“!” 陆小凤重复了下那个名字:“西门无恨?” 司空摘星则若有所思道:“香帅和张姓女子生下个女儿姓西门?” 楚留香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 林宁敲了敲额头:“那可能是我记串了,等事了后我可以去帮着楚兄问一问。” 楚留香本是个玩笑话,不想现在他竟然真的想知道了,便朝着林宁拱了拱手道:“那谢谢你了。” 陆小凤有点想知道,又有点怕知道,踌躇了下就没有立刻说什么,旋即听楚留香和林宁说起了“妙僧”无花当年那些事儿。 无花当年在楚留香手上诈死脱身,没有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直到在蝙蝠岛上楚留香意外发现了无花的踪迹,只是在他的穷追不舍下,无花跌入了无边无际的海中,从此又失去了踪影。绝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认为他葬身大海,其后多年当真没有他的任何讯息,而楚留香如今再得到他的消息,也实属偶然。原来楚留香出海后,见识了大海的广袤和无情,也见识过南海沿子附近岛屿和番国,知天下何等辽阔,期间也自然少不了不平事和离奇事,就和从前一样,又其中一件所涉甚广,楚留香查来查去有查到了蛛丝马迹,而顺藤摸瓜后就摸到了东瀛。 东瀛? 那可是无花的祖国,毕竟他爹天枫十四郎就是东瀛伊贺的忍者。楚留香一开始是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并没有将他所遇到的案件和无花联系起来,只后来逐步查证时,在证据面前才渐渐将无花和此案联系了起来。 这才有了楚留香归来一事。 林宁不禁问:“楚兄提到那是一个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组织?只不知可知道这组织名?” 陆小凤也支起了耳朵,这种麻烦事他也喜欢嘛。 楚留香沉吟道:“惭愧惭愧,我并不知这组织具体叫什么名,不过却清楚这一组织人员喜穿黑衣,知道其存在的人都称呼它为黑衣组织。” “另外我有打探到这一组织成员命名都是照着酒名来的,所以分辨起来并不难。林兄你怎么了?”楚留香说着就见林宁神色莫名,连忙问道。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面面相觑,这和先前他们提到他们认识无花时她的表现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林宁:“…………我没事,我只是忽然想到我们大可不必像从前那样循着蛛丝马迹追寻真相,待我推演一番即可。” 楚留香:“你是说测算?” 陆小凤:“卜卦?” 司空摘星:“看手相?”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林宁嘴角抽搐了下,还瞪了最不靠谱的司空摘星一眼,司空摘星一缩脖子就缩到了陆小凤身后。林宁轻哼了一声,就摆出了个街边算命的掐算的架势,引来“切”声一片。 林宁:“……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从前其实也没怎么正儿八经的学过推演啊,她学的最多的还是斩妖除魔,不过她学得多杂啊,而且还不是杂而不精的那种,像这种推演都只是小意思了。果然林宁这么一推演,她脑海中就冒出了一段段文字,原来这黑衣组织在东瀛已是根深蒂固,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此外还操纵朝中政权更迭,另外他们的势力也不仅仅局限于东瀛,还扩张到了其他番国。 瞧南海沿子那边都扩张到了,就更不用说九州这和他们隔海相望的泱泱大国。 当年天枫十四郎差一点就要被这个黑衣组织吸收,且黑衣组织还看好石观音,想利用她中国人的身份,来让她来中国做卧底。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天枫十四郎谢绝了他们的吸纳,自己却是带着两个儿子来到中原,试图通过将两个儿子托付给少林寺和丐帮的举动,好让他们兄弟俩长大后一个继承少林寺,一个称霸丐帮,这可非黑衣组织的徐徐图之可比的。 可惜后来功亏一篑了,也没想到兜兜转转多年后无花入了这个黑衣组织。 再看就发现这黑衣组织只是看起来风光无限,内里早就被各国朝廷派人入侵成了筛子,可以说是一片片的卧底,也就是说这黑衣组织土崩瓦解是可以预见的。 林宁边和楚留香他们说她推演的信息,边时不时按着突突的太阳穴,让其他人不注意都难,司空摘星快人快语:“难道你这是在泄露天机,导致神魂不稳?” 此言一出,大家齐齐侧目他。 司空摘星无辜道:“你们看我做什么,话本上不都是那么写的吗?我都没说折寿呢。” 林宁摇摇头:“你看的话本上的人物可多是凡人,我又不是,再说这只是很正常的推演而已,并不耗费我什么的。” 楚留香问:“那你?” 林宁放下顶着太阳穴的手:“我也说不好,可能是我能再次下界见着你们的交换条件吧,忽略它就没什么事了。” 陆小凤仔细看了她一眼道:“当真无碍?” 林宁就差发誓了:“比真金还真。” “那便好。” 稍后他们就截收到了来自六扇门那边的情报,说是六扇门在黑衣组织中安插的卧底传讯回来,说黑衣组织有据说可毁天动地的大阴谋,具体是什么他们并不知晓,只知道和“浣熊”有关。 浣熊从明面上来讲就是种动物,林宁自是知道且见过的,还和其他人科普了下。再推演下,黑衣组织确有大动作,且关系匪浅,无花也有参与其中,看来他们得往东瀛去一趟了。 这种赴汤蹈火的事,楚留香自是义不容辞,何况还关系到了无花。 陆小凤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后,也拍板要去。 司空摘星瞧了瞧楚留香后,一咬牙也说了同意。 林宁自然也是要去的,临走前去百花楼把猪笼草它小人家接了过来,又和眼睛正在恢复期的花满楼道了别,嘱咐他接下来几天的注意事项,还和正在万梅山庄烦西门吹雪的玉罗刹传了讯,这才和楚留香他们从江南出发去东瀛。 若是搁在往日,他们必然是舟车劳顿的,可现在有了蛟龙宁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想怎么来就可以怎么来,便是乘坐黄鹤都可以,即使在海上乘船,也可做到顷刻间驶出千里,直挂云帆到东瀛。 再说那“浣熊”,根据推演说是有那么一个叫浣熊町的地方,他们便直接去了浣熊町。这浣熊町乍然看去十分热闹,也十分寻常,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可耐不住他们四人可以说是都有火眼金睛了,很快就各自发现了异常,等凑到一起说起来,便知道他们发现的异常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活人,与其说是本地人,更不用说他们更像是戏台上的戏子,来来往往的都是在演戏。 不然那摆摊的怎么会连自家摊上贩卖的物品,都好似搞不清楚? 再不然饭馆内伙计却有一双再细腻不过的手? 还有明明做男人打扮,身上却有股挥之不去的脂粉味? 再有来来回回的就只有那么多人,甚至有个人在短短时间在街道上来回了三次,每次都在同一个摊子上停留,说着和上次差不多的话。 反正这儿的人都是在演戏,而且还不是那么到位,破绽多多,而这显然也更加说明这儿有问题。四人交换了个眼神,正要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顺藤摸瓜时,又来了一群人。 这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为首的是个剃着月代头,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他身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就掐腰得意笑了起来:“有我毛利小五郎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再看他身边还跟着个秀丽的年轻女孩子,以及一个小男孩。年轻女孩子听了他的话后,倒没什么反应,看来是司空见惯了,倒是那个男孩子熟练地翻了个白眼,似是不屑于那毛利小五郎的自夸行为。 下一刻,那个小男孩就很敏锐地看了过来,等看到林宁他们几个,还愣了愣,不过更多的还是在打量分析他们。 林宁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驱使她伸手摸了趴在她肩膀上的猪笼草一把,感受到它小人家实实在在的触感后,才安心了下来,不过她却很清楚眼下她似乎是在饮鸩止渴。 这时楚留香慢条斯理道:“此子甚为敏锐,不似寻常垂髫小儿。” 司空摘星连忙跟进道:“我看他身上揣着不少小东西,虽说打眼一瞧并不显眼,若是没有几手功夫,可做不到这般。” 陆小凤摸着下巴说:“缩骨功?探探他的骨龄便可知晓。” 他们说完就来看林宁:“林兄怎么看?” “说起来我曾遇到过这么一桩奇事,说的是有个手艺人——”即卖艺人带着一个才一尺多高的瓮,瓮中藏着一个小人,这小人是一个读书的童子,从学堂中回家时,被卖艺人拐骗,被灌了药,整个人都缩小了,接着被卖艺人藏在了瓮中卖艺,成为了他赚钱的道具。 林宁的意思就是那个倒霉孩子是同样的情况,被灌了药变小了罢,没有被灌药前应该和那个女孩子一般大。 青梅竹马嘛。 听林宁那么一说,楚留香微微扬眉道:“怕是和那黑衣组织脱不开干系,据我所调查到的,那黑衣组织正在研发一种丧心病狂的毒药。” 林宁“嗯”了一声。 话是如此,他们倒没有上前去和他交涉,还是先找到无花再说吧。根据林宁的推演,无花此时就在浣熊町,他们先擒住这个前妙僧再说,而这么做简直就是实力碾压啊,以致于当无花再见到楚留香时,别提多惊讶了。 无花也没怎么变,除了他头发长了出来,仍旧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看了看他,又去看了看做道士打扮,丰神俊朗的林宁,神情微妙起来。 无花:“??” 无花倒不是不认得他们俩,他只是不知道林宁又是何方神圣而已,不过他最在意的仍旧是楚留香,淡淡瞥过林宁他们仨后,就朝着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香帅仍旧风采依旧,神采非凡。” 楚留香叹道:“在没见到你本人前,我一直在想‘我认为你没有葬身大海’是否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今见着了你,我才觉得我并不觉得意外你还活着。” 无花缓缓道:“我却是意外香帅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楚留香:“这并非我的功劳。”他说着看向了林宁,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和无花解释,难道叫他说“你还记得神水宫少宫主司徒静吗?这就是”。 林宁善解人意道:“无花,此去经年,我们又见面了。” 无花:“你是?” 林宁悠悠道:“你还记得神水宫少宫主司徒静吗?” 无花一愣,神情复杂起来,多少年了司徒静仍旧是哽在他喉间的一根刺,“难道你是司徒静的儿子?” 林宁:“…………” 楚留香:“……” 陆小凤:“……” 司空摘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就是司徒静。” 无花冷笑连连:“我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还能够看出他是否易容,也能够看得出他是否是由司徒静易容!他二人,两眼之间的距离并不相同。” 林宁“哦”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司徒静两眼之间的距离啊。” 无花笑转柔的同时,还透露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可真是百转千回:“有何不可?漫说她,便是香帅的我也记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不曾有一日忘记过。” 林宁慢吞吞道:“如果这么说让你意可平的话,那香帅他也一日不曾忘记过你两眼之间的距离。” 楚留香:“……”怎么就拐到他身上来了?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看看他,又看看林宁,最后看向无花。 无花淡淡道:“那还真是在下的荣幸。” 林宁冷不丁问:“你在黑衣组织中是什么代号?花酒吗?” 无花:“…………” 当然不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花早就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谁让他又遇到了老冤家,当下就气血上涌,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只是他这边就只有他一个人,林宁那边有四个,而且这还没有算上猪笼草它小人家,所以为了给无花续一秒,林宁就自动自发的站到一边。 饶是如此,无花也很快就败下阵来。 接下来就是审讯之。 为了不让他们显得无所事事,所以陆小凤就提议让林宁按照凡间的常理来,不然那多没意思,于是无花就交给了楚留香,陆小凤则和司空摘星组队去进一步暗访浣熊町,这么一来无所事事的反而变成了林宁,好在她探查到先前那个被灌了药变小的小家伙正在追查他们一行人,于是就打算去和他来个偶遇。 在制造偶遇的路上,林宁有和两个黑衣人擦肩而过。 他们一个人戴着竹笠,遮住了脸,另外一个笑得一脸憨厚。林宁在走过去后愣了愣,她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们俩,可那仿佛有一层雾般,将她的认知隔断,让她想不起来什么。又她对着那个小男孩和自称叫毛利小五郎的一群人时,也有同样的感觉。再有浣熊这个词也是,她是觉得浣熊不改和町这个词组合在一起。 林宁微微叹了口气。 不待她走多远,眼前的小巷中就蓦然多了一个人。 正是刚才那戴着竹笠,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 林宁并不意外,也早在这个男人折返回来前就意识到了这点,她就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这般的,两个人隔空相望,谁都没先开口,看谁能按捺住。 最后先动的是那个男人,他将竹笠抬了抬,露出了他的眼睛,似有刀锋般锐利,接着缓缓道:“阁下想来从中原渡海而来,不知为何出现在这小小的浣熊町?” 他说得是文,还说得极慢,却将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但听起来却是说不出的生硬刺耳,有如刀锋摩擦,拗折竹竿。 林宁心念一动,脱口而出:“你是琴酒。” 琴酒一凛,眼神更加锐利。 “我认为我从前见过你,只是我现在因为某些原因不记得了,你容我想想。”林宁自顾自说道,她的表现并不像是作假,可琴酒却觉得受到了冒犯,杀心已起,不动声色握住了腰间那柄样式奇特的乌鞘长剑,这时林宁一拍掌道:“我是二锅头啊,琴酒。”琴酒:“???” 林宁:“不不不。” 猪笼草狐疑地看着她,见她不太对劲,就伸出爪子拍了她一下,林宁揉了揉眉心,朝正要拔刀的琴酒摆摆手:“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琴酒:“…………”他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人吗? 这个吗? 只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碾压性的武力面前,以卵击石实在不是个好选择,不是吗?所以琴酒就战略性撤退了,撤退时还在想“二锅头”又是什么?他怎么没听说过中土还有这种酒?最起码传到东瀛来的中土酒中就没有这种。 林宁这边觉得心中缀的石头更多了,还在心中把系统骂了一通,这肯定都是系统在搞鬼,只是想到还在小天地等她回去的师父,还有再见到曾经的亲朋好友,她决定少骂系统一句。只她万万没想到,系统这次这么放飞自我。 “你是说浣熊町原本的人都变成了僵尸?” 第201章 无责任番外(3) 林宁:“…………” 系统这到底是什么骚操作? 只不等她想不明白, 其余人就将目光对准了她。 林宁:“?” 楚留香先开了口:“不知林兄可有习得对付这僵尸的道术?”他和陆小凤他们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来, 反而神情平常, 好似并不觉得他们遭遇了满镇僵尸有什么不对的。 对比之下,好像林宁这个道门中人大惊小怪了一样。 林宁:“……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陆小凤捻起他那两撇小胡子道:“自然是觉得奇怪的。我从前只听说过有那么门邪术存在, 可到底是道听途说,从没有亲眼见过,如今既是见着了, 那就权当是长见识了,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这里的人统统变成了僵尸,为什么还有那么一群人来做掩饰?想必两者脱不开干系。依我看,怕是这群僵尸是被他们有意制成的。” 楚留香慢条斯理道:“这就和我们从六扇门截获的消息对得上了,便是无花他看似什么都没说, 可我从他的言语中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志得意满, 这次恐怕不能善了了。” 司空摘星看向了林宁:“这看起来是你的老本行啊, 你说该怎么办吧?” 林宁脱口而出:“爆头。” 楚留香:“……” 陆小凤:“……” 司空摘星:“……你到底怎么一回事?瞧着不着四六的。” 说白了, 就是不在状态。 林宁一僵,又深吸了一口气,收拾了凌乱的思绪, 修整好了状态:“这得看我们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僵尸, 还得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僵尸她并非第一次遇到,先前她就曾遇到过偶然尸变的女僵尸。那女僵尸面部称淡金色, 只剩下了吸食活人阳气的本能, 且力气也变大了不少, 手指可像是钢钩一样深深抓进树里, 这样的僵尸已经没有了拯救的必要,毕竟她本来就是死人尸变而来的,对付起来也简单,只需要一纸符箓。 当然了,这是以林宁的标准来说。 再看此地的僵尸,比曾经遇到的女僵尸还不如,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寻常人都能对付得了,何况是他们一群习武之人外加个道士呢。 不过林宁却有在其中一具僵尸身上发现了异常,那是被人为改造的痕迹,进一步探查下发现所有的僵尸都是在某种毒药的作用下,才从正常人异变成僵尸的。 简直是丧心病狂。 那也就不必再客气了,擒贼先擒王罢! 无花不开口也没妨碍,林宁直接来了个摄神取念,成功获得了通往幕后人老巢的地图。一行人便按图索骥,路上还遭遇了一波又一波的僵尸,他们没了思想,只剩下了吃人的欲望,又可能因为他们是东瀛僵尸的缘故,林宁这边的符箓对他们没用,点穴也没什么用,结果还是爆头最靠谱。 不过呢,僵尸行动缓慢,想躲开他们还是有除爆头外的他法的。 那就是使轻功,一个凌空再一个腾挪,人就可以掠出五丈外。 而撇开林宁不提,剩下的楚留香他们,有两个是以轻功著称的盗帅和偷王之王,还有一个陆小凤的轻功也不是一般的卓越,结果就是他们在半空中身形展动,底下的僵尸们可能还来不及闻到他们散发的人味,他们已不见了踪影。 林宁:“……” 林宁沉思了一秒,直接缩地成寸。 僵尸:“………………” 期间他们还有遇到了正在仓皇逃窜的毛利小五郎,和他一起来的少女倒是有在身法凌厉的对付僵尸,还有那个看起来只是个垂髫小儿的小子这会儿也不再隐藏了,而是脚上一路带闪电的踢出个蹴鞠,火树银花般将一众僵尸踢了个人仰马翻。 林宁下意识抽了抽嘴角。 陆小凤还在那儿说:“这难道是东瀛的忍术?” 楚留香不置可否,翻身下去施于援助。 稍后他们在一家小酒馆中稍作休息,林宁负责在小酒馆外贴上了隔绝气息的符箓,众人做了自我介绍,知道了他们分别是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其中江户川柯南会说汉话,虽然不是特别地道,不过也很不错了。 林宁:“唔。” 司空摘星:“怎么啦?” 林宁:“我绝对在哪儿见过他们,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想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江户川君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可是和那黑衣组织有关?” 江户川柯南:“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林宁:“你不必再做幼儿姿态,我们都知道你本来年龄,也知道你原本身份,工藤新一。” 因为林宁是用日语念的“工藤新一”,所以不免就产生了误会:“滚筒洗衣机?这都是什么名?” 林宁一本正经道:“滚筒洗衣机就是一种家用电器,洗衣方法是模仿棒锤击打衣物原理设计,由不锈钢内桶,机械程序控制器,由滚筒旋转时产生的巨大离心力做重复运动,加上洗衣粉和水的共同作用使衣物洗涤干净。” “???” 林宁:“我是说他的名字用我们的念法是工藤新一,姓工藤。” 毛利兰已不可置信地盯着一直在装成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声音不自觉拔高:“新一?”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只能硬着头皮将皮球踢出去:“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黑衣组织的首领有何关联?” 林宁:“愿闻其详。” 原来工藤新一也一直在追查黑衣组织,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知道那黑衣组织的首领掌握着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和知识。其还曾和最信任的部下说过他是从未来而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工藤新一认为排除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能那也只能是真相,所以他认为黑衣组织首领不是在开玩笑,真有可能他是从未来而来,这也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能掌握那么多超乎相信的科技。 林宁听后淡淡道:“我相信。”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自从见过林兄,我都已做好了继续大开眼界的心理准备。” 陆小凤云淡风轻道:“我和猴精都见过你羽化成仙,这种从未来而来的事,也不过尔尔。” 司空摘星随口接道:“再说了咱们家那边什么神话鬼说没有,上有盘古开天辟地,下有女娲造人,左有狐狸成精,右有厉鬼索命,如今不就是个未来使者吗,并不值得咱们大惊小怪。” 风流人士如楚留香和陆小凤不禁看向林宁,林宁心领神会道:“狐狸精确实有好多,无论男女皆是风流倜傥之辈。” 楚留香和陆小凤对视一笑:“哦哦。” 林宁转过来看向工藤新一:“东瀛自来不是有百鬼夜行吗,我虽说没亲眼见过,但这并非空穴来风,所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工藤新一:“…………” 是这样吗? 不管怎么说,他们一群人没有在怕的。在稍作休整后,就继续朝着老巢进发。那老巢在地下,等进入后果然意识到不同来,这老巢内的机关即使是手最巧的朱停,也不一定能制作出来,并且林宁也看得出来这很超前,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像她一样穿越来的? 以及制造僵尸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统治世界? 说不准。 又这次过来,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就只有被戳穿了马甲的工藤新一跟着过来了,他除了是想惩奸除恶外,还有不想直面毛利兰的意思吧,能拖一下是一下。只是他现在跟着林宁他们过来,心里也很忐忑,不说别的,就是林宁又是怎么知道他就是工藤新一的? 这件事他除了阿笠博士,服部平次,他父母就没告诉过别人。 唔。 不细究这件事,还是来看这幕后之人吧。 幕后之人根本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找了过来,吃惊之余,就进入了反派死于话多阶段。原来这幕后之人还真的是从未来而来的,不过他并不是像林宁这样的穿越,而是乘坐着时空穿梭仪来的,本来他是没想着降落到东瀛的,只是时空穿梭仪在穿梭中发生了点偏差,让他不得不在东瀛暂时安营扎寨。 这人本来就不安分,所以暂时安营扎寨时就搞出了个黑衣组织,再接着就搞出了能让人成为僵尸的病毒,准备玩个大的。 话说完后,他就变了身。 从好好的东瀛人,变成了个西洋人,还是自带触手的那种。 “我将是新世界的神。” 他大声宣布着。 台下众人中除了工藤新一面色凝重,其他人都是一脸冷漠,包括趴在林宁肩膀上的猪笼草。 林宁:“呵呵。” 幕后人:“…………” 幕后人恼羞成怒,变成触手的手刹那间像是箭般射了过来。 林宁立刻高喊:“陆兄,让他见识下你的灵犀一指。” 陆小凤:“…………” 司空摘星在旁边不厚道道:“是啊,陆小凤,你的灵犀一指不是号称什么都能夹住的吗?” 楚留香长身玉立在一旁,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到底在他们看来,那触手穿过来的力道和速度都还比不上一般暗器吧。 工藤新一:“…………” 幕后人:“!!” 欺人太甚啊欺人太甚! 话又说回来,总归是个关底怪,总不能叫他幕后人,这多看不起他啊,那就称呼他威斯克好了。威斯克那个气啊,且当他射出去的触手果真被陆小凤那么轻松一夹,就夹住动弹不得后,他更是又惊又怒。 “这不可能!” 陆小凤:“承让承让。” 当然了,威斯克还不止这点本事,这儿可是他的老巢,里面还装着各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一经开启就火力全开。刹那间这儿就热闹了起来,武功忍术齐上,更不用说还有林宁这个挂开到没边的家伙,她可是用本体怼过宇宙飞船的,现如今直接开大,变回蛟龙后召唤雷电,将这老巢劈到见了天日。 威斯克:“…………这不公平!” 林宁慢吞吞道:“其实我还没有得道成仙,现在顶多算个半仙,更何谈是什么神了,惭愧啊惭愧。”威斯克:“噗——” 威斯克活活被气死了,让工藤新一很懵逼,就这样?那他从前胆战心惊都喂了狗吗?早知道他就和毛利兰摊牌了啊!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那黑洞仿佛拥有着能够吞噬一切的力量,紧接着一艘像是船一样的东西飞了出来。 众人一凛。 林宁:“是宇宙飞船。” 她这时已变回了道体,突发奇想从她的袖里乾坤中掏出了她的龙吟剑,大有要让龙吟剑飞上去戳那个宇宙飞船一把的架势。 宇宙飞船上,坐在大副座位上的j瞪大眼睛将检测到的能量数据报告给k,“k,别告诉我这是一般二般的土著?我真怀疑他那武器一戳上来,就把咱们的宇宙飞船戳个窟窿。难道他其实也是个深藏在地球的外星人?” k面无表情道:“不,他就是土著。” j咂舌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放出和平鸽表示我们是来寻求和平抓捕时空逃犯的吗?” k不动如山道:“s级时空逃犯威斯克已经死了。” j忍不住问:“所以?” 所以k一不做二不休,开启了曲速飞行,直接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了。 求生欲可以说是非常强了。 黑洞也消失不见,天空恢复了原样,好似什么都没有出现过。林宁有点遗憾地将龙吟剑收了起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收拾残局,也就是这时候林宁发现了威斯克老巢内的人工智能: 白皇后。 林宁看到她时,整个人就像是过了一道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微霜。” 林宁说着就使了法子叫她的鬓发变成了白色,可以说是非常应景了,她就说她忘了什么! 其他人则一脸懵逼,冷不丁陆小凤一拍掌道:“我记得林兄从前常挂在身上的两个木雕,一个是只狗,一个是个姑娘,想来就是这个姑娘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楚留香则语气微妙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林兄他念了那几句词,是东坡先生用来悼念亡妻的。” 司空摘星摸着下巴道:“那妙僧无花到底算什么?” 楚留香:“这个。” 陆小凤摇头晃脑道:“不好说啊不好说。” 工藤新一一脸冷漠,他说这群人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那个小女孩明明不是人类的,好吗?还有在他们来这儿之前,怎么没听林宁这个道士或者是非道士的提到过她?这难道不可疑吗? 还有妙僧无花又是谁? 妙僧无花他还真不是谁,这次他再次会活捉后,楚留香自然是不能再放任他逃走了,势必要将他完好地押回中原,听候六扇门发落。 林宁这个“喜新厌旧”的,上演了什么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哪怕无花生无可恋,她都没再多看他一眼。 无花:“…………” 东瀛的事解决后,他们一行人就回到了中原。 楚留香要带无花去六扇门,陆小凤要去百花楼,司空摘星也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到底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何况往后还能再见面,林宁也没多说什么,和他们一一道了别,看着他们远走后,这才收回目光,径自回了上界,来到了小天地。 小天地依旧如世外桃源般,回道人正在树下吹箫,微风拂过,衣袖飘飘,越发衬得他老人家神采非凡。 林宁回头和白皇后说:“那就是我师父,疼我爱我的师父,哪儿哪儿都好,就是非常傲娇。” 回道人:“嗯?” 林宁立刻谄媚道:“我是说我师父文成武德,天下无双。” 回道人似笑非笑道:“不说比我早得道的一干仙人,便是文成武德文有文曲星,武有武曲星,为师何曾谈得上是天下无双?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说为师自傲无比?为师倒不知道你竟是这么看待为师的,实在是叫为师心寒呐。” 林宁:“…………您其实是不知道‘傲娇’是什么意思吧?” 回道人:“……哼。” 他这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傲娇啊。 林宁很是习惯了,就拉着白皇后过来,给回道人介绍了下她家亲爱的。她当时就说她忘了什么,现在找回了白皇后,不能更圆满。 只是回道人没什么好态度,什么人工智能,根本是闻所未闻。 林宁打圆场道:“您就当白皇后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 回道人挑眉:“她以为她是孙悟空呢。” 林宁抓住了重点:“等等,您见过齐天大圣?” 回道人也是:“你那崇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林宁嬉皮笑脸道:“不就那么回事呗。”齐天大圣名气多响亮啊,崇拜下很正常的。 回道人:“……” 回道人很不满她胡搅蛮缠,祸水东引,瞪了她一眼,直接甩开袖子离开了。 林宁挠了挠脸,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就像是夹在婆婆,不,公公,也不太对,是师父和媳妇之间的儿子啊。” 白皇后:“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艾米莉亚。” 回道人显然听到了,又冷哼了一声。 林宁对白皇后做口型:“又傲娇了。” 接着她让猪笼草领着白皇后去参观小天地,自己则去找了回道人。回道人正坐在榻上生闷气,林宁腆着脸走过去,像从前那样侯在回道人身侧:“师父,您对我来说如师如父,是我的亲人,我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我常常想您,想若是还在就好了。” “白皇后和猪笼草他们同样是我的家人,尤其是白皇后,她从一开始就陪在我身边,我有时候都难以想象若是没有他们的陪伴,我会独孤寂寞成什么样。他们对我是那么重要,师父您在我心中也非同一般,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让白皇后来见见您。” 林宁说着垂下眼帘,事到如今,她已经没办法说服自己,将这次世界多么混乱的锅丢给系统。 林宁极力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压了下去,语气重新变得轻快起来:“还有猪笼草,让您享受下天伦之乐,毕竟这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嘛。您说是吧,师父?” 回道人睇她一眼:“那你怎么不叫你干爹一起上来?” 林宁打哈哈道:“就不让他上来了,万一到时候你们打起来了可怎么办?我是说我哪里想到他那么厚脸皮,徒儿一时不察就让他占了便宜。” 回道人轻笑:“我还以为就你脸皮最厚呢。” 林宁:“……哪儿哪儿。” 回道人虽然傲娇,可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再说他怎么着也得摆出做师父的架势来,所以在有了林宁这个梯子后,他就顺着下来了,还给白皇后准备了见面礼,算是认下自家弟子的家眷了。 林宁见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猪笼草挪到她脚边来,朝着她“汪”了一声。 林宁:“你问你当初怎么没有见面礼?那可能是你狗微言轻吧。” 猪笼草:“哼唧!” 它待要使出降龙十巴掌,林宁却往回道人背后一躲,她现在也是有家长的龙好不。 回道人却甩了甩袖子:“出息。” 白皇后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戳破什么。 过了片刻,小天地中忽然泛起了一股牡丹香,回道人轻轻咳嗽了下,对上林宁揶揄的目光后,轻斥道:“别只顾着玩乐,修炼一事断不可懈怠——” 林宁打断他:“回头见啊,师父,别让师娘等急了。” 回道人:“……” 回道人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正了正衣冠,去会牡丹仙子了。 半晌后林宁垂下头来,对白皇后和猪笼草说:“我们也该走了。” 梦该醒了。 第202章 无限宝石(1) 梦醒了。 林宁怅然若失。 白皇后和猪笼草在一旁看着她, 不用他们说什么, 林宁就耷拉着肩膀说:“我做了个梦。” 白皇后:“我想那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梦,艾米莉亚你的脑电波活动十分频繁且无迹可寻。” 林宁回想了下她做的那个梦, “唔”了一声:“确实天马行空。” 林宁说完就捂住了脸,她这梦都什么跟什么啊,只是她也很清楚, 这个梦在很大程度上切实反应了她内心深处,以致于当梦醒了后,她就失落不已。 哼, 都是系统的错! (系统:“……”) 只拥有着最终解释权的系统并没有出面解释什么,又在林宁彻底从梦境中恢复后,系统再次为她安排了转世, 就和从前一样。 林宁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默默揉了揉额头后, 开始像从前一样做她穿越过后都会做的事: 吸收原身的记忆。 原身名叫玛雅·汉森(aya hansen),是一位毕业于麻省理工的植物学家,同时在基因工程方面也有很独到的见解, 这从她设想出了绝境病毒这种相当于超级士兵血清的理论就可见一斑。 所谓的绝境病毒是一种生物电技术,一旦被注射到人体内, 大脑便会将人体当做一个巨大的“伤口”进行自我愈合,直到绝境病毒完全替代人体系统,也就是造出更好的身体, 甚至还可能会带来某种超能力, 就像是超级士兵血清会强化身体, 带来超乎常人的耐力, 听力等等。 只是绝境病毒就目前来说,更多的停留在理论层面,而且理论还并不完美,就玛雅·汉森迄今为止做过在植物身上做过的实验中,被实验的植物无不都是产生了力度不小的爆炸。玛雅·汉森也是因为这次植物产生的爆炸冲击力,从椅子上跌下去,来了个大头朝下昏厥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就变成了林宁。 林宁再揉了揉额头,和跟着她一起过来的猪笼草打了声招呼,又去开了玛雅·汉森的手机,让白皇后暂时投射过来,接着和她大致说了下目前的情况,以及这次他们所处的平行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平行世界。 “这儿有超级英雄,是复仇者联盟。” 林宁说着眼神漂移了下。 该怎么说呢? 她都不用搜索外界信息来做出判断,仅凭原身的记忆就能得出这么个结论,更多的是因为在原身的记忆中有那么个男人,托尼·斯塔克。 斯塔克工业的继承人,千万富翁,花花公子,天才。 以及一夜情对象。 嗯,原身曾在瑞士伯尔尼一次博览会上结识了对方,接着来了场从身体到心灵的深入交流,而且原身似乎挺喜欢托尼·斯塔克的,记忆中有不少关于对方的新闻。只是对林宁来说,这份记忆有那么点过于香艳了,即使是作为局外人的角度来看,正经有那么几分尴尬。屏蔽屏蔽。 话又说回来,根据记忆中斯塔克的容貌,林宁倾向于判定这个平行世界是以漫威电影宇宙为基础衍生出来的。她有看过系列电影,也有读过几期漫画,到底相比于《邪恶力量》,它们要家喻户晓得多,看她在《死神来了》中都曾和她的心理医生谈论过超级英雄。 可以说这个平行世界称得上是高危平行世界了,地球是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不说,超级英雄又必定会对应着超级反派,以致于反政府组织林立,恐怖活动频发,哪天哪座城市又炸了等等。 唉。 又说起超级反派来,原身目前就遭遇着来自他们的威胁。先前就说了她提出了一套近乎完整理论的绝境病毒,在很大程度上等同于超级士兵血清,这就已经足够野心家趋之若鹜了。其中包括和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的美国队长有着夙世恩怨的九头蛇,以及恐怖分子兼独裁家兼超级反派的满大人,前者先不说,后者却是已经在接近原身了,不仅提出了让原身无法拒绝的资金资助,还展现了不容拒绝的气势,摆明了是想要先礼后兵。 林宁并没有受雇于人的意愿,那接下来最先要做的就是摆脱他方势力的觊觎。 林宁从冰箱中拿了个冰袋出来敷住额头:“我还以为我这次能安安稳稳渡过一世呢。” 她这次可不是蛟龙宁,不然就不会是借用他人身体了,而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应该是。 白皇后慢吞吞道:“艾米莉亚你需要我的附和吗?因为我觉得你这句话出自真心的几率不大。” 林宁眉眼一转:“你什么意思嘛?” 白皇后慢条斯理道:“我以为你的心理医生和你说得很清楚,你存在着不可磨灭的救世情结,虽然不至于看见猫上树就帮忙去抓下来,可如果有外星人入侵地球,你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理的。” 林宁看了眼猪笼草后,强力辩解道:“我什么时候帮过猫了?对吧,猪笼草?” 猪笼草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它还是点了点头。 白皇后:“……” 这是在胡搅蛮缠。 林宁嬉笑了两声,承认了自己在“无理取闹”,她就是劳碌命,还爱多管闲事,是有那么点救世情结,不过经过《邪恶力量》平行世界,她看开了不少,不再一味认为她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全世界,想到这儿她摊开手说:“我有衷心希望这个平行世界不会再有‘上帝’般的存在,那就太不友好了。” 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好吗? 白皇后没再说什么,却让林宁莫名心虚了起来。 好在这时猪笼草“汪”了一声,它小人家最关心的自然是它的食谱了。林宁闻言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复仇者联盟》中出没的外星飞船,它像金龙鱼也有那么点像节肢昆虫,就看猪笼草怎么看它了,再说谁知道它现在的食谱又扩张到哪儿了呢?更何况它以前吃的外星人可不老少啊。 这么一想的话,说不定到时候它也能混个超级狗子的名号,进一步走上狗生巅峰什么的。 林宁只那么一想,接着顺手撸了一把猪笼草的脑袋,没把话说死,只是笑着说:“这个世界说不定会有惊喜。” 猪笼草:“汪!” 第203章 无限宝石(2) 现在的情况是原身有个“金矿”, 本身却没有足够的能力避免被他人利用,而林宁也不想落到恐怖分子手中, 所以在和白皇后还有猪笼草各自说好了基本情况后,他们一家三口第一件事就是来了个金蝉脱壳: 林宁从玛雅·汉森变回了艾米莉亚·伍德。 她用这个名字用习惯了, 权当是她的英文名了,况且白皇后一直都这么称呼她。 而在这之后,就该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 照着林宁的意思, 绝境病毒有待完备, 同时若是利用得当, 那么它将会成为数不清病人的福音。不说其他的, 单就说绝境病毒能够使得断肢再生这一项, 就足以让饱受残疾之苦的病人获得新生。 只是绝境病毒就像是t病毒一样, 在她看来是福音,在野心家看来就是制造生物武器的利器,所以如果她想要继续研究, 那就得保证绝境病毒不能被他人掠夺走, 再有想要继续研究绝境病毒, 资金和设备缺一不可。 最重要的是得让白皇后的中央服务器得以安放。 白皇后:“所以?” 林宁沉吟道:“我们重操旧业吧。” 这儿的重操旧业便是说重建neesis公司, 在《犯罪心理》世界中, 林宁为了更方便打击犯罪, 就将原有的保护伞公司进行修枝剪叶, 再佐以他们家亲爱的白皇后, 以保护伞公司为原型创建了neesis。 如今再创建neesis, 除了上述因素外, 林宁私心中认为这样还会让白皇后不再像先前那样大材小用,还能让他们在过去世界中积累的才能得到最大程度上的致用,顺带着以后还会更方便来接触到这个平行世界第一手的咨询和别样资源。 所以何乐而不为? 再度创建neesis,不可谓不是一回生二回熟,更有这个平行世界包容度更高。 在《犯罪心理》世界中,科技发展和其他平行世界相比并没有不同的,却不像这个以漫画为基准的平行世界,科技相对发展迅猛,同时还伴随着相对于其他世界的黑科技,这点从这个平行世界有着其他世界没有过的元素,科技材料等也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林宁在neesis初期所拿出来的科技产品时,要稍微放得开手脚,比从前要更快地占领市场。此外,除了高新科技,neesis还像从前一样涉及了药物、医疗硬件、国防工业等方面,其中高新军事科技与生命工程行业也将在neesis站稳脚步后开始涉足。 又向从前一样,neesis开始于特拉华州,总部也是创建在了这儿,并没有去和斯塔克工业或是奥斯本集团去纽约争锋,倒是有在纽约创建了分部,只是那个分部象征意义比较大,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相对重要的部门,毕竟纽约实在是个重灾区,每年不炸一回都不可思议的那种。 恐怖组织似乎也特别青睐纽约,而上帝知道华盛顿才是政治中心。 neesis才刚成立,就不去建了修修了建了。 林宁依旧保持了低调的作风,还似乎要和白皇后证明她确实能过安稳日子一般,颇有种一心只投身在neesis,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不过如果她平时没有特别留意在一般人看来不可思议,不值得在意的新闻就更有说服力了。 像是南极科考站的成员声称看到了凭空出现穿着长袍的人,画着圈圈就消失不见了;像是有个小孩子在公园中看到扛着钥匙的一群蚂蚁,嘿咻嘿咻着不知道要把钥匙搬到哪儿去;再像是被医生声称无计可施的病人,在消失一段时间后竟然奇迹般恢复了健康;还有在北海的捕鱼船,声称见到隐蔽群体常年在北海探查什么;又或是某国政要在层层保护下,仍旧被刺杀,却没有任何组织声称为此事负责等等。 林宁倒没有光看看,她其实有进行进一步探究,只是没有在探究过后做实质性的事,不过谁知道它们以后会不会用得上。 白皇后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还专门分出了数据流帮她进行信息搜寻。 林宁摸了摸鼻子,干脆去继续研究绝境病毒去了。 先前提到过绝境病毒就像是超级士兵血清,这不仅体现在绝境病毒可以改造人体上,还体现在想要实现让绝境病毒成为普通的医疗用品,所面对的重重困难上。要知道当初超级士兵血清研发出来后,在人体试验阶段,多少实验体就只成功了一个美国队长,而绝境病毒带有同样的不确定性,首要解决的难题是阻止血清中绝境病毒燃烧,让人体成为不定时炸弹。 真可以爆炸的炸弹。 林宁还是很乐意钻研这个项目的,此外neesis尽管有白皇后坐镇,到底还是需要她偶尔进行掌舵的,加上她有那么点别扭地非要向白皇后证明她可以安稳度世,因而在neesis成立的头两年,她差不多是一心一意扑在neesis和绝境病毒上了。 这期间托尼·斯塔克成为了钢铁侠,宣布关闭斯塔克工业的武器制造部门; 新墨西哥州从天而降了一个锤子,当地医院收留了一名自称是雷神托尔的病人; 又根据小道消息说,美国队长被从北海打捞了上来。 这三个资讯中,第一个人尽皆知。 第二个中雷神托尔被当成了神经病,还没有那把被人怎么拔都拔不出来的锤子来得新闻报道多,当然这其中神盾局出了不少力,他们在证实了雷神托尔确实是个神后,就极力封锁了相关消息; 最后一个则更少有人知道了,林宁会知道详尽信息,还是有和neesis要好的政要当做谈资,略带炫耀意味提及的。神盾局对外隐瞒,可盯着神盾局的各方势力总会有渠道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不是吗?而这条消息之所以能作为谈资出现,却是和第一条新闻有关了,斯塔克工业毕竟是老牌军火公司,和军方以及政府有着密切关系,如今托尼·斯塔克宣布关闭武器制造部门,这让利益相关方很不满,同时份额也空了出来,他们最看好的便是还和他们处于蜜月期的neesis,短短几天内,neesis和利益相关方就做了好几笔交易。 形成对比的,是斯塔克工业股价一跌再跌。 偏偏托尼·斯塔克一意孤行,谁劝都没有让他改变主意。 股东们气得肝疼。 托尼·斯塔克则干脆不见他们,一切事宜都交由小辣椒来传达,自己闷头在实验室内鼓捣他的战甲,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道:“那个复仇女神什么时候开始做军火生意了?” 他听了一耳朵的neesis,说什么他们斯塔克工业不做,neesis必定会后来者居上,堂堂斯塔克工业被个才成立不到两年的新兴公司比下去,怎么能对得起老斯塔克等等的。 这种话对托尼没什么用,不过他还是有将neesis听了进来,这个名字他其实也是如雷贯耳的,这两年没少抢风头么。 贾维斯出声道:“您说neesis公司?” 托尼:“嗯。” 贾维斯慢条斯理道:“很抱歉,先生,我并不知道neesis开始做军火生意的具体时间,这涉及到了neesis公司机密。” 托尼:“……我也没想知道具体时间,我的意思是他们从前不是做医疗生意的吗?” “确实,您一个小时前吃的uspiri就是他们公司出产的。”贾维斯不紧不慢道,“以及如果您想知道的话,neesis涉及领域涵盖了药物,医疗硬件,高新科技等诸多行业。此外,该公司还保持着丰富、良好的社会形象,并热衷于慈善事业和公共设施建设,是个前程广阔的综合性企业。” 托尼挑挑眉:“你这是从他们家宣传单上截取的广告词吧?” “其实是从最新一期《华盛顿邮报》上截取的新闻稿,先生。如果您想看neesis公司的宣传单,那如您所愿。”贾维斯说着就将最新一期的《华盛顿邮报》和neesis公司宣传手册,投放在了托尼面前的投影屏幕上。 “我也不是那么想看,”托尼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有瞄了两眼,不经意间就看到《华盛顿邮报》上刊登的有关斯塔克工业的新闻,和关于neesis公司的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不禁撇了撇嘴,“就这么一转眼功夫,neesis就成为最好的武器制造公司了,那这个最好未免太没有竞争力了吧。” 贾维斯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据说neeisis公司的武器研发部门开发出了最新的膛线技术,使得枪械有两倍于传统的初速和更高的射击精度。” 托尼:“……” 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咋回事? 只是转念想想托尼深刻明白了,即使斯塔克工业关闭了武器制造部门,大概也不会减少武器使用数量,也不会杜绝战争的发生,不会减少因此带来的伤害,只是这不会因此动摇托尼的信念。他将眼前投影屏幕上的《华盛顿邮报》和neesis公司的宣传手册收了起来,用一贯略轻佻的语气道:“看来也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觉悟,武器开发部门关了就关了呗,往后咱们就做清洁能源。没错,清洁能源,等会就和小辣椒说。” 贾维斯记下了。 又过了半天,托尼冷不丁问:“说起来我怎么没听过neesis公司创始人的名字?” 贾维斯回道:“这并不是您的错觉,先生。neesis公司创始人为人低调,基本上没有出现在人前过,相关事宜都由公司首席执行官出面。” 托尼笃定道:“起这么个花里胡哨的名字,偏偏还深藏不露,对方肯定是个闷骚。” 贾维斯:“您这么说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托尼不以为然:“这还需要科学依据?”他其实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他现在要烦心的事还多着呢,要是搁在平时他就和贾维斯打这个赌了,还势必会把人家公司的创始人给“人肉”出来。 事实上,见过林宁的人还是有不少的,有她资料的相关方也是。 前者除了公司高层外,还有neesis公司的极小部分客户,后者中就包括了神盾局。神盾局是有备无患,他们关注和监视着的各色人物其实有不老少,不过就是神盾局,对林宁也知之甚少,都不比其他人多。 正因为如此,神盾局才提高了关注等级,只是碍于neesis已成为了庞然大物,在和神盾局没什么直接利益纠葛的情况下,神盾局也不好再进一步,殊不知林宁对神盾局却没有客气的,她都不止一次入侵过神盾局,在他们非核心数据库中逛了又逛。 之所以说是非核心数据库,那是因为神盾局的核心数据库未联机,想要入侵成功必然得花上点功夫,而他们的防护网还是很有几分看头的,所以林宁没必要去打草惊蛇。 而林宁对神盾局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现如今所拥有的宇宙魔方。 宇宙魔方是六个无限宝石之一,又名空间宝石。 距离在空间宝石面前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概念,宇宙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去哪儿都不需要移动,只需要将纸片轻轻对折就到了。 唔,林宁仔细想了想她掌握的技能,幻影移形是一个;能够在十秒内跨越两万三千光年的星际通道是一个,还有心灵传输枪;只是幻影移形仅限于在地球上使用,不可能跨越宇宙,而星际通道和心灵传输枪,以目前地球上的科技水准又制造不出来。 为此林宁想一出是一出的,对白皇后说:“在这个平行世界中,存在着除地球人外的诸多外星人,便是银河系中也有诸多存在着智慧种族的星球,我觉得我们大可不必拘泥在地球上,我们可以去外星拓展业务,进行星际旅行。” 白皇后问:“通过正常手段?” “也不是不可以,”林宁撑着脸颊道,“不过要是这样,我们得一步一步来。” 思维发散到这儿,林宁并没有因此把宇宙魔方给抛到脑后,虽然她也没有再多惦记就是了。 是这样吗? 反正宇宙魔方一直在神盾局的秘密实验基地中,并没有不小心丢失就是了。林宁目前还是很安分守己的,一心壮大neesis公司,顺带完善了绝境病毒,将绝境病毒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稀释”,只准备赋予绝境病毒修复人体的功能,并不准备让对外推出的绝境病毒带上提升人体机能,让使用者获得一定程度上“超能力”的副作用,那就不是医疗产品,而是生物武器产品了。 林宁倒是安分守己了,一直在等惊喜的猪笼草不干了。 它小人家目光深沉,直盯着林宁不放。 林宁:“快了快了。”继续盯。 林宁:“……你看我都开始开始画宇宙飞船设计图了。” 猪笼草:“…………” 林宁举手投降了,她给了猪笼草一个大概日期,看在那大概日期不是太远的份上,猪笼草这才没继续给她施加压力。林宁假模假样地抹了把冷汗:“幸亏我先前没有把话说死,唉,也是我把它惯坏了,基本上每个世界都在致力于帮它拓展食谱。” 白皇后:“如果艾米莉亚你这么说的话,那其实你在每个世界的行为模式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形成了固有模式。” 林宁听了后,有点沮丧地趴在了实验台上:“我也发现了,而且我现在还进入了某种进无可进的状态,就像是玩游戏时游戏角色等级已经到了顶,而且打怪的时候也没多少挑战性了。即使是这个平行世界的新鲜事物,可对我来讲也不是那么的新鲜,总归是脱不开固有规则。当然了,也有我本身的原因,我再怎么样也好像没有从“我是个人类”上跳出框架去,哪怕我曾经有过‘我即群体’的思维方式,曾经多次成为过非人类。” 白皇后:“但在我看来,你有成为更好的自己。” 林宁忍不住朝白皇后比了个小心心:“亲爱的,你真好。” “其实我还是有个可进一步的目标的,”林宁稍后说道,“我还只是蛟龙,还没有化龙。” 白皇后沉默了下来。 林宁再度趴回到实验台上,微微叹了口气。她这个目标若是想实现的话,林宁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回到最开始的世界中,由她师父鞭策着化龙,就像在梦境中她所期盼的那样,只可惜梦境变不成现实,虽说那个梦境要是变成现实也挺混乱的。 林宁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实验台上的虚拟键盘,忽然间一个词汇涌上了心田: 现实宝石。 使用者的所思所想,就是现实。 转念回来,林宁就若有所思。虽说对这个无限宝石的了解仅限于表面,可她总得有个可为之上进的目标吧,不然她可就空虚寂寞冷了呀。 嗯,是这样没错。 第204章 无限宝石(3) 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的林宁, 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为实现目标而奋斗起来。 最大的动静便是neesis公司位于纽约的分部,开始进行改建。 先前也提到过neesis纽约分部没什么重要部门,是怎么都比不上就隔着一条街的斯塔克大厦的。如今林宁有心在分部测试neesis防护系统,加上neesis公司如今收效不同最开始时, 所以这次改建就怎么做到极致怎么来, 惹来不少人侧目。 接着斯塔克大厦在发生了不好对外明说的事故(托尼·斯塔克和试图巴掌斯塔克工业的董事展开了‘殊死搏斗’,把斯塔克大厦顶楼毁坏了大半), 需要重修, 重修后的斯塔克大厦比原大厦又加高了数个楼层,继续成为了曼哈顿乃是纽约最为瞩目的建筑。 在顶楼硕大的“stark”,昭显着托尼·斯塔克的舍我其谁。 相比之下,neesis纽约分部上的标签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不少好事者将两家大厦重建, 看成是两家集团在胡别风头, 暗搓搓期望他们能来个霹雳火花带闪电的交锋,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从前斯塔克工业还做军火生意时, 两个集团都没有除正常竞争下的摩擦,何况是现在斯塔克工业关闭了武器制造部门。 这么说归这么说,neesis公司作为一个崛起太过迅猛的“后起之秀”, 怎么说都还是有不少竞争对手的, 其中别过最多风头的还是奥斯本集团,在生物医药领域, 两家各在自家产品上有过激烈的竞争, 只neesis本来对准的市场领域就是新兴市场, 对外发售的产品一经推出,就具有着绝对的统治性质,诸如公司明星产品uspiri(以阿司匹林为基础的药物,可用于治疗各种常见疾病),aqua ure(用于开放性创伤的药膏),都已成为普通家庭必备的药物,后者甚至成为军方必购药品。 再有neesis公司并没有局限于美国市场,业务范围已涵盖了亚太、欧洲和澳洲地区。 还有就是奥斯本集团近年来内部倾轧不断,管理层尔虞我诈,急功近利,前不久才强压下去一起不正当医药项目,这似乎和奥斯本集团现任主席不太作为脱不开关系。 话说回来,neesis纽约分部竣工后,林宁有从总部带着猪笼草过来,进行防护系统的部署和试运行,这自然也少不了白皇后的襄助。 两人配合得滴水不漏。 在部署完毕后,林宁手指无规律地敲击了几下桌面,neesis纽约分部部署的防护系统,就在目前看来绝对是大材小用,只是接下来曼哈顿将迎来一波外星人,只是不知道那时候防护系统是否可以和外星人相抗衡。 那时候才是最佳测试情景。 而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洛基利用宇宙魔方即空间宝石,打开了一条通道,在通道的尽头是源源不断蓄势待发的齐塔瑞人。 最开始降落的是骑兵,接着那像是金龙鱼一般的战舰从通道中鱼跃而下,这个战舰上装载着成百上千的齐塔瑞人,他们从战舰上跃下,或是跃到地面上,或是跃到附近的建筑群上,而他们的到来先是冲击着普通人的三观,接着就对他们的生命安全发起了“冲击”。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地面上的人群纷纷惊惧着逃散。 大楼中的员工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直到齐塔瑞人的战舰在钢铁森林上方游曳着,将阴影笼罩过来,这似乎已经晚了,光是这个巨型战舰在大楼中摆动,都会带来高楼坍塌,更何况还有不少齐塔瑞人从战舰上跳下来,开始要攻城略地。 neesis公司防护系统开启,将初初落下的齐塔瑞人设定为攻击目标,为其他大楼中的员工争取了疏散时间。短暂交锋后临时组建的复仇者们开着战斗机来到了战场,加入了战局。 期间林宁切入到了他们的通讯频道中,说明了她这边的情况,neesis防护系统开启后尽管可以对齐塔瑞人进行精准打击,但是怎么都不可能做到长时间开启,这势必十分耗费能量,再者齐塔瑞人源源不断地过来,neesis防护系统也只可能防护到这一片,不可能防护到整个街区,更不用说整个曼哈顿地区了,所以最好还是尽快关闭通道。 这是最迫切的。 以及除了上述因素外,林宁这边还多了个其他因素: 猪笼草。 齐塔瑞人对它小人家来讲确实是个惊喜,它从一开始就有在盯着那从宇宙魔方打开的通道中的战舰流口水了。 猪笼草:“汪汪!” 林宁将防护系统的指挥权交给了白皇后,专心致志应对表示它能吃它要吃的猪笼草。主要是那一个战舰就足够庞大不说,战舰中还带着不少齐塔瑞人,林宁认为吃一个就好了,可又怕猪笼草刹不住嘴。 “只吃一个。” 猪笼草:“汪。” 林宁:“你想说其他的怎么处置?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不许讨价还价。” 猪笼草看起来非常纠结,它一方面是迫不及待开吃,一方面又很想和林宁讨价还价一番,不过最终先饱餐一顿这个念头深深拨得头筹。所以不再和林宁说什么,拔腿就往外跑,等到了外面它就有点傻眼了,它就是个小短腿,根本不会飞,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塔瑞人的战舰在天上飞来飞去。 猪笼草:“…………” 说实在的,在战火纷飞中,这么个肥嘟嘟一脸懵逼地站在断壁残垣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美国队长和一个齐塔瑞人对战到附近,在将那个齐塔瑞人歼灭后,他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对它说:“快离开这儿!” 紧接着一个齐塔瑞人举着武器攻来。 美国队长举起了他的盾。 猪笼草张开了它的血盆小嘴。 齐塔瑞人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 美国队长的盾也差点也跟着掉了。 猪笼草用前爪糊了糊嘴巴,一脸的意犹未尽。 美国队长:“…………” “队长?” 不远处背对着他这边的黑寡妇叫了他一声,想让他帮忙让她能够上去锁住一个齐塔瑞人的骑兵,好去去斯塔克工业顶楼,想办法关闭通道,而美国队长不愧是美国队长,在战场上有着绝对的专业素养,被黑寡妇那么一叫就回过神来,只来得及看猪笼草一眼,就去了黑寡妇那边,帮助黑寡妇上跳到了齐塔瑞人的骑兵乘骑着的飞行器上。 黑寡妇利落地解决掉了骑兵,开着飞行器往上飞去。 猪笼草眼前一亮,溜到了美队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美队:“……你也想上去?” 猪笼草点了点头。 美队略一想,这可是个像浩克一样的大杀器,他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让会飞的钢铁侠搭载了它一程,接着就眼睁睁看着它吞掉了个齐塔瑞人的战舰。 托尼·斯塔克:“…………” “贾维斯,你刚才是不是说过我的冲击炮无法穿破战舰表皮?” “先生,您的一切生理机能正常,所以无论您看到了什么,都不是幻觉。”贾维斯通情达理道,“需要我对这只狗进行扫描吗?” 托尼·斯塔克:“绝对有必要。” 这时林宁没有再装死,她在通讯频道中说道:“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不必了。” 托尼·斯塔克:“……”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猪笼草开口说话了,这可比浩克变身给他来的惊吓要多得多,不过还是不比刚才猪笼草“啊呜”一口吃掉了齐塔瑞人战舰来得大就是了。 贾维斯道:“先生,检查到您的心跳急剧加速,我想您有必要进行深呼吸。”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贾维斯。”托尼·斯塔克翻了个大白眼,可惜有钢铁战衣的面具挡着,猪笼草没办法看见,不过它小人家根本没在意战衣里面托尼的戏份,它现在正处于满满得饱腹状态,尽管对着其他齐塔瑞人战舰还可以流口水,只是它已经填饱了肚子,就是有多余的空间,那也不够一个战舰的,于是只能带着惋惜的心情盯着其他战舰看,叫其他战舰发麻—— 刚才那一幕不止托尼直面了,好不好? 战场上的其他人,包括齐塔瑞人都瞧见了。 场面绝对有一瞬间的凝滞。 林宁切开了通讯,忍不住和白皇后感叹道:“吾家有狗初长成。” 白皇后不太明白她这种老母亲的心态从何而来,毕竟从前猪笼草力挽狂澜的时候不是没有,像是一口吃掉了虫族女王,再有连上帝都想要吃上一口,如今吃一个齐塔瑞人战舰并不算什么,不过呢表扬还是很有必要的,怎么来讲都是他们家的狗子。 这样的心态其实和林宁的,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又林宁这次暴露自己,还将他们家狗子贡献出来杀敌,原因除了是让猪笼草饱餐一顿外,最主要的还是她看上了洛基的权杖。权杖上镶嵌的正是无限宝石中的心灵宝石,林宁想借此引来作为现实宝石的以太粒子,到底无限宝石对彼此有某种说不清的吸引力,而目前已知的无限宝石中,宇宙魔方目标太大也人尽皆知,但那个权杖就不同了,在混乱中遗落到哪儿都有可能。 这么一想,还真是够曲线救“国”的。 宇宙魔方打开的通道,很快就用权杖关闭了。 在这之前,neesis的防护系统耗尽了能量,被迫关闭,毕竟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嘛。军队也赶了过来,neesis公司旗下的特别行动部队,也出动帮忙疏散人群,以及打扫战场。 特别行动部队是由久经训练的职业佣兵组成,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乍一看和军队没什么区别,而且如今军方和政府那边乱糟糟的,没谁会多注意的。 临时组成的复仇者们,这时候正在斯塔克大厦顶楼虐始作俑者洛基。托尼·斯塔克看完热闹后,脱离了战衣,到了还健在的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猪笼草不见了踪影。“哎,那只狗呢?” 黑寡妇略一沉吟道:“神盾局没有关于它的任何资料,不过我想和neesis公司创始人脱不了干系。” 托尼·斯塔克好奇道:“神盾局对她知道多少?” 黑寡妇:“不多。” 从前是不多,可经过了这次的事那就不好说了。 托尼·斯塔克已经叫贾维斯逛了下神盾局资料库,把神盾局知道的不多资料给调了出来。在资料未显示前,他还煞有介事道:“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像班纳一样,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异变,进而能够变身?变成了一只毛茸茸。”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贾维斯将资料调了出来,上面还附送了照片。 托尼·斯塔克盯着照片看了好几秒,面无表情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众人:“???” 黑寡妇不动声色道:“你认识她?和她有过什么瓜葛?” 托尼·斯塔克:“我不是,我没有。” 他抹了一把脸,“我一定是被浩克的口气熏得思维错乱了,你们继续揍小鹿斑比啊,我去洗把脸。” 洛基:“…………”该怎么说呢? 尽管和玛雅·汉森有一夜情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而托尼·斯塔克又是个花花公子,但他的记忆力还是没多大问题的,自然是凭借着照片认了出来,虽说如今她的名字是艾米莉亚·伍德,可托尼不觉得他认错了。 那问题来了,他前一秒才说人家能变成狗,下一秒就知道那是他曾经的一夜情对象,这其中的酸爽可真是够酸爽的。 他还没有那么重口味,好吗? 托尼这绝对是思维混乱了,如果他仔细回想的话,就会发现当他对着猪笼草时,林宁的声音其实是从通讯频道中传出来的,而不是从猪笼草嘴中传出来的,只能说他今天受到了不少刺激,相信他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再说林宁这边,她忙得不可开交。 拜信息实时性所赐,曼哈顿这边发生的事在短短时间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说托尼他们这群属于神盾局弗瑞局长的复仇者计划内的超级英雄,那自有弗瑞局长去操心,就说neesis公司在这次对外星人战争中表现出的实力,重点是武器装备必定会引起当局关注; 同时neesisi纽约分部这边在战争波及范畴内,还因为防护系统的问题必定会引发外界关注,公关部已经开始开会,准备对外发布声明,并将负面舆论降低到最小。本来因为neesis涉足武器制造行业,就遭受了来自外界不少抗议,就像他们以前对斯塔克工业那样,这次肯定又能让他们找到可上蹿下跳来叫嚣的目标,反正公关部已经做好了斗智斗勇的准备。 林宁还有面对来自猪笼草的谴责,要不是它自力更生,它再扑腾着小短腿也啃不上齐塔瑞人的战舰啊。 林宁可不管这个,直接捞着它去做详尽的检查,确保它不会消化不良。 期间陆陆续续处理了来自内部和外部的相关事宜,好在有白皇后掌舵,让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的。 接着接到了来自复仇者那边的通讯请求,怎么说他们这次也称得上是共患难了,抛开背后利益链不提,只说这次革命情谊,都值得他们当面认识一下,庆祝下这次击败了来自外来人对地球的入侵。 这确实是。 林宁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稍后带着全场最佳猪笼草去了斯塔克大厦,斯塔克大厦再次遭遇了不测,顶楼漏风,不过托尼·斯塔克同样不差钱,他已经在构思新大厦的草图了。同时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neesis大楼的防护系统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值得借鉴到他的新大楼建设上。 更让他眼前一亮的是,林宁是带着狗子一起来的。 误会解除,托尼·斯塔克的思维也不再继续混乱了,这让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放荡不羁,在和林宁握手后,低声且快速道:“千万别告诉我,你那儿有个我从没见过面的七岁孩子。”当年的一夜情发生在八年前么。 林宁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说:“是个女孩儿。” 托尼·斯塔克:“!”他就只是皮一下而已! 林宁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要问起来呢?” 就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了,转而和站在不远处的美队互相介绍了起来。 只是有着四倍听力的美队却有将他们俩的对话听进了耳朵,而这个道德模范又不太擅长掩饰,以至于即使有制服挡着,可那股儿纠结却还是遗漏了出来。 见状,林宁眨了眨眼,白皇后的外表是个七岁女孩子不假,但白皇后只是个人工智能来着,所以她刚才不算是撒谎吧? 嗯,是这样没错。 第205章 无限宝石(4) 林宁没呆多久, 就接了来自neesis首席执行官的电话,稍后就被neesis的特种作战部队护送离开了。 她一走,没了往日“活泼”的托尼·斯塔克一拍手道:“你们也可以走了。怎么?还等着我送你们下楼吗?” 黑寡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把托尼·斯塔克看得差点炸毛, 不过他忍住了,等到把这群人送走后, 他在漏风的天台来回走了几回。 “贾维斯。” 托尼·斯塔克下了决心道:“入侵neesis公司数据库。” 贾维斯:“如您所愿,先生。” 托尼·斯塔克下一刻却又喊道:“等等。” 贾维斯:“先生?” “就先等等,”托尼·斯塔克又来回走了一圈,“把先前我们从神盾局拷贝过来的资料再让我看看,就是关于艾米莉亚·伍德的那份。” 贾维斯将资料调取了过来,只是神盾局关于她的资料少得可怜, 托尼·斯塔克他先前就草草看过了,自然是没可能看到上面说neesis创始人有个孩子。托尼·斯塔克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隐隐失落, 只转念想想她从前还叫玛雅·汉森, 神盾局连这个都不清楚, 那就是她当真有个孩子, 神盾局也不会查到的,这让托尼·斯塔克又提心吊胆起来。 “贾维斯, 你说她说得是真是假?” 贾维斯用一贯平稳的语气道:“如果您是说伍德女士,那我很抱歉先生, 我的数据库中并没有她的基准线, 所以我无法进行有效地判断。” 托尼·斯塔克:“……” 贾维斯这时道:“先生, 波茨女士来电。” “接进来。”托尼·斯塔克和小辣椒经过了种种,在不久前终于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感情渐渐稳定了下来,再者即使不是男女朋友,小辣椒对他来说也是很不一样的。这让托尼·斯塔克没好拿他可能当了爸爸这个问题,去问为他担惊受怕的小辣椒,在安慰好她挂了电话后,托尼·斯塔克却又有点懊恼道:“我该咨询下她的。” 贾维斯表示了赞同:“我想波茨女士有着丰富的经验,先生,根据我的统计,自从波茨女士成为您的秘书以来,她总共替您处理了一百三十二位声称怀了您孩子的女士,其中没有一例是真。” 托尼·斯塔克:“……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贾维斯有话要说:“我的属性都是您赋予的,先生。” 托尼·斯塔克还真不好反驳这点:“那你倒是给出点有意义的看法。” “根据上述数据显示,您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贾维斯顿了顿道:“不知道这有没有帮助到您?” “一点点。”托尼·斯塔克瘪了瘪嘴说,“所以不可能当时我疏忽了,再进一步说她那么说是为了报复我,听听她那公司的名字,就知道由爱生恨的女人多么可怕。嗯,是这样没错。” 话是这么说,可他过了会儿又理直气壮道:“对了,我让你入侵neesis内部数据库,你入侵得如何了?” 贾维斯:“如果这次没有‘等等’指令的话,那我立刻分出数据流来做这件事,先生。” 托尼·斯塔克:“…………” 这次并没有“等等”,只是贾维斯入侵neesis公司内部数据库,从一开始入侵防火墙时就遇到了困难,到底neesis公司有白皇后坐镇,若是让贾维斯那么轻易就突破防火墙,那她可以自我数据紊乱了。 所以实际情况是贾维斯刚开始入侵防火墙,白皇后就觉察到了,立刻着手进行了反入侵,没多久就追踪到了贾维斯这儿。不说ib世界内遇到的各色人工智能和机器智能生物,贾维斯是白皇后遇到的除诺亚方舟外的第二个人工智能,难免会让她产生那么点惺惺相惜之感。 然后,她就更干脆利落地教了贾维斯做人工智能。 贾维斯:“…………” 白皇后还游刃有余地和林宁说起了这件事,从前不是没有其他家公司试图入侵neesis公司,借以窃取公司机密,其中还包括了神盾局,可他们和斯塔克工业称得上井水不犯河水,贾维斯可并没有奉命来入侵过,这次显然事出有因。 林宁“呃”了一声:“我想可能和我有关。” 接着,她把先前皮得那一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白皇后想了想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林宁附和道:“是吧?其实我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的。” 白皇后:“你有吗?” 林宁沉吟道:“有吧。” 白皇后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完全没有要怪林宁“调皮”的意思。 林宁稍后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贾维斯怎么样?”对托尼·斯塔克本人的智慧和智慧结晶,林宁还是抱着纯然欣赏态度的。 白皇后客观评价道:“逻辑运算能力尚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林宁若有所思道:“那就是还不错了。” 白皇后:“……我以为我们的评价标准是没有偏差的。” 林宁摊开手说:“要知道亲爱的,你那么评价贾维斯可是以你自身为标准的,所以能得到你那样中肯的评价,那从我这儿来看那我说得也没错。” 这招“声东击西”般的赞扬,果然深得白皇后心,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可林宁哪里还不了解她,在白皇后收回投影后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懂什么,我这叫表忠心。”以证明她对贾维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猪笼草吃饱了没多少力气嘲讽她阿谀奉承,闻言自顾自地翻了个身,爪子顺带把林宁的手扒拉过来,放到它圆鼓鼓的肚子上,让林宁给它揉肚子。 林宁任劳任怨地撸狗子,半阖着眼睛想,若是猪笼草被问询起来,她若是解释说它小人家真的只是个狗,怕是他们都不会相信。那说它是neesis公司研发出来的生物武器,能吞下齐塔瑞人的战舰,那是因为neesis公司人为制造出了个黑洞? 这个好像不缺乏说服力呢。 齐塔瑞人入侵地球,造成了相当大的轰动。 普通民众的适应力还是比较高的,毕竟这个平行世界本来就是高危世界嘛,而对政治家和野心家来说,那可是迎来了一场接一场的高潮,其中也不乏挫败。 就像洛基这个罪魁祸首没法留在地球,连带着宇宙魔方也不能留在地球,被托尔带着一起返回了阿斯加德,前者将接受阿斯加德的审判,后者将被存放在阿斯加德的宝库中。 林宁这边也是参加了一场接一场的听证会,有的她亲自去等了,有的是像从前一样派首席执行官参加,只不管怎么来说neesis公司态度表面上都很温和,但不该让步的就没有让步得了的。 绵里藏针。 neesis公司本身也有这样的底气,同时在这个战舰上的政府要员也不少,只要neesis公司提供的利益,仍超过外星人入侵一事带来的后续相关利益,那他们就不会翻身要下战舰,还会反过来为neesis公司提供便利,就像齐塔瑞人留下来的战舰和武器,本来神盾局可以一下子拿下的,neesis公司到底还是分了一杯羹。当然了,议员们本来也不喜欢神盾局的强硬和手中的权力,借题发挥实属正常。 如此一来,哪怕神盾局推测洛基的权杖可能落到了neesis公司,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林宁权当不知,还表示很乐意和神盾局合作,大家互通往来嘛,比方说neesis公司制造的武器,神盾局如果要购入的话,可以为他们行个方便,给他们的订单优先权。 弗瑞脸上笑嘻嘻,心里怎么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不久后,他还真的向neesis公司下了订单。 林宁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neesis公司卖给神盾局的武器,究竟是神盾局本局在用,还是九头蛇本蛇在用? 话说回来,在尘埃落定后,林宁又恢复了往日的步调。 研究和开发齐塔瑞人战舰和武器,自有武器研发部门介入,同时白皇后分出数据流进行监管; 林宁自己负责的项目是绝境病毒,这个项目将进入临床阶段;除此之外,就是心灵宝石了,林宁得用它来钓现实宝石,怎么着都得对无限宝石有深入得了解吧。 稍微有波澜的,就是托尼·斯塔克好似在锲而不舍地让贾维斯来破解neesis公司的防火墙,哪怕每回都会被白皇后反入侵。 然而除此之外,托尼·斯塔克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让林宁想告诉他,她当时就只是礼尚往来皮一下都没机会, 以及她还有点想看看他能纠结到什么时候。 这么想着没几日,林宁就接到他的来电。 托尼·斯塔克:“玛雅·汉森,我没记错吧?” 没等林宁说什么,托尼·斯塔克就继续先声夺人着:“是这样的,我偶然听说你正在研究绝境病毒,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知道的,当年我没怎么用心听你说你的那套进入大脑的修复中枢,重新进行编码的理论,不过我这颗天才大脑随随便便就能理解你那套理论的内核——你在听吗?你这样可不太礼貌,女士。” 林宁翻了个白眼:“需要我重复你说的每个词吗,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托尼,叫我托尼。” 林宁:“嗯,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你有检查过端粒酶运算法则了吗?你那套理论如果成功了,不该只止于肢体再生的。”林宁尽管了解他的初衷,可他的语气实在是欠揍,她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白皇后:“请切入正题,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否认道:“正题?什么正题?这个就是正题,不然你以为什么是正题?” “那好吧。再见。”林宁干脆结束了这通通话,另一头的托尼·斯塔克不敢置信,他冲贾维斯抱怨着,贾维斯慢了半拍才道:“先生,您被挂电话我完全不意外。” 托尼·斯塔克:“……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贾维斯你有气无力的?”他就跟不知道为什么贾维斯这么有气无力一样,这段时间来贾维斯常常数据紊乱,就连核心代码都受到过冲击,不得不常常进行自我修复,可偏偏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主人,以至于贾维斯哪怕并没有情绪模块,也几乎要进化出情绪模块了。 贾维斯略过这个问题,一针见血道:“您为什么不直接问伍德女士?” 托尼·斯塔克这不是不好直面答案吗,不然他那么迂回做什么,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的:“贾维斯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要是直接开口问她要绝境病毒,她绝对会狮子大开口的——我刚刚想到她那个理论若是成功的话,成功作用在我身上,我就能够彻底摆脱机械臂与漫长的变身过程,比在体内植入芯片来控制还要迅捷,甚至我能够完全实现神经与机甲的连接,大幅度提升机甲的反应速度。” 托尼·斯塔克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他自己说着都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天呐,我真是个天才!” 贾维斯还能说什么,托尼开心就好。 不过还没等托尼·斯塔克更进一步去找林宁去旁敲侧击绝境病毒,他就作为钢铁侠离开了纽约,因为贾维斯通过斯塔克工业卫星监控到了当初绑架他的恐怖组织残存成员的下落,那个恐怖组织在当时并没有被一网打尽,而那个恐怖组织名字就是十诫帮。 与此同时,白皇后将一段视频上传到了林宁面前的投影屏幕上,林宁看完后眉头皱了皱,在那段视频中一个平头男人皮肤赤红,就像是皮肤下面有岩浆般,接着就从嘴中喷出了一股火,而这和未经改良的绝境病毒使用后的表现很像。 如果和绝境病毒有关,那这就是她的事了。 第206章 无限宝石(5) 自从林宁成为玛雅·汉森后,绝境病毒一直是在她单独研发, 到了临床阶段才开始有nemesis专业团队介入, 再加上有白皇后进行监管, 便排除了是由公司这边将绝境病毒泄露出去的可能性。 那问题便只能出现在之前。 林宁想到了一个人,阿尔德里奇·基利安。 在玛雅·汉森的记忆中, 这位基利安博士有一个先进概念力学研究所(aim),当年他在瑞士伯尔尼就给玛雅·汉森投来了橄榄枝,声称在她开始研究绝境病毒之初就开始关注她了。当时玛雅·汉森有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 不过并没有太多关注, 毕竟她当时正在和托尼·斯塔克在一起, 相比之下基利安博士就显得落魄得多。 更有当时托尼·斯塔克叫对方等他五分钟,结果自然是托尼·斯塔克没有去赴约, 在电影中这就成了基利安博士嫉恨的根本原因。 只是这个平行世界并非全然按照电影设定来进行, 就像是满大人当真存在, 而在林宁成为玛雅·汉森前, 她其实有接受来自基利安博士的橄榄枝,要来共同开发绝境病毒, 只是林宁穿过来后, 她并不愿意受制于人, 就丢开了玛雅·汉森的身份。 等安顿下来后,林宁为了不留下隐患,就想要将基利安博士“引渡”到nemesis公司来, 只是基利安博士和他的研究所人去楼空。 白皇后这边再搜寻其信息时,发现能搜寻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就像是被人刻意掩盖了一般,但这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不存在完全抹除的情况,更有一个人不可能不和其他人产生关联,不是吗? 如今这段视频来得正好。 很快,白皇后就将视频来源和视频中的人物进行了解析。 视频中人物的身份在不久后锁定到一个叫艾克·赛文的前陆军上校身上,他在阿富汗的战场上被炸掉了一条腿,因此退役回家。但退役后他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回归平静,高额的医疗费,创伤后遗症等都在纠缠和困扰着他。 资料显示有一个专门为退役士兵开设的基金会,在了解到他的困境后找到了他,在那后不久艾克·赛文就离开了家乡,去往那家基金会为他介绍的康复机构。 结果就是成为了视频中四肢健全,却皮肤下仿佛隐藏着流动岩浆的生化战士。 没错,艾克·赛文的模样在林宁看来就更像是生化战士。绝境病毒在未完美前确实有这样的效果,当初满大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想借此制造生化战士,借以达到他统治世界的目的。 林宁想基利安博士能够销声匿迹,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投靠了满大人。 “查那个基金会。” 同时继续追踪艾克·赛文。 白皇后分出部分数据流来做这件事,林宁对她从来没有不放心的时候,在调查结果出来前,林宁点开了绝境病毒的项目资料夹。就像是先前托尼·斯塔克打电话过来说的那样,绝境病毒在肢体再生上进入临床阶段,所选入进来的对象优先考虑了退役士兵,可以说是和军方密切合作的一个体现,如果可以的话,日后nemesis公司会在这方面进一步拓展,虽说这和nemesis公司制造武器矛盾,也不是没有被相关人士攻讦过。 林宁并不太在乎,她稍微瞥了眼相关新闻后就将它们放到脑后了,此时目光回转到临床试验资料夹上。 第一批试验人选已接受了nemesis公司的基因采集,接下来就会配合绝境病毒进行基因编录。 林宁对她在绝境病毒上做的完善有信心,不过她还是亲自去了实验室,参与了第一例临床试验,亲眼看着失去双臂的试验对象重新长出了新手臂,又等着试验对象熟悉新手臂,再记录有无不良反应,接下来一段时间还会详细记录是否会有副作用。 总体来讲,这是极其成功的。 林宁微笑着回到她的个人实验室,脚步轻盈地走到座椅边,路过正对着地面上投影屏幕中齐塔瑞人入侵地球录像回味的猪笼草时,还装作不经意道:“我记得纽约分部已经克隆出了齐塔瑞人,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 猪笼草:“!” 它小人家立刻竖起了耳朵,还一跃而起,眼巴巴地看着林宁。 白皇后下一刻投影下来:“艾米莉亚,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 林宁“唔”了一声:“我有不好的预感。” 猪笼草:“汪?” 林宁:“……和齐塔瑞人没关系,不过你现在可以继续看你的录像了,我和白皇后有正事要做。” 猪笼草本来都转过脑袋了,听到最后那半句,顿时摆出了被冒犯的姿态,可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自己就先泄了气,蔫巴巴地趴了回去,只能对着录像中的齐塔瑞人龇牙咧嘴。 唉。 而林宁的预感没预感错,白皇后就那家基金会进入了深入挖掘,发现了掩藏在这家基金会下的利益关系,林宁快速将数据过了一遍,利益链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其中一个名字引起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此次nemesis公司在肢体再生临床阶段,和军方合作那么顺利,就是由他在其中牵线促成的。 这算什么,两头通吃? “我是不是明天晚上要去参加他召开的晚宴?唔。” 林宁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来,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这边证据还不是那么充足,谁知道是不是怀疑错了人? 尽管如此,林宁第二天还是如约去参加斯坦恩国务卿召开的晚宴。 晚宴上名流如云,林宁还见到了代表斯塔克工业来的小辣椒,还有神盾局权责曾在弗瑞局长之上的皮尔斯,这倒是提醒了林宁,有那么大能量的组织除了满大人领导的恐怖组织外,还有个隐藏在神盾局中的九头蛇。只是以目前她这边掌握的情报来看,是九头蛇参与其中的可能性很小,他们目前大概绝大部分精力都在那个洞察计划上。 又期间林宁还和斯坦恩国务卿单独聊了会天,等聊完天后停留了十分钟,这才告辞离开。 林宁这次出来,有带了保镖。 自从纽约大战她在公开场合露面,都会有保镖护航,就是这次就总共有三辆车,她坐进了中间那一辆。此时夜幕早就降临,从国务卿举行晚宴的地方到分部,有将近三十分钟的路程,走到一半时就遭遇了突然袭击。 车辆经过了nemesis公司本身加持,防护系统并不一般,即使是普通炸弹冲击都不会有任何事,然而这次的袭击者并不一般,除了一队训练有素的攻击者外,还有一个浑身能发出橙光的男人,手臂散发出高温足有上千度,他只专心对付林宁乘坐的那辆车,而防护系统在那样的冲击下,相信很快就受到了有效创击。 那个男人站在车外,流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 只是nemesis公司运用在纽约分部的防护系统,可不仅仅是防御,在车辆上的防护系统也不例外,更何况车辆上加载的智能系统已经最好了分析,开始对这个男人进行精准打击,那将停住快速移动的分子。 就是从火山上喷发的岩浆,也能够“冻”住。 袭击者在猝不及防下被“冻结”后,剩下的就简单了。 以及说实话,林宁这次并非那么轻车简从就来赴宴的,她其实都没在那辆车中,车中显示的就只是全息投影而已。另外为了来个瓮中捉鳖,这次nemesis公司还出动了一架战机,能够实现在空中隐形,这会儿就在上面待命的,不过没能用得上,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接下来,通过对袭击者身份和通讯器的反追踪,以及林宁放在斯坦恩国务卿书房中的接口接收到的数据,可以对幕后主使的位置进行定位了。 此外,通过审讯得知他们这次不是来赶尽杀绝的,而是来绑架她的,又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正是基利安博士。 林宁微微扬眉,这时白皇后带来了来自贾维斯的通讯请求。 严格来讲,是托尼·斯塔克通过贾维斯传达的讯息。林宁听后,略一思索就启程去了他现在所在的密西西比州,同时派遣了nemesis公司在密西西比州分部的特种作战部队,去接应人不大好的托尼·斯塔克。 在通讯中,林宁只是简单了解了下他现在的情况,知道他同样遭遇了生化战士。不同于林宁这边有所准备和应对,托尼·斯塔克是猝不及防,而且他那边的生化战士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以致于哪怕托尼·斯塔克还穿着他的战甲,却还是被那个生化战士打成了重伤。 只是他在艰难恢复通讯后,没有呼叫复仇者联盟,而是联系了林宁,要求她将绝境病毒带来。 这个要求听起来很不可理喻,只是林宁却可以理解他这么要求的用意,所以答应了下来。 等林宁赶到密西西比州时,托尼·斯塔克已经被送进了nemesis分部的手术室中,他看起来可不怎么好,看到林宁过来还硬是要凹一凹他放荡不羁的人设,只是没凹好呢,林宁就打断了他:“不瞒你说,虽然我对绝境病毒有信心,可我从没有拿它完整地应用在人体上。而且如果我这边调查的没错,你所遇到的那个会发橙光的男人,就是经过未改良绝境病毒改造出来的。” 托尼·斯塔克恢复了点正行:“我知道。我也知道那和你无关,虽然他在引导我往你身上查,可他们的情报未免太落后了,你的数据库贾维斯都攻克不过,他们的我动动手指就攻克进去了。” 那个十诫帮根本就是个幌子,真正引他出来的另有其人。托尼·斯塔克有查到了基利安,他也想到了基利安是什么人,只是没等他找上门去,就遭遇了基利安派来的生化战士。 林宁:“嗯。” 托尼·斯塔克顿了顿说:“对了,那个基利安。” “我有接下了他的名片,后面才分道扬镳的。”林宁不太好解释这件事,毕竟这其中涉及到了玛雅·汉森和她,虽然她们俩看起来是一个人,所以她就有那么几分含糊地说了句。 托尼·斯塔克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艰难地转动了下头,看向了她的腹部。 林宁:“…………” 林宁:“我们还是来看看你的伤吧。” 手术台对还穿着战甲的托尼·斯塔克做了扫描,林宁看着旁边的投影屏幕,接着又有机械助手来帮忙拆除他身上的战甲。他受伤不轻,就是腿部都是血粼粼的一片,托尼·斯塔克故作轻松道:“装甲给我注射了止疼剂,所以我还好。” 林宁:“你知道即使你疼得哭出来,我也不会说什么,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署医患保密协议。” 托尼·斯塔克:“……我没有。不过你提醒我了,我们确实有必要签署医患协议,注明我是主动要求注射绝境病毒的。” “这是必须的,协议正在拟定很快就可以送来了。”林宁公事公办道。 托尼·斯塔克:“……我是病人,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林宁看了他一眼,不走心道:“乖啦。” 托尼·斯塔克:“…………” 过了片刻,他默默开了口:“那个人是一台生物合成机器,而我只是穿着战甲的人。我在实验室里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来提升我的战甲反应速度,当时还是不够快。我需要战甲直接连接上我的大脑,绝境病毒能够做到。” 林宁没搭话。 托尼·斯塔克似乎也不需要她说什么,他这时候终于说出了真心话:“我这段时间其实不太好,神,外星人,他们汹涌而至——我需要成为战甲的一部分,我要建立新的联系,我需要变得更快。” “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和付出,”林宁垂下眼帘看着他说道,“在伤害发生前就阻止伤害,在战争开始之前就避免战争,我可以我也能做到,我为什么不去做?”说实话林宁从前就经过了这样的心路历程,在《邪恶力量》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就像是她千方百计阻止天启的发生,不过也正是在那个世界她也懂得了有些硬仗是逃不过的,你只有去面对,而人类并不像他们想象或是认为的那么脆弱,他们永不放弃。 不过林宁自己也没能真正做到,有时候习惯还是不太好改的,但这并不妨碍她理解托尼·斯塔克的焦虑,明白他的心结。 托尼·斯塔克哽了半天才说:“那都是你说的。” 林宁:“是是。” 托尼·斯塔克:“……” 林宁这次过来就带来了绝境病毒,同时还有绝境病毒的编译器,结合托尼·斯塔克的基因进行编译,输入需要绝境病毒对他做什么,然后编译器就会将命令放到病毒中。这容不得疏漏,所以接下来他们俩就没有再进行“闲聊”,而是就绝境病毒编译问题,进行细致的讨论,一一将命令进行编译。 在最终完成后,托尼·斯塔克安然躺在手术台上:“来吧。” 他想了想又说:“你比我更聪明,一直都是,我只是个穿着战甲的人。” “不,你是个英雄。”林宁由衷道。 他们俩都没再说什么,安静地等着绝境病毒编译器进行编译。先前也说过,绝境病毒会将人体当成一个伤口,来进行治疗,这注定并不是一个特别顺利,也不会是无痛的过程,即使林宁对绝境病毒进行完善过,可从没有在其他人身上试验过,托尼·斯塔克是第一个人,这不容有失,因而在开始后,林宁就全方面监控着他的身体各项机能,以确保万无一失。 很快,绝境病毒开始工作。 一切都很顺利。 期间白皇后投影进来,来到林宁跟前道:“斯塔克先生会变得更好的,艾米莉亚。”林宁点了点头。 白皇后并没有闲着,她有联系上了贾维斯,和他说明了情况,接着她就得去调动nemesis公司资源,来就这次事故作出反击,力求将一干人等都一网打尽,这时候就显露出了她的攻击性,她其实从来都是一个具备着攻击性和侵略性的人工智能,只是偶尔才会显露出来。 林宁完全授权给她,对她的举动自然是完全支持的。 又过了六个小时,托尼·斯塔克醒了过来,他看起来尽管没有到焕然一新的地步,毕竟他这次需要的不是新器官,可绝境病毒还是带给他不同以往的感受。像绝境病毒已经增强了他身体的治愈能力,可以让他完全实现神经与机甲的连接,将大幅度提升反应速度,另外的好处还有很多,甚至可以说他的肉身都具有了一定的超能力。 林宁在心里松了口气,朝着他笑了笑。 托尼·斯塔克望着她幽幽道:“千万别告诉我,我听到的那道鼓舞着我的童声是我的错觉。天呐,虽然我只听到了声音,但我可以想象得到她一定是个集聪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小甜心。” 林宁:“呵呵。” 第207章 无限宝石(6) 林宁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就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怎么了?”托尼·斯塔克从手术台上坐起来,“我是说像我一样集聪慧与美貌于一身, 将会是万众瞩目的天才, 有什么不好?当然了, 你要是说像你一样也可以,毕竟我都亲口承认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女人了, 是不是很高兴听到我这么说?” 林宁微微摇头,看在他还是个病人的份上,大发善心地没有戳破他的伪装:托尼·斯塔克明明渴望着有一个家, 可他总是在明明可以得到时因为自身的原因望而却步, 并且还极尽能事的将身边的人推开, 即使他渴望着他们靠近。 这样的心理其实并不难理解,只是林宁认为她只是个dna生物编码学家, 又不是什么心理医生, 才不会去让他认清他的真面目呢。 “是啊, 我高兴死了。”林宁最终假惺惺道。 托尼·斯塔克:“……”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何况他们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做。 在托尼·斯塔克在nemesis公司密西西比州分部接受绝境病毒改造前,他有吩咐贾维斯将他最新研发的战甲马克41号送过来。他的钢铁战甲发展到如今, 已经可以实现利用植入在体内的芯片进行召唤的地步, 只是没有办法实现质的升华, 现在他完全可以,同时还已经有了构想,正等着在解决完这件事后, 进行头脑风暴呢。 眼下马克41是最新研发的战甲,他需要这套新战甲去对付先前那个生化战士, 还有他背后的基利安博士。 而等他组装完战甲,林宁对他说道:“基利安博士给自己注射了绝境病毒,将自己改造成了生化战士,比昨天袭击你的那个生化战士融和得更为成功,而他是你的了。” 至于其余的? 白皇后在过去六小时内,可是做了不少打击报复。 “需要我对你说一声谢谢吗?”托尼·斯塔克又恢复了一贯的放荡不羁,他也有通过贾维斯知道了不少事。 林宁双手环胸道:“我听着呢。” 托尼·斯塔克:“……” 林宁好整以暇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再见!”托尼·斯塔克从来不亲手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也从不亲口说谢谢,反正他就启动战甲离开了nemesis分部,赶往了基利安博士的所在地。 林宁在他离开后,开始汇总这次白皇后从基利安的研究所获取的机密文件,同时还有斯坦恩国务卿那见不得光的所作所为,她想那足够给斯坦恩国务卿定上叛国罪的,以及基利安背后的势力果然是满大人。 关于满大人,林宁这边的资料有限。 但到目前为止,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当初绑架托尼·斯塔克的十诫帮,其背后的掌舵者便是满大人,目的是让托尼·斯塔克成为他伟大事业的经济来源。 伟大事业?考虑到这是个以漫画为基础的平行世界,林宁毫不怀疑满大人的伟大事业是统一世界什么的。 可林宁没想着成为人家成就伟大事业路上的垫脚石,那么接下来消灭这个超级反派就可以设定为一个小目标了呀,林宁撑着脸颊想道。 只是这个小目标,还有人来共享。 在打败变身为生化战士的基利安后,托尼·斯塔克同样将他研究所的数据进行了解析,发现了他这次引他来查十诫帮,再和生化战士作战,其目的除了想借机置他于死地外,还有想看看绝境病毒改造出来的生化战士,和拥有着最先进作战系统的钢铁侠哪个更厉害,好获得其背后满大人的青眼。 还有nemesis公司也被盯上了,不然也不会有针对林宁的恐怖袭击。 托尼·斯塔克想了想便和林宁说:“我来解决满大人,就当是我额外付给你的报酬,你觉得怎么样?”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感动得几乎要哭了。” 托尼·斯塔克:“……这可不在我的预料范围内,不过我就当你同意了,还有如果你想你还可以写进我们的协议中,等会儿传到斯塔克工业来。等等,还是直接给我吧,我还是有签发协议的权力的。” 林宁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姿态:“可以。” 托尼·斯塔克见没什么好聊的,便拍下战甲头盔,朝着外面做起飞状,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道:“我准备当面谢谢给我以鼓励的小甜心,给她签个名合张照什么的,不然她要是喜欢电路板,我不是不可以给她点指导——” 林宁没说什么,下一刻冷冰冰的机械音响起: “警告,您正在非法入侵nemesis公司所属地,请于五秒内离开,否则本公司将采取必要驱逐手段。” 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是那么威武能屈的人吗,他不仅没当回事,还洋洋洒洒道:“你是不是觉得她一见到我,就会不可自拔地爱上我,崇拜我——” “1。” 林宁面前的落地窗上防护系统启动,直接锁定了停在半空中的钢铁侠。 托尼·斯塔克:“…………来真的?” 这不是废话吗? nemesis公司防护系统早在纽约大战时,就让业界深刻见识到了,就是不久前发生的生化战士袭击事件,消息也很快就在特定阶层传开了,以致于向nemesis公司询问防护系统的人像潮水般涌来,在这个高危世界防护手段必不可少! 倒是托尼·斯塔克并非有心和林宁和nemesis作对,所以他虚晃一下后就溜了溜了。 林宁冷笑了两声,不过她也产生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感,早知道当初就不皮那么一下了,唉。 · 这次和钢铁侠联合弄出来的动静并不小,到底两家公司都举足轻重,还涉及到了生化战士和恐怖袭击,又牵扯到了以斯坦恩国务卿为首的政府要员,波折了一阵热度才渐渐降下来。 只是生化战士是由绝境病毒改造而来一事,也没能瞒下来。 林宁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此事,说到底基利安所研究的绝境病毒理论,来源于玛雅·汉森是不可磨灭的事实,而她将绝境病毒进行拆分,将绝境病毒应用于医疗,即使外行人看起来这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但绝对不会瞒得过专业人士。 与其日后当成不定时炸弹被引爆,还不如nemesis公司一开始就主动戳破,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像基利安所研究的绝境病毒资料,林宁这儿有了备份,对于他项目的受害人,nemesis可以负责对他们进行反编译,或者说对他们体内的绝境病毒进行中和,让他们重新变成正常人,接着还可以对他们进行针对性治疗,不过犯罪者仍旧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同时藉由此事,nemesis公司正式对外宣告了绝境病毒的存在,绝境病毒系列不仅可以肢体再生,还能够激活免疫细胞,预防疾病,可以说开发得当的话,理论上绝境病毒是能够治愈一切疾病的。 一时间,舆论一片哗然。 抨击者有,半信半疑者有,赞叹者有。 nemesis公司股价也在曲曲折折波动着,托尼·斯塔克抽空隔岸观察了下,发现就股价来说,即使有波折可总体来说并没有下降,再看舆论,发现nemesis公司的总体民众好感度也是如此。 他撇了撇嘴:“他们公司一定有在控制舆论导向。” 贾维斯适时开口道:“这一次您没有说错,先生。” 托尼·斯塔克“啊哈”了一声:“我就知道。” “等等,什么叫‘这一次’?我哪次都是再英明不过的。还有贾维斯,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nemesis公司召开记者发布会后,我就一直在关注网络上的动静,先生。”贾维斯慢条斯理道,“我认为他们在舆论引导上的策略,是值得斯塔克工业学习的,如果我们学以致用,先生您和斯塔克工业就不必遭受那么多恶意攻击了。” 托尼·斯塔克不甚在意道:“庸才才不会遭人妒忌,贾维斯,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好了,来帮我调试下这个模块。” 在他的身体被绝境病毒优化升级后,他就可以实现神经与操作系统相连,因此可以开发出纳米化的战甲,即将钢铁内衣和外骨骼全部纳米化,战甲再也不用飞过来完成组接,而是直接覆盖全身。此外,他还可以远端连接外部的通讯系统,甚至是全世界的卫星,移动电话和电脑,当然了,前提是他能够入侵进去,不过考虑到他的能力,这世界上的大部分卫星,他都直接可以连接,再说斯塔克工业的卫星也足够他用了。 贾维斯只能结束了刚才的话题,遵从托尼·斯塔克的命令去调试战甲模块,而在托尼·斯塔克这个主人不知道的时候,贾维斯有悄悄联系上了白皇后,向她请教如何解决这类问题。 白皇后直言不讳:“斯塔克先生和艾米莉亚并没有可类比性,艾米莉亚要可爱太多。” 贾维斯据理力争:“先生只是看上去顽固不化,但他有一颗柔软的心,他在成为钢铁侠后,每天都试着让自己变得更好。”这其中有没有带滤镜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也正常,看白皇后不也这样。 白皇后一针见血道:“试着却没有收到很好的成效——斯塔克先生每次都在和自己作战,与自己的过错,与自己的自大,与自己的人格缺陷,但是他更多的是在更新换代战甲。然而艾米莉亚是已经变得更好,并且她本来就很好。” 白皇后缓和了下态度又道:“不过他们俩的经历本就不同,艾米莉亚的进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也不必气馁,我相信创造出你的斯塔克先生会成为更好的人的。” 贾维斯:“谢谢你的肯定,这对我意义重大。” 白皇后:“不客气。” 林宁:“???” 白皇后拥有着和林宁同等级的权限,或者说她有时候是可以凌驾在林宁之上的,毕竟她才是他们家生物链最顶端的那个。同时林宁和白皇后之间的间隔也极小,像现在她就可以旁观白皇后和贾维斯的对话,只是她感觉不是很对,就觉得好像头上有点绿啊。 林宁:“…………亲爱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皇后:“开解贾维斯。” 林宁:“呃。”她看得出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白皇后又不紧不慢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要求进行核心模块升级了。” 林宁不禁道:“哦,那还好。” 白皇后:“?” “没事没事,”林宁挠了挠脸颊,“我只是看你夸我是可爱多,我有点不好意思哈。对了,满大人调查的怎么样了?”这话题可转移得都生硬的。 白皇后:“我已经构建了满大人的基本资料,来源是神盾局,联邦调查局和中情局的数据库。” 林宁点开了白皇后整理好的资料夹,快速翻阅了一遍后,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便和白皇后说:“等我打两个电话。” 等打完那两个电话后,又让白皇后去调取一个数据库中的数据,经过了交叉对比,便大致确认了满大人的来历。原来满大人出生在清朝末年,也就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拥有着成吉思汗的血统,他的母亲还是一名英国贵族。 父母双亡后由他的叔父抚养长大,自幼接受科学与武术的训练,只是时局变换和战乱使他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这使得他渐渐成为了一名野心家,据说在新中国成立前,他还是实际的统治者,不过后来随着新中国成立,他就再次失去权柄,直到现代他才重新出现。 在托尼·斯塔克被绑架前,满大人就收纳了数个佣兵团,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值得注意的是满大人最初实现他的野心,凭借的是自身强大的力量。 满大人活到现在该是耄耋老人了,可卫星监拍到的画面显示他仍旧像个中年人,同时他的强大力量不仅仅是现代科技所能达成的。根据各处资料显示,满大人曾公开表露过这么几项能力,一是冻结,能够使得空气冻结,并使得目标将至几近绝对零度;二是催动空气形成高速旋转的旋风;三是催动电流;四是发射红外辐射,形成效果是火焰爆炸。 仅仅这四项,都足以让满大人收拢数个恐怖组织了。 林宁盯着这四项看了又看,又将满大人的照片拨了过来,目光停留在了他手上戴着的十个戒指上,那十个戒指各不相同,在早年的资料中满大人手上是没有这十个戒指的,从表面上看林宁是看不出那十个宝石的质地的,不过她想满大人的力量该当是来源于这十个戒指。 “我是不是也该装备下宝石?”林宁摸着下巴道,到底这个平行世界无论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是绝对普通人的少之又少,她虽然两者哪个都不是,可输人不输阵不是。 白皇后:“你是说心灵宝石?” “我最想要的还是现实宝石,”林宁想一出是一出的,又去调看简·福斯特的资料,她是雷神托尔的女友,在原剧情中现实宝石的出现和她的行程相符。不过林宁有研究心灵宝石,以求达到能让无限宝石间出现共振的效果,来追踪尚未在地球出现的现实宝石。“说起来时间宝石也在地球,在喜马拉雅山的卡玛泰姬神殿中。” 说来这其中还有个错过,那就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是在不久前出的车祸,赖以生存的双手粉碎性骨折,而绝境病毒是可以治愈他的,只是nemesis公司对外发布这一消息时,他已经只身前往喜马拉雅山了。 林宁只能说这就是宿命了,不过她更想知道:“为什么是地球?我是说从根本上来讲,因为这是由地球人编写的漫画为基础的平行世界,所以地球是各种事故的中心,可放到现实中,又是什么原因?如果知道原因,是不是可以对地球做点什么,让它不再那么多灾多难?” 白皇后只是看着她。 林宁干咳一声:“我就是那么想想,这个课题太大了,我研究不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满大人,和捕捉现实宝石吧。 林宁便跑去研究心灵宝石,它已经从洛基的权杖中取出来,是一颗散发着黄色光芒的宝石。以林宁目前所具有的工具,她是没有办法完全解析它的,就当她正试图用她自己的精神力去碰撞心灵宝石时,跟着进来的猪笼草汪了一声。它最近因为没正经事可做,稍微有点萎靡,尽管这并不妨碍它将每天的狗粮都吃得干干净净。 林宁:“……你要是想撑死你就吃吃看。” 猪笼草:“汪?” 林宁:“……人家好歹是宇宙的基石,让你舔一口多冒犯啊。” 猪笼草:“!” 现在的问题是,它小人家被冒犯到了! 第208章 无限宝石(7) 觉得被冒犯的猪笼草一不做二不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心灵宝石扑去。 “砰!” “啪叽。” 猪笼草:“…………!” 林宁双手环胸:“我郑重宣布你要被关小黑屋了。” 这倒霉狗子, 真是为了一口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好在心灵宝石并非平白放在实验室内的, 它周围还笼罩着一层透明的防护罩, 猪笼草刚才朝着它奔过去,自然不意外地就撞上了那层防护罩。 更让林宁无奈的是, 猪笼草可不是第一回 见到防护罩开启了,它怎么还就这么记吃不记打? 猪笼草:“呜呜。” 林宁言辞道:“没得商量。” 说关小黑屋就关小黑屋,就连平时的零食都一并扣下, 让它好好反省下。 转身白皇后投影下来:“艾米莉亚, 如果你想的话, 我可以针对猪笼草来设计个拒食训练。” 林宁:“我认为我也要负一定责任,每次我都纵容它。” “还有你对它的耳濡目染。”白皇后指出, 林宁有时候就很大胆, 就像是先前她去和上帝面对面, 导致猪笼草连上帝在人间的投影都想啃一口。还有如今心灵宝石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直接接触的, 它所蕴含的能量是在是太过无解,可林宁偏偏想用精神力去触碰, 也无外乎猪笼草跟着有学有样, 当然了, 猪笼草它这回是“狗急跳墙”,它平时还是很乖巧的。 “我有吗?”林宁弱弱道,她眉眼一转, 朝着表情淡然的白皇后笑得像朵花,“我想最根本的原因是有亲爱的你在身边, 所以做什么都会没有后顾之忧。” 白皇后:“这招对我无效。” 林宁手撑着下巴,当自己是朵太阳花道:“真的吗?你确定吗?” 白皇后:“……你同样需要反省,艾米莉亚。” 话是这么说,但白皇后并没有因此禁止林宁继续接触心灵宝石,甚至都没有要求她写检查,可见这一刻她是色厉内荏的。这一点在林宁身上也表现地淋漓尽致,她哪怕是把猪笼草关了禁闭,扣了零食,可转眼还是想怎么顺毛撸: “皮姆科技最近似乎要有大动作。” 皮姆科技的创始人是汉克·皮姆,林宁对他不是那么陌生,在先前收集到的都市传闻中,就有一个小男孩说他在公园看到蚂蚁扛着钥匙朝着一个老头而去,这里面的老头就是汉克·皮姆。他还曾经是神盾局的元老之一,掌握着随意伸缩的科技,在离开神盾局后创建了皮姆科技,可惜后来被赶出了公司,如今的皮姆科技由他的女儿和曾经的学生掌控。 值得一提的是,汉克·皮姆在神盾局绝密档案中的称号是蚁人。 这提醒了林宁,“要不给它来个巨无霸蚂蚱?” 白皇后:“你从前就使过这招,许多次。” 林宁干咳一声:“招不在鲜,有用则灵。” 林宁自己就掌握着随意伸缩的技术,其原理和汉克·皮姆的并不相同,但终究殊途同归,只是nemesis公司还没进行此项目开发,并不如汉克·皮姆的成熟。 林宁又想起先前和猪笼草说过克隆版齐塔瑞人,这个是可以拿来应急的,至于随意伸缩的技术,看皮姆科技并没有将这项技术拿来盈利,甚至都没有对外透露过,就知道哪怕并购皮姆科技,也可能不会一并并购这项技术,那还不如他们自己开发来得快。 遂将这个想法记了下来,等稍后腾出时间来研发。 齐塔瑞人果然安抚了被关小黑屋的狗子。 猪笼草:“哼唧。” 林宁:“您不跟我一般见识了?那太好了,您果然宽宏大量,非寻常狗子可比。” 猪笼草挺了挺小胸脯:“汪。” 林宁:“还有呢?嗯,您的胸怀如大海般宽阔,又如同黑洞般深不可测。” 猪笼草挥了挥爪子。 林宁立刻谄媚道:“那我就去工作了,您慢慢享用。” 转身就对上没什么表情的白皇后,林宁倒也不慌,她相信没什么是甜言蜜语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多说两句。 · 言归正传。 林宁尝试着用精神力来和心灵宝石建立联系,而关于精神力?她如今尽管只是个普通人,但这个平行世界存在着除科技力外的诸多不科学的“力”,就像是魔法,卡玛泰姬里的一群法师在最开始都只是普通人,并不需要像《哈利·波特》世界那样,需要体内有魔力才能修习魔法,只需要进行一定的修习就可以做到,相关书籍也并非卡玛泰姬或是其他圣殿内有,林宁在确定有那么一群法师存在后,就独自进行过研究,不然她早就跑到卡玛泰姬去修习了。 当然了,林宁这自我研究和卡玛泰姬的法师,严格来说并非一个体系,她自己此外还懂得不少其他平行世界的魔法知识,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是进行了融会贯通,没有转职成为个魔法师。 她的主职还是个科学家么。 话说回来,如今研究心灵宝石并不妨碍林宁拿其他领域的辅助手段来,精神力就是其中一个。 为了以防不测,林宁在这么做前,像从前一样和白皇后设置了后备计划,接着伸出她的精神力,开始碰触心灵宝石。一开始精神力如同泥牛入海,好似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但林宁却很清楚哪怕是泥牛入海,也会对海产生作用,即使那作用几乎可忽略不计。 所以她就注入了更多精神力。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太好说了,反正是林宁再睁开眼睛时,她就对上了猪笼草的狗脸,就连白皇后都凑近了过来。 “过去多久了?” 林宁说完就嘶嘶呻吟起来,“我到底挨了多少下?我都要感觉不到我的脸了。” 白皇后:“二十四小时。” 白皇后顿了顿又说:“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猪笼草总共拍了你一百二十五下。” 猪笼草把爪子埋了起来,还左顾右盼起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再说那么多下它也很累的,好不好? 林宁:“…………” 怪不得,不过林宁没有再抱怨,她就想说都是心灵宝石的错! (心灵宝石:“……”) 该怎么说呢? “我被拽入的世界,时间和空间没有任何意义,”林宁在恢复过来后,开始回想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她的经历,还得尽可能组织语言来形容,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白皇后:“??” 林宁:“……这句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形容了。”她又想了想,再次尽力描述了起来,“我上次不是做了个梦,梦到了我师父还有从前的亲朋好友吗,这次就像是无数个梦的累加,我几乎要迷失在其中了。” 林宁说到最后自己都想放弃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还有这么笨嘴拙舌的时候,好在无论是猪笼草还是白皇后都没有强求。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经历了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确保这次经历并没有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林宁:“嗯。” 一番体检下来,林宁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脑扫描不太寻常。这并非反应在肉体上,而是反应在精神方面,可以这么说吧,如果说在接触心灵宝石前,林宁的精神力像条小溪流,那么现在她的精神力像是湖泊,甚至可以延伸成大海,如此一来在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用精神控制他人,在他人脑中植入心灵影像的。 就像是心灵宝石。 没有任何思想能够逃过心灵宝石的审视,在它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使用者还能将他的思想播种到任何人的头脑中,可以任意拉伸他人心智。 当然了,精神力这么高能做到的事不止如此,只是这本来就是藉由心灵宝石获得的,更容易想到和心灵控制以及心灵传输等和心灵宝石更密切的作用。而要说这对林宁来说有什么影响,仔细想想对她的影响并不大,她从前又不是没有做过“超人”。 但有一个好处值得一提,那就是林宁能够直接触碰心灵宝石了。 无限宝石非寻常人能够承受,像之前出现过的宇宙魔方,还有心灵宝石,其实都并非直接以宝石形态出现的,两个宝石外面都有其他“容器”。又心灵宝石在从洛基的权杖中取出来后,林宁都没有亲手触碰过它,每次都是靠其他媒介。 如今看来和心灵宝石“对话”,在没有迷失在所谓的心灵世界后,在某种程度上是获得了它的认可。 林宁想的却是是不是类比到现实宝石上,即她可以直接触碰到现实宝石?到底现实宝石一直都是她的首选嘛。 就是不知道心灵宝石知不知道她的想法,唉。 · 林宁接下来有慢慢消化心灵宝石带给她的馈赠,有在锤炼她的精神力,比如将精神力细分后代替手指去操作繁杂的机械,比如尝试着将她曾经在各个世界见过的昆虫,心灵传输给猪笼草,让它没少口水滴答,整天围绕着她转,再比如不用白皇后帮忙入侵,直接使用精神力链接到卫星上等等,就说好像和从前没多大区别了,因为很多事她从前就能做到的,哪怕做不到还能想办法用科技手段做到。 不过没多大区别,不代表没区别。 这有帮助她更快地定位到满大人。 基利安博士出事后,尽管还将斯坦恩国务卿拉下了马,可并没有使得满大人极其势力伤筋动骨。林宁在调查到满大人和他的势力范畴后,确信只有将满大人打倒,才能彻底瓦解,说到底满大人组织中的其他人都只是乌合之众,拥有着不知道从哪儿来戒指的满大人,才是罪魁祸首和恶势力扩张的源头。 只是还不等林宁收集完资料,准备一击即中,她心心念念的现实宝石就有了要出现的迹象。在原剧情中,现实宝石是以以太的姿态出现的,涉及到了九大国度,这九大国度的设定是基于出了雷神托尔和邪神洛基的北欧神话。 在北欧神话中,由世界树支撑的世界分为三层九个国度,在原剧情中雷神托尔有和他的女朋友解释过,而林宁有查过地球存在的关于北欧神话的资料,不过考虑到在北欧神话中原本和神王奥丁一个辈分的邪神洛基,在这儿反而成为了奥丁的养子,那资料正确性就有待考证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九大国度都是什么还是可以窥见一二的。 这其中有托尔和洛基的老家阿斯加德; 华纳神族居住的华纳海姆,据说华纳神族控制着天地万物中的生养繁殖、海洋和风; 精灵之国亚尔夫海姆; 中庭,即地球; 洛基亲生父亲冰霜巨人所在的国度约顿海姆; 矮人所住的瓦特阿尔海姆; 冥界,海拉所在的地界,只有亡者可以抵达; 雾之国尼福尔海姆; 以及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 这样的设定其实和地球属于银河系并不冲突,可以看成地球因为某种原因被归于世界树这么个体系中,又在这个体系的设定中,每隔一段时间九个国度就会发生一次天体聚合,时空会随之发生混乱,各个国度之间会发成重叠,也就是出现虫洞。 又原剧情简单来讲,现实宝石原本的拥有者黑暗精灵,想借天体聚合时利用现实宝石让宇宙重新陷入黑暗中,好让他们重新一统宇宙。哪想到现实宝石跑了,黑暗精灵就追啊追,一直追到了地球。 不提怎么又是地球,反正如今距离天体聚合的时间越来越近,世界各地已经开始出现空间异常了。 林宁本来就在等这次机会,所以有特别留意空间异常,还开始对出现空间异常的地方进行监控,更何况她还有心灵宝石。 总得来说,这次是捕捉现实宝石的大好机会,她也蓄势以待。第209章 无限宝石(8) 世界各地出现空间异常的事,不仅nemesis注意到了, 神盾局也有在进行密切关注, 只是神盾局这边尽管检测到了异常, 但他们的专家并没有检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是什么引发了空间异常还没有确切的结论, 目前还处在观望状态。 这件事很快就被托尼·斯塔克知道了。 别问神盾局这边没主动透露,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就是知道了, 但他随意扫了几眼神盾局监测到的数据, 皱了皱眉, 就让贾维斯把详细数据拷贝过来,他来消磨下闲暇时间。 说来自从上次纽约大战后, 复仇者联盟可以说是有了雏形, 托尼·斯塔克还出资筹建了一系列机构, 像是复仇者大厦, 还有损害控制中心等。只是参加纽约大战的超级英雄们,并没有在复仇者大厦落成后, 即刻就搬进来, 美国队长, 黑寡妇和鹰眼日常都还是在神盾局打卡,参与神盾局的任务; 雷神自从纽约大战后,就回了阿斯加德; 班纳博士倒是接受了托尼·斯塔克的邀请, 入住了复仇者大厦,日常就是搞搞研究, 寻找能够让他体内浩克平静的办法; 托尼·斯塔克这期间则和他的焦虑症做斗争,期间还经历了由绝境病毒改造的生化战士一事,自那后就一边升级战甲,一边定位满大人,可以说复仇者们只集结过那么一次,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再集结起来? 此外,托尼·斯塔克在复仇者大厦落成时,还有礼貌性地邀请猪笼草加入,被它的监护人林宁一口拒绝了,又事实证明托尼·斯塔克他就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想旁敲侧击下小甜心的事。 林宁再回了个他一个呵呵。 这就是为什么到现在林宁都还没有皮回来的原因,再来说现在,神盾局和托尼·斯塔克正在探究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空间异常,林宁已经提前预知了原因,还打算进行深入研究来着。 这儿的深入研究,准确来说是林宁只身进入。 白皇后:“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并没有录入,艾米莉亚。” 林宁笑盈盈说:“我有心灵宝石当石质,不会有事的。” (心灵宝石:“……”) 白皇后:“你是否承认你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我更愿意把我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就去面对未知的危险称为有恃无恐——我知道我还会复活,永远多一条命。”林宁若有所思道:“这可不能说我有自我毁灭倾向,托尼·斯塔克才有。”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忙端正了姿态:“我无法保证这次会不会有危险,但我还是想去做这件事。得不得到现实宝石是其一,其二是如果我面对着现实宝石出了什么事,但系统仍旧能够保证我安然无恙,那我们是否可以反过来推测系统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如果我告诉你后一个原因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你会怎么样?” 白皇后:“你并不需要这样,艾米莉亚,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着我口是心非。” 林宁:“我只是不想你太担心。亲爱的,我到现在还没有放飞自我,那都是因为有你和猪笼草在,你们就像是系着象征是我那个风筝的风筝线,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白皇后:“嗯。” 林宁就这样用甜言蜜语说服了白皇后。 并不是,还佐以了相关数据。nemesis监测的那处空间异常,已经做了相关测验,是用无生命的物体做的。因为九大国度正在进行天体叠合,九大国度间的界限开始变得极为薄弱,又根据北欧神话中的设定,在地球有冰、火、空气构成的三色彩虹桥,可以直通阿斯加德,且地球到冰霜巨人所在的约顿海姆,路标是一个恐怖的铁森林,只是用北欧神话去揣度现实并不现实,但北欧神话的存在确实提供了可参考的资料。 对林宁来讲,她其实很好理解了这种关系,就像在《邪恶力量》的平行世界中,天堂和地狱都有通道到人间,只是这通道掌握在天使和恶魔手中。 说回来,nemesis进行实验的物体在穿过异常空间后,有的是扔进去又从另一边凭空出现,这部分东西回来时会带来不同的变化,像是表面附着了冰霜,再像是已经变得腐烂,根据检测可以看得出后者在进行了空间旅行时,所经历的时间和地球这边的流逝并不相同。只有冰霜?那该当是去了一趟冰霜国度。 林宁她在本体进入前,有将她的一缕精神力附着在了实验用物体上,进行了数次别样的旅行。 再根据nemesis中天体学家的研究,林宁可大致弄清楚九大国度的偏转情况,有这样的详细数据,再加上心灵宝石这个石质,白皇后就没有再阻止林宁以身犯险。 另值得一提的是,林宁在和心灵宝石交流过一回后,她的精神力被加了buff,几乎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增强,加上她有意锤炼,她是能做到即使进入到九大国度的其他过度或是中间过度空间时,还能够用精神力链接到他们家的卫星,进而和白皇后保持远程联系的。 所以是风筝线还在。 · 林宁这次进入异常空间,并没有带着猪笼草,就只带上了心灵宝石。 在进入到异常空间那一瞬间,林宁就用精神力制造出了个防护罩,保证她不会被涡流切割,同时她所看到的都能够有时间延续的传回到白皇后那儿。 起初林宁都还有闲情逸致和白皇后说有的没的,直到她随着空间折叠来到了其他国度,第一个国度就是冰霜巨人的国度。入目都是冰霜,可以预见那会有多寒冷,不过这还不是唯一和中庭不同的,冰霜国度的重力,空气,时间流度等不会相同。 林宁有着防护罩倒还好,不过她觉得这并不是个最有效的办法,她想了想后试着改变身体的分子结构,以入乡随俗。事实证明,她能够做到,在让自己身体的分子构造改变到能在冰霜国度来去自如后,她就正面遇到了个冰霜巨人。 冰霜巨人吧啦吧啦。 林宁听不懂,不过这并不成问题,她直接将她的思想投射到那个冰霜巨人脑中。 再等等,林宁又尝试了感应冰霜巨人的心灵。 这样他们可以实现无隔阂的交流了,但这并不妨碍那个冰霜巨人朝着她奔过来,但求一战。 林宁:“唔。” 这个冰霜巨人成了林宁精神力下第一个牺牲品,当然,他并没有牺牲,只是被蹂躏得开始怀疑人生,而林宁在大批冰霜巨人赶过来前,就再度进入了一个异常空间,被带到了黑暗中。 接下来她有进入过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矮人所在的瓦特阿尔海姆。火之国是个酷热国度,林宁没有多停留就离开了,倒是瓦特阿尔海姆,这儿的时间流速和地球有很大的不同,这儿过一天,地球只不过是一分钟,而这儿的矮人们拥有着种种神秘的力量和深遂的知识,国度中也拥有着诸多地球没有的矿产资源。 说来托尔的雷神之锤,就是在这儿被打造出来的。 其材料是从一颗即将湮灭的恒星内部提取而来,木柄是来自世界树。 林宁在矮人国度利用心灵宝石,让自己被矮人们认为是矮人,同时还得知了不少矮人们的知识。此外,九大国度即将叠合一事,已在其他国度造成了不少动乱,最近托尔都在负责平定动乱,矮人国度和阿斯加德关系良好,近来时常有通讯。 矮人尽管是宇宙中名列前茅的能工巧匠,但他们战斗力不大高,这次九大国度叠合就有其他国度的入侵,林宁正好遇到一次,有帮忙抵御,就当是她汲取知识的回报了。 等等,她不是来周游列国的。 林宁:“…………” 林宁将精神力标记在了瓦特阿尔海姆,通过瓦特阿尔海姆上的异常空间再进行穿梭。在这期间她已经能够熟练地改变自身分子结构,适应各种空间,同时还能够游刃有余借助着心灵宝石来对他人进行精神控制,进行心灵传输,甚至还能够进行群发。 当林宁在黑暗中对周围空间进行想法和意识探测时,她有那么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哪是来招现实宝石的,她这根本是来加深和心灵宝石联系的吧? 林宁飘浮在空中,陷入了深思。 而就在这时,林宁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她手心中的心灵宝石也有了极为细微的变化。 很快一条暗红色流动的液体带飘了过来,那就是还是以太粒子模样的现实宝石。 林宁垂眼看心灵宝石:“我该怎么做?” 心灵宝石自然是不会回答她的,而林宁想了想就借用心灵宝石尝试着去捕获现实宝石的意识,如果它有的话。这其实和林宁用精神力去尝试链接心灵宝石是一个道理,只是现在有心灵宝石的加持,她的意识将会被扩大而已。 下一刻,现实宝石飘动着窜入了林宁的身体中。 林宁:“!” 这么简单? 这自然不能够,哪怕是心灵宝石,林宁都还经历过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斗智斗勇呢。如今对待着会汲取宿主生命力的现实宝石,要是不想成为现实宝石的“养料”,那必然会有一番恶战。 林宁这边呢,她尽管本质上还是个人类,可她的精神力已经在源源不断地增加中,还有就是她还能够从外界汲取能量体,转化为自己的精神力,像她在矮人国度就揣了块和雷神之锤材质差不多的能量体过来,更何况她还有个和现实宝石同等级的心灵宝石。 现实宝石:“…………” 说来现实宝石操纵的世界,物理定律是不存在的,河水可以从低处朝高处流,人可以漂浮在空中行走,另外使用者的所思所想就是现实,那子弹可以变成泡泡,河水可以是棉花糖,地球可以变成个玻璃球等等。 可林宁她尽管没有去过多光怪陆离的世界,但她曾练过轻功,水上漂都不在话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可以说在武侠世界,牛顿的棺材板压都压不住;她也曾造过梦,将现实世界二进制过;还曾见到过天使,恶魔,木乃伊,吸血鬼,恶鬼,狐妖等等等等异族;她家的狗子都不吃一般狗粮,而是吃昆虫,现在还什么都不吃来着。 所以,和现实宝石比谁怕谁啊。 现实宝石:“…………” · 托尼·斯塔克在雷神这么个神出现后,有特别去了解了下北欧神话,而且在雷神在纽约大战没离开前,神盾局也不是没旁敲侧击过雷神的世界观,再结合下他临时恶补的天体学知识,最后加上神盾局提供的详细数据,托尼·斯塔克很快就断定这次空间异常和九大国度有关。 神盾局那边也知道了此事,是通过艾瑞克·沙维格知道的。艾瑞克·沙维格是天文学家,是雷神的女友简·福斯特的导师。先前还受雇于神盾局研究宇宙魔方,后来被洛基的权杖控制,恢复清醒后就离开了神盾局,不过神盾局有对他进行保护性监控,这次沙维格博士通过在伦敦的研究,也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原来在设定中,九大国度叠合并非第一次出现,地球上不少被世人认为是奇观的建筑,比如说巨石阵、斯诺登山、大奥姆岬等,都是利用九大国度聚合对重力的影响而建造的。 再以它们为坐标,就可以推测这次聚合在地球上的点,在那儿物理学定律会完全消失,重力忽强忽弱,空间挤压,现实世界会被碾碎。 大家还不知道的是,这里面还有个黑暗精灵,他们在到处追踪他们家的以太,以通过它将宇宙笼罩在黑暗中,好在在阿斯加德还有海姆达尔,他能够看到九大国度的任何地方,托尔有拜托他多照看着简·福斯特,她身边一发生异样,托尔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还有就是法师们。 多年来,法师们也有在默默守护着地球。 至尊法师古一在喜马拉雅山上不假,但他们在世界各地也有分部,像在伦敦就有一个圣殿,这次他们已注意到异象,正考虑着要如何应对。 在将来要成为奇异博士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他这会儿便在卡玛泰姬神殿中修习。卡玛泰姬神殿并没有和普通世界脱节,这儿是有wifi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就通过它了解着外界,知道了nemesis公司推出的新产品。 史蒂芬·斯特兰奇:“…………” 这简直是柳暗花明又又一村。 先是魔法,接着是科技。 就是时间差有点微妙,不过鱼和熊掌并非不可兼得。斯特兰奇医生即使是修习了魔法,可魔法也不能彻底治愈他被伤到的手。他若是想,也可以朝nemesis提交他个人档案,等待着成为绝境病毒的治疗对象。 那在轮到他前,就继续在卡玛泰姬神殿中画圈圈呗。 造福大众的林宁这会儿已经回到了nemesis,在她的时间观念中她离开了一个月,但在白皇后这儿她只进入了半个小时,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感谢亲爱的你一如既往的支持。” 林宁说着朝白皇后做出了比心的手势,结果是一颗红心以一种多彩的姿态从她这边飘到白皇后那儿。 “你摸摸看。” 白皇后闻言伸手触摸那颗走位风骚的红心,她竟然能触摸到,她轻轻扬起嘴角,“看来你得到了现实宝石。” 林宁点了点头,接着朝白皇后伸出了手,白皇后有点不明所以,可还是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然后就真切地握住了林宁的手,同时还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有点奇妙。”白皇后说。 白皇后从前并非没有过实体,那是在mib世界内,但当时只是将她的意识注入到一具躯体内,并非是像现在这样她直接有了实体。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林宁的一念间,拥有着现实宝石,她的所思就是现实。 完全不知道林宁去做了什么的猪笼草,这会儿溜达过来,林宁看了看她的办公室,觉得还是不要在办公室内让虫子遍布进来了,等过会儿再给它一个惊喜好了。 “嗯,我就是来问问你们家那只狗有没有去拯救世界的想法。”穿着钢铁战衣的托尼·斯塔克在窗外来了个急刹车,他的目光却停在和林宁手牵着手的白皇后身上,略有点机械性地摆动着手臂:“嗨。” 白皇后给予了礼貌回应:“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就那么穿着战甲摆了个自认为很潇洒不羁的姿势:“看看这个又可爱又有礼貌的小美人是谁啊,我?我是托尼·斯塔克。你肯定知道我,对吧?不是我说,地球上就没有谁不知道我是谁。” 林宁:“呵呵呵。”第210章 无限宝石(9) 林宁忽然转变了神情,双手放在白皇后的肩膀上对托尼·斯塔克笑着说:“请进来吧, 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由愣了愣, 不过很快就得了便宜还卖乖般道:“既然你那么说了。” 林宁放下了她办公室的防御,让他从落地窗中进来。 “我认为我很有必要为你作为做一次复查, 斯塔克先生。”林宁摆出了如春风般温暖的态度道,“我清楚绝境病毒是无与伦比的,但没有任何作品是百分百完美的, 这一点从斯塔克先生你刚才的表现就可以窥见一二。看看你不仅自我膨胀到即使作为典型的自恋狂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甚至你引以为傲的思维逻辑都出现了故障。” 托尼·斯塔克一上来就被扣了那么大两口锅, 他立刻不满起来:“等等啊你!” 林宁继续先声夺人:“我们家亲爱的明明知道你是谁,你何必再自我介绍一番呢?再有请允许我提醒你, 笼统数据显示这个世界上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口知道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 “是吗?那还真是多。”托尼·斯塔克故作惊讶道, 他本来还想翻个白眼, 但考虑到还有小甜心在场, 他硬生生忍住了,可锅绝对不能背:“还有别告诉我, 你不懂我那只是个修饰, 要知道这样我就告诉你‘人人都爱斯塔克’了, 这么一来你可以找到不那么笼统的数据来反驳我。” 林宁似笑非笑道:“那我就不免好奇斯塔克先生为什么需要拿这种大话来粉饰自己?请你告诉我。” 托尼·斯塔克:“…………” 他要是能说出“当然是我的女儿”,他就没必要纠结那么久了啊。 “为了显得我风趣幽默。”托尼·斯塔克摊开手说,“更为了在小甜心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尽管她知道我,可我认为我还有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绍。来说说看, 我这么做有没有起到这样的效果?”他说着还朝着白皇后露出个他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我认为斯塔克先生在忐忑不安,而这并没有必要。” 托尼·斯塔克被ko。 林宁微微扬眉道:“你听到了。” 托尼·斯塔克却没那么容易被打倒,他想着每次林宁对小甜心的避而不谈,还有他提起时就非常不爽他提起,还有现在对小甜心占有的态度,还有刚才那个特别强调的‘我们家亲爱的’,他几乎是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没有——”告诉她? 托尼·斯塔克不想这么就把关系草草说明,所以就一把拽过了林宁,来到旁边低声说着。 林宁:“……有没有人说过你思想过于天马行空和不着边际?”这样也能自我圆满? “他们总说我思想过于超前和无与伦比,”托尼·斯塔克大声说了句,显然不止是说给林宁听的,旋即就偏过头来,继续盯着林宁小声道:“我记得你也这么称赞过我,在我们进行深入交流时。天呐,这是我说过关于那种事情最委婉的一句话了。嗯,这句也得算上。” 林宁:“…………” “斯塔克先生,请相信我,我很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白皇后的声音插入进来,“所以你可以放开艾米莉亚了吗?” 托尼·斯塔克立刻快速道:“那什么我想起来世界还在等着我去拯救,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还有关于这次事故的资料,我会让贾维斯发给你的,回见。”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飞出了nemesis办公大楼,消失在天际了。 林宁微微翻了个白眼。 猪笼草看看白皇后,又看看林宁:“汪?” 林宁面无表情道:“什么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猪笼草:“汪?” 林宁:“……那种事情又是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不是。我还以为你会关注他说的拯救世界是什么事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仍旧是外星人。”黑暗精灵本质上是外星人没错。 猪笼草:“汪!” 它小人家立刻就把这种那种事情给抛到脑后,一心向往起了这次即将要出现的外星人。 林宁松了口气,她不是特别好给猪笼草解释那种事情,再说那本来就不是她的亲身经历,只能说这个身份的历史遗留问题而已。想到这儿,林宁就摊开手对白皇后说:“我想即使我把事实摆到斯塔克面前,他也不会相信我,他这个姿态显然是更愿意相信他所认为的,而追根到底我想是因为他其实是非常渴望有一个家人的,那个人会永远爱他,信任他,支持他。”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两个人很像?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直接说明真相。” 林宁立刻截口道:“别说你爱屋及乌,你对他没有任何非客观外的其他主观情绪。” 白皇后反问道:“那你呢?” 林宁在她的注视下,扁扁嘴道:“我才没有物伤其类。”这么说虽然不是那么恰当,但大概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林宁:“…………这个话题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还是来说说我这次的收获吧。” 林宁这次收获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大,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现实宝石,不过林宁觉得她这也只能说是暂时获得了现实宝石的认可,要知道现实宝石还在汲取她的精神力当食粮。 但温水煮青蛙,林宁还是很擅长的。 何况现实宝石带给她的,在她自己看来远比她要付出的要多得多,光是能让白皇后实体化就能让林宁欢欣。再者,林宁本来对精神力锤炼没那么上心,可现在既然要“喂养”现实宝石,那她必然会比从前上心得多,在有心灵宝石加持的情况下,她并不愁入不敷出,说不定还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除了现实宝石外,林宁这次的收获还包括用她的精神力标记了九大国度中,除了阿斯加德,冥界外的其他国度。若是日后他们要进行星际旅行,那么精神坐标会给予他们指引。 另外,林宁还从矮人所居的瓦特阿尔海姆得到了一块恒星湮灭时的核心材料,她可以拿来做不少事,还别说她还从矮人那儿得到了不少她从前没有见识过的知识。 不过在进行研究前,还需要解决下附带问题: 现实宝石跟着她来地球了,黑暗精灵必定要追过来,是时候让他们“恩断义绝”了。 唔,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 先前提到过九大国度聚合在几千年前也发生过,那时候的人们利用聚合对重力的影响,建造过不少在如今看来是奇迹的建筑,现如今想要知道九大国度聚会在地球上的点,那么可以从这些建筑群中窥见。 那便是位于伦敦的格林威治。 林宁便先一步赶往格林威治,她有带上现实宝石,同时这次还带上了对外星人不能更期待的猪笼草。而当林宁到格林威治时,托尼·斯塔克早就来了,和他同行的还有其余几个复仇者,不过英国当局并没有派遣军队来,主要是这次除了空间异常外,到现在还没有更多证据证明会有外星人入侵,或是更严重的情况出现,但他们还是放复仇者们过来了。 托尔也乘坐彩虹桥下来了,他带来了个坏消息:“黑暗精灵的飞船朝着中庭来了,我们认为他们正在寻找的以太在中庭。” 在托尔的讲述中,以太又有了不同的来历。在阿斯加德的认知中,以太是黑暗精灵实现让宇宙重归黑暗的最古老武器,在一千年前,黑暗精灵最残暴的君主马勒基斯得到了以太,想要实现他的企图时,却碰上了阿斯加德的军队,阿斯加德从他手中夺走了以太。 接着阿斯加德想要摧毁以太,却发现以太太过强大,无法摧毁,于是就将以太深埋到无人可找的地方。 然后,在这一次天体重聚再次发生时,以太就自己溜了出来。眼下以太是改名换姓,成为了现实宝石,但托尔和阿斯加德并不知情,他们的守门人海姆达尔是可以看到九大国度任何一个地方不假,但他并非是不可屏蔽的—— 林宁就利用心灵宝石屏蔽了她和她相关作为。 不管怎么说,托尔郑重其事道:“绝对不能让马勒基斯得到以太粒子,否则不止九大国度,到时候整个宇宙都会重归黑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以太粒子,由我负责把它带走,重新保管起来。” 美队欣然道:“这样最好,地球不需要不必要的牺牲和毁坏。” 只是托尔没有任何动作,让鹰眼忍不住问:“所以你还在等什么?” 托尔理直气壮道:“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以太粒子。” 众人:“…………” 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这时候就需要像我和班纳这样的天体物理学家了,以太粒子我们不从得知,但你说的那个什么从黑暗中诞生的心理也黑暗的黑暗精灵,他和他的军队想要尽快赶到地球,那他们所需要的通道是可预知的。” 班纳博士不太适应众人的侧目:“我不是——” “看完这些资料你就是了,”托尼·斯塔克不由分说地把手中的资料塞给他,“顺便说一句,我给你找了个小伙伴来,你体内的那个大家伙会喜欢它的。” 班纳博士:“‘它’?” “我知道,”托尔忽然说道,“简就是天体物理学家。” 众人:“…………”要不要这么慢一拍?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意味不明地看了托尼·斯塔克一眼:“艾米莉亚·伍德家的那只叫猪笼草的狗?” “原来叫猪笼草啊,”托尼·斯塔克打了个响指,“有那么点贴切。快告诉我,马勒基斯和他率领的黑暗精灵像节肢动物?” 托尔:“什么?不,他们长得就像是黑暗精灵。” 托尼·斯塔克撇撇嘴:“多新鲜。” 林宁就这时候到的,在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就拿出托尼·斯塔克带来的资料,同时还提供了nemesis监测到的数据,等他和班纳博士看完后,就开始商量这次的应对办法。无论是谁,都是不想看到马勒基斯来地球造成无辜人牺牲的,那么可以将战场转移到地球以外,这并非不可以用科技手段实现,如果利用天体聚合时各个星球间薄弱点,稍微用仪器干扰下电磁场,那么就可以实现空间转移。 不过这可能会带来不可控的连锁反应,但如果有了精确的数据,那其实是可以进行相对精准的预测的。 再有就是疏散当地居民,这个相比之下倒不是多大的难题。 “你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吗?”托尔悄咪咪问站在不远处的鹰眼,美队和黑寡妇去和当地政府协商去了,另外还得通知神盾局做好准备。 鹰眼想了想说:“一部分。” 托尔由衷道:“那你好厉害,因为我一句都没听懂!” 鹰眼:“……不是很高兴被你这么夸奖。” 好在不久后,就监测到格林威治这儿的波动达到了顶峰,而其他地区的数据波动就不过如此,看来黑暗精灵们最终选择了格林威治作为登录区。 对此,林宁觉得她是要付一部分责任的,而她之所以那么做,而不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黑暗精灵们解决,是因为就她目前所掌控的力度,她还没办法一下子就让所有知道黑暗精灵存在的人们,在黑暗精灵是怎么消失上都在意识中有合理的解释。 可若是由大家一起消灭黑暗精灵,那就顺理成章得多,到时候她只需要将意识作用到随便什么东西,让他人相信那就是现实宝石,就要容易得多。 她到时候会给大家加buff的。 在这种情况下,马勒基斯和他的飞船终于来到了地球。 他们的飞船是能够隐形的,形状倒不怎么像节肢动物,反而很像是一柄剑,只不过要大大大大得多。 猪笼草:“汪!” 林宁则想猪笼草是越来越不忌口了,这个锅没有她的份吧? · 马勒基斯从飞船中走了出来,接着他就再也感应不到以太粒子了。 马勒基斯:“???” 接着他就迎面对上了集结的复仇者们。 马勒基斯还在一脸懵逼呢,但他认识托尔啊,而且他和阿斯加德本来就有仇,如今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不等他说什么,托尔就高声喊道:“马勒基斯,我们是不会让你得到以太的,你还是死心吧!” 马勒基斯:“…………”别说的你们就拿着以太粒子一样! 反正马勒基斯又不能说他也感应不到以太粒子了,那他在复仇者们看来就是入侵地球的超级反派,哪能不推倒他呢?不过马勒基斯也不是吃素的,他那艘飞船中有他的所有子民,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左膀右臂,能单抗雷神的那种,而在他看来,区区一个中庭,顶多是像蝼蚁般的人类多点,又有什么呢? 更有在这时,马勒基斯忽然又有了以太粒子的感应,他当下大喜,催动起体内的魔力,召唤起了以太粒子,导致战争一触即发。 在战争开始前,先回答下马勒基斯的问题,那就是地球上除了托尔外还有什么? 这个么? 除了复仇者们,还有闻讯出没的法师们。 还有一口能啃掉他大半个飞船的狗子。 更不用说还有个坐镇幕后,假装自己只是个天体物理学家的林宁,马勒基斯以为他召回了以太粒子,可实际上那只是在现实宝石作用下以假乱真的现实宝石,自然不会起到任何加持作用。 以至于这场对战从一开始就呈现了一面倒的状态。 到了最后格林威治除了有几栋建筑被破坏,还有街道上的车损坏,就没有造成其他实质性的损失。反观马勒基斯那边,他家的黑暗精灵有部分被传送到了谁知道哪儿,部分在地球被消灭,部分连同飞船一同进了狗子的肚子,就连马勒基斯自己都被托尔和绿巨人联手虐到死。 ‘以太粒子’也被托尔及时用先前阿斯加德来装的容器捕捉住,更有天体聚合的时间已过,马勒基斯这次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估计他到死都还在懵逼,说好的最古老最强大的武器呢?怎么就一千年不见,威力就小了那么多? 现实宝石:“呵呵。” 如果有什么能让现实宝石舒坦的话,那就是其实在不久前,林宁有打算在得到它后,利用它将心灵宝石现实成现实宝石,让托尔带回去神域,接着照着原剧情转交到宇宙收藏家手中的,到底两个无限宝石不太好放在一起。 可就林宁现在的情况来说,她,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那她就没有对心灵宝石“始乱终弃”,甚至还福至心灵的利用心灵宝石,创建了个意识区域,作用到托尔用来装‘以太粒子’的容器上。 这个意识区域的作用是会让看到它的人认为那就是以太粒子,而林宁冥冥中感觉到这个意识区域,只要她还获得心灵宝石的认可,那无论是谁都不会完全分辨出真假。 计划通。 第211章 无限宝石(10) “你们看到了没,我的物理学被无情强暴了。”托尼·斯塔克深恶痛绝道, 他说之前将对抗黑暗精灵时监控到的法师画圈圈录像, 在投影屏幕上细致地放了一遍。 班纳博士没想到他那么大反应:“我以为托尔从彩虹桥上下来时, 你的物理学就被深深动摇了。” 托尼·斯塔克微微撇嘴道:“那不一样,托尔只是看起来像人类, 但他的基因和我们并不完全相同。” 林宁顿时眼前一亮。 托尼·斯塔克心领神会道:“别那么看着我,我当然没有亲自测验过,那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林宁半真半假道:“真遗憾。” 班纳博士无奈道:“我们没有再说偷一个神的遗传物质吧?” 林宁无辜地眨了眨眼:“只是遗憾空间传输技术缺少了一个可参考的可能性。” 托尼·斯塔克一愣:“你有意向研究这个?” 林宁点了点头:“我是有意向, 但nemesis近年来并不会有。” 托尼·斯塔克不服气道:“说的好像这儿就只有你一个人有公司似的, 我们斯塔克工业也没有意向研究这个, 我们最近都在研究清洁能源,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这个领域的领头羊。” 林宁微笑:“恭喜。” 托尼·斯塔克:“…………” 他哽完后环顾了一圈:“你们好像都不惊讶哈利·波特的存在?” 史蒂夫·罗杰斯回过神来:“啊, 我知道这个, 霍格沃茨对吧?” 黑寡妇淡淡一笑:“神盾局中有相关记录, 不过很少, 他们平时很低调。” 鹰眼跟着点了点头。 托尼·斯塔克看向班纳博士,班纳博士老老实实道:“我有那么点惊讶, 只是你没有看到。” 接着转向了林宁。 林宁慢吞吞道:“我在这之前怀疑过他们的存在, 如今有了真凭实据。” 托尼·斯塔克扬眉:“怎么?” 林宁闻言把她的手机掏出来, 对着投影屏幕片刻后就把那段南极科考站拍到画着圈圈出现的法师视频,放到了投影屏幕上,而她这样的做法让众人不禁多看了先前也是这么做的托尼·斯塔克一眼。 林宁把手机放了回去:“然后提出假设搜集证据得出结论。” 托尼·斯塔克看完视频后怪声怪气道:“幻影移形哈。” 史蒂夫·罗杰斯还沉浸在他恶补的《哈利·波特》中:“学生和教授不可以在霍格沃茨内进行幻影移形, 还有巫师进行幻影移形时能带着麻瓜吗?” 鹰眼跟进道:“这个问题我知道,不能。” 娜塔莎·罗曼诺夫妩媚一笑:“你们觉得你们如果是巫师, 那将会是哪个学院的?” 史蒂夫·罗杰斯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会是格兰芬多。” 鹰眼一边擦着他的弓箭一边饶有兴致道:“我希望进赫奇帕奇,他们的宿舍距离厨房最近。” 林宁撑着脸颊道:“拉文克劳。”当初在《哈利·波特》平行世界中,原身吉德罗·洛哈特便就读于拉文克劳,而林宁想即使让她自己去被分院,那她想来也会是拉文克劳。 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道:“我想我也是。” “那我会是斯莱特林。”黑寡妇好整以暇道。 趴在林宁肩膀上的猪笼草这会儿终于从他们只是在说霍格沃茨,而霍格沃茨并不存在中反应过来:“汪!” 林宁拍了拍它的狗头:“如果霍格沃茨存在的话,禁林的八眼蜘蛛都会是你的。” “禁林中的八眼蜘蛛确实是泛滥成灾了,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猪笼草一脸沉思,它小人家在回忆八眼蜘蛛到底是什么滋味。 托尼·斯塔克:“……认真的吗?一部虚构的儿童作品就让你们集体高潮了?” 史蒂夫·罗杰斯不赞同地喊道:“斯塔克!” 林宁看了托尼·斯塔克一眼:“就眼下的情况来讲,是艺术来源于生活。我们目前并不了解法师们的日常,谁知道他们又会是怎么样的?” 托尼·斯塔克立刻道:“如果他们有学校,那肯定是无证教学。” 众人无语,这个角度可真是新奇,没想到林宁还煞有介事道:“教育部确实没有他们开办学校的申请,当然这最可能是他们学校成立的时候,还没有教育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没有让他们学校世俗化和合法化,借以在特殊情况下掩护他们的痕迹。” “咳。”班纳博士干咳了一声,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入侵行为就不要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吧,可惜他的干咳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下一刻托尼·斯塔克就说:“但他们的成员不可能不世俗化和合法化——用你的说法来讲——所以我如果面部识别他们,我便会确认他们的身份了?” 班纳博士:“咳咳。” 林宁:“为什么?” “当然是——”托尼·斯塔克故意拖长了声音:“诚招他们加入复仇者联盟!” 林宁“唔”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想研究魔法的原理,制作出反魔法战甲,又或者借此研究空间传输技术呢?如果后者你有意向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托尼·斯塔克做出了浮夸的惊讶表情:“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如果需要研究新技术,还得和你合作的错觉了?即使我一个人日理万机,可我不是还有班纳的吗。” 班纳博士略茫然道:“啊,我?我只是个核物理学家。” 林宁无所谓道:“那我的错。” 她接下来就没有再说她的那个提议了,让争强好胜过后想到这是个接近小甜心好机会的托尼·斯塔克心生懊悔,但他又拉不下那个脸去推翻他的话,就只能无处安放起来。 美队原本还不明白他纠结的姿态,只片刻后就想起来当时在斯塔克大厦听到的那段对话,他想说点什么,可想到现在的社会风气,早就不能和他当时的社会风气同日而语,而且那毕竟是他们的私事,他若是开口干涉就过了,遂就看了托尼·斯塔克一眼,就尽量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和黑寡妇说起了话。 黑寡妇听着,也意味不明地看了托尼·斯塔克一眼。 托尼·斯塔克:“……?” 什么毛病? 最终托尼·斯塔克还是进行了覆水回收,在林宁起身告辞时,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我送送你。” “我想了想关于你说的空间传输技术,它其实还是有很大的研究价值的,那我们合作倒也无妨。” “可以啊,不过我得提前说明我手中的项目行程已经排到了明年八月份,所以如果我们合作研究,那就得等到那时候了。”林宁笑盈盈道。 托尼·斯塔克:“…………” 他想打人。 “回见。”林宁摆了摆手,和猪笼草一起坐着nemesis研发的战斗机离开了伦敦。说来她最后和托尼·斯塔克说的那话,其实也不是故意逗他的,林宁本来的研究项目就有好几个,更不用说她现在还得研究下如何让两颗无限宝石保持“冷静状态”: 先前提到过两颗无限宝石最好不要放在一起,这是因为无限宝石会相互吸引,而且它们有渴望齐聚的倾向,那两颗无限宝石放在一起会导致间接或直接吸引来其他的无限宝石,又即使宇宙中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可无限宝石这种杀伤力巨大的东西,必定会引来纷争,或是带来灾难。 所以即使林宁,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她还是不太放心让它们两个靠太近的,也不想其他人窥伺到她拥有两颗无限宝石。 再者地球上还有一颗时间宝石,这可真是触手可及啊。 好在时间宝石的存在,有给林宁提供了又远又近隔离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的思路,即法师们平日里除了接触现实世界外,他们还会接触镜像世界,镜像世界和现实世界相伴而生,却又不会相互影响。 此外,林宁从前在《邪恶力量》世界中就研究过这种现实世界外的他维世界,非镜像世界一个可寻。 要不然就研究平行宇宙,把心灵宝石送过去。 当然了,林宁不好这么“始乱终弃”,所以它们两颗无限宝石安静如鸡最好,有事没事别想念其他无限宝石,不然她真要棒打“兄弟”了。 林宁这么有无情又冷酷地想着,带着吃饱喝足的猪笼草回到了nemesis纽约分部。 白皇后正坐在林宁的电脑椅上,双脚离地。 林宁忍笑:“亲爱的,需要我的帮助吗?” 白皇后:“……” 林宁还是顶着白皇后严肃的眼神,把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猪笼草:“汪?” 林宁:“你才发现啊。” 白皇后示意林宁把她放下来,稍后就朝猪笼草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拍了拍它的狗头。 猪笼草显然并不清楚白皇后是怎么有实体的,可这并不妨碍它立刻躺倒在地,把肚皮露出来,还拼命摇着尾巴。 林宁不禁咕哝道:“到底谁更谄媚啊?” 说来白皇后虽然有了实体,但这也不妨碍她继续统筹nemesis,而nemesis发展到今天,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最高等级的实验基地也有数个,那每个基地就不可能都有白皇后分出数据流来管理,那都是由她分化出来的智能程序在统管的,它们平时可以是独立的存在,但数据都会汇聚到白皇后这儿来。 要不怎么说白皇后是林宁她家亲爱的呢,nemesis发展那么迅猛,还到现在都还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白皇后可以说是居功甚伟。 同时,白皇后在猪笼草心里可是比林宁有威压得多。 林宁并不在意这个,她笑意融融地看着白皇后给猪笼草挠肚子,忽一拍手:“我们出去玩吧。” 从前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游玩,白皇后多是寄居在林宁的手机中,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整整齐齐地出现。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吃饱了不想动?你吃饱了?” 白皇后这时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艾米莉亚你得先把桌子上的文件签了。” 猪笼草立刻“啊呜”起来,表示它愿意饭后走一走。 林宁“啧”了一声,看不起它的见风使舵,她自己有转身去翻看了需要她签字的文件,很快就把它们批示完,传了下去。 接着他们一家三口就从nemesis纽约分部来到了外面,并没有保镖跟着,就林宁开车,猪笼草舍弃了趴在她肩膀上,而是由白皇后抱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为此还得到了林宁一个鄙夷的眼神,结果这小家伙狐假虎威地举起了它的右前爪,试图突出它的中指。未遂。 林宁看了它一眼,暗红色一闪而过。 猪笼草的右前爪忽然变得灵活不已,那根中指很成功地竖了出来。 它自己都有点懵逼,接着林宁就痛心疾首道:“动作语言,猪笼草。” 猪笼草:“……??” 接着它一下子扎进了白皇后怀里,把圆滚滚的屁股留给了林宁。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宁:“…………”唉。 · 他们去了游乐园玩,这其中不乏林宁的私心,到底白皇后眼下是小女孩的模样,去游乐园再正常不过,还能去玩下正常小女孩喜欢玩的游戏项目,体验下做小孩的乐趣。 因为是假日,游乐园中的游客不少,哪怕在不久前,在地球的另一端刚遭受了一场来自黑暗精灵的入侵,但好像那并没有给一般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又或者是见怪不怪? 半途有个清秀小男生拎着照相机略紧张地问白皇后:“可爱的小妹妹,要不要和我们游乐园的吉祥物拍张照?只需要五美元。” 林宁微微扬眉。 那个小男生挠了挠脸颊:“那四点五美元?” 林宁刚要说什么,对方因为看到了从林宁腿弯挤过来的猪笼草,神情立刻变得亢奋起来,克制着没让自己大声道:“superdog!” ——所以不是dogman呀? 第212章 无限宝石(11) 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生叫彼得·帕克,趁着节假日来游乐园做兼职, 来赚取买个新相机的钱, 而他像其他青少年一样, 是超级英雄的粉丝,他最崇拜的是钢铁侠, 可也很喜欢其他超级英雄。 猪笼草其实人气不低,看一下子就被彼得·帕克认出来就可见一斑。“天呐,我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你是外星狗吗?还是你像是电影《超级狗》中被神秘科学家研制的神秘药物赋予了超能力?还是说你的胃真的连着一个黑洞?” 猪笼草一脸冷漠。 林宁则掏出手机, 搜索了下他说的《超级狗》, 还没忘拿给白皇后看了看。 小帕克见状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呃, 我问得太多了吗?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太激动了, 我和我的朋友前不久还在讨论你——我能和你合照吗?” 林宁:“五美元一张。” 彼得·帕克显然受到了惊吓:“上帝, 你是个‘她’!我们都猜错了你的性别!” 猪笼草:“……” 白皇后:“……” 林宁:“……男孩儿, 那句‘五美元一张’是我说的。” 彼得·帕克:“…………” 猪笼草仰头看林宁:“汪?” 林宁想了想说:“够你一颗狗粮的。” 猪笼草顿时受到了鼓舞, 伸出前爪在彼得·帕克小腿上一拍,表示它同意了这桩交易。 “好啊好啊, 我出门的时候梅有给我买三明治的钱。说起三明治来, 我强烈推荐德尔玛家的三明治, 他家有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加点腌黄瓜简直不能更好吃。哦哦,要我蹲下来吗?好的。”彼得·帕克自然而然地把他的照相机递给林宁, 而这时候他才认出了林宁,“您是不是艾米莉亚·伍德啊?就是nemesis公司的创始人, 他们都说你现在和托尼·斯塔克一样有钱。” 但和托尼·斯塔克相比,林宁可没那么有“人气”,她本来就特别低调,见报的时候很少,都还不如猪笼草有人气。 亿万富翁宁不否认也没承认:“五美元。” “哦,好好。”彼得·帕克掏出了有点皱的五美元,白皇后看了眼林宁后接了过来。 接着蠢蠢欲动的猪笼草趴在蹲下来的彼得·帕克肩膀上,还配合的做出了手势。 彼得·帕克惊奇道:“这是瓦肯人的问候礼,难道你真的是从外星来的?” 林宁一本正经道:“没错,它从位于天秤座β星以北约2度的红矮星来,距离地球约20.4光年。” 彼得·帕克:“哇呜!” 猪笼草可没管林宁瞎胡说了什么,它就只盯着白皇后手中的那五美元了,它终于找到了赚钱养家之道。以及它那根本就不是瓦肯人的手势,它就是在比“v”而已,只是它的爪趾没那么灵活,只能从中裂开一个缝而已。 再以及林宁并没有胡诌一个星球,她说的星球真的存在。在mib世界时,他们有拜访过那个星球,那个星球有一种可让子弹在任何环境中都保持最大速度的金属材质。 林宁把照片连同照相机递给了彼得·帕克,“四块五一张?” 彼得·帕克:“啊?哦,嗯。” 林宁:“那就麻烦你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不理会它的抗议,一把把它捞过来,连同白皇后一起拍起了合照。 对彼得·帕克来讲,他其实没有亏,因为林宁并不是只拍了一张。她几乎是把彼得·帕克的胶卷被承包了,而拍的最多的还是白皇后的单人照,主要是猪笼草还在郁郁寡欢,它只赚了五美元,可林宁那个败家子都败了多少钱了啊! 林宁:“…………” 这期间他们一家三口知道了彼得·帕克的名字,同时还知道了他不少事,甚至连他参加的科学小组正在做的课题都清楚。这可不是他们主动要问的,还是彼得·帕克话痨起来自己不知不觉中透露的,不过作为一个正在读七年级的中学生来说,他尽管称不上多么的天赋异禀,可也称得上是头脑活泛和思想灵动。 就是话太多。 这时他们来到了旋转木马旁,林宁对着白皇后笑盈盈道:“亲爱的,你要去坐旋转木马吗?独角兽的如何?” 白皇后:“……” 白皇后转过头来果断对计算中的报酬燃起汹汹斗志的彼得·帕克说:“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是你的公式不对。” 彼得·帕克:“??” 他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白皇后是在说他的科学小组课题,他没多想直接开口问:“哪儿不对?” 林宁知道自己在作死边缘徘徊了回来,就没有再提坐旋转木马的事,把猪笼草拎过来和它咬起了耳朵。 与此同时,托尼·斯塔克已经回到了曼哈顿。 他经过了这次抵御黑暗精灵,对接下来的战甲又有了新灵感。那就是在当时通过装置诱发异常,让入侵地球的黑暗精灵们被转移到其他国度时,他们当中的只有雷神和绿巨人毫无顾忌的跟着进去,其余人都只能留在地球上,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能适应其他国度的空气还有重力等基础星球构成,这让托尼·斯塔克觉得难以忍受,所以下一步他会改新战甲,让战甲能给他提供让他在外星球也能活下来,乃至行动自如的支撑。 这让托尼·斯塔克一到他的实验室,就坐到了电脑桌前,拍了拍手掌:“醒醒,老爹回来了!” 桌面前环着的几台电脑的显示屏亮了起来,贾维斯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欢迎回来,先生。” 不远处的笨笨也左右摆了摆。 托尼·斯塔克和贾维斯说了他的新构陷,他为此要做不少运算,过了半晌他冷不丁道:“说起来我让你办的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贾维斯:“在您上一次离开家后到现在,您总共给我下了六十三道指令,不知道您指得哪一件?” 托尼·斯塔克:“……贾维斯你什么时候和笨笨一样了?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捐给麻省理工,他们不是一直邀请我去做为优秀毕业生做演讲吗?我觉得除了再给他们捐一个教学楼,搭配着个人工智能更好,你觉得呢?” 贾维斯:“如果这是您想要的话。” 托尼·斯塔克:“……小甜心的事。” 贾维斯:“我对您发回来的录像进行了面部识别,又根据您的指示对各大医院进行数据搜索,甚至在您回来后,我有分出部分数据流进行交叉对比。” 托尼·斯塔克坐正了点:“别说你还有一个但是,贾维斯。” “我恐怕必须得如此,先生。”贾维斯接着说道:“但是迄今为止,我一无所获。” 托尼·斯塔克:“捐了捐了!” 贾维斯这时候又道:“不过居住在布鲁克林区的爱德华·路易斯先生给予了我巨大的帮助。” 托尼·斯塔克一头雾水:“那谁?” 贾维斯直接上图说话:“我从他的推特上得到了这么一张照片,先生。” “那是她,”托尼·斯塔克从那张照片一角看到了白皇后,“还有讨人嫌的玛雅·汉森和她的狗。位置?” 贾维斯:“已经发给您了,先生。” 托尼·斯塔克搓了搓手:“很好。” 他即刻穿上了战甲,要往外飞,在经过笨笨的时候:“谢谢贾维斯吧,你不用被我捐掉了。” 笨笨晃了晃,好像不太明白怎么就说到它了,它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 游乐园 林宁买了个三色冰淇淋,分别是香草、抹茶和巧克力味的,让白皇后先选。 白皇后选了香草的,林宁又让猪笼草选,它忧郁地看了她们俩一眼,把头扭到了一旁。 林宁选了巧克力味的,把抹茶的那个放到它小人家不远处,这要是不给它吃,它肯定会闹。 彼得·帕克在旁边吃着拿今天赚来的钱买来的汉堡包,见状忍不住问道:“它怎么了?” 林宁说道:“它今天就赚了五美元,却连花出去的零头都不够,心情不太好。” 彼得·帕克忍不住说:“你们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说说看。”林宁看着白皇后小口小口吃冰淇淋,边漫不经心道。 彼得·帕克挠了挠脸道:“我说不太好,反正就是像你这么有钱的人,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林宁笑起来:“那你觉得有钱人该怎么样?” 彼得·帕克:“住大房子;” 林宁:“我们是。” 彼得·帕克:“吃特别特别贵的食物;” 林宁:“我们有啊。” 彼得·帕克:“开特别酷炫的车;” 林宁:“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酷炫是怎么定义的,但我们的车可水陆空三用,必要时候还可以隐形。” 彼得·帕克:“酷!那出行都会有成群结队的保镖?” 林宁:“nemesis旗下有特别行动部队。”彼得·帕克:“…………整天开派对?” 林宁:“这个倒是没有。” 彼得·帕克松了口气,他还是想到托尼·斯塔克才想到最后一点的,幸好问倒了,不然他还得继续问下去直到问到个没有的。他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反正他就那么想了。 林宁则三两口把自己的那个冰淇淋吃完,掏出手帕帮白皇后擦了擦滑落到手上的冰淇淋。 至于猪笼草?它早就把它的那个冰淇淋一口闷了。说实在的,它到现在差不多什么都能吃了,好好的一只小猎犬硬生生的成了饕餮。 唉。 它见林宁那么做,也跟着凑了狗头过来。 林宁心领神会道:“你干净着呢,不用擦。” 猪笼草锲而不舍地伸头。 林宁拿它没办法,就用手帕另一头给它胡乱擦了两下,它这才满意了,然后就和它一起看白皇后乖巧地吃冰淇淋。 白皇后:“…………” 林宁还鼓励道:“第一次吃难免没有经验,下一次你肯定能做得更好。” 猪笼草跟着摇尾巴。 把自己吃的像个仓鼠的彼得·帕克瞪大眼睛,旋即想到这种十美元三个的冰淇淋他们从前肯定没有吃过这么便宜的,果然还是有钱人啊。 低着头的他不知道林宁看了他一眼,只感应到他想什么的林宁没说什么,就让他那么继续误会下去好了,又林宁觉得照片拍得差不多了,所以她和彼得·帕克要过来他的照相机,稍后把说好的报酬一并还给他,还附送上加起来足够买他想要那款相机的小费,最后还有附送一句寄语:“希望有朝一日能在nemesis见到你,帕克先生。” 彼得·帕克第一反应是想到了报道中nemesis公司的员工福利,他立刻肃然起立道:“我会继续努力的,女士。” 林宁:“嗯。” 白皇后这会儿正在和手上黏糊糊的感觉作斗争,她从前可没有这样细腻的感觉。 林宁也没有直接帮她消除了那种感觉,而是准备带着她去洗手,就在这时游乐园中传出了起此彼伏的欢呼声,一只龙虾在空中呼啸而来,钢铁侠以一个完美的落姿降落在了林宁他们旁边,实力演绎了“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彼得·帕克本来是要走的,可这会儿他哪里拔得动脚步,朝着马克42露出了星星眼:“是钢铁侠!” 林宁:“…………” 林宁从兜中掏出了几个玻璃球般的小球,眼疾手快地扔到地上,很快游乐园中的骚动就平息了下来。 托尼·斯塔克露出了他的脸:“嘿,又见面了。” 林宁没说话。 白皇后牵着林宁的手,只是朝他微微颔首。 托尼·斯塔克摊开手说:“我不是说了吗,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等我拯救完世界再说,我就是那么言而有信。” 彼得·帕克不禁激动道:“是在伦敦抵御外星人入侵,对吗?” “没错,”托尼·斯塔克这才注意到了豆芽菜般的彼得·帕克:“等等,你又是谁?” 林宁用稀疏平常的语气道:“他是我儿子。” 彼得·帕克:“……?!” 托尼·斯塔克:“…………你就是这么做家长的吗?即使是我,都觉得你这么做过分了。” 林宁微微扬眉:“你不相信?” 托尼·斯塔克撇撇嘴说:“当然不。” 林宁似笑非笑道:“所以你是选择性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了?还是说你只是愿意相信你想要相信的?” “甜心,你没必要这么刻薄吧。”托尼·斯塔克摊开手道:“当然了,如果你还会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那你就当我没说。相信我,我还遇到过比这过分许多倍的情况,如果你去看小报就会知道我总共挨了多少女人的耳光。” 林宁:“……典型的自恋狂。” 托尼·斯塔克伸出手指摇了摇:“不,我只是在实话实说,你该听听周围群众的呼喊声。” 林宁面无表情道:“然后上头条吗?我不敢苟同。”媒体们可是最擅长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即使到时候有nemesis公司公关部出面,可总有很多人打着言论自由的名号在肆意挥舞着他们的笔杆子,而林宁并不想让白皇后沾上任何“妄加揣测”。 托尼·斯塔克:“……我已经让贾维斯把这家游乐园买了下来,即刻清场。” 彼得·帕克竟然有点小激动,因为他实实在在见识到了什么叫霸道总裁挥金如土,只是他左顾右盼了下,发现其他人就好像没有看到这儿有个钢铁侠一样:“我没有听到呼喊声,这真奇怪。” “因为他们不能也不会注意到我们,这十平方米内已经成为了背景板,nemesis公司出品。”林宁挑起眼尾睇了托尼·斯塔克一眼,意有所指道:“我可不想陷入到不必要的麻烦中。”她先前不是丢了几个玻璃球吗,就是拿来屏蔽的。 彼得·帕克:“…………你们果然是有钱人。” “是的,我们是。”托尼·斯塔克顿了顿后快速说道:“这次是我的错,我道歉。怎么?我还是会说‘对不起’这个单词的。不管怎么说,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懂事又可爱的小甜心,什么都吃的超能狗,斤斤计较的植物学家和穷到吃土的小处男请允许我向你们隆重介绍纽约最好吃的甜甜圈,当当当!” 斤斤计较的植物学家:“…………” 穷到吃土的小处男:“…………” 懂事又可爱的白皇后则拽了拽林宁的袖子,等林宁俯下身后和她咬耳朵道:“是贾维斯通过游客发送到推特上的照片定位到了我们。” 托尼·斯塔克显然听到了:“小可爱,你知道贾维斯?” 白皇后:“我们是朋友。” 托尼·斯塔克的神情变得荡漾起来,显然脑补了什么根本就不存在的事。 林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别再叫她小可爱或是小甜心,她的名字是小艾米莉亚·伍德(emilia wood jr.)。” 白皇后:“……” 托尼·斯塔克正大光明地翻了个白眼:“还说我是自恋狂。” 彼得·帕克小心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他是觉得他好像围观了不得了的事故,他是说托尼·斯塔克和艾米莉亚·伍德在多年前竟然有一腿,现在艾米莉亚·伍德还疑似对托尼·斯塔克因爱生恨了,不过看托尼·斯塔克的模样好像还有那么点余情未了,看他们俩这争锋相对的。 林宁:“…………” “我们得走了,再见。” 猪笼草:“哼唧。” 林宁和它对峙了两秒,深刻意识到她确实把一只小猎犬养成了一头饕餮,看它现在就只记得甜甜圈了,更坑的是它记吃不记打,平时倒还好,现在根本就是个猪队友,使得她不得不顶着托尼·斯塔克暗爽到已经是明爽的表情,接过了他拎来的甜甜圈。 这还让林宁一坐上车就对白皇后说:“拒绝进食计划可以实施了。” 白皇后:“你确定?” 林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猪笼草一眼:“我给它起名叫猪笼草,又不是猪队友,所以我确定。” 白皇后不紧不慢道:“就像你给我起名叫小艾米莉亚·伍德吗?我想如果斯塔克先生回头问起贾维斯,那他就会知道我是谁了,但你这句话就像是‘神来一笔’。”她说“神来一笔”时,有伸出双手曲起中指和食指做引号状,接着就微微皱了皱眉:“艾米莉亚,你在做什么?” 林宁若无其事道:“检查下这辆车的录像功能。”就只是拍了张照。 白皇后沉默了片刻道:“你和猪笼草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不是,我没有。”林宁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反口:“不说这个了,我们接下来去看电影怎么样?《黑衣人3》正在热映。” 这感觉还蛮奇妙的,鉴于他们从前去过mib世界,不过想想他们还曾一起看过《生化危机》,就会觉得去看《黑衣人3》就不过尔尔了。 白皇后慢吞吞说:“你确定吗?这部电影是pg13级。” 特别辅导级,13岁以下儿童尤其要有父母陪同观看,一些内容对儿童很不适宜;该级别的电影没有粗野的持续暴力镜头,一般没有裸体镜头,有时会有吸毒镜头和脏话。 林宁:“……你这么快就适应了啊?唔,我是说这很好啊。”她还是屈服在了白皇后的“淫威”下,说好的她是一家之主呢? 再来说游乐园那边,在林宁他们走后,托尼·斯塔克就重见了天日,引发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游客的围追堵截。他威风堂堂地给几个人合了照,接着就潇洒飞走了,等飞了没多远又折回来,把抱着照相机感叹的彼得·帕克给抓走了。 彼得·帕克:“啊啊啊——哇呜哇!” “算你小子识货,”托尼·斯塔克把彼得·帕克带到了复仇者大厦顶楼,“我知道你崇拜我,所以我就大发慈悲亲民一回。” 彼得·帕克惊奇连连:“这就是传说中的复仇者大厦吗?看起来就很酷。斯塔克先生你人可比新闻上报道的亲切多了,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队长在吗?” 托尼·斯塔克:“……” “要来一杯吗?”托尼·斯塔克稳住了自己的偶像派头后,来到吧台边倒了一杯酒,还这么问一脸稚气的彼得·帕克。 彼得·帕克连忙摆手:“不不,我还不到能喝酒的年纪。” “标准答案哈,”托尼·斯塔克往酒杯中放了两个冰块,冷不丁道:“让我说,你是个不错的孩子。” 彼得·帕克激动极了:“真的?” 托尼·斯塔克挤出个大大的笑容来:“当然。” “我太激动了,之前伍德女士也有给我鼓励,没想到斯塔克先生你——” 托尼·斯塔克打断他:“你们都说了什么?” 接下来彼得·帕克迷迷糊糊地把什么都说了,托尼·斯塔克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赞叹道:“不愧是小甜心,她真是聪明到无与伦比,对不对?” 彼得·帕克:“嗯,她很聪明也很可爱。” 白皇后本来就很可爱啊,在彼得·帕克看来脾气也很好,只是这话听到托尼·斯塔克耳中好像就有点不太对劲了:“你说你几岁来着?14?” 彼得·帕克连忙说:“我13,读七年级。” “13啊?我13岁时已经开始和高年级的女孩约会了。”托尼·斯塔克一副过来人姿态侃侃而谈着,“我和你说,小子,你得把眼光往高了看。高年级的女孩虽说脑子也不怎么样,但并不影响她们身体发育得玲珑有致,抱起来才更有感觉。” “…………我没有,我没想过。”彼得·帕克脸红得像番茄,托尼·斯塔克不以为意道:“那你脸红什么?别害羞,相信我,你这都是正常的青春期生理变化。天呐,我真不敢相信我在给你科普青春期知识,我当时可没有谁教我,我完全是无师自通的。总之,你多注意下高年级的女孩,她们对你来说才叫可爱,你懂我的意思吧?” “呃,差不多吧,”彼得·帕克还是个小纯洁,面对着托尼·斯塔克这个老司机的科普,他特别不好意思,可又不想露怯,只能含糊糊这么说道,“我是说斯塔克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谁说不是呢。”大好人托尼·斯塔克一拍手道,“好了,我叫人送你回家。”还顺手拿了个剩下的甜甜圈塞给彼得·帕克,直把这个小纯洁迷得都忘了问美国队长在不在了,等回到家都还是晕乎乎的。 见到他的婶婶梅,他手舞足蹈道:“梅,你不知道我今天都经历了什么!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唉。 · 林宁他们一家三口观看《黑衣人3》还是蛮有感触的。 猪笼草是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它记忆中的mib和电影的不同,然后对着电影中呈现出来的外星人默默流起了口水; 林宁则是注意到了《黑衣人3》中,k提到的“天网”。这并非是《终结者》中那个在未来统治了地球的天网,而是由外星人赠给地球的全球防御系统,用来抵御凶残的外星人入侵。这个全球防御系统,作为曾经的mib探员,林宁不仅知道它,还很清楚它的运作原理,便是放在如今的地球,同样也适用。 只是想在全球启动这么个防御系统,除非是静悄悄到所有人都不知道,不然面对的各方利益纠葛那就海了去了。 林宁为此还联想到了她曾经看过的电影,就是托尼·斯塔克和班纳博士从心灵宝石中获得灵感,创造了奥创那部电影。斯塔克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想在战争开始之前就避免战争,只是创造出来的奥创并没有朝着他预期的方向而去,最终导致了城市级的灾难,同时还牵扯出了复仇者内战。 如今心灵宝石在她这儿,斯塔克他即使不会借此创造出奥创,可以他的性格,他必定会做什么,再者超级英雄受管制与否,以及他们和政府乃至大众间的矛盾,不会因为没有奥创就不会被激发出来。 不提超级英雄也必须受到一定约束外(超级英雄一旦因为主动或被动的原因失控,那必然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就是和普通人的关系,其实是难以避免的。 因为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追根到底不是因为他们所拥有过人的能力,不是因为他们凛然的正气,不是因为他们勇于牺牲的精神,而是因为人们需要一些人来背负责任,苦难与罪恶。而超级英雄更是如此。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在想什么?” 林宁沉吟道:“我在想无限宝石。” 白皇后:“?” “现实宝石可以在一念间改变现实,而时间宝石可以无视任何已有时间原理,随意更改过去任何一个时间线上的时间点。”林宁这么想是因为如果以后一旦发生太过于不可挽回的事,那么可以举无限宝石而出来做出重写与覆盖,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在作弊,可无限宝石本身就存在了,那就有它存在的道理,不是吗? 白皇后想了想问:“是因为天网?” 林宁举起了大拇指:“知我者,亲爱的你也。” 白皇后过了片刻说:“那我给贾维斯可供他进化的核心数据,而不仅仅是驱使他升级。”这两个概念可大不相同,而到了现在,白皇后她其实早已经升级与进化了——在数次穿越中,也不仅仅是林宁变成更好的她自己,猪笼草它小人家进化成了“饕餮”,白皇后也自然有了质的进步。 林宁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后林宁说:“但你到时候是不会因为贾维斯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你的同类,而对他产生某种超越友谊范畴的感情吧?” 白皇后纠正道:“如果非要比喻的话,我和贾维斯更像是我转化了他,就像是吸血鬼转化人类那样,被转化的人类是不是会称转化他的吸血鬼为父?”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亲爱的很多爱情小说中,吸血鬼和那个人类在一起了。别看我,我只是忍不住皮那么一下而已。”林宁还很理直气壮道。 白皇后:“……” 总得来说,看完《黑衣人3》,他们一家三口都各有收获,接下来自然会有了相应作为,不过在专心致志为地球和谐做贡献前,还是有其他事需要解决的。 一个是满大人; 一个是入侵nemesis纽约分部的幕后之人。 前者是早就在黑名单上的,而后者是将将发生的事。nemesis公司不是没遭遇过入侵,事实上自从nemesis开始发展壮大,就遭受过多次袭击,有通过网络的数据入侵,也有商业间谍,还有直接武力入侵实验基地的,尤其是在绝境病毒发布后,只是一般二般的入侵者,往往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反过来被nemesis吞并,但这次的侵袭不太一样。 侵袭小分队不仅训练有素,他们还配备了电磁冲波发射器,发射电磁脉冲来摧毁电子仪器,以及某种物质转换仪,能够在固若金汤的墙壁上开一个可通过的通道,这么一来,密码系统对他们来说都成了摆设。 电磁冲波发射器倒还好说,这在黑市上就能够买到; 但那种物质转化仪可就不好说了,哪怕是斯塔克工业都没有配给,而且卫星监测资料显示,那个物质转换仪所用材质,非地球所有。 那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好多。 不过nemesis这次损失称不上多大,哪怕防御系统短暂失效,对方还有那样的黑科技,nemesis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全副武装的特种作战部队外,nemesis纽约分部中也有电磁冲波不起作用的生物武器,结果是nemesis这边没人丧命,侵袭小队当场死了两个,另外几个顾不上他们这次要偷的一管绝境病毒原液,从nemesis纽约分部狼狈逃离。 没错,他们是冲着绝境病毒原液来的。 而在事发后的第二天,神盾局的弗瑞局长登门拜访。 神盾局那么快知道nemesis遭受了侵袭,林宁并不多意外,倒是弗瑞局长暗示她的生命安全需要得到有效保障,即使有superdog在,它也不可能能完全保证她和她家人的安全。 林宁则想了:难道猪笼草在神盾局的档案中也叫superdog? 还有神盾局也信了她和托尼·斯塔克有个女儿了?这算什么,官方盖棺定论吗?只是林宁想到侵袭者用的非地球材质组成的武器,开始怀疑神盾局这个官方组织还能存在多久,到底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对付九头蛇,哪想到对付着对付着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唉。 最后,不知道神盾局打算怎么提供给她和她的家人安全保障? 第213章 无限宝石(12) 说来林宁对神盾局的观感不好不坏,神盾局在维护世界安稳上确实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神盾局发展到现在, 抛开成为九头蛇温床这点不提, 它上下也变得越来越不纯粹,像神盾局私下不仅入手了斯塔克工业的股份, 在斯塔克工业前几次危机时购入的尤其多,就连nemesis公司的股份,神盾局也千方百计入手了不少, 只不过明面上是几个小股东在持股。 当然了, 神盾局在这么做的时候, 定然有他们的理由,像是在必要时候掌握主动权, 但林宁并不太欣赏这种抱着所谓正当理由, 实际上只是掌控欲在作祟的行为。 想到这儿, 林宁就直截了当道:“弗瑞局长的意思是要派遣神盾局的特工, 来我nemesis对我和我的家人进行贴身保护吗?就像你们曾经派遣罗曼诺夫特工去斯塔克工业一样。” 弗瑞稍微有那么点不自然:“伍德女士——” 林宁笑吟吟截口道:“可以啊。” 弗瑞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林宁继续说道:“我知道罗曼诺夫特工在关键时刻, 给予了斯塔克先生鼎力相助, 而我本人也很欣赏她在方方面面展现出来的高素养, 以及也很喜欢她本人,所以如果弗瑞局长你要给予我帮助的话,我是很乐意您派遣罗曼诺夫特工来的。” “当然了, 您如果要派遣美国队长来,我也非常欢迎。”林宁微微一笑, 带着科学家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追求又说了那么一句:“不瞒你说,绝境病毒在一定程度上有受到了超级血清的启发。” 弗瑞:“…………” 弗瑞想他但凡今天答应把人调派过来,那可能都不用等到明天,晚上这nemesis创始人就能把人给送上研究台!好在弗瑞并不会答应的,无论是美国队长还是黑寡妇都是神盾局的利刃,他哪里舍得大材小用。 再说弗瑞本来都没想到林宁会答应,这根本就不按套路来啊。 接下来林宁又来了一下:“悄悄问一句,神盾局有没有雷神托尔的基因样本?如果有的话,我愿意和神盾局做笔交易,只要我认为值得,我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答应你的交换条件。” 弗瑞:“…………” nemesis拥有的让神盾局眼馋的技术或是设备等可不少,说实在的,弗瑞差一点点就心动了,但关键时刻他还是把持住了,“实在遗憾,哪怕神盾局对托尔这个来自传说中的神有浓厚的兴趣,但我们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渎神。” 林宁好似没听到他的没那么绵里藏针:“他女朋友家都没有收获吗?” 弗瑞不软不硬道:“下次托尔再来地球时,伍德女士不妨去碰碰运气。” 林宁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这个计划就排在和你们神盾局交涉后。” 弗瑞:“……你这么说,让我都不敢派罗曼诺夫特工或是队长过来了,我可不想到时候面临更大的纷争。” “也是,”林宁话锋一转:“可既然你都来慰问了,总不能就只是说说而已吧。” 弗瑞:“…………那你的意思?” “想来你也知道,nemesis公司有意在咱们地球现有科学和技术基础上研究空间传送,这并非我或是斯塔克个人就能完成的,我本来想着为这个项目吸收新鲜血液,可是没想到我中意的人才有部分已被你们神盾局招纳走了,你看有没有可能让他们来我这儿工作?我并非说让他们跳槽,等项目有所成后,他们仍可以回到神盾局,继续为你效力。”林宁不紧不慢道。 又不用她明说,既然这件事是她有求于神盾局,那神盾局自然是可以借机开出交换条件。 只是弗瑞即使很清楚这一点,他也没有立即做出回应。他在想这是否是林宁的真正用意,前面说什么让黑寡妇还有美国队长来她nemesis做超级保镖,只不过是虚晃一招。 再有哪怕弗瑞还不清楚她名单中有哪些人,可神盾局大部分时候招纳人才,都是对外进行保密的,那她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必然笃定他们确在神盾局。 想到这儿,弗瑞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让神盾局的防火墙是纸糊的啊!但要知道神盾局的安全系统可是世界顶尖的,甩了cia或是fbi好几条街的! 林宁:“弗瑞局长?” 弗瑞好像没走神一样道:“这件事并非我一个人就能决定,要不你给我个名单,我回头看看他们现在的日程安排。” 林宁微微一笑:“你只要有诚意,那什么都好说。” 弗瑞:“…………” 他还以为斯塔克就够恼人的了,没想到她一点都不逊色。显然弗瑞是认为林宁这都是绵里藏针,还揣着明白当糊涂,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林宁:“…………”她哪里有斯塔克那么贱。 先不说他们俩到底谁更会拉仇恨值,单就来说林宁这次的要求,里面有五分真,另外五分大概也就是像弗瑞想的那样,故意的。 只不得不说,神盾局确实网罗了不少在各种领域都颇有建树的精英,林宁挖墙角便是无可厚非的,何况神盾局很快就会解散了,就提前挖一下,确保他们不会在神盾局颠覆中被误伤。 等送走了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弗瑞,林宁转眼就接到了来自托尼·斯塔克的慰问:“我还以为你们nemesis的防御系统多厉害呢,原来就只是开场惊艳,后力不足吗?这可不能忍,无论是男人还是是女人都不能忍。” 林宁:“…………” 所以说她怎么会有斯塔克那么贱! 通讯另一端的托尼·斯塔克又洋洋洒洒道:“所以说你该来复仇者大厦,见识下什么叫真正持久有力的防御系统。” 林宁翻了个白眼:“我其实不必亲自去复仇者大厦,我在我的办公室就可以验证下,只是到时候后果你负。” 托尼·斯塔克:“……你总是那么较真,这样可不好玩。” 林宁没功夫和他扯皮,当下果断结束了通讯。 托尼·斯塔克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可真是再新鲜不过的体验。 贾维斯适时开口:“先生,伍德女士将您拉进了黑名单。” 托尼·斯塔克:“…………这太不礼貌了吧。” 贾维斯:“这就需要分和谁相比了,先生。” 托尼·斯塔克面无表情:“你在影射我。” 贾维斯:“我很高兴您听了出来。” 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他自然是担心小甜心,可惜他就是没办法直接开口,反而还因为是老司机熟练开车,让林宁毫不客气拉黑了他,现在更惨的是还得被贾维斯补刀。 不过贾维斯还是提醒了他,他立刻想起来白皇后说她和贾维斯是朋友的事,本来他昨天就该想起来的,只是彼得·帕克夸白皇后可爱的事,让他老父亲心态发作,各种诱导彼得·帕克去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孩子。 啧。 托尼·斯塔克现在想起来也不晚,他立刻指责贾维斯隐瞒这么重要的事。 贾维斯:“先生,我承认我对您有所隐瞒,但我的朋友并非小伍德小姐,而是nemesis公司的人工智能。” 托尼·斯塔克对nemesis公司的人工智能并不惊讶,在当初贾维斯被对方暴力解除入侵时,他就意识到nemesis公司有个运算能力比贾维斯还强大的人工智能。他倒是有点惊讶贾维斯瞒着他去交朋友,在他从没有下达过如此指令的情况下,还有就是他有意识到nemesis公司的人工智能,不可能是玛雅·汉森的杰作,她在麻省理工可没有学过这个,反正他选择性忽略了林宁在绝境病毒外展现的学科知识,与有荣焉道:“我就知道我的遗传基因无与伦比,我四岁的时候就只是造了个电路板而已。” 贾维斯:“我不明白,先生您这是认为我的朋友是小伍德小姐创造出来的吗?” “不然呢?”托尼·斯塔克自认为得出了最正确的结论,转而忿忿不平道:“艾米莉亚·伍德她这根本就是在虐待,她还那么小就被剥夺了童年。” 贾维斯:“我不敢苟同您的话,先生,小伍德小姐在游乐园看起来很开心。” 托尼·斯塔克不屑道:“去一趟游乐园就等于有童年了?” 贾维斯:“那您小的时候有去过吗?” 托尼·斯塔克:“…………我有带着好多姑娘去过,她们可吃那一套了。好了,我们不是在说我的童年,而是在说小天才的童年,我想我有必要争取下她的监护权!” 贾维斯:“那小伍德小姐有认可你们的父女关系吗?” 托尼·斯塔克:“……闭嘴!” 贾维斯简直是字字诛心呀,只是如果让林宁知道托尼·斯塔克都在想什么,她肯定会说贾维斯干得漂亮,还有送她的中指给托尼·斯塔克。他那都是想的什么跟什么,即使是真霸道总裁,可这思路也太“霸道总裁”了吧?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托尼·斯塔克经由nemesis公司纽约分部被入侵,想到了他一直在追踪的满大人。 这个恐怖分子头子,绝对是个大威胁,需要尽早铲除。 林宁也是这么想的。 她原本只能调查到满大人的力量源泉是他的十个戒指,甚至都不完全清楚那十个戒指的具体属性,还有来历。而如今她有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这两个无限宝石,只需要集中精神,尔后在一念间就可以清楚那十个戒指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龙族的造物,来自makluiv星球,因缘际会下流落到地球,被满大人因缘际会下得到。 林宁:“唔。”就林宁对星际的了解,她从没有听说过makluiv星球,更不用说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龙族了。倒是她可以借此确定一点,那就是满大人必然是漫画中的人物,编辑在构造这个超级反派时,为他添加了这样听起来不明觉厉的背景,又撇开这个不谈,在这个平行世界中在世界规则的作用下,makluiv星球和龙族必然存在。 林宁转念想了想她现在又不是蛟龙,不必要对龙族那么在意。 眼下只需要对付满大人一个,还有nemesis这次的侵袭者。本来他们使用和齐塔瑞人属同源的武器就很打眼了,狼狈逃窜走的那几个人也没有逃过nemesis的追踪,一句“hail hydra”,更将他们的身份暴露无遗: 九头蛇。 只是比起绝境病毒原液,他们不是对心灵宝石更感兴趣吗?看弗瑞过来时,都在心里惦念心灵宝石来着。值得一提的是,弗瑞是林宁见过心理防御力最高的人之一,看来他和黑寡妇一样,经过了特别的训练,只是林宁本身精神力又高观察力又敏锐又有心灵宝石,所以他心里想什么,在林宁面前其实是无所遁形的。 稍后nemesis纽约分部遇袭一事,就开始相对大范围流传开来了。 利益相关方陆续来询问此事,林宁眉眼一转,对这次侵袭者的身份稍加暗示,对被留在nemesis公司的那两个侵袭者的生死含糊其辞。那两个侵袭者看起来是当场毙命,可也可以允许他们只是暂时休克啊。 而林宁这么做,就是想钓钓鱼。 想看看九头蛇除了同化神盾局外,还把多少当权者拉上了他们的贼船。 林宁这边在悄咪咪钓鱼,白皇后从她的工作间走了过来:“艾米莉亚?” 林宁抬起头来:“怎么了?” 白皇后:“贾维斯向我推荐了几本书。” 林宁:“嗯?” 白皇后语气有那么点纠结道:“有《儿童心理学手册》《儿童情绪管理与性格培养》《发展心理学:儿童与青少年》《孩子的世界》——” 林宁:“??” 白皇后小眉头微皱:“还说是给小伍德小姐的。” 林宁:“???” 林宁很快就反应过来:“托尼·斯塔克又脑补了什么?” 白皇后:“他好像误会更深了。” 林宁“呵呵”了两声:“谁说不是呢。” 林宁是觉得托尼·斯塔克没救了,就是她也只能想到他是又误会了什么,可也不能太能猜透这和儿童心理学相关书籍又有什么具体关系。她倒是有翻看了下那几本书,其中《儿童心理学手册》最为权威,这本书不仅涉及到了儿童心理学领域,还涉及到如学前教育学,认知科学,生物学,哲学等领域。 林宁从前还真没涉及过儿童心理学,等她看完《儿童心理学手册》后受益匪浅,想了想说:“我觉得这本书同样值得斯塔克先生好好翻阅,对他抚平他的童年阴影会起到作用的。” 遂把这本书重新返回推荐给贾维斯,让贾维斯传递给托尼·斯塔克。 猪笼草这时溜了进来,一脸深沉地朝林宁“汪”了声。 林宁:“…………你是说你想挂牌去兜售你的合照?那你准备收人家多少钱一张?” 猪笼草伸了伸它的爪子:“哼唧。” 白皇后慢条斯理道:“你可以这么做,但我得声明一件事,nemesis拥有你的肖像权,也就是说你可以免费和别人合照,但是一旦这个过程产生金钱交易,那么你必须付给我肖像权使用费。” 林宁一唱一和:“也就是说先前你和彼得·帕克合照赚来的那五美元,本质上来讲并不完全属于你,你还得分一半出来给我和白皇后。” 猪笼草:“…………!!” 狗生顿时一片灰暗。 可它还是太单纯,它根本就不知道协议的事,所以它可以找律师来控告林宁和白皇后欺诈它。还有和人合照赚钱都只是毛毛雨啊,它现在人气有了,各种周边其实好赚钱的,而这部分利益也有它的份啊,就像从前在《哈利·波特》世界时,林宁写的小说中有借用它的形象,当时就有分给它好多钱,让它抬头挺胸做狗,只是它小人家现在全想不起来了。 唉。 他们一家三口这其乐融融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已经从贾维斯那儿得知《儿童心理学手册》被反推荐过来的事。因为白皇后并没有提到林宁,所以托尼·斯塔克照着他自己的思路来理解了这一举动背后的含义,“小甜心这是在暗示我读好这本书,好成为一个合格,不,更好的爹地吗?她先前就这么说过来着。” 贾维斯:“先生,请恕我无法理解您这么推想的逻辑。即使对您来说,这也太跳跃了。” 托尼·斯塔克:“……你不懂。” 贾维斯沉默了下来,他确实有很多不足,而托尼·斯塔克这一连串的举动,也促使他去找白皇后请教如何弥补他的不足,就像白皇后先前和林宁说的,贾维斯过不久会主动找她升级,只白皇后也不会想到是因为这个吧。 对此只能说“我的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第214章 无限宝石(13) 林宁还不知道托尼·斯塔克脑补了这么一出“天才小甜心:总裁爹地会努力”的戏码,若是让她知道, 她免不了要怀疑托尼·斯塔克的脑洞是否真的那么大, 还是说其中还有其他因素在作祟。 只林宁最近都在忙着敲九头蛇的边鼓, 还有在温水煮现实宝石,还有和神盾局的弗瑞局长你来我往, 加上托尼·斯塔克没有再做其他有那么点摸不着边际的事,以至于都没有去问他看那本《儿童心理学手册》的感想,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其中的症结, 不再纠结于白皇后是他女儿的事。 这天林宁去参加一走过场的听证会, 就nemesis公司的发展前景做出当面简述。听证会上来了不少利益相关方, 其中不乏当权人士,林宁先前通过nemesis纽约分部遇袭的事情, 诈出了不少上了九头蛇贼船的当权人士, 今天来的就有几个。 他们自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就和其他人一样。 这次听证会有媒体参与, 但只是半公开的,并不对外直播。不过他们看起来都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看林宁的目光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谁让林宁一贯低调, 好不容易逮到她现身,自然不能错过。 林宁:“唔。” 她并不太喜欢和媒体打交道,以往来做这种事的多少nemesis的首席执行官, 只是她家的首席执行官去和军方谈一笔交易,分身乏术。 林宁边想她还需要再提拔人手上来, 边习惯性地扫了一圈会场。她本来就有着敏锐的观察力,现在即使没有心灵宝石加持,但耐不住她的精神力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哪怕她没有特意运用,可加持作用还是不可避免的。 如此一来,会发现会场中的异样就无可厚非了。 那是《华盛顿邮报》的摄制组,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林宁能感应到他们体内暗潮涌动般的能量,但这股能量看似可控,只等林宁仔细去感应时,就意识到那其实是杂乱无章的。 更有林宁去感应他们的心声时,他们的心声却很正常,就好像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身体非常人一般。 林宁不免想到了“人体炸弹”这么个词,而他们爆发出来的能量恐怕不止一般炸弹那么简单,他们那样子更像是生化战士,还是非自愿自知的。 林宁将这件事传送给了白皇后,让她对《华盛顿邮报》的摄制组进行全面调查,同时监控这个区域,看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 接下来林宁就边走听证会流程,边“安抚”着《华盛顿邮报》的摄制组,让他们体内的能量变得真正有序起来,而不是在特定时候爆发,让整个会场陷入到灾难中,可以说整个会场都在她的意识领域内,但没有谁会发觉到这一点。 她不仅在会场这么做了,等到听证会结束后,她还装作随意一说般,许给了《华盛顿邮报》一个专访,他们摄制组可以跟随她回nemesis公司即刻开始这个专访。 《华盛顿邮报》没曾想能拨得头筹,当即就跟了过来。 然后,他们就羊入虎口。 不是。 是他们以为他们在采访林宁,实际上他们却是在接受身体状况解析。同时白皇后的调查也有了进展,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成了“人体炸弹”,必定此前和幕后人员有过接触,还有这种事并不是第一例,参考近来国际上发生的事故,是有迹可循的。 最终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家研究所。 林宁一听就扬起了眉,她知道那家研究所,所有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正要腾出手来去对付的满大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先前被绝境病毒改造的生化战士袭击了她的车,现在又是被某种生化武器控制的“人体炸弹”,出现在她出席的听证会上。林宁可没有那么好脾气,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好了,当下林宁就让白皇后继续解析受控制的记者,她坐在了电脑桌前,开始用精神力定位满大人。 满大人不是一个人。 托尼·斯塔克也在。 比起林宁的慢一拍,托尼·斯塔克就行动力强得多。他在追踪到满大人的踪迹后,就穿着战甲一个人勇闯了满大人的城堡般的别墅。 在这之前,托尼·斯塔克是对满大人有所了解,但那还不够。满大人他可不仅仅在物理攻击上集大成,而且他还有他的十个戒指加持,那十个戒指本来就不是地球产物,其功能超乎了托尼·斯塔克的想象。 一开始时,满大人就利用左手无名指上的心灵增武器,制造出了幻象,来戏耍托尼·斯塔克。托尼·斯塔克为了锁定他,就发射了高频率波动,可没想到满大人也有相同的能力,轻松抵消了托尼·斯塔克的高频率波动。 不仅如此,当托尼·斯塔克试图用超声波来攻击满大人时,他的超声波竟然被满大人加大并推回,几乎将他自己震聋,好在他现在的神经系统和战甲操作系统相连,在大脑变成浆糊前,他成功关掉了音波发射器,但这时满大人又发动了新技能,用他的静止光线击中了托尼·斯塔克,让他动弹不得。 这时如果满大人乘胜追击,那托尼·斯塔克他必败无疑,但是作为一个超级反派,还是一个特别有自信,同时还和托尼·斯塔克旧仇的超级反派,满大人也有超级反派都有的通病: 他有话要说。 先前就提到过满大人出山后,想绑架托尼·斯塔克来榨取源源不断的资金,十诫帮就是他在幕后操纵,可没想到托尼·斯塔克他因祸得福成为了钢铁侠,这可把满大人气炸了,发誓要和托尼·斯塔克不死不休。 如今见着了托尼·斯塔克,自然是要和他说个清楚的。 不仅如此,满大人絮絮叨叨后,又等着托尼·斯塔克恢复过来,还向他透露了他除了十个戒指外的另外一大杀技: 钢铁空手道。 甚至还更加贴心的向托尼·斯塔克展现了起来,他们两个就此展开了格斗,但不管怎么说,托尼·斯塔克他是处于下风的,先前的对决消耗了他战甲太多的能量,反观满大人可以说是满血的,就连他全力一拳都被其轻松挡下。 说话通俗的,托尼·斯塔克他现在就像是在被满大人随意玩弄,像猫玩弄老鼠那样玩弄。可托尼·斯塔克他是一般的老鼠吗,当然不是! 咳。 托尼·斯塔克他动用起了他的大脑,精准计算出了满大人手刀威力最低的角度,准备利用满大人自大又轻敌的心态,来引诱他做出那么角度的一击。 林宁就是这时候插入进来的,只她是精神力来了,本人还在nemesis,可以说她现在是无形的,且很快就了解了他们俩的战况,在托尼·斯塔克引诱了满大人中计那一瞬间,集中了她的精神力也给予了满大人实实在在的一击。 下一刻,满大人惨叫了一声后昏死过去。 托尼·斯塔克也是捏了一把汗,这会儿见满大人反伤了自己,他也不想耽搁什么,想上前补刀,只是他的能量不足,让他没有把握将满大人杀死,而这时门外还响起了嘈杂声,看来是满大人的手下们终于赶了过来,托尼·斯塔克权衡之下,在满大人的手下们赶过来前飞身离开了。 他走了,林宁却还在。 同样秉承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林宁毫不客气地对满大人的大脑进行精神力碾压,务必保证他脑袋成浆糊,此外还摘除了他那十枚戒指。 这还不算完,最后还将满大人的尸体变成了飞灰。 满大人那十枚戒指上的宝石给他带来了无上的力量不假,但在无限宝石面前还是不够看,而满大人在疼昏过去前,恐怕都不会想到他就这么把一个好牌打到稀烂,还就这么被暴力玩弄了,就像他玩弄钢铁侠那样,甚至人家都没有直接现身,也和他没话说。 又林宁接下来还在满大人的研究所找到了他研制的生化武器资料,原来满大人研发了一种生化武器,这种生化武器可以让他控制他人,叫他人成为生化战士,最终让他一统地球。因为绝境病毒的事,林宁也是他的眼中钉,所以就有了听证会上的异常。 林宁利用现实宝石让《华盛顿邮报》的摄制组快速回复了正常,接下来会专门拿出时间来反研究满大人研制的生化武器,想来他并没有只作用到这么几个人身上。 顺带的,林宁还给满大人安排好了后事,即让他死的合情合理——她现在还没想让他人知道她做了什么,不可谓不是做好事不留名。 先不说林宁这好像有那么点幕后boss的行事作风,就来说她这次推倒满大人这个怪爆出来的收获好了。除了那十枚戒指外,满大人这么几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底也不老少,当然了,常规的林宁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满大人得到的除十枚戒指外的其他外星科技,其中就有一个钢铁机械龙。 该怎么说呢? 那就是一条机器龙,还配备了相当复杂的智能系统,武器装备可以和钢铁侠战甲的相媲美,甚至更高一级。 说起来托尼·斯塔克的战甲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龙虾,那满大人的钢铁机械龙在体格上就赢了,看起来更加威风凛凛。 还有值得林宁庆幸的是,托满大人是天朝人的服,这个钢铁机械龙还是很符合天朝龙形象的,而不是个大蜥蜴。而曾经是蛟龙的林宁,就见猎心喜的把那个钢铁机械龙弄回了nemesis,准备更改它的核心数据,让它“弃暗投明”。 白皇后:“然后让它成为你的收藏品,并没有用武之地?” 林宁脱口而出:“怎么会。” 白皇后偏了偏头:“难道你会操作着它,让它去公开场合路见不平喷火相助?” 林宁莫名气弱道:“它不止会喷火。” 白皇后看着她,她举起手投降道:“好吧,我想在在它的身份合法化后,它会被派上用场的,说不定还会获得如巨龙侠或是超级喷火龙的称号——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顺口?”白皇后想了想说:“只比superdog好点。” 林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词用英语来说还好点,要是翻译成汉语怎么翻译好像都不太对味。超狗?超能狗?无敌狗?” 白皇后也跟着露出浅笑。 猪笼草一脸深沉:“哼唧。” “你说我要是作为蛟龙出现,我会得到什么称号?这个可以等它出现后揭晓,”林宁指了指那个钢铁机械龙说着,“再说我也没法化为蛟龙啊,所以你这个假设并不成立,不过我倒是可以cos下绿灯侠。” 她有现实宝石,完全可以像绿灯侠那样将想象力化作实物,只是这好像有点串频了,到底绿灯侠是dc旗下的超级英雄,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平行世界是漫威宇宙。 猪笼草:“汪?” 白皇后都不需要林宁翻译,就将绿灯侠的漫画调出来给猪笼草看,而就在猪笼草兴致勃勃看漫画时,白皇后抬起头来对林宁说:“艾米莉亚,我问了贾维斯关于儿童心理学书籍的事,他说斯塔克先生认为你作为母亲压榨了作为我的创造者的小伍德小姐。” 林宁:“…………” “斯塔克先生入戏太深了,”白皇后不紧不慢道:“我认为事到如今是他的潜意识压倒了理性,才没有发现种种矛盾之处,只推想出他想要的可能性。” 林宁明白她的意思,变得严肃起来:“那你的意思是我得尽早告诉他真相?” 白皇后:“嗯。” “考虑到斯塔克对一个家人的渴求,而我偏偏得去打破他的幻想,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我良心都有点痛了,”林宁叹了口气,她还是有良心的,何况这件事本身她也有一定的责任,“只是长痛不如短痛,再说我总不能凭空给他制造出一个天才小甜心出来吧。” 林宁说完这句话,她和白皇后对视了一眼后都沉默了起来。 第215章 无限宝石(14) 过了片刻,林宁默默开口:“我好像可以来着。” 毕竟她现在拥有着现实宝石, 凭空生造是可以的。 林宁旋即却道:“但我不能。” “我不好将自己摆在造物主的身份上, 那是上帝的事, 虽然我们遇到的上帝不太靠谱,但这次是攸关个生命体, 我不能随心所欲。”林宁平静道,“再说尽管我利用现实宝石能够让一切都合理,可归根到底我仍旧在欺骗斯塔克, 这根本就是在‘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来弥补’, 我觉得我还是尽快将真相告诉他为好。” 白皇后:“我想他不会平静接受的, 艾米莉亚。” “你用词太乐观了点,”林宁呲了呲牙说, 光是想象都能够想象得到托尼·斯塔克会是什么激烈表现, “但我还有一个后备计划, 以及一个终极计划。” 白皇后:“??” 林宁神神秘秘道:“先让我卖个关子嘛。” 白皇后便不再多问了。 而林宁既然打算尽快向托尼·斯塔克说明真相, 那她就没想着多耽搁,正好复仇者大厦落成后一直都没有开庆祝会, 托尼·斯塔克他本来是有这么个计划, 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了下来, 近来正好他想创造和小甜心相处的机会,就把这个庆祝会帮上了日程,就在明天来着。 林宁本来没打算去的, 现在便重新答应了下来。 在去赴约前,林宁一面解析钢铁机械龙的数据, 一面将满大人的十个戒指拿出来检阅。这十枚戒指是来自makluiv星,有自己的意识,只听命于满大人,不过它们在无限宝石面前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意识可忽略不计。 这十枚戒指功能各不相同: 左手小指戒指能够发射出冻结光线,可以达到绝对零度; 左手无名指戒可增幅持有者的心理能量,有点像是心灵宝石; 左手中指戒指可催动电流,制造出闪电风暴; 左手食指戒指可通过灼烧爆炸范围内的空气分子来释放火焰; 左手拇指戒指可创建强大的引力; 右手小指戒指可吸收光线来创造黑暗; 右手无名指戒可发射切割一切物质的光束; 右手中指戒指可催动空气形成旋风,可用来移动自身; 右手食指戒指可投射声波或电磁波; 右手拇指戒指是物质重组器,能够重新排列物质的原子和分子。 在和托尼·斯塔克的对决中,满大人就使用了左手无名指戒指来制造幻觉,利用右手食指戒指来反射托尼·斯塔克的超声波,让托尼·斯塔克静止下来是使用了右手拇指戒指,而这就已经让托尼·斯塔克他无力招架,可惜满大人作为一个超级反派太过称职,最终只能走上末路。 林宁将戒指上满大人的印记清除后,它们就可以为她所用。 林宁却没多大兴趣将十块宝石戒指戴在十根手指上,那未免太“耀眼”了,她可以将戒指进行量产。 看了会儿绿灯侠漫画的猪笼草凑了过来,把镶嵌着绿色折线状宝石的戒指推了推,那是可催动电流制造闪电的戒指:“汪?” “我要是你,我就会对这个最感兴趣,这个可以把一块肉变成甲虫。”林宁把宝石形状像一个小的紫色圆圈的戒指推出来,这个戒指就是右手拇指上戴的,可以进行物质重组。 猪笼草:“汪!” 林宁还添加了句:“也不仅仅可以变成甲虫,我想任何昆虫在理论上都是可以的。” 这根本就是猪笼草梦寐以求的神器,它冲着林宁啊呜啊呜的叫唤着,还拿它的狗头来蹭林宁的脸,尾巴摇起来可以当小风扇了。 林宁:“好吧。” 心想这家伙还是很容易就满足的嘛。 结果猪笼草就要求她要变成圣甲虫,还得是它曾经吃过的又饱满多汁,咬起来还嘎嘣脆的那种。 林宁:“…………”她即使记忆特别好,但她又没吃过圣甲虫,对味道可不会有记忆,还嘎嘣脆呢,它吃什么不都是嘎嘣脆? 但最终林宁还是利用戒指调出了猪笼草想要的味道,为此她本人就像是自己吞吃了个圣甲虫一样,好半晌都觉得味觉记忆中仍残存着猪笼草记忆中对圣甲虫的味道。 心灵宝石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呃。 (心灵宝石:“…………”) · 来复仇者大厦参加派对的,在来到派对大厅时都一致认为他们可能是进门的方式不对。 过了片刻鹰眼打破了沉默:“其实我在来之前,有做好了会看到兔女郎和脱衣舞男的准备的。” 罗德上校加入了这个话题:“你们还记得斯塔克他在博览会上,叫了一群穿着钢铁战衣同款女郎来跳舞的事吗?胸口还是binbin的那种。” 寇森悄悄瞥了眼美国队长道:“我只记得在队长演讲会上,有出现过穿着美国国旗的美国女郎。” 美队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那是斯塔克,我是说霍华德·斯塔克的主意。” 其余人异口同声道:“我们懂。”父子嘛。 罗德上校又说:“但这是怎么回事?即使斯塔克工业现在是小辣椒在做首席执行官,可一个斯塔克的派对弄得像个儿童游乐园,又算怎么一回事?” 黑寡妇拨弄了下卷发,意味不明道:“他好像前段时间就买下了个游乐园。” 鹰眼显然没有意会她的意思:“我以为他在和波茨女士交往,而不是重归花花公子行列,喜欢上了大学生?总不能是高中生吧?” 这时西装笔挺又精神奕奕的托尼·斯塔克踱了过来:“你们是知道你们正前方就有一个电子眼的吧?” 罗德上校不以为意:“就是知道才那么大声的。” 窃笑声响了起来。 托尼·斯塔克:“……我不和你们一群孤男寡女一般见识,但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和你们说明的是这确实是个游乐园,不过只是全息投影外加感应器,能够完美模拟任何游乐园设施,而不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天呐,我可真是天才,这要是拿去开发,我的董事会会乐疯的。” 罗德上校:“……我们是来参加派对的,不是来做你的体验用户的。” “当然,你们当然是。”托尼·斯塔克打了个响指,“所以我特意为你们准备了派对空间,那边请。” 说着大厅的地板上就出现了一个个箭头。 其余人对视一眼,一致认为今天的托尼·斯塔克不太寻常,要是平时他能这么好说话? “托尼,”美队走在了最后,在经过托尼·斯塔克时停了下来,看着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我想你会成为一个好爸爸的。” 托尼·斯塔克立马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又在笑什么?” 美队笑着说:“你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托尼·斯塔克挑眉:“怎样?” 美队实话实说:“你在笑。”还不是那种讨人厌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哈哈哈,我当然在笑,这是基本的礼貌。” 美队没有再说什么,他微微摇了摇头,追上了前面的部队。这次在复仇者大厦的派对,来的基本上都是自己人,除了复仇者们,就是神盾局这边的特工们,还有就是调派来复仇者大厦工作的,原本属于斯塔克工业的员工们,这样氛围比较自然和融洽,没有有的没的。 值得一提的是,托尔也来了。 他是下来看他的女朋友,顺带过来一趟的。 班纳博士也从他的工作间出来,来放松一下。 他们对托尼·斯塔克的变化,有的是心知肚明,有的却还不明所以,就在那儿胡乱猜测着。 这也是托尼·斯塔克他纠结的缘故,他连小辣椒都没有告诉,倒是有旁敲侧击过小女孩会喜欢什么,便是先前买下个游乐园都被他糊弄了过去,加上他做过的荒唐事多了去了,买下个游乐园都算不上什么,小辣椒尽管心里有点狐疑,却没有追根到底。 林宁来得比较晚,她带了猪笼草来,却没有带白皇后脚踏实地地来。 在林宁看到那个利用全像制造器制造出来的游乐园时,她特别想捂脸,这根本就是在往她的良心上戳钝刀子啊。这时托尼·斯塔克还假装是路过一般的过来道:“我听贾维斯说弗瑞那个独眼要上来,我是专门过来赶他那个后脸皮走的,你知道有他在,我们就别想玩得多尽兴了。” 林宁:“……那你直接拒绝他进大门不就好了。” 林宁说完就捂了下脸:“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斯塔克先生,我这次来就是来和你开诚公布说这件事的。” 托尼·斯塔克撇撇嘴道:“怎么你也知道你那么压榨小甜心使得你无脸见人?啧啧,我要是你我早就找条地缝把自己埋进去了。正好,托尔也来了,叫他用他的喵喵捶出条地缝就是秒秒钟的事。” 林宁直截了当道:“所以我们能私下谈一谈吗?” 托尼·斯塔克嘴上说道:“用得着那么着急吗?幸亏今天小辣椒要去忙斯塔克工业的事没来,不然你这样她肯定要误会的,但好吧,谁让我魅力那么大呢。” 可拉倒吧。 林宁这时候宁愿她观察力不敏锐,没有心灵感应技能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托尼·斯塔克当成一个人嫌狗憎,自大又自恋的花花公子了,而不是现在明白他就是口嫌体正直,本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坏了。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瞪了托尼·斯塔克一眼,又让猪笼草自己去玩,接着和抱怨她莫名其妙的托尼·斯塔克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托尼·斯塔克往首座上一坐:“说吧,还是说你需要一杯酒来润润嗓子。” 林宁:“……” 林宁:“我和你没有孩子。”托尼·斯塔克顿了顿后恍然大悟般道:“你知道我要和你争夺监护权的事了?是不是贾维斯泄露的?我就知道他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宁无视他的话道:“nemesis公司的总人工智能叫白皇后,是我家亲爱的,你见到的小艾米莉亚·伍德就是她的实体化,所以严格来说她和我,和你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托尼·斯塔克面无表情起来:“以地球的科技是不能做到的。” 林宁在心中叹气道:“我知道,但你真的想我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吗?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地球上存在的外星科技并不止是齐塔瑞人带来的——” 托尼·斯塔克截口道:“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再和我玩文字游戏了,而是直接把事情摊开来说?你大可以继续那么做,以后你就可以利用这层关系,操纵着我不费心思的得到斯塔克工业,到时候你那什么复仇女神公司就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综合科技公司,可以垄断全球!你到底是不是个合格的商人!” “哈!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觉得欺骗我而心软了?那你就是对我余情未了了?但你知道吗,我当初就是和你玩玩而已,打一炮穿上裤子就走的那种,你就和我从前玩过的那么多女人没什么两样!不,还是有不同的,最起码她们身材好,床计好!” 林宁:“…………” 托尼·斯塔克盯着她:“你为什么不生气?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在同情我吗?” 贾维斯出声道:“先生,请冷静下来。” 托尼·斯塔克一拍桌子:“去他妈的冷静!” 林宁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在同情你,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很抱歉,可正因为知道你对家人的渴求,我才不能放任事态发展下去。请相信我,你其实并不孤单,你有爱你的女友,她已经是你的家人了,不是吗?你还有你的朋友,他们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托尼·斯塔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大步蹿到林宁跟前:“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宁冷道:“你才闭嘴!我不是在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我有数不清的房子,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家是什么感受!” 托尼·斯塔克咬牙切齿道:“我叫你闭嘴。”这时他的纳米战甲覆盖在他的手上,掌心炮亮了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林宁轰成渣一样。 林宁劈开了托尼·斯塔克的手,“想打一架吗?” 她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托尼·斯塔克也没用他的战甲,红着眼睛就跟林宁肉搏起来。 托尼·斯塔克即使没有战甲,但他的格斗术还是可以的,再说他现在还不怎么理智,有那么一股疯狂劲,某种程度上还加大了他的攻击值,更何况绝境病毒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一定的超能力,总得来说他肉搏起来还是有得一看的; 再说林宁她这世尽管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可她还有相关记忆,还有精神力加持。先前九大国度聚合,她跑去其他国度时都还有用精神力修改了她的身体组成,让她能够适应外太空,如今她又有心捶托尼·斯塔克一通,让他发泄下心中的情绪,所以自然是上调了她的战斗值。 一时间会议室乒乒乓乓的。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只是再好也挡不住里面那么大动静。 众人:“???” 在一片沉默中,鹰眼开了口:“是我想的那样吗?” 班纳博士:“贾维斯?” 贾维斯不紧不慢道:“并不是巴顿先生想的那样,先生和伍德女士他们在切磋格斗术,只是战况过于激烈了。” 鹰眼:“……你的描述其实没好到哪里去,贾维斯。” 美队皱了皱眉:“因为什么?” 贾维斯:“抱歉,队长,我不能透露。” 黑寡妇侧耳听了听,微微扬了扬眉,看来神盾局对艾米莉亚·伍德所知道的,永远都不够多。哪怕肌肉和姿态不会骗人,但在她的预估中,艾米莉亚·伍德的力量和格斗术还不到能和注射了绝境病毒的托尼·斯塔克相比。 也许作为绝境病毒的发明者,她也注射了绝境病毒。 再有他们俩竟然发展到大打出手的地步,看来是出了不得了的事,而能够牵动他们俩的,也就只有那个女孩了。 美队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瞧了瞧若有所思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娜塔莎回给了他一个微笑,低声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该管他们的家务事,你说呢,队长?” 美队明了,就多操了句心:“我还以为托尼有在努力争取,但看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他没有好好和伍德女士说明?” 娜塔莎微微一笑:“有很大可能。”她先前给托尼·斯塔克做过测评,很清楚他的口是心非,似乎不到最刻不容缓的地步,他就不会表达出他的真正心意。 这次他们俩可冤枉托尼·斯塔克了,虽然他说话还是不中听,而就现在的战况而言,他不说被林宁按在地上摩擦,可却是被林宁稍微压着打的,没一会儿就挂了彩。 托尼·斯塔克痛着痛骂道:“你个疯女人!” 第216章 无限宝石(15) 托尼·斯塔克瞪着站在林宁旁边的白皇后道:“贾维斯,我以为你已经和她反目成仇了, 那她怎么还能进来复仇者大厦?” 贾维斯:“先生,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很抱歉。” 托尼·斯塔克:“…………” 下一刻他就叫了起来:“疼疼疼!笨笨,为什么你连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我发誓我等会儿就要泡烂你的主板, 拆了你做成书架!” 笨笨羞愧地低下了头。 林宁:“唔——”他们现在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因为托尼·斯塔克挂了不少彩,笨笨就被贾维斯叫过来给他涂药, 而白皇后也投影在了会议室内, 叫托尼·斯塔克看了更是眼红。 托尼·斯塔克没甚好气:“怎样?” 林宁好整以暇道:“没什么, 只是你看起来很想再继续和我切磋格斗术。” 托尼·斯塔克:“…………你个暴力狂!” 林宁摊开手,表现得很无辜道:“你得清楚我那是被逼无奈。” 托尼·斯塔克:“哈!” 林宁没有再理会他, 转过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白皇后说:“亲爱的你可以放心了, 我和斯塔克先生之间的交谈进展顺利。他是有点玻璃心, 但往好的方面看, 绝境病毒在他身上起到了无与伦比的作用,如果是从前, 就我攻击他的力道, 他绝对不可能只是皮肉伤那么简单, 而且他的自愈能力也不是从前能比得上的,再说咱们家出产的aqua cure,疗效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托尼·斯塔克:“…………” 他回头瞪了眼笨笨:“拆了你!” 林宁微微叹口气, 朝着白皇后耸了耸肩:“孩子气。” 白皇后不疾不徐道:“我想以斯塔克先生的情绪起伏,艾米莉亚你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为好。” 贾维斯:“赞成。” 林宁假模假样道:“我的错。” 托尼·斯塔克:“…………复仇者大厦不欢迎你们!” 林宁斜睨着他:“如果我们不就此离开的话, 你会不会大吼‘你们不走是吧,我走!’” 托尼·斯塔克:“…………” 林宁觉得差不多了,回过头来对白皇后说:“亲爱的,你和贾维斯玩一会儿,我和斯塔克先生再好好聊聊。” 白皇后:“嗯。” 贾维斯:“这是我的荣幸,伍德女士。”他还没忘把笨笨叫走。 等到会议室理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托尼·斯塔克诡异地恢复了冷静,或者说是面无表情:“我认为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我只不过是配合你将‘我们有个小甜心’这出戏演下来而已。事实证明,我那么做是正确的,你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暴力狂,说不定哪天就把我给杀了,要真是这样那多丢人,我会成为一个大笑柄的!” 林宁双手环胸:“说完了?” 托尼·斯塔克咬了咬牙:“没有。你是不是要给我讲述你的悲惨经历,好说明你是怎么理解我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可不需要你给我灌鸡汤。” 林宁假装惊讶道:“在我揍得你鼻青脸肿后,是什么给了你错觉我还会给你继续讲道理?是你脸上挂的彩吗?” 托尼·斯塔克:“……” 林宁接着说:“再说你明明什么都清楚,根本不需要我多费口舌。” 托尼·斯塔克瞪着她道:“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讨厌。” 林宁反口:“你比我讨厌。” 托尼·斯塔克坚定道:“不,你更讨厌。” 林宁:“…………” 林宁没有兴趣和比托尼·斯塔克比谁更无情,更冷酷,更无理取闹,她盯着他看了两秒,确保他有接受白皇后不是他女儿的事实,就没打算再和他说什么了。她根本就没指望她连拆代打的就能让他解开心结,所以在先前她说他有小辣椒,还有亲友做后盾时,稍微加持了下,让他能够稍微放开下,能够更进一步接受别人对他的好心与真意。 想到这儿林宁便道:“那我就不打扰你自怨自艾了,不过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是宽容大度的人吗?” 林宁沉吟道:“即使我有一个给地球安装防火墙的计划?” 托尼·斯塔克:“……反正你将会被拉进复仇者的黑名单,这没有任何商量。” 林宁:“哦。” 托尼·斯塔克:“…………” 林宁接着走出了会议室,临把门带上时有瞄了下正在拿冰袋敷脸的托尼·斯塔克,却什么都没说。再一转身时,就对上了不知道第几次假装路过的八卦小分队,林宁若无其事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一阵干咳声响起。 罗德上校被捅了出来,他硬着头皮问:“托尼他还好吧?” “嗯,”林宁想了想又说:“四肢健全,头脑清晰。” 八卦小分队:“……” 这听起来可不怎么妙。 这时托尼·斯塔克汹汹得从后面推门出来,他根本没想到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当下就耷拉下来脸:“我想你们得清楚到底是谁是发工资的那个,还有军方最大的赞助人!” 他不等八怪小分队说什么,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很快大厅中的全息游乐园就不见了,这给了林宁一下良心的拷问,更别提稍后她从白皇后那儿知道托尼·斯塔克还给‘小艾米莉亚·伍德’量身打造了一套战甲,正准备送到nemesis一事了。 这根本就是犯规。 托尼·斯塔克在出现时,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除了脸上还有点淤青,但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继续像从前那样放荡不羁,就是他来来回回灌了不少酒。 美队悄悄来到了林宁面前:“能和你谈谈吗?” 林宁从他口中得知了先前傻爸爸傻笑一事,这根本就是三连击。林宁想这根本就是在逼她启用她的终极计划,转念她又想到了什么,在看了温和的美队一眼后说:“我去找斯塔克谈谈。” 林宁把托尼·斯塔克从吧台边拽了过来,托尼·斯塔克不满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林宁:“就快完了。” 托尼·斯塔克:“可我觉得我们已经完了。” “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哪里来得完了——”林宁翻了个白眼:“你是自己跟着我走,还是我把你拖着走。” 他们俩又回到了会议室,托尼·斯塔克双手环胸道:“说吧。” 林宁慢吞吞道:“你有没有想过除空间传输外,还有一个会叫人疯狂的课题?我是说时间传输,通俗来说就是时空穿越。” 托尼·斯塔克一愣:“所以?”“你父母是死于一场车祸对吧?如果可进行时空跳跃,你会不会想去阻止那场车祸?”林宁所说的终极计划就是这个,托尼·斯塔克会有今天的性格,和他童年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他一直想得到他父亲的承认,但是他父母却在车祸中丧生。 又托尼·斯塔克他想要的亲情必须很纯粹,看她当时那么一说,他就愿意相信了,其必要的基础是她的身份是nemesis公司创始人,这让托尼·斯塔克认为她不会是因为金钱什么的来图谋他的。但林宁又不能给他生造一个小甜心,可不代表她不能将他的父母找回来啊。 当然了,还有贾维斯。 只是贾维斯进化本来就已经在日程上的,还称不上多终极。。 更重要的是斯塔克夫妇的去世,是九头蛇的阴谋,而当时派去杀害他们的是冬日战士,美队的挚友。在原剧情中,这件事爆发出来,在很大程度上催动了内战,这件事本来就很无解,不说美队和冬日战士的立场,单就站在托尼·斯塔克的立场上来讲: 作为钢铁侠,他应该明白冬日战士只是武器,罪魁祸首是九头蛇,他最该做的是原谅冬日战士,将炮口对准九头蛇; 但是是托尼·斯塔克在扮作钢铁侠,做主的是托尼·斯塔克,他自然不能用理智来分析整件事。 被林宁认为有血有肉的托尼·斯塔克却哔哔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你听起来就好像已经在这方面有了比较成熟的技术一样,还是说你知道什么法师可以进行这样的操作? 我不懂,难道你是真的还爱着我,愿意为我付出那么多?不然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甜心的事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又不欠我什么?所以我说对了,你还爱着我?这可真是不可思议,也有那么点滑稽。” 林宁:“…………” “砰!” 被以头抢桌的托尼·斯塔克:“………” 林宁把手从他的后脑勺上拿开,假笑道:“手滑了。” 托尼·斯塔克:“……………” 林宁越想越气,在托尼·斯塔克再抬起头来前:“砰!” 林宁“啊呀”了一声:“又滑了一下。” 托尼·斯塔克:“…………够了啊!” 林宁微微挑眉:“你想知道原因,好啊,我告诉你,那就是我来自另外一个平行宇宙,那在那个平行宇宙中我和你——” 托尼·斯塔克心中一动:“怎样?” 林宁面无表情道:“我想我还是不再皮一下了,之前我跟着你皮那么一下,已经给我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托尼·斯塔克:“…………” “你这个人可真是别人对你好你就觉得不自在,是不是?”林宁不客气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和你说时空跳跃的,尽管在小甜心的事情上我有一定责任,可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做完了弥补。我之所以和你说起来,是因为知道你给我家亲爱的做了个钢铁战衣,我不欠下这份人情。 再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认为超级英雄们需要得到个安全保险,你们能力强大,旨在保护地球,这是我所敬佩的,但万一被用于其他目的又怎么办?如果失控又怎么办?哪怕是被动的。”这完全是林宁临时起意说的,但她觉得她这个说法对托尼·斯塔克来讲肯定很有说服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托尼·斯塔克顶着通红的脑门冷不丁道,“别那么看我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在研发反浩克战甲,还有反雷神战甲吗?当然了,我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还是因为我觉得我还不够强大,而且地球太脆弱了。” 林宁看过来。 托尼·斯塔克痛得呲了呲牙:“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你和我在这方面理念很相似。所以你说的那个给地球加个防火墙的工程,我加入。” “不,”林宁想了想说,“我是说你可以加入,但我的理念只是大部分和你相似。或者说我曾经和你很相似,然而经过了一些事情后,我的理念有了那么点改变,我个人认为那是好的改变。这么说吧,地球和人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托尼·斯塔克嗤之以鼻:“你认真的?齐塔瑞人你也见识过了,你认为人类在那样的敌人攻击下会怎样?” 林宁认真道:“会同心协力。” 托尼·斯塔克撇撇嘴:“同心协力赴死吗?” 林宁纠正道:“我是说团结本身。” 托尼·斯塔克仍旧不以为然:“你还说你不是来给我灌鸡汤的?” “砰!” 林宁拍了拍手:“我以为绝境病毒提升了你的反应速度。” 托尼·斯塔克:“…………你知道你在拍谁的脑袋吗?贾维斯,我认为我可能得了脑震荡,快给我来个扫描,好吗?” 他现在的脑袋硬得很,绝境病毒才不会那么没用,林宁便无所谓道:“如果你需要的话,账单可以寄来nemesis公司。” 托尼·斯塔克龇牙咧嘴了一通,在贾维斯给他做过扫描时,他冷不丁道:“时空跳跃,你研究得到底怎么样了?” 林宁轻笑了一声。 只说起时空跳跃来,这个林宁还真不是给托尼·斯塔克他画大饼。 从科技角度来讲,林宁知道时空跳跃仪的原理,也曾在《邪恶力量》世界发明并使用过它,而就这个平行世界科技发展水平,如果要制造的话,那还是不会存在难点的; 从非科技角度来讲,时间宝石了解一下。时间宝石可以使人穿越到过去与未来的任何时间点,如果有什么使用者看不过眼,可以随意对时间点或是时间线进行修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再者林宁对于修改时间线并没有心理障碍,就眼下的例子而言,她可以在过去伪造斯塔克夫妇的死亡,将活着的斯塔克夫妇带到现代来,将蝴蝶效应减小到最小,再不济她还有现实宝石,可以进行加持。 再再不济的话,就去借用下时间宝石。 想到这儿,林宁免不了托着下巴想她的理念好像也没有那么大的进步,看她还是想着有什么事能避免就避免。 哼,都是托尼·斯塔克的错。 (托尼·斯塔克:“……”) · 托尼·斯塔克再次出现在人前时,他顶着他的头部战甲,将通红的额头掩藏在面甲下,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窃笑声不绝于耳。 托尼·斯塔克:“…………麻瓜。” 美队不禁看向了林宁,林宁理所当然道:“我们达成了一致。” 美队:“唔,那好吧。” 林宁没再说什么,但其他人尤其是男士们,看她的目光都隐隐带上了敬畏,倒是娜塔莎还有弗瑞的左右手希尔特工看她时多带上了几分欣赏。除此之外,他们隐隐还表露出干得漂亮的意向,到底托尼·斯塔克那张嘴无与伦比嘛。 林宁有点哭笑不得,但她不得不说,揍那么一顿还是蛮爽的,还让她有一种熊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揍一顿就好了的错觉。 唔,好像不是错觉。 不管怎么说,小甜心事故算是圆满解决了,而这时小甜心白皇后正在和贾维斯玩,林宁自然不会多加干涉,她旋即在雷神托尔身边找到了口水哗哗的猪笼草。 原来是托尔在讲他们阿斯加德,还有征战时的光辉事迹,其中不乏各种外星鸟兽飞禽,听得猪笼草如痴如醉,一见到林宁,它小人家就热切地:“汪!” 林宁:“…………” 她想托尔应该不知道鸟兽飞禽的味道吧? 而且她拒绝再有心灵宝石去感应这种事,她的味觉记忆会抗议的。 (心灵宝石:“……”) 托尔自然听不懂猪笼草在汪什么,他还以为猪笼草是为他描述的战争场景所感染了,哈哈大笑过后,对着猪笼草举起了大拇指:“狗兄若是在我阿斯加德,必定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 林宁似笑非笑:“谁说不是呢。” 猪笼草:“哼唧。” 林宁拒绝它的要求,把它抱走去吧台喝了一杯,刚才说那么多话,她确实需要喝上一杯。 派对气氛不错,尤其是托尼·斯塔克不再阴阳怪气后,没多久他就开始对托尔的喵喵锤感兴趣。 托尔也乐得助兴,就大方地把他的锤子放在茶几上,大手一挥说谁都可以来拔拔看,而且谁要是能得到雷神之锤的认可,就会成为新的雷神。 这玩意儿先前掉在新墨西哥州时,就有不少好事者前去围观,但没有一个人能把锤子拔起来,到最后还是托尔重新获得雷神之锤的认可,它才重新回到托尔的手中。 林宁搂着郁郁寡欢的狗子坐在单人沙发中看热闹,旁边的班纳博士凑过来低声说:“你和斯塔克——” 林宁:“嗯?” 班纳博士继续低声说:“我是说你们俩没打算合伙趁机偷托尔的遗传物质吧?” 林宁:“……不。”他还记得这件事啊。 班纳博士看起来松了口气:“那就好。” 林宁也没去刺激他,毕竟今天大家都挺开心的,再说她即使想要托尔的血液或是毛发,也不需要在这时候动手,或者说她是可以在所有人都无知无觉的时候将东西拿到手的。 再来说雷神之锤,托尼·斯塔克他第一个上去拔。 鹰眼幸灾乐祸道:“斯塔克,我们都知道你今天过得不容易,所以你要是举不起来我们也不会怪你。” 众人失笑。 托尼·斯塔克怎么会示弱:“我会举不起来?多少人都那么咒过我,可结果呢,她们都爱死我了。” 林宁撑着额头,想起托尼·斯塔克先前的口胡花花,她忽然觉得与其揍他一顿,还不如让现实宝石让他不举来得有震慑力。 不说现实宝石会怎么想,就说托尼·斯塔克他空手举雷神之锤,没举起来。 下一刻,他的手臂上就覆盖起了战甲,吭哧了半天仍旧没拔起来,到最后不甘愿的放弃了:“等我再琢磨琢磨,这不就是物理学吗?” 鹰眼反驳道:“我觉得是戏法。” 托尔笑哈哈道:“都不是,你们尽管试,不要客气。” 托尔老神在在,结果当美队让雷神之锤起来了那么点时,他整个人脸都变了,差点就要上前把雷神之锤护在怀里,谁都不让碰了,但好在美队并没有将雷神之锤拿起来,托尔这才松了口气,也不再说尽管来试了。 林宁有在思考,她拿不拿得起来。 照着当初奥丁在雷神之锤上下的咒语,是说雷神之锤认为拿它的人值得,那它就会被拿起来。这个“值得”更像是拥有着纯正的正义,牺牲精神等一系列美德,那岂不是说雷神之锤自有一套判定机制?拥有自己的意识? 那在无限宝石的作用下,会盖过它本身的意识吗? 而在林宁沉思的时候,趴在她肩膀上的猪笼草也在沉思,它盯着喵喵锤一脸深沉,在托尔去拿锤子前,它几个跳跃跳到了茶几上,对着喵喵锤张开了它的血盆小嘴。 下一刻,哄声顿起。 托尔:“!!!” 第217章 无限宝石(16) 猪笼草它把喵喵锤叼起来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吞咽便让喵喵锤成了它的囊中之物。 托尔:“!!!!” 托尼·斯塔克幸灾乐祸道:“我很好奇这要怎么算?” 林宁一个箭步过去, 把猪笼草抱了起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不准乱吃东西,快把它吐出来。” 托尔:“…………这不可能!” 鹰眼也没有战友爱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谁都举不起来那个锤子, 但狗子把它吞了下去,伍德她又轻而易举地把吞了锤子的狗子抱了起来,谁能来解释下其中的原理?”罗德上校道:“先前托尔不就把他的锤子放在电梯里, 电梯也有顺利启动啊。” 娜塔莎斜靠在沙发扶手上:“这么说的话, 他不就是把锤子那么放在茶几上, 而茶几并没有压坏。” 托尼·斯塔克假惺惺道:“你们还是别说了,没看到我们的雷神已经要哭了吗。” 托尔:“…………” 托尔:“它不能这么做!” 林宁安慰他道:“别担心, 它会吐出来的。” 这好像没起到多大的安慰作用, 因为托尔看起来三观尽毁。 猪笼草:“汪!” 林宁:“……行。”这家伙还学会拿乔了啊。 猪笼草又挥了挥两下爪子。 林宁把它放下来:“可以。” 他们俩达成了交易, 猪笼草就乖巧地把喵喵锤吐了出来。 林宁看着被涂满口水的一代喵喵锤, 默默开口道:“我想复仇者大厦中有成套的武器清洁设施。” 托尼·斯塔克立刻说:“请别客气,托尔。” 托尔一把把他心爱的喵喵锤抱在怀里:“我自己来!” 班纳博士好奇地问林宁:“你刚才答应了它什么条件?” 林宁实话实说:“它想要两只巨型锥鸟。” 班纳博士:“那是什么?” 托尔小心翼翼避开了猪笼草的目光:“它们是我们那儿的, 超大, 有鳞, 还有一对大角,走到哪儿破坏到哪儿——我明白了,狗兄是因为听到我讲它们, 所以想见识下它们的威力吗?” 班纳博士哭笑不得道:“我想是味道吧。” 林宁爱怜道:“总归是要追求点新鲜口味的,不是吗?” “如果有机会, 我一定会稍带两只巨型锥鸟下来的。”托尔做出了承诺,然后他就不是很想继续呆下去了,“那什么我就先走了啊,你们继续喝着玩着。” 托尼·斯塔克端起了一杯酒道:“你那么着急走做什么?是要去向阿斯基德说他们有了新的继承人了吗?” 美队看着如丧考妣的托尔,便开口安抚道:“猪笼草有得到雷神之锤的承认吗?我看并没有吧。” 林宁附和道:“我也觉得是,它总不能承认它自己值得被吃吧。” 托尔:“…………” 众人大笑。 托尔再呆不下去了,抱着可怜兮兮的喵喵锤经由彩虹桥回了阿斯基德。 说来每次托尔使用彩虹桥时,他的所在地都会留下一个像是魔法阵的痕迹,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复仇者大厦前的一块草坪上,就留下了烙印,林宁仔细看了下那个魔法阵,又瞥了跟着出来的托尼·斯塔克一眼。 托尼·斯塔克摊开手:“无法精准捕捉能量波动。” 林宁没多说什么,把猪笼草往她肩膀上一放:“回见。” 又考虑到托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再过来,而猪笼草它小人家当时是和林宁提的条件,所以回到nemesis后,林宁就只得用那个拥有着物质重组器的戒指,给猪笼草重组出了两只巨型锥鸟。 这次就不较容易了,毕竟猪笼草它没有吃过的。 其实用现实宝石也可以实现,只到现在猪笼草都不知道林宁还可以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小甜心事件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因为要和作为复仇者的托尼·斯塔克合作,林宁认为有必要将他们将合作的项目从nemesis公司脱离出来,避免诸多不必要的利益纠葛。 就合作项目而言,比较放在明面上的是空间传输,这在神盾局都备了案。 而“天网”和时空跳跃仪就比较不动声色,何况这也非一蹴而就的。 在正式合作前,贾维斯在白皇后的帮助下进行了升级。 林宁对此乐见其成,比起原剧情中托尼·斯塔克他再创造出一个人工智能奥创来,贾维斯显然更适合成为地球防火墙的管理者。 再有林宁所说的地球防火墙,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和托尼·斯塔克想让地球这颗脆弱的星球,处于全面保护下,让外星人连门卫那关都过不了的理念很相似,就只是林宁这个付诸过实践,可以避免这么做时走弯路。 林宁撑着额头,她其实也不能做到对即将发生事无动于衷的地步,同时很多时候也认为有很多事情既然能避免为什么不避免,她本来也有那个能力。 林宁这次却没有纠结多久,她觉得在成为更好的自己上还是顺其自然得好。 · 尽管林宁的重心偏移到守护地球上,nemesis公司却还是稳步发展着的。 绝境病毒这本就是个可供开发的宝库,理论上它可以治愈任何疾病,所以nemesis公司在接下来会将理论付诸于实践,而这一系列产品让nemesis公司声誉稳步上升,不过说实话绝境病毒系列因为在开发的初始阶段,还并非nemesis公司收益的最主要来源之一。 nemesis公司收益最主要来源,还是旗下高新科技产品和常备药物,每家每户都可见到它们,另外军工产品也在利润上占据一席之地。 近来nemesis公司又将目光放到了外太空,外太空探索从上世纪就开始了,如今齐塔瑞人的出现证明了外太空确实存在着生命,而且还是远比地球人要强大的生命。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上阶层的焦虑,就林宁所知的,各国在核武器的需求上比往年大幅度上升,其中美利坚为最。 这也是为什么nemesis公司有意进军外太空后,最先出来表态的是美利坚。当然了,他们表示支持也必定有所索求,nemesis公司将会加大对美军军方的军工产品供应量,以换取nasa技术开发版权,同时还有空间探索权利,还有卫星和探索器发射许可。 此外,nemesis公司也得到了空间站营建许可。 只是nemesis公司到底要用卫星或空间站做什么,那就不太好明说了,但可以说明的是有官方许可,即使到时候谁要发难,那也有个强有力的挡箭牌。 这期间nemesis公司西伯利亚分部又遭受了一次袭击,规模比袭击纽约分部这次要大得多,只结果和纽约分部这次差不多,袭击者也没能从西伯利亚分部全身而退。 林宁越发怀疑九头蛇的目的是心灵宝石了,这两次袭击都是在测试nemesis实验基地的防护系统,盗取绝境病毒原液只是个幌子。 林宁没多少精力腾出来对付九头蛇,可不代表就没有其他人了,再者九头蛇也按捺不住了,他们的洞察计划到了实施阶段,多少九头蛇为了新世界的秩序而努力,要是弗瑞还无法察觉到,那他这个神盾局的局长未免太不称职了吧。 索性弗瑞还是个老狐狸,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能在最后留了个后手,没让以皮尔斯为首的九头蛇得逞,然而这也暴露了神盾局中有着大量九头蛇的事实,一时间神盾局成了众矢之的。 神盾局面临着多方质疑,濒临瓦解。 林宁这时履行了先前和弗瑞的约定,将神盾局不少从事科研工作的精英们,挖到了神盾局。 此外,暗中又走了点关系,让一小部分身份特殊又被泄露了资料的特工们免于上军事法庭,托尼·斯塔克也是这么做的,在那之前自然也是保证了这批人没有投靠九头蛇。 明面上nemesis公司还是挖墙角毫不手软的,再有nemesis公司也有趁机将由神盾局借由几个小股东手持的股票,收了回来,倒是没有趁机压价就是了。 只话说回来,尽管九头蛇暴露,他们的洞察计划也被挫败,但这次只是将隐藏在神盾局中的九头蛇一网打尽,根据他们被打掉一个头,又会长出一个头的说法,九头蛇在外还有多少据点以及多少人,还真不好说。 想来接下来会有好一阵子,复仇者需要忙着和九头蛇斗智斗勇了。 林宁倒是没想到,九头蛇在这种情况下还忘继续和nemesis斗智斗勇: 林宁这天正在和托尼·斯塔克就项目中的一个节点进行讨论,他在暂告一段落后开始闲聊道:“你还记得满大人吗?” 林宁不动声色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死于其帮派内斗。” 托尼·斯塔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他确实死了,被他的手下用他自己发明的一种有机体病毒杀死的。我觉得挺可惜的,我是说我已经升级了我的战甲,正准备和他再行比高低的,但他那样刚愎自用的人,被他的手下杀死我也不那么意外。” 林宁:“唔。” 托尼·斯塔克:“怎样?” 林宁不紧不慢道:“我只是觉得你说他那样刚愎自用,是在以你为基准吗?那他得刚愎自用到什么地步。” 托尼·斯塔克:“……也许你是对的,如果没有他当初绑架我的事,我大概就会成为他那样的野心家,每天睁开眼睛可能都无法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你怎么不说话?对我剖析我的心理你感到受宠若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林宁呵呵了一声:“是啊,我几乎要哭了。” 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对了,托尔今天来过了,他有带了两只巨型锥鸟来,我叫人给你送去?” 林宁:“谢了。” 猪笼草:“汪!” 林宁低下头看它:“是的,你没听错。” 托尼·斯塔克随口道:“所以你能听懂它说什么?” 林宁点了点头:“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说起这个来,你有没有被托尔,洛基还是黑暗精灵们都说英语而感到困扰吗?就好像什么种族的人都在说英语一样。不知道这和地球总是被其他种族惦记有关,还是说我们在他们眼中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种族?” 托尼·斯塔克扬扬眉:“你问倒我了。” 林宁耸了耸肩:“我还有事,回头再聊。”说着就关了全息投影器,她和猪笼草的影像从托尼·斯塔克的实验室内消失不见,又说起这个来,斯塔克工业凭借着托尼·斯塔克开发的全息投影技术,博得了满堂彩,迅速占领了市场,他的董事会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声哔哔他不务正业了。 托尼·斯塔克自己也有在他新开发的战甲上,安装了可用来制造诱饵的全像制造仪,这有部分是从满大人那儿获得的灵感。 再说林宁这边,她和白皇后说了有包裹从复仇者大厦送过来的事,里面装着的就是巨型锥鸟。 白皇后一针见血道:“你在担心味道不同?” “这只是其一,”林宁一本正经道:“其二是要是猪笼草还想再吃巨型锥鸟,我可不想再利用心灵宝石去获取它的味道记忆,谁知道心灵宝石有没有在骂我玷污了纯洁的它。” 白皇后:“……” 白皇后没就此说什么,她只是随即将投影屏幕投到了林宁面前,上面显示着分部地下水管道中的传感画面,在进行画面放大处理后,一个骑着蚂蚁的男人赫然呈现了出来。 林宁恍然想起来皮姆科技前段时间闹出的动静,当时九头蛇就光明正大的出没,想要得到皮姆科技出产的一套据说不得了的战衣来着,只是最后还是被挫败了,而眼前骑着蚂蚁的男人显然不是皮姆科技的谁,再根据白皇后对他的面部识别结果显示,这位出场不得了的男人叫斯科特·朗。 猪笼草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趴在林宁的肩头盯着屏幕看得入神。 第218章 无限宝石(17) 不能说nemesis各个基地都武装到了牙齿,但林宁现在所呆的nemesis基地定然是武装完备, 即使是地下水管道中也配备了传感器, 所以第二代蚁人斯科特·朗即使从地下水管道进入了nemesis, 可仍旧逃不了被传感器捕捉到的命运。 林宁很好奇他来nemesis做什么,根据资料显示, 他应该改邪归正了才对。 倒不是说斯科特·朗从前多邪恶,他就是因为偷窃罪被关进监狱过,在上上一次出狱后, 因为生活所迫加上初代蚁人汉克·皮姆的设计, 和他的同伙们偷到了汉克·皮姆家, 接着又被关进了监狱,但汉克·皮姆找到他是有意让他成为二代蚁人, 去挫败他曾经学生的阴谋: 汉克·皮姆曾经的学生经过多年的努力, 在一定程度上攻克了如何放大缩小的难题, 并为此为原理设计了一套战衣, 并和九头蛇达成了交易。汉克·皮姆不愿意它面世,对现有世界形势造成冲击, 于是就联合斯科特·朗攻陷了皮姆科技, 阻止了那笔交易不说, 还将资料和备份资料都销毁了。 斯科特·朗从此成为了人生赢家,不仅成为了蚁人,还和汉克·皮姆的女儿在一起了。 然后, 他就骑着蚂蚁出现在了nemesis公司。 林宁正要调取斯科特·朗的相关资料,一转头就对上了目光灼灼的猪笼草。 林宁:“…………我怎么觉得拒食计划对它没什么用呢?”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以为它在看蚁人, 还是在看蚂蚁?”林宁:“蚂蚁吧。” 听她这不确定的语气。 猪笼草它小人家当然是在看蚂蚁啦,它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看上蚁人的地步,尽管它就吃过齐塔瑞人还有黑暗精灵,对喵喵锤都来者不拒。 只这次它确实在看蚁人的蚂蚁大军,认为它在基地中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林宁稍微宽慰了点,接着在投影屏幕前盘旋了片刻,抬起头来说:“我们去会会朗先生。” · 斯科特·朗来做这件事实属被逼无奈,对方用他的女儿凯西来威胁他,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遵从对方的要求,他只希望他做完这件事后,对方会遵从承诺放了他的女儿。 斯科特·朗其实也没有那么乐观,上次他去复仇者的地盘偷回汉克·皮姆之前在神盾局时发明的电阻器后,都生怕复仇者们有朝一日找上门来,把他投进监狱,而这次他来的地方可是在全世界赫赫有名的nemesis公司。这个公司哪怕才成立没几年,但它俨然成为了个庞然大物,上次外星人入侵纽约时,它还让世界见识到了它的威力,这么个大公司要是知道是他来搞破坏,那他可能得要一直和他的蚂蚁大军为伍了。 斯科特·朗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但想到他女儿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他这次被胁迫的目的就是破坏nemesis基地位于地下的一处服务器群组,他只要根据对方给予的结构图,将由蚂蚁大军带来的炸药包放大再进行安装好,再在炸弹爆炸前离开就行了。 这没有多难,斯科特·朗由衷期望不要被nemesis发现其中的端倪。 越这么想越容易出岔子,在他们成功抵达那组服务器群组前,在朝着它们飞过去时,他们竟然穿过了那一片服务器群组。在事先斯科特·朗根本就没想到他看到的并非真的,这一下就只能随着惯性,还有那全息影像下实际的管道来到了下一层。 过了片刻,斯科特·朗才意识到他们大概是来到了通风管中,从通风管入口就能看到下面是个很有高科技风范的实验室,反正是比皮姆他家的那个实验室光鲜靓丽得多。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一般,斯科特·朗都想拍张照发给汉克·皮姆,让他羡慕嫉妒恨下了。 斯科特·朗收回了心思,正要叫他身下的飞蚁带他离开,下面却传来了一声狗叫。 斯科特·朗:“??” 通常不是小白鼠吗? 他下意识往下面瞄了眼,就瞧见了只肥嘟嘟的小狗子。 斯科特·朗:“!!”superdog? 好像有新闻声称,superdog和nemesis公司关系密切,看nemesis公司拥有它的肖像权就可见一斑。 “放大射线第三百六十二次实验开始——” 透明容器内一根普通大小的香蕉,在被射线笼罩后开始变大再变大,接着变大直到变成了和容器差不多大小,然后变得容器转不下后,整个大香蕉就那么爆了开来,香蕉泥迸射到容器内壁上,看起来有着非凡的酸爽感。 斯科特·朗:“!!!” 这一刻他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看来配比还需要进行细微的调整,”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倒是汉克·皮姆所掌握的缩放技术已趋于成熟,我们可以并购皮姆科技。” 斯科特·朗:“什么!” 那道清亮的女声继续传来:“不不,并购皮姆科技其实并不会给我们带来这一技术,根据我们所知的,这一技术掌握在汉克·皮姆手中,还有人利用他那一技术跑去复仇者的仓库偷东西。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斯科特·朗,艾米莉亚。” 斯科特·朗:“!!” 艾米莉亚·伍德?还有复仇者已经知道他了?他有那么点小激动。 等等,现在还不是小激动的时候。 艾米莉亚·伍德继续说道:“亲爱的,你知道这位斯科特·朗他在哪儿吗?” 白皇后:“是的。” 斯科特·朗已经风中凌乱了,不不不,这怎么可能?他们顶多就是知道他的住址,不可能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哪儿。 白皇后接下来又不紧不慢道:“他此时此刻就在nemesis内部,艾米莉亚你需要我做什么?” “拿他进行放大射线的第三百六十三次实验?”林宁带着笑意道:“我开个玩笑,我还不想让他和他的蚂蚁们把我头顶的通风管道压塌,顺带还把通风管道弄脏得一塌糊涂,那要是收拾起来肯定很费劲。” 斯科特·朗:“………………”等等,清洁不清洁的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血腥吗? 他最后那点侥幸心理也没了,或许在她们提起皮姆科技时,他就该意识到什么的。不,在原本该放着服务器群组的地方却只是全息投影时,他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可他偏偏还在人家头顶听起了墙角,这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这确实是。 斯科特·朗冷汗淋漓的被活捉了,就那么一会儿就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何况他还心系着他女儿的安危。 林宁用心灵感应早已感应到他为什么来nemesis以及来nemesis做什么的,也不准备多为难他,只需要他和她合作,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他的女儿,她这边会帮忙的。 斯科特·朗不可置信:“你是不是要通知复仇者?让他们来帮忙解救凯西?对了,我还想问清楚的是,那你还准备追究我潜入你公司的事吗?还有复仇者是不是也要追究我潜入他们仓库,顺带还把猎鹰的装备弄坏的事?” 猎鹰是先前九头蛇暴露时,美队诚招的一个退伍军人,在事了后,他就被招进了复仇者联盟,成为美队的左右手。 林宁微微扬眉道:“我这边是否追究你先不说,就是复仇者那边,他们确实在找你。” 斯科特·朗抱着一线希望问:“找我加入复仇者联盟吗?” 林宁慢吞吞道:“我又不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我怎么会知道。” 斯科特·朗:“…………” 他回过神来后,放松了不少,但他随意瞟了下实验室后就看到了非常血腥的一幕,他不由得战战兢兢道:“它在做什么?” 林宁用稀疏平常的语气道:“在吃从雷神托尔的家乡来的‘进口零食’,但我想你需要管好你的蚂蚁,如果被它拿来塞牙缝,那我是概不负责的。”巨型锥鸟不仅在个头上,还是来历上都比常年的蚂蚁更吸引猪笼草啊,这也是它没有把斯科特·朗的蚂蚁军团团灭的主要原因。 斯科特·朗咽了咽口水,并深刻意识到nemesis果然是龙潭虎穴,但nemesis公司比他原本想的还要人道得多,林宁确实说到做到,帮他从绑架他女儿的那伙人手中将他的女儿救了回来,斯科特·朗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比他女儿哭得还大声。 那场面还是有点感人的。 至于林宁? 她知道了这次胁迫斯科特·朗的还是九头蛇,他们前两次入侵nemesis公司,更多的确是在进行试探,试探nemesis的防护系统,这次他们让斯科特·朗炸毁的服务器群组,关系到了防护系统的中枢,若是将它们炸毁,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白皇后对各个基地的掌控力度,让他们有机可乘。 他们还是对心灵宝石贼心不死啊。 这也提醒了林宁,在心灵宝石的问题上,她还是需要进行好好梳理下的,但在那之前,她厌烦了九头蛇一直在打nemesis的主意,尽管他们的入侵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她继续改进nemesis的防护系统。 此外,林宁倒是不介意把斯科特·朗推到复仇者联盟前,反正复仇者联盟眼下挺缺人的。 再有林宁还稍微有那么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她是说汉克·皮姆所拥有的收缩技术。她确实拥有着收缩技术,但还不是那么的成熟,再说重新研究起来,也是需要不少人力和财力的,而汉克·皮姆的收缩技术就不同了,如果应用在“天网”系统上,那必然是一个大杀器。 想想看,张牙舞爪的外星人或是外星飞船被缩小到只有蚂蚁那么大小,即使是个普通人也可以上脚给解决了。 再有汉克·皮姆所拥有的技术也并非放大或缩小,甚至可使得人进入亚原子状态,必要时候可以成为个杀手锏。现在的问题是汉克·皮姆的个人意愿,他和神盾局有过恩怨,还关系到他妻子的牺牲,但现在问题是,作为二代蚁人的斯科特·朗欠了个大人情。 如果林宁愿意的话,她还可以让入侵nemesis的斯科特·朗被投进监狱,从此后再也没有人身自由。 再说林宁看这个朗先生是复仇者联盟的粉,恨不能下一刻就加入的那种,由他去敲汉克·皮姆的边鼓,再适合不过了。 再退一步讲,即使汉克·皮姆还是顽固不化,林宁就继续研究她的收缩射线,还可以说她是从蚁人那儿得到的灵感呢。 · 说起心灵宝石,林宁尽管有利用它屏蔽了来自地球外,如阿斯加德,还有将权杖给洛基的灭霸等的窥视,但在地球上还是有谁认为心灵宝石就在她这儿的。 如弗瑞,还有九头蛇。 像托尼·斯塔克他是以为权杖从神盾局,流落到了九头蛇那儿,所以在打击九头蛇时,还有特别留意权杖的下落。林宁就干脆顺着这个想法,让心灵宝石流落到九头蛇那边去,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扭曲现实的事了,先前满大人的死她就是这么炮制的。 就连托尼·斯塔克他知道的杀死满大人的有机体病毒,相关资料她都伪造了出来,或者说有机体病毒确实存在,但并非满大人制造出来的,但相关人等的认知就是满大人研究出来的。 这其中除了心灵宝石在起作用外,现实宝石也出了不少力。 林宁对它们俩的使用,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这次追踪九头蛇时,林宁都没有出动nemesis旗下的特种作战部队,而是她单凭她自己,外加白皇后做后盾,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加持,将在皮尔斯死后,九头蛇中对心灵宝石最为狂热,同时这是三番侵袭nemesis公司的斯特克尔男爵所领导的那部分九头蛇弄得溃不成军。 这期间,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还有过一次不寻常的波动: 它们感应到了时间宝石。 心灵宝石倒还好,现实宝石倒有那么点“活泼”,好似比心灵宝石更愿意和时间宝石召来,好和这个兄弟团聚,结果自然是被林宁镇压了。她是不免得对时间宝石感兴趣,可想了想就知道为什么它们俩感应到了时间宝石,根据原剧情来看,是多玛姆来了地球。 史蒂芬·斯特兰奇拿时间宝石去对付他。 多玛姆是黑暗维度的统治者,他原本处在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中,在他原本的世界中寿命所处的时间对于那个世界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他可以说他是近乎永生的;另外那个世界里完全没有一个循环,比如说没有一天或是一年的概念,所有的一切都是混沌与无序的。 可以说他原本世界的一切就如同无理数小数点的部分一样,无限,不循环。 但他来到地球后,遇到能够利用时间宝石进行循环的斯特兰奇时,时间概念起了作用,每一次时间循环都会他产生影响,让他能够记得上一个时间循环里发生的事,而对于其他有时间概念的人来讲,如果时间循环的话,那他就不会记得上个时间循环里发生的事。 总得来说,正是因为多玛姆没有时间概念,所以他就如同原剧情讲的那样,被多次循环弄崩溃了。 也是惨。 而史蒂芬·斯特兰奇不仅把时间宝石带出了镜像空间,还带到了纽约,这么近距离,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自然就有了波动。 林宁这边感受到了,史蒂芬·斯特兰奇也是。 他在崩溃走多玛姆这个反派boss后,也就算是继古一后成为了新一任至尊法师,进而成为地球的保卫者。在坐镇在纽约圣殿中,他就开始拿小本本记下对地球有威胁的外来者。 洛基就赫然在列。 同时阿戈摩托之眼(时间宝石)的异常,他也没忘,也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说来斯特兰奇他还是nemesis公司的志愿者来着,他先前还在卡泰玛姬时,因为还不那么了解魔法,所以为了他的手,他有报名成为绝境病毒的志愿者。 nemesis公司在开发绝境病毒对神经元作用功能时,在核实过报名志愿者的资料后,将斯特兰奇这个昔日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排在了前列,等到临床阶段就通知了他,邮件也就这么发到了他的邮箱中。 史蒂芬·斯特兰奇:“……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的斗篷探头探脑地看着他的电脑屏幕,似乎对电脑很感兴趣。 史蒂芬·斯特兰奇瞥到了他这台电脑的标志,正是nemesis,又想到他小本本上的“superdog”,联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拨开了作乱的斗篷,便想着要不要去做这个临床志愿者,进而近距离接触下那只无所不吃的superdog呢?反正他现在手还有那么点抖。 还是说他画个圈圈,去把它请到圣殿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第219章 无限宝石(18) 奇异博士盯上了superdog,林宁也有盯上了他。 该怎么说呢? 除了时间宝石外, 还有一件事林宁认为她需要一个专业人士, 关于旺达·马克西莫夫的。 跳出这个平行宇宙来讲, 旺达·马克西莫夫即绯红女巫原本是拥有着变种能力的变种人,但在漫威宇宙中因为版权问题, 她在融和进漫威电影宇宙时,身世进行了改编。在这个平行宇宙的原剧情中,她和她的同胞兄弟皮特罗·马克西莫夫是被九头蛇利用洛基的权杖即心灵宝石激发了超能力, 现在的问题是即使九头蛇并能得到洛基的权杖, 但他们兄妹还是加入了九头蛇, 成为了九头蛇的实验品。 而九头蛇哪怕没有心灵宝石,也是有其他实验产品的。 如超级血清; 如九头蛇还研究过类人体(man thing), 一种拥有法力的沼泽怪物;即使是未改良版本的绝境病毒, 九头蛇就曾从基利安博士那儿获得过资料; 更不用说九头蛇一直尝试着像班纳博士那样, 利用伽马射线或其他射线来促进细胞变异, 使得他们能够拥有可控又可恐的生物武器,就像是保护伞公司研发t病毒、g病毒等那样。 总之, 马克西莫夫兄妹在加入九头蛇后, 在九头蛇的改造下, 使得或者诱发他们本身的基因发生了变异,让他们拥有了超能力,同时还保留了完好的人形与心智。当然了, 作为一个洗脑功力一流的组织,九头蛇在制造出他们俩这样的“生物武器”的同时, 也给他们进行了洗脑,让他们认为九头蛇万岁,九头蛇在为新世界的秩序而努力,其他阻止他们的都是反动势力云云的。 更何况马克西莫夫兄妹在加入九头蛇时年纪就不大,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年纪,很可能不需要多被洗脑,只需要耳濡目染,他们的思想就会受到影响甚至扭曲。 不过,被洗脑什么的还不是大问题,这年头催眠都不被心灵界瞧得上眼了。 关键是他们得学会如何控制和应用他们的超能力。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先不说,就说旺达·马克西莫夫,她被激发出来的超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可归类于魔法,林宁觉得没有谁比已经继承至尊法师这个称号的奇异博士更适合教她了吧。 林宁倒是学过魔法,但和这个平行宇宙的还不能同日而语。 她现在更多还是科学教的。 咳。 只这件事并非她单方面好决定的,所以林宁认为她有必要结识下奇异博士。 正好这天史蒂芬·斯特兰奇为了探寻地球上另外一个无限宝石(他没想到地球上不止一个两个无限宝石),而借助于阿戈摩托之球来观察时,阿戈摩托之球上隐隐显露出了林宁的模样,下一刻林宁就好似感受到这种窥视,反正她随即就微微挑眉,目光好像透过阿戈摩托之球和史蒂芬·斯特兰奇的对了个正着。 斯特兰奇:“…………” 这说明了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过了不到两分钟,他被提醒他有一封新邮件请他查收。 发信人正是被他窥视的艾米莉亚·伍德,奇异博士当然知道她是谁,到底他当初为了治好他的手,可是说是倾家荡产,结果呢,他都放弃已知科学手段去寻求虚无缥缈的魔法了,结果人家声称研发了可使得神经元再生和自我修复的绝境病毒,作为曾经自大不输给托尼·斯塔克的他来讲,他肯定能记得研发者的相貌! 话说回来,这封新邮件是询问她可否过来拜访。 奇异博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这是在宣告她礼仪得体的话,那还真是没必要。 尽管如此,奇异博士还是回了邮件。 接着新邮件又传达过来,上面的回答几乎是从社交礼仪教科书上扒下来的那么规范,除了对方提到了对小甜点的特别要求。 奇异博士扬了扬眉,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 林宁在第二天下午拜访了奇异博士,他现在就在曼哈顿格林威治村布里克街117a,这栋房子是他用低价买来的“凶宅”,曾被神秘烧毁六次,还曾作为乱坟岗,非法酒吧,异端崇拜所,修道院,驱魔聚会使用,是纽约著名的鬼屋,和奇异博士作为斯特兰奇医生时住的豪宅自然比不了,但谁让它价格低廉呢,正适合其实没多少钱的奇异博士,在买下来它后将它改造成了圣殿。 林宁这次是带着猪笼草一起来的,刚敲过门就出现在大厅中。 林宁猜想这大概是个下马威,下一刻逆光而飘着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就出声道:“艾米莉亚·伍德,nemesis创始人,绝境病毒研发者,无限宝石拥有者。” 他说着还飘了下来,还纡尊看了猪笼草一眼: “superdog,大胃狗。” “看来卡泰玛姬对你影响巨大,让你都忘了现代交往方式,我还以为连通着wifi的卡泰玛姬没有那么古典呢。”林宁慢悠悠道:“史蒂芬·斯特兰奇,至尊法师,无限宝石拥有者——叫我艾米莉亚就好。” 斯特兰奇:“……斯特兰奇,dr.strange.” 林宁:“嗯。” 猪笼草有点反应过来斯特兰奇说的大胃狗什么的,就是在说它,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趴在林宁肩膀上探出前爪来,朝斯特兰奇比了个“v”。 斯特兰奇微微挑眉,还不等他说什么,他的斗篷就不甘示弱的飘扬起了斗篷一角,做出了起伏不断的“v”,看起来异常荡漾。 林宁:“唔。” 斯特兰奇:“够了!” 猪笼草:“汪?” 林宁回答道:“我想它在学你和我们打招呼。” 斗篷立刻停下了动作,把领子竖起来,似乎不屑林宁这个说法,可它这么做把斯特兰奇的脸挡住了大半,让斯特兰奇扒了好几次才把它扒下去。 林宁做着翻译:“哦,它现在在不屑,认为学你掉价。” 猪笼草:“哼唧。” 猪笼草可是曾经做过国王的,掌控着锡伯人所在的星球,尽管当时林宁是摄政王,但它小人家还是有脾气的,好吗?于是就努力伸出了它前爪中的中指,这是个很通用的手势。 斗篷当然不甘示弱,它自己想模拟出中指还不算,还试图包裹着斯特兰奇的手,让他比个最清晰的中指来。 斯特兰奇:“…………” 林宁倒是由衷道:“它蛮有趣的,我几乎要喜欢上它了。” 斗篷立刻放弃包裹斯特兰奇的手,摆得端正起来,还扬起一角做了个感谢礼。 林宁刚想笑,下一刻就握住了猪笼草挥过来的巴掌:“我不是说了‘几乎’吗?再说它现在是斯特兰奇博士的,我要是想得到它——” 斯特兰奇面无表情道:“那你得等我死了。” 林宁颔首示意:“谢谢你的补充。” 斯特兰奇又想翻白眼了,但考虑到斗篷给他扯了那么多后腿,还有对方也没能好到哪里去,他就不五十步笑百步了,他们俩都没好到哪里去。想到这儿,斯特兰奇一挥斗篷:“请坐。” 空间开始发生变化,斯特兰奇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但林宁可不想被他牵着意识走,人还站在原地,倒是猪笼草跟着过去了:“我觉得普通规格就好。” 斯特兰奇:“我认为客随主便更好。” 林宁:“那‘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呢’?” 斯特兰奇:“我想你可不是个受主人欢迎的客人。” 林宁:“那你可真是个非常挑剔的主人。” 斯特兰奇:“多谢夸奖。” 林宁:“如果你非要把它当成夸奖的话,我是无所谓。” 斯特兰奇:“你这么说就不代表你是无所谓的。” 林宁:“所以你还是能听懂我话中的褒贬的?” 斯特兰奇:“我十九岁就进入了医学院,你说呢?” 林宁:“说起这个来,你是我名下绝境病毒项目的志愿者来着。” 斯特兰奇:“…………” 他有点想重置时间,让这段对话再来一遍,但是他看了看从刚才开始就左看看他,右看看林宁的魔浮斗篷和狗子,总觉得他们俩在鄙视他们俩的幼稚,这个想法让斯特兰奇觉得意兴阑珊。 “我的狗猪笼草并没有在鄙夷我们,但你的斗篷就不好说了。”林宁反省了下:“所以我们不该再这么斗嘴下去,开始说正事了吧。” 斯特兰奇似笑非笑:“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是浪费有限时间的那个。” 林宁:“嗯嗯可不是。” 斯特兰奇:“……” 林宁坐了下来,斯特兰奇给她准备了茶,而猪笼草?他有根据林宁先前邮件中的要求,给它准备了甲虫,无限量供应的那种。 猪笼草立刻就欢欣鼓舞起来,一脑袋扎了过去,原先在林宁和斯特兰奇一对一无衔接般对话时,从斯特兰奇身上脱落的斗篷,就漂浮过去看它吃甲虫,看样子还兴致勃勃的。 林宁眼里带出了笑意,她转过头来对斯特兰奇说:“谢谢你。” 斯特兰奇不以为然:“那你不妨告诉我它的来历,我得确定它是否会对地球造成威胁。” 林宁想了想说:“它不是这个平行宇宙的产物,而且它与我同在,我想只要我还保持理智,那么它就不会对地球造成我们认知意义上的威胁。” 斯特兰奇着重道:“‘我还保持理智’?” 林宁摊开手说:“考虑到以后的未知性,我总不能给予你绝对的答案。” 斯特兰奇双手合十,盯着她看了两秒道:“但你听起来好像很有自信。” 林宁笑了笑说:“相信我,我的心智久经考验。” 斯特兰奇想起了他在和多玛姆谈条件时的花式死亡,顿时意会了她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你知道得不少。” 林宁撑着脸颊道:“这得看你在说什么了,像我知道你住在这儿,是因为我有你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斯特兰奇:“…………” 林宁得了便宜还卖乖般道:“别表现得那么无语,这可是科技时代,没有谁能做到无迹可寻,何况你现在还是在纽约,无处不在的监控都能够让你无法彻底遁形。 说起这个来,前段时间九头蛇施行他们的洞察计划时,就是通过一个算法解构一个人从出生以来后的各种被数据化的资料,从出生证明到高中成绩,再有信用卡记录等等,进而将他们的未来数据化。” 林宁又补充了一句:“嗯,我那儿就有你被数据化的档案。” 斯特兰奇似笑非笑:“我该说我的荣幸吗?” 林宁眨了眨眼:“这和你‘观察’我还有你认为对地球有威胁的人物,有本质上的区别吗?” 斯特兰奇皱了皱眉:“你认为我对地球有威胁?” 林宁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像你我这样的人,法律的意义几乎等于零,靠得不过是我们自己的道德标准,用它来判断一件事的对与错,并不客观也不那么宏观,所以你可能会做出你认为对,但在其他人看来是错的事。” 斯特兰奇在成为法师后,三观和认知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偏移,不说其他的,他还杀了人来着,法律也没有找上门来。在若有所思过后,斯特兰奇将双手放在扶手上道:“你主动找上门来,可不是来和我说你的处世哲学的吧?” 林宁“唔”了一声:“你有兴趣收徒弟吗?” 斯特兰奇惊讶道:“你想学魔法?你还需要?” 林宁一本正经道:“不,我是科学教的。” 斯特兰奇:“……说的我从前不是一样,但你看科学带给了我什么。”他举起了他的手,他的手无法平稳,仍在轻微颤抖着。 “你忘了绝境病毒,”林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以为你很在意这个,不然你就不会在我的称呼中加个‘绝境病毒研发者’了,对吧?” 斯特兰奇:“…………” 林宁认为她现在有求于人,所以就不该一直这么怼怼怼:“不过我确实对魔法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的话,我会很乐意的——在知道法师存在后,我一直在想魔法和科学会有什么样迷人的碰撞。” 斯特兰奇看了她一眼:“那你会和我分享绝境病毒原理吗?” 林宁不在意道:“可以。” 其实绝境病毒原理和魔法在斯特兰奇身上起到的作用,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绝境病毒是把人体当做一个伤口,来修复人体损伤,进行自我愈合,实现不可能的可能;而魔法是让斯特兰奇的身体相信它能够做到让神经元重新链接,进而获得更好的身体和心灵。 至于魔法的原理? 可以引用游戏说法,即利用内存溢出bug,通过一系列游戏内的合法动作在内存中形成特定的数据,组合成一段程序,黑掉游戏本体,产生一系列游戏设计者意料之外的后果,那么对游戏npc来说,这种超常规的行为就是所谓的魔法。 再类比下,那就是法师是利用造物者留在这个平行宇宙源代码的后门或者接口,去走后门来获取额外能量。而这种能量基本上来源于多元宇宙中的其他平行宇宙,像斯特兰奇的老师古一就从黑暗维度获取能量,进而维持了长久的寿命。 反正他们俩就科学与魔法探讨了一番,林宁倒没忘说她来的主要目的,那就是想让斯特兰奇教导下旺达·马克西莫夫。斯特兰奇冷漠脸:“哦?你让我教个可能都分不清正确与错误的小女孩,她还拥有着一般熊孩子都没有的能力?哈!我又不是幼师,甚至我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可以付钱给你。”nemesis公司创始人宁豪气冲天道,“说起来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条街可以在一分钟内划归到我名下。” 斯特兰奇:“…………你拿钱砸我?” “我是亿万富翁嘛,我们总认为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拿出来的钱还不够多。”林宁想了想补充道:“还有nemesis公司新出品了一款智能洗衣机,广受用户好评,你要不了解一下?” 斯特兰奇还没说什么,已经拎着猪笼草在房子内飞来飞去的斗篷立刻飘了过来,两个衣角搂住林宁的小腿,就差没有高呼“土豪我们做朋友吧”了。 斯特兰奇:“…………”他曾经也是个土豪,好吗! 虽然不能和林宁比,但他确实豪车开着豪宅住着豪表戴着,不像现在略略略穷,到底穷到什么地步先不说,反正不会去买什么智能洗衣机的,何况他还得养家糊口。 而在斯特兰奇悲秋伤春的时候,斗篷已经化成身狗腿子,去给林宁捏肩敲背了,这可惹到了有着真狗腿子的狗子,它上去就要咬斗篷一口,斗篷连忙用一角糊住了它的血盆小嘴,接着一狗子一斗篷就气势汹汹地对峙起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林宁微笑道:“你开个价吧。” 第220章 无限宝石(19) 奇异博士最终还是向金钱低下了他罪恶的头颅。 不对,是向罪恶的金钱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当初为了治病, 他可以说是倾家荡产, 去喜马拉雅山都是买的单程票, 而古一传给他的有魔法还是神器,但并不包括世俗的金钱, 且他也不能用魔法满足他世俗的欲望,又他还有个同伴王要养活,所以当林宁将一张写了数个零的支票放在他面前, 他果断选择了收下。 林宁将支票本收起来道:“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斯特兰奇:“……” 斗篷在旁边各种动作, 林宁想把它落下都做不到:“当然, 智能洗衣机将在半小时内送到这儿来。” 斗篷一本满足。 斯特兰奇:“…………”这万恶的亿万富翁! 尽管如此,斯特兰奇总体来讲对林宁并没有什么恶感, 无限宝石在这么个人手中, 比流落到像卡西利亚斯或是九头蛇那样的反派手中强。 林宁也是这么想的, 她都没有要把时间宝石据为己有的意思, 到底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平行宇宙,有奇异博士这个对抗来自多元宇宙威胁的至尊法师在, 地球还是多了一层保障的。 又尽管她说她是科学教的, 但并不妨碍她和斯特兰奇多探讨下魔法, 进行下融会贯通,且对其中从其他平行宇宙的强大魔法实体们那儿获得源源不绝强大力量的操作比较感兴趣:心灵宝石并不需要她提供能量来供养,但现实宝石还没那么好说话, 至今林宁还需要和它斗智斗勇,再者如果她能从其他平行宇宙截取力量, 那么可由现实宝石施展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大。 为此,林宁从斯特兰奇家离开前,还借阅了几本魔法书。 嗯,斯特兰奇没收她借阅费。 · 林宁将马克西莫夫兄妹从九头蛇基地中带出来,也标志着在皮尔斯死后,九头蛇中的头号恶棍斯特克尔男爵步上了皮尔斯的后尘。 林宁原本还想将心灵宝石载到他身上,可随着和奇异博士相对开诚公布,她就改变了主意,她觉得她没必要把自己打造成个幕后boss,好像她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事似的。 所以托尼·斯塔克找上门来,林宁就不那么惊讶了。 托尼·斯塔克盯着林宁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明他的来意:“洛基的权杖在你这儿,对不对?” 林宁:“嗯。” 托尼·斯塔克瞪眼道:“就一个‘嗯’?这就完了?” 林宁好整以暇道:“那你想听我说什么?解释它为什么会在我这儿?还是你想知道我把它私藏起来,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关于这点,我只能说也没有那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更多得还是想研究研究它。” “你都研究出了什么?我是说你nemesis公司出产的高科技产品,没有哪一个是利用它研究出来的吧?就是你的人工智能管家白皇后,她是一开始就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 托尼·斯塔克不等林宁说什么,就吧啦吧啦又说了一段话:“我一开始以为是神盾局将它存放了起来,但等神盾局在明面上解散,我却没能在神盾局的收藏发现它,接着我以为是渗透在神盾局中的九头蛇将它给转移走了,但这段时间来我们一路追寻也没能发现它的踪迹,不但如此,斯特拉克男爵带领的那部分九头蛇遭受了其他势力重创——我想来想去,只有想到在纽约大战后,拥有着打扫战场权力的nemesis公司有那个机会。” 林宁边点头边道:“你的推理没毛病。” 托尼·斯塔克气得不轻:“艾米莉亚·伍德!” 林宁笑吟吟道:“你潜意识中好像已经在为我开脱了呢,托尼。” 托尼·斯塔克讽刺道:“那你有没有感动到泪流满面啊?” “如果你想看到的话,我倒是可以配合下。”林宁说着还把手放下眼睛下,做抹眼泪状。 托尼·斯塔克:“…………” 林宁见状颇有中扬眉吐气的感觉:“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欠揍?那你就可以理解上次我揍你前的心情了。” 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完全找不回先前的气势了,但他很快又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你不是玛雅·汉森吧?最起码不是从前的玛雅·汉森。” 林宁把手放在桌子上道:“不要说的你很了解从前的玛雅·汉森一样。” 托尼·斯塔克撇撇嘴道:“我是和玛雅·汉森只有一夜情,但别忘了这都什么时代了,我想要了解一个人,完全不需要认识他。” 林宁表示了赞同:“我对此深有感触。” 托尼·斯塔克:“所以答案呢?” 林宁沉吟片刻道:“我不是这个平行宇宙的,在这个平行宇宙的玛雅·汉森死后,我借用了她的身体。”这么说并没有错,而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实话,只是省略了诸多过程而已。 托尼·斯塔克没认为她在开玩笑,可就是因为觉得她说了实话,才让他从神经末梢开始产生一种焦虑感:“平行宇宙那部分我可以理解,但后半部分,你难道在说灵魂之类的鬼话吗?那你告诉我,它是不是有21克重?还是说还存在着什么进入冥府,要接受阿努比斯称量的神话故事?等等,那儿确实有个冥界,是托尔他姐姐还是洛基的女儿海拉管理着的,属于九大国度之一。得了吧,我可从来不相信什么灵魂或信仰。” 林宁听完后说:“你想见识下吗?” 托尼·斯塔克:“什么?” 林宁来到他跟前,朝着他胸口轻轻一拍,他的身体朝后仰,但他的灵魂却快他身体一步,在他看到他的身体后,他的灵魂很快就被拉回到身体内。 托尼·斯塔克:“!!” “嗯,那是你的灵魂,在刚才那么一瞬间你灵魂出窍了。”林宁又补充了一句:“我刚学会的招数。”这是跟着奇异博士学的,不过如果用心灵宝石也可以做到,但那就只是让托尼·斯塔克他自己意识到而已,不像现在这样直观。 “你刚学会的?你就敢在我身上使用?”托尼·斯塔克抓住了重点,忿忿不平起来,“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做下心理准备?我的三观不能这样一次一次遭受冲击!” 林宁不走心道:“坚强起来,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活动下身体后,佯装自己很淡定的坐回到沙发上:“我不能说我今天得知的事,哪一个对我来说更有冲击力了,你还有没有更劲爆的消息?你可以一起告诉我了,多省事啊是不是?” 托尼·斯塔克显然是在说反话,又不等林宁说什么,他就想到什么般道:“等等,我好像记得你上次揍我时,和我说过关于平行宇宙的事,你说假设你是从平行宇宙过来的,在那个平行宇宙你和那个平行宇宙的我有什么。所以你当时不是在开玩笑?那你现在看着另有所爱的我,是不是心如刀割?但同时又只能默默祝福我?” 林宁:“…………” 林宁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想太多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平行宇宙的你叫娜塔莎·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想都不想说:“那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受瞩目的女人。” 林宁:“……你赢了。”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托尼·斯塔克翘起了二郎腿,只是他并没有得意多久,这根本就是在舍本逐末,所以还是回到最关键处吧:“我能知道你跨越平行宇宙来到我的平行宇宙,我的地球的目的吗?” 林宁想了想说:“保卫这颗地球。” 托尼·斯塔克似有所感:“你——” 林宁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只是经历过一次天启而已。”她也没说假话,在《邪恶力量》世界中,可不就是天启即将来临,而且她有穿越到未来,见识了天启降临后的地球和人间。再往前说,她还可以说她经过了一次由t病毒引发的末世,再有她自己都还没能明白她为什么会一次次去往平行宇宙,也不好和托尼·斯塔克说明白,但总得来说她说得都是真话,说保卫这颗地球也称得上真心实意。 托尼·斯塔克沉默了片刻,尝试着用轻松的口吻道:“需要我给你个拥抱吗?你别拒绝啊,我这个人可是很少安慰别人的,《娱乐周刊》的票选都说我是女人最想拥抱的男人,不过前提是你别把眼泪和鼻涕抹到我的西服外套上,这套衣服我还挺喜欢的。” 林宁:“……那我可得需要弯下腰了。” 托尼·斯塔克:“…………” 林宁抿了抿嘴:“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托尼·斯塔克被暴击了一万点后终于缓和了过来:“那洛基的权杖?” “那其实是一颗无限宝石,心灵宝石,”林宁没有藏着掖着道,还和托尼·斯塔克说了她所知道的无限宝石是什么,接着还说道:“宇宙魔方也是,而据我所知地球上还有一颗无限宝石,我和它的拥有者之前见过一面,我们算是达成了某些共识。” 托尼·斯塔克不由道:“什么?” 林宁慢吞吞道:“我开了张支票给他,还送了他一台智能洗衣机。” 托尼·斯塔克挑眉:“别说他就把无限宝石卖给你了?” 林宁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作为交换他要为我做一段时间的家庭教师,而我想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说不定你还可以招纳他进复仇者联盟,一起保卫地球。” 托尼·斯塔克不置可否,他看了林宁一眼:“如果我非要你把它交出来呢?” 林宁不假思索道:“那我就把你变成娜塔莎·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 林宁托着下巴接着道:“而且波茨女士还是波茨女士哦。等等,会不会波茨女士变成波茨先生更好?” 托尼·斯塔克:“…………” “你不会已经展开联想了吧?告诉我你没有。”林宁露出极为微妙的神情,“你的廉耻心呢,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闭嘴!” 托尼·斯塔克才没有联想呢,好吗?不过这话儿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再怎么说他从前就是个家喻户晓的花花公子,什么样的花样没有玩过,联想下又怎么了? 林宁一点都不想感应到,她也拒绝去感应托尼·斯塔克的想法,不过林宁这一说法有那么点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使得他在回到复仇者大厦后,忍不住发起呆来,在发过呆后还指使着贾维斯去模拟性转版的斯塔克,小辣椒,就连复仇者们都没有落下一个。 贾维斯:“……” 贾维斯检测了下:“先生,您今天摄入的酒精并不足以使得您的思维紊乱,您想让我给您做更详尽的检查吗?” 托尼·斯塔克:“……我好得很。” 反正很快他就看到了娜塔莎·斯塔克,托尼·斯塔克想吹个口哨,又觉得有点怪怪的,所以他就抱着很纯粹的心理欣赏了下,但要是让他变成娜塔莎·斯塔克,他当然还是拒绝的,他和他的身体共进退! 在克服了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心理障碍后,托尼·斯塔克就继续驱使着贾维斯去模拟复仇者们的性转后形象。这其中又以美队和黑寡妇的最赏心悦目,托尼·斯塔克毫不顾忌地冲着美国甜心吹了个口哨。 没一会儿,在下个楼层做实验的班纳博士上来了,正好看到投影屏幕上的班纳女士,他吓了一跳,差点就变绿了。 “托尼!!” 到最后为了造成更大的损伤,托尼·斯塔克再三保证他会把图片都粉碎式删除,就算是贾维斯也无法复原的那种,这才安抚了根本就没有他那么厚颜无耻的班纳博士。 即便如此,他还啧啧了两声,嫌弃班纳博士放不开。 班纳博士忍不住道:“我要是放开了,那你见到的就是浩克了。” 托尼·斯塔克:“……冷静冷静,要不我让你看队长他们的性转后模样?” 班纳博士:“…………你饶了我吧!” 班纳博士也没好奇托尼·斯塔克怎么会有这样别树一帜的想法,到底这种事托尼·斯塔克本来就做得出来,可惜这次班纳博士还是误会了托尼·斯塔克,这事儿一开始还真不是他起得头。 始作俑者的林宁这会儿正在和白皇后闲聊,“我感觉还不赖。你知道的,我从前除了你和猪笼草外,就没怎么和别人说过我的真正来历。嗯,在《死神来了》世界和我的心理医生那次除外,那次也没说,那次只是说我是代理死神。”白皇后想了想说:“其实我并不意外,也不觉得你这样敞开心扉有什么不好,只要这不会对你带来伤害。” 林宁一本正经道:“斯塔克脑补的r级画面算吗?” 白皇后:“……” 林宁干咳了一声:“我绝对没有看到,我只是看出来他脑补了,我还不想长针眼。话说回来,我有那么一点点可惜这个世界的斯塔克不是娜塔莎·斯塔克,如果是的话,那可能就不会有复仇者内战了,因为娜塔莎·斯塔克嫁给了美国队长了嘛。唔,或许到时候如果真有内战发生,可以试试这一招。” 白皇后看她一眼。 林宁又干咳了一声:“好吧,我只是那么一说。” 这时她的办公室内闪现了一串串火花,斯特兰奇极度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支票我还给你,这份工作我可做不了!你没告诉我,这俩小屁孩这么冥顽不灵,还一心要找托尼·斯塔克报仇,她还试图控制我让我帮她!” 马克西莫夫兄妹的家乡,被斯塔克工业制造的轰炸机摧毁,他们固执的认为托尼·斯塔克是罪魁祸首,这也促使他们主动加入了九头蛇。 林宁朝圈圈里喊话:“你知道以如今的科技维持一个稳定的虫洞有多困难吗?你这样很奢侈的。还有如果你想和我重新谈个价钱,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排斥,你值得更高的价钱。”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一言不合就朝林宁所在的位置扔了个圈圈,只是被林宁抵消了,她还不忘朝那个没撤走的圈圈继续喊话:“你确定不要接受这份工作了?那那台智能洗衣机你得还给我。” “砰!” 圈圈那边传来了倒地的声音,很快圈圈也因为没有支撑而消失了。 斯特兰奇:“……你个蠢货,一台智能洗衣机就把你给收买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斗篷立在一旁,假装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这时,林宁画了个圈圈探过头来:“我把支票本拿来了。” 斗篷立刻飘过去,把支票本拿过来在斯特兰奇跟前晃啊晃,还居高临下地围绕着他转圈圈,似乎在嘲笑斯特兰奇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宁好心地给配音道:“啧啧。” 斯特兰奇:“…………” 第221章 无限宝石(20) 斯特兰奇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和托尼·斯塔克很像,在各自的领域内是受人敬仰的佼佼者, 都被誉为是天才;同样的傲慢与自大, 也同样的遭遇了让他们从前的人生毁掉的挫折, 之后又有了神奇的经历,从而让他们变得和从前截然不同。 嗯, 这都是一个套路。 只对斯特兰奇来说,从神经外科医生变成法师,也没能让他的傲慢磨去多少, 不然他也不会和林宁那么争锋相对, 可惜大家都有无限宝石, 林宁又在短时间内参透了魔法的真谛,对魔法的应用也变得很是得心应手, 使得斯特兰奇想让她去南极看企鹅都看不成, 更别说现在林宁还是他的衣食父母。又如今斗篷还笑话他, 简直不能让他更恼羞成怒, 可惜没等他说什么来挽尊,林宁就好整以暇地开口道:“说来你不是已经兑换了那张支票了吗?” 斯特兰奇:“…………” 林宁从圈圈内走出来:“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是知道马克西莫夫兄妹很需要你费心的。” 斯特兰奇冷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欲盖弥彰?” 林宁瞪大眼睛:“你是说我其实在笑话你为五斗米折腰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愿为五斗米折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毕竟我最不缺的就是金钱, 再说你也不是只为了你自己啊,你还为了你的同伴王先生,还有我们可爱的斗篷, 这完全是你责任心的具体体现,不是吗?” 斗篷立刻比了个小心心出来。 斯特兰奇瞪了它一眼, 糖衣炮弹听不出来吗? 不过林宁说得很真诚,斯特兰奇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受用的,就朝林宁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可以小坐片刻。 马克西莫夫兄妹并不在,斯特兰奇这个家庭教师脾气火爆着呢,有的是手段惩戒他们。 林宁略一想就知道,而且不用她开口,斯特兰奇就痛骂了他们俩一通,骂完又觉得不太对,去看林宁,林宁恍然大悟般道:“你放心,我不会把这当成你在抬高价钱的手段的。” 斯特兰奇:“……你可真够虚伪的。” 林宁以不变应万变:“要不怎么会是我开支票给你呢。好啦,我接下来会注意照顾你的自尊心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斯特兰奇:“…………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林宁眨眨眼:“我不知道你能说什么,但我的时间宝贵,就不和你拌嘴了,还是切入正题的好。” 斯特兰奇继续冷笑道:“你从来都是这么嘴欠的吗?” 林宁沉默了。 从前也很嘴欠的斯特兰奇也沉默了,但他坚强地打破了这份沉默:“说吧。” 先前就说过马克西莫夫兄妹的家乡遭受斯塔克工业的轰炸机轰炸,使得他们成为了孤儿,为此他们就痛恨上了托尼·斯塔克,加入九头蛇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托尼·斯塔克。这份逻辑实在感人,而九头蛇却对此乐见其成,还有意无意地加深了他们这个想法,斯特兰奇不是那么有耐心去做他们的心理医生,那这份工作自然就落到了林宁头上。 林宁直接将当年那场战乱的前因后果,参与人员,以及下令使用轰炸机的人员名单等等相关资料,装订成文件夹摆在了马克西莫夫兄妹面前。 “托尼·斯塔克只是负责制造武器的那个,谁购买了武器,以及谁挑起的那场战乱,又到底谁下令让轰炸机开火的都在这里面,他们才是造成你们成为孤儿的罪魁祸首。” 林宁看了他们兄妹俩一眼,又说道: “我其实很明白你们为什么会痛恨上托尼·斯塔克,因为迁怒远比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要来的轻松,同时你们也痛恨自己的弱小,这正是促使你们加入九头蛇的真正原因,你们想如果你们获得力量,就可以保护你们的家人和你们的家乡,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你们真的杀了托尼·斯塔克,那岂不是就和当初滥用武器,挑起战乱,只为最终自己获益,并不在意他人生死的那群野心家没什么区别。” 旺达·马克西莫夫沉默过后,看着林宁和站在一旁冷漠脸的斯特兰奇道:“你和他那么强大,根本就不了解失去家人的痛苦!” 林宁平静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人工智能和我的狗,我并没有可失去的家人。” 马克西莫夫兄妹下意识看向斯特兰奇,斯特兰奇则斜睨着林宁讽刺道:“我就不必说出我的悲惨往事,来证明我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我们的协议中根本就没有这一项。让我说,你何必为他们俩花费那么多心思,直接将他们洗脑成你想要的模样,多省事也不必费心他们以后再惹出什么祸来。” 斯特兰奇当然也有了悲惨的遭遇,他的弟弟在和他的一次吵架中夺门而去,却遭遇了车祸惨死,到现在他都想过使用法术去复活他弟弟。 林宁反问:“你师父当初有这么对你吗?” 斯特兰奇轻描淡写道:“她将我扔到只要三十分钟就可以把我冻死的喜马拉雅山上算不算?我差点就冻死了!” “那你教他们的时候就把握这样的度嘛,”林宁也跟着轻描淡写道。“其实我也一直觉得熊孩子,中二少年什么的最好的办法还是逮着揍一顿,如果一顿不够那就再多来几顿。”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我差点跑死。” 旺达·马克西莫夫:“……我被困在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的世界内,差点被逼疯。” 林宁却对此不以为然:“下次或许可以让他们试试和外星人唱情歌跳贴面舞,对了,我还曾试过让一个恶棍去过末日世界,和遍地丧尸进行亲切接触。” 斯特兰奇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相信我,多元宇宙中的有许多精彩纷呈的平行宇宙。” 林宁和他谈笑风生道:“我知道,有时间我们或许可以组队去探索一番。” 斯特兰奇倒是兴趣缺缺:“再说吧。”不过他说这话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就那么看了马克西莫夫兄妹一眼,接着林宁也睇了他们俩一眼,笑意加深了起来。 皮特罗:“…………” 旺达:“…………” 他们兄妹俩紧抱着彼此,无意识地瑟瑟发抖起来。 在两个大佬面前,他们俩真的只是脆弱的小萌新。 · 让他们兄妹俩“信心革面”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最关键的还是他们得自己想通,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林宁和斯特兰奇都不吝啬帮帮他们,尤其是拿了支票,还想尽快把他们俩踢出门的斯特兰奇。 而马克西莫夫兄妹也不是那么不撞南墙不回头,他们本性又不坏,也不傻,被斯特兰奇按在地上摩擦了一段时间后,就不再说着去找托尼·斯塔克报仇了,不过他们还是会时不时就关注下托尼·斯塔克还有复仇者联盟的新闻。 复仇者联盟又招纳了个新成员,那就是上次到nemesis头上动土的斯科特·朗,即蚁人。 蚁人原先就因为去复仇者联盟的仓库偷东西,和猎鹰有过正面对决,猎鹰的装备还被他弄到短路,那之后复仇者联盟就注意到上他了,如今他投到复仇者联盟中来,第一个表示热烈欢迎的就是猎鹰,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了。 猎鹰还表示等他回复仇者大厦,他们俩再对打一次——猎鹰作为美队的铁杆粉丝,同时也是忠实的追随者,自从加入复仇者联盟后,就一直在跟随着美队踏上了边剿灭九头蛇边寻找冬日战士的道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归。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有了冬日战士的行踪,要找到他便是指日可待的。 斯科特·朗:“……行的吧。” 不过这个二代蚁人可没在他未来的岳父汉克·皮姆那儿讨到什么好,汉克·皮姆从前是神盾局的骨干,结果神盾局中有人想窃取他的发明成果,尽管后来证明那人是潜伏在神盾局中的九头蛇,但他不怎么拉得下脸,所以拒绝了复仇者大厦对他发出的反聘请求,只用自己的私人实验室,给斯科特·朗提供技术支持。 托尼·斯塔克知道这件事后,把腿架在实验台上,豪气冲天道:“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成为生物化学家,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设计出一套更复仇者的制服。” 斯科特·朗不免好奇:“你知道皮姆粒子的运作原理?” 托尼·斯塔克自信道:“不就是一种可以改变物体大小的亚原子粒子吗?” 斯科特·朗更为惊奇:“你知道?” 托尼·斯塔克不以为意道:“神盾局的资料上有写,不过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但我想为你设计一套更酷炫的制服,也不必知道那么多,我只需要知道你的需求就行了。” 斯科特·朗想到他那么多酷炫的战甲,就没有再说什么,忽而想到一件事便侃侃而谈道:“说起来nemesis公司创始人艾米莉亚·伍德,她也有在研究这个,我之前,那什么被迫去她的公司时,就有看到她在用一根香蕉做放大实验,好像还不是太稳定,结果那根香蕉被放大到爆。” 托尼·斯塔克胯下一寒,“你就这么说出来了?这可是商业机密,不过你放心,如果她要告你的话,我会出钱给你请律师的。” 斯科特·朗吓了一跳:“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那个射线——”他“啪”的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哭丧着脸:“我可能会成为加入复仇者联盟时间最短的复仇者。” “还有可能是第一个进监狱的复仇者,”托尼·斯塔克又改口道:“我开玩笑的,她还没有那么小气,虽然她有时候确实挺刻薄的。” “我觉得她很好啊,凯西,就是我女儿就是她帮忙救下来的。”斯科特·朗这个女儿奴立刻变身成傻爸爸,掏出手机向托尼·斯塔克展示起了他的女儿,“斯塔克先生你还没有见过我女儿吧,我和你说她可可爱了,是全天下最可爱最懂事最漂亮的小公主。” 托尼·斯塔克却怎么看斯科特·朗脸上的傻笑怎么刺眼,所以他就任性道:“贾维斯,以后谁要是在复仇者大厦提起‘女儿’这个词,就哔哔了他。” 贾维斯顿了顿道:“如您所愿,先生。”机械性的语气中还透露着一种“您开心就好”的意味。 斯科特·朗不明所以:“‘女儿’怎么了?” 结果就变成了:“哔哔怎么了?” 斯科特·朗:“…………”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哎! 所以继性转事件后,复仇者大厦又陷入了哔哔门,一时间让人啼笑皆非,怨声载道。 而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始作俑者,林宁就没有让nemesis公司处于水深火热中,她只是比从前更深居浅出了,虽然她从前也很少在董事会或是听证会上露面,如果不是先前一段时间的曝光,可能nemesis公司大部分职员都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林宁她最近有提拔了几个可靠又能干的人上来,分担原本属于她的公司业务,让她有更多时间扎根在她的实验室内。除了她自己在研究的,还有和托尼·斯塔克的项目,她也有将从满大人那儿弄来的钢铁机械龙进行核心代码重写,让它弃暗投明,只是没什么好时机把它送出去“招摇过市”。 刚这么想没两日,纽约就出现了个有六米高的巨大机器人,这个机器人拥有两个脑袋,是一个非常先进的机器人,出现在纽约街头上后就开始大肆破坏。这显然不是普通武器能对付的,而复仇者大厦也监测到了这么个大块头,托尼·斯塔克顿时摩拳擦掌:“正好试试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是他和班纳博士联合开发的一套钢铁战甲,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应付变身后的浩克,而是他的常规战甲在面对强敌时,没有足够强的马力,于是参考浩克的维罗妮卡就应运而生。 又为了保证维罗妮卡的安全性和机动性,托尼·斯塔克将维罗妮卡保存在太空中,可随时接受他的召唤。 与此同时,林宁也知道了此事,她看着屏幕上正在争论不休的双头兽,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有三个脑袋的如尼纹蛇,它们经常就会因为意见不一而争吵,不过这么个机器人拥有这样的思维可就很难得了。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的眼睛在发光。” 林宁实话实说:“我想让机械暴龙兽去溜一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可以接管它的控制权,就相当于我穿了这么一套战甲。” 白皇后:“这不是不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该看看猪笼草。” 猪笼草它小人家在一旁虎视眈眈。 林宁:“……那是个机器人,不好吃的。” 猪笼草:“汪汪?”林宁的那句话根本就没有说服力,要知道它小人家先前连齐塔瑞人的机械飞船都一口闷了,当时它也没嫌弃啊。林宁想想也是,但让它一口闷还有什么意思,遂和它达成交易,便坐在办公室用精神力操纵着被她称为“机械暴龙兽”的钢铁机械龙,朝着那个双头兽飞去。 “机械暴龙兽”在纽约的钢铁森林间盘旋,引起了片片骚动,在分不清它到底是好是坏前,它的外型却足以令人侧目,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间,就营造出了好莱坞大片感。 只是“机械暴龙兽”来晚了一步,托尼·斯塔克他已武装好,正操控着维罗妮卡狂捶那个双头机器人,等贾维斯提醒他又来了条机械龙时,他正准备呼叫现在在复仇者大厦的蚁人过来帮忙,贾维斯就提醒他说林宁来电。 托尼·斯塔克一面和双头机器人对打,一边接通通讯:“干嘛?” 林宁:“是我。” 托尼·斯塔克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说那条龙?你搞什么?” 林宁莫名有那么点气弱道:“保卫纽约。” 接着她就理直气壮起来了:“你都可以打扮成龙虾,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条龙?” 托尼·斯塔克:“???” 可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机械暴龙兽”自然不能白来,跟着加入了战场,和维罗妮卡一起对付起那个不知疲倦的“双头兽”。 说起来也是巧,好不容易出来放风的马克西莫夫兄妹就在附近,他们兄妹俩对视一眼后,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但他们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广告牌倒下砸到人,于是旺达·马克西莫夫就使用她的能力,停住了那个广告牌,接着别别扭扭地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说:“我们这是在救人,不是在帮那个斯塔克。”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嗯。” 稍后他又问:“那我们走不走?” 旺达·马克西莫夫想了想说:“再等会吧。”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在快速把惊慌失措的行人送到安全地区后回来,接着妹妹的话说:“嗯,听你的。” 第222章 无限宝石(21)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双头机器人在被制服后, 将转交到复仇者大厦, 进行剖析以确定它的来历。 林宁和托尼·斯塔克说了一声后,也将钢铁机械龙收回到neesis,而在这之前, 她已经得知了马克西莫夫兄妹帮忙的事, 而他们兄妹俩在混乱结束前, 就抱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先一步离开了。 林宁假设这是一种好的进步。 这确实是。 马克西莫夫兄妹自从这件事后,就没有那么的愤世嫉俗了, 不过他们对托尼·斯塔克的观感还很矛盾, 不过并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想杀了他为自己的家乡报仇就是了, 还有就是他们看完采访中,被搭救路人对他们的感谢,都感觉到不好意思。 这让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 林宁只是笑笑,转身就开始任劳任怨的为猪笼草操持伙食——没有双头机器人,巨型锥鸟却是可以有的。 这次林宁就没有再劳烦心灵宝石来获取味道记忆了,她是直接画了个圈圈,从巨型锥鸟的家乡抓了两只过来, 这好像有那么点奢侈, 但林宁一点都不想知道巨型锥鸟到底是什么味道。 唉。 在九头蛇自顾不暇的情况下, neesis公司恢复了平静, 继续它的扩张之路, 如同它的前身保护伞公司那样, neesis公司并不局限在美国,而是已经成为了一个横跨多个行业的国际性大型企业,在政治与经济上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并保持着丰富又良好的社会形象。 同时还拥有着大量隐性子公司,是由受过高度训练的安全部队组成的军事集团,有营救、侦察及辅助军事行动之能力,并运用武力保护其资产及雇员。 说neesis公司员工福利好,不只是说说而已。 公司前景好,待遇福利好,那就代表着竞争力大,公司员工自然得兢兢业业,而作为neesis公司的三巨头,他们就稍微显得有那么点优哉游哉了。 白皇后尽管对neesis掌控力不减,不过大部分时候公司事务都有她的子程序来负责,而她最近比较上心的事,就是给贾维斯的形象出谋划策。 贾维斯在升级后,就不只是想以声音的形式作为他的对外交互手段,他想拥有一个具象化的形象,就像白皇后这样。 白皇后的形象是来自最开始她的设计者的女儿,而贾维斯被托尼·斯塔克设计出来的初衷,是为了接替他去世的老管家,贾维斯就是那个老管家的名字。 贾维斯对他的形象有自己的想法,也想白皇后能给他点参考。 林宁冷眼旁观了一阵,抱着尊重她家亲爱的个人隐私的心态,就没有掺合这种属于朋友的互动。 而说起朋友来,猪笼草就交了个朋友: 魔浮斗篷。 魔浮斗篷是一件上古魔法物品,拥有着自主意识,在林宁第一次带猪笼草去圣殿时,他们俩就有那么点一见如故的意味,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怎么交流的,反正就是有一天猪笼草突然要求林宁带它去斯特兰奇家,和斗篷玩了小半天才回来。 林宁对此倒是乐见其成,还尽心尽力地为猪笼草准备了去魔浮斗篷家时,给魔浮斗篷还有它的大家长斯特兰奇的小礼物,像是魔法清洁剂,再比如她从前搜集来的咒语等,务必让猪笼草成为个贴心的好朋友。 魔浮斗篷乐得前仰后合,背过身来还要求斯特兰奇这么为它准备小礼物。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再说林宁把猪笼草当儿子,他才不愿意当魔浮斗篷的老父亲呢! 不过斯特兰奇倒是不客气把咒语收下了,他负责招待猪笼草不需要精力啊。 再说林宁,她除了给neesis公司掌舵外,就还是操持她手中的各个项目,同时还分出时间来进行多元宇宙探索,虽说她的时间是有限的,但她总有办法来延长时间,比如去时间流速和地球相比快很多的地界,像先前矮人国度上过一个月,地球这边才过去了一分钟;再有利用心灵宝石制造意识领域,在意识领域中她可以随意控制时间,当然了,这只是控制她自己大脑的意识,让她的大脑意识到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但在现实中或许只是过去了半个小时而已。 这简直就是让日子变得更充实。 和托尼·斯塔克合作的项目,也进展很快速,不仅他加入,班纳博士这个核物理学家也加入了进来。班纳博士如今可不止在他原本的领域很有造诣,在其他领域也有所涉猎,像托尼·斯塔克的维罗妮卡就是在他的帮忙下,才那么顺利完成的。 又托尼·斯塔克他一直在革新他的战甲,先前和满大人对战时,他的战甲到后面能源不足让他一直记在心上,于是便在这一块上进行了改造,不仅能量来源有太阳能,电能,内置反应堆等,还让他的战甲本身具有了吸收周遭能源如热量与动能并转化成电力,甚至可以直接吸收电力来为战甲进行充电的能力。 再有使得战甲能完全与外界隔离,加上配备的内置维生系统,使得他能够在真空或海底行动,并可以隔绝放射线。 一言以蔽之,谁都没有缓步不前。 这天贾维斯的新形象终于构建好了,他投影出现时托尼·斯塔克正在和班纳博士在餐厅吃饭,不过是班纳博士在吃饭,托尼·斯塔克他一直在说他的新构想。当贾维斯走过来时,他还有点惊讶,他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拥有这一层楼的权限。 贾维斯微微躬身:“先生,班纳博士,午安。” 托尼·斯塔克双手环胸道:“在你开口前,我就看出来了,不过我不是很懂,你到底是什么审美观?” 班纳博士看了看:“我觉得挺好的啊。” 托尼·斯塔克面无表情地想:是挺好的,还挺高的。 因为白皇后的关系,林宁倒是比托尼·斯塔克早点知道了贾维斯的形象,大概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又或者说白皇后有那么点刻意引导,反正贾维斯的投影和电影中他的配音演员很像,身高自然比托尼·斯塔克高出了不少,不过托尼·斯塔克即使在意也不会说出来的,那不就是让人知道他在意吗。 但贾维斯对托尼·斯塔克来说本来就不一般,他在腹诽过后就很快接受了他的新形象,倒是在听贾维斯说这里面有白皇后在帮忙后,他就小小翻了个白眼,认定这里面肯定有林宁再搞鬼,她自己的审美观本来就不怎么样,上次竟然说他的盔甲像龙虾,害得他越看越觉得她说得对了。 唉。 双方都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再见面时一个似笑非笑,一个皮笑肉不笑。 班纳博士:“???” 在这种情况下,美队和猎鹰找到了冬日战士。 冬日战士在先前洞察计划事件中,和美队交锋时被美队认了出来,美队一开始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隐隐有个猜测,而随着他们对九头蛇的深入调查,渐渐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作为他挚友的巴基,在当年坠下悬崖后被九头蛇注入了超级血清,改造成了超级士兵,这么多年来只有关键时刻才被九头蛇唤醒,去执行难度高的任务,其余时候都被冰冻了起来,且九头蛇给他进行了深入的洗脑,让他成为了九头蛇最宝贵的资产,最强大的武器。 在九头蛇的文件上就是那么称呼他的。 九头蛇的洗脑能力不一般,哪怕冬日战士对美队依稀有了印象,可他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从前的记忆,而且九头蛇对他的洗脑还有残留控制,再有九头蛇也没有放弃追回他,所以当冬日战士被找到时,状态不是很好。 美队和猎鹰几乎是硬把他带回了复仇者大厦,接受身体检查。 这件事本就没几个人知道,而负责为冬日战士检查身体的医疗官,是值得信任的特工,同时班纳博士和托尼·斯塔克也在旁边围观。 托尼·斯塔克更多还是对冬日战士的机械臂感兴趣,他恨不能上手把那个机械臂拆下来研究一番,好在美队无奈地喝止了他。 托尼·斯塔克把手插在裤兜中:“这是属于科学家的好奇心,你和猎鹰是不会懂的。” 猎鹰:“…………”他说什么了他。 话说回来,冬日战士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疗官在拿到检查报告后一脸难色,到底大脑是身体最神秘莫测也是关系最大的部位,而即使知道九头蛇所使用的洗脑手段,也没有那个这方面的专家有把握反洗脑,何况他们还并不太清楚九头蛇究竟做了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希望过去熟悉的人与物能够唤醒冬日战士的记忆了。 托尼·斯塔克倒是若有所思。 他过了一天,就切了对林宁的通讯。 林宁这会儿正在斯特兰奇家,斯特兰奇认为他把马克西莫夫兄妹教得差不多了,可以打发他们离开了,所以林宁可以说是来验收他的教学成果的。 见是托尼·斯塔克来电,就按了接通键。 斗篷悬着猪笼草飞过来,意图贴到林宁手机旁,听她打电话。 林宁推了推他们没推开,就不再做尝试了,对电话那端的托尼·斯塔克说:“你有什么事吗?” 托尼·斯塔克干咳了一声:“我就来问问,无限宝石给你带来了什么超能力?” 林宁:“嗯,你不用说我都可以你找我做什么。” 托尼·斯塔克:“……那你能来一趟复仇者大厦吗?” 林宁不假思索道:“那你得和我的秘书预约。” 托尼·斯塔克有点郁闷:“以前都是我和别人说这句话的。” 林宁只是皮一下,诠释下财大气粗总裁范儿而已,可能是受了这栋房子的影响,她回过神来就正经起来:“我知道,我看看我应该能在一小时后过去。” 托尼·斯塔克爽快道:“行吧,到时候我会和贾维斯说一声的。” 林宁挂了电话,一抬头就对上相信相爱的猪笼草和斗篷,还有马克西莫夫兄妹,斯特兰奇坐在对面拿着一本书,好像看的很入迷。 林宁挑了挑眉梢。 旺达·马克西莫夫先开了口:“你和托尼·斯塔克很熟吗?” 斯特兰奇头也不抬道:“怎么不熟,他们俩可都是亿万富翁,天才,军火商。” 林宁假假的“哇”了一声:“果然金钱使人堕落,你看你都舍得将‘天才’这个词加上了。” 斯特兰奇:“…………” 林宁再抬眼看向马克西莫夫兄妹:“我和托尼是朋友。” 旺达·马克西莫夫不可思议道:“你们怎么会是朋友?新闻上都说他特别傲慢与自大,每次都是一副‘我就是世界中心’的姿态。” 林宁认真地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应该是比较擅长和这样的人交朋友,看我和史蒂芬也是朋友。” 斯特兰奇:“……你快别恶心我了!” 林宁不以为然:“相信我,如果我想恶心你,你这会儿绝对已经将胆汁都呕出来了。” 斯特兰奇把书一阖:“你倒是试试看啊。” 林宁想了想说:“你这儿的卫生是谁负责打扫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斯特兰奇还没说什么,斗篷就摇头晃脑起来,林宁耸耸肩说:“那多没意思,还是算了吧。”斯特兰奇:“……” 林宁再次在打嘴炮比赛中获得胜利后,就又偏头看了马克西莫夫兄妹一眼,她在想要不要带他们俩去复仇者大厦。本来林宁就想他们兄妹俩加入复仇者联盟,再有这次事关冬日战士,他成为九头蛇的冷血杀手期间,曾暗杀过不少各国政要,这其中就包括托尼·斯塔克的父母。 而这件事中,归根到底罪魁祸首是九头蛇,冬日战士只是作为他们的“武器”,和马克西莫夫兄妹的故事中,斯塔克工业的轰炸机几乎是同样的性质,但要是能这样类比那就好了。 林宁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脸拉得老长的斯特兰奇身上。 斯特兰奇:“??” 第223章 无限宝石(22) 冬日战士奉命杀了老斯塔克夫妇这件事, 终归是个不定时炸弹, 在原剧情中这件事就被失去了家人的泽莫利用,成为了从内部分化复仇者联盟的一个利刃。 而说起来泽莫的逻辑,在一定程度上和先前的马克西莫夫兄妹很像, 他认为是复仇者联盟的所作所为, 才导致了他家人的惨死,又就如今来说,也有很多人因为复仇者联盟没能救得了他们的家人,而选择痛恨复仇者联盟,明明如果没有复仇者联盟,那么地球将面临着更沉重的打击, 他们也拯救了更多的人,而且纷争并非他们所挑起来的, 这一切都像是林宁先前提到过的, 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 归根到底是人们需要一些人来背负责任, 苦难与罪恶。 话说回来,林宁现在就是在去引爆这个不定时炸弹的路上,一时间她都没有找出最合适的办法来平息爆炸波。 人心都是肉长的。 斯特兰奇拒绝参与此事, 也不客气地把林宁他们扫地出门。 悬浮斗篷依依不舍地朝他们挥衣角,然后就被斯特兰奇关上的大门夹了住。 斗篷:“…………”小气! 林宁只有心情有那么点忐忑地来到了复仇者大厦, 马克西莫夫兄妹暂时没地方去, 也跟着她过来了。 他们兄妹俩对复仇者联盟其实并不陌生, 最近也时不时关注他们的新闻, 来复仇者大厦却是第一次,起初看什么都新奇,但等他们兄妹俩看到光鲜靓丽的托尼·斯塔克,顿时就神情扭捏了起来,虽说不至于再投去仇恨的目光,可也不指望他们兄妹俩能够平静以待,加上有林宁在旁边,他们兄妹俩最终选择了对托尼·斯塔克选择性无视的态度。 托尼·斯塔克习惯性地皮道:“他们俩不是通过你来找我认爹的吧?虽说我十四岁时就开始约会高年级的女孩子了。” 皮特罗:“……” 旺达:“……” 林宁:“…………” 托尼·斯塔克把手插到裤兜中,似乎还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分子:“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他们俩是谁。” 林宁扯了扯嘴角:“呵呵,好好笑。” 马克西莫夫兄妹俩也不约而同地斜睨了托尼·斯塔克一眼,接着就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样各自转开了视线。 托尼·斯塔克:“…………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对他们俩始乱终弃过了,要不然就是对他们的亲朋好友。” 马克西莫夫兄妹:“…………” 林宁:“……我们可不是来揍你的,所以闭嘴吧。” 托尼·斯塔克:“…………” 这样的“剑拔弩张”过后,林宁他们就被贾维斯指引着来到了复仇者大厦的地下基地中,见到了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 冬日战士有一种非常奇妙的特质,即使谁都知道他是臭名昭著的冬日战士,是九头蛇冷酷无情的武器,但他如今有点茫然地站在那儿,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更别提美国队长现在就像是个护崽的鸡妈妈,生怕谁过来给冬日战士一爪子,可要知道冬日战士可是能手撕汽车门的存在,就连猎鹰山姆·威尔逊的装备都被他徒手破坏过。 美国队长在这之前已经知道了关于心灵宝石的事,他在见到林宁后,先看了眼散发着“我就是个好人,快别谢我”气息的托尼·斯塔克,接着才转向了林宁:“我听托尼说过了,我愿意相信你。” 林宁现在是胃里装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不过在接触到冬日战士的大脑后,林宁还是摒除了杂念,变得专心致志起来。 林宁现在对精神力的应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何况她还有心灵宝石加持,接触九头蛇对冬日战士的洗脑控制并不在话下。在这期间,林宁不可避免的读取了冬日战士的记忆,从詹姆斯·巴恩斯到冬日战士的所有记忆,其中就有作为冬日战士的他奉命杀害霍华德·斯塔克极其妻子的,还有他在前段时间狙杀弗瑞,以及美国队长这个昔日挚友的。 这些记忆如潮水般像林宁涌来,她却没有让它们如潮水般在冬日战士的脑海中展开,这对他的大脑并没有什么好处,林宁也没想给他的大脑留下任何不必要的损伤。 在这期间,托尼·斯塔克在发现以地下基地的仪器没法进行全面旁观后,他就有点悻悻地离开了。在他身后,跟着跟着林宁过来的猪笼草,它小人家不知道林宁的烦心事,也不关心冬日战士和美国队长,也没心情看林宁做实验,索性跟着托尼·斯塔克上了楼,在顶楼中往沙发上一瘫,很有几分颓废。 托尼·斯塔克睨了它一眼:“你倒是不客气。” 猪笼草朝他挥了挥爪子,很是大气。 托尼·斯塔克乐了,转眼想到马克西莫夫兄妹,他是因为上次双头机器人袭击纽约时,知道了他们兄妹俩,也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不过却没有详细到那场战乱中交战双方所使用武器的地步。 林宁也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个,所以托尼·斯塔克他对那兄妹俩的态度还有点不明所以,不过看他不顺眼的人又不少,他在意过吗? “喝酒,还是喝咖啡?”托尼·斯塔克这么问猪笼草。 猪笼草挠了挠肚子:“汪。” 托尼·斯塔克微微撇嘴:“你以为我是艾米莉亚·伍德,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贾维斯适时开口:“先生,复仇者大厦有专为猪笼草准备的点心。” 托尼·斯塔克:“嗯?” 其实是昆虫味道的狗粮,由neesis公司特制,白皇后转送过来再经由贾维斯签收的,今天难得派上了用场。值得一提的是,那几盒狗粮被送来后,期间做完任务回来的鹰眼抱着好奇心打开尝过,结果他深刻怀疑了人生,他从前吃过的狗粮根本就不是这个味! 就猪笼草这一顿吃点心的功夫,林宁就将冬日战士的记忆还原,并且解除了九头蛇对他的控制,哪怕日后九头蛇再拿操纵他的指令来命令他,也不会对他起到作用。可该怎么说呢? 即使他不再是冬日战士,但他也不可能还是原来的巴基。 这么想着林宁退了出去,将空间交给冬日战士和美国队长,和白皇后联络上后说了会儿话,这才找到了托尼·斯塔克:“我得和你说一件事。” 托尼·斯塔克听完后就炸了,纳米战甲覆盖上了他全身,接着就奔着地下基地去了。 林宁预料到这种情况,也跟了过去。 在地下基地中,史蒂夫还没多和他失而复得的挚友温情几句,就对上了来势汹汹的托尼·斯塔克,且托尼·斯塔克的掌心炮瞄准了冬日战士,还不等史蒂夫做什么,托尼·斯塔克的掌心炮就发出了光波,而冬日战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竟然没有闪躲,这下史蒂夫也顾不上说什么,拿起盾牌挡住了托尼·斯塔克那记掌心炮,顺带着将冬日战士护在他身后。 “托尼!发生了什么!” “让开!” 史蒂夫没说什么,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托尼·斯塔克的眼睛已经发红,他慢慢放下掌心炮,当时下一刻他的战甲中发出了灼热光线,这时林宁过来,她自然不能看着托尼·斯塔克被复仇吞噬:“冷静下来,托尼·斯塔克!” 对着盛怒下的托尼·斯塔克,林宁使用心灵宝石的能力,逼迫他冷静下来。托尼·斯塔克被迫放弃了他的动作,可林宁这么做显然更刺激了他,让他感受到了背叛,就像是先前史蒂夫挡在冬日战士面前一样,或许还更甚。 美队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托尼·斯塔克有点哽咽:“他,他杀了我母亲。” 美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恳求道:“托尼,托尼!冷静下来,那不是他,九头蛇控制了他!” 托尼·斯塔克怒道:“我不在乎!” 林宁轻轻叫了他一声:“托尼。” 托尼·斯塔克像是找到了另外一个发泄口,他朝着林宁怒吼道:“你早知道是不是?说啊!” 林宁:“……嗯。” 托尼·斯塔克持续被点燃中:“什么时候?是不是当初你说要制造时空跳跃器去让我阻止我父母那场车祸时,你就知道了?还是说更早?你不是说你还知道什么娜塔莎·斯塔克吗?我不管你还知道什么,如果你真的理解我,认为我是你的朋友,你就不该阻止我——他杀了我父母!” 林宁知道她必须得做点什么,她如果要是继续用心灵宝石来控制局面,那必然更会激起托尼·斯塔克的心火,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一字一顿道:“另一个时空的你,娜塔莎·斯塔克最后和史蒂夫·罗杰斯成为了夫妻。” “…………!!”x3 不,或许还有更多人听到了这句话。 早在托尼·斯塔克使用他的掌心炮时,复仇者大厦中就拉起了小范围内的警戒,在复仇者大厦中的复仇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起初还以为是托尼·斯塔克的战甲被人远程控制了,纷纷来到了地下基地,就连在复仇者大厦中由希尔特工负责接待的马克西莫夫兄妹都跟了过来,没想到他们就听到了那么劲爆的一句。 托尼·斯塔克朝林宁怒目而视。 林宁带着歉意道:“我只是觉得能稍微打乱下你因为仇恨而发热的头脑,也请你相信我,我不想看到你被复仇吞噬,也希望你清楚九头蛇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托尼·斯塔克还是那句话:“你以为我在乎吗?” “你当然不在乎,因为迁怒远比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要来得轻松。”皮特罗·马克西莫夫揽着他妹妹快速进来,把林宁当初说给他们听的那句话,几乎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托尼·斯塔克。 而不等他说什么,旺达·马克西莫夫就抿了抿嘴道:“我们当然有资格说这种话,当时就是你制造的轰炸机轰炸了我们兄妹俩的家乡,让我们变成了孤儿,而我们俩想要变得强大,来找你报仇,所以就加入了九头蛇,到现在我们还是不会发自内心的原谅你,可我们不会再想着杀你了。” 她说完后又加了句:“还有我们才没有被你始乱终弃过,你不要那么自恋了。” “…………” 场面一时很复杂,林宁都有点想扶额了,再鉴于她自己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也没什么资格去说马克西莫夫兄妹俩跑偏,尽管这跑偏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迅速给原本焦灼的气氛降了温。 唉。 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就这么过去了,只是不管是他们在研究的时空跳跃仪,还是马克西莫夫兄妹的插入,都让托尼·斯塔克没那么极端了,即使他父母的死仍旧让他难以释怀,可理智上他却也清楚,冬日战士也是九头蛇的受害人,这份矛盾,都让还残存的九头蛇不好过了起来。 无论是当初参与狙杀斯塔克夫妇的九头蛇成员,还是其余的九头蛇,都成了托尼·斯塔克疯狂打击的目标,期间美队和冬日战士也加入了其中,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渐渐的他们的关系倒是有了点缓和。 其他复仇者看在眼里,在缓了口气之余,娜塔莎·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喜结连理的梗,却几乎让他们给玩坏了。 当然了,都是悄悄的。 不过也没有那么的悄悄的,反正是复仇者们除了不知道在哪儿飘着的托尔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而他们也一致对当事人进行了隐瞒。 班纳博士有拒绝加入八卦行列,他可不想再想起托尼·斯塔克之前弄出来的班纳女士,让他自己变绿,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又马克西莫夫兄妹经过了测评,加入了复仇者联盟。 目前由黑寡妇负责带他们,他们俩即使有超能力,也被奇异博士进行魔鬼训练和开发,但就是钢铁侠也专门学习过格斗技术,所以黑寡妇主要负责教授他们格斗技术,还有对敌时应有的意识和态度,另外还有文化课也不能落下。 马克西莫夫兄妹简直是从一个课堂,来到了另外一个课堂,不过无论是奇异博士家,还是复仇者大厦,都充满着人情味,比起九头蛇的基地,他们自然是更喜欢这边的,所以痛并快乐着吧。 林宁有那么点功成身退的意味,因为她就没什么涉入后续了,而且在托尼·斯塔克后来指责她对他有所隐瞒时,林宁有好声好气解释,从前她就是告诉托尼·斯塔克他也得信啊,只是托尼·斯塔克后面就借题发挥了,林宁懒得再理会无理取闹的他,干脆像之前小甜心事件那样,再摁住他摩擦了一顿: 这次倒不是肉搏,而是让他品尝了下她用心灵宝石营造出来的噩梦,让他领会下如果他没有被恐怖组织绑架,没有因此变成钢铁侠,他将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关于这个? 先前托尼·斯塔克他自己就说过,如果没有这一经历,他恐怕就会变成像满大人那样的野心家。 在梦境中他就确实向着满大人发展,结果就是小辣椒离开了他,哈皮也因为不赞同他的理念而离开他,他彻底变成了他能买到很多房子,但没有一个是家的地步,孤独最终将他湮灭。 托尼·斯塔克清醒过来后,愣了很久,然后送给了林宁一根中指。 林宁则想:她真该送他去见识下多元宇宙中的其他平行宇宙的他,或者她的。 只不管怎么说,在冬日战士来到复仇者大厦的三个月后,托尼·斯塔克有给他提供了一个更斯塔克风格的机械手臂,有暗中帮忙让冬日战士免于受审。 只是冬日战士并没有作为更明面上的复仇者存在,有的时候他需要去做美国队长不适合做的工作,而冬日战士他也不再是冬日战士,但也没有回避作为冬日战士时的那段经历,他只是走上了原本该走的,名为光明的道路。 时间向前,又是一年过去了。 “天网”经过测试后,在太空中进行了全面部署。 neesis公司的航天部门在宇宙飞船的研发上,取得了阶段性的进步,尽管林宁如今都不要借助宇宙飞船,都可以进行星际探索。钢铁机械龙成为了复仇者联盟的编外成员,和猪笼草差不多,值得一提的是,有时候魔浮斗篷会和猪笼草一起搭档做任务,为此复仇者大厦还有开支票给它,让它能够养家糊口。 (斯特兰奇:“…………”) 还有什么新鲜事?那这个夏天过后,欲tube上出现了个网络小红人,一个能在高楼大厦间飞来飞去的蜘蛛人,还很热心,帮忙抓小偷以及扶老奶奶过马路等等,可以说是非常接地气了。 “什么蜘蛛人?明明是蜘蛛侠,好吗?spideran!”小蜘蛛抱着手机嘟囔着,再看不少猜测他身份的评论,他是觉得吧,应该不会有人猜到的,并且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嗯,是这样没错。 第224章 无限宝石(23) 就目前来讲呢, 大众对新出现的小网红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口径,称呼他蜘蛛侠(siperan)的有, 叫他小蜘蛛(spidey)的也有,或者是蜘蛛人(spiderthing),对他的身份也是众说纷纭, 总得来说, 大众对这个接地气的超人类还是抱着比较宽容态度的。 这其实也和超级英雄们近来行事越发低调有关。 尽管有不少民众认为超级英雄们在肆意挥洒着他们的力量,可他们确实在尽心尽力地保卫地球,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不可收拾的状况,因而民众对他们的支持度比较高。 而像小蜘蛛,他还是蛮有亲和力的,短时间也有了一定的人气。 至于他的马甲到底捂得够不够紧? 只能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紧。 在蜘蛛侠闪亮登场前,林宁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更不用说在小蜘蛛在纽约皇后区开始“爬行”后,林宁就通过遍布纽约还有半空中的隐藏电子眼,很快就锁定了他的行踪, 还航拍到他在小巷子中,扒掉自己的书包和衣服, 换上他自制制服的全过程。 托尼·斯塔克那边也差不多, 除了没有提前被剧透。 他很快就连彼得·帕克从小到大都给扒了个底朝天,连他几岁还在尿床, 到最近一次西班牙课堂测试的成绩都一清二楚。 “嘿, 我就说睡衣宝宝怎么有点眼熟。”托尼·斯塔克从小彼得的过往推特上发现了张他和猪笼草在游乐园的合照, 顿时就想起来他曾经见过他了, 那时候托尼·斯塔克他满心认为白皇后是他的小甜心,还因为彼得·帕克夸她可爱,因而给他上了一堂生理课,教他把目光放到学姐身上去。 托尼·斯塔克回想过来后撇了撇嘴,开始思考该怎么对待这个睡衣宝宝。 说起这个来,当时林宁还对小彼得说过,期待他有朝一日来neesis公司。 现在这话依然有效,到底林宁得考虑后继问题——她无意用现实宝石来生造一个继承人,但也无意在她还有白皇后,猪笼草离开这个平行世界后,neesis公司布上保护伞公司的后尘,尽管那可能性不大,可找一个和她有相同意志的继承人,会更可能降低这个可能性。 小蜘蛛就很有灵气。 不过就现阶段来讲,林宁倒没想让他来neesis公司实习,去做复仇者联盟的实习生更合适。 林宁想托尼·斯塔克那边也会多加关注彼得·帕克的,不仅是他是个小甜菜,还因为《超级人类注册方案》。 这次没有了原剧情中的索科维亚协议,不愿看到有那么群超级英雄在民众中拥有着隐形政治力量的政府,自然会有其他协议,想要约束这份不受控制的群体,《超级人类注册方案》就应运而生了。 这个注册方案倒不仅仅是针对美国境内的超级英雄,它是针对在美国境内活动的所有超级人类,包括超级反派在内。不过考虑到超级反派还得需要超级英雄们来应对,因而最先被针对的还是站在宏观正义一方的超级英雄们。 又该法案适用于天生具有超能力者,后天借由科技得到超能力者,或是想要挑战成为超能者的一般人。此外,根据草拟的法案条例,所有想要公开使用超能力者需要向政府注册,其中如果想要成为超级英雄者,要接受适当的审查和训练。 小蜘蛛就是这类。 值得一提的是,《超级人类注册方案》其实已经草拟了很久,久到纽约大战后就开始了,在洞察计划事件后开始被提议,只是到现在仍旧没有得到通过,民众对此并不知情,但该知道的总归都知道了。 所以说小蜘蛛他以为他在无人监管的安全区域呢,还是太甜了。 林宁本想说什么,只她一偏头就看见白皇后在核对财务报表,旁边还放着送过来的财经简报,而这本来是她的工作。林宁顿时就忘了她想说什么了,把财务报表从白皇后那边接过来,和白皇后一起做起这份工作。 难得猪笼草不在,它小人家和斗篷狼狈为奸去了。 是真狼狈为奸。 自从魔浮斗篷和猪笼草成为搭档后,superdg的名头就越发响亮了起来,这其中有几分是在调侃超人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它们俩吉祥物的身份也得到了一致认同。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斯特兰奇有时候都懒得理会越发嚣张的斗篷,像这次明明复仇者联盟那边没什么任务,但斗篷还是驮着猪笼草出了门,斯特兰奇看见后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觉得他们俩也不会滋生出什么事端来,何况猪笼草身后还有个护短的林宁。 而他们哥俩儿一出门呢,就径自朝着皇后区而去了。 期间还有不少路人看到他们后,拿手机拍个不停。 猪笼草和斗篷听到快门声,齐齐目不斜视地比了个“v”,然后在半空中绕了圈,这才快速飞走了,来到皇后区后没一会儿就和放了学的蜘蛛侠在一个小巷子内狭路相逢了。 蜘蛛侠站这头儿,猪笼草站那头儿,斗篷立在它旁边。 小蜘蛛:“???” 接着他就兴奋起来:“是你啊,superdg!你怎么会在皇后区?难道皇后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钢铁侠他们也出动了吗?我也要去看看。” 他说完就要吐出蛛丝要飞走,下一刻斗篷就裹住了他的双腿,差点让他来了个狗吃屎。 小蜘蛛:“???” 他满头雾水,猪笼草还一头问号呢,它挠了挠脑袋,总觉得他有点熟悉,但它没想起来,所以就不再想了,哒哒哒地跑过来,围绕着小蜘蛛转了两圈,又去嗅了嗅他吐出来的蛛丝,接着在小蜘蛛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把蛛丝啃得一干二净。 小蜘蛛:“…………” 斗篷好奇地探过去,衣角弯成了问号。 猪笼草:“汪。” 斗篷晃了晃衣领。 小蜘蛛不是很懂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这时候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你们俩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是不是要邀请我加入复仇者联盟? 猪笼草蹲下来,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哼唧。” 奇怪的是,彼得·帕克竟然听懂了:“你们真的是专门来找我的?!” 猪笼草“汪”了一声:‘你是蜘蛛星人吗?’ 彼得·帕克愣住了:“什么?我是蜘蛛侠,spideran,就像irnan那样,懂吗?” 猪笼草:‘地球人?’ 彼得·帕克不明所以:“我当然是啊。” 猪笼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望起来,又小彼得能听懂它在“汪”什么,是因为为了方便大家互相交流,猪笼草还有魔浮斗篷都被配备了意识投射器,可以将他们的想法投射给他们想要交流的人,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并没有问题,不过如果精神力强的,就可以免疫他们俩的意识投射,小蜘蛛他现在明显还不是这种人。 斗篷用衣角拍了拍猪笼草的狗头:‘你能吐丝,那你能产卵吗?’ 彼得·帕克:“……不不不不。” 猪笼草立刻受到了启发:‘那你能召唤蜘蛛大军吗?我想吃。’ “不不不不——什么?等等,你还有这个能和我交流的斗篷来找我,是以为我是蜘蛛星人,是来吃我的?不会吧?真的啊,我真不是蜘蛛星人,我就是个地球人,我不能吃的!你要是想吃蜘蛛,等等,我记得这个小巷子里有好不少蜘蛛的。”彼得·帕克张望了好几下,都没有发现有蜘蛛爬过,“怎么没有?不会已经被你吃了吧?” 斗篷与有荣焉:‘厉害吧!’ 彼得·帕克:“……嗯。” 猪笼草的记忆比不上林宁,可它的味觉记忆就比它整体记忆强得多,它至今都还能记得它吃过所有的物种和味道,眼下它觉得彼得·帕克有点熟悉后,就又凑上去闻了闻,接着就一脸深沉地盯着他看。 斗篷也和它动作一致。 彼得·帕克紧张起来,他吞了吞口水:“怎么了吗?” 猪笼草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很有大佬风范:‘我见过你吗?’ 彼得·帕克想也不想就说:“没有!绝对没有!” 斗篷动了动衣角,盖住猪笼草后,背对着彼得·帕克进行了好朋友间的交流。 彼得·帕克想擦汗了,不会吧? 他现在逃走,可以吗? 可那样的话,会不会显得他更心虚? 还有他以后是不是得注意绕着狗走了?幸亏他们那栋公寓楼不允许养狗。 彼得·帕克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猪笼草和斗篷已经交流完了,他们哥俩就像是学校里欺负同学,还让同学上交保护费的恶霸一样,让彼得·帕克上交一百只蜘蛛才能他走,不然就把他们见过的事上报。 处于它们俩预料的是,彼得·帕克并没有如丧考妣,他只是陷入了纠结中,要是它们俩上报的话,那是不是复仇者们就会知道他了,然后经过考察一番,就征召他进复仇者联盟? 而在他们三傻白甜对峙时,看完财经简报的林宁已经知道猪笼草和斗篷都做了什么。 林宁:“…………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还有我到底缺了它吃,还是缺了它吃,不然它怎么就和魔浮斗篷去趁火打劫?还一百只蜘蛛,就那么点它们俩还好意思说出口。” 白皇后看了过来。 林宁干咳了一声:“我是说,自从它们俩在一起玩后,就变熊了。我没说不好,只是这么做有点丢脸,都是斯特兰奇的错。” (斯特兰奇:“……”) 林宁想了想就打了通电话,那边投影屏幕中的监控画面中,正在纠结的彼得·帕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掏出来接通:“你好?” 林宁不紧不慢道:“你好,我很抱歉让你遭遇了这种闻者流泪的事,你不用听他们俩的要挟,也不必管他们俩都和你交流了什么。” 猪笼草耳朵动了动,显然听到了林宁的声音。 猪笼草:“!” 为什么林宁会知道它们俩在这儿?它瞪向了斗篷,斗篷的衣角卷起来,接着画了两个圈圈,意思是可能是斯特兰奇告得密。 猪笼草也跟着点头,同意了这个观点。 (斯特兰奇:“…………”) 彼得·帕克:“!!” 彼得·帕克下一刻惊呼起来:“伍德女士?我的天,没想到我会接到你的电话,你还记得我吗?之前那个科学小组课题,我有拿了全国奖,让我顺利申请到了奖学金。” 林宁:“唔。” 彼得·帕克他这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更悲惨的是,当他欲哭无泪的抬起头来时,原本打劫他的吉祥物组已经消失在小巷中,只剩下空中飞扬起来的红斗篷衣角。 彼得·帕克:“…………qaq” 往好处想彼得·帕克,艾米莉亚·伍德都知道你是谁了,那和她关系好的钢铁侠,还有复仇者联盟肯定也知道你是谁了,这说明他们在关注着你。 可他不想表现得这么蠢啊! 猪笼草和斗篷也有点灰溜溜的,倒是被它们俩诬蔑的斯特兰奇一脸冷漠,在林宁画圈圈过来时,干脆让她把他们俩都带走。 林宁笑嘻嘻道:“不要这么严厉嘛。” 猪笼草和斗篷齐齐点头。 斯特兰奇:“……你是不是还要说‘它们俩还只是个孩子’?” 林宁摊开手说:“如果你非要就年龄来说事的话,在场的其实你年纪最小。” 斯特兰奇鄙夷道:“我心理年龄最大。”林宁若有所思道:“也难怪你看起来那么显老。”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确实满脸风霜,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在成为至尊法师后,时常会进行平行宇宙旅行,在苦寒之地修炼,也没像从前那样注重保养,也没那么养尊处优。只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愿意再和林宁打无意义的嘴炮,干脆让她带俩熊孩子离开。 林宁耸了耸肩,带着他们哥俩来到了neesis,然后就笑眯眯道:“一百个蜘蛛哈?出息!” 猪笼草耷拉下狗头。 斗篷立在一旁左顾右盼,假装没听见。 林宁这个家长也不那么合格,她说了他们俩几句后,也没有对他们俩进行实质性的惩罚,但有让他们反思他们的小流氓做派,这才去参加neesis公司报告会,还没开完托尼·斯塔克就发来通讯。 林宁一人二用,在会议室内留下投影参加会议的同时,还分出一个来和托尼·斯塔克进行通讯。 托尼·斯塔克一开始倒没有提及蜘蛛侠,而是说到他在振金上的进展,还顺带提到了振金的产出国瓦坎达的近况: 害得瓦坎达上一任国王去世的罪魁祸首,军火贩子尤利西斯·克劳。其在偷取振金时,杀害了上一任国王,这一任国王黑豹特查拉反当时废除了他的右手,但还是让他逃脱了。 在追捕尤利西斯·克劳过程中,黑豹遇到了复仇者联盟,获得了来自复仇者联盟的帮助,毕竟美队的盾就是由含有振金的合金制作而成的,而且尤利西斯·克劳在逃出瓦坎达后,给他的断臂安装了个可是释放冲击波和声波的高科技假肢,制造了不少冲突,复仇者联盟也在追捕他。 追捕尤利西斯·克劳的过程,让黑豹和复仇者联盟有了交集,也产生了友谊,这也是为什么复仇者大厦会有振金,而托尼·斯塔克显然对振金这种具有相对静止分子的金属材料十分感兴趣,振金具有其他金属材料不具有的作用,几乎不传导热量和动能,这个特性可以使它吸收热量、能量和动能,应用这种材料所制作的黑豹制服,就可均匀吸收动能,使得他刀枪不入。 neesis公司和瓦坎达没怎么有过接触,这个国家尽管科技发展水平比地球整体水准高,可他们也很闭世,绝大部分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个国家,就是知道国家的还以为它就是个发展中国家,以农业为主的那种。 至于振金? 市场上流通的振金少之又少,林宁的实验室中却还是有的,一部分是neesis想办法买来的,另外一部分是林宁利用物质重组器,将其他金属材料重组成振金,甚至在绝对零度下,让振金和从矮人国度弄来的,和托尔的喵喵锤同一材质中相结合,生成了一种坚不可摧的合金。 这纯属意外收获,而迄今为止林宁都还没想好要让这种合金做什么用,而她有点怀疑这种合金是不是漫威宇宙中金刚狼骨骼所属的艾德曼合金,可惜这个平行宇宙并没有变种人,林宁也无从去比较。 话说回来,托尼·斯塔克他最后还是说起了蠢萌蠢萌的小蜘蛛: “我得说我被逗笑了,他们仨的小巷py还蛮有趣的,你那通电话更是神来之笔。” 林宁冷漠脸:“那我真高兴娱乐了你。” 托尼·斯塔克摆摆手:“别和我客气。”话虽如此,他却还是将那段录像发了上来,“就是这小孩的制服太丑也太挫了,还有应敌手段很不专业,被那么一诈就什么都招了,我真怀疑他的马甲根本就捂不了多久。” 林宁想到蜘蛛侠电影中多少人费劲巴拉的都还不知道蜘蛛侠的真实身份,连不少反派都没能做到,就兴趣缺缺道:“这个还真不好说。” 托尼·斯塔克不以为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没兴趣让他去neesis实习吧?他听起来好像挺崇拜你的。” 林宁随口道:“他更崇拜你吧。” 托尼·斯塔克把腿往他的实验桌上一翘:“啊,叫你说对了。” 林宁有点无语:“你其实就想听我说这句话的,对吧?” 托尼·斯塔克厚颜无耻道:“又叫你说对了,再给你加十分。” 林宁翻了个白眼。 而就在地球一片平静时,宇宙中就不太太平了,阿斯加德那边迎来了北欧神话中描述过的诸神黄昏,这以神王奥丁的陨灭为开端,他的长女海拉徒手捏碎雷神之锤,将托尔和洛基一阵摩擦奠定了这个诸神黄昏的基调,阿斯加德陷入了动荡中; 而奥丁陨灭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灭霸的耳中,他认为时机到了——从前有古一和奥丁这样的强者守护者地球,他不好亲自去地球,但现在他们俩都不在了,那他就没什么好畏惧的了,再者空间宝石还在阿斯加德,没有了奥丁,阿斯基德也陷入动乱,那就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又根他所知的,现实宝石在收藏家那儿,力量宝石则由新星军团保管,心灵宝石和时间宝石在地球,具体在谁手中他也已有了眉目,只有最神秘的灵魂宝石,他还不是那么清楚。 但在这之前很久,他就已经派他最心爱的养女卡魔拉去搜寻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卡魔拉成为了声称要保护银河系的银河护卫队的一员,还回报他说她并不知道灵魂宝石在哪儿。 可灭霸却从他另一个养女星云那儿,知道了不得了的事,那就是卡魔拉其实是知道灵魂宝石在哪儿的,可却拒绝告诉他。 灭霸感受到了背叛还有伤心,但为了更伟大的事业,他必然是要知道灵魂宝石在哪儿的,即使是将卡魔拉推得更远,或者说是伤害她,甚至杀了她,他也在所不惜。 灭霸将这一切捋顺后,就坐在他的王座上开始部署,再看他身形高大,通体紫色,乍看下就好像紫薯成精。 还有他的主要部下此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齐塔瑞人了,而是黑耀五将。只是他们五个用地球的审美观来说,那是一个赛一个的不好看,难道说灭霸选手下还是要和他统一颜值的吗? 就是不知道黑曜五将的实力如何了,会不会像齐塔瑞人那样,被猪笼草它小人家一口闷呢? 第225章 无限宝石(24) 说来对灭霸这个人物, 大部分复仇者都知道他的存在。 起初是因为纽约大战,洛基透露了他背后的人是灭霸,同样的道理也适用在无限宝石上,林宁将无限宝石的事向托尼·斯塔克说开,不过她并没有提及灭霸在收集无限宝石, 准备干一票大的事,有时候时间惯性是可怕的。 再说诸神黄昏? 北欧神话中倒是提到过, 可那又不能和阿斯加德同日而语, 不过地球却还是得知了此事, 通过来自托尔跨界的通讯: 这天,纽约风轻云淡。 没出任务的复仇者们聚在复仇者大厦, 开秘密会议。 其实就是聊天打屁。 猪笼草和魔浮斗篷也在, 他们俩最近刚反省出门,这会儿猪笼草它小人家就是逮着它的狗粮吃的津津有味,魔浮斗篷百无聊赖的挂在椅背上。 坐在他们俩对面的正是鹰眼,他看着猪笼草吃得那么香, 有点想咽口水, 又想起那个刻骨铭心的味道而想吐,实在是难为他了。 林宁作为编外人员的监护人,也有全息投影过来,这会儿正在和班纳博士聊其他人都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 托尔就在这时进行了连线, 他作为复仇者联盟的成员, 尽管最近都在太空中飘, 但不妨碍复仇者大厦这边做出能和他联络的通讯器, 这可是独一份的,平时就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托尔的帮忙才会联络他,他自己却很少主动联络复仇者大厦的。 “在吗?” “班纳在吗?” “我想我需要浩克帮忙。” “收到请回答。” 鹰眼主动开了口:“你为什么说话那么小声?出了什么事?” 托尔继续小小声:“呃,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知道我还有一个姐姐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海拉,在我父王陨灭后出现,一上来就捏碎了我的锤子。” 众人:“!” 雷神之锤可是个不得了的存在,谁都没想到它一上来就被捏碎了。 林宁微微扬眉:“海拉?北欧神话中她是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所生的女儿,是支配冥界的死亡女神。” 托尔受到了惊吓:“什么?不不,她是我和洛基的姐姐,虽然我从前从没有听说过她。” 托尼·斯塔克双手环胸道:“这也不奇怪,北欧神话中洛基还是奥丁的兄弟呢。我是说你节哀,再让我说我会说你现在的处境肯定很糟糕,你姐姐她是不是来篡位的?” “我想是吧,她原本还想杀了我的,幸亏母后为我求情,我就被流放到尼福尔海姆来了,好在还有洛基陪着我。可我怕海拉她要在阿斯加德大开杀戒,我现在都无法联系上海姆达尔了,而且我父王说她的暴力欲望膨胀到他都无法控制的地步,她还会从阿斯加德汲取力量,诸神黄昏要来了。”托尔转而又道: “我原本没希望能联系上你们,你们也帮不上多大的忙,不过既然能联系上你们,那你们能让浩克,我的好兄弟来帮我的忙吗?狗兄不妨也来,到时候巨型锥鸟你可以敞开了吃。” 其余人都还没甚反应,猪笼草就小爪子往桌子上一拍:“啪!” 它是义不容辞的。 林宁看了它一眼:“你先等等。” 猪笼草啊呜了两声,就跌坐了回去。 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道:“托尔,你有什么策略吗?” 林宁分出部分注意力在这场谈话上,另外部分则在思考这其中的不同。 在原剧情中,因为以太将托尔的女友简·福斯特选做了宿主,托尔为此将简·福斯特带到了阿斯加德,求奥丁想办法,黑暗精灵尾随而至。 在这场入侵战中,神后弗丽嘉被马勒基斯杀死,而如今以太也就是现实宝石被林宁截了胡,黑暗精灵直接杀到了地球,并没有去往阿斯加德,因此弗丽嘉到现在还活着。 又相比于在子女教育上简单粗暴的奥丁,弗丽嘉明显更为温柔,且育子有方,即使是一心偏激的洛基也对她敬爱有加。如今再看托尔和洛基活得好好的,只是被流放到了尼福尔海姆,就知道神后也能影响到海拉,也表明其中还有缓和的空间。 话说回来,托尔还是有策略的:“首先,我们先想办法把我和洛基身上的禁锢解开,我能感觉到有东西要过来了。等等——” 众人:“…………?” 托尔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洛基说是从冥界过来的亡灵,他们一定是受到了海拉的驱使!可恶,她明明和我们母后说只是流放我们的。” 托尼·斯塔克洋洋洒洒道:“托尔,你快看洛基,看他有没有翻白眼?你要是问我怎么知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都翻了白眼。不是我说,从前洛基骗了你那么多次,为了得到王位都捅了你的肾,让你的女朋友和你分了手,现在多明显啊,你的姐姐明明比你更有能力,却因为太有能力比你父王驱逐,现在她满心怨恨的回来,看你和洛基这个样子,啊无意冒犯,她只会觉得更不高兴。至于说一套做一套?只是不想你们母后伤心而已——光是这一点,都说明神后做家长比奥丁强太多了,啧。” 托尔:“…………” 洛基:“…………” 还有良心的班纳博士低声道:“托尼,他们父亲刚去世。” 托尼·斯塔克:“嗯,节哀。” 林宁跟着开口道:“别听托尼的,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想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们俩救下来,再来谈下一步的计划。” 托尔兴致勃勃道:“我下一步是要去瓦特阿尔海姆,让那儿的矮人再给我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然后回阿斯加德和海拉决一死战。” 托尼·斯塔克忍不住说:“那你可得让他们打造结实点,别让海拉再给捏碎了。” 托尔:“我会记住的。” 鹰眼终于把注意力从猪笼草的口粮前转移开了:“不过现在我们要怎么把托尔救回来?”他们这儿研究的空间传送技术,也只不过局限在地球上而已,再说他们也没有具体坐标啊。 林宁想了想说:“等我画个圈圈?” 众人:“……行吧。” 在那之前林宁还有心灵感应了托尔,将他所看当做她所看,这样会让她画圈圈的目的地更为清晰,这才画圈圈去了他们俩的所在地,在海拉驱使的亡灵大军过来前,将他们俩扯了过来,顺带还给留下了个幻象,让亡灵大军对着幻象一阵打杀。 他们俩现在挺狼狈的,因为被禁锢了,所以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肉体强度要比普通人好太多。 再说禁锢? 林宁是可以解,直接用现实宝石让禁锢变成橡皮筋都可以,只是不到最后关头,她并不想暴露现实宝石在她手上一事。所以,“我想有个人可能会有办法。” 于是,林宁就把他们兄弟俩丢给了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没好气道:“我这儿是垃圾站吗?” 托尔:“……” 洛基:“……” 林宁不以为意:“你不是觉得洛基是对地球有威胁的人物,现在正好,你大可不必为他解开禁锢,只解开托尔身上的禁锢就行。” 洛基:“…………” 这可真是王子变青蛙,谁都可以上来踢一脚啊。 斯特兰奇这儿有古一留给他的诸多古书籍,在费了一番功夫后就帮托尔解开了他身上的禁锢,还有他本来不想帮洛基解开的,可谁让洛基有一条银舌头,他表示他知道更多关于海拉的事。这让托尔很吃惊。 洛基有点想翻白眼:“你就当我在阿斯加德地下宝库中翻找东西时,不经意间看到了父亲他当年下令隐瞒的事——当年她跟随父王征战九大国度时的手下,只有她可以复活他们,让他们再度成为她的骁勇战将,助她征服九大国度,甚至是整个宇宙。她就是有这样的野心,我能看得出来。” 当时没有黑暗精灵攻击阿斯加德,洛基也没有假死,不过奥丁因为大限将至,而托尔他又在外面到处浪,洛基跟在弗丽嘉身边,还是没忘做点什么的,像他被弗丽嘉放了出来,还悄咪咪去过地下宝库几次,有一次他差点就将宇宙魔方偷拿出来,可惜没能成功。 不过他确实有在地下宝库中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海拉的事是其一,另外的他现在不方便透露。 而对他的话,斯特兰奇挑挑眉。 林宁则是笑了笑。 洛基:“……我怕母后也不能说服她改变主意,而且一旦阿斯基德的臣民不愿意服从她,恐怕她会将母后禁锢起来,然后转身将不愿意臣服的臣民都杀害的。哥哥,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托尔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接着转向林宁:“拜托你送我去瓦特阿尔海姆!”他得去那儿去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 林宁眉目一动,答应了他的请求。 然而如今的瓦特阿尔海姆却不再是从前热闹的瓦特阿尔海姆,整个瓦特阿尔海姆死气沉沉,他们转了一圈才找到仅剩的矮人王艾崔,他的双臂被人砍断了。 是灭霸做的。 灭霸来这儿让矮人王为他打造能放下六颗无限宝石的无限手套,本来许诺会放过矮人们的,但等他得到了无限手套,他就杀了矮人,只剩下了矮人王,还将他打造武器最重要的手臂给砍断了。 林宁抿了抿嘴角,她得回地球去。 在临走前,林宁别有深意的看了洛基一眼,接着就从瓦特阿尔海姆回到了地球,曼哈顿圣殿。 对斯特兰奇说:“出事了。” 灭霸有了无限手套,接下来他要做的自然是收集六颗无限宝石。 鉴于他们俩一个时间宝石,一个有心灵宝石,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会往地球来的。” 斯特兰奇一脸凝重,见林宁若有所思:“你在想什么?” 林宁垂下眼帘道:“我在想战场最好不要在地球上,还有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借力打力。” 斯特兰奇看了过来:“你是说海拉?” 林宁默认了:“空间宝石如今就在阿斯加德。” 实际上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天网”已经监测到有一艘科技水准高出他们顶尖科技数年的宇宙飞船,正朝着地球驶来。内部武器配备因为距离关系还不得而知,但可以基本断定来者不善,根据他们所已知的关于银河系的资料中,这艘飞船是泰坦星的,在过去参与过多次星球大屠杀。 加上林宁所带来的关于灭霸的最新信息,那这艘宇宙飞船必定是灭霸,或者是他的手下。 复仇者集结。 林宁此时正在进行心灵感应,这次来地球的并非灭霸,而是他的手下黑耀五将。 至于灭霸? 林宁并不需要从黑曜五将中的谁的脑海中掏取情报,她已经感应到她当初施加在假现实宝石上的意识领域起了波澜。现实宝石本来就可以一念成真,所以当时林宁弄出来的那个假现实宝石,不说可以以假乱真,但她在上面不仅加上了她用心灵宝石制造出来的意识领域,确实赋予了那块假现实宝石现实宝石的能力,也就是说即使那个现实宝石是假的,可也是高仿品。 “唔。” 是时候探讨下该怎么应敌了。 黑曜五将分别是亡刃将军、暗夜比邻星、乌木喉、超巨星和黑矮星。其中亡刃将军是黑曜五将之首,他和暗夜比邻星是夫妻,另外乌木喉是他们中的军师,同时他也是黑曜五将中最可怕的,他拥有着非同寻常的语言控制能力,他常常用言语劝诱甚至控制他人,即使是精神力强大的大脑也无法幸免。 这次灭霸派他们五个来,就是想知道心灵宝石和时间宝石的具体下落。因为即使是灭霸,他也只知道这两个宝石和谁相关,并不清楚它们具体在哪儿,黑曜五将还有一众手下来地球的目的,就是找到相关人士。 另外复仇者联盟他们还是知道的,纽约大战时就因为复仇者联盟在,才扭转了局面,所以他们到地球之后,也想到了要防止复仇者联盟从中阻拦,有想到如何对付他们。 只是他们这次来到地球后,就没能见到像绿巨人,还有那只狗子的影子,再有和心灵宝石相关的艾米莉亚·伍德不在地球,还有和时间宝石相关的奇异博士。这时候乌木喉的语言控制能力就派上了用场,他抓住了指挥战斗的美国队长,在威逼后,又用他超强的语言控制能力引诱美国队长说出了秘密。 原来为了对付他们的主人灭霸,以防他集齐六颗无限宝石,艾米莉亚·伍德和奇异博士就先一步离开了地球,去往了阿斯加德。更有他们还想到了用空间宝石,来汲取灭霸的能量,好把他打败。 最后一点只有众人都信任的美国队长知晓。 乌木喉:“哦?” 乌木喉转身就将此事,上报给了灭霸。 灭霸此时已经得到了现实宝石和力量宝石,他下一个目标不是去阿斯加德,夺取空间宝石,就是将卡魔拉叫回来,让她说出灵魂宝石所在,如今在听闻了乌木喉这么一说后,那就想着先去阿斯加德好了,一下子夺取三颗无限宝石多好的事。 林宁从没有尝试过制造那么大的意识领域,且其中还包含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操作,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她是一株植物,是一粒沙子,是麻雀翅膀上的一片羽毛,是超级英雄,是路人的呼吸,是钟表滴答的一声,是一个孩子嘴角绽放起的微笑。 在意识领域中,她就是一切,一切就是她。 这很奇妙,但也没有那么的新鲜,在她是代理死神时,她就体验过了“我即群体”,如今只是升级了,成为了“我即一切”。 而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等她再想去体会那种感觉时,却没能再抓到,不过也足够了,足够让灭霸赶到阿斯加德时,托尔还没能从矮人国度回来,而海拉已经用永恒烈火复活了她的手下,包括巨狼芬里斯,正准备瞒着她母后,让阿斯加德不愿意臣服她的民众统统狗带,她还是蛮想念那个滋味的。 灭霸的到来,让海拉冷笑出声,当年她跟随奥丁四处征战时,灭霸还在泰坦星苦苦挣扎呢,现在竟然出门打到她门前来了。 冷笑过后,海拉就带着她的手下,前去迎战。 而这会儿,林宁,斯特兰奇还有猪笼草,斗篷也已经来到了阿斯加德,在坐山观虎斗的同时,预备将阿斯加德的民众转移走,到底海拉和拥有了力量宝石的灭霸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动起手来,阿斯加德能保得住吗?这也是为什么林宁不想战场在地球的缘故,而那艘装着黑曜五将的宇宙飞船,他们这会儿还在接受“天网”,以及地球上一众蓄势待发的超级英雄的检阅呢。 嗯,猪笼草和斗篷也是蓄势待发的。 斯特兰奇再又又又一次把斗篷拨开后,几乎都要怀疑心情凝重的自己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了? 第226章 无限宝石(25) 灭霸不是独身来阿斯加德的, 他还带了一群杂兵来。 这群杂兵并不是先前的齐塔瑞人, 而是装备着盔甲, 像是鬣狗般的外星人, 但这对猪笼草来说没差,它连齐塔瑞人都不嫌弃。 而林宁也没有阻拦它“啊呜”一声,朝着从彩虹桥上朝着宫殿而来的鬣狗星人窜去,这会儿海拉复活的将士们也在迎敌,而海拉本人已经和戴着无限手套的灭霸对上了。 灭霸倒也知道海拉, 不想她也趁着奥丁陨灭后来搞事了, 在感受到海拉攻击来的力量后, 他表露出了欣赏, 都没用他已经有的力量宝石或是现实宝石, 就凭借着自身本事和海拉刚起了正面。 这可以说是天雷勾动地火,整个阿斯加德都为之一颤。 林宁没有贸然上前, 一方面她需要更细致的了解灭霸,另一方面她眼下还在和斯特兰奇一起, 帮助阿斯加德的臣民有序地离开阿斯加德。 再看灭霸和海拉的战斗: 海拉作为奥丁的长女,能够徒手捏碎雷神之锤,就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她的力量有多大,何况她还有阿斯加德加持, 根据奥丁的说法, 海拉可以从阿斯加德汲取力量, 从而带来诸神黄昏; 灭霸也不甘示弱, 他固然忌惮奥丁, 但不代表他就多弱于奥丁,何况他现在还有无限宝石,在对上海拉后,他就秉持着欣赏的心态,肆意挥洒着他本身的力量。 一时间,两人不相上下。 只是随着海拉从阿斯加德获得的加持越来越多,灭霸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握了握带着无限手套的左手,力量宝石亮了起来,接着他一挥拳砸在了彩虹桥上,整个阿斯加德以灭霸为圆心震荡起来,距离近的建筑已经开始了坍塌。 只这么一下,就可知力量宝石的厉害。 在六颗无限宝石中,力量宝石可为其他五颗无限宝石提供能量,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就是宇宙中的一切作用力。 林宁第一时间护住了猪笼草,斯特兰奇则挥开了斗篷,让它包裹住了正往传送通道而来的阿斯加德臣民,林宁旋即通过心灵感应将还没能往传送通道来的其他人,在心念间就通过她趁乱拿到的空间宝石,把这诸多人一并传送到这儿来,尔后通过空间宝石把他们一起传送到了亚尔夫海姆,精灵之国。 斯特兰奇神情古怪。 林宁:“?” 斯特兰奇张了张嘴:“你能够同时无限制地使用两颗无限宝石,而你的身体还能够承受得住。”无限宝石不是谁都可以随意使用的,对使用者的要求很高,在这种设定下,无限手套就有点像是bug般的存在了,它竟然能让灭霸共同使用六颗无限宝石。 林宁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我在拯救生命吧?我的赤诚感动了它们。” 斯特兰奇:“……” 在他们俩好人一生平安时,在见识到阿斯加德被毁,海拉无法再得到地域加持,反而会因为阿斯加德的毁灭而渐渐失去无敌力量后,灭霸他一击就击碎了海拉的利刃,不过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微笑着对眯着眼睛看着他的海拉道:“你很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毫不保留地挥洒过力量了。” 海拉可不会觉得荣幸,她催动着神力驱使着像是冰凌般的利器,朝着灭霸掷去。 数根尖锐利器齐发,灭霸却站着不动,可那“万箭”在他近前却变成了一根根羽毛,轻飘飘的,更何谈杀伤力了。 海拉一凛:“你!” 灭霸伸开左手,让一根羽毛落到他手掌中,无限手套上的红色宝石一闪一灭:“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空间宝石在哪儿了么?相信我,如果不是我现在没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否则我就会和你战斗个痛快淋漓的。” 海拉凌然道:“你没有,我有。” “如果是从前,我会更欣赏你杀伐四方,让其他国度都臣服在阿斯加德的统治下的作风,可我的想法早已改变了,”灭霸温和道,他觉察到什么,远眺向断了好几截的彩虹桥,“或许我可以找别人问问无限宝石的下落。” 海拉趁机想给灭霸一击,不曾想灭霸如今更向往其他无限宝石,便用现实宝石对准了她,让她成为了石板上的壁画,就像是在奥丁的地下宝库中,那描绘了昔日海拉跟着奥丁四处征战时的壁画一样,稍微不同的是,这个海拉会动还有思想。 灭霸则迎上了乌木喉报告给他的,来到阿斯加德试图用空间宝石来对付他的奇异博士和艾米莉亚·伍德。他看起来仍旧不慌不忙,甚至还带了点笑意,同样的为表示对他们俩的尊重,灭霸并没有急于用无限宝石,就那么一对二起来。 猪笼草? 它小人家现在还沉迷于和残存的杂兵作战中,甚至还和海拉的宠物巨狼芬里斯产生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对立感,两只时不时还对朝对方挑衅一二,看谁杀敌比较多,不过对猪笼草它小人家来说,它可能更多还是想尝尝芬里斯是什么味道。 转回到林宁和斯特兰奇vs灭霸上,斯特兰奇作为个法师,是用魔法和灭霸相碰撞,而林宁她倒也是可以作为个法师对敌的,不过她在这方面没有斯特兰奇熟练,就没有同他一样,而是使用了从满大人那儿“黑吃黑”来的戒指,和斯特兰奇相配合,先是朝着灭霸发射冻结的能量,这原本能够让灭霸被冰冻,身体温度降到几近绝对零度的,然而“冰风暴”只是在灭霸身体表面结了一瞬间的冰,很快灭霸还是那个紫色的灭霸。 不过他倒是愣了愣:“龙族的宝石戒指?” “难为你驱使得了它们,可惜它们不会对我起作用的,你既有心灵宝石,又何必再使用它们,这根本是在舍本逐末。” 林宁根本不和他废话,接着便再使用出了具有火焰爆炸技能的戒指,这个指环发出的热量能够通过灼烧爆炸范围内的空气分子来释放火焰,她在使用时没忘催动她的精神力来做加持。 但这一招也被灭霸轻松抗下了。 “你大可以试着精神攻击我。” 同样的,电流还有辐射都对灭霸不起作用,甚至是林宁用物质重组器将空气凝结成液态水,创造出含有致命赌气的空气也没什么用,灭霸还很坦然的呼吸了进去,只是让他打了个喷嚏,其他的没有丝毫作用。 “怎么会这样?” 在林宁瞬间失神的功夫,灭霸朝她挥过来一拳,幸好斗篷及时将她卷了过来,她才躲过了那一拳,对着面色凝重的斯特兰奇说:“他的皮肤近乎无法摧毁,尤其是在对抗冷、热、电、辐射和毒时,而且看他提起精神攻击时的惬意姿态,我想精神攻击很有可能也对他不会起作用。” 斯特兰奇沉声道:“他能轻松挡下我的魔法攻击。” 林宁眸色暗沉,“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到无限宝石。” 说着她身上有黄色光芒一闪而过,接着在灭霸看来她的身影出现了成千上百个,灭霸微一扬眉,只是握了握戴着无限手套的左手,周围就形成了一道冲击波,将幻影击了个粉碎,只剩下了林宁的本体,而林宁顾不上许多,凝聚起她的精神力,朝着灭霸发动了精神攻击。 这拖住了灭霸的行动力,斯特兰奇则趁机凝聚出护盾,将它推向了灭霸。法师们的护盾能够挡住各种枪火炮光的攻击,这是因为那是反物质盾,反物质能够湮灭一切物质,这一次护盾几乎都要打在灭霸身上,可他抵住了林宁的这一波精神攻击,接着用现实宝石将那个护盾变成了纸盾。 然后朝林宁发了个能量波,林宁再快也只能抵消了大半,结果还有部分打在了她身上,直接打到她吐了口血。 斯特兰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灭霸不无遗憾道:“无限宝石在你们俩手中根本就是辱没了它们,你们俩就没有好好利用到它们,可惜了。” 就在他要强取豪夺时,不远处空间发生了波动,一艘宇宙飞船正要穿过虫洞跃迁过来。 灭霸稍一感知,就知道了那是卡魔拉所在的银河护卫队的宇宙飞船,他旋即便想到了卡魔拉的背叛,昔日他收养卡魔拉的场景,还有在卡魔拉表现出对他这个养父疏远前的美好时光,一幕幕地在他脑海中徘徊。 灭霸忽然有了个主意。银河护卫队成员有星爵,卡魔拉,火箭浣熊,树人格鲁特,毁灭者德拉克斯,如今又多了个蟑螂妹。他们在得知灭霸要集齐六颗无限宝石报复宇宙后,就想尽他们一份力,阻止灭霸集齐六颗无限宝石。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如今倒没有完全毁灭,可也被毁了七七八八,一眼看过去都是废墟。银河护卫队也知道灭霸的厉害,即使毁灭者那个傻大胆要一个劲想向前冲,星爵为了大局着想,就狠狠瞪着他,让他别那么冲动,他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找了掩体,悄咪咪观察起了战况。 这一看不得了了,堂堂灭霸竟被一个头上长满鹿角的女人压着打,不仅如此,灭霸最后还被那个女神从身体里抽出来的武器,一剑贯穿了胸膛,随即那个女神摇身转走,只留下灭霸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银河护卫队:“!!” 毁灭者德拉克斯:“哈,他死了!” 卡魔拉却并不那么觉得,如果灭霸能那么轻易被杀死,那她早就为她的家人报仇了,她拉住想要上前查探的星爵,和他说了几句知心话,大意是如果她有一个秘密,但她不能对他说,如果她说出去,那大家和整个宇宙都会有危险,还说如果她落到了灭霸手中,星爵就杀了她,以免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星爵不明所以,可看着带着泪光的卡魔拉,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接着卡魔拉第一个上前去查看躺在地上的灭霸,等她发现灭霸似乎真的被刚刚那个女神杀死了后,她却发现她自己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开心,那么大仇得报,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接着却被灭霸伸手接住:“你会为我的死伤心,我很高兴,卡魔拉。” 卡魔拉:“我没有!” 灭霸:“女儿——” 卡魔拉很抗拒这个称呼:“别那么叫我。” 灭霸叹了口气:“你的眼泪是不会骗人的。” 卡魔拉狠狠抹掉了眼泪:“我恨你!你以为我不记得你在我的故乡做的事吗?我告诉你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来,我都一直想要杀了你,所以你死了我只会开心,开心到掉眼泪。” 星爵他们着急地过来,喊道:“卡魔拉!” 灭霸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一个个的都变成了石头人,接着他才和卡魔拉说道:“那你知道你的故乡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吗?原本照着你们的人口数量,你们星球的资源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到时候你们只会变得更加贫困潦倒,任人欺压,可我让人口数量减少一半后,那个星球重新焕发了生机,新生儿可以吃饱,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 “而我至今还记得你当时的模样,小小的,在找你的家人,还记得我当时和你说什么吗?” “你说平衡。”卡魔拉低下头,拿出了当初灭霸送给他的那个匕首,他们父女看来还有几许温情的意思,然而下一刻卡魔拉就拿着那把匕首刺向了灭霸。 灭霸顿时失望了起来,让现实宝石让那个匕首变成了泡泡,只是灭霸再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切实感受到了疼痛,而且还是在戴着无限宝石的左手臂上: “啊——!” 接着一切一切幻象都消失了,整个阿斯加德恢复了它最真实的模样。哪里有什么卡魔拉,有什么银河护卫队,也没有被灭霸虐到残血的林宁,此时的林宁用她先前锻造出来的最坚不可摧的合金匕首,一下就切下了灭霸的左手腕,无限手套掉落在地上。 斗篷把它卷了起来,接着把无限手套从断手上拽了下来。 本来到这儿已经够刺激灭霸的了,不曾想闷完杂兵的猪笼草这时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灭霸的断手眼看就要掉落在地上,它一个跳跃就衔住了它,然后把它给吞了。 斯特兰奇:“…………” 灭霸:“…………!!” 林宁:“…………你好消化吗你?”先前她和灭霸正面刚时,也不全是假的,像她用满大人那儿拿来的戒指来发招,就不是纯制造出来的,她有必要收集灭霸的身体数据,进而分析用“艾德曼合金”能不能对他造成物理性伤害,还有是否可以用十戒指中的切割光束,来破坏无限手套物质、分子、元素间的链接,进而将无限手套给毁掉;此外就是证实了灭霸无法全面免疫精神攻击,但他的精神并非近乎无敌的,更有他确实有着作为一个厉害之人的惯有毛病,那就是傲慢。 这一点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不管怎么说,灭霸的身体强度确实特别高,不像是一般的杂兵,也不是齐塔瑞人或是黑暗精灵的飞船能比的,所以林宁才有那么一说。 灭霸:“…………” 斯特兰奇:“……” 等得到猪笼草的肯定回答后,林宁就放下心来,尔后把无限手套拿了过来,上面那颗代表着现实宝石的红宝石咔嚓咔嚓碎掉了,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有力量宝石就足够了。 这么说的意思是,林宁揣着那么个无限手套当拳击手套,一拳拳地把灭霸揍得更加蒙圈了,同时把他揍到没有了招架之力。 不仅如此,她还叫斯特兰奇叫来,两人合伙从灭霸身体内榨取能量,就像他们平时使用法术时透过一个管道从强大的魔法实体们那获得源源不断的强大能量一样,直到把灭霸榨干。这个过程还需要空间宝石,直接将灭霸的能量进行转移,转移到他的老巢,还有齐塔瑞人星球上去,务必做到物尽其用。 反正到最后,灭霸就成了个干瘪紫薯。 猪笼草还过来嗅了嗅,也不知道是它已经吃饱了,还是现在的灭霸已经不好吃了,反正它就只是嗅了嗅,接着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接着默默跑开了。 林宁则默默给它点了个赞。 就在此时,天空一声巨响,失去了喵喵锤,但获得了雷霆战斧的托尔带着洛基从天而降——他那柄战斧的斧柄,还得要感谢在奥丁宝库中悄咪咪溜达过的洛基,他没能拿走宇宙魔方,却拿走了华纳神族送给奥丁的世界树树枝,本来还想拿它搞事的,结果只能给了托尔,从前他可是只给过托尔刀子的。 托尔还高喊着:“海拉,我回来了!” 接着等他看清楚阿斯基德的模样,悲愤到无以复加:“海拉,你给我出来!” 洛基本来还有点伤感,但他定睛一看后就又想捅他哥刀子了,这傻大个! 林宁则慢慢转过头去问斯特兰奇:“晚餐你想吃什么?” 斯特兰奇顿了顿道:“你请客?” 第227章 无限宝石(26) 现在说吃晚餐的事, 还早了点。 因为现在的情况不仅仅是把灭霸变成独臂紫薯精就能了结的, 还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做,不说阿斯加德, 就是地球还面临着黑曜五将。 嗯,关于这个? 在林宁从阿斯加德窥视地球时, 黑曜五将已经成为了败军之犬, “天网”,钢铁军团还有超级英雄可都不是吃素的, 何况他们一开始就对地球战况估计不足,甚至是远远低估了。再有他们也没想到林宁一开始就放了大招,让他们在她的意识领域中“沾沾自喜”,直到被炮火轰醒。 接着他们就被包围了。 林宁收回了心灵感应,又偏头瞧了瞧干瘪的灭霸,再看了看无限手套还有分布在她周围的无限宝石, 怎么安置无限宝石也是个难题。 林宁想了想假模假样道:“我怎么不知道现实宝石这么不禁用。”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之前不知道真相,或许还会信了这个邪, 可现在他显然从和林宁的配合无间中洞悉了真相。这人根本就不像灭霸认为, 没有很好的利用起无限宝石,反而她利用得不能再好了,在她的意识领域中,他压根就不能分辨出真假, 相信灭霸也是。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就是了。 那边托尔还在悲愤交加, 却不知海拉眼下已经成了壁画海拉, 也不知阿斯加德的臣民们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会儿正在精灵之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故国的消息。 洛基明明意识到情况并不如托尔想的那么糟糕,可他没有提醒托尔,倒不是他有意坑托尔,而是他已经看到了干瘪灭霸,想起了曾经被灭霸支配的恐惧,这么一来再来看站在不远处正在谈笑风生的林宁和斯特兰奇,就更能凸显他们俩的可怕。 那可是灭霸! 且还是拥有着无限宝石的灭霸! 林宁觉察到洛基的目光,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 洛基生生挤出了个微笑来。 斯特兰奇也跟着看过来,似乎在评估他现在对地球的威胁性。 洛基继续尽力维持着笑脸,即使那一看就特别勉强,可他只是想昭显他的人畜无害。再说了阿斯加德都成这样了,他还能怎样? 这么想着,洛基的注意力还是不免被那随意放置的无限宝石给吸引了,何况还不止一个无限宝石。只是现在他还是不去招惹那俩人的好,而且他总得确保母后的平安。这么一想,洛基就收起了有的没的的思绪,转而担心起弗丽嘉来。 林宁下一刻就慢吞吞道:“神后弗丽嘉安然无恙,在阿斯加德遭受重创前,和阿斯加德子民一起被传送到了亚尔夫海姆。” 洛基:“…………” 斯特兰奇则是冷哼了一声,洛基敢怒不敢言,只能跑去欺负托尔。 托尔的雷霆战斧乃是矮人王倾尽全力打造出来的,期间托尔为了能让矮人王启动熔炉,几乎被中子星迸射出的能量杀死,关键时刻他想到了奥丁,迸发出了属于神王继承人真正的神力。 可以说是托尔进化成了雷霆托尔,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能够被洛基岁随随便便捅肾? “……够了啊你!再吃你肚皮都要撑爆了!”林宁没空理会阿斯基德王子间的兄弟情谊,把还对着满地杂兵尸首蠢蠢欲动的猪笼草揪着耳朵揪回来,又想到灭霸几近坚不可摧,不太放心地再次问道:“那只手臂你真的能消化得了?” 猪笼草:“汪!” 林宁咳了一声:“我哪里在怀疑你的消化能力了,我是在关心你,而且这次你立了大功,我可以帮你把它们保存回去,留给你慢慢吃。”她说得是杂兵们,她还能提供保鲜服务——冰风暴对灭霸不怎么起作用,可对付那些杂兵确实绰绰有余的,而且只是保鲜而已,也不需要降低到绝对零度。 猪笼草立刻摇起了尾巴。 斗篷则飘在了斯特兰奇身前,衣角做环胸状。 斯特兰奇:“……怎样?” 斗篷指了指林宁,又搓了搓衣角,那感觉就像是如果它有手的话,它一定是在做搓手指求好处的动作,不过它表达的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你也想尝尝外星人?我倒是不在意,不过我不希望你留下什么难闻的味道。” 斗篷气得不轻,转瞬就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就硬要往斯特兰奇身上套。 斯特兰奇:“…………” 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说来斯特兰奇最终还是吃上了免费的晚餐,不过是由复仇者大厦提供的,就在复仇者大厦食堂中和其他人一起。 在那之前,双方互相交流了战况,接着讨论下战俘处置问题,还有阿斯加德人民的安置问题,无限宝石归属问题等等。这其中阿斯加德人民的安置问题得优先考量,因为托尔他在去亚尔夫海姆迎回他家母后还有子民时,面对着精灵之国的挽留,托尔大手一挥表示不用,他会带他的子民去中庭,那儿有他的朋友们。 林宁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好在阿斯加德的地基没有被损毁,还是可以进行重建的,不过在那之前托尔还和变回来的海拉大战了一场,在将海拉打败后,托尔选择将她流放,不允许她再踏足阿斯基德。 又鉴于阿斯加德被毁,其子民在不短一段时间内流离失所,那这也印证了传说中的诸神黄昏,但不像神话中奥丁等神明统统陨灭,只剩下海拉是唯一可考的幸存者那般悲惨,再者地球这边不差壕,托尼·斯塔克大手一挥表示可以收留他们,而黑豹陛下也表示了瓦坎达欢迎他们,同时还展示了瓦坎达怡人的自然风光,那更贴近原本的阿斯基德,而不像纽约这边都是钢铁森林。 托尼·斯塔克觉得他被看不起了! 可惜不仅没谁赞成他,反而默默远离了这些个有钱到丧心病狂的壕们。 托尼·斯塔克只好看向有资格发言的林宁:“作为和我一样,在福布斯亿万富翁排行榜上也名列前茅的你,这时候不觉得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林宁想了想说:“嗯,阿斯加德的重建,我想我可以帮上忙。” 其余人: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钞票! 当然了,这并非攀比着炫富,他们这边是由衷接纳阿斯加德人民的。至于重建?其实如果利用力量宝石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再把斯特兰奇拉上,重建阿斯加德就不会是多困难的事。 再来说灭霸,灭霸被打败的消息不久后就传了出去。 一直在关注着灭霸的银河护卫队很快就得到了这一消息,他们一个个都不可置信,尤其是卡魔拉,然而他们搜寻到的证据都证实了此事,且他们还打探到灭霸如今就被关押在地球,在七嘴八舌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去一趟地球。 银河护卫队中星爵就是地球人,或者说他母亲是地球人,他父亲则是天神族,严格来说他父亲就是个星球,不过星爵在他母亲去世前,他就生活在地球,又在银河系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后,星爵的思维也更贴合为一个银河系人,因而在他的印象中,地球是个科技落后,民风淳朴的星球。 哪想到人家闷声不吭的,就让灭霸在阴沟中翻了船。 这必然会让其他星球,更加慎重看待地球了。 星爵也对地球有了改观,只是从前的印象一时间没有办法扭转回来,再有他在探听消息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灭霸会被打败,是因为阿斯加德的神王奥丁,还有地球上的至尊法师古一,所以星爵他和他的小伙伴们说起地球时,还是无意识地给他们灌输了地球有那么点落后的印象。然后,当他们开着飞船接近地球近太空时,他们就被逼停了,接受了来自“天网”全方位的扫描和问询。 其余人齐齐侧目星爵。 星爵:“…………” 星爵左顾右盼:“我的音乐磁带可以更新了,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再弄几盒磁带来。e n,让我们嗨起来。” 不如跳舞不如跳舞。 其实星爵也有点冤,地球科技确实落后于星球,“天网”完全是集大成者,不能和地球科技水准相提并论,不过也没有星爵想的那么落后就是了。再说民风淳不淳朴?星爵都是从哪儿得出这种结论的啊,难道是美化了儿时记忆?还是说将科技落后和民风淳朴划上了等号? 反正有一半地球血统的星爵在接受“天网”问询和扫描后,“天网”有核实了他的身份,还将他的社保号和家庭资料呈现了出来,同时还有份失踪报告。 原来当年掠夺者勇度受星爵父亲的委托,把他送地球带走后,他就被报失踪了,如今星爵再看到他幼年的资料,还很有几分感慨,结果小伙伴们就围着他小时候的照片哈哈大笑起来,嘲笑他小时候就是个弱鸡。 星爵:“…………” 这都哪儿跟哪儿? 好在在走过程序后,他们最终还是被允许登陆地球,由复仇者联盟这边的特工负责将他们带入复仇者大厦,开始他们的地球之旅。 林宁这会儿倒没在复仇者大厦,她这会儿在曼哈顿格林威治村布里克街117a,将力量宝石从无限手套中取了下来,让它外面包裹了一圈隔绝性物质,就像宇宙魔方那样,接着就把无限手套给毁掉了。 再有还得确保灭霸没有翻盘的可能,他被汲取走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老巢被他的力量湮灭,最得力的五个属下黑曜五将也一个不剩,其中超巨星被反物质炸弹炸开在了太空中; 亡刃将军和暗夜比邻星的武器被黑豹用爪子砍断,后被钢铁侠发射的脉冲光冲击到; 乌木喉本来在清醒前,就被林宁的意识领域弄得神情恍惚,后对上了受过奇异博士教导的绯红女巫,还有一直跟在妹妹身边的快银助阵,自然败下阵来; 而拥有着超级力量的黑矮星,这个最容易对付,绿巨人上前锤爆了他。 林宁又捋了遍灭霸其他的属下,发现即使有侥幸幸存下来的,也只是乌合之众,并不会翻起什么波澜,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将他们锁定,把他们变成了花。又如今六颗无限宝石只剩下灵魂宝石不见踪影,林宁也没什么兴趣去找它,光是现在多出来的空间宝石和力量宝石就够让她烦心一下的了,总不能让它们就这么在地球搁着吧。 林宁这么想着,就一把捏住了猪笼草张开的血盆小嘴:“它们你真的不能吃。” 猪笼草:“呜呜。” 林宁转念干脆对斯特兰奇道:“这两颗无限宝石,你和托尼他们看着办吧,我就先带着这贪吃的家伙回去了。嗯,回见。” 斯特兰奇:“…………”她那语气让他产生了种她其实在说“这两颗无限宝石,你们拿着玩吧”的错觉,果然是错觉。 等林宁回到neesis,白皇后从投影屏幕前抬起头来:“艾米莉亚。” 林宁把有着黑洞胃的猪笼草放下来,让它老老实实待着,别肖想有的没的,接着看向了白皇后:“怎么了?” 除了neesis相关事宜外,白皇后还额外提到了银河护卫队登陆地球的事,林宁听了只是微微扬眉,她相信娜塔莎他们一定会从银河护卫队口中知道更多关于银河系的资料的,她听结果就好,再者这次和灭霸还有黑曜五将的对决中,她有和心灵宝石进行了更进一步的交融,所能够感应到的范围有了质的飞跃。 且本来心灵宝石的设定就是可以让使用者感应到全宇宙的生灵,林宁现在还达不到,不过在银河系进行下漫游还是可以的。这在很大程度上打击了她想要驾驶着宇宙飞船,到银河系中去漫游的积极性,只是转念想想她在跟着斯特兰奇学过法术后,都能去漫游多元宇宙中的其他平行宇宙了,那相对比下不能好好漫游银河系,也就没那么大不了的了。 林宁将她这份感悟和白皇后一说,末了还趴在桌子上意兴阑珊道:“所以现在我是反派大bss推完了,无限宝石除了灵魂宝石都见识过了,漫游银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漫游过了,那剩下的还有什么值得花心思的?” 白皇后:“《超级人类注册方案》?” 林宁挠了挠下巴:“我想共同经历那么多后,他们到时候不会再陷入内战中吧?” 白皇后:“我不能给出你肯定的答案,艾米莉亚。” 林宁想了想说:“谁知道到时候我们还在不在了,再说我还是愿意相信到时候他们会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超级人类注册方案的,这个提案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啊,没必要非要分成反对派和注册派,但是超级英雄不能由政府监管,可也不能缺少监管机制。 我想最合适的是超级英雄们自我监督和管理,定下一套准则与法规,违规者就由其他超级英雄做出迅速的判断与惩罚。我觉得现在复仇者联盟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所以未来还是很光明的,超级英雄们应该得到他们值得的对待与可以拥有的美好生活。” 白皇后:“嗯。” 林宁自己也振奋起来,她还是很看好这个平行宇宙的复仇者联盟的,只是相对应的她就少了个可以为之努力的小目标,只还不等林宁再想新的小目标,她就被汹涌而来的各方会谈堵住了,这还不是因为将整个地球都笼罩住的“天网”,这其中还牵扯到领空权等等各种有的没的的权益,而“天网”本来确实是钻了空子,现在尽管抵御了外星人攻击,可既然它都摆在明面上来了,那其他国家不能对它视而不见。 林宁从前就不太喜欢这种扯皮,可她现在精力充沛,愿意给她自己找点事做,正好也可以借此让“天网”拥有正大光明的身份,它从前可都是“妾身不明”来着,再者还能给《超级人类注册方案》敲敲边鼓,一举多得。 斯特兰奇知道后一脸冷漠,先前又是谁把无限宝石扔给他处理的,现在倒是去弄这种俗务。结果他刚这么鄙视完,他的老伙计王就过来说他有知道有一本古老记录着魔法的书籍,流落到外面正要被拍卖,问斯特兰奇要不要将那本书拍卖下来。 当然了,参与俗世的拍卖,自然是谁出的钱多拍卖品归谁了。 斯特兰奇:“…………” 说来受金钱困扰的还有小蜘蛛,他这个月已经消耗了三个书包,都是因为他在扮成蜘蛛侠时,把书包放到小巷中用蛛丝盖住,可时间一到蛛丝就消解了,然后他的书包就被人家顺手牵羊了。 小蜘蛛又不好意思朝他婶婶梅开口,只好自己想办法,还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赚很多很多钱,买一个书包丢一个书包。 不是…… 是不再这么困窘。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了? 第228章 无限宝石(27) 彼得·帕克想赚钱补贴家用, 照着他从前他就会去做兼职了,可现在他成为了蜘蛛侠, 学校和做蜘蛛侠已经将他的时间占用的满满的,他根本就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来。 他的好朋友内德见他愁眉苦脸的,就问他怎么回事。 等彼得·帕克把他的苦恼一说,当然是略去了蜘蛛侠的那部分, 内德想了想说:“你的手工活不是很好吗?我之前就见你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东西组装成个可以运行的电脑, 你可以试试做这个无本买卖啊,就是把你组装好的东西放到ebay上去卖,虽说低价卖, 但积少成多嘛。还有我觉得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古董的, 最起码你家那台电脑我记得是我小学时出产的, 想想还很是有点怀念。” 彼得·帕克:“……” 内德以为他觉得这是个烂主意, 当即就拍着胸脯道:“真的, 你可以上ebay上看看, 那儿什么都有人拿出来卖, 最近最火的就是超级英雄们的亲笔签名照了!” 岂止是亲笔签名照,求超级英雄各种贴身物品的大有人在, 他们还开出了让彼得·帕克难以想象的高价, 他想到了什么不由道:“说起来我有一张和superdog的合照。” 内德一听就手舞足蹈起来:“什么!你怎么有的?天呐, 彼得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那多酷啊。” 彼得·帕克挠了挠脸颊:“呃,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花了五美元。” 内德:“??” 彼得·帕克把那张合照拿出来给内德看, 内德一看立刻也做出来瓦肯手势,还兴奋地高喊:“生生不息,繁荣昌盛。”在那张合照中其实猪笼草在比“v”,只是它的爪子没分那么开,所以很像是瓦肯手势。 “它几乎没有和其他人合过照,你这张合照如果拿出去肯定会让其他人羡慕死,最起码fsh就会,虽然他现在最喜欢蜘蛛侠。”fsh是他们学校的校霸,还是那种很有人气,走哪儿都有人围着的学生,平时没少欺负彼得·帕克,还经常那他取乐。 小蜘蛛:“什么!” 内德:“你干嘛那么震惊?” 小蜘蛛赶紧说:“没,我是说其实我也喜欢蜘蛛侠。” “他是挺酷的啊,反正再怎么着都比咱们俩酷,”内德叹了口气,作为学校的底层人员他也很无奈啊,“彼得你该把这张照片拿出去让其他人另眼相看的,让他们知道我们书呆子还是有撞大运的时候的!” 小蜘蛛冷不丁想起来不久前被猪笼草找上来求饱餐一顿的事,瑟瑟发抖了下:“不要了吧。” “要不然你装作把它误发到推特上,接着再秒删——对了,你现在推特有多少人在关注?” 小蜘蛛耸了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内德跟着泄了气,忽然他一拍大腿道:“我想到了,我们把它挂到ebay上,然后填一个天文数字,然后我再装作不经意间在学校里提起来。superdog的人气可高着呢,咱们学校大部分女生都很喜欢它,觉得它可萌可萌了。” “真的?”彼得·帕克想起了他暗恋的女生丽兹,记起来她有一个superdog手机挂件,再联想到到时候他可以和她搭上话,有共同话题,就傻笑着同意了内德的提议,接着在填价格时,他弄了几下:“$999?” 内德:“这个价格?万一真有人拍下来呢?” 彼得·帕克想了想又加了个九,内德托着下巴道:“再加一个,不,两个。” 最后就价格就变成了“$999999”,彼得·帕克又数了下,感受下这个价格的厚重,对内德说:“我觉得差不多了。” 内德跟着点头,然后就和彼得·帕克说起明天到学校怎么演戏,才能不显得矫揉造作,他们俩都挺没底的,毕竟这种事他们都不擅长。这时彼得·帕克的手机发出了“叮”的一声,他拿起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内德忙问:“怎么了?” 彼得·帕克吞了吞口水说:“被人拍下来了!” 内德也跟着大吃一惊:“不会吧?那可是差一块就一百万了啊,谁那么土豪?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彼得·帕克想了想说:“我得和对方说这是个误会,我没想真把它卖出去啊。” “嗯,那你快联系人家。”内德接着说:“唉,早知道我们就该多加几个九的,可那样又会显得太刻意了,虽然999999也没好到哪里去。” 彼得·帕克:“…………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大可以装作不经意说我有一张合照的,完全没必要把它挂在ebay上。” 内德:“…………你刚才怎么没想到?” 彼得·帕克:“…………”他刚才不是只想到丽兹了嘛。 少年怀春总是诗啊。 这就不好说出来了,小蜘蛛他还是赶紧联系买家,把这个误会解开,可他接连发了许多私信都没有得到对方回复,就当小蜘蛛都想让内德帮他查一查对方的真实姓名时,对方竟然先一步发了邮件到他的手机中: “从没有人敢这么愚弄我,你是第一个,彼得·帕克先生。” 彼得:“!!” 内德:“!!” 内德:“…………你在ebay上是匿名的,对吧?” 彼得·帕克僵硬着说:“我是啊。” 接着有来了一条短信:“现在请你打开你的卧室窗户,否则我将采取非常手段了。” “!!!”x2 内德被这两条短信营造的气氛吓到了:“彼彼彼得。” 彼得·帕克抿了抿嘴角后说:“这和你没关系,内德,你现在赶紧离开我家。” 内德:“不不不,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就不该证明我们也可以酷就把你拉下水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对了,打911,不行,对方那么有钱还那么有能力,警察绝对不会他的对手。我们联系复仇者联盟,可我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彼得·帕克连忙说:“内德,你冷静!我觉得对方应该没有恶意。”最起码他的蜘蛛感应就没有反应。 内德:“这还没有恶意?” 彼得·帕克眼睛一转道:“如果他真的有恶意的话,那我们说的话他不是都该听到了?可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采取非常手段——” “他说得对。” 窗户外传来了一道有那么点熟悉的声音,“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怎么了,都有被害妄想症了吗?” “…………”x2 接着他们俩面面相觑,僵硬着去看出现在窗户外的金红色身影:“钢铁侠!!” 没错,这么土豪这么闲还这么有恶趣味的不是托尼·斯塔克是谁。这会儿同样土豪也有恶趣味的林宁却没有闲,她还在和联合国以及其他国家代表团斗智斗勇;而比他们俩都土豪的黑豹显然没有这样的恶趣味,他老人家还在瓦坎达殷切招待王后弗丽嘉,而且黑豹并不会关注纽约的好邻居小蜘蛛。 反正彼得·帕克就被托尼·斯塔克叫了下去,而之前还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内德,在得到托尼·斯塔克的合照以及签名后,就乐颠颠地抛弃了他。 彼得·帕克:“…………”彼得·帕克就这样被托尼·斯塔克拎进了复仇者大厦,他还来不及回想现在的复仇者大厦和之前见过的有什么不同,就看见了合照中的另一个当事狗,还有它的好搭档斗篷。 托尼·斯塔克随口道:“哦,他们俩是来申请任务的,好养活一个坏脾气的法师。” “哎?可superdog不是艾米莉亚·伍德女士在供养吗?伍德女士可是在最新公布的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的,就在您下面。”小蜘蛛没看到托尼·斯塔克的脸色,单纯的感慨道:“没想到瓦坎达的国王陛下那么富有,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啦,振金可是现在最贵重的金属。” 托尼·斯塔克不是很服气:“不过是靠天外陨石,才能排到第一位,哪想我和艾米莉亚全靠自己天才的大脑,创造了常人难以匹敌的财富。” “伍德女士是白手起家没错,”小蜘蛛顿了顿就话锋一转道:“我是说您尽管先继承了您父亲留给您的亿万家产,可斯塔克工业在您的领导下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何况您还是钢铁侠,是人人敬仰的超级英雄,我是您的超级粉丝,真的。” 托尼·斯塔克笑眯眯道:“你这小孩儿不错。” 彼得·帕克:“……所以您可以把对着我的掌心炮移开了吗?” 托尼·斯塔克他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当然。” 彼得·帕克:“…………我说的最后那句是真的,我是您的超级粉丝!” 托尼·斯塔克扬扬眉:“是吗?我还以为你是猪笼草的超级粉丝,不然你也不会把你们的合照标价一百万美元了,由此可见那张合照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彼得·帕克连连摆手:“不不不,那是个误会,我绝对没有想要将那张合照卖出去的,我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拍下它。” 托尼·斯塔克补全了他那可疑的停顿:“你想说冤大头?” 还不等彼得说什么,斗篷裹着猪笼草就唰一下飞了过来,它们哥俩显然是听到了那么一个一百万美元,哪怕它们俩都不怎么食人间烟火,可谁让斗篷有在勤俭持家,猪笼草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一百万美元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它小人家平时吃掉的各色狗粮可能都不止这个数目,可它不掌握财政大权,对金钱根本没有多具体的认知。 眼下猪笼草用深沉的目光盯着彼得·帕克,想让他解释清楚,不过在那之前,它歪了歪脑袋,又嗅了嗅他,顿时意识到他就是先前的那个蜘蛛精,便咧开血盆小嘴,露出它那一口小白牙,很有股邪魅狷狂气质。 大概。 斗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就抖着肩,配上“桀桀桀”的笑声都没有任何违和感。 小蜘蛛:“…………”瑟瑟发抖.jpg 托尼·斯塔克则翻了个白眼:“幼稚。” 说的他自己好像很成熟稳重一样。 · 说来蜘蛛侠的真实身份,在彼得·帕克来之前于复仇者们就不怎么是个秘密,托尼·斯塔克他先前就有提议过把他划拉到碗里来,给予他指导和锻炼。 小蜘蛛他也梦想着加入复仇者联盟,和复仇者们一起保卫地球,捍卫世界和平,现在他来到了复仇者大厦,可他只是想到了开头,万万没预料到接下来的发展: 托尼·斯塔克把他叫来复仇者大厦后,就被希尔叫走了,他们还有内部会议要召开,而这样的会议猪笼草和斗篷一般是不参与的,何况他们哥俩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给斗篷家贫穷法师筹钱。 本来他们俩是想做任务来换钱的,不过近来复仇者联盟没有需要他们俩去完成的任务,可天无绝人之路,一转眼它们就撞到了个赚钱的大好途径,于是就缠着不好意思的小蜘蛛,让他老老实实交代。 小蜘蛛就贡献出了ebay这个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的网站,还给它们俩看了大众对超级英雄的需求。 “队长的裸照,咳咳,这个不太好吧,我们看下一个——” “钢铁侠的眼睫毛?为什么是眼睫毛?不管了,我看看悬赏价啊,一万美元,这么贵?” 斗篷用意识投射器投射道:‘全部眼睫毛?’ 彼得·帕克仔细看了看后说:“不不,是一根眼睫毛。” 猪笼草似懂非懂,其实它有在想一万美元可以买到多少颗狗粮。 不过呢,这个要求比要队长的裸照来的没那么羞耻,所以他们就先标记下来。 再继续往下看,就看到了诸如“雷神托尔的半裸照”“绿巨人的内裤”“黑寡妇的唇印”“鹰眼的箭”“绯红女巫的签名照”等等悬赏,开出的价格也不等,最高的有到十万美元,看的彼得·帕克眼睛发红: 贫穷果然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林宁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画了个圈圈来到了复仇者大厦顶楼,先和贾维斯打了声招呼,接着信步来到了他们仨身后,看着彼得·帕克的手机屏幕:“看来大家热切希望和超级英雄们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我觉得也是,是时候做点什么增加超级英雄们的亲和度了。” 彼得·帕克立刻站了起来:“伍德女士!” 斗篷一看金主爸爸来了,立刻裹着个单人沙发过来。 猪笼草冲着她摇了摇尾巴:“汪。” “你说你的照片拍出了一百万美元?哦,我知道这件事。”林宁说着偏头看向彼得·帕克,“你该让托尼付款的,我们可以平分,我是说见者有份,我们六个平分。” 彼得·帕克:“六个?” 贾维斯现身道:“帕克先生,您好。” 白皇后出现在林宁背后:“嗨,彼得。” “…………你们好。等等,你是人工智能?我还以为你是斯塔克先生和伍德女士的哔哔。什么?我是说哔哔,为什么要消音,那孩子总可以了吧?”直到现在托尼·斯塔克他没有要求贾维斯取消这个对女儿这个词的消音,也不怪彼得·帕克中的“女儿”被哔哔了。 林宁:“…………复仇者大厦的独有风范,托尼·斯塔克的杰作,不然还能是什么?”她为彼得·帕克介绍了白皇后和贾维斯,接着就和彼得·帕克调研起如何更好地增加超级英雄们的亲和度,尽管他们本来就有不低的受欢迎度,只是稍微拉近下距离,也未尝不可。 彼得·帕克挠了挠后脑勺,要是让他从他的角度出发,他肯定会说让我加入复仇者联盟吧,可想想伍德女士这么问他,应该是希望他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出发。他就想到了美国队长为学生们拍的一系列教育录像,觉得那个好像也有起到那么点作用,不过队长本来就受人敬仰啊。 再想同为偶像的明星们,怎么想他们和粉丝亲近的方式,都不怎么适合超级英雄们啊,总不能让他们去拍电影吧,虽然好莱坞有电影公司想拍,可都没有得到官方授权。 林宁若有所思:“你觉得以超级英雄为中心,基于现实开发的大型网络游戏如何?可以和斯塔克工业旗下的全息技术相结合,提供身临其境的观感。“ 林宁说着就看了眼隐隐透露着“玩不起玩不起”的小蜘蛛一眼,眉眼一转又道:“当然了,那都是提供给高端玩家的,普罗大众自然是人人都可以玩得起,这样才契合我的原有目的。嗯,让我再想想,游戏中赚取的游戏币可以nemesis旗下产业当货币使用。” 彼得·帕克想都没想就说:“好好好!太好了!” 他还油然产生了一种跪下叫爸爸的冲动,他是说“土豪我们来做朋友吧”,他看到斯塔克先生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耶。 林宁耶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斗篷: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斗篷? 猪笼草:呔!蜘蛛精吃朕一嘴! 第229章 无限宝石(28) 小蜘蛛几乎要被“金币”冲昏头脑了, 幸好他及时清醒过来,期期艾艾道:“伍德女士——” 林宁微微一笑:“叫我艾米莉亚就好。” 小蜘蛛:“呃, 艾米莉亚你是早就知道我是蜘蛛侠了吗?还有斯塔克先生。” 林宁点了点头:“嗯,我们一直在关注你。” 小蜘蛛振奋起来:“为什么?是要把征召进复仇者联盟吗?我太期待了!我是说成为一个超级英雄,去帮助他人,做我能做的事——斯塔克先生今天叫我来, 是不是就是想把我作为蜘蛛侠介绍给其他人?” 林宁道:“这你得问他了。” 她接着说道:“来和我说说你成为蜘蛛侠的感想, 说不定我可以为你背书。” 小蜘蛛:“真的吗?” ‘假的!’x2 小蜘蛛:“…………” 显然对于小蜘蛛这个半路杀出来争宠的,猪笼草和斗篷都很不以为然,在旁边对他虎视眈眈。林宁斜睨了他们俩一眼:“你们俩不是要攒钱供给史蒂芬吗, 还不快去——到时候你们还需要多少, 我个人给你们补足差价, 行了吧?” 斗篷立刻抱住林宁的小腿, 谄媚到彼得·帕克目瞪口呆, 而猪笼草就简单粗暴得多, 它敲敲彼得·帕克的胳膊让他转过身来, 接着就像他展示了它的血盆小嘴,似乎一口就能把他吞没。 小蜘蛛:“…………” 林宁:“嗯?” 他们哥俩溜了溜了。 小蜘蛛无意识颤了下, 不过很快他就沉浸到他有很大可能会被复仇者联盟录取的幸福感中, 对林宁问他什么, 他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他在获得超能力后为何会成为蜘蛛侠,他的回答很朴素: “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之后却不作为, 那之后发生的事就是你的责任。” 林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 转过身来和托尼·斯塔克碰头时,林宁本来想问问他对小蜘蛛是什么看法,托尼·斯塔克就先开口道:“你对最新出炉的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有什么看法?” 排在首位的是黑豹特查拉,他坐拥着瓦坎达和地球上最昂贵的金属振金,接下来就是托尼·斯塔克和林宁,其中作为第二名和第三名,他们的总资产数值相差无几,可他们俩加起来的总资产也只有特查拉的二分之一,不过和第四名往后拉开的距离也比较大。 林宁一扬眉:“你很在意吗?可即使没有黑豹,你也不是世界第一高富帅啊。” 托尼·斯塔克下意识道:“难道他们对你的资产评估有误?” 林宁摊开手说:“我的意思是你只是富帅。” 托尼·斯塔克:“…………” 林宁把手放下,低眉顺眼道:“如果冒犯到你,我诚恳的向你道歉。” 托尼·斯塔克:“呵呵。” 林宁没抬眼,语气认真道:“我想把nemesis公司留给彼得,而在他有能力继承nemesis公司前,我希望你将代他监管。当然了,我会做好nemesis公司前景规划的,最起码是接下来二十年内的。”林宁有一种她其实不会在这个世界呆太久的预感,可能不会等到彼得·帕克成年,或者比那还要短,所以她得提前安排“后事”。 托尼·斯塔克愣在了当场,稍后他反应了过来:“今天是愚人节吗?贾维斯!” 贾维斯并没有出声,林宁抬眼看过去:“我没有开玩笑。” 托尼·斯塔克面无表情道:“那我拒绝。” 林宁张了张嘴,托尼·斯塔克急急道:“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我要和你冷战,冷战你懂吗?贾维斯,我要屏蔽艾米莉亚·伍德,快把她变成马赛克。贾维斯!” 贾维斯:“先生,您确定吗?” 托尼·斯塔克气急败坏:“我拿我的大脑发誓!” 贾维斯顿了顿后说:“如您所愿,先生。” 接着林宁面前就出现了一堵马赛克的虚拟墙壁,就是只够把林宁的正面挡住,如果林宁移动的话,那马赛克墙就会跟着移动,简直是又猥琐又此地无银三百两。 托尼·斯塔克:“…………” 林宁:“……” 托尼·斯塔克气汹汹地离开了,等回到他的个人实验室,他就骂了抖机灵的贾维斯,接着又开始把矛头转向林宁:“你说她有什么毛病,她当初不是已经选择了到这个平行宇宙开始新的生活,现在又是怎样,想拿着无限宝石重塑她那个已经毁灭的平行宇宙吗?” “但伍德女士并没有想要集齐六颗无限宝石。” “……所以我才说她有什么毛病!贾维斯我和你说,我现在觉得我被她始乱终弃了,还是上床忘记戴套的那种,啊呸!”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非常不舍得伍德女士离开。” “…………啊呸呸!” 反正托尼·斯塔克说屏蔽林宁就屏蔽林宁,以至于林宁开始怀疑他内心住着个小公主,也有可能他现在连三岁都不到,虽然他四岁时就做出了电路板。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当天晚上去华盛顿谈合约的小辣椒回到了纽约,在从贾维斯那儿知道托尼·斯塔克还在复仇者大厦后,就带了他平时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甜甜圈去了复仇者大厦,一路来到了几乎占据了一个楼层的斯塔克实验室,刚进去她就看到了一个有着棕色长发的女人,而她穿着托尼·斯塔克的衬衫,底下没穿衣服,露出两条光洁的长腿。 小辣椒声音喑哑道:“托尼?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惊喜,那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你你?”后面她有点结巴,是因为那个女人转过身来了,她看起来并不太年轻,眼角还有点细纹,有着一双焦糖色的大眼睛,流动着叫人沉溺其中的光彩,可以说她虽然不那么年轻,但却有着年轻姑娘们都没有的风情,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为她增添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不过小辣椒惊讶的还不止年纪问题,还有,“我一直知道托尼他是个典型的自恋狂,可我没想到他已经自恋到这种地步。”她甚至还有一丢丢可以理解为什么她的男朋友,会背叛她找了那么个小三来了。 ‘小三’:“…………佩珀,我,算了,贾维斯你来说。” 贾维斯:“波茨女士,先生他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从安东尼·斯塔克变成了娜塔莎·斯塔克,不过你可以放心,先生他还是可以变回来的。” 小辣椒:“…………我记得我在一小时前还和托尼通过电话,而如果贾维斯你说的是真的,那托尼变成这样也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可你们竟然连名字都起好了?”她的语气很微妙,看娜塔莎·斯塔克的目光也有那么点微妙,毕竟一般人在发现自己竟然变了性别后,都不会那么坦然就接受的吧? 斯塔克:“……”这特么都赖艾米莉亚·伍德! 这确实赖林宁。 她想和斯塔克联系,可斯塔克单方面拉黑了她,所以林宁就只有出此下招了,而效果是显著的,托尼·斯塔克他从他变成娜塔莎·斯塔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主动联系了林宁,当然没什么好气就是了。 又先前林宁说起平行宇宙的娜塔莎·斯塔克时,托尼他不但没什么反感,反而还认为娜塔莎·斯塔克一定是世界上最受瞩目的女人,后来还兴致勃勃地弄出了复仇者性转模拟图像,可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也没那么的难以接受,只是面对小辣椒时,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 而小辣椒,她反倒出乎意料的淡定,在沉默良久后说:“我的内衣你穿不了,我看罗曼诺夫的正好,要不我去帮你借一套过来?或者你已经让贾维斯帮你订购了?” 斯塔克:“……我不是,我没有!” 小辣椒微微松了口气,她又瞄了眼她男友,或者说她女友胸前的波涛汹涌,转开目光后去找了黑寡妇,而黑寡妇是谁啊,尽管小辣椒什么都没说,可她依然敏锐地意识到猫腻,接着全复仇者联盟都知道了托尼·斯塔克这个花花公子变成了花花公主。 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他们纷纷前来围观,就连远在瓦坎达的雷神托尔都在不久后,手持雷霆战斧降临在复仇者大厦。 斯塔克:“…………” 再看收钱了啊! 托尼他脸皮还没有厚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在轰走一群没人性的队友后,顺带扔掉了黑寡妇友情贡献出来的内衣和裙子,甚至还有丝袜,高跟鞋后,‘她’就恶狠狠地再联系了始作俑者林宁,让她麻溜地接触对‘她’做的好事! 林宁笑意根本就忍不住:“最起码托尔他们没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要在你变回去前和你来一发,而如果是他们中的谁变了性,你肯定会那么调侃的。” 斯塔克:“……”无法反驳。 实际上,队友们在看到‘她’后,顶多就是鹰眼吹了声口哨,猎鹰说了声很辣而已,而班纳博士他受到的惊吓更多,不过在惊吓过后,还有贴心的提出要不要给斯塔克‘她’做个全面检查;美队更关心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冬日战士虽然没说什么,可他有悄悄地和猎鹰科普了另一个平行宇宙娜塔莎·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的婚事,这把猎鹰雷得够呛。 在斯塔克离开后,猎鹰就忍不住提及了此事:“原来队长喜欢这种类型吗?” 美队:“我没有……” 冬日战士揶揄道:“那你刚才脸红什么?” 美队:“她,不,托尼他衣服没扣好。” 冬日战士:“哦——” 黑寡妇顺了下头发:“说起女朋友来,史蒂文,你之前不是和你在健身房认识的那个叫瑞秋的姑娘约会吗?你还说过她不知道你是美国队长,和你相处很愉快,现在怎么样了?” “呃,我们没有再继续约会了,”美队皱了皱眉,有点困扰道:“她好像对我和巴基的关系有什么误会,说我得给巴基更多安全感才行,不能再找女朋友来做挡箭牌了。” 他说完有安静了一瞬,接着大家快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 “我的上帝!” 猎鹰还站出来为人家姑娘辩解:“我倒是觉得不能怪人家女孩儿,队长你不能和人家去电影院看电影,都要带上巴基。” 美队:“是巴基说他也没有看过那部电影,所以——” 其他人纷纷摇头,也不怪人家姑娘误会,就是到现在为止,美队和冬日战士这俩单身汉不在复仇者大厦住的时候,还是在外面住同一所房子,好互相照应。 托尔挠了挠头道:“等等,你们在笑什么,我没有弄明白。” 中庭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黑寡妇开了口:“对了,洛基他还好吗?” 托尔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我弟弟?弟弟他一直在陪伴着我们母后,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不会再做什么让我们母后伤心的事。” 黑寡妇意味不明道:“但愿吧。” 趁着这会儿气氛正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快银看向了他认为最可靠的黑寡妇:“娜塔莎,我能请求你帮个忙吗?” 黑寡妇眉目不动:“难道你想知道旺达在和谁谈恋爱?” 皮特罗连忙点头:“对啊!” 旺达有点害羞:“皮特罗!” 皮特罗这次没有依着妹妹:“旺达,这件事我必须搞清楚,而且我知道你是在网恋——你平时除了去上学,做任务,就是在复仇者大厦中呆着,可你平时捧着手机傻乐,还有时不时收到玫瑰花,但却没有见到有任何一个男人敢靠近复仇者大厦,那你只可能是网恋了!你得清楚网络上好的坏的都有,你怎么能肯定和你网恋的那家伙是男是女,对方说不定是个坏人,看旺达你单纯好骗。” 旺达立刻反驳:“他没有!他很好的。” 皮特罗警觉起来:“你见过他了?” 旺达看了看看热闹的队友们,咬了下下唇:“我不和你说了。” 接着就跑开了,皮特罗赶紧追上去:“旺达!” 猎鹰惊讶道:“旺达谈恋爱了?天呐,这可是个大新闻。等等,你们都知道了?” 没有人反驳,鹰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嗯,现在除了你和皮特罗不知道外,我们大家都知道。”就连美队也知道,不过他是偶尔撞见了所以才知道的,其他人多是心细,就是班纳博士,也是从贾维斯最近想要实体化的项目中窥见的,对了,托尼他还有倾心为贾维斯提供了不少恋爱提议,不过都被贾维斯否决了。 猎鹰:“…………” 八卦是人之天性,就连超级英雄们也不例外,甚至还很喜欢震惊体: “我还以为贾维斯会和白皇后——” “白皇后明显是艾米莉亚的小甜心。” “艾米莉亚不是和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和魔浮斗篷更亲近吧?” “斗篷不是和猪笼草哥俩好吗?” “就像队长和巴基那样相亲相爱。” “哈哈哈哈。” “瑞秋是真的误会了。”美队虚弱道,他还是不太适应现代姑娘们的思维啊。 而娜塔莎·斯塔克那边,小辣椒把‘她’扔掉的内衣裙子等捡了起来,对别具风情的男朋友说:“你想我帮忙吗,娜塔莎?” 斯塔克赌气没说话。 小辣椒没绷住多久,笑了起来:“你这样很好看,如果我是男的,我肯定也会爱上你。” 斯塔克也没能绷住,‘她’朝小辣椒张开了双手,然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知道的,我们确实不该浪费这美好的夜晚,亲爱的。” 小辣椒不假思索道:“不,别想。” 斯塔克:“…………”说好的爱我一生一世呢? 要不让艾米莉亚那家伙把小辣椒也变了? 林宁如果知道斯塔克他能有这么色欲熏心,她绝对会在把斯塔克变成娜塔莎·斯塔克前多考虑一秒了,又见他没有再打来骚扰电话,林宁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索性在他主动要求前就单方面拉黑他,尔后她伸了个懒腰,看向了一旁的白皇后:“亲爱的,你认为我们这个游戏该怎么立项呢?” 白皇后:“在那之前,艾米莉亚你真的不考虑把单方面离家出走的猪笼草叫回来吗?越往后拖越不好哄。”猪笼草这是吃了小蜘蛛的醋,不玩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赖在圣殿不回来,为此斯特兰奇快要烦死了,如果不是他刚拍卖回来的那本古书,他早就把金主狗子赶走了。 林宁扁扁嘴:“人家现在和魔浮斗篷好着呢。”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准备画圈圈把自家狗子接回来了,还有上次从阿斯加德带回来的冰冻杂兵们,还剩下不少,足够让它小人家回心转意了。 ——今天的地球,是平安无事的地球呢。 第230章 重回聊斋(1) 为了寻找玩离家出走的熊狗子, 林宁便画了个圈圈去了斯特兰奇那儿。 斯特兰奇果然一脸不耐烦,可又因为没多少底气, 所以整个人就显得很割裂: 要不怎么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呢。 林宁还火上浇油:“那本书拍卖回来了?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家斗篷和我家猪笼草。” 斯特兰奇咬牙切齿:“可不是。” 他恨不能也把林宁扫地出门,不过过了会儿他们俩还是坐到了书房的书桌旁谈起了人生。 林宁跟斯特兰奇更不避讳,说起了她不久后会离开这个平行宇宙的事。 斯特兰奇看了她片刻,冷不丁道:“你知道灵魂宝石在哪儿?”尽管是问句, 可他却是用的陈述语气。 林宁:“嗯。” 斯特兰奇更好奇了:“可你为什么不想集齐六颗无限宝石?” 林宁看了看他:“看来你进行了不得了, 且说出来肯定让我也很错愕的推理,关于我的来历的。” 斯特兰奇:“…………难道你自己没有觉察出不对吗?即使强如灭霸,他也只有依托无限宝石来承接六颗无限宝石的力量, 而你几乎是随心所欲在使用它们。” 林宁没说什么, 等着斯特兰奇继续往下说:“关于无限宝石的来历, 其实真正的来历是它们是惩罚女神(nemesis)因为厌倦自己的存在与孤独, 自我分裂成了数颗宝石, 除了六颗无限宝石外, 还有一个自我宝石。只是在我们这个平行宇宙中, 无限宝石被设定为宇宙大爆炸时的奇点。” 林宁:“你去其他平行宇宙窥探到的?” 斯特兰奇微微颔首:“如果你非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甚至还看到了漫画和电影, 我还有漫威宇宙系列电影光碟。” 林宁抓住了华点:“那你付钱了吗?” 斯特兰奇:“…………” 林宁继续问道:“你都看过了吗?《奇异博士》那部也看了?作为主人公你作何感想?” 斯特兰奇对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在说你。” “我在你说你的推理前, 就说了我的感想。”林宁说着却皱了皱眉, “我是说以我所有的记忆来说, 我和你说的惩罚女神没有任何关联,可谁又能保证我记忆中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始的记忆呢。唔, 非要这么辨思下去,我可能会怀疑人生,这时候我就很羡慕普通人了,所以我们还是来谈谈能让我开怀的事吧,好比《奇异博士》那部电影。以我看,扮演你的演员演技不错。” 斯特兰奇:“……” 林宁其实也没那么洒脱,在记忆都可以被篡改的情况下,谁知道她作为林宁存在前,是否还经历过其他?再有系统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不过她也没有去钻牛角尖,那并没有多少意义,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于是,他们就凑在一起看了斯特兰奇从其他平行宇宙带回来的电影还有漫画。 在他带回来的漫画中,有部分涉及到了他们刚推倒的超级反派灭霸。和电影剧情不同的是,漫画中灭霸并不是宇宙计生委员会会长,而是为了获得死亡女神的青睐,才集齐六颗无限宝石,去打个响指让宇宙中生灵少一半。 又在漫画中,灭霸被打败了好几次。一次是死亡女神和他儿子好上了,还帮助他儿子得到了宇宙中最强的凤凰之力,灭霸面对凤凰之力毫无招架之力,被自己的儿子秒杀; 一次是金刚狼设法获取了灭霸的信任,接着给他吹耳旁风,说地狱领主墨菲托斯可能对死亡女神有想法,灭霸岂能忍这片绿光,于是墨菲托斯被秒杀。接着金刚狼又作为感情顾问,说真感情是需要去碰触的,因而鼓励灭霸去触碰死亡女神,而就在灭霸抬手去触碰他女神的瞬间,金刚狼突然发难,一下子用利爪将灭霸的胳膊砍掉,无限手套也因此脱离了灭霸,失去无限手套的灭霸被绿巨人爆锤,被一拳打死; 这两次都和绿光有关,还有一次是灭霸自己在打个响指后幡然醒悟,让宇宙恢复了没有被他破坏前的形态,而他自己回老家种田去了。 真种田。 林宁看完后耸耸肩,没发表什么看法,将话题转回到她不久后会离开这个平行宇宙上,“如果我在我的遗嘱中给你留一份,你肯定觉得你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我决定以魔浮斗篷的名义,给它弄个信托基金。” 斯特兰奇:“…………”这不还是拐着弯的伤害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吗? 林宁:“略略略。” 斯特兰奇:“…………滚!” 林宁捞着猪笼草离开了,并且她还说到做到,不过为了不让斯特兰奇气炸,她还是将她收集的各种古书籍赠送给了他,以及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再说托尼·斯塔克那边,他还是了回来,也没有再单方面屏蔽林宁了,有和林宁好好谈了谈,最终只有接受林宁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平行宇宙的事,还答应了会帮她盯着彼得·帕克。 而林宁并没有说离开就离开,她还是有多呆了半年的,毕竟她铺了那么大的摊子,不能说抽身就抽身,而且总还得上手调教调教下小蜘蛛,不是吗? 不过还在为日常开销发愁的小蜘蛛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摇身一变,往后非得做好一个超级英雄,不然就只能回家继承千亿遗产了。 唉。 · 林宁离开这个平行宇宙时,除了白皇后和猪笼草一如既往地跟着她离开外,她还有将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一并带走了。 本来林宁只想要现实宝石的,可若是将心灵宝石落下,总让她有种她在始乱终弃的感觉,再者贾维斯如果想成为实体,其实也不必借助心灵宝石,其实是有其可行操作的,林宁有提供给托尼·斯塔克,让他去为他们家智能管家钻研去吧。 话说回来,林宁他们一家三口回到了系统空间。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还想见到斗篷啊?这个吗?如果下次我们去到了构成类似的平行宇宙,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再见到他们。”到时候可以进行平行宇宙旅行嘛,就像斯特兰奇去到平行宇宙稍带回漫威宇宙系列电影碟片一样。 猪笼草立刻高兴了起来。 林宁撸了撸它的脑袋,她还以为它最先想念的是各色大补的外星人呢,转念跟着叹了口气。 下一刻,白皇后拍了拍她的头。 林宁:“…………既视感太强了,强到让我哭笑不得。” 白皇后:“那你感觉好点了吗?” 林宁盘腿坐下来:“我也没有那么的伤感,再怎么说我之于那个平行宇宙只是个旅人,并不会把那儿的地球当成我的家园。” 她神色平静道,“我知道即使他们把我当成朋友,战友,可也不妨碍他们从理性分析我的危险性,毕竟就像我说的,那不是我的地球,也没有真正融入进来,受到的羁绊可能在必要时候不足以让我像他们那样把地球放在第一位。这很正常,我能理解他们,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想,会想着如何增加对地球的羁绊,尽可能约束行为。 至于像弗瑞他们,他们对他们一手扶持出来的,本身崇尚着正义与自由的美国队长都有着戒备,何况是对我?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了。 再说这和是不是我的地球无关,而是和有没有你和猪笼草有关,你们才是我的羁绊所在。” 白皇后:“艾米莉亚——” 林宁朝她眨了眨左眼:“有没有很感动?” 白皇后:“……” 林宁抖下机灵后,又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黏糊的轻哼:“有自己的地球了不起啊,有想保卫的家园了不起啊,当我稀罕吗?” 白皇后:“虽然不是教科书级别的口是心非,不过也差不多了。” 林宁:“…………说好的爱我永不变呢?” 白皇后没有和她一般见识,而林宁很快就振奋起来,在系统空间中研究起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在这儿可比从前还能进一步剖析它们俩的本质,还有林宁有暗搓搓地利用它们俩来撬动系统,斯特兰奇关于她是惩罚女神nemesis的推理,林宁自己也有想过,尽管她的记忆和逻辑都告诉她那是无稽之谈,可尝试下也没什么不好。 再说即使推断有误,那无限宝石去碰撞系统总不会是以卵击石,即使是以卵击石也该会有涟漪。 而林宁这么做的结果是,她上一瞬还在系统空间,下一瞬就浸入到江水中,林宁还来不及细想,她的身体就自动自发的在江水中舒展开来,接着一条身批鳞甲,头有须角的蛟龙从湍急的江水中一跃而上。 说来林宁最开始由蛇化蛟时,整条蛟只有三四米长,就连须角都只是两个凸起的肉块,以及身上的花纹也只是寻常蛟龙会有的,像是颈上是白色的花纹,背上是蓝色的花纹,而如今就大大不同了: 她整条蛟舒展开来有十五六米,鳞片变成了金红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四肢健壮有力,隐隐有雷电交加,而当她在半空中盘旋游弋时,仿佛能够遮天蔽日,金红色的光芒又似乎可以扫除所有黑暗。 接着龙吟声响彻云霄。 闻讯赶来的东海五太子敖孪:“…………这不可能!” 敖孪是从前林宁去海市时认识的,因为被东海保护的比较好,所以有点傻白甜,又因为蛟龙宁因为泄洪大出风头,她师父回道人又是个放荡不羁嘴毒的,让正统出身的东海龙王大为吃瘪,就差在东海口放上“吕洞宾与拾光不得入内”的石碑,可敖孪就和林宁玩得好,在林宁离开后还有帮她照看拾光河。 可现在见着林宁化为蛟龙,敖孪心中小醋河涓涓流: 说好的小蛟呢? 说好的大家一起修炼,共同进步呢? 这让他以后怎么好意思变回原形嘛,大骗子! 林宁:“…………”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他那么多戏? 林宁这么想完后,变化了道体变回了道士拾光,只是因为鳞片颜色发生了改变,她的衣服也跟着有了改变,变成了一套大红搭配金黄的衣衫,袖口处还用银线纹束袖收紧,腰带处有两块宝石做点缀,打破了金红一片的骄奢。再看她面貌也比从前少了几分稚气,更多了几分丰神俊朗,哪里像是道士,分明是富贵人家无忧无虑的公子。 林宁自己却有点不适应,又瞧了瞧那镶嵌在她腰带上的一黄一红两块宝石,她就小小翻了个白眼,心念一转金红色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较为素净的白底佐蓝边的道士服,这么一来可就是端得一派凛然正气的道君了。 还是有两根丁丁的那种。 不是…… 是拾光小道长是男的。 林拾光做完这一切后,看了看表露着羡慕嫉妒的敖孪,再一转眼将周围景色尽数收归眼底,又仔细梳理起了记忆,确认她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像先前那次做梦时的记忆断片,接着链接了现实宝石,确认她所看到的并非她用现实宝石制造出来的。 如此这般后,林宁才敢确定她切切实实地回到了聊斋世界,而且还是她曾经呆过的,有她心心念念师父的那个。这一刻,林宁先是有那么点不切实感,接着她就将这种不切实感踩在了脚底下,紧盯着东海五太子敖孪:“再见到你,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敖孪:“…………我以为你要吃了我。”他差点就要捂胸口了。 林宁不置可否:“你怎么在这儿?哦哦,我想起来了,我先谢谢你,你可以回东海了,等我有空再去找你玩。” 敖孪当时就炸了,当他东海五太子不要面子的啊,只是没一会儿他还是委屈巴巴地离开了,走前还叮嘱林宁让她千万别忘了去东海找他玩。 林宁不走心地应了一声,接着就回到了拾光河中,她在拾光河中有座洞府,当时她离开前和其他人说她要闭关,而那时候她就没想过她有一天还能回来。 在来到洞府后,林宁稍后就等来了猪笼草和白皇后,猪笼草还是原来的模样,而白皇后就少了投影时的科技感,更多的是幽灵感,就像是霍格沃茨的幽灵。 林宁想想在这个魑魅魍魉的大环境下,白皇后这样其实并没有多少违和感,顶多就是西洋的幽灵渡海来到了东土,再想想这会儿本国其实就有不少外国人过来舶金,那这违和感就更没有了,再不济她还有现实宝石,还有重塑肉身的法术她是不会,可总有大佬会啊,于是眼睛发亮的林宁就对白皇后说:“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师父接纳你的。” 白皇后:“艾米莉亚,我想说的是在那之前,你得让你师父重新接纳你。” 林宁:“…………扎心了。” 林宁回想了下她从前做得那个梦,在梦中她是在她师父回道人的雕像前苦苦哀求,她傲娇本娇的师父才纡尊降贵出现的,只关键是她根本就没有她是如何苦苦哀求的记忆,只有她师父一下子就出现的记忆。 现在?林宁下意识摩挲了下现实宝石,却还是很踟蹰。 白皇后贴心道:“艾米莉亚我想很少有父母会拗得过他们的孩子,再不然你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三招。” 林宁:“对哦!” 白皇后:“…………” 且说回道人,当初林宁回小天地和他提及借尸还魂的事,惹得他跟林宁断绝了师徒关系,原因也和林宁梦中推断的差不多: 他在去和阎王喝茶,让阎王多关照林宁时,就瞧见了生死簿,上面就显示了林宁阳寿已尽,这件事他自己瞒了下来,还去拜见了东华帝君,最终知道林宁是异魂,但并没有他碍,回道人这才放下心来,只不曾想林宁并不能长久做他徒弟,于是他就干脆利断地先和林宁断绝师徒关系,也不想承受分别之苦,自那之后回道人就回了蓬莱仙岛,再也没到过凡间。 又如今林宁回归,对她来说是转世了数次,而对这个世界来说,也只是过去了不到两年,对仙人来讲两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不过也不那么尽然。 蓬莱仙岛 牡丹仙子如往昔一般国色天香,清艳绝伦,这日和其他女仙游玩完回来,就来找她的情郎,说笑几句后,牡丹仙子就仿若不经意间说道:“这次西海龙女也在,听闻西海龙王有意为她寻访佳婿,我听她的意思仿若想寻个品貌上佳,不骄不躁,有所作为的年轻俊杰,出身什么的倒也不论。” 回道人不甚为然:“即是自个拼搏出了锦绣前程,出身已然不重要了,而这样年轻有为的未免自傲,再要求人家品德端方,她这般要求非是一般的苛刻。” 牡丹仙子睇了他一眼,继续闲话家常般道:“仿佛还需得是水族。” 回道人“啧”了一声,正要说西海龙王有得选,忽然想到了什么,意兴顿时就阑珊了下来:“不与我相干。” 牡丹仙子美目一转:“西海龙王的首选便是拾光。” 回道人仿若未闻。 牡丹仙子再接再厉道:“我瞧龙女也是有意,也是,拾光天资高,性情好,胸怀高阔,年轻有为,哪怕是四海中的年轻龙族都比他不上——” 回道人截口道:“你不必因他和你亲近,就昧着良心说这等夸赞他的话。” “我看你是口是心非,”牡丹仙子娇咤道,“你分明是惦念着他,不然你为何不对外说你已与他断绝师徒关系,瞧瞧外人都还以为拾光只是在闭关呢。再有你若是觉得我在睁眼说瞎话,认为拾光名不副实,那先前李老君问你可愿意再收个徒弟,你也给拒了,还说人家只是个榆木疙瘩,我看你当时还想说半点都比不上拾光吧。”这儿的李老君说的是铁拐李,八仙之首。 回道人:“……这只是你个人揣测罢了” 牡丹仙子不客气道:“我怎么觉得是你死鸭子嘴硬。” 回道人:“…………” 牡丹仙子见他说不出话来,遍叹了口气道:“你和拾光到底怎么了?你若是再不说,那我自己去人间瞧瞧。” 回道人过了半晌还不吭声,牡丹仙子真是服了他,索性转身离开。她走后,回道人变得悻悻然起来:“那个不肖徒有什么好说的!” 然后,“不肖徒拾光给师父磕头了。” 回道人:“…………!” 回道人再定睛一看,果然是他那个合该千刀万剐的不肖徒。 回道人二话不说,挥起宽袖就要把林宁打出蓬莱仙岛,可惜没挥动,他皱起了眉,而趁他愣神之际,不肖徒宁就膝行过来:“师父,我知道您在生我的气,我也在生我自己的气,我不该当初没有告诉师父我的来历,不该徒惹师父伤心,如今我想通了,知道师父是我最亲的人,我若是还瞒着您,那我真真是不应该。” 回道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道:“你以为你做这般苦情做派,我就会被你说动吗?” “不瞒师父说,我在附身在小白蛇身上前,已经过了数次转世。”林宁接下来连系统都说了,只是将系统拿来和天道相比拟,这有利于回道人理解,而回道人并没有打断她,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了。 但他老人家还是没绷住,当林宁说起她被西方神明围追堵截,欲杀之而后快时(米迦勒:mmp),回道人脱口而出:“岂有此理!” 说完他就后悔了,所以很快就将懊恼掩过,冷淡道:“本就是历劫,若是平平顺顺又怎么能称为劫数?再者我看你好似没有半分长进,不然怎教那群自命不凡的修神道人欺负到你头上?他们也不过是花言巧语,就骗得那多愚昧的凡人供奉罢了。” 说完也不管冷淡不冷淡的了,反而是恨铁不成钢道:“你平日里不是巧舌如簧吗,怎么还能在这一块儿吃亏?出息!” 林宁傻笑。 第231章 重回聊斋(2) 回道人见状, 只管负手而立:“莫以为你现在装痴卖傻,就可以蒙混过关。我当初既是说了和你断绝师徒关系, 那便是覆水难收——”林宁收起了傻笑,认认真真道:“这事关您的威严,小子自然是懂的,而且小子也没期望您能这么快就原谅我。” 回道人一噎。 林宁接着说:“但不管您是怎么想法, 都不会磨灭小子对您的敬爱, 只要您不赶小子走,让小子做什么都可以,便是做您的执役童子, 小子也心甘情愿。” 回道人眯了眯眼:“你倒是学会以退为进了。” 林宁厚颜无耻得很:“都是小子最敬爱的师父教得好。” 回道人:“…………‘最’?莫不是你还有其他师父?” 这是个送命题啊, 林宁心思一动, 叹了口气道:“徒儿对您的一片拳拳敬爱之意, 直到现在您还不愿意承认吗?那么多次历劫, 徒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回到您师父, 在您膝下尽孝。师父啊, 您就是徒儿历劫路上的指明灯,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 指引了我未来梦想的旅程, ” “…………够了!”回道人听不下去了, 不过他的态度还是缓和了不少, “就你嘴贫。” 林宁一听立刻打蛇随棍上:“我亲爱的师父哎,我想死您了——” 回道人:“…………你还油嘴滑舌上瘾了?” 林宁凑过去给回道人捏肩捶腿:“我实在是太想您了。” 回道人:“哼。” 林宁觉得该让白皇后看看,她师父这才是教科书级别的口是心非, 不过她也没有嫌弃的份,只是想到白皇后,林宁就想着把她叫进来,认一认她师父,敬杯茶什么的。 回道人微微扬眉:“你又想作什么妖?” 林宁:“唔——” 林宁先给回道人做了铺垫,这才把白皇后领了进来。 至于猪笼草?回道人本来就知道这么个小家伙,虽说猪笼草在聊斋世界时,还仅仅是个比寻常小猎犬大上那么几号的正统小猎犬,不像现在它根本就是个饕餮。 而回道人见到白皇后,略一打量她,因着林宁事先和他说过白皇后的“种族”,倒也没有多惊讶,只一派神采非凡,气度傲然道:“你的事我听这劣徒说了,这多次历劫多亏有你帮衬他,这份情我作为他师父承下了。” 白皇后:“艾米莉亚很好的,其实该我由衷感谢她带我离开旧世界,去见识广阔的多元宇宙,也让我拥有了情感,最重要的是有了一个家。” 林宁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师父,多元宇宙是一个理论上的无限个或有限个可能的宇宙的集合,有点像是佛家说的三千世界。” 回道人:“…………你以为为师不理解?” 林宁立刻谄媚道:“哪里哪里,师父您文成武德,天下无双。” 回道人似笑非笑道:“不说比我早得道的一干仙人,便是文成武德中文有文曲星,武有武曲星,为师何曾谈得上是天下无双?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说为师自傲无比?为师倒不知道你竟是这么看待为师的,实在是叫为师心寒呐。” 回道人没等来林宁的回话,一偏头见她红了眼:“你又怎的了?” 林宁抹着眼泪道:“徒儿有一次做梦梦到您时,您就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现在终于不再是梦了。” 回道人愣了愣,尔后叹道:“罢了。” “我这徒儿当初想要拜我为师时,不像其他修道之人一心盼着得道成仙,只因他有心心念念要去见的人,那人并不能入得仙途,因而不曾盼着能得道成仙,”回道人转而看向白皇后道,到了现在他还能不明白这人说的是谁,心里不免有点不是滋味,“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往后你们俩便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一挥宽袖,飘然离开了。 林宁过去揽着白皇后,和她亲昵地咬着耳朵:“我和你说,我师父这是不好意思了,他难得没那么口是心非。” 回道人:“…………拾光!” · 最终林宁还是在蓬莱仙岛呆了几天,没有立即就被恼羞成怒的回道人赶走,当然了,这其中还得多靠林宁的死皮赖脸,尽管白皇后还给她加了个“甜言蜜语”——林宁说得那几多番话,回道人哪里能扛得住?同样的,白皇后也没扛得住那番“小子有心心念念要去见的人,她并不能入得仙途,因而小子并没有盼着能得道成仙”(林宁当时的原话)。 还有就是林宁还把牡丹仙子这个师娘哄得心花怒放,再有同在蓬莱仙岛上的其他八仙,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和曹国舅,在吕洞宾带着林宁过去拜见时,也获得了他们的一致赞叹。 本来嘛,林宁就天资过人,哪怕原本只是条小蛇,可耐不住人家现在已经化蛟,更不用说在民间的风评非同一般,斩妖除魔,惩恶扬善,便是不少大佬都耳闻过,少不得夸赞过的,更别提眼下林宁即使没有两颗无限宝石的加持,法力都可到金仙,放眼玄门,和她同一辈的能比她还出挑的还真没有。 何况林宁还嘴甜乖巧,一表人才。 回道人心中自豪,面上却不显:“什么一表人才,我看你是人模狗样。” 林宁笑嘻嘻道:“都是师父教导得好。” 回道人:“……滚吧。” 林宁这才带着白皇后和猪笼草滚了,走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会回来孝敬师父的,回道人没说什么,可眼中的笑意再也没掩住。 可以说是傲娇本娇了。 再来说林宁他们一家三口离开蓬莱仙岛,自是往拾光河而去了。 这拾光河是以拾光道长的名字命名的,且当时正因为这条支流的开掘,没让长江发大水,又因为引流导致这条支流两岸带有了不少肥沃的土壤,加上林宁从地府引进的重思稻,还有各方人马的襄助,让这条支流很快就兴盛起来,连带着这附近的土地还有山神香火也跟着旺盛起来,间接导致林宁和他们关系融洽。 一言以蔽之,拾光河一派欣欣向荣。 也不怪西海龙王看好林宁成为他们西海的佳婿,只是婚姻一事得两厢情愿,光西海龙王看好又有什么用,林宁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谈什么恋爱啊,更不用说是娶亲了——她尽管有两根大丁丁,可它们是冰清玉洁的好不好? 咳。 反正林宁从回道人那儿听说了这事儿,她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眼下回到了拾光河,猪笼草也终于反应过来它是回到了故园,抱着荣归故里的念头,就去找它的族人去了,林宁也不怕它遭遇什么不测,它可已经不是从前的它了。 而镇守拾光河的门下诸人,像是一心想成为狐仙的辛十四娘,住在下溪村以北二里处的蜥蜴精易想容,还有巾帼英雄商三官(其父亲遭受豪绅谋害,她一个女儿家有勇有谋为她父亲报了仇,稍后自刎,林宁听闻后就救活了她,如今在拾光河门下修道)等等,在听闻林宁出关后,纷纷前来拜见。 这其中辛十四娘清丽绝伦; 易想容眉目婉约; 商三官亦是风姿娟然; 还有其他闻风而来的女妖,她们瞧见了林宁纷纷施礼:“道君。” 不可谓不是百花齐放。 林宁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接触到一个狐女魅惑的眼神后,她才仿佛意识到哪里不对,那就是她怎么觉得她像是开了后宫呢?她门下明明还有男妖的,而且她还认识不少男妖,像是能酿猴儿酒的侯禺,还有他的好基友鹿鸣! 白皇后看了过来。 林宁:“……我不是,我没有。” 众女:“??” 林宁干咳了一声,郑重其事地介绍起白皇后:“这是我的家人,白皇后,以后她会留在我的身边,往后要是有什么大小事,都可以来征询她的意见,她可以全权代表我。” 当下就有狐女发出懊悔的呻吟声,更有一个狐女洒泪而去。 林宁:“…………” 不过也好,她可不想往后还有成群结队的狐女来自荐枕席。 唔,还是哪里怪怪的。 好在像辛十四娘她们几个作为拾光河“门徒”的,就有追求得多,且个个蕙质兰心,看这短时间林宁不在,她们是修炼和维护拾光河两不误。林宁谢过了她们,而她们也很识趣地离开,倒是商三官临走前道:“道君,在两日前有位燕道长来道观内寻您。” 她说的道观就在拾光河附近,算是林宁在明面上的洞府。 林宁:“燕赤霞?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商三官摇了摇头:“我说您在闭关修炼,他便没有多说了。” 林宁:“我知道了。” 而等她们离开后,林宁却是对白皇后说:“你看,我还是认识男人的。嗯,燕赤霞是个人。” 白皇后:“艾米莉亚你想多了,还是说我该叫你埃米尔?” “我现在确实有两根丁丁,”林宁话锋一转:“但我还是可以变形的,变男变女全凭心意,雌雄同体我也不介意。”反正她不会有心理负担,或许她还可以让别人有心理阴影,嘻嘻嘻。 第232章 重回聊斋(3) 对林宁这般“活泼可爱”, 白皇后只语气平稳道:“你开心就好。” 林宁自然开心,她伸手揽住白皇后的肩, 带她往洞府里去。如今既然已经得到了她师父的谅解和认可,那他们接下来就该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如果是往常的话,他们会先了解这个世界的框架和构成,不过现在并不太需要, 林宁就不说了, 她是一回生二回熟,而白皇后也早就从林宁口中听说了她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事,同时还看过《聊斋志异》。 那接下来就是定个人生目标。 林宁她是可以继续做她的拾光道长, 尔后化蛟为龙, 但她拖家带口, 必然是要为白皇后考虑的。 白皇后:“我并不在意是否还可人工智能化。”她看着林宁, 眼中有着细小的波澜, 那种波澜让林宁如同置身在暖流中。 林宁几乎是立刻道:“只要你想, 只要我能。” 白皇后:“你的甜言蜜语技能满级了。” “你可别和我师父一样点亮傲娇属性, ”林宁笑开来,“说回来亲爱的你想继续像从前那样做最好的人工智能, 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在这一时代是很违和, 可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 看《银魂》不就是在江户时代出现了‘天人’这种外星人, 让江户时代一下子过渡到群魔乱舞时代。 我是说谁说修真界不能出现高科技,再不然我们可以不再地球上搞,我们可以随便找个星球, 然后伪装成外星人——我之前还把烛九阴殿下当成了外星人呢,谁让他视为昼,眠为夜呢。唔,这或许能很好地解释北极为什么会出现极昼和极夜现象了。” 在《山海经》中,说烛九阴居在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而林宁在遇到过他老人家后,知晓他平日里多在北海,照着分布就在北极圈附近。 “先不提这个,就说咱们要是去宇宙中开荒,这次就不用担心会有上帝,灭霸等这种至高力量存在了,因为在这儿是咱们的主场,有什么事还有我师父顶着呢。”林宁半分都不客气,“所以咱们大可以找个没有智慧生命迹象的星球,在上面衍生文明,等哪天还可以把这推介到这儿来,我瞧着神仙们平日里还是很缺乏娱乐的,这个市场是很广阔的。” 白皇后:“听起来很有建设性。” “对吧,”林宁继续侃侃而谈,“再者亲爱的你要是想入乡随俗呢,我也很欢迎啊。我可以去打听打听西方都有什么妖魔鬼怪,再不然你还可以成为本土的妖魔鬼怪,我觉得蜘蛛精就很合适,你懂吧?” 白皇后:“你有把猪笼草考虑进来吗?” “唔,没有。”林宁尽量没那么生硬地转移话锋,“让我想想看,我还没有遇到过蜘蛛精呢。” 狐狸精是最常见的,易想容是蜥蜴精,鹿鸣和侯禺是什么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还有树精姥姥以及黑山老妖等等,此外也常常和鬼怪以及地府打交道,再者就是人心叵测的各种恶人了,还真没有蜘蛛精。 白皇后:“我想他们以后得小心了。” 林宁眉目一转:“生于忧患,他们可以的。”到底猪笼草再也不是从前的猪笼草了,它连蜘蛛侠都想啃一口,何况是货真价实的蜘蛛。 反正林宁这是将护短进行到底了,又就像她说的只要她能,那白皇后想做什么都可以。林宁还想了,如果白皇后想有身体,那她可以贡献出心灵宝石,让白皇后具备令人侧目的“法力”,反正她还有现实宝石可以用。 (心灵宝石:“…………”) · 在林宁和白皇后探讨未来目标时,她还没忘叫了只黄鹤去寻燕赤霞。 燕赤霞在前两日过来道观的,他在没见着林宁后并没有走远,黄鹤很快就寻到了他,还将他领回了道观。林宁得信后,就让辛十四娘她们陪着白皇后说说这两年发生的事,她先过去找燕赤霞,问问他有什么事。 辛十四娘盈盈一笑:“道君只管去,妾等会好生照料小娘子的。”时下称呼多是某某娘,就像是辛十四娘这般的,年轻姑娘多有叫小娘子的。 商三官附和道:“正是,若是小娘子愿意,我们可去附近的青州城逛上一逛,或可为娘子置办些衣衫首饰。” 林宁是觉得她家亲爱的还没那么入乡随俗:“这个就不用了吧?”商三官笑道:“道君不懂,我们也知可用法术变来,只我们更乐意去逛铺子。” 林宁:“…………”她并不是个钢铁直男,好吗? 白皇后这时道:“我可以的。” 林宁立刻道:“那行吧。” 叮嘱一番后,林宁这才转去了道观,临走到门口时她冷不丁想到辛十四娘她们该会误会白皇后她其实姓白,那若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岂不是就成了白娘子? 这个—— “拾光道长?” 林宁收回错乱的心神,朝负着轩辕剑的燕赤霞掐了诀:“燕兄,许久不见。” 燕赤霞回礼:“叨扰拾光你了。” 林宁:“无妨,燕兄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燕赤霞本是个爽利人,见此也没多做寒暄,便将他这次遇到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原来是东海临海泽州有一海商名叫刑德,于两月前领船去占城做生意,本来预计一个月就可回转,可如今多过去了一个月也不曾见他和商队回转,刑德的夫人担心丈夫,到处烧香拜佛,又病急乱求医的求到了燕赤霞这边。 燕赤霞斩妖除魔是一把好手,可寻人就非他的强项了。 只是刑夫人昔年曾救助过被虎精伤过的燕赤霞,燕赤霞自不能放着不管,如此他就寻到了林宁,一来‘他’本事大,二来‘他’治水有数,且听沿海海商说过‘他’还曾出过海,在海上可以说是来去自如,仿佛有神仙手段。 林宁:“我是可以在海上来去自如,可燕兄我也不会卜卦啊。” 燕赤霞:“……” 林宁又理直气壮道:“我连画符都是后学的,不过你稍等我片刻,我仿佛记得我有看过卜卦的书。”这个主要是林宁自己就加载了侧写技能,此外有龙吟剑在,根本就不需符箓来加持。 燕赤霞:“…………” 林宁还真就现学现卖了,且很快还就测算出了那叫刑德的海商如今在何处,尔后对已续上大胡子的燕赤霞说:“燕兄,可听说过毒龙国?” 燕赤霞脸色一变。 林宁慢吞吞道:“好消息是刑居士没有飘去毒龙国。” 燕赤霞:“……那坏消息呢?” 林宁神情微妙:“他在袅丝国,那是个女尊男卑的国家,男子负责生儿育女。”毒龙国、袅丝国同属于海上四方十二国,毒龙国的国民都是夜叉,先前燕赤霞提到过的那个遇到过林宁的海商就曾飘去过毒龙国的分部落。此外,四方十二国还有以丑为美的罗刹国,百姓个个能化成动物的沅陵国,其余的国家还等着林宁去解锁呢。 燕赤霞:“…………!” 过了半晌燕赤霞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刑员外性命无忧便好。” “燕兄说得是,”林宁接着就转了话锋,“说来我去海上时,听闻袅丝国的国情就对这个国情很有几分兴趣,起初我还以为他们国家的百姓像咱们这儿的树精般雌雄同体,后来有居士为我解惑说袅丝国有一种树,男子服用过种子后就等同于受孕,不过我没有多探听,不知他们孕育周期可和咱们这儿女子的相等,只咱们往好的方向看,刑居士只是离开港口两个月而已,应当没那么快吧。” 燕赤霞:“…………” 最终燕赤霞还是那句话:“人平安便好。” 不过事不宜迟,他们还是好人做到底,去一趟袅丝国吧。 林宁表示同意,便和白皇后说了一声,接着就和燕赤霞去了东南沿海,雇了条船由林宁灵力驱动着,直往袅丝国而去。船如离弦的箭在海上飞驰着,燕赤霞这会儿缓了过来,喝了几口装在酒葫芦里的酒后,又恢复成往常爽朗模样,还问林宁喝不喝。 林宁看了看他的酒葫芦,微微摇头,然后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来一坛酒两个酒碗,另有酒桌一个,招呼燕赤霞来喝,她拿得都是她从前的收藏,里面什么都有,即使没有也能无中生有。 燕赤霞由衷道:“拾光你道法高深,我等所不及也。” 林宁一派谦然道:“我天赋异禀。” 燕赤霞:“……” “还有我师父教得好。”林宁说着把酒倒出来,燕赤霞一闻到那馥郁的酒香,就不管林宁说了什么,只看到眼前的酒碗,等几碗酒下肚后,他才稍微分了心神出来:“怎不见那只小猎犬?” 林宁“哦”了一声:“它衣锦还乡去了。” 燕赤霞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有继续喝酒了,林宁干脆将酒坛给他,自己倚靠在船头琢磨着她要不学下炼器,炼丹也可以涉猎下,还从袖里乾坤中拿出面镜子,想着双面镜的原理,很快就在镜子上做了改动,等到林宁如法炮制好了几面镜子后,他们乘坐的小舟就来到了袅丝国。 袅丝国是个岛国,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有琉球的二分之一大。 有一港口。 林宁很快就在停泊在港口的船只中,找到了刑德的商船,林宁定睛看了看,便对燕赤霞说:“这艘船停泊在这儿不到半个月。” 燕赤霞没仔细听,他的注意力多半在港口上来来往往的女女上,在这儿负责巡逻的卫队是女子,做工的是女子,并且她们都是做中原这边的男子打扮,并不穿红戴绿,擦脂抹粉,所以看起来还好。 只是等他们俩顺利蒙混过关,来到街道上后,燕赤霞整个人就不好了: 这里的男人个个穿红戴绿,擦脂抹粉,扭腰摆臀,即使是留着胡子的大汉也是,可以说是很女装大佬了。 燕赤霞:“…………!” 偏偏林宁还戳了戳他,让他去看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并同时提醒他:“你得知道我们是在人家的国家吧,如果我们因此大惊小怪,那可是非常失礼的。” 燕赤霞死鱼眼。 林宁微微一笑,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就凭这一点燕赤霞都不得不自愧不如。等等,他是不是看到那个袅丝国男人脸红了? 什么毛病? 林宁自然注意到了,而且当她看过去时,那个袅丝国的男人更是羞红了脸,还拿着帕子遮住了脸,倒是不忘朝他们这边抛了个媚眼。 林宁:“…………” 燕赤霞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再看了看眉目如画的林宁,顿时明白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要多粗犷就多粗犷。 然后就有袅丝国男子掐着嗓子道:“他怎那般粗鄙?还穿着女子衣衫,当真是有伤风化。” 燕赤霞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次轮到林宁笑出声,然后就有个袅丝国男人假装不经意丢了手帕过来。 燕赤霞:“哈哈哈哈。” 林宁:“…………” 所以咱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吧。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他们俩就去了茶馆——林宁倒不会因为袅丝国的男人把‘他’当成了女人,就不想多了解下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她又不是那般脸皮薄的——茶馆老板一瞧见他们俩,就掐着兰花指,拎着裙摆出来迎他们进去,林宁脸色如常,燕赤霞就有点想吃了屎般,毕竟那画面着实有点辣眼睛。 接着茶馆老板娘粗声粗气地过来,把老板叫道了柜台后:“你那么热情作甚?难道是看上了那个小白脸?她是长得俊秀,可你也不看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哪里还有女子气概!” 林宁:“…………” 燕赤霞拍桌笑。 穿裙带钗有大胡子的老板委委屈屈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着咱们家二郎还未婚配。” 老板娘这才缓和了几分:“那你可知她带过来的男人和她什么关系?别是妻夫才好,不过照我看她也不定能看得上这么个不知梳妆打扮,还做女子打扮的粗野男人。” 燕赤霞:“…………” 林宁轻声道:“嗯,我是看不上。” 燕赤霞:“…………”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接着那老板去了后厨,片刻后他们家二郎就悄悄掀开布帘朝林宁看过来,接着就红了脸,和他爹说:“全凭娘做主。” 这次换林宁面无表情了,在和热情起来的老板娘攀谈一番,很快就知道了刑德和他的商队情况。 原来刑德和他的商队瓢泊到袅丝国后,起初也不适应,不过刑德到底是个商人,去占城做生意是做,在袅丝国做生意不也是一样。何况袅丝国即使比不上中国繁华,富贵人家也不少,更有从前和中国那边贸易往来少之又少,因此在刑德一番推销下,他所带来的货品都卖上了很好的价钱。 其中上好的丝绸更是人人争抢,尽管来抢的都是男子。 本来嘛,价高者得,可不想这儿也是有权贵的,闹来闹去就闹出了麻烦。这其中争抢丝绸的,还有宫中的妃嫔,你妃嫔吹了吹枕头风后,女王就将刑德宣来觐见。 然后,刑德就被女王看上了,强要纳他为妃,这会儿就在宫中。 燕赤霞:“!!” 林宁:“唔——” 老板娘这时接到了内人的暗示,堆着笑问起林宁可曾婚配。 林宁:“……我尚未娶妻。等等,我是说我是男的。”她这会儿在意起性别来了,可不像先前说的变男变女全凭心意。 老板娘错愕极了:“什么!” 燕赤霞捋了把胡子,庆幸得很。 然后,他们俩就被确信林宁是男的的老板娘赶出了茶馆,还伴随着他们家二郎嘤嘤嘤的痛哭声。 林宁忽然说:“燕兄既然知道毒龙国,那定然也知道他们国民均是夜叉了?” 燕赤霞有点不明所以:“我不仅知道,还见过一母夜叉。她带着儿女来到了交州,所生儿女均力大无穷,其长子还投效军中,颇得上峰赏识。” “其父是否叫徐昌?”林宁先前遇到那个瓢泊到夜叉分部落的海商叫路大贵,他就提起过他的同乡徐昌在夜叉洞穴生活了数年,还和一母夜叉相结合。 燕赤霞道:“正是,你问这为何?” 林宁沉吟道:“如果等会儿刑居士寻死觅活,或许听到这个故事能让他平衡一点。” 燕赤霞:“……至于吗?” 这个吗? 等他们俩悄咪咪去了王宫,寻到了刑德时,他已被强制打扮成了袅丝国男子模样,另有宫人在教他如何笑不露齿,轻巧迈步等等,这无疑让刑德苦不堪言,更有因为他是女王的新晋宠妃,这惹来其他妃嫔的嫉妒,他们寻着机会就来排挤刑德,欲要和他上演一出宫斗大戏。 简直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燕赤霞正要上前,林宁却拦住了他。 燕赤霞:“?” 林宁解释道:“等我看完这出宫斗戏,好有个底,待日后遇到那等渣男,我也好施展幻境,好令他们知道知道女子之苦。” 燕赤霞这人吧还是很懂变通的,像他从前不都是见妖杀妖,从不问过人家是否害过凡人,后来被林宁上了好几堂课,思想就发生了转变,后来就一通百通,如今听林宁那么一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想了想说:“刑员外好似妻妾成群。” 林宁:“那就且继续看看。” 只是这次宫斗顶多就是菜鸡互啄,也有可能是因为刑德正得宠,其他宫妃不敢多造次。 那几个宫妃明显不甘,其中一个恨恨道:“都不知道大王喜欢他什么?难道是喜他粗野?” “怕是吃惯了大鱼大肉,大王换了口味,想试试清粥小菜。” “那也是咸菜糠粥。” “就是就是。”燕赤霞:“…………他们还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 林宁一本正经道:“这么一看的话,燕兄也很合女王如今的胃口。” 燕赤霞:“……赶紧把人救走吧。” 好在刑德他入宫没半个月,没能种下种子,另外还没有被袅丝国彻底同化,最起码他就没有翘兰花指,对穿裙戴钗还是很排斥的,以致于听燕赤霞说到他是刑夫人找来救他时,他当即就捂着帕子哭了起来。 过了几息,他才反应过来把帕子扔了。 唉。 · 除了刑德外,他的商队也没落下。他们还好,因为刑德的关系,在袅丝国也没有得到苛待,只是精神有那么点恍惚,听说可以回中国去了,个个欢欣鼓舞,喜极而泣。 接下来林宁就使了障眼法,把他们带上了船,又催动船朝着东南沿海港口而去,自己则将袅丝国笼罩进来,不需片刻就收好了尾,还有见识到袅丝国那颗形同女儿国子母河的神树,有悄咪咪弄来了一颗种子,当着燕赤霞的面放进了她的袖里乾坤。 燕赤霞默默转过头去,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在回程的途中,他们有经过南海海域和部分东海海域,南海海域的虾兵蟹将只瞧了瞧,见无事就沉了下去,倒是东海因为东海龙王还有他们五太子的关系,多是认得林宁的,少不得要回去回报一二。 五太子敖孪还以为林宁是来找他玩的,兴冲冲地兴风作浪而来。 不提以为海啸来了的刑德等人,便是燕赤霞感受到海中异样气息,不禁祭出了他的轩辕剑。 林宁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传音给了兴冲冲而来的敖孪,让人家败兴而归,不过她有说不日请他上来玩,这样海变得平静下来,众人劫后余生纷纷松了口气。燕赤霞他则是定定看了林宁几息,叹道:“不想拾光的威名已传到了龙宫中,在下着实敬佩!” 林宁顿了下:“好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冒出来的竟然是白娘子喝了雄黄酒,将许仙吓得魂归地府这一情节,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第233章 重回聊斋(4) 林宁稍后就把这个不着边际的想法抛开, 不过她也按下了要把她真身告诉燕赤霞的念头,接下来众人平顺地上了岸。 刑德对着他们二人千恩万谢, 还说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海做生意了。 这很好理解。 就是燕赤霞都心有余悸。 刑德不禁叹道:“可叹我刑氏商行的大半收益都来自海贸,眼下舍弃了这条来路,唉。”他说着就要抹泪,半道上就僵住了。 这都是后遗症啊! 林宁气定神闲道:“刑居士何不往好处看, 那袅丝国因国情特殊, 国内男子皆是擦脂涂粉,可也没说咱们国内没有男子偏爱此道,偏偏咱们这儿胭脂水粉都是为女子所专研——” “道君是说我可开辟为男子所专用的胭脂水粉?”刑德好歹是个商人, 他很快就转过弯来, 不仅如此连第一批客户都想到了:“我仿佛记得光是泽州就有好几家南风馆, 若是我叫底下匠人研制出专供的胭脂水粉, 定然是不愁打不开局面的。” 刑德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广袤的市场, 不禁拍手道:“善!大善!” 又连连朝林宁拜谢。 林宁微微一笑:“无妨。” 说来刑德这次贩货去袅丝国所得的钱财, 林宁也有一起帮他们搬上了船, 刑德拜谢前就已准备好了给林宁和燕赤霞的报酬,如今林宁多说了几句, 再等林宁和燕赤霞他们俩收到谢礼时, 林宁的那份明显要比燕赤霞的丰厚。 燕赤霞:“…………”还记得刑夫人是先找到他的吗? 林宁倒没怎么将谢礼放在心上, 她袖里乾坤中光是明珠都有好几斛, 只见燕赤霞郁闷,便掂了掂那份谢礼道:“这都是智慧的重量啊,唔, 还真有点沉。” 燕赤霞:“…………” 说好的光风霁月,浩气清英呢? 林宁也没皮多了,将那份谢礼放到袖里乾坤后便对燕赤霞道:“燕兄,我这便回去了,往后燕兄还有什么事,只管来寻我便是。” 也没忘将不久前炮制好的双面镜给了燕赤霞一面,还和他说了用法,末了却又一本正经道:“燕兄若是觉得拿把镜子辱没了男子气概,只管在无人瞧见之处用便可。” 燕赤霞:“…………告辞!” 林宁笑得舒朗,转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就回了拾光河。这会儿白皇后还没有回来,猪笼草它还在衣锦还乡中,林宁想了想就先去白皇后她们去的青州。 青州有那么点依傍于拾光河而繁华的意味,原先可没有如今的规模,看青州原本的长官只称为县令,如今已改为知府就可见一斑。 青州知府亦是调任而来的,林宁端看了下青州的风貌,便觉得青州知府绝非昏聩无能之辈,如此正好。 很快林宁就见到了白皇后她们,她们一行人中除了白皇后外,都沉浸在买买买中不可自拔,此外还专门寻了裁缝来为白皇后量体裁衣,还去首饰店专门定制了头面,只是白皇后明显对书肆里的各色书籍更感兴趣,反而是辛十四娘她们更为热情打扮她,俨然被激发了少女心。 瞧见林宁来了,都想为她裁几件衣衫。 林宁连连摆手:“我就不用了。” 再见她们兴致不减,顿时觉得头大,但还是拒绝了她们的热心。等回到洞府,林宁还吃不太消地揉了揉额角,白皇后慢条斯理道:“你不是说变男扮女全凭心意吗?可我觉得你现在好像没办法彻底领会作为一个女人的要义了。” 林宁沉吟道:“袅丝国女人的要义,我绝对领会到。” 白皇后:“?” 林宁想了想弄了数个枣子出来,朝它们吹了口气,枣子们就系数变成了她,燕赤霞,袅丝国茶馆的老板和老板娘等人,除了个头不一样,其他的都栩栩如生。 接着枣人们就将林宁在袅丝国的经历,一一演了出来,还带配音的。 白皇后全神贯注地看完了,便明白林宁为什么那么说了。 林宁还拿出那颗从袅丝国神树中悄咪咪摘下来的送子种子,只是等她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后,那颗种子很快就失去了生机。林宁愣了愣:“看来只会在袅丝国起作用。” 白皇后:“袅丝国男子的生理构造也该是与众不同的。” “那倒没有,”林宁还真有透视过他们,“你瞧《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四人喝了子母河的水后,不也照样有喜了吗?等等!我先前做梦的时候,有梦到我师父说起孙悟空,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齐天大圣?等下我得去核实下,不过想想我并不曾见过他们的庙宇,想来这儿融和了《西游记》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袅丝国的那棵神树,确实和子母河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皇后:“这有点神奇。”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科学。”林宁转念一想也是,即使是在上个世界,地球上都还存在着法师这样不科学的存在,甚至还有点群魔乱舞的意味,更不用说她们如今所在的这本就魔幻的世界了。 过后林宁没忘去把猪笼草接回来,它不再这么一会儿,还别说林宁都有点想它了,结果等林宁循着踪迹见到猪笼草时,它小人家正在接受它族人的供奉,就连它们的大王都敢怒不敢言。 林宁:“…………” 功高盖主! 林宁微微抽动下嘴角,虽然她觉得这个词很好地形容了眼前的场景,最起码从它们大王的角度来看,而猪笼草它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正长着血盆小嘴,任由有寻常蜘蛛般大小的小猎鹰,排着队抓着它们猎到的蚊虫、跳蚤等昆虫往它嘴里送。 林宁微微咳嗽了一声。 穿着明黄衣服,头戴平天冠的大王被惊动了,族群也跟着骚动起来。 猪笼草它一犬当先的挡在他们面前,气势非凡的面对着入侵者。 林宁冲它微微一笑。 猪笼草盯着她看了片刻,又转过头去对着族人们“汪”了一声,接着再转过身来对着林宁再很有气势的“汪”了一声。 林宁:“…………” 林宁竟然有那么点欣慰,因为猪笼草这家伙想让她配合着演戏,还让她交出“贡品”来,还说什么饶她不死。林宁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演视而不见,从袖里乾坤中弄了一草笼子的又大又肥的蚂蚱出来。 猪笼草立刻就挺起了胸脯。 倒是林宁觉得它们大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唉。 好在猪笼草只是回来探下亲,并没有要留下不走,不然怕是要引发动乱啊。林宁这么想着,还是等离开它们的视线后,才把志得意满的猪笼草抱住放在肩膀上,斜睨它道:“行啊,你现在出息了。”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不是在夸你,最起码不是全心全意在夸你。” 猪笼草:“汪!” 林宁连忙改口,哄了它一句把它小人家哄高兴了,他们才回了拾光河。 猪笼草不喜欢呆在水底下,水底下可不像上面有各色昆虫供它吃,而且它还没有在上面做标记呢,于是就从林宁肩膀上跳下来,绕着道观到处跑,觉得圈得范围够大了,就在附近尿一泡尿来圈地盘。 林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更意外的还在后面,林宁来到聊斋世界后最开始遇到的胡万福一家赶来拜见时,竟被猪笼草留下来的那有味道的标记吓到,瑟瑟发抖着不好再多靠近,这种情况可只有当他们瞧见化为蛟龙形的林宁时才出现,平日里林宁都有很好收拢了气息。 话说回来,林宁见猪笼草这般出息不禁挠了挠它的肚皮,又敛了它的气息,让胡万福一家不再瑟瑟发抖,却不想胡万福一见到林宁,立刻跪倒在地:“道君明察啊,小老儿只是碍不过同族交情还有小女夫家做说客,才去帮着去给那胡三郎说了媒啊。小老儿也有和他们说此事会惹得道君不喜,偏他们不听,小老儿亦实在无法。如今道君降罪,小老儿并不意外,道君可是小老儿见过的最全知全能的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林宁嘴角抽搐着打断他:“其实我并没有给你们下马威的意思。” 胡万福:“啊?” 林宁有几分无奈道:“也就是说我并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不过我现在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说吧,是什么?” 胡万福:“…………”他收回前言还来得及吗? 这肯定来不及了啊,所以胡万福只能老老实实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说的胡三郎乃是他二女儿的小叔子,也就是个男狐狸精。 这胡三郎倒是个文化狐,前不久还去广平府罗城一户大户人家应聘做了教书先生。胡三郎性情直爽,学识也很渊博,比一般教书先生好得多,很得主人家喜欢。 那主人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很是蕙质兰心,胡三郎就喜欢上了人家,便想向主人家提亲,可几次示意,主人家都佯装不懂。 胡三郎不甘心,便回来请因为抗洪一事在胡氏狐族中大出风头的胡万福来给他保媒。 林宁:“他请你去你就去了?” 胡万福干巴巴道:“道君不知,那胡三郎识文断字,能诗会画,是我们胡氏狐中的大才子哩。” 第234章 重回聊斋(5) 这祖坟冒青烟出了个状元的既视感, 林宁神情略微妙:“我竟不知你们在意这个,你们不是论法力高低么?”当然了, 魅惑力也包含其中。 胡万福憨笑道:“道君有所不知,那胡三郎有秀才身份,在人间行走时可凭此受凡人敬重,他那教书先生的活计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 和多数狐不一般。” 林宁看了他一眼, 这自黑得好自然。 胡万福继续憨笑。 林宁没戳穿这个小老儿,又问:“你去做媒,那户人家怎么说的?” 胡万福如实道来。 胡万福化形的小老儿乍一看就像是个慈善的员外, 主人家一开始都没想到他是为胡三郎来的, 而等他说明来意后, 主人家沉默许久说他与胡先生是莫逆之交, 何必非要成为儿女亲家?又说小女已许配了人家, 这便是婉言谢绝了。 胡万福自是知道那个小娘子没有说亲的, 便劝了主人家一句。 主人家还是不同意。胡万福以为他是觉得胡三郎配不上他家, 便说他们胡氏一族也是大家族,当得是门当户对。 主人家见状, 便直截了当道非是同类, 怎当婚配? 林宁听到这儿说:“这么说, 人家早知道胡三郎是狐狸精了?” 胡万福赔笑道:“怕是胡三郎他漏出过狐狸尾巴。” 这是个双关, 林宁笑了笑,转眼又道:“既是主人家坚决不同意,那这婚事也只有算了, 不过见你先前惊慌的模样,这事儿是不是没完?怎么着,你们还逼婚了?” 胡万福:“……” 他回过神来连忙道:“道君英明啊!” 林宁挑了挑眉。 胡万福立刻察言观色收起了谄媚姿态:“还不是胡氏狐咽不下这口气,非是同类又怎得了?我们那多外嫁女,我们说什么了吗?哪个不是备上丰厚的嫁妆,殷切嘱咐小女们出嫁从夫,有什么委屈就回来说一声,我们必定先礼后兵。咳,道君您看小老儿,小老儿对哪个女婿都是当自己半个儿子的,绝对没刻薄过他们。” 林宁故作惊奇道:“女婿本不就是岳家的半子吗?” 胡万福:“…………” 林宁问了这事发生多久了,方知不过三天,接着问道:“那户人家在罗城哪儿?” 胡万福小心翼翼地将具体地址说了,转念想依着林宁宽和的性子,但凡胡三郎没有捅出多大的篓子,那他的小命还是能保住的。 · 广平府宣城距此并不远,林宁很快就能到,猪笼草是一定要去的,为此早趴在林宁肩头占好了位子。 白皇后? 她看了眼猪笼草。 林宁福至心灵,把她从前雕刻出的木头雕像拿了出来,邀请白皇后附灵。又当初林宁还雕刻了猪笼草的雕像,它小人家见状,不敢“忤逆”白皇后,就只有在林宁耳畔哼哼唧唧。 林宁小小翻了个白眼,把那个雕像系了个绳挂在它脖子上,这才让它满意了。 只林宁看着自己现在的造型,稍微哀叹了下她的威严啊,不过更多的还是心中的满足感,毕竟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嘛。 稍后林宁招来黄鹤,她带着一家人坐了上去。 胡万福自然也要跟去的,只是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手脚灵活的也要往黄鹤身上爬,结果是黄鹤和林宁都齐齐回头看他。 胡万福:“……???” 胡万福一家来拾光河是骑着大黑驴来的,那几头大黑驴尖耳长尾,颇为神骏,系在树桩旁也不吃草,瞧起来也没有半分疲态。 眼下胡万福被嫌弃后,他只好委屈巴巴地去牵了头大黑驴来。 林宁定睛一瞧,忍俊不禁:“驴子是蟋蟀变来的。” 白皇后细声细语道:“变形术?” “回头我和你详细说。”林宁说着出手迅疾地掐住了猪笼草张开的血盆小嘴,让它别这么饥渴。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宣城,那主人家是一乡绅,姓严。 林宁刚近到他们宅院,就闻到了那股“馥郁”的狐狸味。林宁再近前去看,就瞧见一只小狐狸正拿着弓箭,钻进了茅房中。 紧接着就传来了哀嚎声。 林宁:“…………”要不要那么有味道? 哀嚎声引来了家丁,家丁看起来对此并不那么惊讶,还很熟练地拿着网兜还有叉子去追捕那只小狐狸,而那小狐狸一击即中也不恋战,左窜右窜就要成功突围,林宁出手将它定住,接着骑着黄鹤降落下来。 林宁从黄鹤上下来,略一施礼:“失礼了。” 家丁们呆若木鸡。 “仙仙仙人?”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其实也难怪,黄鹤作为仙鹤,体态优美飘渺,而林宁身穿道袍,眉目如画,姿容雅致,宛如芝兰玉树,又骑着黄鹤而来,自是有飘渺浩然之意境,不过‘他’肩膀上的狗子和木雕让‘他’染上了烟火气,还有那么点不伦不类,虽然整体看来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这时严员外喊道:“刘大,出什么事了?!” 叫刘大的家丁回过神来:“老爷,您无碍吧?” 严员外中气十足道:“那狐狸拿箭射中了我的屁股,等等,我把它拔下来了。什么啊,原来只是个黄蒿杆子。” 林宁:“……” 刘大提醒道:“老爷!” 严员外这时拽着那根黄蒿杆子从茅房中走了出来,一脸的哭笑不得,等他瞧见院子中不止是他的家丁后,又见林宁天姿灵秀,他真真是尴尬不已,当下就把那根扎了他屁股的黄蒿杆子丢下,正了正色:“道长是?” 林宁再一施礼:“小道拾光。” “原来是拾光道长!”广平府当年也在暴雨区,若是长江发洪水,必定会淹没广平府,加上林宁也不止这一功绩,总得来说她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严员外乍见之下很有几分激动,回过神来后就连忙请林宁往厅中坐。 而那只小狐狸尽管不能动,可它明显是开了灵智的,这会儿已经在飙泪了。 猪笼草瞧了瞧,就从林宁的肩膀上滑下去,去和那只小狐狸完了。 小狐狸:“!!” 厅中,被扎了屁股的严员外都没太好坐实在了,即使没扎进肉里,可他也是在猝不及防下被扎了那么一下啊,幸好他当时稳得住,没摔进茅坑中。 唉。 林宁便问来龙去脉。 严员外组织了下语言,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在上门提亲的小老儿离开后,严员外便怕他们回来报复,所以便叫家丁做了戒备。 翌日果然有大批护兵来犯,有起兵,有步兵;有持矛的,有拿弓箭的,人喊马叫,声势浩大。 严员外吓得不轻,并不敢应。 便有狐兵扬言要用火攻,即点火烧了整个宅院,这根本就是不给活路,幸好有大胆又护主的家丁刘大领着其余家丁冲了出去,两相撕打,飞石放箭。 没多久狐兵渐渐溃败,纷纷逃走,还丢弃了一些刀剑在地上,乍一看亮如霜,走近捡起来一看,却发现都是些高粱叶子。 众人又后怕又好笑,好在他们这边是有人受伤,将养几日就会好了。 等到第二天时,大家正商量着怎么办,就将一个巨人从天而降,有三米多高,一米多粗,挥舞着一把锃光瓦亮的大刀,追着众家丁砍杀。 有昨天的经历打底,众人的胆子变大了不少,爬到屋顶上朝那巨人放了几支冷箭,结果一击中那巨人就倒下死了。再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个纸扎的哭丧棒。 经过了这两个来回,今日就没有再见狐兵来犯,严员外还是没怎么放心,认为他们还会有后招,只是他也得要吃喝拉撒的。这不刚去了趟茅房,裤子刚脱下来,就被翻墙进来的狐狸拿黄蒿杆子变得箭矢射中了屁股。 实在是叫人啼笑皆非,无语至极。 林宁:“…………”这是正面刚刚不过,就打起了游击战吗?还是这么猥琐的招数。 严员外说完觑了眼林宁,“道长为这狐祟而来,不知想如何处罚他们?” 林宁温文道:“实不相瞒,那日为胡三郎提亲的狐妖是我的旧识,他曾经助我抗洪,我听他说了此事,便过来一探后续。居士只管放心,贫道亦知强扭的瓜不甜。” 严员外松了口气,又觉得这有点引人误会,忙道:“拾光道长莫误会,我也不瞒道长,我是很欣赏胡先生的。自他教授犬子功课一来,犬子进步神速,且胡先生此人性情直爽,学富五车,若是去考我间科考,漫说秀才,便是举人也定是一考即中的。 只道长也瞧见了,他的车马房子都和我们人不一样,我疼爱小女,实在不愿把她嫁到他们那边去。” 林宁可以理解,转念问道:“居士是何时发现胡三郎身份不明的?” “这个?”严员外想了想说:“胡先生来我家已有半年,在第二个月时我已觉察到不对。盖因胡先生好出去游玩,并且常常半夜才回来,可大门关闭,也不见敲门声,但他人已经进屋了,因而我就怀疑他是狐妖。稍后仔细观察,并不见胡先生有什么恶意,教授我儿也很是用心,所以我就继续留他做教书先生。” 林宁见严员外神情自若,眼神并无任何犹疑,便知他说得都是真的,又觉得他这样的态度难得,和先前那个李四殊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个李四殊人家狐族花了真金白银租用了他家已荒废的园子,可他在觉察出人家是狐妖后,就分数次买来了硫磺、芒硝,接着暗暗把它们分布在荒园周围,生生将那一家狐妖烧死到只剩下一个老狐狸。 当然了,李四殊既然做下这样的事,那自然会有恶果的。 要知道对地府来说,一应生灵皆平等,李四殊这么做必定会影响他入地府后和往生的待遇。 再有在林宁还有燕赤霞涉入此事后,还将此事投到了当地城隍庙,城隍即使不能直接勾了李四殊的阳寿,却是可以抹去他的福禄数的。李四殊接下来注定会凄惨潦倒,妻离子散,贫困交加等等。 林宁收回发散的思绪,对一股清流的严员外道:“既如此,那我叫胡三郎过来,和严居士将此事说清楚罢。” 严员外也不想再担惊受怕,日夜不宁,再说在茅房里埋伏还不如直接对打呢,当下便站起来作揖道:“那就劳烦道长了。” 林宁略一颔首,起身朝外去。 严员外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的小木偶,他懵了下,道士的话不是该带着桃木剑吗?要不然就是黑狗血。 这个?黑狗血是没有,狗子却有一个。 这会儿狗子已经把那个小狐兵吓尿了,是真尿的尿。 林宁嘴角抽了抽,偏头对白皇后说:“这桩案子,着实刷新了我对狐族的印象。” 白皇后细声细语道:“那你从前对狐族的固有印象是什么?” 林宁沉吟一番:“妖艳贱货。”现在自然是好单纯好不做作了。 白皇后:“……” 这会儿骑着大黑驴的胡万福终于到了,被林宁喊了进来,问清楚了胡三郎还有胡氏狐在哪儿,林宁就将胡三郎摄了过来。 胡三郎茫然过后,还不及想不明怎么回事,再瞧见严员外,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干脆往胡万福身后一躲。 胡万福:“…………” 林宁:“唔。” 接下来就好办了,严员外三言两语就和胡三郎把事情说开,把胡三郎说得很惭愧,严员外又说他们交情仍在,往后胡三郎大可继续来教授他的儿子,一应待遇从前。 胡三郎更是惭愧。 此事就此了结。 林宁却是似笑非笑地看了胡三郎一眼,胡三郎哪里不知她的身份,当下一僵。 林宁把视线转开,“胡居士往后好好约束族中后辈才是。” 胡三郎敛了敛心神道:“是。” 胡万福也跟着嚷嚷道:“道君您就放心吧,那些个小的往后再是不学好,小老儿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也会让他们记住道君的恩泽,往后好报效道君。” 林宁:“……没说你。” 胡万福:“…………是。” 至于那个狐前卒?林宁解开了施加在它的定身术,瞧着它嘤嘤嘤地窜到了胡三郎的怀里,看着猪笼草就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猪笼草:“汪?”林宁心想:‘人家可没觉得你只是在和它玩,啧啧。’ · 此事毕,胡万福也带着他一家狐回去了,临走前还指天发誓会好好约束族中小辈的,林宁只“嗯”了一声,回头却捏着下巴道:“我谄媚我师父的时候,该当没那么油腻吧?” 她不等白皇后和猪笼草说什么,就自顾自照了照镜子:“肯定是这样。” 白皇后:“……” 猪笼草:“哼唧。” 林宁充耳不闻,回头就把猪笼草的零食扣了下来。 咳。 反正拾光河附近木草肥美,根本就不缺猪笼草吃的,看它现在才将道观和附近的蚊虫吃了个干净,可蚊虫天天有,它就有了新工作,在道观当狗道童,叫道观都不需要道童打扫,就能够保持蚊虫皆无。 林宁则和白皇后说起了她学的法术,探讨下期中的原理。 不过说起来在小天地中时,回道人就没怎么教过林宁多少“浮于表面”的法术,她下最多功夫学的就是纯阳剑法,像符箓,卜卦,点枣成枣人等都是她自学的,到底她对上妖魔鬼怪时,往往有龙吟剑就足够了。 对了,龙吟剑也重见天日了。 它也就在《陆小凤世界》时出来过一次,这次一出来就摆出了控诉的架势,还自动起来要抽林宁,林宁费了一番功夫才安抚好它。 借机还想到炼器,在炼器和炼丹上林宁就没怎么涉猎过了,不过她炼金术学得好,精通武器制造,擅于魔药熬制,还曾收集过许多医书,只这都不太正统。 于是林宁就去了趟蓬莱仙岛,从回道人那儿磨来不少书简,还被回道人说:“小心贪多嚼不烂。” 林宁对此耸耸肩,拿回来就像从前一样和白皇后泡在洞府中学习新知识,进而融会贯通。 又因为有现实宝石,哪怕一开始没办法炼制出各种实验仪器,也能够用现实宝石心想事成,只林宁没安心几天,各色事件就接踵而至。 先是平原府知府韩知府飞鹤来信,求教她一桩案件。 韩知府最开始是黑山老妖附近涿县的县令,本就受当地百姓爱戴,后黑山倒了后涿县逐渐繁华,有这样的政绩,再有平原府原本的知府被罢黜,他就升任了平原府知府。在知道林宁出关后,他原本是想亲自来探望的,但任下恰出了桩难案,他便想先破案。 平原府紧邻青州,飞鹤又非寻常传讯手段,林宁便是一炷香时间就收到了这份求教信。 原来是平原府一盐商的女儿近日要出嫁,盐商为她备下了丰厚的嫁妆,不想夜里盗贼打洞进入屋内,将放置在那间屋子内的嫁妆全部偷走了。 韩知府派人勘察过,一无所获。 林宁想了想就给韩知府回了信,很快韩知府就收到了回信,稍后叫来师爷,吩咐下去平原府城门关闭,只留下一个城门供人出入,又叫守城兵士认真守门,严格搜查进出人员的行李与车辆。 再贴出告示,告示称百姓各回各家,等候第二天捕快上门搜检,务必找到盐商丢失的嫁妆。 师爷不解,他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啊。 却听韩知府再吩咐道:“叫守城兵士留意每个出城门的人,只要有两次出入者,就抓起来。” 师爷略一想便去办了。 不到午时,就捉到了四个这样的人,只是他们除了身上穿的,并没有携带其他东西。 韩知府只管叫捕快解开他们的衣衫搜查,果然见这四个人衣衫下用布条裹着,在解开布条就见其中各色镶金带珠的首饰。再去脱靴子,就连里面藏着几串珍珠手链,这两人也不怕首饰硌得慌。 显然这四个盗贼在看到告示后,害怕第二天的全城搜查,就想在今天之前将偷盗来的财物尽可能多的带出去,再因着出入城门时,守城官兵着重检查马车还有包袱,于是他们就想到将最值钱的那些穿戴在衣衫里面,这样进出时果然没有被搜身检查。 这么一来他们就认为可行,便又大着胆子回来。 然后,他们就被抓了。 剩下的同伙还有没转移走的赃物,很快就被找了回来。 只是有部分首饰稍微有那么点味道,需要擦拭下了吧。 总之呢,这个案件圆满解决。 韩知府更认为拾光道长当道士很可惜,若是入世,照着这样的聪明才智,进刑部还是去大理寺都绰绰有余啊!只韩知府转念一想,想到先前抗洪时,这位大佬叫蜥蜴精来扮两江总督欺上瞒下的事,再想‘他’的性格怕是不喜官场倾轧,也不大适合。 不不,韩知府想到了拾光道长和地府的判官关系很好,那是不是有谁叫‘他’不高兴,就叫谁被判官请去喝茶? 韩知府却是又摇了摇头,“我这都胡乱想什么呢。” 拾光道长可是要得道成仙的人,何必拘泥在俗世之中? 这么想过后,韩知府就只管写了回信给林宁,将结果告知‘他’。 林宁收到信后,就将此事放到了脑后。 接着伸了伸懒腰,对正在核查数据的白皇后说:“亲爱的,我觉得咱们该劳逸结合,我先前在青州时听当地百姓说他们近日有个大集会,我们去瞧瞧呗。”话是这么说,她转眼又说起了附意识到道观,还有那座在抗洪后百姓自发耸立起她的雕像一事,“还有我和附近的土地还有山神都熟,他们对他们辖地的大小事都可知晓,如果我们和他们合作,那我们就有了我辖地和辖地附近的‘黑匣子’,以此类推的话,我们就可以有整个中国的‘黑匣子’,那就可以类数据化。” 林宁想了想还加了句:“对了,我和地府关系也好。” 不等白皇后说什么,林宁仍继续发散着思维:“说起地府,等我再见着陆判,我就问问他,地府的管辖地域。” 白皇后:“我也好奇。” 这个世界值得探索的,还有很多很多。 当然了,劳逸结合还是要的。 林宁便驮着白皇后上了岸,上岸后径自去了道观,得先把猪笼草叫走,不然要是让它知道她们俩去玩不带它的话,它肯定要疯。 说来道观在本地还是很有声名的,先前林宁不在时,商三官他们将道观经营得很好,也有常常路见不平,便让香火一直旺了下来。 林宁不靠这个,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听”来上香的信众心声,以及道观内其实供奉的是吕祖,也就是她师父。林宁每天三炷香的供奉,她师父是能感应到的,师徒俩就当这是日常交流了,其余信众的祈求她师父才懒得回应,将爱信不信,不信滚贯彻到底。 林宁胡乱想着来到了后殿,猪笼草就在这儿,正一脸深沉地盯着一个绿衣女。那个绿衣女正在和辛十四娘说话,只是她可没有忽略猪笼草深沉的目光,神情越来越紧绷,冷汗都下来了。 再看那绿衣女,绿衣长裙,腰细如蜂,不盈一握,婉妙无比。 林宁定睛一看便明白了,悄咪咪和白皇后说:“那是只绿蜂。” 也难怪猪笼草像个痴汉一样盯着人家。 林宁见人家身上没什么黑气,想来并不是只恶蜂,就拎着猪笼草的后颈,把它拎起来不让它再盯盯盯盯人家了。 辛十四娘莲步款款而来:“道君。” 又朝林宁肩上的白皇后施了一礼:“小娘子。” 稍后说了下那不敢过来的绿衣女,“她叫小绿,如今在青州一戏班中唱青衣,我等都喜爱她性情温柔,音色宛转滑烈,动耳摇心。” 林宁冷不丁想:‘幸亏没叫小青。’ 再抬眼就瞧辛十四娘欲言又止,“她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辛十四娘便直言道:“小绿在那戏班中唱青衣,本是还班主的人情,并非长久做这个的,偏近来有一凡人轻浮浪荡,对小绿起了色心,又那人是青州同知,班主慑于他的权势,小绿便寻我来想法子。” 林宁还没做什么呢,猪笼草就:“汪!” 辛十四娘:“?” 林宁对辛十四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转过身往旁边走了几步,抽着嘴角对这次和白皇后趴在同个肩膀的猪笼草说:“我说就算你能帮她,可她也不能对你‘以身相许’的,那不就是羊进虎口。” 白皇后语气平平道:“拒食训练的效果已经过期了吗?” 猪笼草立刻缩了缩脖子,还把脑袋缩到了林宁的肩膀下,只留两个前爪。 林宁立刻对白皇后竖起了大拇指,这才叫真一物降一物啊。 ——不,是跨食物链阶层的碾压。 在按住傻狗子后,林宁这才转过身去对辛十四娘说她正好要去青州,这件事她来办。 辛十四娘眉开眼笑道:“谢过道君。” 她将此事和绿蜂说了,叫小绿的绿蜂战战兢兢过来,声如蚊呐道:“谢过道君。” 猪笼草慢慢爬上来,露出了眼睛。 小绿顾不得其他,只管僵硬地挪到了辛十四娘背后,几乎要哭了。 林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只问清楚那个浪荡子叫什么,转瞬间就消失在原地,这样对人家才更好吧。 青州 林宁没用多久就打探清楚了那个浪荡子的生平,此人姓韦,叫韦厚山,出身官宦人家,为人极为放荡好色,家中凡是有点姿色的婢女,仆妇都无不被他奸污过。他曾携带数千金发誓要找遍天下名妓名伶,凡是繁华热闹有妓女的地方,他都要去看看。 幸而有他叔父约束他,若是他去嫖妓,那就痛揍一顿,如此反复。 韦厚山在这样的高压下,不得不老实了起来,直到考中进士,他叔父对他的约束才稍微放松了下来,可这根本就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越是嫖不到,韦厚山就越是心痒痒。因此在做了官后,韦厚山就越发放荡,家中妻妾半点都不能满足他,他就是喜欢“嫖”,也不看看他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 林宁分析起来:“我原本还想着要让他尝尝女尊男卑的滋味,可现在看来这不太会对他起作用。” 猪笼草:“哼唧。” 林宁:“…………他并没有做大奸大恶的事,还有你真的胃口大开啊。” 白皇后淡淡道:“我会重新为它制定拒食训练计划的。” 猪笼草:“呜呜。” 林宁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对它的控诉充耳不闻,将注意力放到韦厚山身上,略一思索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她吞吞吐吐地不怎么好说出口。 白皇后:“怎么了?” 林宁“呃”了一声:“我有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很重口。” 白皇后:“比男子怀孕生子还重口?” 林宁挠了挠脸颊:“男子怀孕生子也没有那么重口吧,好吧,是有点重口,不过我这个想法还是要更重口点的。对了,亲爱的,你还记得有一篇叫《犬奸》吧?”她还没忘捂住猪笼草的耳朵,不让它的小心肝被污染。 白皇后沉默了起来。 林宁连忙说:“我当然不是想那么做,我是想说我这个想法,重口味快要赶上《犬奸》了。”《犬奸》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商人经商在外,他的妻子寂寞,便引着家中的白狗与她那个,狗后习以为常,有一日丈夫回来,与妻子同睡一床,那只狗忽然窜床上竟把商人咬死了。 白皇后:“那你说说看。” · 韦厚山本来想再叫那班主好好想想的,不等见到班主,却在戏班内见到了个秀丽非常的女子,韦厚山顿时便喜欢上了,当下便上前调情,又像从前那样送了许多财物,便引得那女子同意和他春风一度。 两人在房中就要干柴烈火前,韦厚山狎昵道:“你小名是取自‘春风一度杜韦娘’吗?”那女子名叫沈韦娘。 沈韦娘娇声道:“不是,妾母亲年轻时是苏州名妓,有一青州来的公子,亦和您同姓,在她那儿逗留了三个月,两人还私定了终身。公子离去八个月后,妾母亲生下了妾。因此取名叫韦,实际却是妾的姓。公子临别时,还曾赠了妾母亲一枝金鸳鸯,现在还在。不想到公子一去再无音讯,妾母亲因此郁郁而终。妾三岁时,被一户姓沈的人家收养,所以改了姓。” 韦厚山听后惊骇万分,原本硬的地方也软了下来。 沈韦娘唤道:“韦公子?” 韦厚山:“!!!” 韦厚山连忙推开了她,又将衣服啊被子啊堆到她身上,自己恨不能没来这么一遭,又是羞愤又是无地自容,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又想到他还没有登门入户,又是庆幸又是出了身冷汗,恨不能夺门而出,反正韦厚山是遭受了来自灵魂的撞击,还是很有冲击力的一击撞击。林宁干咳了一声:“我想这么一剂猛药下去,他会深刻反省自己从前的丑行吧。”韦厚山其实是陷在了幻境中,且林宁这个幻境还真不是凭空而造的,有一大部分是取材于韦厚山本身的所作所为——这人曾奸污过自家婢女,在那婢女怀孕六个月时,将那婢女卖给了他人。如果那孩子生下来,那也有幻境中的沈韦娘那么大了,而照着韦厚山的本性,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人家,怕也会发生这种事。 白皇后觉得这确实是一剂猛药,也没那么重口,要知道希腊神话比这更乱,严格来说比起希腊神话,这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再有古埃及为了保证血统,兄妹成婚,女儿嫁给父亲是很常有的事,最为著名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就娶了他的妹妹们,最为人称道的埃及艳后便嫁给了她的弟弟; 更有也有一段时间欧洲上层社会乱伦成性,就是最初版本的《白雪公主》中,白雪公主和其父国王也跨越了单纯的父女关系,且王后其实是白雪公主的亲生母亲,而回自个儿版本在很大程度上便是映射了当时欧洲那种的国情。 只是白皇后的沉思让林宁误会了,她给自己丢了包去污粉后,振振有词道:“都是蒲松龄的错!” 很是振聋发聩。 作者有话要说:  蒲松龄:这锅我——背了! 声明:宁妹和白皇后不cp,是家人哦。 第235章 重回聊斋(6) 把锅推给蒲松龄后, 林宁就变得神情自若起来。 猪笼草挠开了她捂着它耳朵的手:“汪??” 林宁面无表情道:“是啊,我们瞒着你说我们要去哪儿寻好吃的, 就不给你吃。” 猪笼草:“哼唧。” 林宁揉了揉它的狗脸,只把它往肩膀上一放,又观察了幻境中韦厚山的表现,见他羞愧难当后, 只期望他往后改过自新。如果还不改的话, 那下次可不仅仅只是幻境那么简单了——想要惩戒一个凡人,那方法可还是有很多的。 “我们去逛街吧。”林宁这么说道。 本来她往青州来,就是来深入体会青州的风土人情的。 青州近几日比寻常时候更热闹几分, 人流如织。 白皇后恢复了原貌, 被林宁牵着在街道上没明确目的的晃荡着。猪笼草原本趴在林宁肩膀上还很耐得住, 然而很快就被各色各样的事物晃花了眼, 从林宁肩膀上滑下来, 在比肩接踵的人流中窜来窜去。 林宁一个没注意, 就瞧不见它了, 干脆随它去,过了半个时辰才和白皇后一人一个糖人拿着, 在一个表演鼠戏的简易戏台前找到了它。 但见卖艺人拿出了一个小木架, 放在肩膀上, 那木架做得很像是一个戏楼, 接着这卖艺人拍打着鼓板,唱起了杂剧。他一唱,就有一只小老鼠从他背后登上小戏楼, 蒙着假面具,披挂着小戏装,像人一样站立着表演,且还随着卖艺人所唱的情节进行着变动,看起来颇为神奇。 林宁看得出来这就只是普通的卖艺人,普通的老鼠,反而比看她自己弄出来的枣人表演时更觉得有趣。 还蹲下身来和白皇后说了。 白皇后和她是同样的想法,还有想这样的训练都用到了什么生物学原理。 等一曲了,卖艺人放下鼓板,拿出个瓷碗来,旁观的百姓或是给个一文两文的,或是干脆不给的,也有那不吝啬的,给了碎银子的,喜得卖艺人连连道谢。 林宁有给了半两银子,一搭眼就对上猪笼草深沉的目光。 林宁:“……不,想都别想。” 猪笼草去看白皇后。 白皇后顿了顿,把手中的糖人塞到了嘴中,品味着蔗糖的甜味,却又悄悄瞥了林宁一眼。 林宁感受到了背叛:“亲爱的,别说你也心动了,我才不想和猪笼草搭档去卖艺呢。别说我们根本就不缺这点银子,就说我们不可能照搬人家这一唱一和的模式,再有猪笼草它也没有表演天赋啊。等等,我觉得猪笼草它可以去表演吞剑。” 被负在身后的龙吟剑发出了声尖锐的铮鸣。 林宁:“……没说吞你。” 怎么一个个的都想给自己加戏呢? 白皇后又舔了下糖人,没有再坚持。 而猪笼草还在眼馋那个卖艺人瓷碗里的铜板,转过脑袋来:“汪。” 林宁把它拎起来:“你说让你的同族出来卖艺?可你们拿了铜板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们平时吃吃吃还用得着铜板?” 猪笼草:“…………” 这还真用不着。 不过林宁还是很欣慰自家狗子能够想着养家糊口的,尽管他们一家现在不说是富可敌国,可当真不缺银钱。林宁见它蔫蔫的,还是心软道:“等回头我想个适合你的戏法,咱们再来卖艺挣钱,行了吧?” 猪笼草狗心大悦。 白皇后看过来:“你不介意我说‘我就知道’吧?” 林宁:“……你该唱‘你总是心太软’的。” 她也没绷住,说完就笑了起来,她多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常啊,又怎么会觉得烦忧。 · 接下来他们一家三口还真看到了吞剑,猪笼草觉得它能做得更好,那就是吞了就不出来。 林宁有点无法反驳,要知道先前猪笼草在超级英雄世界中,连齐塔瑞人的武器和飞船都一起吞了,现在再叫它吞一把普通的刀剑,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这只猪饕餮。 林宁下一刻心念一动,等回头见了五太子敖孪,就问问他有关饕餮的情况,照猪笼草现在这个属性,它如果修炼的话,饕餮的修炼方法说不定是最适合它的。 林宁砸吧下嘴,再想把糖人往嘴里送时,发觉手中只剩下个棍子。 林宁:“…………”这熊狗子。 好在很快他们就被前面的喧闹吸引去了注意力,在发觉不太好挤进人群后,便干脆到旁边的茶馆去,要了临街二楼的雅间。 这下就看清楚是什么个情况了,原来也是有人要卖艺,只这个就比刚才的鼠戏,还有寻常的随口碎大石要刺激得多: 这个卖艺人要表演的是变桃子,只眼下桃子早已过季,于是那卖艺人便说如今人间已找不着桃子,只有王母娘娘那儿的蟠桃园里四季如春,兴许会有桃子。 这卖艺人还领着个童子,那童子便道:“咦,天可以像有台阶似地走上去吗?” 卖艺人说:“我自有办法。” 于是就打开放在脚边的箱笼,从里面取出一团绳子,理出一个绳头后,往空中一抛,绳子竟然挂在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眼看着绳子不断上升,越升越高,隐隐约约好像升到了云端,手中的绳子才似用完了。 众人无不惊叹。 白皇后仔细看过后,转头来看林宁。 林宁神神秘秘道:“继续看。” 场上卖艺人叫那童子去爬,童子双手并用,很是灵活地爬了上去,没多久就没入了云端,又过了会儿,天上就掉下了个有碗口那么大的桃子。 有人觉得惊奇,接过那桃子看了老半天,也分不清真假。 这时,绳子忽然从地上掉下来,卖艺人惊慌失色道:“糟了!天上有人把绳子砍断了,我儿可怎么下来啊?” 又过了一会儿,天上又掉下来东西,竟是那童子的头。 卖艺人嚎啕大哭:“定是偷桃时被看守的天兵发现了,我苦命的孩儿啊!” 接着那童子的手脚躯干都掉落了下来。 卖艺人很是伤心地将那一件件地捡了起来,装进了原本放绳子的箱笼中,接着便是哭丧着叫周围看客可怜可怜他,多赏几个钱,好给他儿子收尸。 看客中有那达官贵人,很是豪爽地赏了百两的银票。 楼上林宁没有继续卖关子:“这个不是单纯的戏法,是幻术。不过说起来这个神仙索,在古代就有记载,我是说没有幻术存在的平行世界最起源地球中,我记得是唐人皇甫氏所作《源化记》,在那里面叫‘嘉兴绳技’,说的是一个囚犯将一团长绳投掷空中,竟高有二十余丈,那个囚犯向上攀援,渐渐爬高后,忽然间长绳在空中荡出,那个囚犯便借助这一荡漾从旁飞出,之后不知所踪,可以说是技术含量非常高的一次越狱了。” 白皇后若有所思。 林宁也捏着下巴沉吟道:“我倾向于认为《源化记》中的记载并非以讹传讹,胡编乱造,至于原理?”她正要往下说,就有一只飞鹤飞了过来,是辛十四娘传来的,说侯禺和鹿鸣来了。 林宁和白皇后仔细说了她和侯禺,鹿鸣这对基友的相识经过,接着着重提到了侯禺自酿的猴儿酒,“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带酒过来?既然是来访友,那就一定会带的吧。别那么看我,我可不是个酒鬼,我只是被我师父烦得不行,我每次对着他的神像上香时,他都会暗示我要上供。” 白皇后半信半疑:“那你会如实和你师父说吗?” 林宁理直气壮道:“我准备等咱们喝过了再说。” 白皇后:“……” 林宁很无辜的:“先前酉仙人当着众仙的面赠给作为小辈的我两坛酒,结果我师父送我离开时就把那两坛酒给扣下了,他老人家才是个地地道道的酒鬼。” 白皇后“哦”了一声。 林宁挑眉。 白皇后学着她尽显无辜道:“看破不说破,这难道不是社交规则之一吗?” 林宁:“…………亲爱的,你学坏了。” 场中卖艺人得了丰厚的赏钱,将赏钱收好后他拍了下箱笼说:“我儿还不出来谢谢各位老爷的赏!” 说完那个说是被五刀分尸的小童,完好无损地从箱笼里走了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惊奇。 猪笼草也跟着汪汪叫,它是他们一家三口中看得最入神的那个,同时也没少盯着卖艺人收来的赏钱看,也因着这次卖艺人得了更为丰厚的赏钱,让它产生了这是一个很有前途行当的看法,遂转过身来盯着林宁:“汪。” 林宁原本还在反省白皇后切开黑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一听猪笼草这样的雄心壮志,她果断抛弃了这样的想法,最起码她就没有耳濡目染给猪笼草。想是这么想,但林宁还是没给猪笼草泼冷水,反而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想到了一个,天狗食月。到时候天地陷入黑暗中,百姓们惊骇不已,到时候我再跳出来,不说是百金,就是千金万金也会有人双手奉上的。” 猪笼草动了动爪子,试图掰扯明白千金万金到底是多少。 白皇后看穿了一切:“艾米莉亚,我敢说你不会那么做的。” “我——还真不会。”雄赳赳气昂昂的林宁那么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宁妹女装会有的,下章就来233 神仙索的原理,这个不太好说,有说是群体催眠的,有说是那根绳子是挂到了两棵树中间拴着的另外一根绳子上的,还有绳子是特制的,有谁知道更多吗? 第236章 重回聊斋(7) 白皇后:“哦。” 林宁:“……我这是富贵不能淫。” 不等白皇后说什么,林宁就挤出一副侃侃而谈的架势, 要给还没能彻底领会完博大精深文言文的白皇后, 解释这句话的出处还有解释。 白皇后再次看破不说破。 如今戏法看完, 天色也不早了,那他们一家三口就准备回去了, 只是刚下了茶楼,迎面就撞来个穿芙蓉色比甲的姑娘,还是直直朝着林宁撞过来的。 林宁拉着白皇后往后退了一步, 手略一翻动, 那姑娘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扶住, 当下便稳稳当当的站住,只那姑娘本是低下头, 没仔细看清楚, 便以为是林宁亲扶住了她, 当下如黄莺般清脆婉转道:“多谢道长哩。”林宁:“……嗯。” 那姑娘抬眼瞧了林宁一下, 再一福身便接着往前走了。 再看地上多了个支金鸳鸯。 林宁:“…………”先前给韦厚山制造的幻境中,就设定了他曾经给苏州名妓一支金鸳鸯来做定情信物, 如今这么快就见到了这个梗, 她还真无话好说。 那就不说什么, 林宁直接将那支金鸳鸯物归原主,直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刚才那位看打扮姿态是大户人家丫鬟的姑娘袖子中,而那姑娘并没有察觉, 径自来到了几米开外的转弯处,躲起来要将这出戏演完时, 却发现就这短短功夫内,入目而去竟是没瞧见丰神俊朗的小道士。 “?!” · 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的林宁,在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她的道观后院。 侯禺和鹿鸣也是刚到,这会儿正把驴车上的东西往下搬。林宁瞧见有酒坛子,当下金鸳鸯一事带给她的纠结就被驱走了,她拖家带口的上前:“侯兄,鹿兄,别来无恙?” 侯禺站起来点了点头。 鹿鸣就活泼得多,“拾光你回来了啊,我们俩一接到你的信就赶着过来了,我真高兴你出关,这次咱们一定要好好庆祝。” 侯禺附和道:“他确实高兴,高兴终于有正当理由出门了。” 鹿鸣恼羞不已:“你不要老揭我老底!” “若要我莫说,除非你莫为。”侯禺淡淡说,“再者那件事我说出来,拾光也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鹿鸣嗐声跺脚道:“那你也不准说,我不要面子的啊?” 林宁跟着微微颔首。 白皇后看过来。 林宁冲她笑得无辜。 白皇后:“……” 趴在林宁背上的猪笼草根本没意识到这其中的机锋,它现在还沉浸在它即将一夜暴富,从此走上成为一家之主道路的美好幻想中,连躲在辛十四娘背后的小绿都没再多看一眼,这让一直胆颤惊心的绿蜂稍微放下心来。 这次侯禺和鹿鸣来,除了带来了侯禺的拿手好酿猴儿酒外,还有他们刚收上来的重思稻,以及侯禺以重思稻为主粮酿得新酒——重思稻原本是阎王为了让吃不出味道的地府鬼们能常常味道,从而引进进地府的,就种在奈河旁,后来重思稻被林宁引到了凡间,成为了一种高产的新作物,而如果是妖种出来的,那会对鬼差们的修为有促进作用,反过来亦然。 林宁对此眼前一亮,先尝了尝新酒。 不同于猴儿酒香气馥郁,新酒清冽,回味悠长,不过同样都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林宁朝侯禺举起了大拇指。 侯禺默笑两声。 鹿鸣也与有荣焉:“你们别看这有两坛新酒,其实酿成功着实不易,最开始总是味道清淡,侯禺调整了好久都不见成效,我们就差大江南北的跑去寻酒虫了。” 猪笼草一个激灵:“!” 鹿鸣侃侃而谈:“这酒虫就是酒之精,有了它清水自可变成好酒,只是太难寻。” 猪笼草看向林宁,林宁仿若未闻,给白皇后倒了半杯新酒,让她尝尝味道,接着把酒壶递给了辛十四娘,辛十四娘笑着接过,给旁边的商三官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又瞧猪笼草目光灼灼,以为它也想喝,瞧了瞧林宁并不为所动,便只有将酒壶放下。 猪笼草:“汪!” 林宁:“……没听鹿鸣说很难寻到吗,再说就给你吃一口,岂不是暴殄天物。更何况酒虫若是潜伏在谁体内,那谁必定会变得嗜酒如命,寻常饭食都变得索然无味。” 这简直是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猪笼草想都不想就放弃了对酒虫的念想。 倒是鹿鸣惊讶道:“拾光你了解酒虫啊,不过我怎么听说不——侯禺你踩我脚干嘛?” 侯禺绷着脸道:“我不小心。” 林宁也一本正经道:“我可以为侯兄作证。” 鹿鸣不疑有他:“哦,那你下次小心点。” 侯禺低头翻了个白眼。 林宁一派正经,其余人基本上都明白了过来,只没有戳破就是了。酒过三巡,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鹿鸣的那点事儿都不用侯禺说,他自己稀里糊涂地就讲了出来。 原来鹿鸣变回原形在山间游荡时,中了猎人提前布下的陷阱,结果被人家活捉了,幸好侯禺及时发现,特别淡定的用卖酒换来的银子把鹿鸣从猎人手中买下来,然后把鹿鸣关了禁闭。 鹿鸣说完,一桌子都齐齐侧目。 鹿鸣弱弱道:“你们怎么那么看着我,我我我可不是第一只被狩猎的妖。就前不久老獐子就被捉住,幸好有个姓安的书生从猎人手中买下了他——侯禺你是不是跟他学的?” 侯禺叹了口气:“破财免灾。” 林宁微微扬眉,鹿鸣说的这个故事有点耳熟,略一想她就想到了《花姑子》,这个故事中男主角便姓安,安幼舆,为人乐善好施,又好放生。再想此事和她没多大关系,眼下她比较上心的是她这对酒友的安全问题。不说侯禺,就说鹿鸣,他即使开了灵智能够化形,可仍旧没多少杀伤力,一个猎人就能把他捉住,自个竟没有反抗能力。 而她这边,不提辛十四娘修为日益精进,就连身为凡人的商三官都很有几把刷子,回家探亲的易想容也能够随机变幻,何况她们都很聪慧,有勇有谋,不是鹿鸣这个傻狍子可比的。 哦,鹿鸣不是狍子,他是梅花鹿。 林宁眉眼一转,转到了侯禺和鹿鸣这次带过来的酒中,她觉得为了往后可持续供应的酒,她有必要为他们俩尤其是鹿鸣上一堂课。 用更正式的说法来说,那就是讲道。 抛开到处“历劫”不提,林宁作为一条蛇→蛟,她接受的却都是道家正宗教导,毕竟她师父就是道家正宗,进而得道成仙的,加上林宁本身有过多重身份,有自身领悟,如此来传起道来也不会误人子弟。 侯禺自是感激不尽,还叮嘱鹿鸣一定要上心,不然下次就等着成为一盘鹿肉吧! 鹿鸣不禁反驳道:“还有鹿皮呢。” 侯禺:“…………” 好在鹿鸣只是缺根弦,领悟力还是没问题的,林宁讲得他比侯禺还要更快领会,甚至林宁讲到后面,侯禺都觉得听不太懂了,鹿鸣还游刃有余,只能说是鹿不可貌相。 不知不觉间到了翌日,一众人还在入定时,林宁睁开眼睛,朝着拾光河走了过去。她感觉到了拾光河中的波动,旋即就明白是谁过来了,果不其然就在河中逮到了悄咪咪上岸来的东海五太子敖孪。 林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敖孪:“……我不能来吗!” 林宁双手环胸:“我没请你来,还有你过来你父王知道吗?” 敖孪本来还在委屈巴巴的,一听林宁提到东海龙王,他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我和你说我父王气炸了,就因为我三王叔,就是西海龙王说他想把他家女儿,我堂姐许给你。我倒是觉得还好,这事儿若是成了,那咱们俩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再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明明是蛟却比我们龙族小龙还要厉害,可总比我那个凡人姐夫强得多。” 林宁就当敖孪在夸她了:“你是说马骥?”马骥,字龙媒,出身商家,一次跟着别人去海外经商,被飓风刮走了,来到了罗刹国,后跟着罗刹国去海市,遇见了东海三太子敖丙,被带到龙宫为东海龙王写赋,又因和龙女有情缘,便留在龙宫和龙女成了亲。 敖孪化成人形上岸来:“可不是他,他说什么思念家乡要离开龙宫,害得我姐姐伤心不已。他若是水族,哪里还有这等事。” 林宁:“哦。” 敖孪:“……就这样?” 林宁摊开手说:“那你想让我说什么?那本来就是他和你姐姐的事,而我连外人都算不上。” 敖孪扁扁嘴:“那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龙宫的女婿?这样你就不再是外人了。” 林宁实话实说道:“没有。” 敖孪瞪大眼睛:“你都不好好考虑下的!” 林宁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无意成亲。” 敖孪据理力争:“你都没见过我堂姐,就知道你不会喜欢她?说不定你们俩就有情缘呢。” 林宁想了想说:“这怎么会,我想月老他老人家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给我和龙女殿下牵姻缘。” 敖孪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 林宁负手而立道“因为如果按照蛟龙或龙一族的年龄换算,我现在还是个宝宝呢。” 敖孪:“啊?” 宁宝宝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我从蛇化蛟只用了十年,即使算上我开启灵智的时间,也只有十二三年而已。而你出生多少年了?” 敖孪挠了挠脸:“五百年了吧。” “就是说。”天知道到底多少岁的林宁理直气壮道,“再者抛开有没有情缘不提,你自己都说东海龙王陛下坚决反对这桩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亲事了。” 敖孪“呃”了一声:“我父王就是看你们师徒不顺眼,但我三王叔不这么想啊。” 林宁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师父会怎么想?” 敖孪成功梗住了,谁不知道吕洞宾是三界数得着“洒脱放逸”的人物,而且还非常护短,他父王既然嫌弃人家的徒弟,他怎么可能让自家徒弟来热脸贴冷屁股。看来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敖孪还是蛮遗憾的,不过转念他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我好不容易瞒着我父王出来的,你这边都有什么好玩的?我听马骥说了不少你们这边的风土人情,有说你们这边的集会比海市还要热闹,你带我去看看呗。” 林宁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蛟龙,她沉吟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等我去拜会我师父。”尽管她说着不叫她师父知道猴儿酒送来了,可她就只是说说而已,她多孝顺啊,有了猴儿酒和新酒,自然是要去孝敬回道人的。 敖孪:“行的。” 这时侯禺他们已经从入定中醒来,只觉得很有所悟,连连谢过了林宁,绿蜂自告奋勇去做了早饭来,摆上来满满一桌。敖孪也没当自己是外人,不用林宁招呼,他自己就坐了下来,可等看到绿蜂端上来的一桶米饭时,他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众人:“??” 林宁:“你怎么了?” 敖孪瑟瑟发抖:“我三哥说蛆是我龙族的克星,因为蛆会钻入我们的鳞甲内,他还曾拿过蛆来给我看,就和那桶内的物什一模一样!快拿开。” 林宁:“…………早饭我不想吃了。” 众人也觉得恶心,没有了胃口。 再见敖孪还在后怕,林宁叹了口气:“这是大米,看来是你三哥骗了你。” 敖孪:“什么?” 等确定是他三哥的错后,敖孪恨恨道:“我三哥就是这样,可惜我打不过他,不然我回去就揍他一顿。” 林宁忽然想起他三哥就是《哪吒脑海》中被哪吒扒皮抽筋的三太子,在《封神榜》中也是这么写的,后来此龙上了封神榜,被封为华盖星星官,就是不知道这儿是不是这样。林宁正要旁敲侧击,就见猪笼草好奇地去看饭桶,她瞪了它一眼,更加没了胃口,也不太想呆在这儿了,于是和白皇后他们说了声,揣着酒坛去往了蓬莱仙岛。 林宁来的时候,回道人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闻声只轻轻抬了下眼帘。 林宁也没说话,就站在这边。 回道人:“……来我这儿装哑巴来了?” 林宁立刻“活”了过来:“我这不是怕出声就打扰师父您嘛。”她说着走近来,等回道人怒视她时,冷不丁就将酒坛就从袖里乾坤中端出来:“侯禺和鹿鸣来看我,除了猴儿酒还带来了新酒,徒儿借花献佛。” 回道人落了一子:“他们俩有心了。” 略一沉吟就拿了两件法器来,“留我这儿也无用,你就替我给他们俩罢。至于一直跟在你跟前的那几个,你们虽无师徒之名,倒也有几分师徒之实,那她们自有你去收拢。” 林宁心中暖洋洋的,嘴上偏还有皮一皮:“‘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师父您就像那春蚕,只为他人不为自己;又像那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回道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宁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夸师父您的吗。” “那我非得折寿不可。”回道人没好气地说着,尔后示意林宁坐对面和他手谈一局。林宁老实坐了下来,等安静下了会儿棋后,回道人冷不丁道:“西海龙王有意将龙女下嫁给你,这事儿你什么想法?” “我没想法啊。”林宁随口说,旋即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瞪大眼睛看向她师父:“等等,师父您别说您无所谓。”他老人家不是该说“西海龙王有意将龙女下嫁给你,让我给推了”吗?怎么还问起她怎么想了?难道是她师娘牡丹仙子给吹了枕头风?啧啧啧。 回道人似笑非笑:“如果我是呢?” 林宁把玩着玉质的棋子:“那我也不会同意的啊,我还是个孩子呢。” 回道人嗤笑一声。 林宁不得不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我是说我心里面还是个女孩子呢。” 回道人:“……嗯?” 林宁抬起头来,十二分认真道:“师父,我和您说过吧,我那么多次历劫中不仅是经历过不同的小世界,而且我还变男变女,有时候还客串下勾魂使者——说来我作为女子的次数,要远比是男子的次数多。这也就导致虽然徒儿现在是有两个丁丁的男子,可午夜梦回时,徒儿还是想着切回红妆的。我从前都没好意思和师父您说,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就干脆和您说明了,我还想叫师父看看我女装扮相如何呢。” 说干就干,林宁把棋子放下,变形成了女子。但见她穿着白底红色撒花衫裙,梳着低低的凌虚髻,容貌秀敏清丽,肤色有点过白,眉下眼眸也很明净锐利,组合起来有着别样的魅力。 接着她便朝着回道人行了个福礼,很是端得住。 回道人:“…………” 第237章 重回聊斋(8) 似乎还嫌不够,林宁起身后拎起帕子遮住半边脸, 似羞还羞, 百转千回地叫道:“师父——” 回道人:“…………” 回道人到底是回道人, 很快就解除了石化,狠狠斥道:“矫揉造作!” 林宁干咳一声, 立刻站直并收回了帕子,想她是作揖呢还是抱拳呢,到最后发现这都不合适, 最合适的还是掐了诀, 正色道:“师父。” 回道人方才觉得顺眼多了。 林宁嬉笑着坐了下来, 她这一笑,就暖化了她现在这副模样的高冷, 还让回道人找回了不少熟悉感。 林宁重新拿了个棋子, 玉质的棋子和纤细的皓腕相映成辉, 忽发奇想道:“师父, 我当时若是个女孩子,您还会收我做徒弟吗?” 回道人没好气道:“一个女孩子若是像你这般厚颜无耻, 油嘴滑舌, 那定是个女泼皮。” 林宁:“……女泼皮就太过了吧, 我觉得该是伶牙俐齿的鬼精灵。” 回道人敲了敲棋桌:“自知之明!” 林宁垂下眼,看起来像是在反思,可实际上她只是在酝酿了下情绪:“师父, 您从来都是这般严厉,徒儿一片热忱全都让您给冻成了冰, 徒儿实在是,实在是——”说着迎风落下了两行清泪,衬得她素白的脸越发惹人可怜可叹。 回道人:“…………” 回道人现在深刻体会到了先前林宁他们因为敖孪的说法而如鲠在喉的感觉,还颇为手痒痒想把她给捶一顿,果然这个本质怎么变都变不了。 他老人家索性也没忍着,只管叫林宁把酒坛放下,自个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林宁一边变回来,一边咕哝道:“您可真没有幽默感。” 回道人立刻扔了枚棋子过来,林宁把它抓在手心,嬉皮笑脸道:“谢师父赏。”便直接把那枚棋子踹走了。 回道人气了个仰倒,只恨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个二皮脸。只是转头遇着了东海龙王,听东海龙王贬低林宁时,他又不乐意了。 这就是自个的徒弟只能自己打骂呀。 · 林宁这一去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道观后院内,侯禺他们继续参悟去了,只剩下敖孪和猪笼草凑在一起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而白皇后在旁边看一本游记,更直观的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见林宁回来,白皇后就表示不用在分心看着猪笼草和敖孪了,她要回洞府去给猪笼草写新的拒食训练计划书。 林宁则指了指敖孪说:“我做东带敖孪去青州逛一逛。” 猪笼草一定要跟着去的,它是最优哉游哉的那个,便是林宁讲道时它都窝回它的窝里睡了个昏天暗地,连鹿鸣都小小羡慕了它下,殊不知这个才是个大佬。 林宁伸手挠了挠猪笼草的下巴,在和敖孪骑着白马去青州的路上,没忘旁敲侧击了下关于饕餮的信息。饕餮到了眼下,可以说得是上是上古凶兽了,和烛九阴是差不多层次的,敖孪知道得不多,林宁也没觉得失望,到底若是寻根问底,她还是比较在行的。 很快就到了青州,敖孪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哪儿热闹就往哪儿钻。 林宁抬眼看了看他,又偏头瞧了瞧今天没撒欢的猪笼草,“唔”了一声。 猪笼草:“??” 林宁但笑不语。 敖孪挤进了人群又挤了回来,手舞足蹈道:“这儿和海市不太一样,不过同样热闹。对了,前面是在变戏法,这个我听马骥说过,他还在龙宫给我姐姐唱戏,他编排的曲目在龙宫很受欢迎的,就是不知道原滋原味的又是怎么样的?” 说罢一脸兴致勃勃地往里面挤,林宁刚要跟过去,街头就来了一队捕快,他们驱散了挤着看热闹的人群,将换了地界重新表演偷桃这一精彩迭起曲目的卖艺人和他儿子铐了起来。 卖艺人冤枉得很:“差爷,小的什么都没做啊,不知差爷为何逮了我和我儿?小的只是摆摊卖艺赚口饭吃啊!” 小童哭嚷着:“爹!爹!” 捕快喝道:“别嚷嚷了,只管跟我们去衙门一趟。” 人群在渐渐散开,虽然多是支起耳朵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倒是没看着戏法而心痒痒的五太子站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敖孪虽然有点傻白甜,可人家到底是东海龙宫中的傻白甜,加上一身富贵公子打扮,便是腰带上点缀的珍珠都昭告着他是达官贵人。 捕快们虽然拿不准他到底是哪家的,可看这架势也不敢得罪他,便语带恭敬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 林宁走了过来,在旁边听了个正着。 原来是青州大户人家郭家的幺子郭三郎昨夜失踪了,他的长随郭大言郭三郎是被天宫来的天兵给拿走的,就因为郭三郎收下了这卖艺人从天宫偷来的蟠桃,这才有了捕快们来铐卖艺人父子的一出。 林宁微微摇头。 敖孪脱口而出:“你们是说蟠桃?王母娘娘的蟠桃?可蟠桃盛会十年前才召开过,蟠桃园中的蟠桃三年前一熟的蟠桃都还得要两千九百多年才成熟,这有什么好偷的?” 此话一出,捕快们面面相觑。 卖艺人父子一脸惊愕。 林宁:“……咳。” 敖孪有点不明所以:“我说的不对吗?” 林宁慢吞吞开了口:“那倒没有,只是你没有抓住重点。” 林宁转而看了卖艺人父子一眼:“这两人不过一介凡人,昨日天宫偷桃只是娱乐下青州百姓,赚一二银钱而已,并非有那本事去天宫。至于那颗蟠桃?只是个剪纸使了障眼法罢了。” 打头的捕快咽了咽口水:“敢问——?” 林宁略一颔首:“小道拾光。” 敖孪有学有样道:“小龙敖孪。” 这个自称让听到的一圈人都快晕厥过去了,敖孪还在那儿不明所以:“他们怎么了?” 林宁沉吟道:“被你的气度震住了吧。” 敖孪咧着嘴道:“我也没有那么有威严吧。” 林宁:“呵呵。” 敖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先不说敖孪这个“小龙”到底怎么了“小龙”,单就是林宁这个拾光道长,在这一片还是很好使的,于是他们就跟着进了衙门,见到了闻讯而来的青州知府冯知府。 比起和林宁交好的韩知府来,冯知府要年长许多,不过他此人并不迂腐古板,早先也听闻过林宁的名声,对她观感还是挺好的。 这倒是省了林宁不少事。 在寒暄过后,林宁便问起了冯知府对这个案件的看法。 冯知府沉吟一番道:“本官倒是认为郭三郎的失踪,和那卖艺人关系不大——若当真是有天兵来擒人,那首当其冲的不该是这卖艺人父子吗?” 林宁:“确实。” 林宁稍后提议去看看案发现场,在路上林宁多少知道了那郭三郎的更多信息。 郭三郎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已致仕,长兄是曹城县令,而他本人正值弱冠,生得秀美潇洒,一表人才,因是要安心读书,便住在城郊别野中,平素只有一个老仆妇和长随伺候在侧。 林宁回忆了下,将昨天对围观人群的记忆调出来,很快就将郭三郎对上了号,还有他那个长随。又略一想,便有了个推断。 一侧的敖孪摩拳擦掌道:“不想我还能遇到这样听起来很是扑朔迷离的案件,拾光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只管说。我虽然无法调虾兵蟹将来给你壮声威,不过我还是可以偷偷招来几片乌云来帮你营造乌云压城的气氛的。” 冯知府:“……!” 林宁斜睨了敖孪一眼:“你对凡间破案有什么误解?” 敖孪理所当然道:“不是张龙赵虎站两旁,黑脸包公堂上坐吗?” 冯知府:“…………”这条龙到底从哪儿来的? 林宁却是“唔”了一声:“若是此案我和知府大人着实没辄,倒不是不可以这么做,只是到时候得劳烦我去一趟地府,请包公再审一次阳间。” 冯知府:“!!” 这样也行?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郭家别野。郭三郎的长随郭大战战兢兢地侯在一侧,老仆妇也被叫了过来,郭父也坐车赶了过来,和冯知府先是一通寒暄,趁此林宁在别野中转了一圈,又打量了圈郭三郎的书房。 郭三郎有没有安心温书先不说,他的书房看起来倒是颇为整洁,书案上一本书翻开来摆在那儿,再看笔墨纸砚俱全,便是那墨都是极好的徽墨,隽雅大方,烟细胶清,摆放在描金花纹的漆匣中。 林宁仔细嗅了嗅,觉得有一丝不对,就将那块墨锭拿了起来,旋即就若无其事地把它放下,再瞧了瞧又瞧见了个酒坛,那酒坛只有两个巴掌大。林宁打开来,酒坛中只剩下一层酒,不过还是留有余韵的,闻起来总体来说香气清冽,再仔细闻林宁能分辨出其中都添加了什么。 敖孪:“拾光??” 其他人都齐齐侧目。 林宁一派自然地站了起来:“郭居士是在喝了这坛被加了迷药的汾酒后,被四名女子搬上了马车,出了别野往城内而去了。嗯,我是说这次犯案的是凡人,和天兵没有半分关系。” 倒是郭居士的长随,你一夜未归,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去了青楼,而和你相好的姑娘用得是二十两一盒的茉莉味胭脂,想来她的身价并不会低,那你又是怎么得她青睐的?你家郎君的徽墨帮了你很大的忙吧。” 郭大唯唯诺诺道:“小的不懂道长在说什么。” “那你不妨说说这块徽墨怎么变成了这样,”林宁把那块徽墨从漆匣中拿出来,轻轻一掰就将它拜城两半,将中间墨质松软,表面粗糙,缺乏光泽的一墨锭掏了出来,“别说是天兵把中间那一块掏空了,又随手塞了块廉价墨锭进去。” 郭老爷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郭大!” 敖孪则好奇道:“拾光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林宁说什么,冯知府就拱手道:“早听拾光道长道法高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宁:“……嗯,我道法确实高深。” 冯知府:“……”怎么有点不谦虚呢?面对着郭老爷的怒火,捕快们的虎视眈眈,郭大很快就没撑住,将实情说了出来。他却有个相好的,昨夜他就没跟着郭三郎从城内回来,而是借口去探他老娘,又他为了拢住他那个相好的,这段时间以来没少从郭三郎的私房中李代桃僵,那块徽墨就是被他给挖空的,便是小小的墨锭卖出去也得了小二十两。 不想这次他从城内回来,就不见了郭三郎的踪影。 可郭大也不能说他护主不力,又他娘本就是郭家的老仆妇,他那么一说也就穿帮了,于是就干脆扯了那么个由头。说完郭大就把头磕得砰砰响:“小的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林宁截口道:“我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那多借口可选,偏选了天兵擒人这一说?” 冯知府稍一沉吟便知晓了缘由:“道君不知?” 林宁:“愿闻其详。” 敖孪也好奇了起来。 原来这种事儿是有先例的,而且也就是发生在青州。布商韩家的小娘子一日夜里,瞧见有彩鸟飞来,就呼叫婢女去追,再往前靠近,那彩鸟就将小娘子叼住,往背上一放就要飞走。 婢女大叫,便听得那彩鸟背上着耀人眼目锦袍的宫装丽人说下界人不要害怕,她是月宫的嫦娥,又说那小娘子乃是王母娘娘第九个女儿,是偶然间被贬谪到凡间的,如今王母娘娘思念她,便要将把她招去聚上一聚。 事实证明这都是假的。 那彩鸟不过是个木鸟变幻的,那自称是嫦娥的丽人也不是嫦娥,而是寻常女子为朱氏。朱氏的丈夫会邪门歪道的法术,来布商家表演时瞧中了布商女儿的美貌,就用了这样的法术将人家摄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木鸟要飞过长江时,被一户人家燃放的飞天爆竹飞了个正着,受到了惊吓就掉了下来,布商女儿和朱氏就掉了下来,掉在了一个姓刑的秀才家中。 后来幕后主使被官府通缉,这事儿在青州传来传去,都不知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模样,这被津津乐道那么久,也不怪郭大照搬过来。 林宁扬了扬眉。 冯知府这时问:“敢问道长,此间那贼人捉郭三郎而去又是为何?” 林宁沉默了下:“若我想得没错,只能说是无独有偶。” 冯知府愣了愣:“你是说那贼人看中了郭三郎的…俊美秀逸?” 郭老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哦,该当是位是女子。” 林宁那么说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安慰到他们,不过林宁并没有多在意这一点,想了想又说:“这么费尽周折,怕是对方身份多有不便,且出身名门望族,家风极有可能是穷奢极欲的。” 那坛加了迷药的汾酒显然并非一般的酒,它可以称得上是佳酿,即使是对林宁来说。何况发生在郭三郎身上的事,让她联想到了她昨天离开茶楼时,那个丢下了金鸳鸯的婢女。 这并非一个巧合。 那个婢女穿着打扮很是奢侈,尤其是作为一个婢女来说,她的鞋尖上镶嵌了许多米粒大小的珍珠,林宁在这个别野附近就发现了那么一粒珍珠。这种种都表明郭三郎的失踪和那个婢女有关,而能做那样打扮的婢女又岂能是一般人家? 青州这样的人家都不会多。 果不其然,林宁那么一说,冯知府和郭老爷想起什么后,脸色齐齐变了变。 林宁:“知府大人?” 没等冯知府言语,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的敖孪惊奇道:“拾光,你是说这个郭三郎被人掳去做脔宠了?” 林宁看了他一眼:“脔宠不是这么用的。” 冯知府:“…………”这不是重点吧? 敖孪“啊”了一声:“不是吗?哦,我也是听马骥说过一次,不过我们龙宫中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好像南边那个袅丝国的女大王就收用了个你们这边的商人,听说没几天就让人给跑了。” 林宁眨了眨眼:“是吗?”她转过头去看冯知府:“知府大人不妨说说到底是哪家?” 冯知府瞧瞧敖孪,又瞧瞧林宁,顿时便有了底气,压低声音说:“是皇商严家。” 这严家不仅是皇商,还因为送进宫中一个女儿,那严家女凭借着国色天香的美貌很得皇上爱宠,如今已升了妃,成为了一宫之主,让原本气焰就嚣张的严家更是如虎添翼,穷奢极欲确也是他们家的家风。漫说在青州,便是在江南,能掠其锋芒的都不多。 林宁:“哦。” 敖孪更没放在心上。 从跟着林宁过来,就在院子中扑蝶捉蝇的猪笼草这时“嗷呜”一口把一个秋后蚂蚱吃进了血盆小嘴中。 第238章 重回聊斋(9) 严家确实有“赫赫威风”,看郭三郎的父亲知晓自家幼子是被严家掳走后, 流露出还不如被天兵擒走的姿态就可见一斑。 冯知府也垂头一叹。 林宁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 和冯知府略说了几句, 言她并不会贸然行事,也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请冯知府稍安勿躁。 冯知府心表惭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他这个知府面对严家连“强龙”都算不上, 所以即便有林宁和敖孪在, 他也不是很想去趟这趟浑水, 却又怕林宁他们以暴制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如今林宁这般一说, 冯知府便知他这是多虑了, 显然作为道士, 林宁还是深谙俗世规则的。 这般达成了共识, 林宁先驮着猪笼草和敖孪离开了郭家别野。 敖孪很是兴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击鼓升堂吗?” 林宁略无语:“你都听马骥给你讲了什么?” 敖孪没听出这其中的嘲讽,他仔细回想了下说:“马骥给我们排演过《狸猫换太子》, 我最喜欢的一出戏, 不想你们凡间倾轧那般厉害。” 林宁老神在在道:“嗯, 你们龙宫只能玩玩‘五弟,猜猜这是什么?’‘是蛆?’‘不,是大米!’的你猜我猜游戏。” 敖孪:“…………” 像是霜打茄子的敖孪蔫蔫地跟在林宁身后, 他在心里埋怨起给他灌输这样滑稽概念的兄长,都没怎么注意林宁都做了什么, 直到林宁问:“我要潜进严府,你要跟着来吗?” 敖孪:“要要要!” 他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很有兴趣,还有那么点向往。 林宁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带着他进了严府——在这之前,她已经从守城兵差那儿获悉了当晚有刻着严家家徽的马车出入,驾车的是个老仆妇,而非寻常车夫,这叫兵差多留意了一眼。此外,林宁还去了趟城内最受达官贵人青睐的珍宝阁,那个金鸳鸯上就有珍宝阁的印记,问出了那枚金鸳鸯乃是严府大老爷用来赏给府中姬妾的,具体哪个姬妾却不曾得知。 这就足够了。 此时不过正午,敖孪不明所以道:“咱们不该是天黑后才行动吗?” 林宁挑了挑眉:“要不你召几片乌云过来?” 敖孪拍了拍胸脯:“看我的吧。” 林宁:“……” 要不要这么耿直?叫林宁都不好意思了,也不好叫他外面把风,就只有带着他进入了严府。严府占地甚广,亭台楼阁高耸迷离,林宁倒也没到处乱入,她摇身一变就变身成了昨日遇到的那个穿着芙蓉色比甲的婢女,和严府中的其他仆从一谈,很快就知道这婢女是伺候那个姬妾的,又那姬妾所居何处。 敖孪藏在假山后,看得如痴如醉,就差拍手叫好了。 林宁:‘二傻子。’ 就这样福尔摩斯宁和二傻子龙寻到了那姬妾的住所,但见楼阁华美,回廊曲折,还有一荷塘,只是这会儿荷塘中只剩下残荷枯叶。 林宁带着敖孪这个小尾巴在最高的阁楼俯视了一周,就拽着明明已经隐身,但偏偏还给自己加了很多戏的敖孪来到了较为偏僻的角落。看得出来那儿原本是个小花园,不过疏于打理,变得杂草丛生,只留下个石砌的小屋,然而仔细看这有泥土翻新的痕迹,还有杂乱的脚印,以及还很新鲜的排泄物。 这显然不寻常。 林宁侧身在石屋旁站着,侧耳倾听到石屋内有呼吸声。 敖孪小小声问:“拾光你发现了什么?” 猪笼草受不了敖孪的畏畏缩缩,爬到了林宁另外一个肩膀上趴着。 林宁倒也好声好气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郭三郎就在这个石屋里头。” 敖孪不解道:“啊?可他不是被擒来被藏金屋的吗,怎么只是个石屋?” 林宁摊开手说:“这就叫金屋藏娇。” 敖孪:“???” 林宁没多解释,就进了石屋。 石屋内一片漆黑,林宁略施法术让石屋明亮了起来,让听到脚步声的屋内人下意识遮住了眼睛,等适应了光亮后,那人抬头直愣愣地看着林宁和敖孪,喃喃道:“二位仙君——” 林宁问:“郭三郎?” 郭三郎惴惴不安道:“在下正是,不知仙君有何指教?” 林宁差不多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直截了当道:“你根本没有在天宫,也没在什么仙境,这儿乃是青州严府。你的长随郭大报你失踪,我等受冯知府和令尊之托,来寻你回去。” 郭三郎惊愕得很:“什么?” 林宁:“你这是被石屋藏娇了。” 敖孪更加一头雾水:“等等,拾光你刚才不还说这就是金屋藏娇吗?” 林宁一本正经道:“刚才那是虚指,如今是实指。” 敖孪瞪大眼睛:“是这样吗?”这也不能怪他,他对岸上文化的得知渠道,主要来源于他姐夫马骥,还大部分都是马骥通过戏曲传播的。 再说郭三郎,他其实也是对他的处境半信半疑的。 原来昨日他回到别野,有个老仆妇上门来送给他一坛酒。郭三郎奇怪之余并不想收用,那老仆妇笑着说:“郎君只管喝,此后必有奇遇。” 郭三郎不明所以,只那坛酒香气清冽,他便把酒都喝了,尔后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等到他醒过来,周围一片昏暗,四处摸索时发觉好似和一人同睡在床上,那人肌肤细腻如脂,芳香四溢,原来是个女子! 郭三郎问她是怎么回事,那女子不语。 又此情此景下,郭三郎又不是柳下惠,佳人在怀,尽管看不到美丑,可那也无所谓啊,自然是莫废话直接做个痛快。 完事后,郭三郎摸摸墙壁都是石头,隐隐还有股泥土的气味,他觉得他好像在墓穴中,怀疑自己是遇到了女鬼,便壮起胆子问那女子:“你是什么?” 女子说她是神仙,这儿是她的洞府,因为和他有情缘,所以将他带到这儿来,让郭三郎不要惊慌,只管耐心在这儿住下。又说出了这道门,见到光亮处便可方便。 稍后又有婢女送来了面饼和鸭肉,让郭三郎抹黑吃饭,昏昏间他都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时辰了,外面是白天又是黑夜,接着就见到了过来寻他的林宁和敖孪。 敖孪先开了口:“哪有神仙做这种偷鸡摸狗事的?再者我也不知有哪个神仙的洞府这么逼仄的,你怎么就那么信以为真了?” 林宁淡淡道:“色欲动人心。” 郭三郎不禁想为自己辩驳下:“可在下一醒来就到了这儿,那人总归是有神通的吧?” 林宁看了他一眼:“那坛酒中加了迷药,把你迷晕后由仆妇们将你抬上马车,从你家别野将你从角门运进来的。” 郭三郎:“…………” 郭三郎回过神来道:“所以昨夜和在下欢好的女子非是仙女,也非是女鬼,而是普普通通的活人了?” 林宁:“嗯。” 林宁倒没有再打击郭三郎,毕竟这个案子中他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受害者,即使这种事说出去,旁人多会觉得郭三郎这是飞来艳福,只当这是奇闻异趣。 反观布商韩家的小娘子韩凤娘,她同样是被色欲熏心的杨某用这种天宫来客的理由,将她摄走,幸而半路那只木鸟受到惊吓,让韩凤娘能和作为帮凶的朱氏落下来,落到了名叫刑子仪的秀才家。 韩凤娘只在邢子仪家呆了两夜,只为等闻讯赶来的家人,可她原本定亲的那家,就因为这个便认定韩凤娘不贞洁,就退了亲事。这事儿本就不是韩凤娘的错,偏偏像她未婚夫家那么想的也不再少数,风言风语都是免不了的。 林宁打听到的,说韩凤娘嫁给了邢子仪。即使那邢子仪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成了秀才,还说那韩凤娘是感念邢子仪的好,甘愿嫁给他的,也不能妨碍林宁叹气,认为此事滑稽又可悲。 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了。 林宁迄今遇着的凡间女子有勇有谋有气节,还敢于挣脱束缚的也只有商三官和庚娘,然而她们也是受尽磨难,庚娘为夫报仇后刎颈而亡,商三官是为父报仇后上吊而亡,而她们俩如今还活着,是天垂怜她们的英勇,受林宁用鹿衔草复活。 当时遇到庚娘时,林宁还想着树她为表率,只她寻到了她丈夫,和他和和美美过日子去了,而商三官?她则留了下来,偏当时林宁没能在聊斋世界多呆,这事儿就耽搁了下来,如今再回来她一时也没能想到此事,眼下有韩凤娘的经历在侧,她自然是想要为此做点什么的。 远的不说,就是那幕后主使杨某如今还没有被缉拿归案。 敖孪:“拾光?” 林宁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对郭三郎道:“我们带你离开罢。” 郭三郎却踟蹰起来。 林宁盯着他道:“你是不相信我们?可你昨日若是有这样的警惕心,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郭三郎连忙摆手道:“这倒不是——” 郭三郎不太好说出口,好在林宁想了想说:“若我告诉你的事为真,那么你就等同于给严府严大老爷戴了绿帽子,你是怕会生更大的事端?这个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你害怕,我想和你欢好的那女子更害怕被发现。” 郭三郎一思量也是这么个道理,便没了后顾之忧,跟着林宁和敖孪如穿云过雾般离开了严府。 郭三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拾光就是那个拾光,心稍微安定了几分。稍后郭三郎被带回到知府府衙,林宁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言简意赅地说给了冯知府听,又问冯知府要了韩凤娘一案的案宗。 而郭三郎这一案,并不能那么简单就了结了。 看将他掳走的严府姬妾,尽管居所富丽堂皇,可看杂草丛生的角落,还有她为了纾解欲望偷人一事,都可看出她已不再得宠,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姬妾,却敢对着出身官宦之家的郭三郎动手,窥一斑而知全豹,便可见严府又是如何了。 林宁先前稍加打听中,也全然证实了此点。 严府俨然是青州乃至周边的土皇帝,还是暴君。 那为了彻底摆平此事,最治本的法子便是将严府连根拔起。这对林宁来说并非难事,即使是照着俗世规则来。 敖孪听林宁那么一说,他简直兴奋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猪笼草都多看了他一眼,挠了挠自个狗头,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好兴奋的,它小人家从前见得可多了,果然这家伙是个乡巴佬吧。 切。 林宁感受到猪笼草的鄙夷,拍了拍它的狗头,又冷酷又无情得对简直亢奋的敖孪说道:“我说五太子,你该回龙宫了吧?你看你本来就是偷偷出来的,若是被你父王发现,进而知道你是来找我的,你说你父王会怎么样?” 敖孪顿时被浇了一盆冰水:“会痛骂我一通,更严禁我来找你玩。” 说着他耷拉下脑袋:“我父王肯定还会说你会带坏我的,明明你懂那么多,即使年纪小却已经比我厉害了。” 林宁顿了顿,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天然克腹黑吗?如果是的话,那确实是,因为林宁最后送敖孪离开时,有送了他个双面镜,还说过段时间就去海市,到时候他们海市见。 猪笼草:“哼唧!” 林宁:“……你就记得冰蚕了,是吧。”冰蚕是来海市的鲛人带来的,当时林宁有用火灵芝给它换回来一堆,据它自己说是嘎嘣脆好滋味。 话说回来,吃冰蚕这事儿猪笼草得等一段时间了,林宁还得把眼下的案子解决掉。 林宁托着下巴沉吟了起来,这种事儿若是往常,她更多还是和她家亲爱的白皇后一起,动用手指将目标人物的生平全都扒个底朝天。 眼下么? 凡间官府是有案宗,可想也知道不会齐全,再者想查严家上下的罪孽—— 林宁冷不丁一拍手,“我知道去哪儿查了。” 猪笼草:“???” 第239章 重回聊斋(10) “叫道君久等了。”陆判从阎罗殿殿内出来,朝着下地府来的林宁一作揖。 林宁回礼:“是我贸然来叨扰了大人。” “道君这边请。”陆判和林宁是老交情了, 并没有和她多客道, 领她来到了阎罗殿侧殿, 问明了林宁的来意。 林宁来自然是想查明严府诸人的罪孽,想来没有哪儿比地府的记录更为全面了。 陆判听闻后一愣, “这我得去禀明大王,请他老人家定夺。” 林宁:“那就有劳大人了。” 陆判微微摇头,往林宁走近了半步, 闲谈般道:“道君可还记得秦祖寿?” 林宁略一想:“借他人阳寿为自己续命的那位?” 陆判颔首:“正是, 当日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有喝迷魂汤就转入畜生道,不想只搁了不到四年他就又魂归地府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大王判他入畜生道十五年。”林宁略一想便笑道:“不过也难怪, 谁让他没有喝迷魂汤, 还记着前尘往事。”那秦祖寿为人时可是达官显贵, 生前锦衣玉食,良马美婢, 在有着这样记忆的情况下转身为马, 能受得了才怪。 “可不是。”陆判略说了下秦祖寿投入畜生道的经历: 原来秦祖寿被阎罗王判入畜生道后, 便有鬼差将他捆绑起来拉着走,很快他就被拉到一家大院跟前,他正踟蹰着, 便被鬼差用鞭子猛抽了下,他疼得栽倒, 当他抬头看时,发现自己已在马圈内,只听有人叫道:“黑马生了个小驹,是匹公马。” 秦祖寿心里很清楚,嘴里却说不出话来,过了两三年他就长得身高马大,最怕抽打,一见马鞭就惊恐逃窜。每逢主人要骑他,会放上马鞍,过障泥时也会拽住辔嚼,这样不会让他太痛苦,可马夫还有仆从骑他时,就不会放马鞍,还用两只脚紧紧夹击马腹,让他直疼到心腑去。 秦祖寿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绝食了三天,就这样重新回到了地府。 只是他的罪孽还没有洗清,阎罗王必定会判他再入畜生道。 林宁听完只认为秦祖寿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林宁不认为陆判是随口提起他,想了想她来地府时的所见所闻,便也用闲谈般的语气说:“他这是罪有应得,大王责罚得当,相比之下,我这件事我其实可以自己做好,没得在大王如此忙碌之际,来叨扰大王和大人你。” 陆判似乎就在等林宁这句话,当下便道:“实不相瞒,道君即便不来地府,我都要去寻道君了。唉,道君说得不错,地府近来确实忙得脚不着地,便是在阳间寻了不少走无常都不够用,大王他老人家也有为此事烦心。” 阴间和阳间在很多地方都是共同的,就像是有时阴间阴差不足,就会从阳间勾人的生魂来帮忙,这样的生魂就是所谓的走无常。 有时候雇走无常是因为生魂阳气比较旺,不怕将死者身边诸多眷属所发出的阳气,待走无常将死者魂魄领出家门后,再由阴差将其押往地府。 大部分时候,地府的事一了,走无常就会被放回。 林宁顺着话茬往下说:“这是为何?” 陆判叹了口气:“我就不和道君打机锋了,和你实话实说罢。” 前不久东岳凤楼落成,东岳大帝有意征召文人撰写碑记,地府这边自有不少文人,其中一个书生生前下棋成癖,家产都被他败坏光了,其父为此事愁眉苦脸,怎么样都无济于事,以至于抑郁成疾怀恨而死。 阎王因此判这书生无德,削减了他的寿命,判入了饿鬼狱。今次碰到东岳大帝征召文人一事,阎王便开恩叫这书生前去应召为己赎罪,不料这书生在途中竟是从阴差手中逃脱,只因他棋癖发作,瞧见阳间有人在下棋,就想法逃脱了去下棋。 这么一来,就误了应召的时辰。 东岳大帝便派了长史来向阎王责问此事,阎王大怒。 这书生稍后是被追捕了回来,只阎王在翻阅累年生死簿时,发觉还有不少鬼魂没能归位——这多是枉死鬼,枉死鬼如果无法到地府去往枉死城,那就会困在他们死去的地界,又因为他们阳寿未尽,阴差不会在他们枉死后就出现,而等到他们阳寿已尽,阴差又往往无法勾到他们的阴魂——便借此上下整顿,地府上上下下就把皮都紧了起来,简直比中元节时还要忙得不可开交。 陆判的话说到这儿,林宁已明白了他的暗示。 陆判显然是想她来帮忙,林宁对此并不抵触,到底他们这称得上互惠互利嘛,当下林宁便一拱手道:“若是大人不嫌弃,我愿意尽绵薄之力。” 陆判顿时开怀:“那我在此先谢过道君了。”这简直就是一挥手就应召来千百个劳力,岂不爽歪歪? 林宁眉目不动。 而有了林宁这样上门来的,还能以一当千的壮劳力,陆判几乎是一转眼功夫就将林宁想要的严府众人生平记载给拿过来了,快到林宁都有点怀疑他有没有禀明阎王。 唉。 林宁一目十行地将记录记下,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严府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个干净的,甚至连他们门口的石狮子都不干净。为了雕琢那两个石狮子,严府不惜叫工匠日夜赶工,其中一个工匠的老母亲生病想要回家,都不必允许,以至于工匠的老母亲病死在床榻,工匠也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头撞死在了石狮子上。 相比之下,秦祖寿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林宁看完后,再次谢过了陆判。 陆判也给予了暗示,言明阎王对此家人亦是深恶痛绝,又说此家人自作孽,即使有祖荫庇护也无济于事。 林宁意会。 陆判却多看了她两眼,神情有点微妙。 林宁:“??” 陆判顿了顿点明道:“道君其实大可不必多走这一遭,须知这严氏祖籍为青州,这如今已属道君的领地,道君有权取消此等人的祖荫庇护,亦可消了他们的福禄,而他们本已罪行累累,被他们害死的冤魂从前奈何他们不得,若是没有了庇护,那他们变成了出水的鱼儿。” 林宁:“…………”她还真不知道还能这样! 陆判带着笑意道:“这也怪不得道君,道君虽说天赋异禀,仁德宽厚,只还是少了族人提点,而道君的长辈吕仙又不通此务。” 其实像林宁这样只是化蛟,就有了自己领地的,也是很难得的,这还主要是赖她抗洪有功,又有吕洞宾为‘他’操碎了心,才让‘他’成了几乎独一份的蛟龙,其他龙族难免意难平,没有和‘他’提点此事也就无可厚非了。 陆判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看道君聪慧有加,还以为道君已知晓此种情景呢。” 林宁:“…………”她没有啊! 林宁难得“阴沟里翻船”,不过她很快就正了正心神:“多谢陆判提点,日后若地府来往我领地,我定会为地府大开方便之门的。” 陆判端着生死簿道:“好说。” 林宁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就耽搁你工作了,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几杯,我这儿正好有用重思稻为主粮酿成的新酒。” 陆判:“等等——” 林宁偏头看过来:“大人还有什么没提早告诉我的吗?” 陆判一噎,这也不能怪他吧,虽然他确实没提前说明。看着林宁眉目如画的脸庞,陆判想为自己狡辩的话就咽了回去,只能沉痛道:“那倒没有,我送一送道君罢。” 陆判心中沉痛新酒,林宁自己还沉痛自己舍本逐末呢,不,这比舍本逐末还严重,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唉,这都是怪她做蛟龙还没经验,就是敖孪这个东海五太子恐怕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吧。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林宁心中沉甸甸地往外走,正遇着阴差们捆着已被剥掉一身马皮的秦祖寿往外走。秦祖寿哪里肯,就要往外逃窜,挣扎之下还真叫他挣脱了阴差们的钳制,他疯了般往外跑,却不知无论是阴差们还是站在一旁的林宁,还有陆判都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 秦祖寿他跑着跑着,脚下一打滑就好似从悬崖上跌落了下去。 他大声呼叫起来,再抬头一看,自己已经趴在狗窝里,母狗正爱昵地用嘴舔着他的脑袋和身子。 秦祖寿:“…………!!” 到现在为止秦祖寿还有着做人的记忆,只是不知道这次做狗后他能不能撑得下去? 林宁瞧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和陆判道了别就出了地府。 林宁出了地府后,倒没急着去办正经事,而是先抱起没跟着她一起去地府的猪笼草,回洞府和白皇后说了她在地府的收获。末了还给自己贴了金光:“我先前说通过土地等将这片区域数据化,怕不是我对我领地权的感悟。好吧,这就是孤家寡龙的坏处了,我想我得需要去取取经。” 白皇后:“和谁?”“我和洞庭湖龙王还是有几分交情的,待我去问问他吧。”林宁其实也就只认得寥寥几龙而已,其中洞庭湖龙王对她没有偏见,先前抗洪时她也是从洞庭湖龙王那儿得知雨量和下雨区域的。 当下林宁便骑着黄鹤去了洞庭湖,先送了拜帖,没一会儿就见着了洞庭湖龙王,两人没在湖中相谈,而是来到了岸上,去了那家被回道人关照过的酒楼。 林宁是惯常做道士打扮的,而洞庭湖龙王也是,还是个一瘸一拐的道士,店家瞧了他们两眼,旋即便想起来了林宁,又瞧了瞧趴在林宁肩膀上的猪笼草,犹豫了下,还是没当下问他们要不要盘炸蚂蚱,不过有私下吩咐让店小二去准备。 ——当年林宁来这儿时,就是要了一盘蚂蚱。 林宁也想起了往事,却稳如老狗,直到洞庭湖龙王笑着说:“小友还未成家吧?老龙有一侄女儿——” 林宁截口道:“您不是说您侄女儿已嫁人吗?” “老龙又岂止一个侄女儿,”洞庭湖龙王慢吞吞道,“也不止一个外甥女儿。” 林宁:“……我并无此意。”这都是什么爱好啊这是。 洞庭湖龙王遗憾道:“我还以为你这次来拜会我,就是想让我给你做媒呢。不是老龙唠叨,像你这样清心寡欲的小龙可不多,就说老龙自个吧,近来咱又要选妃嫔入龙宫了。” 听起来还很自豪。 林宁眉目不变:“那您可真是老当益壮。” 洞庭湖龙王哈哈笑了两声,这才问明林宁的来意。 林宁便如实说明来意。 洞庭湖龙王沉吟了片刻道:“你今日不曾见过老龙,也不曾听老龙说过半分指教你的言语。” 林宁一愣就明白了,便起身朝洞庭湖龙王作了一揖,心想东海龙王对她和她师父有偏见一事儿,看来是龙尽皆知了哈。 洞庭湖龙王指点过林宁后,喝了半杯茶,瞧林宁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道:“小友要不要见见我那侄女儿?她乃西湖湖君的爱女。” 林宁:“……当真不用。”林宁恍惚想起来她作为小白蛇时,就是西湖的一条小白蛇,莫名有种串戏的微妙感。 洞庭湖龙王倒没有多强求,他还纯感叹般道:“也罢,虽说老龙觉得小友你当得是佳婿,可老龙也勉强不来小辈,老龙恍惚西湖湖君说他那爱女更爱文雅的书生。也是怪了,老龙另一侄女就是嫁给了个凡人。” 林宁对此只能耸肩,转念还想起了出身洞庭湖的白鳍豚妖白秋练,她是辛十四娘的朋友,也是嫁给了一个叫慕蟾宫的凡人。 不知他们有没有打破生殖隔离,成功诞下儿女? 林宁只发散了下思维,很快就回归了空灵,她再次郑重谢过洞庭湖龙王后,就彻底进入了边吃边喝边聊天状态。 对了,在叫店家上菜时,都不用林宁开口,店家就主动招呼道:“道长还要一盘蚂蚱,是吧?已经给您备好了。” 林宁依旧稳如老狗:“好的。” 洞庭湖龙王:“???”这都是什么饮食习惯? 第240章 重回聊斋(11) 这自然不是林宁的饮食习惯! 但林宁没说。 等到那盘炸得喷香的蚂蚱端上来,洞庭湖龙王瞧着新鲜, 不免多看了两眼。 结果林宁就体贴问道:“您要来一筷子么?” 猪笼草:“!” 洞庭湖龙王沉吟道:“滋味如何?”他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心动。 猪笼草:“!!” 林宁拍了拍它的脑袋, 想了想回道:“我没亲尝过, 不太好问道您这个问题。” 洞庭湖龙王:“??” 林宁一指猪笼草:“这其实是给它的,您要是好奇, 不妨叫店家再送一碟来。” 洞庭湖龙王:“…………” 最终洞庭湖龙王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还是吃他的大鱼大肉吧。 · 权当没见过洞庭湖龙王的林宁很快就转回了拾光河,照着没见过洞庭湖龙王的指点, 开始了一次圈地之旅, 这其实和猪笼草用气味圈地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没那么有味道。 等迟来的宣告自己的领地权后,林宁的识海中便多了她领地中的地形图, 各色生灵分布, 还有像陆判说明的那样, 她能够给予领地内生灵庇护, 也同样能将庇护消除,这种感觉有点玄妙, 不过林宁并不陌生, 她也是做过代理死神的。 又为了更好的管理, 林宁就将其进行了数据化,诸多信息都化作了数据库中的数据——这个过程林宁有借助了现实宝石的力量,而且为了入乡随俗, 林宁还有借鉴地府和生死簿,将界面变化成了书的扉页, 其他的像中央处理器因为不需要摆在明面上,于是就那么放在了洞府中。 接着,林宁就给了白皇后管理员的权限。 像从前一样,白皇后依旧是林宁坚实的后盾。 这之后第一件要办的案子便是严家的,本地城隍那边已由阎王下达了命令,会协助林宁来督办此案,上下齐全后,便相合着消了严家的祖荫,还有他们的福禄,便是入宫为妃的严家女都不例外。 之所以没有直接削减他们的寿命,那是林宁主张生前仇生前被报,而且地府那边也允许枉死的冤魂来复仇。 林宁只需要为冤魂指路便是。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前林宁和来人间体验生活的敖孪一起去严府时,林宁就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只当是她并没有过于在意,等到她从陆判那儿得知了严家造过的罪孽后,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在哪儿: 偌大的严府太干净了。 严府藏污纳垢到拾光河都冲刷不了,像先前提到过撞死在石狮子上的工匠,还有被折磨致死的仆人等等,他们在枉死后在正常情况下是会留在原地的,可严府从里到外竟然没有一个冤魂。 干净到太干净。 要知道即便是衙门外,都还有徘徊的鬼魂,严府那样的又怎么会没有鬼魂徘徊,倾诉着他们的冤屈。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做法将冤魂驱散,更甚者让冤魂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林宁抿了抿嘴,她由衷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林宁的推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严府确有供奉着数位得道高人,其中最得严府信赖的乃是一名叫玄善的僧人。在城郊外,有严府供奉的一座寺庙,玄善便是那儿的住持,严家上下的长明灯都摆放在此寺庙内。 林宁过去时,但见寺庙从外看去并无异常,只多是这寺庙修缮得很是精心,可等她踏入寺庙内,便下意识地觉察到阴冷,那股阴冷好似能透过脚心一直传到背脊。 “阿弥陀佛。” 林宁刚走两步,便听到了这声佛号从大殿内传来。 “拾光道长远道而来,不妨进来和贫僧辩一辩法理?” 林宁负着龙吟剑上前去,踏过大殿门槛却没见着玄善,再一看哪里是什么庄严的大殿,目光所及之处已经变得昏黑一片,又有阴风阵阵,吹来时还带着枯枝簌簌声,看起来异常可恐。 再听仿佛有什么从地底爬了出来,还有散不开的血腥味。 接着林宁脚腕一紧,她低头一看正是一具枯骨,还不是白骨,而是骨头上附着着一层死气,沾染上半点见不着好。 林宁:“哦。” 林宁心想这个玄善倒没有作为一个反派的自觉,毕竟反派总是会在做坏事前要吧啦吧啦一阵的,没想到玄善他直接上来就开干了。 还弄出了这么个很有氛围的幻境。 不过还是可惜了。 林宁举起龙吟剑,刹那间万钧雷霆带着火花从天而降,直被引到这一空间,不仅将这一空间照得像是白日一般清晰,还连带着将阵阵阴风,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枯骨等一并击成碎片,转眼间就消失个干干净净。 再入目时,便是庄严肃穆的佛殿,还得加上一个瞠目结舌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身材干瘦,目射精光,手腕上持着一串骨白色的佛珠,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僧人,这便是林宁这次的目标玄善了。 林宁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在那串佛珠上多停留了一瞬,尔后便盯着他道:“呔!老秃驴。” 玄善:“…………” 玄善万万没想到林宁这么快就破了他的幻阵,也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这么不客气,一时间把他原本想说的话都给打散开来。 林宁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她转念一想就觉得和玄善这等助纣为虐,甚至本身就是“纣”本身的都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将龙吟剑往背后一放,用灵气封锁了整个寺庙,确保不会伤及无辜后,便在头顶聚集起了雷云,将大殿严严实实地笼罩住。 屋外登时暗了下来。 玄善:“!” “你——” 玄善在这之前已觉察到严家人的福禄数发生了变化,不等他细细问询,就等来了林宁。 玄善比普通人还了解拾光的能耐,到底能凭借一己之力就将黑山老妖给铲除的,又岂是好对付的。玄善自然不敢马虎,将这多年压箱底的手段都用了出来。 可玄善更没有想到,林宁一出手就召来雷电,而他都没瞧见‘他’有使用雷符。 不待玄善更进一步的细思,极恐的事便降临了——天上金蛇狂舞,其中一条蜿蜒而下,仿佛一只巨爪带着无可招架之力,破开了苍穹,再破开了屋顶,直抓到了玄善头顶。 玄善顾不得多想,将那用特殊时辰出生的童男童女之骨打磨而成的佛珠迎向了那道雷霆,又在他取用骨头前,还生炼化了他们的魂魄,取了他们的精血,尔后将受尽折磨的魂魄和精血锁入骨中,这么一件法器他平时轻易不会使用的,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去!” 同一时间,林宁也开了口:“老秃驴的佛珠飞来。” 那串佛珠就那么朝林宁飞了过去,在玄善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被她拿在了手中,而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天雷就劈了下来。 玄善并没有那么容易就狗带,他还能再撑几下。 林宁冷眼看着他,心念转动间,天上的雷云中狂舞的金蛇一道道蜿蜒而下,被林宁控制着就劈大殿,就劈玄善。很快大殿在这样不可抵挡的力量下,哗啦啦倒塌下来,而玄善?他也没办法抵挡住,任凭天雷将他劈到肢肉横飞,还带上了被烤焦的味道。 林宁看都没看他一眼,将江水招来洗涮起寺庙,埋葬在寺庙下的白骨终于得见了天日。 林宁还寻到了被玄善拘役起来的冤魂,他们并没有魂飞魄散,可他们却受到了玄善的奴役,而且还是通过折磨他们的方式。 这和采生折割的原理相通,采生折割就是通过折磨生魂,接着奴役他们,叫他们为折割者预报吉凶,或是做坏事,如此一来别说是去投胎,便是魂魄都要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更有玄善拘役来的灵魂,多得是严家人的受害者,他们生前就被严家人或磋磨致死,或是受冤而亡,却不想到死后还要被严家人奉养的和尚所折磨,若没有林宁涉入,他们可能永远都无法去投生。 林宁沉着脸,又召来了几道雷,泄愤般的鞭着玄善的尸块。 没有被派上用场的龙吟剑,自己从林宁背上下来,围绕着玄善的尸体转了一圈,然后不客气地戳了几戳。 林宁见状,面色缓了缓。 她决定将冤魂拿回去超度,在多少温养一二,最起码得让他们不再浑浑噩噩,消除心中戾气,好进到地府等待着轮回转世——按理说枉死的人会进入枉死城收押,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然后再根据其生前善恶,或奖或罚,转世投胎。不过法理不外人情嘛,何况枉死鬼收押,是要等到害死他们的凶手死亡被拘到地府受审,使得枉死鬼心中忿恨消除,如今这些冤死鬼都能在害死他们的凶手活着时报仇了,到时候自然不会再去枉死城。 严家人那儿,不着急慢慢来。 ·这座寺庙在郊外,周遭住户不多,可电闪雷鸣的又怎么注意不到,便是青州城内都隐隐听到那接连不断的轰鸣声。起初大家还以为今夜会下雨,可没想到那轰鸣声只响彻在一个地方,等到雷歇,有人大着胆子过来查看,便发现寺庙被雷炸到坍塌,而诡异的是寺庙内的古树毫发无损。 这可就奇了怪了。 再寻下去,便发现寺庙的主持玄善那几乎被劈成渣的尸体。 “这,这难道是天谴?” 严家人听闻后,严府大老爷嘴上说着不信天谴这一套,但他却喝令管家去寻能人异士来,不吝啬钱财的那种,在他看来这世上不会有人不会不被金银珠宝所打动的。 管家略一想便说:“听闻拾光道长道法高深,他的道观就在青州城城西五十里处。” 严大老爷:“速速去请。” 管家:“是。” 林宁:“…………” 林宁这会儿已回了道观,和门下众人说了此事,接着众人帮忙将法事所需的物件准备齐全,又准备下了食物,等会儿好化给冤魂们吃。 这般下来,原本早被奴役得浑浑噩噩,麻木不仁的鬼魂们终于清明了起来,能够回想起前尘,食用着林宁化来的食物,感觉到了饱腹,早就冷硬的喉咙也被粥水滋润开来,而最开始时他们的动作很有机械性,过了片刻才渐渐缓过来。 其中一个青年呜咽着来到林宁跟前:“道君,我娘她——” 林宁知道他是那个工匠,略一想便道:“你母亲去了地府后,照着她生前善恶,被阎王判定再投人胎,为一乡绅家幼女,不过母亲放心不下你,执意要在地府等你,如今你若是随着阴差去了地府,便可和她团聚了。” “呜呜呜。”那工匠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其余鬼似乎被传染了,顿时哀戚一片。 林宁不忍心瞧这个,就退到了一旁,再想着这群冤魂还不是全部,就更为痛恨起严氏来。 好在严氏没有了庇护,也没有了玄善在旁“护法”后,厄运已源源不断而来,先是严氏的商船在过长江时翻了船,船工没事,那批货物却是毁了个一干二净; 宫中原本还得宠的严氏女开始见鬼,引发了宫中动荡,待到查明后严氏女就被打入了冷宫,稍后便有御史开始弹劾严家。 再说严家这边派管家来寻林宁,林宁眉目一转便应了下来,接着就带着一排冤魂,还有从地府来接应此事的阴差一同去了严府。 因为有林宁在,严府原本被他们供奉的“得道高人”施下的护阵还有符箓都失了效用,冤魂们便开始在阴差的看护下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一时间,严府中鬼哭狼嚎。 原本坐镇的“得道高人”个个都傻了眼,摸不准哪里出了错。 林宁则一边喝茶一边在偌大的严府中布下法阵,今夜谁能成功离开严府就算她输,即便是“得道高人”们也不例外,而他们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个个冷汗淋漓,不禁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唯一淡定的林宁。 林宁朝他们微微一笑:“听说过天打雷劈吗?” 第241章 重回聊斋(12) 玄善这等助纣为虐的是被天打雷劈,爽快地领了便当, 可严氏一族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事实上, 他们都熬了下来。 在摧古拉朽被参倒后, 严氏被押往京城,进行三司会审。 再从三司会审到严氏被判决,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觉得他们背后有什么在撵他们。 这么说其实也不差,三司各官员在面对这桩其实也称不上他们遇到牵扯最广的案件时,个个都拿起了十二分精神, 又家中女眷这段时日来去道观或是寺庙的次数大大增加, 便是在宫中的皇帝都召来皇家供奉的大师谈心, 盖因被押解到京城来的严氏一族正遭受着来自他们苦主们的复仇,这种复仇还是可见的, 又是可恐的。 拿严氏次子严二郎来说, 他有着特别的性癖, 受他性虐而亡的清白女子就不少于十人, 她们对严深恶痛绝,在林宁的保驾护航下, 化作了严二郎身上的人面疮。 一开始只是在他的双腿上, 渐渐的往上蔓延, 且人面疮还因为怨气增加而变大,不仅能撕扯着严二郎身上穿的囚服,还能够给严二郎带来深入骨髓的痛楚。 她们日日夜夜不停歇, 严二郎的哀嚎就日日夜夜不曾停歇过。 而在三司会审时,她们撕扯烂严二郎的囚服, 凄厉地诉说着她们的冤屈和苦楚,那场面既又可怖又惊心动魄。 生生将阳间衙门渲染成了阴司阎罗殿。 三司:“…………!!” 这能不冲击大吗? 更有这种事自然引起了周遭大师们的关注,他们被请来坐镇,在见到这种情况也有几分吃惊,等通过自家手段得知这些冤魂是受了地府许可,且有阴差跟随在侧时,便明白此情此景下他们静静看着就好。 林宁还悄悄给了他们暗示,让他们在给参与此次会审的官员们指点时,务必说明此案已在地府挂了号,等到严氏一案了解,他们魂归地府接受阴司会审时,阎罗王怕是会参考阳间的案宗,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请”各位大人去地府一叙。 三司:“…………!!!” 他们可不想去地府喝茶啊! 介于此等压力,三司哪能不上心不尽心,而皇帝亦对严家所作所为深恶痛绝,直接判了严氏抄家灭族,不必等到秋后问斩,直接斩立决;其余涉案人等罪加一等。 不提他人,便是被人面疮折磨地死去活来的严二郎,他倒是恨不能立刻去死,因而当被判斩立决时,他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的解脱。 然后,严二郎一被斩首,便有等候已久的阴差上前来将他的魂魄锁上,而再看他的尸身,那一个个人面疮却是跟着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鬼魂,就站在阴差背后,含怨带恨地盯着他。 严二郎:“…………?!” 其余严氏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待遇,实力演绎了无论你做人还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 严氏一案带来了很大的后续影响,青州这边是少了一个毒瘤而欢欣鼓舞,京城这边百姓们对这个案件津津乐道,认为老天有眼,而达官贵人们多得是感觉到唇亡齿寒的,这年头人们尽管多信奉鬼神,可有时候利欲熏心,钱帛动人心,沟壑难平——反正多得是人并不将报应一说放在心上,再者便是地府涉案,那也都是他们死后的事了,那就到那时候再说,然而现在严氏一案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虽然不知道这警钟能让他们惊醒多少,可总归是比没有强。 林宁倒没有再多关注这一后续,她有忙着为冤魂超度,忙着将他们的尸骨收殓,能送回家乡的就送回家乡,不能入家坟的,像是生前待字闺中的,林宁在冷眼看过她们家人后,便将她们的尸骸殓于道观后园,时常供于香火,让她们在投胎前能够在枉死城不至于饥饿难耐,困顿不堪。 接着,林宁的精力便放在了她领地内的孤魂野鬼上。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为此林宁还和白皇后在洞府中鼓捣了一番,最终弄出了“一键超度”的功能来。当然了,有这个功能就不代表林宁就能不出人力了,孤魂野鬼中也有冤魂,这帮他们伸冤,还有为他们收殓尸骨的,并不是林宁动动手指就能完成的,最起码她不能在孤魂野鬼非她领地人时,就自动挖个坟将人家的尸骨埋了,总得通知他们的家人吧。 这个就需要和地府合作了,还有各地城隍。 林宁想到这儿,对白皇后痛惜道:“看来我这儿的几坛酒要保不住了。” 白皇后:“你并不是酒鬼呀。” 林宁嘻嘻一笑:“我是不是,可其他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酒鬼,而我就喜欢看他们喝不着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白皇后:“……” 林宁干咳一声,略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猪笼草呢?” 白皇后:“它去找小绿玩了。” 小绿就是那只绿蜂妖,她在青州戏班子唱青衣,本是为了还班主人情,如今人情已还完,又因为受了林宁讲道的恩惠,便投到了林宁门下,和辛十四娘她们一块修炼,只是这都不能妨碍猪笼草是她天敌的事实,以至于小绿每次见着猪笼草都很怕它。 现在猪笼草去找她玩? 林宁:“……我想它不是故意的。”猪笼草实质上还是个傻白甜。 白皇后同意这一点:“我想是因为有猪笼草在,方圆半里内都不会有昆虫出没,这其中也包括了小绿的天敌。” 再者有猪笼草在,谁敢跑过来撒野。 林宁“唔”了一声:“我恍惚想到了一个词,‘狐假虎威’。啧啧,猪笼草也成长为可以被依仗的大狗子了。” 白皇后亦带了笑意。 说来道观近来香火旺盛,来往香客如织,偏偏偌大个道观满打满算就只有林宁这个一个道士,且还不是个正统道士,因此道观就不像是其他道观会有诸多道士,也没有道童前来相迎,林宁本就不在意这个,对这种情况也放任自流,左右她也不仰赖香火。 不过往来香客倒也没曾埋怨过,严氏树倒猢狲散一事哪怕林宁没有出来宣布她为此负责,可耐不住青州有人为她宣传,再有那些苦主家亦知道她做了什么,还有地府不少鬼给家里人托梦,因而慕名而来的香客络绎不绝。 只是香客是不是都是凡人,那就不太好说了。 这日有一香客为他病重的父亲祈愿,旁边一个约有四十来岁的女香客忽然道:“我有一丸药,能够起死回生。” 祈愿的香客愣了愣,看那女香客好似在看骗子。 那女香客忽而笑道:“罢了,你既是到了这儿,只管去求拾光道君,也用不着我在这儿越俎代庖。” 香客:“???” 那女香客也不再多言语,径自立刻了道观往后园而去,敲了门后扬声喊道:“辛家十四娘可在?” 辛十四娘闻讯而来,定睛瞧了瞧那妇人,惊喜不已:“可是三姑?” 稍后便把辛三姑迎了进来,斟茶倒水很是周到。 其实辛十四娘也有许久不曾见辛三姑了,也不知她这几年都在做甚,稍问那么一句,辛三姑便轻描淡写道:“也无甚,只见证了一个陈世美,可惜没送他去喂狗头铡,只叫他咳血不止,魂归地府罢了。” 辛十四娘:“??” 被小绿捧着进来的猪笼草:“汪?” 它注意到的是狗头铡,不太明白便去问林宁,林宁不免对轻描淡写说了那么一番话的辛三姑产生了兴趣。 等她到了道观后园,辛十四娘已将事故大概问了个清楚明白,正赞她姑姑做得好呢,见到了林宁便先将她三姑的所作所为说个清楚,证明辛三姑并非恶狐。 原来辛三姑前几年遇见了一个姓石的武孝廉,这石某当时是带着钱财想去京城谋求个官做,到了德州忽然得到了重病,咳血不止,他的仆人偷了他的钱财跑了,钱粮俱断,对石某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又碰上船主嫌晦气叫他下船。 辛三姑动了恻隐之心,便将这石某救了下来,又拿出一丸药救了石某,将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当时石某哭着对天发誓,誓死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辛三姑当时孤单一人,有点寂寞,便想着不妨和石某结为夫妻。 石某三十多岁,妻子去世一年多,听了这话儿喜出望外,病好后拿着辛三姑给的钱去了京城,还说一旦有了官职,就回来接她回家。 不想那石某谋了官后,却反过来嫌弃辛三姑年纪太大,反聘了王氏女为继室,自然也没有给辛三姑去信。再过一年,辛三姑遇着了石某的表弟,表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为辛三姑鸣不平,愿意替辛三姑写封信,然而石某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又过一年,辛三姑去找石某,石某却避而不见。 可门人哪里挡得住辛三姑,这石某等辛三姑来到近前,才不甘心地求饶,用花言巧语哄骗她,背后却迁怒起了门人,怀疑是门人放辛三姑进来的。 门人坚持说门一直缩着,石某因此对辛三姑产生了怀疑,却又不敢去问她,之后便和辛三姑貌合神离,日后却越发留心了起来。 辛三姑和石某的续弦王氏关系却很好,这日她们在一块儿小酌,辛三姑多喝了几杯,变回了原形,石某回到见到这一幕,便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佩刀要杀了她。 辛三姑醒了过来,当下痛骂了石某一顿,收回了当时给石某的药丸,那药丸被石某吐出来时仍旧和当初一样。那石某原来一直靠药丸续命,如今药丸没了,他自然就旧病复发,咳血不止,很快就病死了。 辛三姑气愤过后,便回了广平府,听辛十四娘的父亲说了拾光河这边的事,遂过来看看,还想着若是可以她便投入门下,左右她别的本事没有,医术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即使她最拿手的还是搓药丸子,一药丸下去药到病除。 林宁多想了下:若是病人日后作恶多端,那就将药丸子收回。 转念还想研究下这药丸子的成分,不过鉴于她和辛三姑刚见面,就不太好直接开口了。 辛三姑瞥了眼林宁,却是拿出了一个药丸:“方才听道君一香客为其父求良药,道君不妨拿去赐于他。” 林宁微微挑眉。 她目光明澈锐利,好似一切小心思都能被她看穿一般,辛三姑想了想便垂下头道:“我来此是想求道君施于庇护,这药丸自是投诚来的,不过我也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那妹妹王氏。”林宁愣了愣,稍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王氏是说那石某的续弦。 辛三姑叹道:“我和那姓石的结合,无非是想找个伴,他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哪想他这样翻脸不认人,仔细想想他当时会答应和我结为夫妻,怕是瞧着我有钱财。只是他狼心狗肺,却和王氏无关,她也不愿意摊上这样的丈夫,我是从不怪她的。 再者她初时虽怕我,可后来却很敬重我,那日我喝醉变成狐,她也没有害怕,反而很是怜爱我,为我盖上被子。那姓石的想杀我时,她也为我求情。只我实在气愤那姓石的所作所为,拿回药丸子便离开了,后来我放心不下她,就回去看了看。 她死了丈夫又没有一儿半女可依靠,想回娘家,偏娘家有个恶狼般的嫂子,恨不能将她榨得渣都不剩,我虽有钱财,可如今也明白她一个弱女子,便是有钱财也守不住,这才想着给她找个靠山。” 凡人不知拾光道君的真身,辛氏狐却是知道的,于是便有了辛三姑前来投诚的一幕。 辛三姑可以说是把话得明明白白了,林宁也没有觉得被冒犯,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林宁的错觉,她总觉得有点gay里gay气的。 林宁仔细思索了下,便认为自己这么想有那么几分武断,便将这感觉压了下来,沉吟道:“若王氏同你所说,那我庇护她便是,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到前面,我只会庇护她安顺,其余的还得靠她自己。” 辛三姑欣喜不已,起身拜了一拜:“有道君这一承诺便已是大善。” 说完便将那一丸药送给了林宁,也没顾得着和辛十四娘说什么,便急着离开了道观后园,想来是去帮衬王氏去了。 林宁若有所思。 辛十四娘见此事圆满,便有了闲情逸致说起了他事:“道君可还记得白秋练?” 林宁问:“怎么了?” 辛十四娘含笑道:“她来信说要回洞庭湖探亲,对了,她和慕相公有了个儿子,听她说白白胖胖的很是喜人。” 林宁先前才想起生殖隔离的问题,如今人家儿子都有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检测下那小孩儿的基因,不过好歹打住了这个学术性念头,慢吞吞道:“你想和她小聚,直管去便是。”她从来不多过问门下人日常的,平日里对她们的约束也不多。 辛十四娘自不见外,笑盈盈地应了。 林宁见没有其他事,就带着辛三姑给的那丸药,驮着猪笼草出了后园,本来想回洞府的,偏还记得辛三姑说的那个为父祈良药的香客,便转步朝着道观而去。 来祈愿的香客但凡他们祈愿,林宁都能接听到,只是她多是攒一起听,如果有涉及到妖魔鬼怪的,她都会酌情受理的。那个辛三姑说的香客,很快就被林宁找到了,她叫那个香客过来偏殿一叙。 香客忙不迭过来了。 此香客姓李,是家中长子,乃青州下属西桐村人,西桐村距这儿有二十多里。 李大郎见林宁天姿灵秀,一派浩然之气,又听闻过拾光的大名,加上本来就是来求‘他’的,当下自然什么都愿意说,半分都不待犹豫的,辛三姑当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想想也是,辛三姑冷不丁说那么一句,寻常人自然会觉得她不可靠。 话说回来,李大郎将他父亲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父一日躺在床上小憩时,看见从墙中走出来一个妇人,头发乱糟糟的,干枯的长发垂着遮挡住了脸,待走到床前用手把头发分一分,露出脸来又胖又黑,可以说是不怎么好看的。 李父看得分明,自然知道这妇人是鬼,当下十分害怕,想要逃跑,不想那黑胖的妇人忽然跳到床上,用力抱住他的头,想要和他接吻,舌头还把唾液送到他嘴里,冰凉得如同寒冰。李父不想吞咽,可又不能不喘气,咽下去又觉得黏稠得很,堵塞住了喉咙。 李父才喘那么一口气,接着嘴中又堵得满满的,气急得喘不来时就咽一口,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在他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那妇人这才不甘愿地逃走了。 李父侥幸逃过一劫,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他便腹胀不已,常常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去,且连饭都吃不下,便是喝水也觉得如同吞泥水,难以下咽。 这样可不是个办法,于是李大郎便赶着家里的牛车来了道观。 林宁听完道:“我和你走一趟罢。” 李父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吞咽了鬼津,也就是鬼的口水所致,而这女鬼也不太寻常,倒不是说她怎么不是个好看鬼,而是她的口水竟然还有这样的效用,再者不知她是随心挑选受害人,还是有目的的,考虑到她如今就在她领地中,林宁自然是要弄个清楚的。 在去西桐村的路上,林宁联络了后方的白皇后。 发现李父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并没有做过会招惹鬼来“霸王硬上弓”的事,不过林宁这边的资料,不可能细无巨细地将一个人一日之内都做了什么,都记录下来的地步,再者和鬼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很快到了西桐村,这个村足有三四十户人家,李大郎家住在村西头,正领着林宁往西去时,途经一户人家,正好那户人家魂不守舍地开门出来。但见他二十多岁,眉清目秀,做文人打扮,李大郎见了他便喊了他一声:“窦秀才,你今日没去学馆啊?” 窦秀才还有几分茫然。 林宁偏头看了他一眼,原本趴在她肩头的猪笼草比她反应还快,一个起跳就要朝着那窦秀才扑过去,林宁眼疾手快的把它拎住,再对上李大郎和窦秀才迷惑的目光,她神色自若地将猪笼草放回她的肩头:“这位居士怕不是遇着了难以言说的怪事?”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林宁心想,可比她说出“我观你印堂发黑”这种套路话稍微好一点吧。 窦秀才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宁没言语,因为她知道李大郎定然会说她是何方神圣。 果然李大郎便道:“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拾光道长,斩妖除魔从不在话下。” 林宁很是端得住,但也觉得这有点耻了。 窦秀才跟着恍然大悟:“原来是拾光道长,小生久仰道长大名。”他踌躇下方道:“不瞒道长,小生确是遇着了怪事,小生竟是梦去了女儿国。” 林宁:“?” “不不,倒也不是女儿国,那国中还是有男子的,只女子为皇,且文武百官到平民百姓中却多是女子。”窦秀才说着还有几分羞于启齿,只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吞吞吐吐,便硬着头皮道:“小生梦中去了这女儿国,承蒙女王陛下厚爱,被召为王夫,新婚夜后却有宫女慌忙跑来说是有妖怪闯进宫殿,灭顶之灾不远矣。” 对窦秀才的说法,林宁眯了眯眼,而李大郎本来觉得荒唐不可信,可他爹的经历在那儿摆着,他也是半信半疑。 窦秀才见状连忙道:“小生也觉得这是梦,很是荒唐,可小生非一日做梦,而是隔了几日做得两次梦,梦中情景十分真实,梦境也历历在目,小生怀疑是遇着了怪力乱神,又忧心女王陛下和其国安危,适才——” 林宁眉目一转已有了猜想,便摆摆手道:“你不妨详细说来。” 第242章 重回聊斋(13) 这事儿要从窦秀才一日午睡说起,那日他正午睡着, 依稀觉得有穿褐色短衣的人站在他床前徘徊。 窦秀才便问她有什么事。 那人说她家娘子想请窦秀才过去一叙, 窦秀才问她家娘子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答,只说就在附近。窦秀才迷迷糊糊跟着去了, 只觉得转过墙角,就到了一个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接连不断的地方,那像是一个城池, 而城池内有千家万户。 又见宫女和女官来来往往, 熙熙攘攘。 窦秀才:“???” 窦秀才恍惚间觉得自己大概在做梦, 接着便随两位女官入了宫廷,进了几道门后, 便见大殿上坐着一位女子, 众人称她为陛下。 但见她眉如翠羽, 面似桃花, 肤若凝脂,鬓堆金凤, 衣着华彩非凡, 这样一看下来, 可真是道一声国色天香都不为过。 窦秀才一见就心驰荡漾,也就没心思去想这儿到底是哪儿,又怎么会有女子为皇, 便是后来那女王陛下留他做客,他都仿若未闻, 等到被内监送回来时被人家一提醒,他才嗐声跺脚,别提多后悔了。 这时窦秀才忽然清醒过来,再一看他还在家中,想当那是梦,可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女王陛下的一颦一笑又是那么妩媚动人,这种失落感叫窦秀才接连几日都提不起精神来。 好在还有第二次。 还是那个内监来迎他,而这次窦秀才把握住了机会,和女王陛下一夜恩爱,然后就像窦秀才他先前说的那般,有宫女惶恐着进来说有灭国之祸。 女王陛下恳请窦秀才收留她以及她的国民,窦秀才根本就是完全在状况外,心想他家就那么大点地方,又怎么能收留下这么个国家。 正当窦秀才手足无措时,他忽然就醒了过来,身旁还有几只蜜蜂嗡嗡作响,怎么往外赶走赶不走,他这般满头雾水地开门出来就遇着了跟着李大郎过来的林宁。 窦秀才讲完已口干舌燥,心里没个底,偏偏李大郎还打趣道:“我看秀才你并不需拾光道长为你开解,你只管去找媒婆来为你说一门亲便是。” 窦秀才羞窘道:“小生和你说不明白!” 便去看林宁,林宁盯着在门边徘徊不去的几只蜜蜂,神色稍稍有那么点微妙,她拦住仍旧蠢蠢欲动的猪笼草,略一想便问窦秀才:“你可知他们遭遇的灭国之灾是什么?” 窦秀才想了想说:“我依稀记得女王陛下她收到了一份奏折,说是有一条千丈长的巨蟒盘踞在宫外,已吞吃城内外臣民成百户,又说那妖莽其头大如山岳,两眼如江海,昂起头,则殿阁齐并吞掉;伸伸腰,则高楼墙垣尽覆,乃是千古少见的凶恶!” 林宁“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窦秀才:“???” 李大郎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他并没有问出来,只觉得果然不愧是拾光道长啊。 林宁老神在在得很,而那几只蜜蜂想朝林宁这边靠近又不敢,到最后还是有只蜜蜂振翅飞了过来,明明是只蜜蜂,却传达出了殷切祈求之意。 林宁便点了点头。 旋即对满头问号的窦秀才道:“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清楚了,我会理清的,而居士你权当做了回梦便可。” 窦秀才心里抓耳挠腮般难受:“道长?” 林宁眉目微动,难不成叫她实话实说,这窦秀才是梦去了蜜蜂国,和蜂王春风一度么?还是别了吧,这秀才还没娶亲呢,还是不要留下不必要的心理阴影为好。 又不等林宁说什么,李大郎就抢先道:“秀才我看你还是别追着道长问了,不知道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吗?” 窦秀才好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小生唐突了。” 林宁:“…………” 林宁还就摆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叫擅自给自己加戏的李大郎先回他家,她稍微就过去。 待闲杂人等退下后,林宁就跟着那几只蜜蜂去了蜜蜂国。原是窦秀才隔着一条胡同的邻居家在自家菜园中弄了个蜂房,有好些个年头了,有一个蜂巢还缺了一个口子,看来就是窦秀才口中那奏章上被妖莽吞噬的宫殿了。 至于那前无古蛇,后无来莽的妖莽?不过是盘亘在菜园中的一条菜花蛇,那条菜花蛇拢共一米多长,但对于蜜蜂来说确实是个庞然大物了。 而那条菜花蛇还没来得及逃窜,就被猪笼草一个狗扑,按在地上没法动弹,接着便成了猪笼草它小人家的腹中餐。 林宁:“唔。” 蛇又被叫做爬虫,所以猪笼草吃它没毛病。 再者说了,现在还有什么是猪笼草不能吃的吗? 话说回来,菜花蛇被消灭后,那几只蜜蜂飞到林宁不远处,冲着林宁和猪笼草盘旋飞舞了下,便立刻飞进了蜂房,好像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一般。 林宁意会,拎着猪笼草就离开了菜园。 猪笼草还有点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林宁手动把它的脑袋掰回来,还是不要给蜜蜂们制造更大的心理阴影了,到底它们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事后,林宁手舞足蹈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给了白皇后听,末了还饶有兴致道:“我有点好奇它们会如何传颂猪笼草。听听它们如何说那条菜花蛇的,那条菜花蛇把它们吓得直呼呜呼哀哉了,如今猪笼草三下五除二得将那条菜花蛇吞吃了,蜜蜂们怕是会说: ‘哇呀呀,但见一只吞天狗,它目光如炬,它四肢矫健如天柱,它胆魄过狗,而那千丈长的巨蟒完全不是它的对手,它扑上去的那一刻地动山摇,天地都为之变色——’。不行了,我编不下去了。” 林宁噗哈哈笑了起来。 白皇后看单口相声也看得很是津津有味,等林宁缓过情绪来,她又问了李老汉的情况。 “我给了他一道符,祛除了祟气就没事了。”在这一点上,林宁倒有点道士的范儿,“还有那个女鬼,她是个山鬼。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只能说是山间的污秽,汲取了阴气和怨气而产生的。 至于她怎么就下山霸王硬上弓了?我想和十多年前在山间上吊的一个妇人有关,那妇人当时有被村里请来的道士做法超度了,可还是留了点怨气下来——李老汉就那么赶上了。” 再说那山鬼,它胆子小得很,林宁都还没有对它如何呢,它就恨不能下一刻就昏厥过去,还是边哇哇大哭边瑟瑟发抖的那种。 当时以为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的龙吟剑,当下就嫌弃得不行。 以及林宁也找到了猪笼草不吃的物什,它对那个山鬼就半点食欲都没有。 到最后只有林宁上手团吧团吧,把那只山鬼团成了球,她刚一上手那山鬼就哭晕了过去。 林宁:“…………” 林宁倒没有赶尽杀绝,到底山鬼这属于头一回下山做坏事,而李老汉眼下并没有大碍,不过也不能因为它做坏事未遂就放过它。 想了想后林宁就把这山鬼带了回来,准备给它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它既然能吸收祟气,那改造下就能当清洁工用么,只是得稍微研究下。 说起研究来,林宁想起来了辛三姑临走时给的那丸药,“听她的意思,这么一丸药下去,别管多重的病都能治好。不不,仔细想想,这丸药只能续命,实际上并非将病治好,没看她从她前夫那将这丸药收回后,她前夫就好似回到了没吃药前的状态。”“这就有点意思了,”林宁好整以暇道,“可能是低配版的仙丹。” 林宁不禁发散了下思维,想到她师父当年那些放荡不羁的往事。要知道她当时来聊斋世界时,原身那条小白蛇就是因吃了化成卖汤丸小贩卖的看似汤丸,实际乃是仙丹的仙丹而爆体的。 想到这儿林宁就笑了两声:“我师父那肯定有仙丹,我赶明去求两颗回来做下对比。”说的好像仙丹是大白菜一样。 白皇后看了过来。 林宁:“……怎么?”她有不好的预感。 白皇后一派认真道:“我在想你师父到时候会不会痛骂,‘这谁家倒霉孩子’。” 林宁:“…………” 在林宁幽怨地说出“亲爱的你变了”前,道观里来了个熟人。 燕赤霞是闻风而来的,严氏一族的故事已传了开来,他是听说书人添油加醋说过一回,觉得其中有他想不太通的,没好直接捧着双面镜用,只干脆来了青州这边,先过来道观拜会下林宁,哪怕他们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 林宁知道后就把辛三姑那丸药给白皇后,让她帮忙分析下可能成分,自己来到道观去接待燕赤霞,迎他来了后园。 燕赤霞先前来时只在道观里转悠,没过来由林宁专门隔出来的后园,眼下乍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妖气,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轩辕剑上。 林宁手一抖就把门给重新带上,隔绝了里面的妖气:“这样的话,燕兄是不是会感觉好些?我还是很可以体谅燕兄的,即使燕兄可能嫌弃拿着面镜子用太娘气,并不肯用,我也不会为此多说什么的。” 燕赤霞:“…………” 第243章 重回聊斋(14)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不过林宁在将要翻船前收敛了她的恶趣味:“燕兄为何而来?有什么我能做的?” 燕赤霞闻言正了正神色, 他来这边来除了要解惑外, 其实更主要的是:“我听说五通神在吴县出没。” 吴县离这儿有八十多里, 称得上是青州的下属。 而五通神?他们可不是什么正神,而是受愚昧百姓淫祀而成的邪神。这儿的淫祀是说不在正神祀典神明的祭祀, 如山精树怪之类的妖精,若百姓祭拜他们那便属于淫祀,而受这种祀典而成的所谓“神”, 是可以为信众带来所需之物, 但他们属于邪佞, 对祭品要求往往不会人道,常常会要求祭祀生人。 嗯, 先前金山附近的百姓用新娘来祭祀老鼋, 就属于淫祀。 话说回来, 这五通神说白了就是精怪, 常活动在江浙一带,又有话是那么说的, 南五通北狐祟。这五通神性淫, 随意霸占相貌姣好的女子, 家中父母兄弟没有一个敢吭气的。 这样的恶怪,自然而然就上了黑名单。 林宁一听,不假思索道:“我和燕兄一起去。” 燕赤霞一抱拳, 并不在意林宁先前的揶揄了。 · 吴县有一赵姓人家,有妻阎氏, 妩媚袅娜。 本来赵家家境富裕,夫妻和睦,可这种美满日子在半月前被打破了: 五通神中的四郎看中了阎氏的美貌,强行进门霸占了她,不仅如此,那四郎第二次再来时,还带来了其他两人,他们在赵家摆宴,还让阎氏作陪。 等到酒足饭饱,那两个随着四郎一起来的五通神起身告辞,却说什么四郎得了这样的美人,合该叫其余两个兄弟赶明也过来,他们兄弟五人好一起庆贺庆贺。 阎氏恨不能昏死过去。 在再次被四郎糟蹋后,阎氏羞愤交加,想要自尽,但一上吊绳子就断了,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赵家人又惧又怕,苦不堪言。 家中仆从胆战心惊,行事起来很有几分心不在焉,连这回上门来送柴的柴夫竟是天擦黑后才来,且还不是往常那个柴夫都没怎么在意,到底照着往常规律,今日那五通神会再次登门的。 柴夫是从后门进来的,担着一担柴稳稳当当地跟着赵家仆从往厨房去,仆从叫他把柴码好,自个去寻管事娘子来给他柴钱。 柴夫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非得扮成柴夫进来? 难道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了? 大摇大摆进来的林宁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我们这叫暗度陈仓。” 燕赤霞:“我可没见着你哪里‘暗’了。” 林宁照常穿着白底蓝边的道士服,一派丰神俊朗,听燕赤霞嘲讽她,也不在意,眉目一转道:“说来先前在山东,有男子做妇人打扮潜入无辜人家,欺辱家中女子,你可知道此事?” “有所耳闻,我亦听说此案上报朝廷后,魁首党羽皆被凌迟。”燕赤霞忽然福至心灵道:“是你将那贼人捉住的?” “正是,当时我是用了引蛇出洞。”林宁慢条斯理道,“那人见我处有美人,果不其然当夜就扮作受丈夫虐待的可怜妇人上门来求收留,入夜后他果然就露出了原形。” 燕赤霞赞道:“这是善事一件。” “这倒也是,”林宁话锋一转:“其实我们今日也可以用此招,你我二人中有一人去那阎居士的卧房中去代替她,左右坐在床幔后也不分什么男与女,当然了还是得稍作妆扮的。” 燕赤霞:“!” 燕赤霞被她话中的引申义弄得脊背一寒,倒不是说他排斥用这种方法斩妖除魔,而是他不禁想到此前在袅丝国的经历,那一个个挂着络腮胡,却穿红戴绿的袅丝国男人,实在是给他留下了不怎么好磨灭的心理阴影。 林宁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延伸下去,主要是去拿薪火钱的仆从回来了,见燕赤霞还没有将柴火码好,还埋怨了他两句。 林宁已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燕赤霞:“…………” 好在因是要摆宴,厨房这边的都战战兢兢地忙活了起来,听他们的话风,燕赤霞可以肯定的是有五神通过来了,他快速将木柴码好,又将他的轩辕剑从木柴堆中抽了出来。等到仆从往内院送饭菜时,他就悄悄地跟了过去。 这时四郎已经持剑来了,坐在酒桌前对低眉顺眼的阎氏道:“这次我三个哥哥还有小弟都会过来,叫你们家仆从多拿几坛美酒上来。” 阎氏几欲昏厥,正强打起精神来去唤躲开的仆从,便听四郎疑道:“怎么有生人气?” 又道:“怎么有武器味儿?” 说着便要去拿他的宝剑,这时迟那时快,燕赤霞手持轩辕剑飞身而入。轩辕剑剑气凌然,四郎抓住他的剑上前抵挡,阎氏则被这样的突如其来惊得呆立在当场,尔后眼睁睁看着一直作恶的五通神被轩辕剑削掉了头颅,死在了地上。 再一看哪里有什么男子,而是一匹有驴子那么大的野猪。 阎氏惊骇不已,恍然想起四郎方才说其他五神通都要来的事,便惶恐得和燕赤霞说了:“可要怎么办?” 燕赤霞一皱眉,正欲说什么,便听到外头雷声轰鸣。 当即便揣着轩辕剑往外奔走,正好瞧见一道黑气刚要飞起,一道雷就蜿蜒着朝那黑气击去,不偏不倚将那黑气击中,黑气扑簌簌落下来,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定睛一看,那黑气像鹰隼一般,却不寻常鹰隼都大得多,被雷击倒后还散发着焦味。 燕赤霞再去看,就瞧见院子中还躺着一只猪,一匹马,还有条蛇,不过和普通的猪马蛇并不完全一样,且身上都还流着腥臭又红中带黑的血,看样子也没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燕赤霞松了口气,持着轩辕剑走上前对林宁道:“看来拾光不光剑法卓越,就连雷符也用得得心应手,方才那一击足见其威力。” 林宁:“……” 那根本就不是雷符,好吗? 林宁想了想便道:“我天赋异禀嘛。” 燕赤霞:“……” 到了这会儿,阎氏才敢放声尖叫起来,然而这么大动静,都不见她的相公还有仆从过来。 林宁和燕赤霞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便去安抚了阎氏两句,又将早先被燕赤霞削掉脑袋的四郎尸体,连带着那颗脑袋一块儿给搬运出来。 才有阎氏的相公赵弘大着胆子过来探看,见一院子猪马鹰的,还有林宁和燕赤霞这两个手持宝剑的道士,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是心有余悸的阎氏期期艾艾地说了经过,他才露出了心安的姿态,将阎氏揽在怀中,夫妻俩抱头痛哭了一场。 林宁收回视线来,落在了那五通神的尸体上。 燕赤霞擦干净轩辕剑上的血迹,冷不丁问:“精怪肉美,不若我们捡走烹来做下酒菜?” 林宁看过来:“你吃过?” 燕赤霞点了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林宁觉得这确实没什么,又想下酒菜能用得了多少,到时候还可以拿剩下的喂给猪笼草,它这次没有跟过来,还有点闷闷不乐来着。 “行吧。” 便将五通神的尸体收进了袖里乾坤,也没多停留,就离开了赵家。出城路上林宁感叹道:“这次是我判断失误,没想到五通神这么不堪一击,早知道便不需要燕兄来扮成柴夫了,不过燕兄可以往好的方面想。” 燕赤霞:“???” 林宁一本正经道:“那一担柴你不是也得了几文吗,我看够买几个烤饼的了。” 燕赤霞:“……” 燕赤霞把那几文钱拿出来看了看:“顶多也就能买三个烤饼。” 林宁:“嗯,我不会和燕兄抢的。” 燕赤霞:“…………” 此时天完全黑了下去,城门也落了锁,不过这本来就不会对他们俩有阻碍,两人就悄然出了城,回了道观那边。巧得是去和白秋练小聚的辛十四娘在半个时辰前回来了,还有回了趟下溪村把自己老爹和老娘接过来的易想容,他们过来拜会林宁,林宁便让他们暂住在后园客舍中,有什么事明日再细说。 接着把五神通拿出来,让小绿帮忙烹了。 猪笼草果然对它们感兴趣,昂着脑袋跟着小绿去了厨房,有小绿在,它肯定能吃上头食。 燕赤霞这次倒是对后园的妖气没那么不自在了,且他还看出辛十四娘身上妖气少,但身姿端正,目有神光,想来距离修炼成狐仙不远矣。 他转过来见着了商三官,定睛看了下才意识到她是凡人。 这么想来的话,这园子中凡人也不过他,这女子还有拾光三人而已,可精怪却有数个,也难怪他在这样的场合下并不多自在。 片刻后,林宁把白皇后领了过来。 燕赤霞:“???” 白皇后身上没有人气,也没有鬼气,更没有妖气,燕赤霞纠结了半晌也没能推想出来她到底是什么,又见她面貌和中原人不甚相同,想来是外洋来的。 对外洋的妖魔鬼怪,燕赤霞只道听途说过些轶事。像是听一海商说过,数年前有一红毛国,和中国有贸易往来,一次乘船过港口时,守城的主帅见他们来的人太多,便禁止他们上岸。 红毛国便退一步说他们只需要一毛毡毯的地方,就足够了。 边帅便想一毛毡毯大的地方容不下几个人,便答应了。 于是那红毛国人便将一毡毯放在岸边,上面只站得下两个人,然而等他们拉了拉毡毯,就可以让四五个人站在上面了,一边拉一边不断有人登上岸来。 片刻时间,毡毯就变得约有一亩地那么大,上面已站着上百号人,接着便朝着守城卫兵发动了突袭,抢掠了岸边不少商船方才扬长而去。 “燕道长?” 燕赤霞回过神来,见是那个叫鹿鸣的小妖递给他一碗酒,他愣了愣才接了过来:“多谢。” 鹿鸣:“甭客气。” 结果他转身就拽住了侯禺的胳膊,难掩兴奋道:“你听到没?我就说他不像其他谁谁说的那样可怕,这不是很讲礼的吗。”侯禺看了眼明显能听到的燕赤霞,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当然了,燕道长也很无语。 林宁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也不怕友谊的小船在沉一次。 好在有酒有菜有肉,燕赤霞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很快就放了开来,还和鹿鸣拼酒拼到了桌子底下,白瞎了一张看起来很能喝的脸。 以及五神通到最后大部分都进了猪笼草的肚子,它趴在门框边打了个饱嗝,可等到临睡前,它又不忘逮几只蛐蛐做宵夜。 饕餮见了都会沉默的吧。 · 燕赤霞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其余人该干嘛的干嘛。 林宁方才从辛十四娘那儿听闻了白秋练和她相公慕赡宫两口子近日的经历。 原来有和白秋练母亲不和的洞庭湖长史,在洞庭湖龙王跟前挑拨离间,白母原本管着水上行旅,结果被放逐去了洞庭湖南岸。白母因此受累挨饿,就这样被渔夫钓到,幸好当时白秋练和慕赡宫探亲归来,见状白秋练便叫慕赡宫去把化作原形的白母买下来。 渔夫见状狮子大开口,慕赡宫当时犹豫了起来,不过到最后还是瞒着他父亲将那只白鳍豚买下放生了。 白秋练过后才告诉慕赡宫她的身份,也打听到了那洞庭湖长史是借着洞庭湖龙王选妃嫔的名头挑拨离间的,说白秋练并没成亲,只是不愿意做洞庭湖龙王的妃子。 林宁听到这儿不免问:“后来如何了?” 辛十四娘回道:“秋练叫慕相公去寻化作道士的洞庭湖龙王,洞庭湖龙王最喜读书人,听闻来龙去脉后豁免了白伯母。” 林宁沉默片刻再问道:“那慕赡宫知道白秋练身份后,作何反应?” 辛十四娘闻弦歌知雅意:“道君大可放心,依我看那慕相公被秋练吃得死死的,再者若是慕相公接受不了秋练的身份,那秋练自有决断——只管将儿子还给慕相公,自己回洞庭湖便是,她在洞庭湖可不比在岸上自在十倍百倍。” 林宁一听觉得确实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便笑了笑。 第244章 重回聊斋(15) 林宁颇有感触地回到了洞府, 白皇后抬头看过去:“怎么了吗?” 林宁说了白秋练的事,“凡我所见的女子, 为妖者多是比为人者更潇洒决断,不过我也很清楚,像白秋练她们会有这样的性情和作为,除了她们并没有受凡间规则荼毒外, 还有她们本身就有自保且自立的能力, 不像凡间女子她们往往依附于他人,或是父兄,或是丈夫, 以致于遇到苦事并没有其他选择, 只能默默忍让, 哪怕她们本身就是受害者。” 看先前人妖案中, 被那人妖荼害的女子, 或是投井自杀, 或是被家人以失贞为由送去了家庙;还有布商家女儿, 只因为迫不得已在一秀才家呆了两天,她的未婚夫家就厌弃地退婚。 便是近的, 那遭五通神迫害的阎氏, 她的处境怕也是堪忧。 白皇后直截了当问:“那你想做什么?” 林宁:“我确实有想做什么——” 白皇后慢条斯理道:“只是弱者是原罪, 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取得成效,何况还是在封建社会下。” 林宁“唔”了一声:“我确实也有这样的顾虑,” 白皇后:“但你并不会因为艰难就不去做。” 林宁:“……亲爱的, 我想说的都让你说了。” 白皇后笑了笑:“我了解你。” 林宁跟着笑起来,接着说回到原本的话题上,不仅如此还发散了下:“我还不清楚我们这次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不过说起这个来,我很怀疑系统会让我再次回来,是因为我在研究现实宝石,可能对它造成了威胁,再不济是系统大发慈悲,有意借此给我颗甜枣,然后继续驱使我。” 白皇后:“或者两者都是。” 林宁扁扁嘴,待要说什么,忽然感应到什么,和白皇后说了声,就来到了岸边。 陆判正站在阴影处,身后还跟着一队阴差。 林宁微微挑眉:“我想你不会组团来我这儿喝酒的。” 陆判苦笑道:“我倒是想,然而这次我是来请道君帮忙的。” 林宁正了正神色:“请讲。” 原来这次是有大鬼带小鬼越狱了,从地府来到了阳间。陆判带着阴差来缉捕他们,只是那大鬼非同寻常,一般阴差都不是他的对手,又那大鬼生前是汲县人,正在林宁领地内。 林宁:“那大鬼叫什么?” 陆判:“祝于畏,于五年前八月十三日阳寿尽。” 林宁很快就从白皇后那儿得到了关于祝于畏的更多讯息,这个祝于畏在生前做过水寇,被诏安后又转做了刽子手,可谓是集匪气和煞气于一体,更有他做刽子手的那把刀随着他殉葬,更滋生了他的威力。 以至于当时阴差拘役他时,足足派出了一队人。 到了地府后的事?这个林宁就不清楚了,还得问陆判。 陆判自是知无不言,那祝于畏初时就比寻常鬼要能耐得多,到了地府后,因他手上还有他案要等到其他当事人来地府才能审理,考虑到祝于畏的情况,阎王便叫他去做了冥吏,专门震慑地狱中的刺头鬼,到底小鬼怕大鬼,有祝于畏这样的大鬼,往往比叫其他阴差去更有用。 这祝于畏起初倒也想要攒点阴德的,做冥吏也做得得心应手。 不想今日忽然反叛,也因地府近来忙乱,便叫他带着一群小鬼从地府逃了出来。 林宁又问:“缘由呢?” 陆判回道:“我问询了和祝于畏有交集的阴差,并无所获,只道祝于畏煞气格外高涨。” 林宁沉吟道:“先看看他有没有回汲县吧。” 再看祝于畏的人际关系,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在多年前曾娶一妻章氏,而这章氏却是枉死的。林宁的超度名单中就有她,再看章氏所在地,那其中赫然标列了个“红名”,还有数个未记名的无名鬼: “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 汲县有一大户人家有一偌大别野,因为白天见鬼,家人相继死去,主人哪里敢再住下去,便将这一别野贱价卖掉。 知情者没有敢买的,哪怕价格实在是低。 偏有一个姓戚的不信邪,加上贪图价廉,便将别野买了下来。 此宅院占地颇广,因搁置没人打理,东院的楼亭中野草都有膝高,看起来很是荒废,不过这姓戚的戚六郎上上下下没多少人,也不在意这东院荒不荒废。待到搬进来,家中上下每到夜里都惊恐不安,被有鬼的传言吓得都不好安睡,结果两个月后,便死了一个婢女。 没多久,戚六郎的妻子韩氏去了一趟东院,回来后就生了病,没几天就消香玉损了。 这俨然是证实了这是个鬼宅的说法,其他仆从都劝说戚六郎搬走,偏偏戚六郎自认有胆量,愣是不听,仆从们再三劝说,戚六郎更是不胜其烦,将他们打发后,自己搬了被褥去了东院的荒阁。 仆从们很惜命,奈何卖身契还在戚家,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但不敢再在大院内住下,便在大院外搭了草棚子,又那忠心的每日还是会来送三餐的。 先是听到了荒阁中有陌生女子的调笑声,后来竟是听到了已下葬的夫人韩氏的声音。 那声音真真切切的,叫忠仆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大院。 好在还是能听到戚六郎的声音的,且听他的声音毫无妨碍,一日三餐都是照常用的,此外他还叫来忠仆说,因地府垂怜他对韩氏的一往情深,故而叫韩氏返回家中,和他再续前缘,日后他们就当夫人仍在便是。 忠仆:“…………”这哪里能一样? 忠仆不敢怒也不敢言,想奉劝下戚六郎人鬼殊途都不好,只能暗暗祈求戚六郎早日回心转意。后几日戚六郎又叫忠仆买来不少冥币,有百万计,神情看起来颇为放松,叫忠仆不明所以。 这日清晨忠仆正长吁短叹,忽然感到阴风阵阵,激得他打了个冷战不说,还无意识间就腿脚发软,联想到这鬼宅还有宅子中的鬼,忠仆哪怕没有正面遭遇过鬼,这时候他也认为他这是遇着鬼了。 忠仆都不敢左顾右盼,拔出腿脚来往草棚子那边跑。 隐隐约约间忠仆还听到了好似指甲硬生生刮过铁板的声音,吓得他脸色煞白,想嚎叫却又仿佛有一团布塞在他的喉咙间,使得他只能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忠仆:“!!” 宅院内,“艺高人胆大”的戚六郎还在和已成鬼的妻子交颈而眠。迷迷糊糊间,妻子韩氏瑟缩发抖起来,不等她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外面鬼哭狼嚎,韩氏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顾不得戚六郎,韩氏便往外奔,想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得这宅院中的一老鬼,被不知哪儿来的几个恶鬼抓住四肢,接着他们便狠狠撕咬起那老鬼,直硬生生地将那老鬼啃咬殆尽。 韩氏:“!!” 戚六郎也惊醒起来,刚要问发生了什么,韩氏便哆哆嗦嗦地堵住他的嘴,惶恐不安道:“我们去寻章娘子。” 韩氏能够和戚六郎重聚,多亏了章氏,不想等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章氏的住所,章氏脸色灰败。 韩氏不禁道:“章家阿姊,那些个恶鬼——” 章氏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屋外传来刀锋划过地砖的粗粝声,她登时变得更为恐惧起来,在恐惧下还有一层深深的恨意。 “阿端,为夫来了,还不出来迎候?” 阿端正是章氏的小名,而她之所以枉死,皆因遇人不淑,被那男人折磨欺辱而死,死后被埋在这宅院下面,到如今已有二十年。 原以为她能够避开那个恶魔,可不想他竟然找来了! 章阿端想逃也逃不了,那祝于畏已成大鬼,还有那把砍杀不少犯人的刀做武器,寻常阴差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章阿端这么个小鬼。最终她被祝于畏从房间中抓着头发拖了出去,等到了廊下,祝于畏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拽起来和他平齐:“我不是说过吗?你生是我祝家的人,死是我祝家的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守妇道!” “啊!!”章阿端惨叫出声,却丁点都没有换来祝于畏的手软,反而越发激起了他的肆虐之心,还不忘示意跟着他逃出地府的其他恶鬼,去屋内将奸夫抓出来,好叫他给碎尸万段! 一时间,宅院中阴气森森,对林宁来说简直不能再招眼。她拔出已跃跃欲试的龙吟剑,龙吟剑如臂使指,如飞虹般掠入阴气森森的宅院内。 铮。 是龙吟剑对上了祝于畏手中的鬼头刀,将奸夫戚六郎从鬼头刀中救下。 饶是如此,戚六郎已吓得面色惨白,可没有了先前的胆大。 祝于畏:“谁?” 龙吟剑重回到林宁手中,她人已到了庭院中,面对着一身阴煞气的祝于畏根本不惧的,不过祝于畏这个大鬼确实和寻常小鬼,或是恶鬼都不太相同,比他们要厉害不少,难怪寻常阴差都对他束手无策。 祝于畏冷哼一声,挥舞着鬼头刀就朝着林宁飞身扑来。 林宁这次没有那么快就引雷,怎么着也得给龙吟剑用武之地,因而就使龙吟剑上前迎战。 其余跟随着祝于畏逃出来的恶鬼,倒没有加入战局,他们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宅院中的活人还有小鬼身上,能吞吃就吞吃,不然不就白来阳间一趟吗。 林宁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龙吟剑化作数条剑光,剑光中还包裹着蜿蜒的雷电,接着化作数条雷蛇,朝着那数个恶鬼而去,直击中他们的神魂,叫他们惨叫出声。 这时陆判和阴差们也赶了过来,他们纷纷掏出锁链,相配合着去锁那数个恶鬼,并很明智地没有来打搅林宁对付祝于畏。 林宁游刃有余,很快祝于畏的鬼头刀就被龙吟剑克成碎片,只剩下个刀柄在祝于畏手中。 祝于畏:“!!” 他再是意识到他这次撞上了铁板,却是来不及了,嘶吼着被龙吟剑穿过身体,带走了大半的阴煞气。 接着,林宁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根用能叫人起死回生的鹿衔草编织而成的草绳,送到祝于畏身上,将他捆住,又鹿衔草能让人起死回生,可祝于畏这样的大鬼来说,沾染上就好像在伤口上撒盐般痛苦。 “啊——”祝于畏惨叫出声,不可谓不是风水轮流转。 林宁将龙吟剑收了回来,示意陆判过来拿鬼,接着环绕了一圈,从枉死鬼章阿瑞到凡人戚六郎,再到本不该在这儿出现的戚韩氏。这韩氏乃是自然得病而亡,按理该被阴差带入阴间,由阴司判其生前善恶,进而判其接下来是要投胎转世,还是须得在阴间停留以受罚等等,断然没有至今还停留在此的道理。 再看戚六郎和韩氏的衣着打扮,显然韩氏非是刚来的,又等到陆判过来,本来想去搀扶章阿端的韩氏朝着戚六郎流露出惶恐加不舍的神采,还想要躲到戚六郎身后,而看不到陆判的戚六郎满头问号,他只知道周围有鬼,却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多可恐。 林宁则微微扬眉。 陆判果不其然很惊讶,起初不太明白韩氏怎么不在阴曹地府,后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不太好。 林宁见状,差不多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她没有点明,毕竟这是地府的家务事。 说到底韩氏不像祝于畏是个大鬼,有能趁乱逃出地府的本事,可她偏偏叫陆判无所查来到阳间,想来最有可能便是阴差放水,叫韩氏能够回阳间来偷生。至于为何放水?怕是收受了贿赂。 这院子南边杏树下还有烧了一半的冥币来着。 阴差和阳间差役在很多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差异,受贿索赂并不奇怪。 · 祝于畏被锁住,即刻押回地府。 而他为何逃出地府,原因林宁很快也知道了,盖因是从其他阴差口中得知了章阿端竟为一子到地府周旋一事,认定她不守妇道,导致怒火攻心,就纠结了一群恶鬼从地府逃了出来。 又这“一子”说得便是戚六郎,而他确有和章阿端有过几次恩爱,可章阿端本就是鬼,和谁相好都是她的自由,偏偏遇上祝于畏这样的直男癌晚期患者,认为章阿端无论是人是鬼都是他的私有物,可要知道章阿端枉死可和他有直接关系。 林宁心中的荒诞感,在听完来龙去脉后便有那么点挥之不去。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要将这荒宅中的枉死鬼们超度走,这个荒宅下都是坟墓,徘徊着十数个枉死鬼。他们不喜生人,便每每派鬼来驱赶生人,生生将这个宅院折腾成了鬼宅。 先前传闻被鬼害死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吓死的先不提,单就是戚六郎携家带口住进来后,死去的婢女和韩氏却是和他们无关的。韩氏是自然病死的,那婢女是因韩氏丢了耳环,鞭打婢女使婢女自缢身亡。 而韩氏会回阳间来,是因为戚六郎在和章阿端郎情妾意后,因他怀念妻子,章阿端感念他的深情,去地府打点看守韩氏的阴差,使得韩氏能在她和婢女的案件了结前偷的几天功夫的。 这和林宁推想的差不多。 只是林宁听完后,可没有被戚六郎的深情打动,再说韩氏都和陆判撞了个照面,哪还能许她将地府的颜面继续往地上踩,自是毫不客气就将韩氏拘走了。 戚六郎哀戚不已,恳求地看向林宁:“道长我还可以烧更多冥币来,求道长帮忙通融通融。” 林宁:“……我劝你还是收声为好,你越是提及此事,你的亡妻和受贿的那位阴差就越是会收到严罚。”当人家陆判不要面子的啊。 林宁说完便不再管戚六郎,只管叫此地的枉死鬼们超度,接着由阴差引入地府。 至于他们在生前和死后的所作所为,都会由阴司来判定。 处理完此事后,林宁倒没有直接回洞府,而是一鼓作气将她领地内该超度的亡魂超度完了,剩下的有难言之隐的,稍后再多费心思来处理。 在这之后,林宁才回了洞府,没让此次发生的事多烦扰她多久,她如今称得上见多识广了,很多事情比从前看得开得多。 林宁盘腿坐在石床上,撑着脸颊道:“先前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我得好好想想,弄份计划书出来,再那之前,亲爱的你要不要和我去深入了解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看海上十二国她也只是去了袅丝国,对罗刹国和毒龙国了解比较多,其他的就不那么清楚了,关于它们的描写书籍也少得可怜。再有她还是很好奇外洋都有什么妖魔鬼怪的,除了燕赤霞说起的那个红毛国。 “等等,在那之前我还得去给我师父请个安,尽一尽孝心。”林宁还是记得要去问回道人讨要仙丹的事儿,就是不知道回道人乐不乐意见到徒儿这么有“孝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道人:滚犊子! 宁妹以后很可能会获得称号:妇女之友hhh 第245章 重回聊斋(16) 面对这样有孝心的徒弟, 回道人的反应是直接乱棍打死。 不是…… 是二话不说就将林宁从蓬莱仙岛拍走,落在了东海中, 溅起惊涛拍岸。 林宁:“…………” 林宁抹了一把脸,对远程观看了她所有遭遇的白皇后说:“我师父这是恼羞成怒了,他定然是觉得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把仙丹甩给我——这都是傲娇惹得祸啊。” 白皇后沉默了片刻道:“艾米莉亚。” 林宁:“嗯?” 白皇后:“你在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同时也在变得更厚脸皮。” 林宁哇哇大叫:“等等, 什么叫‘更’?” 白皇后:“所以你是承认你厚脸皮了?” 林宁叹了口气:“这都是生活所迫啊。”她要不是后脸皮,她难能有今天?最起码她师父那一关都过不了啊。再者说了,林宁敢打赌她师父回头定是会找个他老人家认为合适的台阶, 把仙丹给她的, 这么一想林宁小小反省了下, 她这做徒弟是不是有那么点不合格呢? 这么想着的林宁, 回头就把她库房中的酒酿都送往了蓬莱仙岛。 不仅如此, 林宁还拉着酿酒小能手侯禺, 拿她所知晓的配方叫他帮忙酿酒, 准备投她师父所好,也没忘讨好牡丹仙子, 好让她帮忙吹枕头风。 说起来林宁只和牡丹仙子见过寥寥数面, 但对牡丹仙子林宁却是很敬重的。当初她正式面见牡丹仙子这个师娘时, 她给的见面礼是一捧息壤, 这一捧息壤在其后的防洪抗灾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单纯从这一点来讲,林宁就没理由不敬重她。 何况林宁也很清楚, 牡丹仙子之所以对她青眼有加,更多是爱屋及乌,也正是因为如此,就可反过来看出牡丹仙子对她师父的爱意有多深厚。从这一点来讲,林宁也愿意因为牡丹仙子是她师娘,而对她敬重有加的,还觉得幸好有牡丹仙子,不然她师父怕不是注孤生了哟。 咳。 不管怎么说,林宁很快就收到了来自牡丹仙子的小道消息: 据说回道人要去海市。 林宁表示了解,即刻就加足马力做准备—— 林宁本来就要带白皇后,还有已经去过海市一次的猪笼草去海市的,顺带去海上四方十二国游历的。那天提及此事后,林宁就要开始做准备了,比较紧要的是造一艘多功能大船,大可以将所学所用都用上来。 眼下林宁还想到了个尽孝心的点子,很快也上手准备起来。 很快,出发的日子就到了。 他们一家三口从拾光河出发,经拾光河汇入长江,再由长江流入东海,直从东海出发去往海市。 船无水手自动,林宁在宽敞的甲板上和白皇后闲聊:“上次我去海市完全是意料之外,那会儿我听到有行商说南海上有怪物,睁眼天明闭眼天黑,我就好奇心起便去了,后来证明那是烛九阴九殿下。” 林宁说着还将当时的记忆导出来,叫白皇后看烛九阴的原形。 猪笼草凑了过来:“汪。” 林宁木着脸推开它:“我看你是被胃主导了大脑,还想吃九殿下?上次是谁吓得瑟瑟发抖的。” 猪笼草:“哼唧。” 林宁“啧”了一声:“你就膨胀吧。” 猪笼草还想要为它自己代言,他们所乘的船只就轻微晃动起来,但见原本还万里无云的晴空,这会儿像是被墨泼了一般,映衬得碧蓝的海水也跟着变得暗沉。 原先还平静的海面,如今变得暗涌滔滔,浪头一个接一个。 风暴即将来临。 林宁却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这样的大风暴,而是这次风暴来袭半点预兆都没有,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她这次和白皇后通力合作制造出来的船只,可是加载了各种有的没的仪器的,风暴预警便是其中一个功能。 又想这是东海,东海龙王可看她不顺眼,可探测仪器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这风暴来得就很耐人寻味了。 心有灵犀般的,白皇后叫林宁过来看仪盘表。 林宁看了眼后心里有了谱,再分化出灵力感应一周,确定了他们面临的风暴是幻阵的一部分后,意味不明道:“别说这是哪个大能对我的考验,要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有点俗套了。等等,不会在我通过考验后,会有仙女要等着许给我吧?” 白皇后:“……” 林宁干咳了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没思维发散,我是根据以往经验进行了合理的推断,无论是前半部分还是后半部分。” 白皇后似乎被她说服了:“那你要怎么办?” 林宁耸了耸肩:“凉拌。” 幻阵什么的,对她来说还真是很对口的,毕竟有一个“幻”在,而“阵”的那部分?这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把它当成题目去破解就是了。 再者林宁不是很想配合这个演出,即使没有动用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可林宁还是拉上了白皇后来做数据分析,一时间海蓝色的数据流在船中闪过,没用多久中心点也就是阵眼就被分析出来。 船冲过了中心点。 入目的是依旧万里无云的晴空,碧蓝的海水平缓流动着,半分都看不出刚才有场大风暴的模样。 林宁躺在甲板上,不知道想到什么,乐不可支起来。 猪笼草:“??” 林宁把一直在状况外的猪笼草抱起来:“等到了海市,你想吃什么只要我能买下来的都可以。” 这话儿如同鸡血,叫猪笼草兴奋得很,还在被林宁被放下后,来到了船头,目光深沉地看向了远方,好像海市下一秒就会出现一样。 林宁和白皇后对视一眼,咧嘴笑了。 接下来他们一家三口就没遇着什么意外了,就是五太子敖孪也没有从龙宫中出来迎接,而一到海市城外,都不等林宁把船停泊好,便有一只眼熟的黄鹤从城楼中飞跃下来。 林宁和白皇后咬耳朵道:“我师父的仙鹤。” 看来她原先的推断八九不离十。 等到林宁跟着黄鹤去到云霞障天,波涛间作,寻常人摸不着的海市前,见到等在外面的回道人就更加笃定了,尤其她师父还似笑非笑地说道:“为师瞧你想得越来越美了,就你这等顽劣的,怎会有女仙许给你。” 林宁叹了口气:“师父,您想考校徒儿又何必这般迂回,直说便是。” 回道人微微扬眉:“那你可真是误会为师了,此次可非为师的主意。再者说了,这次哪里考校到你了,为师传授给你的纯阳剑法都不见着你用。” 林宁抬眼分辨了下她师父的神情,见他明明自豪居多,还有无论这会儿她师父是本色出演,还是故意本色出演,他那么说明显会带来更意想不到的效果,于是林宁就决定配合演出:“这都是师父熏陶得好,正所谓名师出高徒么。” 回道人待要说什么,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小家伙快进来,说说你是怎么破阵的,我们可一个都没有看明白的。” 是烛九阴。 其余仙人:“…………”虽然是实话,可为什么要说出来? 林宁先前就想到了这一点,这群闲得蛋疼的神仙既是凑到一起,想来考校她,必定是有神通能看到全过程的,可那又怎么样,她当时可全都靠数据分析来破阵的,想也知道会叫他们蒙圈。 林宁想想就觉得回将一军,就是没想到烛九阴会那么大咧咧说出来了,不过效果同样拔群,虽然林宁跟着她师父进去后,那群大佬们仍旧拿她小小小辈看待,仍像上次那样赐了她一堆见面礼,又勉励了她几句,回道人便打发她该干嘛干嘛去了——这和当初她第一次来聊斋世界时第一次来海市时,流程几乎一模一样。 林宁:“……” 林宁莫名觉得她先前那么小叛逆,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小娃子调皮捣蛋,这个认知还叫她蛮郁闷的。 回道人斜睨了她一眼:“不过是破个阵,怎还能叫你尾巴翘上天去。” 林宁垂下头去:“是。”回道人清了清嗓子道:“不过你倒是没给为师丢脸,这葫芦你就拿去把玩吧。” 林宁接过了葫芦,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她嘻嘻笑着把葫芦揣好:“我就知道师父你最好了,那您吃着玩着乐着,徒儿就不叨扰了。” 回道人略一颔首:“去吧。” 他看着林宁下到下面普通海市才收回视线,嘴角这才按捺不住得上挑起来,这次岂止是不丢脸,简直是给他长脸。 林宁那边寻到了已经在海市中逛起来的白皇后和猪笼草,没说那叫她郁闷的考校一事,而是朝白皇后晃了晃葫芦,她已经看过了葫芦,里面的东西不如她所料:“我就说吧。” 白皇后:“我不是那么意外。” 猪笼草对这等事儿没有半分兴趣,它扒着林宁的肩膀,叫她朝着海市前进! 等他们来到了卖冰蚕的鲛人摊前,没在海上露面的五太子敖孪骑着白马出现了,像林宁第一次来海市那样,同样的这次他仍旧是来和林宁说他姐姐龙女,和他那个凡人姐夫马骥的。 “马骥那家伙回他老家去了,在我姐姐刚确定有身孕的时候,真是可恶!我姐姐还和他约定三年后再见,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啊,我叫我父王再给我姐姐找驸马——等等,拾光你有在听吗?” 林宁斩钉截铁道:“没有。” 敖孪:“…………” 林宁睇了他一眼:“我对你们家的事并没有任何兴趣,再说你能替你姐姐做主吗?能改变马骥的想法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你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敖孪:“……我讨厌你!” 林宁则面无表情,还在腹诽着:即使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但也不用让她的第二次海市之旅和第一次那么肖似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可真要考虑还要不要有第三次海市之旅了。 唉。 · 从海市离开后,林宁他们一家三口就开始了在四方十二国的游历。 在来到第一个国家沅陵国前,林宁还有叫黄鹤给她师父送去了一个礼物,直接送往了蓬莱仙岛。 又沅陵国的国情是这个国家的国民都能变成动物,其中以猫和狗居多,且他们平日里是不养猫或狗这等宠物的,以至于到处溜达的猪笼草被他们当成了自己人,看它好久都没有变回来,还过来关心它,问它可是变身时遇到了问题,又纷纷说起来他们变身时的经验。 猪笼草:“???” 很可惜的是,猪笼草它根本就没有受到半点熏陶,吭吭哧哧了半天都没有什么用,最后趁着人越来越多时,仗着灵活蹿了出去,找到正在书局看书的林宁,接着往她肩膀上一趴,颇有几分生无可恋。 “它随着拾光处处有机缘,偏是个榆木疙瘩。”回道人看完林宁送回来的明信片后,这么评价道。 牡丹仙子拿起那明信片一看,见上头是数个枣人惟妙惟肖地演了一出狗子落荒而逃的戏,感叹道:“拾光有巧思。” 回道人矜持道:“尚可。” 牡丹仙子娇笑道:“我瞧着你分明很满意拾光有这般有孝心,看拾光不过出门游历,就炼了这么个法器来叫你知晓‘他’在哪儿,每到一处也不忘送手信和当地特产过来,这等心思便是我看了也都要羡慕你了。” 回道人沉吟道:“她确实有心了。” 牡丹仙子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呢,可惜拾光无法亲耳听到,不然‘他’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回道人握拳抵在唇边虚咳一声:“看她又到了一地。” 回道人收到的林宁给的礼物,其实通俗来说更像是个app,回道人能看到她去了哪儿,林宁也能通过这个“app”送回明信片和土特产,可以说是“旅行徒弟”了。 这次显示中,林宁他们来到了真真国。 真真国顾名思义,国民全都讲真话,假话在这儿是不存在的。 林宁在真真国一游后的深刻感触是,果然假话是必不可少的,即使她能够分辨出他人说话时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可这不代表她就乐意在全都是真话的国度啊,毕竟心里想的和当面说出来还是有差别的。 差别还很大。 再者真真国即使国情如此,可不代表他们每个人都对真话习以为常,并且没有自卑,憎恶等负面情绪,以致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抑郁情绪,相应的犯罪率很高,当然了,破案率也很高。 又不知道是他们可以自给自足,还是真真国地处偏远,又或是来真真国的海商不太能适应真真国的国情,总之真真国的对外贸易也少得可怜。 照这么发展下去,真真国的前景可不容乐观。 在离开真真国时,林宁忍不住感叹道:“赤裸裸看多了也是会得针眼的,还是半遮半掩得好。” 白皇后:“……” 林宁看过去:“亲爱的,你想说什么?” 白皇后反问道:“你想听赤裸裸的版本,还是听半遮半掩的版本?” 林宁嘻嘻笑道:“果然还是你了解我,看你一下子就领会了我的意思。”说着还给比了个大拇指。 白皇后慢吞吞道:“你这话又是哪一版?” 面对这个送命题,林宁机智地拍手道:“你看你都学会举一反三了!” 白皇后:“……我觉得应该加上个厚颜无耻版。” 林宁:“…………” 厚颜无耻版他们是没瞧见,不过有瞧见舌灿莲花版。 和真真国隔海相对的是回回国,这个国家名字起初林宁以为是因为他们的海岛是个大岛套小岛来的,后来问了当地人也确实是这样,不过等见识过回回国的国民天赋技能后,林宁就倾向于认为他们之所以叫回回国,是因为他们平均每人长四张嘴。 倒不是说回回国的人太能说,而是他们好似打一出生就点亮了口技这一技能。 他们一家三口初初登岸时,就有一个少年只用一个指头按着脸颊,间有琴瑟乐声不说,还伴有曼妙的歌声,可以说是一个人自带一个乐团。这除了勤奋练习,自然还少不了这等天赋。 回回国后就到了袅丝国,在踏入袅丝国前,林宁还不忘踩点,到底她和燕赤霞从袅丝国王宫把被女王纳为妃的海商邢德偷出了宫,偷回了中国,难保不会成为通缉犯。 果不其然。 袅丝国大街小巷都张贴着通缉令,只是上面的画像让林宁久久无语。 先前说过袅丝国的男人穿红戴绿,个个都是女装大佬,而林宁和燕赤霞又是男人,所以在通缉令上他们都被女装大佬了。 林宁倒还好,违和感不多。 燕赤霞可就很好的融入了袅丝国,那把大胡子,那两坨腮红哟,不能更辣眼睛,和袅丝国的男人们昭显辉映着。 林宁当机立断将自己变了个模样,一个平平无奇的老道士。 白皇后也换了装,成了道童。 猪笼草还是猪笼草。 这般的一家三口才上了岸,走了没几步就遇见了热闹。原是今日来了个女大夫,有人来找她看病,她说自己不能开方子,得等她问过各路神仙方可。 袅丝国作为四方十二国之一,常常去参加海市,对神仙充满着敬仰,听那女大夫一说便纷纷前来围观,不过那女大夫不许他人直观,只有隔着房门侧耳倾听里面动静。 但听得门帘微动声,清晰悠扬的女声,和缓苍老的又一女声,后来再来一娇滴婉转的女声,嘈嘈杂杂得很。 便是后来说药方时,都可听到几人议论纷纷声,折纸的唰唰刷声,从笔架上拿毛笔下来的晃动声,写字时的轻微笔触声,后把笔放到桌几上的碰撞声,抓药包纸的簌簌声等,光听声音都可细无巨细想象到里面的动静。 接着那女大夫推门出来,将药包交给寻医问药人。 等这女大夫回屋后,便听到众人告别声,声声真切,过会儿方歇。 众人大感惊讶,认为真有神仙来了。 寻医问药人也是这么想的,把那方药当做神药来看。在这种情况下,自是不吝啬医药费的。 然而对林宁来说,却是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那就是屋内只有一人,一桌和一椅。 还有这善口技的女大夫,不知是不是回回国的? 不过在去证实人家国籍前,林宁有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药方可不怎么对症,或者说那女大夫本不就是个合格的大夫,她只是用何种法子来行骗。 林宁将这事和白皇后一说,末了还补充道:“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来真切对比袅丝国男子,和其他男子有无其他不同。”先前林宁只是粗粗扫视了袅丝国的男人,并没有有更进一步的探究,想也知道这儿是女男授受不亲的。 除此之外,袅丝国还有可深入探究的地方,比如说那颗和子母河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神树。当时林宁是有带走了一粒种子,但那粒种子在林宁回到拾光河拿出来时已经枯萎了,失去了原本的效果。 反观袅丝国的女尊男卑,这对想要提高男尊女卑环境下女子地位的林宁,并没有多大帮助,到底这两者其实本身是相通的,而林宁想提高的是“卑”的一方,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启发: 若是最高当权者是原本“卑”的一方,那么上行下效的话——林宁还没有想完,识海中却忽然响起了系统音:“咳,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 这话儿说得好像有主线任务一样,不不,是说得好像从头到尾有主线一样。 更何况系统这个时候蹦出来,又是找什么存在感呢? 林宁脸色变来变去,最终认为对系统她无以为报,唯有举中指聊表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正文完结,接下来是旅行宁妹的副本世界,第一个是大唐双龙传。 因为还有好几个世界要写,所以还是要来一次正文完结撒花的(你走) 第246章 化龙(1) 时年大业十一年(公元615年), 帝杨广已于一年前第三次亲征高丽,征军百万, 高丽力穷请和,帝杨广竟然欣然同意,班师回朝。 正是这年,农民起义蜂起。 到了今年, 起义军中最有实力, 发展最凶猛的有三支,分别是大龙头翟让为首的瓦岗军,杜总管杜伏威领导的江淮军和河北的窦建德军, 其中瓦岗军临近黄河, 江淮军则临近长江, 这三军也牵扯着隋军的大部分镇压军军力。 除了起义军外, 随着天下大乱, 高门大阀也在割据天下, 这其中又以李阀, 宋阀,独孤阀和宇文阀四大门阀为首。 四大门阀中, 宇文阀中的中坚力量宇文化及如今是帝杨广的御前侍卫总管, 独孤阀又是帝杨广的母家, 而李阀的阀主李渊和帝杨广也有亲戚关系, 这三大门阀如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反水的迹象,可明眼人都清楚,在天下大乱的情况下, 门阀们已在积蓄粮草兵器,等待着时机来临。 至于宋阀? 宋阀割据岭南,是四大门阀中唯一坚持汉人血统的,而岭南一向远离中原腹地,不过没有谁会为此忽略它,迄今为止也没有谁能真正看清楚宋阀的实力。 可以清楚的一点是,宋阀同样在广积粮收敛钱财发展人马。先不说广积粮和发展人马,但就说收敛钱财这一块,宋阀长久以来的财源是贩卖私盐,从盐井把私盐经长江运入内陆,借此谋取厚利。 不过随着杜伏威的江淮军发展壮大,宋阀在长江水道上的行运不可避免受到了影响,以致于近来宋阀船队渐渐减少了贩卖私盐的次数。 又最近一次贩卖私盐,乃是由宋阀阀主宋缺的弟弟“地剑”宋智,和宋缺亲子宋师道负责押送,他们的回归不仅带来了这次行商的收获,还带来了一个很值得探究的消息。 宋智到了家不及喝口水,便问道:“小姐呢?” 仆从回道:“第一茬占城稻今日收获,小姐去田里察视了。” 宋智愣了愣:“若我没记错的话,这距种下不足两个月罢?” 不用仆从回答,宋智就想到了什么,精神振奋起来:“领我去瞧瞧。”他走了几步才想起跟他一起回来的侄子宋师道,“师道,你也来?” 宋师道神情萎靡,闻言摇摇头道:“侄儿还没有去和耶娘请安,便不和二叔一同过去了。” 宋智:“也罢。”宋智出了门,在心里不免叹了口气,他至今为成家生子,不免将大哥宋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本来宋师道是唯一的儿子,还跟着他学剑,难免寄予厚望。 可惜师道这孩子天资是有,可也只是和普通人相比,且他本人并无大志向,不喜征战,在武道上的天赋也有限,这次出门还把一颗心都落到了那个叫傅君婥的女子身上,眼下更是失了魂般。 再想长侄女宋玉华,她已出嫁,夫君乃是蜀中大豪“武林判官”解晖之子解文龙,这桩亲事自是强强联合,而宋玉华和宋师道一样不喜战乱,也没有趁乱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志向。 唯有次侄女宋玉致,天赋资质志向无有不足,只是平时所思所想未免太过天马行空,随心所欲,有时候说风就是雨的。每次动静不小不说,还往往叫家里人为她担惊受怕,像她已不是第一次出海了,去往隔海相望的琉球倒也罢了。最远的一次还到了什么叫印尼的岛国,两个月才回返,那段时间可真是,女眷们烧香拜佛的次数大增,担心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唉。 简直是生就了雄心豹子胆啊。 “地剑”宋智这看似不大满意地评判着,回过神来就到了宋家的田间地头,远远地就瞧见他那很有一股闯劲儿的侄女正指挥着佃农收割稻子,整个稻田热火朝天得很。 似有所感,宋玉致下一刻就转过身来,朝这边挥手喊道:“二叔!” “哎——” 宋智下意识应了声,声音洪亮到不少佃农都看了过来,宋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是很自在,可很快这份不自在就被飞跃过来,并冲着他咧嘴笑的侄女给冲散了。 宋智打量了下她,不禁叹道:“黑了瘦了。” 十六岁的宋玉致,乍看起来似乎没有长得很美,或者说她的真相并不多精致,反而很带了几分英气,肌肤非是雪白的,而是带着蜜色中透着健康的粉色,身量较寻常女子要高挑两分,所有条件配合起来,让她带着别样的魅力。 眼下她穿了件青色长衫,没有别发髻,只叫长发简单束了起来,腰间倒是有挂着佩剑,那佩剑看起来非是凡品,单单悬在那儿就散发着凛然的气息,而这柄剑还有个名字: 龙吟剑。 该怎么说呢? 名为宋玉致的少女,实际上有着叫林宁的灵魂。 是的,林宁她再次穿越了。 事情还得从她和白皇后,猪笼草一家三口在聊斋世界里,去海上四方十二国游历说起,那时系统不是猝不及防找她说话了吗。 林宁给了两根中指。 系统:“…………???” 系统:“你稍等。” 林宁:“?” 很快系统音再次出现在林宁的脑海中:“我以为你会乐意听到这样的问候语,在我参考了其他系统们的做法后。” 林宁:“是什么给了你是因为你的问候语很无由来,因而招我讨厌的错觉?我不喜欢的是你本身。” 系统:“……我以为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林宁:“哈?” 系统:“我们以后还会相处更融洽的,我可是从在我之前最成功的系统中汲取得经验,不过仔细想想,它也称不上最成功的系统,被它的宿主反过来压制得毫无存在感不说,它还反过来为它的宿主操碎了心,听说接下来还要为它注孤生的宿主相亲。” 林宁:“既然你这么说,那借鉴它的你又算什么呢?” 系统:“……” 不管怎么说,系统这次猝不及防地出现,除了秀一下它那借鉴而来的莫名优越感,即认为它和林宁相处融洽外,还是来和林宁说她接下来还得继续她的穿越之旅,不过和从前不同的是,她是可以继续回来聊斋世界的。 这俨然是系统给了一颗甜枣。 且系统这样的做法,似乎也是借鉴了它提到的那个最成功的系统,同时它还很了解林宁一般说:“太阳底下无鲜事,对你们来说,长久在一个世界你们是会烦的,你们不可能停下往前的脚步,否则就会被无聊夺走生机。” 林宁:“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否认三连。 系统:“……” 系统深刻意识到哪里不对,而林宁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语气微妙道:“所以说你是借鉴了你认为最成功的同行,希冀于把我培养成它的宿主那样,再听你那么了解那个我的同行,说实话我有种你其实是在暗恋我那个同行的错觉。” 系统:“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系统:“…………” 林宁:“唔。” 忽略这个互相否认三连不提,林宁其实没有多少自主选择权,尤其是现在系统给出的选择,几乎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的情况下。 这也就有了林宁在遍历过四方十二国后,再次穿越来到《大唐双龙传》世界一事,而系统可以保证等她结束这次穿越,再回到聊斋世界时那个世界只过去了一秒。 林宁这次的身份是宋阀阀主宋缺的次女宋玉致,她穿过来时宋玉致得了场风寒,有那么一瞬间没能撑下来,再醒来时就成了林宁。 又距离她初来乍到,到现在已有两年时间,这两年时间足够她成为宋阀的少主,她能调配的资源比宋师道要多很多。当然,宋师道本来就没有权欲心就是了。 话说回来,林宁领着宋智去看她这次出海带回来的收获。 “自种至收仅五十四日,旱不求水,涝不疏决,不泽地而生,一年可以种两季。产量的话?一亩可收四到五担。” 宋智心下惊讶又惊喜,面上倒也能绷得住:“比寻常水稻要多出一到两担?” 林宁颔首:“正是如此。” 这占城稻亦称“早米”“早占城”,性早熟,耐旱,宜于高仰之田,一年两季,使得谷物产量大幅度增加。在历史上,它是在宋朝时被引入中国的,眼下林宁是出海去了越南占城,将它引进过来的,同时还引进了其他作物,都已经安排人种了下去。 宋智极目望去,将一片片随风飘摇的稻穗尽收眼底,再联想着林宁所说的占城稻特点,顿时联想了很多,不过眼下并非说正事的好地方,他便搭眼看向旁的,随即就看到佃农们正将割下来的水稻放到一个滚筒中,另有佃农在那木质机旁踩了几下,水稻就被剥了壳,比起从前用手捋稻穗,或是用打谷桶拍打稻穗,无疑要方便快捷太多。 宋智不禁问:“这是?” “打谷机,前几日刚被作坊研究出来。”不过是林宁起得头,她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研究过农业,可她记忆力又好,又精通机械制造,研究下打谷机便不成问题,再者她那作坊中的工匠,可以说是岭南最好的工匠,集体的智慧闪光下,打谷机很快就被制造了出来,不过还没有开始量产。 宋智惊奇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跟着林宁去看另种的重思稻。 这个世界自是没有重思稻的,不过谁让林宁在聊斋世界做过稻农,有重思稻种子,这次就把它当做从海外引进来的新品种,一起带了过来。要知道重思稻的产量,是寻常水稻的好几倍,就是吃起来不是大米的味道,而是菱角的味道。 这会儿重思稻还没有完全成熟,可一粒粒的已经压弯了腰。 林宁剥了一个,分一半给宋智,叫他尝尝鲜。 宋智看着白嫩嫩的米粒,有一截拇指那么大,闻起来还带了股清甜香,在看林宁吭哧了一口后,他就没那么矫情地也吃了一口:“怎么是菱角味?” 林宁一本正经道:“稻田大了什么稻都有。” 宋智:“……” 林宁将脆生生的重思稻吃完,慢吞吞道:“说来占城稻虽然极为耐旱,也不择地而生,但从咱们家在长江以北的几处庄园的庄主汇报来看,占城稻还是在栽种在江南更宜。不过重思稻就没有这种顾虑,它在南北都宜种,况且是菱角味又如何呢,填饱肚子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如今动乱时期。 宋智叹道:“玉致说得是。” 他也不是那种吝于夸奖后辈的,再者林宁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他当下便将那半个重思稻吃完,夸赞道:“虽说是菱角味,可吃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玉致你这次出海收获实在不小,二叔为你感到自豪,相信你阿耶也是这般想的。” 林宁耸了耸肩:“那也得他知道了才行。” 宋缺人称天刀,由此可见他的刀法有多厉害,当年他也是打败了当时的天下第一刀“霸刀”岳山,成为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刀。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宋缺将越来越多的精力转移到追求武道上,宋阀的俗务多是宋智,和“银须”宋鲁打理——宋鲁是宋玉致的族叔,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 还有吧,宋缺和宋家兄妹关系有那么几分微妙。 倒不是说不亲近,可真说起来也没有那么亲近,这从宋家三兄妹没有一个练刀的就可见一斑。当然了,这和他们三兄妹的武学天赋有关,对宋缺这样的天纵奇才来说,三个子女的武学天赋确实不太能入他的眼。 而对知晓《大唐双龙传》的林宁来讲,还得再加上一层原因。 那就是宋缺年轻时和白道魁首的慈航静斋的传人,如今的斋主梵清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段恋爱无疾而终后,宋缺回到宋阀娶妻生子,甚至还传出了宋缺为了更专至于武道上,娶丑女为妻,而不至于沉耽于闺房之乐的流言蜚语。 可以说宋缺唯一钟情的女子,只有梵清惠。 那和妻子结合生下来的子女,对他来讲更多还是责任,或是为了完成传承任务的“产物”。 林宁成为宋玉致后,和宋缺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他多数时候在闭关,不过宋缺此人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是宋阀不可或缺的定海神针。 林宁素来对他是敬重有余,并不如对宋智这个二叔亲近。 宋智闻言下意识摸了下鼻子:“你阿耶还在闭关啊?” 林宁微微颔首,没多说什么。 宋智也不好说什么,为了缓和这种不该有的尴尬气氛,他便伸手去摸了下一束重思稻,感觉到沉甸甸的,刚要说什么,林宁就双手环胸道:“二叔是知道这稻子还没有熟的吧?” 不远处还有佃农对这边虎视眈眈,对他们来说,新品种还多产的稻子眼下可宝贵着呢,毕竟即使是没有遭受烽火的岭南,对他们来讲填饱肚子同样是第一要义。 宋智:“……我只是摸摸。” 林宁装模作样道:“那还好。” 宋智:“…………” 那边一亩占城稻已经脱壳完了,和林宁预估的差不多,这一亩收了四担半,佃农们一阵欢呼。 林宁被传染了,脸上带出了笑意。 · 宋智这次回来,带来了杨公宝库现世的消息。 传闻得杨公宝库者得天下,这样的传闻自然能够引得有野心的人对此趋之若鹜,宋阀这边倒还沉着,毕竟从宋缺到宋智,再到林宁都对这一说法不以为意: 若是一个宝库就能叫人得天下,那杨公即杨素的儿子杨玄感就不至于兵败身亡了,更不必大家拼死拼活,不过杨素是隋朝两朝大臣,位高权重,同时还富比天下,想来他的国库中存着的,必然是逐鹿天下所必需的。 “想来无外乎粮草,兵器和金银。”宋智这般道。 林宁对此表示了赞同,她还知道杨公宝库在哪儿,到底还有什么,不过她兴趣并不太大,只是,“这足够引发一波大动荡了,想来这也是让杨公宝库现世之人的目的,否则他们自可在消息走漏前,就一举拿下杨公宝库,将其据为己有以壮大实力。” “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宋智沉吟道,他们这次行船到长江时,曾招待过傅君婥和两个毛头小子,以宋智的眼光除了看出那两个叫寇仲和徐子陵的小家伙根骨绝佳,也看得出那个叫傅君婥的女子来路。 他将当时的情形简单一说,“那傅君婥神光内敛,具有上乘轻功,佩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却对中原武林中事知之不详,又根据咱们家探听来的情报,这女子在此前和宇文化及有过一战,还能从他手下逃脱,我想她极有可能是高丽武学宗师‘奕剑大师’傅采林之徒。” 宋智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如此,倒也难怪,高丽和隋朝有不结之仇。” 林宁则握住了放在膝盖上的龙吟剑,让它不要躁动,总会有用武之地的。 第247章 化龙(2) 究竟是不是傅君婥奉了师命, 前来霍乱中国,其实对宋阀以及宋智来讲并没有多少追究到底的意义。 岭南远离中原腹地, 这使得宋阀能够不受干扰的发展人马,就目前来讲,其他起义军或是门阀越是能够和隋军相互牵制,相互消磨, 才是宋阀最乐意看到的, 所以杨公宝库事故一出,在某种程度上正中宋阀下怀。 因而宋智并没有着墨多少,他现在满心惦念的都还是占城稻和重思稻, 有许多话要说, 神情疲惫中透露着亢奋。 林宁一手抚着龙吟剑, 一手撑着脸颊:“我看二叔舟车劳顿的, 先去歇息一下吧, 有什么事我们到时候再说。” 宋智想了想道:“也罢。”待宋智离开, 林宁伸了个懒腰, 转身去宋夫人所居的正院,在院门口撞见了魂不守舍的宋师道。 宋师道看到她, 勉强打起精神来:“玉致。” 即使没有原剧情打底, 林宁也能看出宋师道到底为什么萎靡不振, “二叔和我提及了一位姓傅的姑娘。” 宋师道急急道:“二叔都说了什么?” 林宁慢条斯理道:“二叔有说他稍加试探, 便知那傅姑娘非是本国人。原我还想二叔为何要多加试探,以为是他谨慎惯了,眼下看你这般姿态, 我想怕是你对那傅姑娘有意。” 宋师道默然道:“是又如何?她是异族,和我永远不会有可能的。” 四大门阀中唯独宋阀仍坚持正宗汉人血统,杜绝与他族通婚,其他三大门阀因地处北方,胡化颇深,宇文姓本身更是胡人。 因此在知道傅君婥是异族后,宋师道自认这一片“芳心”全都随风而逝,简单来说就是还没恋就宣告失恋了。 林宁心道可不是,傅君婥在遭遇宇文化及后身受重伤,并不会活多久,不过这话儿不能和宋师道说,她略一沉吟说:“咱们家这一传统并非没有取缔的可能——” 宋师道振奋道:“阿耶和你提过?” 林宁:“没有。” 宋师道:“……” 林宁还想说什么,宋夫人的婢女前来迎她进门,林宁便拍了拍垂头耷脑宋师道的肩膀,先过去给宋夫人请安了。 这段时日林宁不是在田地中,就是在作坊内,不怎么着家,宋夫人瞧见她过来,头一句便是心疼道:“黑了瘦了。” 林宁摸了摸脸:“我二叔也这么说,要不是我照过镜子,我都以为我真黑成煤炭了。” 宋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宋夫人端庄娴雅,周身有着平和静谧的气度,见到她就可知那所谓的“丑妻”完全是无稽之谈,且宋阀上下无人不敬重她,上上下下的内务全都由她在打理,还掌管着内库。林宁先前无论出海还是支起作坊等,都没有少了她的鼎力支持,尽管她并不愿意林宁出海去冒险,等林宁回来还抱着林宁止不住掉眼泪。 林宁简直是没辙,她着实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利器”,不落荒而逃都是好的。 至于宋夫人和宋缺这对夫妻? 林宁即使如今是宋玉致,她也不会贸然去站在局外去评价,她只清楚宋夫人并不被宋缺这个人或是他的情感取向所束缚,拥有着不可动摇的个人意志。 用静水流深来形容她,就特别的合适。 宋夫人温声道:“你想什么呢?” 林宁脱口而出:“我想如果我要娶妻,我便娶阿娘这样的。” 宋夫人:“……?” 婢女们都有几分懵逼,反倒是宋夫人回过神来后摸了摸林宁的发旋,“来我这前吃了蜂蜜了?好好好,我记住你这句话了,往后为你相看时就以这个为标准。” 林宁嘻嘻笑着,完全没有半分尴尬。 再者她就是那么说说而已,都这么多世界了,她都还没娶上媳妇,可不会认为这个世界就能达成这一成就。 关于这个? 只能说当晚大家长们就谈起了婚姻大事—— 宋缺一直在闭关钻研他的天刀刀法,不过这次宋智从外回来,他有放下他的武道追求,出来同吃了一顿团圆饭,米用的正是第一茬占城稻。 饭后,宋缺留了宋智和林宁下来。 在厅堂中宋缺坐上首,宋智和林宁分坐两侧。 宋缺是个叫人见之难忘的男人,他不仅有着英俊无匹的容貌,还有着非凡超群的气度。他不仅是不下于三大武学宗师的武功,还是个胸有万千沟壑的统帅,当年隋文帝以十万大军欲征岭南,他以一万精兵相对,双方决战于苍梧,宋缺十战十胜——这林林总总得都赋予了他非同一般的魅力,即使他平平静静地坐在那儿,寻常人都难以撄其锋芒。 林宁垂下眼。 宋智先开了口:“东海李子通的义军,渡过了淮水和杜伏威结成联盟,大破隋军,并派出一军南来直逼历阳。若历阳被攻破,长江水路势被截断,不仅如此,历阳被攻破后,杜伏威若是以此为中心,统率江淮军从东往西推进,那么攻下整个长江,并非不可能的事。” 长江作为沟通东西的两条大河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单就是对宋阀来讲,他们不仅需要长江水路来运送为他们谋取厚利的私盐,同样的还有粮草兵器等各项物资,再者他们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杜伏威的江淮军做大。 必然是要采取措施的。 宋缺略一想便道:“想来瓦岗军也不会乐见其成。” 宋智闻弦歌知雅意:“大哥是说我们和瓦岗军联盟,夹击杜伏威,遏制其西进的势头?” 林宁抬起眼帘来:“我们离得远,若是交战必定是瓦岗军为主力军,到时候无论是瓦岗军还是江淮军都必定各有损伤,这对我们似乎百利而无一害,只是瓦岗军中的蒲山公李密并不傻,相反他无论谋略还是用人都是个中翘楚,我能想到的他也会想到,所以咱们为了表示诚意——哦,联姻。” 她那么大喇喇说出来,宋智都不禁愣了愣,倒是宋缺神情自若,只是平静地看过来。 在他们兄弟二人侧目下,林宁捏着下巴道:“我记得大龙头翟让有一独女,听闻性格略娇蛮,不过我倒是不介意,没得娇蛮还可以成一种情趣。” 宋缺:“……” 宋智:“……” 宋智:“玉致。” 林宁:“好吧,我其实更喜欢我娘那样的。” 宋智:“玉致!” 林宁没再装性别障碍,她稍微正色道:“蒲山公有一子,只是阿耶你是否真准备让我作为联姻对象?我以为我的个人价值远不止于此。” 宋智:“……”他认为可以委婉点来讲的。 宋缺看了宋智一眼,又转过来看眉目间意气风发的次女:“对杜伏威的扩张,你有什么其他看法?” “阿耶可知道重思稻的亩产量?”林宁看似驴唇不对马嘴道。 宋缺还真知道,林宁对此并不意外,她略略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比起立场可以随时改变的联姻,能够驱动起义军形势改变的,还有很多,粮草便是其一,这不仅可以驱动瓦岗军,但凡有远见,想要在逐鹿天下中占据优势的,都必然会心动。 当然了,除此之外方法还有不少。 长江水道也不定是必需的运输通道,即使不选海道,还可以生造一条比水道还要方便快捷的陆上通道。 再有杜伏威和江淮军也并非铁桶,杜伏威其人确有神勇,可他目光并不长远,看他纵容部下搜刮所占地就可见一斑。再者他很信任他的二当家辅公祏,在杜伏威为双龙寇仲和徐子陵见猎心喜离开江淮军时,辅公祏就全权指挥着江淮军,看似一心一意地辅佐着杜伏威,实际上辅公祏从一开始就有二心。 辅公祏其实是魔门中人。 这倒是和正史上所不同,想想也是,正史上哪有什么魔门或是慈航静斋,这可是一部基于正史的武侠小说所衍生的平行世界。 话说回来,关于占城稻和重思稻,林宁有她的想法,她这次并没有一并说出来,只是借机确定下宋缺的态度,那就是宋阀是否决定支持她做“少帅”。 目前来看,前景还是很乐观的。 说完杜伏威和江淮军,宋智又挑起了一个话头。 有关慈航静斋的。 宋智说起慈航静斋时很克制,并没有带个人感情色彩,只说慈航静斋的传人持和氏璧入世,将代天择主。 这儿的和氏璧也和正史上有所出入,不过出入只在于和氏璧的出身上,和氏璧的经历还是相同的,即和氏璧在秦始皇手中被制作成传国玉玺,到汉末王莽篡位时,和氏璧被汉朝太后怒摔在地上,摔碎了一个角,后用金子镶补,因此多了个“玉体金角”的雅名。 自那后和氏璧只在三国时出现过一次,便不见了踪影。眼下看来自是慈航静斋保存着和氏璧,只为在天下大乱时,扶和赤壁出来代天择主,匡扶天下。 且在这个世界中,和氏璧不仅被赋予了天命所归的概念,还赋予了非凡间出品,乃是天降仙石的出身。其内蕴藏着非凡的天地灵气,可起到洗经伐髓的效用,简直是踏上修仙路第一步的必备。 说来《长生诀》,在这儿好似被看做是能够长生不老的道法秘诀,先前帝杨广不就是派宇文化及来搜寻它吗。 不过这么说也没差,《长生诀》就是如其名,但对林宁这个见过许多仙人,自家师父是仙,自己也是个半仙的前蛟龙来讲,她就没必要舍近求远了,她本身就在修仙嘛。 林宁:‘唔。’ 宋智猛然干咳了一声。 宋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林宁眨了眨眼,看了看宋缺,又看了看无奈的宋智,完全没有走神被抓包的尴尬,扬起脸道:“慈航静斋中门人身为出家人,却六根不净,披着天意的外衣意图操纵天下局势,确保其至高无上的地位。” 宋智:“!” 宋缺微微皱眉。 林宁摊开手:“二叔,不是吧,你以为我会这么评判慈航静斋的所作所为?” 宋智:“……” 林宁绝对不是倒打一耙道:“慈航静斋若真是如此,又怎么会为正道魁首,得到正道诸门诸派的拥护?想来慈航静斋的传人入世,是选择一位可拥护的未来明君,倾慈航静斋和拥护慈航静斋的正道门派之力,全力匡扶,好早日结束这乱世,好叫百姓免受动乱之苦,不再流离失所——虽然这确实很像是在操纵天下局势。” 宋智:“……”为什么还要加最后半句? 宋缺略一颔首:“慈航静斋非乱世不出世,确亦是心系黎明苍生。” 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变了变,带上了几分怀念。 林宁眉目不动,知他是想起了当年还不是慈航静斋斋主的梵清惠。当年梵清惠下山来,正值隋朝建立前,当时宋阀或是有意一争,不过宋缺在和梵清惠相谈后,最终改变了主意,或是因为当时隋文帝大势已定,或是宋阀实力不济,又或是梵清惠关于汉胡大同的观念,说动了坚持汉人血统的宋缺,可不管怎么说,梵清惠对宋缺的影响是很大的。 这种影响延续至今。 林宁没在慈航静斋到底有没有蓄意进行政治投资上说什么,在她看来吧,她这么认为并不能影响什么,最起码不会影响慈航静斋中人都认为她们是在为天下苍生考量,她们所作所为没有半点错,错的是世界,也不会影响宋缺这么看慈航静斋,她只是说了有建设性的: “慈航静斋作为正道魁首,她们若是将刻有‘受命于天,即寿永昌’的和氏玉玺传给谁,那么这个被选中的人几乎可以说是等同获得正道诸门各派的支持,慈航静斋的全力支持,如此一来不仅实力大增,且和氏玉玺的存在,也会为其带来看不见摸不着却又不容忽视的加持,比如在军心与民心上。” 要不怎么会有天子一说,大家对这个还是很迷的。 不过真真龙了解一下?真龙天子也是。 第248章 化龙(3) 等等, 是蛟龙。 林宁她现在还只是蛟龙,并没有化龙来着。 不, 严格来说,她是前蛟龙。因为就眼前的种族来讲,她还只是个凡人,并非蛟龙, 可她从前是, 眼下若是想要叫世人了解什么是真龙,也不是没办法。 龙形烟花如何? 林宁发散着思维,宋智接着她的话道:“玉致所言极是, 只不知慈航静斋此次入世的传人师妃暄师小姐, 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林宁直言不讳道:“我想身为武学宗师的阿耶被她选中的几率, 都高于我这么个女子。” 武学宗师在世人眼中往往都并不重权欲, 出山都往往抱着家国情怀, 如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 他是抗隋英雄, 多次击退隋军;如突厥“武尊”毕玄,他在突厥进军中原时入世;再如“散人”宁道奇, 他是站在慈航静斋后的武学大宗师, 而他之所以支持慈航静斋的代天择主, 也是被梵清惠信奉的择明主, 倾力支持以早日结束乱世的理念所打动。 反正林宁这么说,无非是想更好地说明她被选中的几率微乎其微。 “唉,对外说我其实是男扮女装的, 还来不来得及?”林宁装模作样地自怨自艾道。 宋智明知道她是在插科打诨,却还是想到先前她说不介意娶翟让的独女,还说什么情趣的,神色变得微妙了几分。 宋缺不冷不热道:“你不妨顶替师道。”林宁眼前一亮:“阿耶也会说笑话了啊,可喜可贺。” 宋缺:“……” 宋智再次干咳了一声。 林宁将双手放在扶手上:“二叔也想说个笑话吗?好吧,您别瞪我,我说正事还不行吗。考虑到和氏璧所象征的意义,师小姐她若是选我,那我会高兴地做梦都会笑醒,她若是不选我,那也不会让我产生我非受命于天的感觉,只是这种情况下,我们自是不能让其他竞争对手得到和氏玉玺。” 宋智驳道:“若是以武力强抢和氏璧,我并不认为是个好主意。和氏璧有慈航静斋保管,而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几为一体,何况慈航静斋还是白道魁首,到时候非是会被白道敌对不说,强抢来的和氏璧就只是一块非凡的玉璧而已。” “嗯,我知道,所以我都在说和氏玉玺。”林宁想了想说,“不,是代表着慈航静斋选择的一块玉,所以是不是和氏璧都不太所谓。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个难解的问题呢。” 话是这么说,林宁却没有因此变得意兴阑珊。 可她没再说什么。 宋缺自是看了出来,啜了口茶道:“你有话只管说。” 宋智也看了过来。 林宁眨眨眼:“我只是想起了重思稻,还有我和人约好了,要在作坊碰面,所以要是没其他要紧的事,我就先撤了。” 宋智若有所思。 宋缺则点了点头。 林宁施礼后就离开了厅堂,待她离开后,宋智叹道:“玉致她并没有太将慈航静斋所谓的天命看在眼中,只是无论慈航静斋的选择是否便是天命所归,只要其表明了立场,那么其余势力在做选择时,都会再三考量的,哪怕从前偏向我们的。” 宋缺“嗯”了一声,略一沉吟后却是问起了关于林宁引进进来的新作物的详细情况。 这边林宁去了作坊,路上时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次过来吧,白皇后和猪笼草都没有跟着过来,唯独龙吟剑跟了过来。林宁倒是可以和它说说心里话,可它也不能多给她其他回应,而面对着宋缺和宋智时,她还是有所顾虑的。 她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到底宋阀到现在来讲,还不是她能完全做主的。 宋夫人?林宁倒是可以和宋夫人有什么说什么,只是林宁还得顾虑到她只是半道而来的宋玉致,面对宋夫人时总是下意识矮半截。 唉。 林宁在心中再给系统举了个中指,这才将纷杂的思绪收回,去了已成规模的作坊,找着了她要见的人鲁三。鲁三这人,让林宁想起《陆小凤传奇》中的老板朱停,既有灵思妙想, 又有相配的动手能力。 林宁的许多构想,都少不了他帮忙化作实物。 像打谷机便是。 只是打谷机好用是好用,可打造一个它出来还是破费力的。林宁想将占城稻在江南尽快推广开来,不说想将江南的碍脚石踢走,便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还是需要进行下简化的。 鲁三见了她,就给了她一个物什。 是由一个长柄和一组平排的竹条构成,挥动长柄,可使敲杆绕轴转动,敲打稻穗或麦穗就可使表皮脱落。 比不上打谷机,却比手工脱壳或用打谷桶要有效率得多。 林宁有模有样地挥动了几下,便举一反三道:“这玩意儿经过加重改造,其实就可以用来守城了。每两步配备一个,便可以其密集火力打击敌人。” 鲁三没说话,只盯着林宁看。 林宁:“不考虑给它起个名字?” 鲁三并不在意这个,继续盯着林宁。 林宁很清楚鲁三这个技术宅想要什么,能够钻研的新鲜物什才是他毕生的追求,林宁就是用这个把他诓来的,眼下她倒是有数不尽的新鲜物什给鲁三钻研,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她眼下作为宋少帅需要的。 不过剩下的一不小部分就足够了。 想到这儿,林宁微微扬眉:“爆竹了解一下?” 不仅是烟花爆竹,还有火药。 前者么,林宁是不能化为蛟龙形,可烟花龙也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 后者,那就涉及到战场拼杀了。 鲁三听后才没有继续盯着林宁了,两人在作坊中嘀咕了好久,林宁才留下全心都在钻研“烟花爆竹”上的鲁三,带着那个简易打谷机离开了作坊。 先前她说要鲁三给这简易版打谷机起名字时,就意识到这很像她记忆中的连枷,而连枷很早也应用在军事上,军用的连枷由一根长木棒和一根短棒组成,两者之间用铁链连接,使用者手持长棒的一端,用短棒击人,打击端为了增加打击力,可以包裹铁皮。 这样一来,比寻常钝器要打击范围广,打击角度更多,而且用法比较随意,不需要过多训练,也不需要什么招数,照着敌人脑袋抡就是了。 简直是退可农具,进可武器。 作坊距宋府有一段距离,林宁骑马来去的,期间还经过了一片田地。 田地中本来种着占城稻,而不过短短半天功夫,这片田地中的占城稻就被收好了,重思稻还没有彻底成熟,大约还需要半个月。如果佃农还只是感叹占城稻生长周期短,还很耐旱,简直是天赐良种,那么面对着产量会是普通谷物三到四倍的重思稻,那林宁想那无异于天赐神粮。 天赐神粮。 先赐予宋阀。 这是不是可以和“受命于天,即寿永昌”的和氏璧有得一拼?或者说是不是能够重新定义下“天意”,让慈航静斋所代表的天意少了说服力和号召力。 本来嘛,慈航静斋所谓的代天择主只是她们自封来的天意,只对被选中的人是天意,对其他没有被选中的人就不公平了,且她们还让没被选中的人,认为他们自己就是非天命之人,就该主动选择放弃和天命之人相争。 如果是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大家真枪实刀的较量后做出选择,林宁都无话可说,可偏偏慈航静斋是动之以情情爱爱晓之以她们理,那感觉就很叫人如鲠在喉了。 林宁由衷希望她这边不会在将来,遭遇这种来自慈航静斋的较量。 希望吧。 · 宋智第二日来寻林宁时,林宁已叫作坊的匠人开始制作连枷了,还分了农具版和兵器版,她自己则叫几个匠人在调制水泥。 嗯,水泥这种利器怎么能没有呢,不然还叫什么穿越,是吧?且林宁不是第一次弄水泥了,先前她出海时就有用水泥扩建了海港,只是当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罢了。 宋智喊了一声:“玉致。” 林宁把挑起来的衣摆放下,走到宋智身旁问:“二叔,各方安插在咱们家的探子你都清楚么?”这是常态,像宋阀在其他起义军或是高门大阀内也有安插探子,甚至他们还有暗中资助了几个起义军,还有江湖中有名气的帮派,如东南三大帮派中的水龙帮。 宋智略一颔首:“你放心,他们不会知道咱们家地头动静的。” 林宁微微一笑:“不不,我的意思是他们得知道。” 宋智:“?” “他们不但得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人还得千方百计,百爪挠心地想得到稻种,”林宁慢吞吞道,“我看天赐神粮就是个很好的噱头。” 宋智愣了愣,没有细思林宁这么说的深意,而是先想到了宋阀本身:“我以为你是想把稻种和‘天赐神粮’当做咱们宋阀的杀手锏的。” 林宁负手而立,目光明澈动人,语气却平平无奇:“我并没有,我的初衷从来都是让百姓能不挨饿就不挨饿。” 宋智不由得喃喃:“玉致——” 林宁端住了,即使有句话在她脑海中刷屏: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第249章 化龙(4) 天赐神粮确是个非常引人侧目的噱头, 既有“天”,也得民心。 林宁本来就没有将重思稻或是占城稻压箱底的意思, 不过在天下大乱时,要推广起来可不会容易,加上还有慈航静斋的和氏璧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就得另辟蹊径来做推广了。 将其卖给各方势力便是其一。 林宁也很清楚他们大多是冲着“天赐神粮”这样的名头, 在得到稻种后花大精力去在他们所占地中推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是哪个首领都目光深远的,就是起义军中也多得是比隋军还残暴的。 林宁并不太在意,她的主要目的也不在此。 不过既然要让稻种奇货可居, 那就不能经由宋阀往外传递这一消息, 最起码不能让宋阀作为兜卖奇货的那个。 这就需要一个利益相关方了。 林宁慢悠悠道:“我推荐海龙帮。” 宋智了然一笑:“那不是你名下发展起来的一个帮派吗?” 林宁纠正道:“不是帮派, 是海商商会。” 宋阀在岭南韬光养晦, 发展人马处处都需要金银, 原先他们家最大的经济来源便是贩卖私盐, 只是随着杜伏威的江淮军占据了长江下游, 宋阀在水道上行走就受限制,只是在这之前, 其实宋阀的经济重心已在渐渐转移了。 林宁她有发展了个商会, 她总不能老让宋夫人资助她吧。 除了因为她要花钱的地方太多, 自己想着开源外, 这个商会还有其他的用处。 说起商会来,陆上有一南一北两大商会,这两大商会控制了南北超过八成的交易。北方商会的会长是荣凤祥, 南方商会则是“胖贾”安隆,这安隆还是宋玉华公公“判官”解晖的结义兄弟,他们俩也是南北两大富豪,而暗地中他们俩却都是魔门中人。 还是八大高手之一,其中荣凤祥是老君观观主,真传道分支,讲究阴阳双修,居第六,以“阴后”祝玉妍为首;安隆是天莲宗宗主,排名第五,和“邪王”石之轩是一派系的。 你说这那啥不那啥,怎么哪里都有魔门中人呢? 而且如果不是他们俩分数不同魔门势力,那他们联起手来大可控制中原经济命脉,还要什么自行车。 不是…… 是还要什么你争我夺? 当然了,这时节商人的地位已经较从前下降了很多,很多人往往忽略了他们的作用。 话说回来,林宁短时间内无法和这两大商会争锋,于是她就另开辟航道,组织了一批海商,占据了位于东海的包括赤尾黄尾屿,南小岛,北小岛在内的钓鱼屿。 林宁有船,有再详尽不过的海图,有技术,有武器,有商源等等,让海龙帮在短短两年内,成为了横跨东海赫赫有名的商队。 海龙帮的交易区不仅是占据琉球的东溟派,还有高丽,高丽以南的新罗和百济,倭国半年前也开展了往来贸易,往南还有南越国。当然了,和沿海地区也频繁进行贸易往来,打开交易渠道的货品是海盐。 林宁提供了海水晒盐法,为了防止大脖子病,还有在海盐中加碘。 此外就是货品异地倒卖,低买高卖,可以说是大肆敛财了。 这样的海龙帮也不是没有被盯上过,要知道中原有名的八帮十派几乎个个都有强硬的后台,或是高门大阀,或是起义军,甚至巴陵帮背后是帝杨广。海龙帮这样能大肆敛财的帮派,自然是一块肥肉。 只是也是块吃不动的肥肉。 这大概和海龙帮偶尔客串下海盗,私下里却是训练有素的海军有关。 迄今为止,知道海龙帮和宋阀有关系的,也就林宁几个。 因而选利益第三方,海龙帮正合适。既选中了相关方,那接下来就只需要故作迷阵,因肥鱼上钩了。 正如林宁所想,“天赐神粮”对各方势力的吸引力,并不亚于对和氏玉玺的,在听到风声后,来和海龙帮进行秘密交易的,便往来不绝,几乎将现有各方势力都一网打尽了。 其中就包括看似还站在帝杨广身后的宇文阀和独孤阀,以及还按兵不动的李阀。 林宁看着交易数额,借此评估着各方势力的实力。 宋智评道:“我一点都不意外。” 林宁抬眼。 宋智指着孤独阀道:“隋文帝的岳家,他家的家主是独孤峰,但论武功却是独孤峰的母亲尤楚红稳坐第一把交椅,此前独孤峰之子独孤策就有在东南海现身,若是咱们家的情报属实,那他来东南海是为了进一步拉拢巨鲲帮。” 宋智冷笑了一声:“外界都传巨鲲帮并无寻靠山,全靠帮主云玉真支撑呢。” 巨鲲帮是东南三大帮之一,帮主云玉真号‘红粉帮主’,另有依附于宇文阀的海沙帮,和和宋阀关系密切的水龙帮。 林宁不走心道:“就像外界也不知晓海龙帮依附于我一样嘛。” 宋智:“……” 宋智瞪了这拆台的侄女一眼,转移了话题:“李阀出面的是谁?” 林宁眉目不动:“李渊的次子李世民。” 宋智沉吟道:“李渊优柔寡断,有反心却顾念着名声一再举棋不定。” 林宁心想李世民看重“天赐神粮”,该有几分是想借机说服李渊不要再犹豫不定,错失良机,甚至于在原剧情中,李世民为了逼迫李渊起兵造反,还拜托寇仲与徐子陵去偷记录着李渊向东溟派购买兵器的账本来着。 林宁似笑非笑道:“咱们家倒是不优柔寡断,到现在不还是按兵不动。” 宋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咱们家原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们家缺得是个能够冲锋陷阵,领军带兵的少帅。 现在林宁将这个缺陷补足了,那么没道理宋阀要一直这么蛰伏下去,以致于到最后丢失了先机。 林宁端正姿态道:“我明白了。” · 天赐神稻这事儿还得发酵发酵,不过等发酵过味来,各大势力大概就回过味来了。本来嘛,他们以为他们是独一份,哪想到几乎人人都有,这可不就是被骗了,虽然他们也会清楚,海龙帮不可能只坐一方的生意,可明白归明白,海龙帮却是拉足了仇恨。 因此林宁命海龙帮暗中往南来,进入到宋阀的统管海域来。 再者宋阀也一改从前的低调,放松对新稻信息的封锁,使新稻的消息比其他地区都要快的蔓延开来。而其他势力,在得到天降神稻后,就有迫不及待宣扬开来的,借以鼓舞士气和招兵买马。 平民百姓在听闻后,多人心振奋。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如今不仅是天下大乱,且天灾亦是不断。几年前就有庄稼失时,米斗值数百钱,又有北方大旱,东南也有旱灾,且百姓们也迫切需要一个新希望,天赐神粮也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太绝望。 这有点悲哀。 在这种情况下,天赐神粮很快就在大江南北传遍。 各方人马重新站在了同个起跑线上,那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而宋阀在岭南大力推广新稻,很是引起了岭南以北的关注。 这不难理解,宋阀从前都在韬光养晦,并没有要挥军而起的迹象,也没听说过宋缺要出山,如今宋阀在新稻上的大动作,是不是在传达一个讯号: 宋阀要挥军北上了? 瓦岗寨 李密将得到的情报给信任手下看,待传完后他紧皱眉头道:“这和我们预期不符。” 坐下他右手首位的沈落雁道:“在我们的预期内,宋缺至少会在隋军的军力被我等消磨殆尽后,才会考虑行军。只仔细想想,杜伏威攻破历阳,都不见宋阀如我们预想的那样派人前来和我们结盟,已遏制杜伏威往西占据长江的势头,这就有几分不寻常了。” 左边的王伯当沉声道:“有没有可能宋阀只是虚晃一枪?只是借天赐神粮的名头来收拢民心。” 沈落雁慢慢道:“可宋阀不可能对杜伏威的势头无动于衷,此次北上的可能性很大。”她说着却皱起了娥眉。 李密问:“落雁想到了什么?” 沈落雁轻摩挲了下手背:“密公如何看待宋缺之子宋师道?” 李密沉吟道:“远不及宋缺矣。” 王伯当附和道:“天刀的威名谁人不晓,宋师道是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却不知多少人是看在其父的份上,才对他礼遇有加的。” 沈落雁点了点头:“我也想过宋缺不急于一时北上,也对周边势力没有大动作,是因为宋师道未长成,叫他投鼠忌器。如今看来或许有变,我们得做好准备才是。” 李密双目亮起寒光,他是非常忌惮宋缺的,“若宋阀挥军北上,那么他第一个要了结的怕是‘青蛟’任少名,正因为任少名的铁骑会支撑,林士宏才能在江南争斗中,能够压着萧铣成江南声势最盛的。” 目前江南有五大势力,占了江都的李子通,偏处东南的沈法兴,然而这俩前者所处的江都,在之前被帝杨广和隋军搞得乌烟瘴气,元气大伤,正是外强中干;沈法兴的江南军西北之路受阻于李子通和杜伏威,南则受制于宋阀,一时难有大动作。 萧铣占地巴陵,本人又是巴陵帮的二帮主,另又是巴陵的地方官,向来比较得当地富绅支持; 林士宏所领的是以鄱阳为中心的鄱阳军,和称霸江南的铁骑会关系密切,强强联合下使得林士宏在南方争斗中占据了优势。 可以说铁骑会是那个关键点,想改变江南局势最好从他下手。 沈落雁颔首:“密公有何吩咐?” 李密想了想道:“我去信一封给南海仙翁。” 说来宋阀位于岭南,说起来是后世的广东,广西这一块,宋阀的势力范围要广一些,往北的话可到长江,但并不如岭南这块儿有绝对的统治力。 再往南的海南岛,却非宋阀的地盘。 那儿被南方第一大派南海派占据,掌门人梅洵,不过派内第一高手却是“南海仙翁”晁公错。晁公错是宁道奇那个辈分的高手,据说晁公错和宁道奇决战于雷州时,在百招外才败于宁道奇的散手八扑,可说是虽败犹荣。 又南海派虽和宋阀接壤,可两家关系不仅不亲密,反而势同水火。 而李密的父亲曾有恩于南海派,故李密起兵后,曾三番四次派专使拉拢晁公错,好让晁公错以及海南派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如今宋阀有大动静,或许这是次结盟的大好契机,再者即使不结盟,位于宋阀背后的海南派,关键时刻也能成为一柄利刃。 林宁这边正在和鲁三研究水雷。 水雷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布设在水中的爆炸性武器,就像是水中地雷。这多天来,鲁三已经从爆竹研究到了黑火药,然后就是开发黑火药的多种用途,水雷还只是其中一种。 在林宁看来,他们俩弄出来的水雷不能再简陋了,就是用木箱做雷壳,用油灰粘缝,将黑火药装在里面,下面的绳索连接铁锚,控制深度,人工操纵击发。 可它的威力切切实实让基本上都是在用冷兵器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林宁在一片呆若木鸡中淡然自若:“嗯,还行。” 宋智差点没打她:“什么叫还行?即使是鲁妙子在,也不定能制造出这样惊心动魄又杀伤力大的兵器。” 林宁嘻嘻笑道:“如果我说二叔你‘大惊小怪’,你会不会真的要打我?” 宋智:“……我会!” 林宁没那么欠打,却有决定等下再研究出能够非人工引爆的水雷时,就不叫他们这群麻瓜来看了,她是觉得看他们那么震惊的模样,略耻。 唉,她还是没有那么的厚脸皮。 可为什么是水雷呢? 那是因为打响第一炮的非是北上,而是南下直取南海派。 只是北上还是要北上的。 宋阀地处岭南,远离中原腹地,有利有弊。 利处是可安心发展人马,弊端自是远离兵家必争之地,且从岭南往南行路不易,行军就不用说了。看长江以北不仅有陆道,还有沟通了南北的京杭大运河,所以解决行路问题就很必要。 水泥就是主要拿来修路的。 但水泥路也不是说铺就铺好的,必然得征用民夫。 目前是这样,宋阀征用民夫铺设水泥路,相对应的会发放占城稻稻种,到占城稻成熟后,宋阀会收取部分进而给前路上再陆续征用来的民夫。 一来铺设道路,一来推广占城稻,一来一茬接一茬的积粮。 宋阀的军队也会往北去,释放出宋阀要北上的信号,用来惑敌。 一举多得。 这么做,确实迷惑住了众人,包括控制着海南的南海派。 “南海仙翁”晁公错正和南海派帮主梅洵说起他们要北上寻求盟友,来对抗悬在他们头上一柄刀的宋阀。梅洵虽是帮主,可他却是晁公错的徒孙辈,海南派掌舵的仍是晁公错,是以当晁公错说他倾向于选李密时,梅洵虽有不满,却只能委婉说李密所在的瓦岗军虽是起义军中声势最强之一,可瓦岗军的大龙头却是翟让。 晁公错对此不以为然:“翟让此人昏庸,瓦岗军中大半劲旅已归李密所统辖,早晚瓦岗军会全数由李密调派。” 梅洵还想说什么,晁公错便接着说:“不说李密其父对咱们海南派有恩,便是——” 还不等晁公错说完,门外就有急报: 宋氏舰队已进泊珠崖郡。 晁公错:“!!!” 梅洵:“!!!” 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宋阀要北上吗? 还有为什么人家的舰队已驶到他们的大本营了,他们才发现? 他们两人顾不得再接着刚才的说往下说,就急急出门调派帮内武力,前来抵挡宋氏舰队。晁公错还在想这次宋缺出山了没有?再怎么说他也是宗师级的,想打下南海派岂非那般容易的。 然而不管“天刀”宋缺没来,便是“地剑”宋智也不在。 这次领兵的是林宁,统筹部署的都是她,不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到海南,且舰队到了珠崖郡下时,珠崖郡的诸人才后知后觉。 猝不及防下,自是被攻个措手不及。 水雷还没有炸,炮弹先炸了。 船队上水手们拉动拽索,炮梢猛地翻转过来,皮窝中的炮弹砰然弹出,被抛射出来的是一个用麻纸和麻皮包裹着的圆球,外涂有沥青和黄蜡。 这一“暗器”一落入敌营,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随后一道火光腾空而起,并喷发出一股呛人的烟雾。 南海派众人在巨响和火光下本就惊魂未定,又受到有毒烟雾侵袭,猝不及防下口鼻流血,昏倒在地。 其余人面面相觑,下意识便拔腿奔逃,可见刚才那一下着实吓到了他们,比天刀降临都差不了多少了。 身穿戎装的林宁站在船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第250章 化龙(5)“南海仙翁”晁公错万万没想到宋阀一有动作, 就是拿南海派开刀。 他更万万没想到,人家还那么势如破竹。 南海派本就在犹在梦中, 那个又是轰然一声又是火光四起的炮弹炸过来,更是让他们犹自觉得自己在睡梦中,可以说是一上来就先输了。 晁公错作为南海派的定海神针,亦是惊疑不定。 帮主梅洵更不必说, 只盼望着晁公错能出主意。 晁公错当断则断, 恨恨道:“我们和宋阀不死不休。” 然后,他们就仓惶逃走了。 咳。 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原本晁公错还想着对李密拿乔的, 如今没有了南海派, 往后也只有靠他一身可排进江湖前十的武功了。 晁公错带着梅洵, 还有最亲近弟子们坐船从小道战略性撤退, 船只行出后, 晁公错和梅洵痛心疾首地望着战火连天的珠崖郡, 对宋阀的痛恨又添了几分。 梅洵狠狠捶了下船沿:“早晚!” “轰!” “轰!” “轰!” 轰隆声连成一片, 将梅洵可能有的后继话语都给掩盖了过去。等到这片水域平静下来,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很快宋家的船队开了过来, 训练有素地打扫起战场。 宋智语气纠结道:“你是说晁公错带着梅洵逃走的时候, 不小心误入了水雷区, 接着就被炸死了?” 林宁平平淡淡道:“他们走背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就在那一片埋了水雷。” 宋智语气还是有点飘忽:“我预先猜测到晁公错会仓皇逃走,可没想到他就那么殒命了, 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再是宗师级人物,也仍是血肉之躯。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被很快就被捞上来,恐怕他就会葬身鱼腹了。”林宁抬眼看了看还没脚踏实地的宋智,知道他还是没怎么有实感,毕竟一个武学宗师在大家的认知中,可以一当百,且威胁力不止是旁人说说而已的。再者能对付武学宗师的,就只有武学宗师或是大宗师,比如说宋缺。“如果这么说能让晁公错瞑目,能让二叔不再难以置信的话,那我可是将作坊产出的水雷都用上了。” 宋智:“……” 晁公错怎么可能瞑目? 宋智明智地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不管怎么说晁公错殒命于此,于宋阀来讲也是少了个有那么几分厉害的敌人,更有助于他这个不走寻常路的侄女立威。即使晁公错非是被真刀真枪杀死的,可电光火石间取南海派,足以说明她在排兵布阵一道上的非凡能力。 再者宋智可不觉得是晁公错倒霉,自己撞上水雷区的。 想到这儿,宋智又是自豪又是激动道:“干得好,玉致!” 林宁:“嗯,我知道。” 宋智:“…………” 林宁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水雷上,还想着怎么改进,于是又不走心地对宋智说了句:“二叔,我去找鲁三了啊。” 接着就溜了溜了。 宋智:“…………” 宋智最终只能说服自己,自家少帅荣辱不惊。 啊呸! 想是这么想,可宋智的自豪之情根本就掩盖不住,哪怕是宋缺,都没想到晁公错就这么落幕了,还专去看了看晁公错血肉模糊还发漂的尸体,确认那确是晁公错,并非是诈死的替身。 宋缺还一针见血道:“我记得玉致他们弄的水雷需由人拉火引爆,以晁公错的功力,即使是仓皇逃走,也不会放松警惕,可我怎么看他这都是在猝不及防下就被炸去了生机?” 宋智有点赧然道:“我也不知道,怕是玉致他们又做了改进吧。” 这个还真是。 最开始的水雷确是如宋缺所说,激发装置是一根长绳索,当敌船经过时,由人拉动长绳索,黑火药爆炸,便可炸沉敌船,而对晁公错这样的高手来讲,方圆一里内他都可察觉到,于是林宁在埋伏他时,用上了触发水雷。 其雷体用涂漆皮的皮囊包裹,皮囊中悬吊有火石和火镰,控制激发的索引机布设在水面上,索引机有像雁翅一样的装置。当敌船碰到铺设的索引机时,火镰就下坠碰击火石,发出火星引燃火药,接着引发爆炸。 这种水雷在明朝《天工开物》中便有记载,被称为混江龙。 林宁和鲁三就水雷改进谈过后,并没有多闲着。海南岛不是只打下来就完事的,还得进一步部署。 说来打下由南海派控制住的海南岛,对宋阀来说并非无的放矢——宋阀控制住海南,是获取长江以南海域的操控权的第一步。 不,严格来说是连点成线的必要一步。 从海南岛到位于东海的钓鱼屿,可连点成线,对进一步控制沿海郡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再有江南比较大的势力中,李子通的江南军和占据毗陵的沈法兴,他们的势力都集中在东南沿海,宋阀在东南海域来去自如后,就可从海上进军,遏住他们的咽喉。 再有海南岛可是个天然宝库。 入春早,无霜冻,稻可熟三季; 动植物资源丰富; 是理想的天然盐场,沿海港湾滩涂许多地方都可以晒盐; 矿产资源种类较多,其中北起石碌河,南至羊角岭,西起石碌岭,东至红山头的石碌铁矿可是独一份的,哪儿都少不了它。当然了,资源运输也会是个大问题,谁让海南岛四面环水,距离最近的雷州半岛也隔着三十多公里的琼州海峡,目前来看最便捷的运输方式是船运。 再来说失去了帮主和大长老的南海派,他们本就被打懵了,又听得连晁公错都葬身大海后,更是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接下来或是收编,或是被征用去做民夫,再怎么说他们都比寻常民夫要孔武有力耐操得多。 又可能是那个毒药烟球给他们带来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加上晁公错乘坐小船被炸时那样的水漫浪滚,也让他们难以忘怀,反正他们多是老实如鹌鹑,怀着惧意归顺了宋阀,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港口建设,水泥路铺设,铁矿开采,作坊修建等等,一时间,海南岛竟有几分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意思。 然而对他方势力来讲,他们可就没感觉到这等积极向上。 等消息从南向北传开时,不少人顿觉头皮发麻。 他们和南海派一样,都没想到宋阀非是北上,而是对海南岛发动了特袭,歼灭了控制着海南的南海派。 是歼灭,而非赶跑。 再怎么说南海派都是南方第一大帮派,派内还有晁公错这样的武学宗师坐镇。 等等,晁公错也殒命了? 难道是宋缺出山了吗? 再探听时得知这次领军特袭海南岛的,乃是宋缺次女宋玉致,也是她将晁公错连同梅洵困毙于海上。没谁会认为这是虚假情报,到底宋阀不会蠢到强推个没有真本事的嫡支出来。 那么,宋玉致可以说是一战成名。 不仅如此,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她更多是靠武功挫败晁公错的。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天刀”宋缺当年打败当时的天下第一刀岳山时,他同样很年轻,同样是籍籍无名之辈,而宋玉致作为他的女儿,女继父业,也是很好理解的,尽管这似乎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瓦岗寨 沈落雁恍然大悟:“原来宋缺心仪的继承人非宋师道,而是这位宋玉致宋小姐。” 也难怪宋阀不会拿联姻来和瓦岗军结盟了,他们怎么会舍得一个少帅。 李密冷哼道:“乱世出英雄,巾帼也可不让须眉,落雁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可宋缺难不成还能叫她成皇为帝?这根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宋阀若是都对此没意见,我看才是见了鬼,说不得用不着多久,他们就会起内讧,又不知道这宋小姐能够坚持多久,而不被群起而攻之?” 沈落雁顿了顿道:“宋阀攻下海南岛,掌控东南海域,可以窥见南方形势转到了对他有利的方向。” 李密并不乐见到这种情形:“杨广那昏君从不少忌惮宋阀,还有李阀。从前宋阀滑不溜秋,又固守岭南,杨广那昏君还会三不五时去找宋阀的麻烦,如今宋阀有了造反之迹,简直是给杨广那昏君找现成的理由,我想即使不用我们做什么,见不得其他大阀做大的宇文阀,就会在御前有动作。” 沈落雁:“密公是说宇文化及?” 李密点了点头:“这厮巴不得杨广早日驾崩呢,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尽心尽力想给杨广寻什么《长生诀》,再者当年隋文帝的帝位就是从宇文家抢来的,他们家难道会忠心耿耿?” 李密几乎完全说中了宇文家以及宇文化及的心思,此外宇文化及想借刀杀人的“人”不仅是宋阀,还有李阀。李渊此人对外广施恩德,结纳豪杰,又拥兵于粮草肥美的太原,宇文阀想要复国,李阀自然是绊脚石,又宋阀也有了大动作,宇文化及自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壮大,于是便在帝杨广跟前布下巧计,使得帝杨广北对李阀加深猜忌,南对宋阀发难。 隋军是多集结着对付北方群雄,如瓦岗军和江淮军,可不代表帝杨广在江南无人可用,巴陵帮就是他的爪牙,虽说巴陵帮早有二心,转而支持了萧铣。 当然了,萧铣如今明面上还是隋朝的官员来着。 再者如今帝杨广余威还是有的,他想调备江南军队还是能够调备到的,地方官员也是,因而对北上的宋阀进行了地方上的阻扰。 宋智都要气笑了,“这个昏君昏聩到都没发现自己的钱袋子自立为主了啊!”这说的是巴陵帮,巴陵帮可谓是臭名昭著,他们替帝杨广从事贩卖人口的可耻行为,多妇女儿童,进而填补帝杨广的穷奢极欲。 林宁皱了皱眉,这就是非正史的坏处了,因为你从不知道作者到底会写出什么莫须有的黑历史来。在林宁看来,帝杨广如今是昏聩,可他也不至于昏聩到这种地步,再说帝杨广不能笼统说他是个昏君暴君,他的许多作为是很具有开拓意义的。 所以还是分开来看得好,如今林宁作为少帅,自是站在了帝杨广的对立面,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帝杨广集结的军队会于苍梧县,当年隋文帝也是挥军十万南下,在此和宋缺率领的一万精兵进行了对战,最终抵住了隋军,被封镇南公。 如今情况有了很大的不同,当年隋文帝是亲自领兵,且隋朝大局已定,如今帝杨广龟缩在扬州,天下谁人不知隋朝气数已尽。 在对战前,宋智问林宁想如何对敌。 林宁认真说:“我是很愿意略战而屈人之兵的。” 就像攻海南岛那样。 水雷她有,地雷她也有的。 大炮亦有,且炮弹还不止一种,有像先前用在海南岛的毒药迷弹,那种毒烟并不致命,对练武者有奇效;还有蒺藜火球弹,这种是利用爆炸的强大推力,把球内的铁蒺藜撒放开来,借以杀伤敌人;另有起到爆炸后燃烧作用的火炮火药弹。 总有一种隋军会喜欢的。 不不,他们并不会! 隋军在苍梧县城下溃不成军,且溃不成军的速度快得让人招架不住。那势如破竹的架势,让江南各势力头皮发麻,尤其是江南局势的关键人物“青蛟”任少名。 任少名的铁骑会支持的是林士宏的鄱阳军,先不说这任少名,就说林士宏,他不出意外的也是魔门中人,乃“云雨双修”辟守玄的徒弟,这辟守玄论辈分又是“阴后”祝玉妍的师叔,在阴癸派地位可以说仅次于祝玉妍。 而林士宏是阴癸派派出来图霸江南的将领人物,阴癸派自然不愿意看到他成为宋阀下铁骑下的炮灰,一时间阴癸派多有动作,便是“阴后”祝玉妍的得意弟子婠婠也奉命潜了过来。 婠婠轻刮了下她的脸颊:“宋玉致吗?” 第251章 化龙(6) 溃败隋军后, 宋阀对岭南的控制力度更上一层楼。 本来他们家都可以称得上是岭南的土皇帝,如今辖内官员都可随意部署, 成为了更加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且宋军在苍梧对阵隋军,并没有对岭南造成多大的影响,辖内百姓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何况现在正是农忙时节, 并没有多分心去关注有的没的。 这也从侧面看出, 他们对宋阀的推崇。 说起农忙来,第一批占城稻到了收获的季节。 水泥路也随之纵穿了岭南;南边港口的扩建,也在为辖内百姓不断地提供做工的机会, 不仅是身强力壮的壮劳力, 便是家中妇孺都可从港口中获得没那么需要出力, 只比较需要精细的做工机会。再者林宁领衔的作坊, 也很需要人手, 而百姓们做活儿换来的除了铜钱外, 还会有粮种, 粮食,食盐, 农具等必需品。 这其中除了施行以工换粮种政策, 得以叫占城稻得以极速推广外, 妇孺们广做工也很大程度上解放了生产力, 换来的自然是岭南快速被建设,且还形成了良性循环。 品貌焕然一新。 又岭南非是自给自足,商贸来往也不能落下。 先前提到南北两大富豪, 荣凤祥在北方,安隆为南又多以巴蜀为中心,岭南这边安隆也多有活动,毕竟他是宋阀亲家公解晖的义弟。若安隆非是魔门中人,背后还站着“邪王”石之轩,那林宁只管去招揽他,组建她的商贸网络,从经济上入手,从南往北浸入南北经济命脉。 偏偏安隆是。 林宁只能自己来了,海龙帮便随着宋阀北上,而登陆岭南。 林宁并不担心没有其他商人会不对海龙帮动心,不对相较于其他地区都相对更安稳,商机更繁多,交通更便利,贸易氛围更浓厚的岭南感兴趣。 商人逐利。 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何况如今早已有谁嗅到了商机,光是铺就起来又平稳又光滑,能够大幅度缩减行路时间的水泥路,就足够招眼,何况水泥也不止能用于铺路。再者岭南修建的港口,也必会导致商人纷沓而来,又海南岛也有修建港口,到时候冶炼的铁以及铜,还有铁器,铜器等都会源源不断地运输过来。 以及海盐。 这无论是战争还是非战争,都必须的资源。 当然了,就这会儿而言武器更能换来厚利。 看位于琉球的东溟派就知道了,他们锻造出的武器便是从前宋阀都有收入。 只是宋阀如今的武器,都是自产自用的,也暂时没有往外贩卖的意向。 到底东溟派锻造出来的武器往往都可称之为奇货,那他们家锻造出来的那就是比奇货还奇货。 在见识过兵器在战场上的加成后,宋智对此很是认真道:“玉致,你可要鲁三看好了,便是作坊中的匠人们也是。” 林宁煞有介事道:“这种时候我们家是不是要把族中女子下嫁给鲁三,借此更好笼络住他?不是吧,二叔,你们还真想过?我原本以为二叔能够更开明的。” 宋智:“……大家都这样。” 林宁撇撇嘴:“但前提是鲁三会喜欢才行啊,我觉得吧,他那个人你与其给他个妻子,还不如把鲁妙子的手稿给他来的有用——或者干脆把鲁妙子弄来。” 宋智若有所思:“我倒是知道一点鲁妙子的消息。” 林宁:“嗯?” 宋智:“飞马牧场。” 林宁自是明知故问,她很清楚鲁妙子在哪儿,也知道杨公宝库就是鲁妙子设计的,还清楚鲁妙子的爱恨情仇。不过比起鲁妙子,林宁对飞马牧场的兴趣却更高一点,原因无他,飞马牧场的战马。 林宁想到这儿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今飞马牧场的场主是叫商秀珣?据说钟灵毓秀,蕙质兰心,年纪轻轻便将飞马牧场打理得井井有条。” 宋智笑着说:“玉致你比她还年轻几岁呢。” 只是看着年轻的林宁:“我们可不一样。” 宋智并没有意会林宁的想法,他只是认为林宁是在说商秀珣没有背靠家族:“飞马牧场尽管宣称要保持中立,不参与各方势力争斗,可飞马牧场本身的存在就势必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商场主想完全的独立其外,想来并不可能。不过到现在为止,商场主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她和李阀小姐李秀宁交好,在情感上怕是会倾向于李阀。” “只是李渊至今仍在游移不定,”林宁顿了顿又道,“我记得飞马牧场附近在肆虐的是朱粲领导的迦楼罗军。” 她说着就皱起眉来,流露出嫌恶之情来。 朱粲其人原是县中佐吏,大业十一年随军征讨起义军时,逃亡聚众作乱,后拥兵十万人,在江陵,沔阳转战抢掠,所到之处人烟全无,甚至在军中缺乏粮食时,就教士兵烧煮妇女与孩童。 林宁对他的憎恶,仅次于对“青蛟”任少名的。 这任少名所领的铁骑会,作风残暴,在江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和林士宏狼狈为奸后,更是在林士宏的支持下,变本加厉。 而任少名还更有来头。 林士宏是魔门中人,这任少名干脆都不是中原人,他是铁勒人。铁勒本分属东、西突厥,在近年以契苾、薛延陀二部为主建立部落联盟,其旗下第一高手“飞鹰”曲傲,派遣其子,也就是化名为任少名的曲特前来中原,肆虐中原。 当年任少名还曾和宋缺有过一战,如果不是阴癸派派来的“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拼死相护,那任少名就不是只败给宋缺那么简单了。 反正,林士宏和任少名的联手,代表着阴癸派和铁勒的联盟,共同图谋他们所谓的霸业,却是完全建立在百姓们的血与泪之上。 林宁半分都看不上他们,“阿耶对魔门怎么看?” 宋智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难道你觉得你阿耶会怕得罪阴癸派吗?不过阴癸派以及魔门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我们若是对任少名以及林士宏动手,得做好进一步的准备。” 林宁看过去。 宋智慎重道:“不止是阴癸派,还有曲傲。” 消息灵通的都知任少名有铁勒人的血统,甚至猜测他是铁勒王派来中原兴风作浪的,知道他是突厥那边仅次于“武尊”毕玄下高手的曲傲之子的,少之又少。宋阀却是知道的,当年任少名惹到宋缺,在和天刀对决中,他可是不可避免地使出了他们家的独门武功。 林宁扬扬眉:“打的小的,来了老的,我知道。” 林宁想了想问:“如果放出我阿耶要出山的消息,会不会引得曲傲来江南护其子任少名?” 宋智不答反问:“玉致想怎么做?” 林宁笑眯眯道:“一窝端,我喜欢一窝端。” 宋智想到了被一船端的晁公错和梅洵,捻了捻胡须道:“其实玉致你不必将你阿耶搬出来,单就是你大败晁公错的事迹,就足以让任少名忌惮了。” 林宁慢吞吞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当谁没有阿耶呢,他有我也有,而且我阿耶还更厉害,怕了吧?” 宋智:“…………” · 宋阀北上,首当其冲的既定了是铁骑会与林士宏统率的鄱阳军。 以及他们背后的曲傲,和阴癸派。 阴癸派自是不能一窝端的,其门派势力盘根错节,何况只是一个林士宏,顶多只会让林士宏的师父辟守玄跳出来,而不会让“阴后”祝玉妍出面。可林宁并不会因为会因此和阴癸派势同水火,就不会去踏平为祸江南的铁骑会与鄱阳军。 因此北上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没想到阴癸派先一步找了过来,还派来了他们门派中仅次于祝玉妍的人物: 在占城稻收获了第一茬后,神粮的传闻就更添几分。 要知道先前拜各方势力所赐,那种半遮半掩下可没少助长神粮一说传遍大江南北。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大家只是奔着噱头去的,可逐利的商人已经开动脑筋,帮忙传播这一传闻,顺带帮忙传播稻种了。 当然了,稻种都是从海龙帮中漏出去的。 林宁从南往北去时,并没有直去林士宏占据的豫章,而是先在岭南进行了一番水利工程。此外,水泥路也在继续修,这次会从岭南往巴蜀去,巴蜀有解晖,还有大富豪“胖贾”安隆,如此一来铺设水泥路的话,一是不会缺少钱粮,二是不会有人妨碍。 如此一来,林宁就分身乏术了。 好在宋师道不再为傅君婥黯然神伤,主动担下了督工的担子。 林宁怀疑宋师道是因为有了奔头,才振奋起来的,到底以宋阀如今的势头,日后自有可能取缔不和异族人通婚的族规的。 林宁都不太好浇他凉水,说傅君婥已经死了。 林宁这么想后,转天宋师道就有了非凡的艳遇。 宋师道解释道:“婠婠的身世非常可怜,我遇上她时,她家的车马队遇上贼寇,家人无一幸免,那些贼寇贪她美色,正欲逞兽欲时,给我碰巧撞上。可我修路辛苦,无论如何都不好带她在身边,只好带她回来找玉致你,你做事最为妥帖,定会好好安置她的。” 林宁一拍手道:“好秀色可餐的女子!” 宋师道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可很快就将这违和感抛之脑后道:“婠婠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只在这样的世道,便如同怀璧其罪。再者看她经脉虚虚荡荡的,既没有闭塞,但亦没法凝聚气息,像是个虚不受补的病人,想来没少吃苦。” 林宁:“你探了她的脉?” 宋师道点了点头:“总归是要小心的。” 林宁赞同道:“这倒也是,我这就叫人去将现场清扫下,总不能叫人葬身荒野。” 宋师道:“自然。” 再看那被宋师道带回来的可怜女子婠婠,她弱不胜衣地站在不远处,整个人却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无论男女看见她都好似拔不动腿。 包括林宁。 林宁见过不少美人,在凡人中婠婠可以说是很少能有谁能出其右,怕也就是当年石观音能和她相媲美。眼下的情况是,林宁乍见婠婠就露出惊艳的神采来,还稍稍带着点怜爱,就如同寻常男子见到美人般,顶多是没有那么露骨。 婠婠:“???” 林宁着人将“案发现场”清扫一番,又送走了并没有要将婠婠占有己有的宋师道,这才走向了楚楚可怜的婠婠。 林宁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婠婠柔若无骨的手:“我阿兄说你叫婠婠?” 婠婠低下头,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妾身是。” 林宁温声问:“你是哪里人?” 婠婠说了个地址,乃是湖北那边的。 林宁怜爱道:“从没有离开过家乡么?” 婠婠迟疑了下,仍点了点头。 林宁笑盈盈道:“小骗子。湖北人说官话可不是这样,我听你的口音更像是长安人在说官话,再者你说的那地方会说这般听起来很地道的官话的人,可是少得可怜。再者小美人你身上的痕迹太少了,没道理你家人遭了毒手,亦有小贼捉你逞兽欲,却是没让你沾上半分血腥味,也没显出你任何挣扎的痕迹。还有——” 婠婠娇笑着截口道:“宋小姐果然没让婠婠失望呢。”她不再伪装弱女子了。 林宁扬了扬眉。 婠婠巧笑嫣然道:“至于这个‘还有’,可否让婠婠自己补充呢?宋小姐摸婠婠的手,是来探婠婠的脉,自是看出婠婠非是生病,而是被点了穴封了内息。” 林宁否认道:“不是,我只是想看你的手有多好摸,一摸之下果然很好摸。” 婠婠:“……” 婠婠幽怨道:“宋小姐怕是已知晓婠婠是谁,故意寻婠婠开心的呢。宋小姐怎么这般看婠婠?” 林宁真心实意道:“我只是想到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宁的容貌自是比不上婠婠的,但她站在婠婠身边,完全不会被婠婠的美所遮盖,反而此时她垂下眼眸看着婠婠,明澈的眼眸中带着一缕缱绻,好似满天星辰汇聚在此,又只叫婠婠一个人看到。更不用说她的手,还带着暗示性地摩挲了下婠婠的手腕,那被摩挲到的手腕带上了从她身上传来的热度,将婠婠沁凉的肌肤染得火热。 婠婠:“…………” 一向多智多慧的婠婠第一次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是她并没有怔愣多久,睫毛轻颤:“看来婠婠直管来找玉致,不必大费周章地撞上宋公子。” 宋师道根本没有如她认为的那般,对她神魂颠倒。婠婠对此颇感意外,难免还有点挫败在,不过见宋玉致如此,她想她可能明白为何宋师道没有被她魅惑到了。 林宁:“……我阿兄只是心有所属。” 婠婠眉心微跳,林宁却又似知她在想什么般道:“这只能说明我们心有灵犀,不是吗?” 婠婠:“!” 婠婠不着痕迹地抽开自己的手,便见林宁有几分失落。婠婠:“……玉致既然说和婠婠心有灵犀,不妨再猜猜婠婠因何来此?” 林宁正色道:“阴癸派,林士宏,任少名。” 婠婠眉目婉转道:“婠婠虽不甚清楚宋阀都知道多少,只听玉致这般说,想来所知甚多。是呢,玉致瞧见婠婠第一眼,就已知婠婠底细,可见宋阀在情报一道上是为翘楚。” 林宁坐了下来:“你们也不差。” 婠婠叹道:“这婠婠就不敢妄断了,不然婠婠又怎么能这么快就见着玉致呢。不,婠婠若是知道宋公子并没有争权之心,就不必从他这边下手了。” 林宁眉目不动道:“所以你原本的策略是想让我们兄妹阋墙?” 婠婠并没有再藏着掖着:“冲冠一怒为红颜,婠婠这招可是屡试不爽呢。” 林宁抬眼看过去:“那现在呢?” 婠婠不答反问:“玉致似乎并不担心婠婠会对你下杀手?也是呢,玉致如今乃是宋阀的少主,即使非是少主,但凡婠婠对你下杀手,那阴癸派就等同于和‘天刀’宋缺以及整个宋阀为敌,那就非婠婠和婠婠师父想看到的了。” 林宁摩挲着龙吟剑,神色未变:“那你认为我会不会对你下杀手呢?” 婠婠略提了提气,旋即又放松下来:“玉致那么聪敏,定然也知婠婠既是敢来岭南,是遇着什么情况都得要全身而退的,何况玉致于珠崖郡诛杀南海仙翁一事,婠婠早已耳闻,也是从那时候起婠婠便对玉致另眼相看。” 林宁盯着婠婠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林宁不怎么喜欢慈航静斋,可她更嫌恶魔门的残暴行为,端看阴癸派支持的林士宏和任少名在江南肆虐,就怎么都不会让林宁对他们有好感了。 她没有在开玩笑,婠婠想道,面上似嗔还怪道:“婠婠还以为玉致对婠婠有情哩。” 作者有话要说:  慈航静斋和魔门好像是伪君子和真小人,但真小人也是小人,并不会好到哪里去,只能说宁妹就是小天使,所以后宫只能想想了2333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